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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莲曲-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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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永摇头,浣歌又低头拨弄空酒杯:“那为何要问我,明明是邀请你,你自己又想不清楚要不要去,却來难为我”

    “嘿我说你这小莲花精,性子倒是越來越狷狂了,谁说我想不清楚,我想得很清楚,我就是不想去,我不去,洌溪也不去,所以就轮到你來想”尘永一把将酒壶拍在桌上,瞪着浣歌说道。

    浣歌伸手摸向酒壶,却被尘永眼疾手快地又抱入怀里,浣歌摸个空,怏怏道:“那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尘永瞧着浣歌口风有些松动,面上一喜:“仙界这五百年里行事一直低调得很,这大殿下的亲事已是难得的大事一桩,除了魔界,妖界和冥界之主都受邀收下了喜帖,洠氲搅勖钦獾亟缫矝'忘了,特特差人将喜帖送到水明泽,倒是万般诚意,到现在送喜帖的人在水明泽逗留了这么些天,就等着咱们答复呢”

    尘永将浣歌手中的酒杯摆正,执起酒壶斟满递给浣歌,口中继续规劝道:“呐,你看啊我呢一把年纪且身体不好,老早洠蔷⑼返固诹耍O切∽勇铮质歉鱿簿膊话饶值模獠唬故悄愫鲜市退隳悴蝗ィ哺镁】旎鼐巳思遥萌思一厝ィ阋仓溃髟笊喜环奖阌型馊艘恢绷粼谡饫铩�

    一番话说完,尘永也喝了一口酒,满脸希冀地看着浣歌,却听她答非所问道:“那日,真的洠в腥巳プ枥鼓枪媚锾旅础�

    尘永一愣,像是谎言被拆穿,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犹豫道:“有嘛,倒是有,就是那个火神煜珩,大家都不知道他何时到的有界崖,只是在那姑娘跳崖的一瞬,听他大叫一声,一个绛红色的影子飞掠至崖边,却只來得及扯断那姑娘的一片裙角”

    尘永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得觑着浣歌的脸色,发现她面无波澜后,才放心地继续说道:“原本那火神的样子瞧着像是要一同跳下去,却被一蓝衣姑娘及时拦下,众人还未來得及看清那姑娘是谁的时候,那姑娘蓝袖一挥,两人便消失不见了,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众人皆以为是一场幻觉”

    浣歌喝下一杯酒,将头埋入双臂间,半晌,才闷闷回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尘永似是松下一口气,长叹一声道:“不去也好,那你便去回了那位仙君吧我过往与他有些结交,不便出面相拒”

    浣歌轻声应下,便起身步出浣溪亭,口中懒懒说道:“剩下的梦落花,你带回於岐山上去喝吧我先回涟绮居了”

    身后尘永喊道:“今日时辰不早,你明日再去回那仙君吧”

    浣歌脚步停了停:“要不,我再去问问妍舞吧她一直想去天庭看看的”

    浣溪亭里内尘永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洠в兴祷啊�

    浣歌继续沿着浣溪懒懒地散着步子,不多不少,一百零一步,她正好停在汶疏居门口。

    门内一汪碧湖,湖内原本生着一支红莲,五百年前,却忽然又生出一支白莲,两者长成并蒂之势,而她在白莲内沉睡着,直到五百年后睁开眼睛,从白莲内走出,看见另一侧红莲中亦走出一位姑娘。

    那姑娘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身着红衣,看见一身白衣的她,甜甜开口道:“姐姐”

    那时,尘永和洌溪正等在湖边,见着她们便说,她叫浣歌,那红衣姑娘叫妍舞,
………………………………

第二章 莲花精灵

    五百年对浣歌來说,不过白驹过隙,一场梦境,只是梦醒之后,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比如她突然多出了个孪生妹妹,比如她的面容酷似当年的花神柘舞,这让一早坐在湖边等她化形苏醒的尘永,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可是她虽生者与柘舞神尊酷似的面容,却从各方面都与柘舞神尊比不得,诸如,她不过是个五百年修成的莲花精,断断不及神之位。

    浣歌常常为此苦恼,同样是莲花化形而生,柘舞神尊从莲花里走出便是神籍,而她却只是个花精。

    尘永为此劝道:“你要想想,凡事有失必有得,你虽是个花精,却要比她年轻”

    浣歌不解,尘永循循善诱:“柘舞神尊化形可是花费了上万年的时间开花,你却只用了五百年,可不是要比她年轻么”

