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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世家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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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是过年时去亲戚朋友家串门，担心走错了地方的孩子。
那时的雪镜纯看起了人畜无害，可在夏烽涵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夏烽涵就知道他并不简单。
不止他知道，整个会议室的人也都知道。在夏家进行会议之时，为了对外界保密，夏家的人会在会议室外设下结界，任何人靠近都会被结界所阻拦。可结界在雪镜纯的面前却失去了作用，他一步步走来，步伐优雅从容，当他穿过结界之时，结界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结界根本不存在一般。
夏烽涵凝神感知，他想要弄清楚雪镜纯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知道雪镜纯绝不会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不可能视夏家的结界为无物。
雪镜纯身上的气息十分特别，夏烽涵从来没有在任何东西身上感受到这么特别的气息。他的气息介于人类和血族之间，由某种连夏烽涵也从未感知过的第三种气息作为媒介，维持着他体内力量的平衡。
“请问夏霊天夏先生在吗？”因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雪镜纯只好耐心地再次询问。
众人将疑惑的视线从雪镜纯身上移到了夏霊天身上，用眼神询问他门口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夏霊天也是一脸的纳闷，他不认识雪镜纯，也不知道他为何前来，还指名道姓询问自己在不在。
“是这样的，我奉父亲之命，前来取夏先生您的性命。”雪镜纯笑容不变，连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就像他话中的意思不是取人性命，而是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雪镜纯便却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剑，剑锋直指夏霊天。他身上没有半分杀气，一出手却全是杀招。
夏霊天率先反应过来，迅速躲开了雪镜纯的袭击，雪镜纯的剑锋擦着夏天霊的脖颈划过，只差一点就切断了夏霊天的喉咙。
鲜血沾湿了夏霊天的领口，在他的衣服上绽放出大朵的血花，雪镜纯一击不中，立即发起第二次进攻。
夏家的人连忙加入战场，各种符咒法宝层出不穷，可是雪镜纯速度突然变得极快，不论他们使出什么手段，都无法伤到他半分，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反倒是在他的攻势下，夏家的人接二连三的被他的剑气划伤，鲜血在空中飞溅，像是下起了一场血雨。
当时夏家家主夏雲泽也在场，看到夏家的人联手之后还处于弱势，他连忙趁雪镜纯速度放慢的间隙念出了一个口诀，在他的控制下，藤蔓植物在地底疯狂生长，破开了会议室的地砖，绿色的枝叶在空中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朝着雪镜纯笼罩而去。
雪镜纯不慌不忙地挥动手中的剑，密不透风的网便全数断裂，破碎成千万截，剑气在破坏了植物编成的网后力度不减，狠狠地朝着夏霊天冲去。
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接住了剑气，手指微微弯曲，雪镜纯的剑气便消散在空气中。
血族伯爵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挡在了夏霊天面前，满脸怒色地说：“身为血族，你不应该来到人类社会。”
雪镜纯微笑着看向他：“抱歉，我不是血族。”
“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有血族的气息。”伯爵极为肯定地说，同族身上的气息他不会认错。
“你说的是这个吗？”雪镜纯站在原地，强大到无法抵抗的意志压下来，一种无可抵挡的威压从他身上释放出来，所有人都被这股力量压弯了腰，屈膝跪倒在地。血族伯爵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随着所有人一起跪倒，他惊恐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不敢相信地问：“公爵？您是公爵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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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利剑
血族实力强大，有爵位的血族更是如此。按照力量和家族，血族中的爵位被分为五个等级，从下到上分别是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每个等级之间都有严格的划分，因为爵位不止代表着血族的地位，也代表着他们的实力。血族最讲究两样东西，一是力量，二是血统；而拥有的力量越强大的人，往往会被人认为你的血统越高贵。
血族中只有两种人没有爵位，一种是处在最底层的平民，他们的实力比贵族低下，没有获得爵位的资格；一种是亲王，他们是血族中最高级的领导，血族的爵位全部都由他们授予。
在血族，爵位越高的血族数量越是稀少，像伯爵这样的爵位拥有者整个血族只有不到百人，更不用说公爵。
伯爵看着雪镜纯，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好惊讶，从雪镜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看，他至少拥有公爵级别的力量，甚至可能更高。
听到伯爵的话，夏家所有人都傻眼了，血族公爵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不会不知道，在血族中，公爵的地位仅次于亲王，是血族贵族中的贵族，任何一位血族的公爵都拥有独自扫荡隐世家族中任何一个家族的力量。这也正是隐世家族为何不愿与血族为敌的重要原因。
