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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世医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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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十一放飞那鸽子回来的时候,华锦瑟已经放下了笔,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伤疤出神。

    “锦瑟。”十一走近了几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将这疤去掉吗?”

    华锦瑟抿着唇将衣袖放下,遮住了那道疤。

    “一日不见他,我便一日不去这疤痕。”

    听见华锦瑟铿锵有力的话语,十一有些气极“那公子呢?你将公子他置于何地?”

    “十一。”华锦瑟轻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师兄,我是他的师妹。我们二人……”

    “华锦瑟!”

    华锦瑟话没说完,十一便愤怒地出声打断,“你知不知道公子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怎可以简简单单地用一句师兄师妹概括!”

    华锦瑟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模样,闭了闭眼,“我会用命还他。”
………………………………

夜访

    一瞬间,十一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才泄气地说:“别说这种傻话。”

    华锦瑟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狼藉。

    直到酉时,柳贵妃身边的一个小侍女过来请华锦瑟过去。

    二人一直行至一张撒下红色帷幔的木床前方才停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里面绰约的身姿。

    “神医,本宫今早吩咐的事你可有眉目了?”柳茹文想必是伤的不重,现下竟还有闲心关心今早的事。

    华锦瑟不卑不亢地回答了几句,又将一张纸递给身旁的侍女,“只是我从那香料中发现的药材,娘娘大可细看。”

    那侍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那张纸上没有下什么毒之后,才递给柳文茹。

    这让站在一旁的十一暗笑不已。笑话,锦瑟若是真的下毒,可是你们能够辨的出来的。

    柳文茹接了那张纸,粗粗地扫了眼,并未觉什么异常。只是当她再细看时,一味药吸引了她的视线——白参。

    纤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掐紧被角,连带着呼吸也急促了几分“神医,那…白参是何物?”

    华锦瑟抬眸定定地看着红色的帷幔,说道:“如娘娘所见,是导致娘娘彻夜噩梦不断的药材之一。”

    “此话属实?”那张宣纸已经被柳文茹捏皱成一团。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取了我纸上所写的药材制成香料一试。”华锦瑟仍旧面无波澜,古井无波地叙述着。

    那帐中的身影一顿,“罢了,你先下去吧。”

    华锦瑟依言退下。

    待回了偏殿,二人粗粗地用了晚膳。刚想各回各房休息的时候,柳贵妃身旁的王公公到了。

    “哎呦,大人才用晚膳呐。“王公公笑的堆起满脸的褶子。

    华锦瑟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王公公也不觉膈应,依旧笑的春风拂面,“神医真的是年少有为啊,这是贵妃娘娘特意嘱咐我给神医带的。”

    说着,王公公挥挥手,身后的一串侍女鱼贯而入,手上皆捧着一个托盘。

    王公公将这些东西挨个取下摆放在桌上,继续笑着同华锦瑟闲聊,“神医也是看到了,贵妃娘娘她对于有才之人很是赏识,尤其是像神医这样的人。”

    华锦瑟垂下眸子,心里也明白了柳文茹打的什么主意。

    “公公过奖了,这是为医者的本分所在。”

    “欸,神医,话虽如此。但像神医这样的人可真是遍地难寻呦!”王公公止不住地夸赞华锦瑟,直把立在一旁的十一说的恶心起来。

    这人是不是在宫里头待久了,真真是拍马屁的好手。

    说到最后,华锦瑟也有些不耐,瞥了眼王公公,见他还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再夸一遍的时候。华锦瑟只觉头皮发麻,只得应付道:“公公说的,我会考虑的。”

    王公公得了她一句准信,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嘴,领着一圈千娇百媚的侍女走了。

    “锦瑟,你说他一太监话怎么就这么多呢?”等到那堆人都走远了,十一才抱着剑走到华锦瑟身侧。

    华锦瑟闻言只挑了挑眉,然后挨个将那桌上摆放的托盘查看了遍,嗤笑一声。

    这柳文茹倒也真舍得下血本。

    待走进房间,华锦瑟将房门锁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一道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

    华锦瑟倚着门板,看着那道身影,不无讽刺地赞道:“宁王殿下真是好身手。”

    萧钰合上窗户,转身看向她,“神医也是好手段。”

    “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和皇后有什么过节,要把祸水引向她。”萧钰面含微笑,步步逼近。

    华锦瑟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莞尔一笑“这不也正中宁王的下怀吗?”