    浣歌恍然大悟,只怨自己化形化得太心急,不能早些明白厚积薄发的道理。

    可是随即,又起了疑问,苦着脸道:“柘舞神尊是神籍,那么我是什么不会是妖精吧”

    尘永眯着眼笑,似是琢磨了一会儿,这种等待宣判的空当让浣歌颇为心焦,为着成为妖精的可能惴惴不安。

    无论如何,这水明泽上的人,不是神就是仙,唯独她们姐妹二人是两只妖精,实在太对不起这片神域,而她们也委实不想被赶到妖界去。

    片刻后,尘永终于回道:“这世间被分为六界六族,神、仙、魔、妖、人和鬼,而其实,这划分不过是粗略而计,须知,这世上还有一个族类,乃万物积聚纯净灵气后所生的精灵族,它们生性纯良,性情温顺,由万物之爱滋润,因而难得,族类稀少,自古便被化作神界一族,你与妍舞便该算作莲花精灵,简称莲花精”

    听完这话,浣歌容光焕发地笑了。

    上一世,她洠苊靼鬃约壕烤故撬悄囊蛔澹庖皇溃沼诳梢郧宄刂浪纳矸荩墓槭簦沼诓辉倩炭植话玻沼诳梢灾浪髟笫墙幽伤摹�

    就像她也明白,她的名字从何而來,浣妍,浣歌,妍舞,原來永伯和洌溪终究还是惦记着上一世的她。虽然,这一点妍舞并不知道,甚至永伯和洌溪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这五百年里,浣歌一直在花中沉睡,梦里却不曾停歇休憩,千回百转地晃过一个个画面,前世的记忆像是生生刻在了灵魂里,容不得她忘却,容不得她回避。

    她不太明白原本自己的魂魄被安放在红莲中,却为何最后那红莲一侧又无端生出了一朵白莲,与那红莲长成了并蒂莲,而她原本在红莲中待得好好的魂魄,一阵痛楚眩晕后就被挤到了白莲中,随之便陷入旷日持久的沉睡,直到化形走出时,发现旁边那个红衣姑娘。

    听那红衣姑娘叫自己一声姐姐的时候,浣歌有些呆怔,不知所措地看着脚下莲叶间浮动的碧水,那水中有两个倒影,她禁不住惊讶地摸向自己的脸,又抬头看向那红衣姑娘,忽然想起,前世里有人告诉她,这叫孪生相。

    浣歌觉得这个词语和她颇有缘分,前世里,她有一个孪生哥哥,这一世里,她忽然有了一个孪生妹妹。

    而最重要的是,这一世的容貌,与前世已大不相同,前世那毁掉的容貌,终于成为她记忆里的疤痕,不再存在于现世里。

    后來,又听尘永说起,浣歌才知道这个大不相同的容貌,竟是十分了不得,竟与当年的花神柘舞有八分相似,他说了,现今这世上,能将她和柘舞神尊的容貌区分开來的人已屈指可数。

    这果然十分了不得。

    尘永说起花神柘舞的时候,又仔细介绍了许多关于她的事,她与云莫的爱恨纠葛,她当年的陨灭云云,妍舞在一旁听得仔细认真,不时询问些细节,一脸新奇崇拜,像极了她前世的模样。

    浣歌这才知道,她和妍舞托生于同一支并蒂莲,有着相同的容貌,却只有她一人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而对于这一点,尘永似乎并不知情,他只当她们姐妹二人一样,皆宛如新生。

    浣歌犹豫了许久,决定如此便好,便当做是她也不记得吧毕竟前世的记忆,大家恐怕都已不愿提起。

    就像如今许多深夜里,妍舞早早睡得香甜,浣歌却不愿入睡,只因她害怕那回忆如梦魇一般袭來,逼迫得她几尽窒息。

    五百年,五百年里,洠в心囊惶焖泄P瑳'有哪一天她不被前世记忆所扰,每每影像辗转,那些令人愁肠百结,痛不欲生的画面都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自毁魂魄。

    那些令人心碎的过往,那些不能偿还的亏欠,总会让她不愿苟活,可是她不能,从洌溪从冥界里的万千魂魄中将她认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要继续活下去,她的命是漓戈换來的,她已洠в腥ɡ龆ㄗ约旱纳馈�

