隐世家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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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顾清韵不明所以的模样，安忆语再次提醒道：“这样的妖怪若是化成人形，您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妈妈梦里的女人！”顾清韵脱口而出，说完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满脸惊恐。

　　　　“翡翠鸟，生长于灵力浓郁之地，通体碧绿，产卵于树，寄生于人。”安忆语轻声说。

　　　　“这个果子……”顾清韵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的卵，结结巴巴地问：“是……是鸟卵？”

　　　　“是的。”安忆语的肯定让顾清韵的脸色瞬间煞白。“翡翠鸟是种很狡猾的妖怪，他们实力不强，繁殖能力却不弱，他们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后代，于是便将卵挂在树上，让人以为那是树木结出来的果实，若是有成年女性吃了这些“果实”，那她便会怀孕，只不过她怀的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的，而是翡翠鸟的，等孩子到达了一定岁数，翡翠鸟便会对孩子进行召唤，召唤成功后，孩子便会恢复属于翡翠鸟一族的记忆和力量，抛弃属于人类的躯体，回到种群之中。”

　　　　“这些全部都是翡翠鸟的卵？”顾清韵指着安忆语身旁的求子树问。

　　　　“是的，”安忆语继续揭露着真相，“求子庙又被称为借子庙，在建成之初，翡翠鸟与人类曾定下契约，翡翠鸟将自己的孩子借给人类，没有孩子的家庭因为得到孩子而喜悦，没有精力养育后代的翡翠鸟因为有人帮他们养育后代而高兴，这原本是平等的交易，可愚昧的人类却将这个约定逐渐淡忘，帮翡翠鸟把孩子养大，还对他们感恩戴德，真是傻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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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公平

　　　　“我妈妈是翡翠鸟？”顾清韵艰难地开口，第一次发现说话居然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您可以这样理解。”安忆语说。

　　　　“什么叫可以这样理解？”

　　　　“您知道杜鹃吗？那是一种和翡翠鸟的特性很相像的动物，它们产卵于某些鸟类的巢中，靠养父母孵化和育雏。杜鹃为了增加幼雏的成活率，通常会选择与自己产的卵相似的鸟类作为宿主，以此减少寄主将它们的卵抛弃的机率。翡翠鸟的做法就比杜鹃高级多了，被他们的卵寄生的女性所生下的孩子不仅与普通人无异，而且身上还具有那个女性的血统，在他们受到召唤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化为鸟的形态离开，留下他们曾经使用过的躯壳。所以在那些在求子庙求到孩子的人眼中，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恢复妖的身份离开，只看得到孩子的尸体。”安忆语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闪过一道白光，他手中的翡翠鸟随着光芒的逝去而消失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来求子庙求子的人逐渐明白了一个规律，在这里求得的孩子聪明漂亮，可寿命不长，其实并不是寿命不长，只不过是到达一定时间之后他们被召唤回族群了而已，普通人是不会察觉这样的事的，来求子的人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们求来的不是人类的孩子，而是妖。令堂是翡翠鸟，但在恢复翡翠鸟的身份以前，她也可以算是人，因为她的确拥有人类的身体。”金色的魔法阵再次出现在地面上，光芒一闪，安忆语和顾清韵便又回到了调香店中。

　　　　顾清韵揉了揉眼睛，看着这间古典的木质结构房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察觉到手掌中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抬起手一看，原来是一颗水珠大小的翡翠色鸟卵，由于受到的冲击太大而停止运转的大脑终于再次转动了起来，虽然不愿意相信，但顾清韵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是在做梦。

　　　　“妈妈背叛顾家，是受翡翠鸟的指使？”没心思去想安忆语为什么会对翡翠鸟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放弃了对他身份背景的各种猜测，理清了思路，顾清韵还有几个问题要确认。

