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少年收妖日常[系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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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听得目瞪口呆，长得跟暴熊一样的齐西居然也有这样不忍直视的过往，几个人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边，我全听见了！杨寅你找死啊？”齐西暴叫，恨不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杨寅掩住笑意，轻咳了一声，从身后抽出钟奎交给他的小瓶子：“行了别生气了，赶紧的干活了。”

　　　　“啥？”看到瓶子，齐西立刻两眼放光，“哎哟，这什么？没见过啊。”

　　　　“蜮，听过吗？”

　　　　“听过，没见过，只看过点图片。”

　　　　“这就是它的尸体了，交给你分析。”

　　　　“没问题，看来我的论文又有着落了。”齐西宝贝地将小瓶子捧在手里，咧着嘴呵呵笑，一秒钟就变了脸色，也是个奇葩。

　　　　“论文？”殷阳疑惑。

　　　　“所里也是有研究部门的，齐西想进那个部门，需要递交并发表至少三篇论文才能算合格。”

　　　　“这么严格？”

　　　　“搞学术研究的不都这样？”

　　　　“有够辛苦的啊。”从前那一点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殷阳对认真的人从来都不会计较太多。

　　　　换了一身衣服，吃了迟到的早饭，殷阳窝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重新整理这一次上山见到的各种妖怪，尤其对火兽的描绘更是细致到了极致，等他画完时候已经是大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了。

　　　　“画完了？”杨寅关上电脑，刚才他一直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不知道打着什么东西，这会儿才停下来。

　　　　“嗯。”

　　　　“挺快啊。”

　　　　“熟能生巧。”殷阳摆弄着手机拍了几下。

　　　　“不传到官网去？”杨寅问。

　　　　殷阳摇头：“只是草稿而已，回头拿个板子好好上个色。”

　　　　“板子？”这就是杨寅不懂了。

　　　　“数位板，绘画用的。”

　　　　“哦……”杨寅究竟听懂了没有殷阳也不知晓。

　　　　“你刚刚在干吗？”这时候他有精力问这事了，幸好他绘画时比较专注，不太受外界影响，但并不代表他听不见那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杨寅转过头：“没什么。我们吃饭去吧？下午去剧组看看。”

　　　　“那边不是有顾老他们看着吗？”

　　　　“你想偷懒？”杨寅稍稍凝着目光。

　　　　“额……不，我没这么说。”

　　　　“那不就成了？”

　　　　殷阳缩了缩肩膀。可怕，跟队长同住一屋真是连人生自由都没有了。不过想想这也是自己的工作，殷阳还是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戏依然在接着拍，是男女主角争吵的一幕。女主一路从老屋里跑出来，跑到附近的小山上默默哭泣，这时候男二出场，以为是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的人便上前询问，却恰巧被追上来的男主看到，误以为两人之间有关系，原本就有的隔阂因为误会更加深了，最终三人闹得不欢而散，而男女主和男二也因此相识。

　　　　这一场戏需要华仲良、秦静和胡养鹤一起合作，殷阳站得远远的看着这群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殷盛拍过的戏。要问殷阳最崇拜的男神是谁，那一定是殷盛没商量。无论是颜还是演技，都远远超出同龄小生，一炮走红之后也抓住了机会接了好戏演了好角，还推出了个人唱片，总之有些人需要好几年才做到的事情他似乎一两年内就做到了，让圈子里的人羡慕不已。而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居然还是个除妖师……

　　　　殷阳甩掉脑子里的东西，又看了两眼拍摄过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因为睡眠不足，此时连连打呵欠。杨寅看了小声问：“困？”

　　　　“嗯……”不就是你害我睡不着的么。

　　　　也是看出殷阳精神状态确实算不上太好，杨寅又凑近了点：“实在撑不住你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这会儿倒是挺通情达理的。

　　　　然而殷阳摇摇头，就算杨寅这么说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回去。他是拿了张导给的钱来做事的，半途回去睡觉算个什么事情？他只是觉得看拍戏太过困闷，摆了摆手，决定到处走走。