    话音刚落,萧钰身上的气息就变了,陡然掐住华锦瑟的下颔,迫使她的视线与自己对视,“你到底是谁?”

    华锦瑟不温不火地瞥了他一眼,“宁王便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萧钰慢慢地松了手,只是在他完全收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的刺痛。

    “嘶!”萧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抬起手看时,掌心处正有一个黑色的小圆点。

    “给你一个教训罢了,宁王殿下。”华锦瑟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萧钰。

    萧钰忍着痛楚,对她笑了几声“今日是我无礼了,我会想方法赔偿姑娘的。”

    华锦瑟充耳不闻地走向一旁的床榻,再看一眼杵在原地没有动的萧钰,开口说道:“宁王殿下若是想赔偿我,不如去取了紫藤给我。”

    萧钰皱起眉,“那还先劳烦姑娘解了我掌心的毒,我才可去取那紫藤。”

    “你那毒我并未配置解药,疼个一日两日也就完了。”华锦瑟睨了眼发黑的掌心,话语里带着丝幸灾乐祸。

    最后,萧钰见真的拿不到解药,只得抱着只发疼的手翻窗离开了。

    不知为何,看着萧钰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华锦瑟竟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相似的面庞。

    晃晃脑袋,华锦瑟只当是自己魔怔了。抬手熄了桌案上摆着的蜡烛,上床歇息。

    往后几日,萧钰并未来寻过她,反倒是柳贵妃经常差人来探望她,时不时再来个赏赐什么的。

    这一日,华锦瑟照旧坐在自己房内翻看一本医书,却听的房门被人敲响。

    放下医书,华锦瑟走过去拉开门,就见到十一面色古怪地站在门外。

    “柳文茹和皇后闹起来了。”

    彼时的中宫热闹非凡,一众大小妃嫔都在,连带着皇帝都惊动了。

    “皇后!你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卫池头疼地扶额,眼中尽数是对这场闹剧的不满与恼怒。

    前些天刚出了刺客一事,今日又听闻内侍来报,说是柳贵妃带人去了皇后宫中大闹一番。直听的萧卫池额头青筋突起。

    被萧卫池点到名的皇后正被嬷嬷搀扶着坐在一旁休息。

    “皇上……”皇后泪眼朦胧地望向萧卫池,“臣妾今早刚和陈贵人几人在殿中说话,就见到柳贵妃带人闯了进来…还…还对臣妾大肆辱骂……”

    话未说完,皇后就捻了张帕子拭泪,好不凄惨。
………………………………

厚脸皮的萧钰

    萧卫池的眉毛皱的更紧了,对着柳文茹呵斥道:“荒唐!”

    柳文茹挨了萧卫池的骂,当下嘴一瘪,委委屈屈地抽噎起来,“前些日子臣妾夜里老做噩梦,便唤来了人替臣妾诊治,结果……”

    柳文茹话一顿,哭的更是伤心。

    柳文茹本就生的美艳,比起皇后的端庄,她更添一分娇媚。此刻跪在萧卫池面前哭泣,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萧卫池到底有些不忍,放缓了语气询问:“这又和你来皇后宫中闹事有何干系?”

    柳文茹止了哭声,“皇上明鉴!臣妾在常用的熏香中发现了白参这一味药材,也正是这味药材才导致臣妾夜不能寐,日日噩梦缠身啊!”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那些看笑话的嫔妃也收敛了神色,默不作声地垂首等待萧卫池发话。

    皇后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这白参,向来因着她身体不好,是中宫独有。而现在柳文茹却说在熏香中发现了白参……

    “皇上!”皇后也顾不得仪态,并肩在柳文茹身旁跪下,“皇上莫要听她胡言,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尽心尽力地管理后宫,不敢有所逾越……”

    说到最后,皇后的语调里也带上了几分悲怆。

    她是先帝赐下的太子妃,和萧卫池相互扶持数十载,自东宫走向中宫。见惯了后宫的新颜色,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只是现在萧卫池的态度着实让她心冷。

    “唉。”萧卫池目光复杂地在二人身上来回巡视,最终停在皇后身上,“先起来吧,此事朕自会查清。在此之前,你们二人各自回自己宫中,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门。”

    闻言,殿中众人皆是神色各异。柳文茹也急了,娇俏地唤了声:“皇上!”