　　　　“应该是，翡翠鸟的孩子在十八岁之前必然会回归族群，若是没有按时回归，那只会是因为接到了特殊的任务，妖族若是对隐世家族的力量有兴趣，派人来调查一番也在情理之中，令堂在恢复记忆和力量之前便与令尊相识，可以说是翡翠鸟的族群中对隐世家族的人最接近的一员，她奉命取得令尊的信任，盗取顾家的古籍和解香配方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安忆语耸耸肩。

　　　　顾清韵失落地问：“妈妈为什么会听翡翠鸟的命令？她难道不爱爸爸吗？不爱我吗？为什么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对她来说，爸爸就只是一个达成任务的工具？我们在她心里连一丁点位置都没有？”

　　　　“这些问题您以后有机会可以亲自问她。”安忆语说。

　　　　顾清韵眼睛一亮：“我以后还有机会可以见到她？”

　　　　“当然，”安忆语前半句话燃起了顾清韵心头的希望，后半句却将他打入深渊。“您回归族群以后，必然有机会与她相见。”

　　　　“回归？”顾清韵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我也是翡翠鸟？”

　　　　安忆语摇头，就在顾清韵以为他会说不是的时候，安忆语又给出了出乎他预料的答案：“您是人类和妖族的混血儿，有一半翡翠鸟的血统。”

　　　　“你怎么知道的？”顾清韵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迷香是专门为人类调制的香料，任何人类都逃不开它的效用，您没有被它迷惑，说明您并非人类，可您因为它而产生了片刻的失神，又说明您具备人类的血统。”安忆语公布了答案。

　　　　顾清韵看着手中的卵陷入沉思，片刻后问：“既然我不是纯粹的翡翠鸟，那在翡翠鸟对我进行召唤的时候，我应该能够拒绝吧？”

　　　　“不能。”安忆语残忍地将他的幻想撕碎，“人类的种族意识太淡薄了，您身体里那一半的血统，足够让您无条件服从来自翡翠鸟族群的任何命令。”

　　　　顾清韵眼中有什么东西动摇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我绝不会背叛顾家。”

　　　　“这由不得您。”安忆语淡淡地看了顾清韵一眼，不等他出言反驳便自顾自地道：“贪婪、懒惰、妒嫉、傲慢、**、饕餮、暴怒，这是人类的原罪，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每个人天生都是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己过得好，可以不顾及他人的死活；相比起人类来说，妖就要单纯多了，他们以族群为单位，每只妖都能做到为族群无怨无悔地奉献一切，他们远比人类团结，维护族群的利益是他们的天性，为此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顾清韵有些不服气，可安忆语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服：“人类的一切行动都与利益挂钩，虽然舍己为人，甘于奉献的人也确实存在，但那毕竟是少数，稀有程度和患有恐高症的鸟或者不会游泳的鱼差不多是一个层次。为了活命，人类甚至可以把同类的尸体当做食物，这样的事情妖可做不出来。”

　　　　这种事情妖做不做得出来顾清韵不知道，但他知道人类的确做得出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在古代发生灾荒的时候，当地人把能够吃的东西全部吃完了，为了生存，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同类身上，于是饥荒的地区出现了公开售卖人肉的市场，价格比猪羊肉便宜很多。最初人肉市场中出售的只是死人腐肉，但随着需求量的不断上升，后来甚至发展到当场屠宰活人，被屠宰的人被称为“菜人”。

　　　　菜人，顾名思义，就是被当成菜的人，当时市场上的买者卖者都是菜人的父母长辈，他们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把他们的孩子卖给别人做菜人，然后用得来的钱买别人的孩子来吃，最可悲的是，这样的买卖在当时被人认为是合法的。道德是什么？原则是什么？这些在和平社会中几乎人人都会在意的东西，在那个饥荒横行的年代，在被灾难折磨到麻木的人面前，不过是只配被丢到臭水沟里的无聊垃圾。

　　　　“妖对自己的族群有很强的归属感，没有任何妖能够拒绝族群的召唤，就像人类无法拒绝为了活命而做出的残忍一样。”安忆语轻声说。

　　　　顾清韵抿了抿唇，倔强地道：“就算如此，我也绝不会背叛顾家。”