　　　　这时候正好听到张导说这一幕过了，几个演员都走到助手身边休息，补水的补水，擦汗的擦汗，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场外立刻就骚动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有许多，殷阳有点担心会不会混进来不相干的人。他还记得殷盛似乎是因为杀青时候出了意外才受伤的，报道声称是人为伤害并非事故，而殷盛本人也从未出面辟谣过，当红小生遭嫉妒被人害的传闻在微博上越传越广。

　　　　殷阳挤出人群，朝外走了一点，大约隔了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池塘。这里也是有戏要拍的，但是今天是特殊日子，没有安排这里的戏份，张导还吩咐下去叫剧组的人今日都不要靠近池边。绝大多数人都是听话的，鬼节这种节日身为中国人就算不了解，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即使有人对张导的提醒不屑一顾，但因为这个池塘本身也没什么特点，也不会有人专门对着干跑这里来。

　　　　除了……孩子。

　　　　“喂！在干嘛呢？”殷阳大踏步朝池边走去。该死的，居然有两个小孩在池边戏水。他大喝一声，期望着那两个孩子能赶紧离开。

　　　　可是那一男一女两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并没有把殷阳的话听进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玩去了。

　　　　“赶紧离开，池边危险！”殷阳急得大叫。这里不应该都是剧组的人吗？这两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个孩子当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殷阳，他们并不觉得这么个小池塘有什么危险。殷阳一边跑一边挥手让孩子们离开，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一晚殷扬催着他赶紧回宿舍的一幕。原来，那时候的他心里是这样的焦急？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竟然还觉得是室友太胆小不敢走夜路。直到这一刻，殷阳才真正理解了作为一个除妖师的心理负担究竟有多重。他们这一圈子的人在外人眼里或许真的就是有病吧？

　　　　两个孩子均回过头来，谁都没有意识到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平静的小池塘里突然伸出了一只细长的手来，就像是没有肉只有皮包裹着骨头一样，一下子就把小女孩拽下了水中。

　　　　“危险！”殷阳朝前一扑，却扑了个空，小女孩已经没入了水里。

　　　　殷阳赶紧脱掉了外衣，扭头对着来不及消化场景傻愣愣的男孩子暴吼：“看着干什么？赶紧去喊人啊！”

　　　　男孩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屁滚尿流，哇哇哭着朝剧组那边跑去。

　　　　殷阳扑通一声跳入水中，不一样的浮力让他的行动显得笨拙。然而他还是努力睁开眼，朝着池中央划去，在哪里，双脚扑腾的小女孩被水鬼掐着脖子，一连串的气泡正在上冒。

　　　　糟糕！

　　　　情况紧急，殷阳加快了手脚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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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48。5。1

　　　　在水下看，那水鬼有着一头长及脚踝的长发，在池水中泛着淡淡的绿色，就跟水底的水藻似的。她骨节长，指甲尖，指甲甚至刺入了孩子的皮肤，在周围荡漾出一丝丝血纹。殷阳屏住呼吸，在看到这一幕眼睛倏然睁大，拼命蹬着腿，划到了水鬼的身边，这才看清楚水鬼的模样。

　　　　这是一个女人，翻着白色的眼白，脖子僵硬地转过来直愣愣地盯着殷阳，然而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甚至有更加残暴的迹象。女孩已经休克过去，水咕嘟咕嘟灌进她的鼻腔，情况不容乐观。

　　　　殷阳狠狠抽出一张卡牌，嘴里说不出话来，只能试着默念，还好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手上就多了一柄通体雪白的短刀。刀锋在闪耀，刀身在共鸣，那是与殷阳同步的愤怒。殷阳有些意外，没想到阿雪是个挺正义的，他一直以为对于妖来说无所谓对与错是与非。

　　　　“阿雪，辛苦你了。”殷阳在心里默默念着。

　　　　一刀挥下去，没有想象中的爽利，水的浮力阻碍了他的流畅，刀剑还没碰到水鬼，那家伙就灵活地身子一扭，摇摆了开去，想说跟美人鱼似的，无奈这样惨然的长相实在不与美人鱼匹配。

　　　　一个前行困难，一个游动自如手里还不忘掐着一个女孩儿，殷阳也是急得差点呛气，自己的呼吸也一点点被挤压。心知这样下去不好，殷阳再次奋力划水，不顾触手的冰凉与难以言说的毛刺触感，这一次他干脆就用左手死死拽住了女鬼掐着女孩儿的手，用右手里的刀用力戳着又尖又长的手指。一刀下去，似乎都没有戳到肉，直接就切中了骨头，刀尖顺着骨头滑溜的触感让殷阳觉得很不舒服。但好运的是女鬼竟然就此松手，将女孩儿沉向水底。

