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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嫡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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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淑二妃都不曾来,倒是也不奇怪,毕竟这金钗宴并非皇后督办,她们作为公主的长辈,有权不来。

    精致的屏风映着灯火,别有一番滋味。霓裳艳影的宫女在大殿中穿梭,忙而不乱。

    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已经在属于苏家的位置上坐下的苏宛循声望去,便觉得全身血液都在翻腾。

    依旧是那张俊雅英挺的脸,依旧是那温和沉稳的声音,依旧是那袭多年不变的月白长袍,前世的枕边良人,现在的刻骨仇人,房元礼!

    众人都起身与房元礼打招呼,苏宛却转头看向齐若冰,果然见她一脸痴迷地望着房元礼在众人包围之下阔步走进来,目光一直随着房元礼移动,然而,房元礼并不曾看她。

    似乎证实了心中猜测一般,苏宛嘴角若有似无地弯了弯。

    宫灯璀璨,风吹来,还带着梅花的香气。云静雅第一次督办这样的宴会,很多地方并不全面,但是好在几个皇子和皇子妃都倾力帮忙。一时之间,宴会上欢笑声不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按照往常惯例,接下来便该请出金钗。果不其然,只见静雅公主命人捧出了一个紫檀小匣,里面放着一支精致的凤头金钗。通体金黄,却不恶俗,金钗的每一寸皆雕琢得栩栩如生,凤头的双眼上还镶嵌着两粒红宝石。

    “这是母后命宫中的能工巧匠特意制成的凤头金钗,能者得之。”静雅公主含笑道。说完又望向了男宾席,意有所指道:“若凤头金钗不够分量,还有如意郎君。”

    这番俏皮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大夫人笑了几声后忽然侧头问苏宛道:“之前的画作可准备好了?”

    此次大夫人为苏宛准备的礼物,乃是一幅长约半尺的山水画,静雅公主素来极爱山水画,这幅画一定能让她在金钗宴中露脸。见大夫人问起,苏宛信心满面地回道:“母亲放心,画作是竹茹在保管,都准备妥当了。”

    大夫人含笑点头,但是在侧头的那一霎笑意便变得有丝阴狠。身后伺候的妈妈忽然借着给大夫人布菜的时机上前,小声回禀道:“都办好了。”

    侧首见苏宛尚一无所知地在看着那支金钗,眼中满是渴望。大夫人的笑意更加松快了,你便等着那幅山水画可以给你带来风光吧,若是打开画作的那一刻,却不是写意山水,就该贻笑大方了。
………………………………

第22章 忆昔日景

    金钗宴的胜者,并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樂@文@小@说|歌舞再美,终究太过轻浮。这种变相的选亲宴中,选的是雍容大气的世家女,德才是第一位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李文公家的千金第一个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向众人一礼后,悬腕作了一手诗。

    七言绝句,虽出自闺阁之手,但是全诗无雌声,极有气势,就连状元出身的房元礼都含笑赞了声好。

    苏宛也不由点头,不仅是诗好,李小姐这手瘦金体的字也是相当见功底的。

    有人开头,其他人便起了好胜之心,素有才女之称的吏部尚书之女当众解出一盘玲珑棋局。擅棋者心中自有丘壑,懂棋者观这个才女下棋风格,都不由点头赞一句好。

    大夫人见竹茹已经将画卷拿了进来,便对苏宛道:“都准好了,便去吧。”

    苏宛见大夫人笑的十分和善,便如那日在普济寺看到的佛祖一般,心内无端反感,扫了一眼竹茹手中完好的画卷,心中却有丝不安。

    大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继而劝道:“去吧,我们苏家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世家,不应落后别人太多。”

    苏宛与大夫人目光相对,最终眉眼一弯,轻启朱唇道:“是,母亲。”说着便起身往大殿中央走去,竹茹赶忙跟在她的身后。

    迎向四面亭亭一礼,苏宛的目光掠过那月白长袍的房元礼,满意地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惊异。然后从容道:“威武侯府,苏宛,愿搏诸位一赞。”

    云静雅在高台之上,慵然望了苏宛一眼,只觉得眼生,一时没想到威武侯府何时有这么个小姐。但是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见苏宛身后的丫鬟抱着一个画轴,她本身便喜欢画画,不由问道:“苏小姐是要给我们展示你的画作么?”