　　　　安忆语笑了起来，望着顾清韵的目光说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这句话请您等到成功拒绝族群召唤的那天再说。”

　　　　顾清韵摩挲着水滴状的鸟卵，神色黯淡地低下了头：“如果安先生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多谢安先生的解香，也多谢安先生告知翡翠鸟的事。”

　　　　安忆语没有阻拦，任由顾清韵起身离开，等他走到门口时，安忆语的声音才从他身后轻飘飘地传来：“珍惜现在吧。”

　　　　顾清韵脚步又是一顿，他真的很怀疑安忆语是不是在故意玩他，不然的话怎么会每次说话都不说完，偏偏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才突然补充。

　　　　“调香师是没有机会坠入轮回的。”安忆语的话惊地顾清韵浑身一寒。

　　　　“你在说什么？”顾清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普通人在死亡之后会坠入轮回，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转生，人类相信每个人都有来世，但这个观点其实是错误的，有些人会因为某些事情失去转生的机会，调香师便是其中之一。”

　　　　顾清韵想从安忆语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表情，可安忆语的神色认真得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为什么？”顾清韵问。

　　　　安忆语看他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怜悯：“为了调香术的传承。”

　　　　“我听不明白。”

　　　　“姓顾的不一定是调香师，但调香师一定姓顾，这句话您可知晓？”

　　　　“我知道，这是顾家为之骄傲的话。”顾清韵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然没有骄傲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安忆语这个时候提到这句话绝对没什么好事。

　　　　“顾家的调香术传承数千年，在这期间和其他家族难免会有姻亲关系，可是为什么顾家的调香术依靠血脉传承，拥有顾家血脉的人却不一定是调香师？”安忆语问。

　　　　顾清韵神色一变，顾家同其他家族联姻，按理来说其他家族的后代也拥有顾家的血统，可是这么多年来居然一个外姓的调香师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的确奇怪。

　　　　“你知道原因？”虽然口头上发问，顾清韵在心里却已经认定了安忆语知道答案。

　　　　“您的家人没告诉过您？”安忆语介乎肯定和嘲笑之间的语气让顾清韵觉得很不舒服。

　　　　顾清韵老实地摇头，安忆语缓缓道：“顾家的人能够调制出安魂香，是因为顾家的血脉中传承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与生俱来的，但并不是谁都可以使用，就像人的潜能需要经过开发才能运用一样，顾家传承于血脉中的力量需要特殊的东西激发，这种东西被顾家的人称之为引香。”

　　　　顾清韵接过他的话：“也就是说，顾家的人需要使用香引才能获得调制安魂香的能力？”

　　　　“准确地说，是侵入人类意识的能力。”安忆语纠正道。

　　　　调制安魂香的第一步是侵入别人的意识，只有在别人的意识中找到了让那个人痛苦的根源，安魂香的调制才能够进行。其实世界上拥有成为调香师的天赋的人很多，可只有顾家的调香师有能力侵入别人的意识，调制出最适合的安魂香，因为顾家的人有传承自血脉的天赋。

　　　　“这和调香师没机会转生有什么关系？”

　　　　“引香需要用特殊的材料调制，其中最主要的一种，便是调香师的灵魂。”安忆语说。

　　　　顾清韵震惊地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每位调香师去世以后，顾家都会派专门的人员收集他的灵魂，然后用其调制引香，引香调制成功后灵魂自然会消散，调香师连灵魂都没了，又怎么会有机会坠入轮回？”安忆语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对顾清韵说的，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清韵呆呆地站在门口，安忆语的声音以空气为媒介传递过来，听得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世界是公平的，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必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调香师因为安魂香的传承而失去转生的机会，在下以为这样的代价与得到的力量相比稍大了些，望顾先生好自为之。”看了一眼明显想说什么，却有什么也说不出口的顾清韵，安忆语微笑着下了逐客令：“在下言尽于此，顾先生慢走，恕在下不便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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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邀请函