　　　　殷阳赶紧松开手，放阿雪变成人形潜下去将女孩儿送至水面。阿雪是刀，就算幻化成了人也不会惧怕在水下呼吸。他抱着早已失去知觉不知喝了多少水进去的女孩儿浮上岸，正好碰上杨寅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那男孩子的哭声太凄惨，被吓得不清，好在还知道指路。看到阿雪上岸，手里托着一个不明生死的孩子，杨寅一下子就脸白了。

　　　　“殷阳呢？”他揪住阿雪湿漉漉的衣服。

　　　　阿雪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放开。”

　　　　也许是阿雪浑身冰冷的气场太过强大，杨寅一时间怔住了。阿雪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转身又跳进了池里，轻盈的动作只溅起细小的水花，但就这动作就足够让杨寅身后那些不知情的剧组成员嚷嚷了。

　　　　“喂，刚才那小孩跳下去了！快来人，下去救人啊！”

　　　　岸边有小孩的哭声，有女人的尖叫声，有男人焦虑奔走的脚步声，这些都透过池壁和池水远远传到了殷阳的耳朵里。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水面上粼粼的波光，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正向他游来。冰凉的池水游走在他身体皮肤的每一处，将他紧紧包裹着，呼吸已经耗尽，他终是呛了一口，灌进了大量的水入鼻腔。

　　　　这是，要死了吗？

　　　　差距，这两个字让他有些茫然。他以为他打败了火兽，那个诸葛亮创造出的东西，就足够证明自己的进步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地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称为一名优秀的除妖师。然而就在刚才，他几乎是被水鬼一掌拍散了所有的力气，如同他给火兽开膛破肚，水鬼也用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腹部，渗出一圈又一圈的血迹。没有了阿雪，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等死之人罢了。

　　　　他又想起那个夜晚，梦境里他感受到的死亡的瞬间。也是同今日一样被润滑冰凉的水包围着，放空着自己渐渐沉入水底。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眼前的景色也比现在明亮的多，白昼遍布整个水域，亮堂得不似水底。水面金光闪闪，照得那时的他眼睛略微发疼。而当他放空了思想之后，身子一轻，他似乎迎来了死亡。

　　　　后背猛得一疼，让他回归了现实，是撞上了充满碎石和泥藻的水底。腹部的疼痛和着背部的不适，加之渐渐失去的呼吸，终于还是让他没能够撑得下去，在还没看清那个潜向他的人影前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奇怪……回忆中那种放空的感觉始终没有重新找回来。仿佛自己被运上了一个传送带，平稳地过渡到了一个什么地方。那总是在他梦中出现的黑色道路再次出现，然而这次不再没有方向，路的那头早就提供了亮光，指引着他的前进。

　　　　似乎并没有昏迷多久，殷阳就再次醒来，睁开眼，适应了亮光，稍微一动身子就感觉有些奇怪。原本腹部该有的疼痛似乎消失不见了，就连那时候被咯得生疼的后背也没有了酸痛感。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受过伤，这让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为惊奇。

　　　　“你醒了？”

　　　　这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就在殷阳的右前方传来。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冰冷的硬物上，头就这么枕着，有些不舒服。他微微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张望，意外发现是一个长相秀丽柔美的女子。穿着拖地的长裙，腰间束了宽大的束腰带，头发梳成盘髻，瓜子脸略瘦，一双杏眼正充满担忧地看着他。

　　　　真是姣好美貌的女子啊，殷阳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暗自感慨。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就像杨寅和殷盛一样，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是一场视觉盛宴，心情也会莫名变得好起来。

　　　　“你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一瞬间，他脑子里就有了猜测。

　　　　“我是雨女，又被你们称为雨神。”娴静的笑容，语气温和无比，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想象中那个震怒的雨神。