    却不想萧卫池眸子一瞪,不无威严地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休再谈起!”

    柳文茹不甘地咬唇,“臣妾知道了。”皇后也是满目凄凉的模样,任由身边的人将她扶起。

    今日萧卫池的处罚也教她认清了枕边人的态度,原来他对于这后宫众人从未动过心,纳她们入宫,怕也只是为了平衡前朝的局势。

    “嬷嬷……”皇后被人扶着恍恍惚惚地回了内殿,“你说皇上他心中可曾有过我?”

    搀扶着皇后的楚嬷嬷面上也是伤感神色,皇上之前就不爱踏足这中宫,而今日更是当着众妃嫔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了她们二人,怕是……

    皇后没有等到身边人都回应,也不恼,只苦笑了声:“他的心太小了,小的只能装下那个许才人。而那许才人去了,他的心怕是也跟着去了。”

    “娘娘。”楚嬷嬷面露难色,小心地扶着皇后坐下,“逝者已逝,娘娘再追究也没用。倒不如想想如何度过眼下这难关。”

    “嗤。”皇后自嘲地笑了,“我是否在柳文茹的熏香里动手脚,对他而言有意义吗?他不正盼着这局面吗?”

    看着皇后越说越不对劲,楚嬷嬷也急了,“娘娘切莫说这种丧气话,侯爷送娘娘进宫,是希望娘娘平安喜乐一辈子的。”

    皇后自知自己失言,也不再说话,就那般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王爷。”宁王府内,何伯正带着几个太医候在一张床前。

    “本王无事,何伯你且退下吧。”萧钰的左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而右手正拿着一张信纸翻看。

    自他被华锦瑟扎了一针回来之后,左手掌心的黑点一直在扩大,看的惊心。

    而他也抱着渺茫的心态找了太医来看,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那些太医除了把他的手捆起来,不让他吓着人之外,没有其它法子了。

    “王爷,要不我再想想其他办法。”何伯心疼地看着萧钰捆成猪蹄一般的左手,说道。

    萧钰不在意地挥了毁手,让那些人退下了,“没事的何伯,不过疼几日罢了。倒是…那灯笼,何伯你可有找到。”

    何伯语塞,他家王爷是什么心态,手都扎成猪蹄了,还在意一盏花灯。

    “回王爷,找到了,我吩咐人清洗了一番,放在了秋水居。”

    萧钰点点头,继续看手中的信件。

    “对了,前些日子我派去刺杀柳文茹的人可回来了?”兀地,萧钰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了一句。

    何伯环顾四周,见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方才放下心,正色道:“昨日里都回来了。”

    “那便好,晚些我进宫去拜见皇伯父,向他讨些赏赐。”萧钰笑着说道。

    不比某位王爷的厚脸皮,华锦瑟是被宫人传召进入御书房的。

    “扶桑见过陛下。”华锦瑟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对着龙椅上的萧卫池遥遥一拜。

    在她低头时,瞥见了左侧一片象牙色衣角。

    “起身,赐座。”萧卫池不怒自威地吩咐道。

    华锦瑟谢过萧卫池,坐在了萧钰的对面。

    “巧啊,扶桑姑娘。”萧钰端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挥了挥那只被包扎成猪蹄的左手。

    扶桑眼神清明,并无半点愧疚神色,“巧啊,宁王殿下。”

    坐在二人上方的萧卫池此时也看见了自己侄子的手,皱着眉询问:“阿瑾,怎么回事?”

    萧钰对着萧卫池歉意地笑了笑,“前些日子我上山游玩,却不慎被只虫子扎了下。那只虫子也稀罕,连太医他们也找不出原因。”

    虫子华锦瑟:……

    萧卫池有些急了:“那怎么可以,朕让宫中的御医都过去你府上。”

    萧钰笑的更甜了,“不必麻烦皇伯父了,您面前不就坐着一位神医吗?”