　　　　痛，剧痛吞噬着他的理智，每一根骨头都在疯狂地叫嚣，浑身像是被卡车辗压过一般，痛到令人无法呼吸。远处似乎响起了缥缈的歌声，是谁在这个时候唱歌？

　　　　“咔咔”。

　　　　骨头濒临断裂的声音压过了歌声，裹住他的东西缓缓收紧，像是要将他生生勒死。新的痛楚降临，他紧绷的最后一根弦猛地断开，他喘息着睁开眼睛。

　　　　夏烽涵从沉睡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急促喘息着的他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少爷，您终于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女佣在看到夏烽涵清醒过来时欣喜地说。

　　　　自从夏烽涵重伤回来以后，夏家每天都会派专门的人来照顾他，今天轮到她当值。白天的时候夏烽涵和往常一样昏睡，看多了夏烽涵的睡颜，知道他这回伤得极重，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她原本正趴在床边打盹，可没想到她竟在半夜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等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被医生推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夏烽涵，居然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她惊喜地打开了室内的吊灯，昏暗的灯光并不算明亮，但还是让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夏烽涵有些不适。女佣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连忙打电话通知夏雲泽。

　　　　挂断电话，女佣殷勤地问：“少爷，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烽涵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现在他的脑子很乱，一些残缺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等他彻底冷静下来时，更多的记忆开始回笼，他想起了飞机的警报，想起了广阔的大海，想起了海面上成群的蛇形妖物，想起了深夜中本不应出现的歌声……记忆的最后，他被一条巨大的蛇形妖物缠住了身体，它一口向他咬去，想要将他吞入腹中。

　　　　可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逃脱的？那些妖物后来怎么样了？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个个疑问从脑海中冒出来，夏烽涵却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烽涵，你没事吧？”

　　　　严肃的男声从门外传来，夏烽涵朝外看去，看到了他的父亲夏雲泽。夏雲泽走到夏烽涵床边，挥手示意一直守在床前的女佣退出去，女佣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然后离开房间。夏雲泽看着因为长期没有进食而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的儿子，关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烽涵摇摇头：“我……”刚一开口他就愣住了，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生锈的机械运转时发出的刺耳的噪音，全然不复往日的悦耳动听。咳嗽了两声，感觉喉咙舒服点以后才接着说：“我没事。”

　　　　夏雲泽将床头的水杯递给他，待夏烽涵喝下几口后，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是谁送我回来的？”夏烽涵不答反问。

　　　　“没有人送你回来。”夏雲泽的回答令夏烽涵有些意外。“带你回来的是你的式神，医生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多处骨折，甚至躯干骨都有断裂的迹象，可奇怪的是你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就连一个小擦伤都没有。”

　　　　夏烽涵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夏雲泽从飞机警报声响起之后的每一个细节，夏雲泽一直认真地听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夏烽涵却能感觉到父亲的情绪在听完他的叙述后变得有些奇怪。

　　　　见夏雲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夏烽涵也不催促，等到夏雲泽差不多把他的话消化完了的时候才问：“我昏迷了多久？”

　　　　夏雲泽看了他一眼，说：“二十六天。”

　　　　“这么久？”夏烽涵吃了一惊，难怪现在他会虚弱至此。

　　　　“你回来的时候大脑受损是最为严重的，医生说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夏雲泽认真地说。

　　　　夏烽涵皱眉：“可是我并没有受到精神类的攻击……”说到一半，某个念头突然划过他的心头，他睁大眼睛问：“难道说，那歌声……”

　　　　夏雲泽神色凝重地点头：“传说中海妖的歌声可以制造幻境，迷惑路过其领地的人类，听到他们歌声的人在幻境中遭受到的一切，只要被他们自己认为是真实发生的，那幻境结束后，幻境中的一切就会真实地反应在那个人的身上，就比如如果有人认为自己在幻境中死亡了，那他在幻境结束后就会真的死去。”