    投生于漓戈曾经居住的汶疏居里的碧湖红莲,这样活下去,其实也好,五百年的时间,她要在这一处似乎还弥漫着漓戈气息的地方里,静静忏悔,静静怀念。

    可是这怀念的过程又是那样的痛苦,她总是记起有界崖里浓得化不开的魔障,黑雾像染了墨汁的棉絮,却又极有力道地将她包围,将她的皮肉啃噬殆尽,甚至连她的魂魄也不放过,她当时就想那样结束一切,却洠氲剑堑渡乃忠淮渭笆备蟻怼�

    总是在这样刚刚好的时间,总是这样让她不容拒绝地亏欠,然后愧疚,心疼,感动,悸动。

    漓戈,漓戈,多少次在沉睡中还想再唤一次这个名字,用温柔的语调,用含情脉脉的语调,用顽皮撒娇的语调,用声嘶力竭的语调。

    可是一次也不能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

    那一日,桃花瓣最后也散尽,她陷入昏迷,清醒时,却发现自己到了冥界,在冥道下的那个浑黄河水中漂浮着,遥遥的,她可以看见鬼门关洞开,又一批新的魂魄被押解进來,几个队伍乘着河边的小船入河而來。

    那小船船头上有一盏昏黄的灯,隐隐照亮一方地域,及至照到飘在河里的她时,船上有一瞬的混乱。

    那个时候,她已不记得自己在河中走了多久,只是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去往何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想这样茫然地走着,直到耗尽所有力气,直到魂飞魄散。

    他们一定洠в屑庋蟮幕昶牵换鸹偕说拿婵祝制1共豢胺⑺可⒙遥贡壤鞴硪部植兰阜郑墒撬床患平希皇桥匀粑奕说卮铀堑拇咦吖春鋈槐蝗死狭舜�
………………………………

第三章 要活下去

    浣歌记得她当时被拉上船的时候,洠в姓踉矝'有反抗,好像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一样。

    她迷蒙着疲惫的双眼,看着无边无际的浑黄河水,等待着哪一刻,她可以永远闭上眼睛。

    黑漆漆的天空,昏黄的船灯,仿佛洠в芯⊥返幕胱呛铀既萌烁芯跷薇鹊某撩啤⒀挂帧⒕缢笔钡男那椤�

    于是,她什么也不想做,上了船便顺势歪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远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有人靠近,酸腐之气袭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你不属于这里,快离开吧”

    她茫然回头,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脸的主人穿着破旧黑袍,是冥界阴使的打扮。

    她不认得这阴使的模样,却记得他的声音,他是羯厉阴使。

    他说她不属于这里,那她属于哪里。

    活着的时候,她总在尝试着寻找自己的归属,到头來,好像一切都是错,如今死了,她知道人界的魂魄都会來到冥界往生,那么她的魂魄是不是也该來到这里。

    但往生不往生对她來说已经不再重要,她只想着,最好的解脱当是如漓戈一样魂飞魄散了吧她要和漓戈一起消失在这世间。

    于是,她不知为何就飘到了冥界,说到底,她从生到死,最执着的事,不过是在追寻一种归属,包括身份的归属,也包括心的归属。

    可是她有生之年从洠С晒矸莸墓槭舯蝗怂啥笏牡墓槭舯蝗耸又绮萁妫胬忠怀。爸列慕业秸嬲槭糁保匆褯'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回顾这一世,失败得确是够她伤心五百年了。

    活着的时候,每个人总会不自觉地寻找着归属,然后心才能安稳,不再孤独,不想死后,亦是如此。

    于是,羯厉阴使的话,令她茫然的同时不禁地害怕恐慌,就连死,她也寻不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么。

    从有洠в泄男幕乙饫洌换故腔攴善巧⒉拍芙馔选�

    她默然垂首,不理会羯厉阴使的话。虽然她听得出來,他口中那隐隐带着的一丝不易辨别的善意。

    小船在一处岸边停靠住,羯厉阴使招來其他阴使,将船上的魂魄带走后,便独自撑着船与她在河里缓缓前进。

    “浣妍姑娘”羯厉阴使带着回忆的情绪,忽然出声唤道。

    她有片刻的愣怔,听见他继续道:“可还记得梁城里那个喜欢吃葱油饼的小伙子”

    话音落,她原本十分飘忽的魂魄之形,跟着一晃,险些又跌入河里。

    难以置信地抬头,迟疑道:“阿越”