    听到画作二字时,大夫人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马上,就可以看到苏宛这个贱人被人嘲笑了。

    然而苏宛却摇了摇头,“不是,请公主借琴一用。”

    大夫人猛然一顿,居然……居然改弹琴了,见苏宛看过来的目光中是洞彻一切的冷静,她不由一惊,难道说自己临时起意换了她的画已经被她看穿了?

    大殿之中偶有风吹过,苏宛坐在琴案旁,缠绕在发间的丝绦轻轻舞动,更显飘逸俊秀。宫灯下苏宛凤眼微挑,素手拨弄着琴弦。舒畅的琴声便自手下缓缓流出。

    不过几个音节,懂乐之人便听出来了,这是失传多年的《广陵散》,

    民间虽然已经流传此曲失传,但是有点底蕴的世家还是存有残本的,苏宛会弹此曲并不奇怪。但是此曲已为残本,众人都十分好奇苏宛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将残本弹全呢。

    乐音行云流水一般,将嵇康不畏死的潇洒之心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连房元礼都微微阖上了眼睛,聆听这曲《广陵散》。

    就在残本已经奏完之时,苏宛依旧十分顺畅地弹了下去,但是却将曲子的感情翻转了,若说前头是不畏死的潇洒,后面便改为了对红尘的依恋。

    房元礼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带疑惑地望着大殿当中坐着的少女,明明是不一样的容貌,明明是不一样的神情,就连年纪也是对不上的,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从这个女子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那年公主府的寝房,高贵的长公主却未饰金钗,不施脂米分,玩笑着道要弹一曲旷世名曲给他听。然后便硬生生将不畏权贵不惧死的《广陵散》续成了贪恋红尘的调调。

    之后女子还振振有词,“嵇康是不畏权贵不惧死没有错,但是不代表人家就喜欢死啊,指不定人家喜欢的是恋恋红尘,不过不得已只能选择死而已。”

    房元礼眸光明灭,虽然脑海中的记忆一个个地窜了出来,记忆中高贵的女子和眼前弹琴的女子不断重叠,但是他面上依旧看不出半点不对。

    弹完最后一个音节,苏宛收手,亭然起身,目光再次掠过房元礼,满意地收回目光。

    众人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平心而论,苏宛的琴技十分高超,但是将《广陵散》续成这样,似乎不符合原曲的基调。

    正沉默间,殿外却有人鼓着掌走了进来,一身玄衣,面沉如水,长眉如鬓,英挺不凡。步履厚重,似是行伍之人,“好!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广陵散》弹成这样,不怕死却心慕红尘!”

    玄衣男子自暗处走入大殿亮堂之处,在众人的讶异中缓步而入。对高台之上的静雅公主微一躬身,“臣有事耽搁,这才迟到了,请公主勿罪。”

    早在男子的声音传入之时,静雅公主便惊喜地站了起来,还是三皇子妃咳嗽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时虽端坐着,但是眼里的喜悦是掩饰不了的,当即道:“不怪,不怪。霍将军来了便好。”

    来人正是当今朝中与房元礼并称的霍靖。霍靖谢过长公主,寻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方才那首广陵散虽将原曲慷慨赴死之意重作,添了几丝红尘意,但在他看来比之原曲不遑多让。

    正在此时,一个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霍将军此言差矣。”听闻此言众人一愣,不知是何等人物竟然敢与霍靖当面叫板。循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一身月白常服的房元礼。

    众人恍然大悟,若非是房元礼,还有何人能有这般胆量敢与霍靖当面叫板?

    霍靖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眼帘微抬,“不知宰相大人有何高见?”

    在座众人皆是京中名流,朝中贵子,自然知晓房元礼与霍靖意见素来相左。此刻房元礼出言与霍靖较劲,自然也是应有之意。

    房元礼一身月白常服,端坐在众人之中,气度非凡。他双目看向立于琴案之后臻首微低的苏宛,缓缓开口,“琴棋书画,为何琴列四艺之首?无非因为琴音即为心声。以我所见,当日嵇康虽慷慨赴死,却非是嵇康不怕死。”

    将手中酒杯缓缓放下,霍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若嵇康怕死,如何能慷慨赴死?房大人昔日连中三元,看来却是将苦功都用在了经史子集之上。”

    昔年景帝在朝,房元礼三试之后连中三元,其后更是被景帝钦点为长公主驸马,荣耀一时无两。即便今日房元礼贵为宰相,但若论声名煊赫,却远远不及昔日跨马游街。

    只是此事此时由霍靖口中说出,却平白多了几分讥刺之意。

    听到霍靖如此话语,房元礼微微一笑,“在下四艺之功不及经史,但想来也比舞枪弄棒之人强上许多。”