可是血族公爵数量少得可怕，夏家这几年也没做过什么惹怒血族的事，怎么突然就有一位公爵大人亲自找上门了？
“我不是血族。”雪镜纯再次强调。
“不……不可能，您身上的气息至少也是公爵的级别。”伯爵难以置信地摇头。在感受到来自雪镜纯的威压之后，他连说话的口气都从一开始不满变成了恭敬，显然认定了雪镜纯就是血族中人。
“我身上的气息是血族的圣印留下的。”雪镜纯解释道，“曾经有一个血族的亲王用圣印为我进行转化，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并没有完全转变为血族，在转化结束后，圣印的气息残留在了我的身上。”
“这怎么可能？圣印的转化不会失败。”伯爵失声惊呼。
血族将人类转化成同类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初拥，另一种是通过圣印进行转化。所谓的初拥，就是在血族吸食人类鲜血的同时，也赐予人类自己的血，被血族吸食完鲜血，并得到血族血液的人类便会开始进行转化。
这种转化是十分痛苦的，并且伴随着失败的风险，一旦失败，人类便将死亡。
相比起来，第二种方法就显得保险得多，通过圣印对人类进行转化，圣印会保护人类的绝对安全，确保转化的百分百的成功，并且被转化者在转化结束之后，将会获得为他进行转化的血族十分之一的力量。
血族的圣印是血族中的至宝，历来都由亲王亲自保管。它是血族存在的象征，拥有圣印的人才会被血族承认为血族的领导者。因此一直以来，很少有人能够有幸用它来进行转化。
“这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吸血鬼并没有和我解释太多。”雪镜纯无奈地耸耸肩。
他握紧手中的剑，绕过伯爵，朝夏霊天走去。雪镜纯收回了来自圣印的可怕威压，走到了夏霊天面前，他举起利剑，锋利的剑刃随着他的动作而从高处斩落，发出刺耳的破风声。
夏家的其他人想去帮忙，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雪镜纯的速度太快，他们只来得及看见剑的残影。利刃从夏霊天的头顶降下，如果这一剑砍真的落到他身上，那他必将被砍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夏梓芯挡在了夏霊天面前，她是离夏霊天最近的人，也是唯一有机会在雪镜纯的剑斩落之前跑到夏霊天面前的人。
在雪镜纯的威压刚刚收起来的那一刻，夏梓芯就动了，她不顾一切地跑到夏霊天身前，有纤细的手臂抱住他。她背对着雪镜纯的剑，眼角流淌下晶莹的泪水。
面对雪镜纯的再次进攻，夏梓芯十分害怕，害怕得都哭了，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想要用自己娇弱的身体抵挡下雪镜纯致命的一击。
“胡闹！”见到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夏梓芯，夏霊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把她推开。
“爸爸。”夏梓芯抱紧了夏霊天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雪镜纯的剑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降临，转眼间便到达了夏梓芯和夏霊天的面前，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沉，每个人都觉得夏梓芯和夏霊天这回绝对死定了。
夏霊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却并没有降临。
夏烽涵看到，在雪镜纯的剑落到夏梓芯头顶的那一刻，雪镜纯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身为杀手，雪镜纯本不应该有“犹豫”这种东西，他应该冷血无情，杀戮狠绝，可是在他手中的剑即将夺走夏梓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却犹豫了，对敌人仁慈，这无疑犯了杀手的大忌。
夏烽涵不知道他为何会犹豫，但是他知道因为雪镜纯的犹豫，夏梓芯和夏霊天保住了性命。
利剑横在夏梓芯的头顶，尖锐的剑气将她的头发斩断了，黑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到地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爸爸，像是害怕自己一松手夏霊天就消失不见。
“阁下请住手。”夏雲泽及时开口，阻止了雪镜纯的再次行动，“夏家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今日可否看着老夫面子上饶夏家之人一命？若是阁下日后有所需要，夏家必将竭尽所能为阁下出力。”
“我只是奉命行事。”雪镜纯淡然地说，“我并没有决定他生死的权力。”
夏雲泽面色一沉，脸上强撑的镇定之色再也撑不下去了。其余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寒，面对一位拥有公爵实力的人，就算是夏家全部人同时出手，也绝对没有半分胜算。
“不过……”雪镜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如果你们能说服父亲，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夏雲泽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电话被人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语调平淡地像是木板的撞击声：“纯，出什么事了？”
“父亲，目标的家属希望能和你谈话。”雪镜纯回答。
“把电话拿给他吧。”雪镜藤一淡淡地说。
接过电话，夏雲泽冷静地道：“你好，我是夏家现任家主夏雲泽，不知夏家有哪里得罪到你，需要你派人来找夏家麻烦？”
“夏家的人并没有得罪我，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雪镜藤一说。
“不管委托你的那个人出了多少钱，只要你愿意放弃这个委托，夏家都愿意出十倍的价钱作为补偿。”夏雲泽拿出筹码。