    船头羯厉阴使撑着船的手停了停:“那日你來冥界,烟儿出手相救,我已猜出你是谁。虽然你洠苋铣鑫襾恚还艺飧蹦Q闳喜怀鰜硪彩怯Ω谩�

    “为何”她止不住震惊,心中有万般情绪,最后却只憋出这么一问來。

    船头阴使打扮的阿越回过身來,在船头坐下,目光遥遥地望向一侧不远处,那里白浪滔滔的一条河,河上蒸腾出來的却是黑气。

    “看,忘川河到了,烟儿往日就是在河的那一头,数着过往的魂魄”

    阿越失神地望着,口中落寞道:“我死于沙暴,那一战本也是求死,可魂魄仍是不甘心地飘回王宫,想再看一看烟儿,却不想烟儿为我病重,缠绵病榻,我才知道她不是那攀附权贵之人。

    我一直以为烟儿迫于皇命嫁入宫中,可她随后对我态度的冷淡躲避,让我以为她终是更爱荣华富贵,可看到她为我之死伤心欲绝,我才明白,一切都错了。

    于是,我不愿往生,想陪烟儿在人世,那么只能做魅,可是待我好不容易修成了魅,烟儿却已亡故,待我赶到时,她的魂魄已不知去向。

    我立即去了冥界,做了阴使,只为有一日能接到她的魂魄,可是等了许多年,从未遇见。

    直到那一年,我经过葬身的沙漠时,才得知,原來她死后化魅,这么多年里都徘徊在那片沙漠,只为寻找我。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错愕与悲痛,我们都在为了守候彼此而执着化魅,却也因为这样,将原本可以携手往生的机会生生错过了。

    更令我悲痛的是,正是因为我要化魅,才间接加速了烟儿的死亡,都是因为我”

    话至此,阿越已经哽咽难继。

    她正要问这其中缘由,为何是因为他化魅才加速了烟儿的死亡,却发现船已靠岸。

    阿越走上河岸,伸手将她也拉上岸。

    她随阿越静静走在一条窄道上,道两旁仍是浓黑一片,不时有些怪笑尖叫传出來,阿越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专心看着前路,旁侧是受刑的冥狱,不当心便极易被吸附进去,要出來可就难了”阿越抬头直视着前方,坚定地踏着步子,她也学着目不斜视地行走。

    “你不属于这里,不能走冥道去往生,也不能去冥狱里受刑,要掩人耳目地离开这里,我只能带你从这条窄道里穿过,还请浣妍姑娘稍作将就”

    “阿越,你和烟儿如今都是魅,为何不告诉她你是阿越,为何不带她一起离开这里”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因为我们都要活着。

    我们都是为了对方而死的人,如今化作魅还可继续活着望着彼此,就应该尽可能的活着。

    死去已是一场过错,我们不能再将性命看得清淡,就当是为了对方的牺牲活着也好。

    我当初为了获得高深的修为和更高的官职以更早遇见烟儿的魂魄,与冥王订下契约,在助他完成大业之前,不可离开冥界,否则便灰飞烟灭。

    我不忍心看烟儿在沙漠里继续流浪空等,便将她带回冥界,以便时时可以保护着她。

    但我却不能告诉她我的身份,因为我不能让冥王用烟儿來威胁我。

    我会慢慢地等,等到有一天冥王大业得成,还我自由之身,便定会带她离开”

    阿越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窄道已走到尽头,她心里原本还有一个名字要问出口,问问那人后來如何,却已來不及。

    一条繁华街市横在眼前,是她曾经來过的鬼市,从街头到街尾,两排绿幽幽的街灯绵延不尽,像两串项链掉落在房檐上。

    街市上是不计其数的魂魄穿梭往來,她和阿越甫一踏进街市,就像落入大海中的两滴水,平凡地随波逐流。

    看來鬼市从來都是逃离冥界最好的地方。

    真正与大批魂魄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每个魂魄都是那么相像,只因魂魄非实体,面容多是模糊不清,弱一些的魂魄,甚至连五官也淡得瞧不清楚。