    话音未落,房元礼便似有意似无意看向霍靖,嘴角笑意更加明显,话语中所说舞枪弄棒之人是谁自然不问可知。

    霍靖安坐不动,他本就是行伍中人,若论辩才自然不是房元礼的对手。

    只是他口舌虽拙,却才思敏捷,“大人方才曾言,琴音即为心声。弹琴之人便在园中,不如大人将对此曲之见说出来,由弹琴之人评断如何?”

    在霍靖想来,自己方才与无人言声之时开口,又与苏家小姐颇有渊源,那她自然会站在自己这边。虽然只是寻常小事,但既然能借此落房元礼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房元礼双目中眸光明灭,沉默一会之后方才缓缓言道:“嵇康是不畏权贵不惧死没有错,但是不代表人家就喜欢死啊,指不定人家喜欢的是恋恋红尘,不过不得已只能选择死而已。”

    此话一出,园中众人尽皆哗然,房元礼竟也说嵇康不畏死!这等话说出岂不是自己落掉自己的面子?房元礼怎会愚笨至此?

    一身玄衣的霍靖双目微眯定定的看着房元礼。

    两人在朝堂之上多有争锋,虽然意见相左,但霍靖也极为佩服此人城府权谋。只是因为当年长公主之事,两人一直多有龌蹉。此时房元礼竟然开口自打自脸,接下来定然还有后手。

    果不其然,房元礼在齐若冰担心的目光中长身而起,“虽然你我皆言嵇康不惧死,但你所言之意乃是嵇康本就不怕死;而我所言乃是嵇康怕死,却因义之所在不得不死。所以此曲奏来,定然是前番显不惧之意,后篇示恋生之心。故此我说嵇康怕死。苏姑娘,我说的可对?”

    话音方落,房元礼双目之中锐光忽生,直直落在苏宛身上。当年那人便是如此说辞,若此人当真与那人有关,听闻此言自然心有所感。

    自从方才霍靖进来之后,便一直垂手立在堂中的苏宛听到房元礼竟然将自己当年之语记得一字不差,心中冷笑,“房大人所言无差,若是心中存正气,自然会对人世间恋恋难舍,但忠义所在却也能慷慨赴死。”

    说着,苏宛凤目之中精光流传,毫不畏惧的与房元礼对视,嘴角微带笑意,“若大人如此,当如何是好?”此话一出,满园皆惊!
………………………………

第23章 动今日心

    听闻苏宛此言,房元礼双瞳立刻紧缩,手掌收入月白常服之中。=

    今日能来暖园之人不是王公贵子便是侯门千金,对于三年之前的事情众人心中皆是心知肚明,只是碍于房元礼现在位高权重不敢当面议论而已。

    万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竟然敢当房元礼的面直问:若大人如此,当如何是好!

    三年之前陈氏王朝覆灭,若无房元礼大力襄助,汝阳王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能控制帝都,进而掌握天下。

    只可惜虽然当年汝阳王与房元礼谋划虽好,却被长公主一把火烧了青宴台,烧出了一个无法抹去的真相!

    自从新朝开辟,国号更迭,虽然天下无人提及此事,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宰相房大人有能力,有才干,可是对于前朝与前朝长公主的背叛是他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原本安坐与案几之后的霍靖听到苏宛此言亦是一愣,自己跟房元礼是不对付,但绝对不会在房元礼面前如此**裸的直戳对方短处!

    当年靖凰长公主**于青宴台,给天下人烧出了一个真相,也给房元礼的心上烧出一块不可触摸的伤痕。

    想到这里,霍靖不禁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看着站在厅中那面容清秀双目之中闪着不屈之色的姑娘,不由想起当年那个温婉善良、聪慧异常的长公主。

    那双明亮中带着和蔼的眼睛,那一抹常挂在她嘴边浅浅的笑意,还有那清脆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自己深深的刻在心中,从来未曾忘记。

    本以为如长公主这般天资纵横、贵气天生之人此生自己定然不会再见,万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让自己碰到,这威武候家的小姐倒是有当年长公主一二分的胆气。

    苏宛的话掷地有声,满园之人噤若寒蝉!