　　　　雨女、雨神、山鬼，眼前这个美好的姑娘有着众多的称呼，殷阳本以为那就是个传说，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对那一场雨抱着“天气异变”这样的想法。却不想竟是真的，实实在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慈爱与温和地看着他。或许他们，真的想错了？这样的人，如何能与传说中那个满身怨恨与戾气的女子对的上？

　　　　“年轻人醒了就好，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是一个嘶哑的嗓音。

　　　　殷阳朝另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站立着一个发须花白的老人，慈眉善目，虽然身材小巧但后背挺得笔直，穿着长袍，头上还带着一顶略显破旧的斗笠。

　　　　“你又是谁？”殷阳疑惑地问，不同于方才，这一次系统在耳边适时地响起了声音，伴随着老人的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露神。”

　　　　“哦……”殷阳恍然，原来竟是露神，那个被叶下小童景仰并守护的神灵，若按分类来算，倒是有点像土地神、山神这样的角色。从前孙悟空每到一座山头都要踩两脚，唤出这山的土地神，想来露神就是这样的角色吧？

　　　　“有个叶下小童在等你回去。”殷阳说。

　　　　老人脸上露出微微惊讶，随后沉默，露出一丝哀伤。

　　　　“真是个好心的孩子。”似乎在说叶下小童，又似乎在说殷阳。

　　　　“这里是？”殷阳这才分神打量他所处的空间，不由大为感叹。

　　　　他似乎处在一个水泡之中，周围都是水围绕着，有鱼群有过，但是都不可思议地绕过了这个巨大的水泡。水泡中间别有洞天，有桌有椅，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光芒作为照明一闪一闪。那些虫子，恐怕也不是普通生物，而是灵体吧。

　　　　殷阳躺着的地方是张硬床，汉白玉材质，触手冰凉，让人无法想象一个柔软的气泡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他又触摸了两下，遭来了雨女的笑声：“是真的汉白玉。”

　　　　殷阳讪讪起身，又环顾四周，不自在地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水宫。”这声回答却非来自面前二人，显得突兀又毛骨悚然，仿佛从天边远远飘过来，尖锐刺耳的声音让殷阳心里一怔。

　　　　“谁？”殷阳猛得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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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48。5。1

　　　　“这么大惊小怪，以为你早该有所了悟。”尖锐中还掺杂着枯叶般的沙哑，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的，而是从地底下钻出的。

　　　　殷阳当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见到了他们一行人一直在找的家伙。

　　　　“梦鬼……”殷阳咬牙切齿，虽然外形同之前遇到的相似，但这强大的黑色灵力和气场，定然是真的梦鬼了。

　　　　他的面前是一道黑色的身影，黑色的长袍从头部一直包到了脚部，只留下了一双眼睛盯着跟前的几位。躲在阴影里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殷阳本能地觉得那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友好的神情。梦鬼的笑声尖锐刺耳，直穿人耳膜，殷阳皱起眉头，警戒地防备着梦鬼的动作。

　　　　“应该是个尖耳猴腮刻薄寡凉的人吧？”殷阳揣测着黑袍下那张看不清的脸。

　　　　“刺溜——”一声，后颈上突然传来一阵湿润，是长舌舔着他的皮肤，冰冷的舌头触碰着他，寒气亦或者是阴气让他背后一阵毛骨悚然。还不待他转身，那股阴沉沉的压抑感消失了。梦鬼瞬间移动到了远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一舔，目露差异：“你的血，闻上去很好喝呢。”

　　　　“滚！”殷阳气骂道。这是梦鬼还是吸血鬼啊。

　　　　梦鬼还在自说自话着：“这么美味的血，上一次品尝到似乎已经是七八十年前了。”陷入回忆的表情，仿佛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那个年轻人，真不错。”舌头一卷，那是陶醉的表情，这句“不错”显然不是在说人不错。

　　　　“我还以为你们鬼魂只吸精气。”殷阳摸着后颈，明明什么都没有，他总觉得有种粘哒哒的感觉，不停搓着后颈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可笑。

　　　　“那是因为人类的血液太——肮脏，比臭水沟里的河水还要臭、还要污。”说到后面，特有的低哑嗓音从喉头底部发出，本就一身黑袍看起来神秘邪恶的梦鬼此时看上去更加阴沉，殷阳甚至看到他身上流动的黑色灵气在加速地流转着。