“夏家主，这可不光是钱的问题，纯作为杀手界第一的杀手，所执行的任务从未有哪次失手过，要是这次任务失败了，对于他的名声可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弃这次委托？”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夏雲泽早就是出了名的人精，他看得出来，相比起夏霊天的命，雪镜纯背后的这个父亲明显对于钱更感兴趣，只要夏家能够出到让他满意的价格，对这次委托他必然会松口。
“这样吧，夏家如果肯出五十倍的钱，我就让纯放弃这次任务。”雪镜藤一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盈亏，气定神闲地漫天要价。
“成交。”像是生怕雪镜藤一反悔一般，夏雲泽极为爽快地答应了。
电话那边的雪镜藤一愣了一下，没料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主。
“不过我有个条件，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接对夏家不利的委托。”夏雲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雪镜藤一笑了笑，回答道：“成交。”
夏雲泽把电话还给雪镜纯，电话中，雪镜藤一通知雪镜纯任务取消，雪镜纯将电话挂断，转头朝夏家人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夏烽涵挡住了雪镜纯的去路，他直视雪镜纯的眼睛，像是想要将他看穿：“刚才你本来可要杀掉三叔的，可最后一刻你犹豫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犹豫。”
“因为我不喜欢杀人。”雪镜纯笑了笑，笑容如来时那般温和，“所以对于目标以外的人，如果没有必要，我都不会杀。”
“既然你不喜欢杀人，为什么还要来当杀手？”夏烽涵问，雪镜纯的眼睛深邃宁静，像是寂静的黑洞，让人完全看不透。
“因为我无法违背他的意愿，我最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上。”雪镜纯说。
夏烽涵心中一惊，包括血族伯爵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见鬼般的表情。雪镜纯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按理来说他本不应该受制于任何人，就算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掌握在手中，他也有足够的力量夺回才对，可是如今他会居然为了某种东西而甘愿为别人卖命，这怎能让人不惊讶？
“以您的实力，要把重要的东西从别人手里夺过来应该不难。”血族伯爵忍不住开口。
雪镜纯看向他，声音中听不出喜怒：“的确不难，可是我并不想这么做，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夏烽涵微微皱眉：“只要你最重要的那个东西在别人手上，别人说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会。”雪镜纯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如果他要你去完成一个任务，你明知接受这个任务便必死无疑，你也会去做吗？”夏烽涵看着雪镜纯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
“会。”雪镜纯微笑着继续说。
“为什么？”夏烽涵有些不明白了，再重要的东西能有生命重要吗？为了那所谓的“最重要的东西”，为何有人居然连生命都能放弃。
“因为活人的世界太无聊了，或许死人的世界会更有趣。”雪镜纯似有所感地回答。
夏烽涵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是要对世界绝望到何种地步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眼前这个少年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为何却会有如此悲观的想法？
看到夏烽涵吃惊的表情，雪镜纯忍不住笑起来，狡黠地问：“骗你的，你不会相信了吧？”
“……”夏烽涵沉默，他才不会告诉雪镜纯他刚才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我都会去完成的。”雪镜纯脸上笑容不变：“我是雪镜家的利剑，剑之所向，一切都将破开。剑存在的意义在于斩切，任何挡在雪镜家前进道路上的人，我都会将他斩成两段，不过再锋利的剑，也总会有折断的那一天。家族将我作为武器来培养，如果有一天家族需要挥剑御敌，那即使剑会被折断也不得不出鞘。”
听着雪镜纯的话，夏烽涵觉得全身发冷，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痛苦绝望，人才会将自己看做武器，明知道结局却仍去选择死亡？夏烽涵希望雪镜纯笑着对他说这也是骗人的，和刚才的那个回答一样。
可是雪镜纯什么也没说，他绕开夏烽涵走到门口，拿起放在门边的伞，用和来时一样从容优雅的步伐离开，就好像他原本前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参加一场友人举办的舞会，如今舞会散场了，他便走入雨中，消失在蒙蒙的细雨里。
“再锋利的剑，也总会有折断的那一天。”
雪镜纯的话再次在夏烽涵脑海中回响，夏烽涵看着电视上那张雪镜纯的照片，心中落寞地想，雪镜家最锋利的剑，居然就这么折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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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重逢与永别
夏烽涵记得，金管家曾查到安程在来日本前接到过一通匿名电话，电话的来源地就是日本。
照现在这的情况来看，松田家的人很可能便是安晴背后的人，由于雪镜纯的血型与安晴相符，所以松田家的人和雪镜家达成了某种交易，让雪镜纯签署遗体捐献协议书，再制造一场黑帮内斗的戏码迷惑警察的视线，其目的是为了掩饰两个家族间买卖心脏的这笔交易。
可是这样的猜测虽然理论上说得通，可实际上却完全不成立。首先松田家究竟是以什么作为条件，才说动了雪镜家将雪镜纯的心脏卖给他们的？其次雪镜纯身为受害者，又为何会配合他们的行动？况且雪镜纯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不是他自愿，又有谁能取走他的性命。