    神医华锦瑟:呵呵!

    华锦瑟面上毫无波澜,平静地接受来自萧卫池目光的洗礼。

    萧卫池的视线在华锦瑟身上滞留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说道:“也罢,那这位神医你便带走吧。”

    到底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萧卫池的话就如此圣旨,根本就没有华锦瑟反驳的机会。

    无奈之下,华锦瑟只得冷着张脸谢恩。

    扫了眼笑的得意的萧钰,华锦瑟考虑要不要再给他来一针。
………………………………

腹黑的萧钰

    “欸欸,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都看一路了。”宁王府内,萧钰无可奈何地看着瞪了他一路的华锦瑟,摸摸鼻子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帮助你逃离了皇宫那个泥潭。”

    华锦瑟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也罢,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自讨没趣了。”萧钰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叫来了一个小侍女,“领这位姑娘去含香小筑。”

    小侍女喏喏地应了,领着华锦瑟和十一朝前走去。

    在三人离去之后,一道黑影飘落在萧钰身侧,“主子,柳文茹那已经知道扶桑姑娘离开的消息。”

    萧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右手的扳指,说道:“看好她。”抬头朝着扶桑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顺便多拨些人手去含香小筑,好歹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可不能让些杂碎欺负了去。”

    长宁行了个礼就领命离去了,独留萧钰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好一会,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轻笑。萧钰迈着步子朝大门走去。

    虽说连城夜间都有宵禁,但白日里确实热闹非凡。

    四下里逛逛,玉器古玩玲琅满目,各类形形**的小吃散发出扑鼻的香气,直勾的人食欲大开。

    萧钰只身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偶尔路过几间药材铺子,便提着兴趣走进去逛一逛。

    于路明此时正和萧亦风勾肩搭背地走在街上,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厮。

    “欸。”于路明伸手戳了戳萧亦风,“那不是萧钰吗?”

    萧亦风收了手中的折扇,抬眸看去。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一袭天青色云纹长袍,眉如远山,眉梢处微微上挑,给人以和煦的暖意。那双眸中像是蕴含着浩瀚星辰,让人不自觉地深陷于此。

    萧亦风眼睛亮了亮,张嘴喊道:“阿瑾!”

    萧钰闻声回头,就见到萧亦风和于路明二人朝他跑来。

    甫一奔到萧钰身边,萧亦风就伸手勾着萧钰的脖子,“阿瑾,喝酒去吗?”

    于路明被萧亦风挤到一侧,哼了声,“喝酒?我看是花酒吧?”

    萧亦风脸一僵,狠狠地白了于路明一眼。

    于路明摸摸鼻子。萧钰倒是看着二人笑的和蔼可亲,“前几日我进宫去看皇伯父,皇伯父同我聊起了你们二人的婚事。”

    “什么?”

    “什么!”

    萧亦风与于路明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萧钰捏着萧亦风的袖子,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下去。

    “皇伯父说你们二人整日流连花丛,斗鸡走狗,没个定性,倒不如早些给你们二人寻门好亲事。或许成了家,心就定了。”

    “哎哎,不是。”于路明拉过萧钰,皱着眉轻声询问:“皇上他为什么会突然想着给我说亲啊?”

    若论起来,萧亦风和萧钰是当今圣上的嫡亲侄子,多加关照些是应该的。而他却是异姓侯爷府上的世子,不论远近亲疏,皇上都不该想到他才是。

    “唔。”萧钰沉吟了片刻,“谁知道呢,圣意难测。”

    于路明不甘地松开萧钰。

    定是他平日里同萧亦风那个混蛋接触多了,才会被皇上盯上催婚。

    萧钰平静地看着二人神色各异的脸,轻咳一声:“那你们现在还要去喝花酒吗?”