　　　　“可是这只是传说，海妖是否存在至今没人能肯定，而且我所经过的海域并不偏远，应该不会是妖怪的领地。”夏烽涵一边说着自己疑惑的地方，一边分析着着夏雲泽的话。虽然那天发生的一切都真实无比，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方。首先是海面上的风暴来得太过突然，而在此之前飞行系统并没有任何的预警；其次是海面上那数量可怕的蛇形妖物，如果它们真的存在于那片海域，千百年来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过，可它们不管是外貌、力量还是其他的特征，任何关于妖物的书中都没有记载，整个种族仿佛是在那一天才出现在世人眼前；最后是海面上的歌声，虽然当时夏烽涵并没有在海面上发现唱歌的妖物，可他忽视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海面之下，如果有海妖躲在那群蛇形妖物的下面唱歌，他没发现也是正常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可信，夏烽涵不由地想到了几个新的问题：“就算真的是海妖所为，可为什么海妖会出现在不属于他们领地的地方？为什么会向我发动攻击？最后又为什么会放过我？”

　　　　夏雲泽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说：“不知道，但不排除这是驱魔师所为。”

　　　　“驱魔师？”夏烽涵有些意外，“可云家中好像并没有谁的契约妖物是海妖。”

　　　　“驱魔师的天赋传承靠的是血统，只要和云家有姻亲关系的家族，都可能出现驱魔师。”夏雲泽冷冷地说。“说不定其中就有人契约的妖物是海妖。”

　　　　夏烽涵觉得这些猜测很有道理，但好像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驱魔师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对他出手，可那天他却在重伤之后平安离开，事后也并没有人用他来威胁夏家什么，也没有真的对他下杀手，这次袭击如果真是驱魔师所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能编织出连他都看不破的幻境的海妖，真的是驱魔师能够契约到的吗……

　　　　“最近你小心些，对方的动机尚未明确，可能还会对你出手。”夏雲泽说。

　　　　“我知道。”思路被打断，夏烽涵没有再往下想。

　　　　夏雲泽递过来一张金色的请柬，淡淡地道：“这是云家送来的邀请函，下个星期云家要举办一场晚宴，庆祝七小姐的回归，云家邀请了所有和他们有所交情的人前去参加。”

　　　　“云家七小姐？”夏烽涵惊讶地问：“难道是云伯父那个传说失踪了十多年的小女儿？可是她在云家的排行不是第八吗？我记得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她哥哥的排行才是第七。”

　　　　夏烽涵对云家那对失踪多年的兄妹有些印象，当年云义海重金悬赏，只要有人能提供关于他那对失踪的儿女的线索，在云家找到那两个孩子以后，提供线索的人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可这悬赏悬了很长时间，提供线索的人不少，提供真正有价值的线索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虽然那时候夏家因为隐世的原因并没有参与寻找，但那件事引起的轩然大波还是让夏烽涵记住了云家的这对兄妹。

　　　　“不知道为什么，云家对外界散播的消息就是七小姐的归来，可关于云家当年寻找的另一个孩子，云家却只字未提，就像是要刻意忽略他的存在一样。”夏雲泽对此也有些疑惑，但那是云家的事，他没必要知道太多。

　　　　“云家的那个七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夏烽涵打开邀请函，看到了那个传闻中女主角的名字，喃喃念道：“云天舞？”

　　　　“云天舞就是云家七小姐以前的名字。”夏雲泽突然说。

　　　　“以前的名字？”夏烽涵不解。

　　　　“在离开云家前，那个女孩叫做云天舞，后来据说是被一对姓安的夫妇收养，改名为安晴，回到云家以后她说不想改回原来的名字，不知道云义海是怎么想的，居然也由着她。云家对外的解释是七小姐随母姓，她的母亲姓安，她保留安晴这个名字倒也说得过去。”夏雲泽淡淡地说。

　　　　“安晴？”夏烽涵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个和云家七小姐拥有同样名字的女孩。他这次音乐巡演突然终止，在回来的途中又发生了意外，昏迷了这么久，不知道安晴会不会担心。应该会的吧，安晴的朋友只有他一个，那么长时间没收到他的消息，那样单纯善良的她，一定会为他担心的，一个多月不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