夏烽涵觉得有些迷糊了，他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真相明明近在眼前，可却有一层去不掉的浓雾将它笼罩着，想要得知真相就必须想办法将浓雾清除，可清除浓雾的办法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
“是他！”安晴突然惊讶地说。
夏烽涵的思路被打断，他看向安晴，问：“怎么了？”
“他就是雪镜纯吗？他……他真的死了？”安晴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失落。
“你认识他？”陈敏馨问。在安晴离家出走的时候，她一直在远处监视着她，可却从没见过安晴与这个名叫雪镜纯的青年有过什么接触。
“妈妈，还记得我们来日本的第一天遇到帮派斗殴的事情吗？”
陈敏馨点头，心有余悸地道：“记得，那天可吓死我了。”
在安程夫妇带安晴来到日本的第一天，三人很不幸地遇上了帮派斗殴事件，在日本这个允许黑社会合法存在的国家里，帮派之间的斗殴并不罕见，时常会有无辜群众卷入到斗殴事件中，造成人员的伤亡实属常态。
陈敏馨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当他们看到两个帮派的人拿着真枪实弹准备开打的时候，她的心脏被吓得四处乱窜，当时被卷入这场斗殴的无辜群众很多，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对于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来说，想要在两派黑社会人马密集的弹雨中存活，那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就在每个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子从帮派的包围圈外高举着一把匕首走了进来，在场的黑帮人士没有任何一个敢阻拦他的脚步，每个人都抬着头，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匕首，目光忌惮又敬畏。
男子将匕首插在两路人马中间，大声说了一句日语，然后奇迹般的一幕就出现了，原本正叫嚣着准备开火的两个帮派瞬间哑火，他们以匕首为界限，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
这时候又有人走进了包围圈，开始疏散群众，群众们如获大赦，争先恐后地远离了两个帮派的斗殴地。正当安程和陈敏馨不明所以之时，先前的那个年轻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礼貌地用日文朝着他们说了句什么，在看出他们两对日文完全听不懂之后，年轻男子用手势表示让他们跟着他走。
安程夫妇诚惶诚恐地跟着那位混黑社会的年轻人走出了两个帮派的包围圈，看到了刚才在混乱中与他们走散的安晴。而当他们回过头寻找先前的年轻男子是，却发现他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当时就是他叫人去阻止黑帮斗殴的，疏散群众的也都是他的手下。”安晴说。
“那天你遇到的那个阻止帮派在斗争时将普通群众卷入其中的人，就是雪镜纯？”夏烽涵问。
安晴点头：“对，要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就和爸爸妈妈走散了。”
那天突然出现的两个帮派占据了整条人行道，人们慌乱地逃离，安晴与安程夫妇被数量极为庞大的人流冲散。她着急地四处寻找安程夫妇的身影，却不知被谁从后面撞了一下，她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而向前倾倒，正当她即将摔倒之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気をつけて。”
抱住她的人这样对她说，但是她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是第一次见到他，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只要有这个青年在，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解决的。
她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拉着青年说：“哥哥，我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你能帮我找找他们吗？”
听到安晴的话，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时忘记了该作何反应。安晴见青年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里是日本不是中国，她所说的中文眼前这个人可能根本听不懂。
这个想法一出现，安晴顿时慌了神，她努力用手势比划着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因为太过着急而不知道应该如何比划才能将自己想说的话传达给对方。
安晴急得眼睛都红了，薄薄的水雾在眼眶中闪现，仿佛下一秒就会凝聚成眼泪流出来。这时青年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握住了安晴那双不知道该如何比划的手，用安抚暴躁的宠物猫咪般的语气轻声说：“别着急，我会帮你把你的爸爸妈妈找回来的。”
安晴一愣，她完全没料到青年会说中文，而且还说得这么流畅。
青年看着平静下来的安晴，抽出腰间的匕首交给身后一名年轻男子，低声对着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男子朝青年微微鞠躬，说了一句极短的日文，安晴猜那句日文应该是表示他明白了的意思，因为年轻男子在下一刻便带着匕首朝包围圈跑去，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正要去执行一样。
安晴完全呆住了，她原本只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的，她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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