　　　　“说得好像你曾经不是人类一样。”殷阳嗤笑。

　　　　一瞬间，梦鬼的眼神变了，锐利的目光冰凉刺骨，看得殷阳背后一阵发寒。梦鬼直勾勾地盯了殷阳一会儿，眼中的神情才有所缓解：“罢了。”他出了口气，“正因为我曾经是人，此时才会变成鬼。”

　　　　仿佛看透世事沧桑的老者，沉哑的嗓音中透露出怨愤与悲凉。

　　　　“果然是个老不死吧……”殷阳再次肯定。啧，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殷阳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余光扫向空间里的另外两位，露神和雨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雨女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而露神则表现得明显得多，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仿佛将梦鬼当作了一个可怜儿。

　　　　果不其然，梦鬼看到露神悲悯的表情后忽然就移动了身形，一把抓住露神的脖子，掩藏在外袍下的眼珠凸出，恨恨地表情紧紧逼迫着露神先软下他的态度。

　　　　“混蛋你放手！”殷阳习惯性要拔刀，才想起来阿雪不在身边，空着双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才要放出别的式神，就见露神终于在难受的窒息中有了动作。

　　　　“唉……”露神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先服软，任由梦鬼的长指甲嵌入他干瘦的皮肤，瘦小的躯干如秋天的枯藤，随时都会被大风折断。

　　　　梦鬼啐了一口，将露神狠狠扔到了地上，千钧一发之际殷阳冲上去接住了老人家，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才没有让老人摔碎一把老骨头。

　　　　梦鬼愤愤离去，临走时阴鸷的眼神深深刻在了殷阳心上。回忆着有关他的传说，他实在是无法可怜起这号人物，此时拍打着露神的袍子，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可好？”

　　　　“好，好，好。”露神一连说了三个好，很快又咳嗽了起来，枯槁般的脖子上显著的黑印嵌在上面，让露神呼吸格外难受。

　　　　“做了鬼都忘了人类尊老爱幼的品德了，难怪是只恶鬼……”说着殷阳自己又觉得好笑，鬼难不成还有好坏之分。

　　　　气氛陷入僵硬，“屋子”里的三人都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殷阳忍不住，问起了情形。原来雨女和露神都是被梦鬼捉来的，锁住了这座山两大山神，等于掌控了整个山头。殷阳趁机提起了山水谣的传说，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原来这貌若天仙的女子曾是普通的农女，在一个雨天跌落悬崖，也不知躺了多少年，风吹雨打却没有损坏她一丝一毫的容颜，当她再次醒来时成了居无定所漂泊山头的女鬼。她的亲人去世的去世搬离的搬离，子孙换代后那个山头早已没有了她熟悉的故人。伤心之余她离开了故土开始了游荡，又过了几十年才来到了如今这座山头。那时正值灾难，她的出现让一些有通灵之资的山民误以为是曾经可悲的女子。也许是山民的祈祷太过强烈，不知不觉被牵引着的她最终在这里扎根，也因为众人的祈求最后稀里糊涂当上了雨神。因为这是一个误会，她自此很少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除了露神平日里不接见任何鬼神灵物。千百年来，她背负着山水谣的传说坐镇山头，让这个凄美的故事得以流传。

　　　　“如你所见，我本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是被人们的强烈念头束缚在这里的无籍女子罢了。”

　　　　有这么一类妖怪，它们本不存在，却因为人们的强烈念头应运而生，它们从无到有，从虚到实。而这个早已忘却本名的女子，只因为一个传说便被永远禁锢在这座山上，因为人们相信山水谣，人们相信这个古老的故事。

　　　　“你不想做神仙吗？”殷阳问。

　　　　雨女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当初，本就没打算在这里扎根。”时间愈久，她便愈是想念那个生她养她的山头。

　　　　“你不能离开这里？”

　　　　雨女再次摇头，如果能走，她何必等上千百年。时光流逝，许是年年都有人上山祭祀，一波一波的客人也在改变着无法出山的她，如今的她虽然不减当年容姿，身上却也沾染了现世的尘气，至少不是藏在深山里一无所知的人。

　　　　殷阳沉默，虽然得到了山水谣传说最终的解释，却欢心不起来。美人脸上略显落寞的表情落在他眼里，是一副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