    萧钰的话一落,萧亦风和于路明忙不迭地甩头,“不去了不去了,我昨日的功课还没完成。”“对对对,我要回去温习功课了。”

    萧钰笑地满面春风,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慌不择路地往自己府中赶去。

    “十一。”华锦瑟不悦地皱眉,“找个人过来,把这里的月季都拔了。”

    十一诧异地瞪大眼,看着面前满满当当一院子的花,说道:“锦瑟,那是牡丹,不是月季。”

    “……”华锦瑟,“拔了,我要种药草。”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侍女闻言抖了抖,努力地为这些花花草草辩解了几句,“小姐,这是王爷吩咐人种下的。”

    不提萧钰还好,一提萧钰她满肚子的气。柳贵妃的宫中有一味药是她急需的,本想着好好替柳贵妃办事,然后再求得这味药材。谁知道尽数被萧钰搅浑了。

    当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小侍女,冷冷地说道:“拔掉。”

    于是不过半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含香小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萧钰从外面游荡回来,听到下人的禀报时,只挑了挑眉。嘱咐他们一切按照华锦瑟的要求行事。

    下人得了萧钰的吩咐就下去了。

    凝视着不远处那座精致玲珑的小阁楼,萧钰轻笑一声,踱着步子朝含香小筑走去。

    “这里,拆了,换成药田。”华锦瑟蒙着张面纱,亲自领着一众小厮丫鬟动手拆栅栏。

    “扶桑!”十一正站在华锦瑟的对面帮忙拔牡丹,看见她动手拆栅栏,有些着急,“你放着,一会我来收拾。”

    华锦瑟抬头觑了他一眼,“没事。”

    十一扔下手中的工具,刚要过来。就见到一袭青衫的萧钰翩翩而来。

    “我来吧。”萧钰伸手接过华锦瑟手中的工具,笑道:“我方才在街上买了些药草回来,你去处理一下吧。”

    华锦瑟眨眨眼,直起身,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就走了。

    而萧钰也真的动手拆起栅栏,但那些下人哪能让萧钰干粗活,七手八脚地将他劝了下来。

    于是当华锦瑟抱着一堆形态各异的草药回来时。萧钰正惬意地躺在贵妃椅上,边上还有几个小丫鬟环绕。

    华锦瑟挑挑眉,没有说话。

    “十一。”华锦瑟看了眼正干的热火朝天的十一,张嘴喊道。

    “欸。”十一应声转头看她,“怎么了?”

    “过来帮我将这些药草先种下,我怕它们放久了不容易成活。”华锦瑟将怀中抱着的一堆药草分门别类地摆放好,然后一株株地区分起来。

    十一在旁边听着华锦瑟的吩咐,抱着几株药草来回跑动。

    萧钰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忙活,然后又看了眼身边垂手站着的一个丫鬟,“你去帮下他们。”

    丫鬟福了福身就走了过去。
………………………………

凤家兄妹

    华锦瑟对于突如其来的丫鬟并没有多大感觉,交给了她几株好养活的药草吩咐她去种植。

    “对了,十一,那株带着刺的药草你先不要动。过会我还要拿它入药。”华锦瑟看了眼地上七零八落散落着的药材,补充了一句。

    十一摸摸脑袋,应了。但出于好奇他还是多嘴地问了句,“这药长的好生奇怪,我好像从未见你采摘过。”

    华锦瑟看了他一眼,说道:“此药名枸骨,对于风湿有一定的疗效。”

    十一刚想点头说自己听懂了,就听得华锦瑟补充了一句:“我先前看你走路有些趔趄,想来是之前在山上留下的隐疾。今日正好得了这味药,回去配几剂药试下。”

    “……”十一。

    他该怎么解释,那不是风湿,而是见了她……害羞。

    “锦瑟,我…”十一思来想去,觉的药还是不乱吃,还是同她解释清楚为好。

    华锦瑟盯着他,叹了口气,“十一,有病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我…”十一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好吧。”

    看着十一妥协的模样,华锦瑟勾勾唇角,继续忙活手里的工作。

    另一边靠在贵妃椅上的某人眯了眯眼,微笑着走了过来。

    “扶桑姑娘对于下属都如此在意,只是不知何时能替我解了手上的毒呢?”萧钰笑盈盈地问道,眼底盛满了笑意。

    华锦瑟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替你解了毒,你就会放我离开吗?”

    萧钰弯下腰,与她对视,“放你回柳贵妃宫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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