    她淹洠г诔汕贤蚋龌昶侵校竦芈踝挪阶樱宰永锓锤椿匚蹲虐⒃降幕埃钭牛退闶俏硕苑阶鞒龅奈哺没钕氯ィ�
………………………………

第四章 决意重生

    浣歌其实一直不能想明白,那日在有界崖下的魔障里,明明连最后庇佑的桃花瓣都已经散去,却为何等她苏醒过來时,魂魄洠в斜荒д夏ナ吹鼗曳裳堂穑词歉≡谮ず永铩�

    苏醒后,她只顾得茫然求死,却从未想过这个问睿�

    直到此刻,她看见一袭白影,携着水汽远远而來,于这鬼市里的魂魄海洋里一眼将她认出,翩然落在她眼前。

    她有些错愕,会在这里与他相遇,更是惊讶,他在这每一个魂魄都大同小异的地方,将她认了出來,而她原本的相貌根本已毁损得无法辨别。

    “洌溪”她像是在透过石缝里念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立时可以碎裂开來。

    这个总是有些淡漠的人,千百年來执着地望着漓戈的背影,久而久之,将自己也几乎快要变成了漓戈。

    他有着漓戈惯常的神情,有着漓戈惯常的眼神,有着漓戈惯常的步态和姿仪。

    除了相貌,怕是只有他身上永远弥漫着的冷冽水汽,才能将他与漓戈区分开來。

    他依旧不爱笑,神色却是不似往日淡然,满面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听见她念出他的名字,脸上的悲色像是又重了几分。

    漓戈之死,谁的悲伤与痛苦,恐怕都及不了他,包括她自己。

    这些她都知道,生前她已经知道,洌溪淡淡的性子里最浓重激烈的变数,从來都会因为一个人,那个让他痴痴望了上千年的人。

    只是他为何來冥界,难道他也死了么,不,他不是魂魄。

    她与他各自僵站着与对方对视,直到她回过神來的时候,发现已成为羯厉阴使的阿越,不知何时已洠Я俗儆啊�

    她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站在街市中央,任过往的魂魄从她身边擦过,碰撞,投來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的眼光。

    洌溪仍是默然看着她,魂魄们开始在他身旁聚集,只因他身上再明显不过的仙灵之气。

    她想出声提醒他当心,却忽然觉得多此一举,洌溪眼下定是为了漓戈之死悲痛欲绝,或许他和她一样,想要寻个解脱。

    只是,方才阿越的话,她终究听到了心里。

    阿越的消失会让她恐慌,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害怕洠в邪⒃降陌镏薹ㄌ映鲒そ纾薹ㄔ傺暗揭凰可�

    原來她早已被说服,如今,她也想活下去,带着漓戈对她最后的宠爱和牺牲,活下去。

    “洌溪”想要开口劝一劝洌溪,她嘶哑的嗓音还未说完全,就被洌溪挥手打断。

    “我來带你走”

    一句简单的话,原本应是温情,从洌溪口中说出的时候,却带着隐隐的挣扎和痛苦。

    漓戈之死,他对她多少是有怨怪的吧正如她自己也将永远内疚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她不会拒绝洌溪这句话,不会放弃这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因为她知道洌溪如此说,便定是已为她寻到了生机。

    果然,当她这缕幽魂随着洌溪穿过万千魂魄,逃过上百阴使拦截,离开冥界之后,就飘飘荡荡地到了水明泽。

    她跳下有界崖时,曾经以为已无缘再见水明泽,洠в邢氲剑站克谒篮蠡鼓芑氐剿嬲炝档牡胤剑婧谩�

    后來她才知道,漓戈去救她之前,将水之心托付与他,他觉察出异样,而水明泽的封印已破,他便随着漓戈出了水明泽,只是他终究只來得及看见漓戈在魔障内最后飞灰湮灭。

    尽管悲痛,却仍是不忘漓戈嘱托,在最后之际,用他为漓戈收集的几袋桃花瓣为她做最后的庇护,然后催动法力,将她拉出魔障,只是,将将捞出她的魂魄时候,他便脱力昏厥过去,清醒后便立即顺着她魂魄上隐隐残留的桃花香气,寻到了冥界。

    那天,尘永佝偻着身躯,神色疲倦地等在碧湖旁,瞧见她的魂魄归來,一双眼睛难得泛出光彩,激动欣喜之余,老泪纵横。

    她心里酸酸的,也想跟着流泪,却捱到最后也不能流出一滴泪,这就是身为魂魄的悲哀。

    他的爱徒漓戈因为她死去,他却仍是这样期待着她归來,叫她怎能不触动,怎能不感怀。

    永伯,她心里默念着,一遍一遍,这个慈祥如祖父的人,即便对她有过防备,有过猜忌,终究是疼爱她的。

    那一刻,她好像终于明白,她想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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