    房元礼盯着苏宛,而后双手背到身后,缓步走向苏宛。下摆轻动,玉佩环鸣。月白色的常服在月光照耀之下衬托的他如同漫步于白云之间的仙人一般潇洒。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房元礼,苏宛心中毫不畏惧。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前世二十年的时间早已经将皇家的威严气度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子里。

    当年面对汝阳王数万大军,她亦不曾后退半步,眼中更是从未出现过惧色。难道如今还会在这个负心薄幸之人面前退却?要知道,当年,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举火**。

    即便今世换个皮囊,但她的心却还是三年之前令天下万人争相传诵的长公主的心,何惧房元礼?

    脚步已停,房元礼仔细的打量着面前之人。

    浅紫挑金的曳地宫装,剪裁的极是合身;繁复的飞仙髻之上并未插有各色金钗玉簪,双颊之上也只是淡淡的晕了胭脂,如此打扮不仅未曾显得寒酸反在今晚满眼珠翠之中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那凤目之上眼角秀眉被炭笔细细描摹,衬得她凤目之中光芒凌厉无匹。恍惚之间,房元礼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这女子,而是昔日故人!

    半晌之后,房元礼才回过神来,当年那人在自己眼睛底下被烧成一把白灰,自是再无复生可能。

    这小姑娘虽与她有三四分神似,但就算是差了一丝也不是当年之人,自己无需多心,“生当作君臣,死亦为君魂。若当嵇康那时情景,元礼自然会慷慨赴死,绝不犹豫。”

    此言一出满园之人尽数叫好,交口称赞宰相大人不愧是当朝第一忠臣,如此风骨这般气节当为天下人之楷模!至于这称赞之中有几分是真情有几分是假意,只有说话的人心中清楚。

    月白常服纤尘不染,面前之人神色不变。

    只是衣裳是否染尘一眼便能看出,良心存在与否却无人能够分辨。只是房元礼能如此大言不惭的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言,看来他的良心当年倒是丢的一干二净。

    衣袖轻动,苏宛微微一笑,“大人如此忠于当今圣上,小女子佩服。”说着话锋一转,“有劳霍将军与房大人二位亲自点评,小女子琴曲已毕,还请诸位指教。”

    方才话一出口苏宛便觉不妥,以自己现在在威武候府都立足未稳的境地,实在不宜引起房元礼的重视,否则内外交困之下自己的大计定然会被延迟,得不偿失。

    故此一见房元礼回话苏宛便顺水推舟准备将此事就此揭过。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说话便听房元礼再次开口,“姑娘莫急,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苏宛淡淡一笑,“房大人客气,请教谈不上。大人有事尽管开口,小女子定然知无不言。”

    房元礼点点头,看着苏宛笑道:“在下昔日有位故友,也曾弹过广陵散,几乎与姑娘所弹曲调一模一样,便是其中那抹红尘贪恋之意都如出一辙,不知姑娘所弹何人所授?”

    听闻此言苏宛心中一惊,自己方才只顾一鸣惊人,却忘记在场众人虽未听过自己所续广陵散,房元礼当年在寝房之中却是听过自己弹奏一回。

    苏宛再看向房元礼之时,却见他面上带笑嘴角微勾,但双目之中冰冷至极却是连半分笑意也无!

    幸而苏宛极为镇定,心中虽惊,面上却是半分异色也未曾露出,“小女子琴技乃是京城名家陈先生所授。方才续曲乃是昔年一时兴起拙劣之作。若小女子所弹果真与大人那位故人如出一辙,大人定要将那位故人介绍给小女子才是。”

    冰冷的目光在苏宛的脸上游走,甚至连周围的温度都渐渐凉了下来。良久之后,房元礼方才淡淡的说道:“只可惜天妒英才,我那位故人英年早逝,姑娘与她却是失之交臂了。”

    方才房元礼一直紧紧的盯着苏宛,若她果真是当年那人,听到自己的问题神色定然会有变化,只可惜刚才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一丝异色,看来果真是自己多心。

    说完房元礼转身对上座的静雅公主施礼然后坐了回去。

    上位之上的静雅公主微微颔首,手臂轻轻抬起,金色的袍袖在满庭的烛火之中熠熠生辉,“本宫亦是觉得此曲甚好,慷慨处激昂有力,婉转处绵绵不绝。众位以为如何?”

    前有房元礼霍靖两人称赞,后有静雅公主大加褒奖,众人自然不会如此扫兴,异口同声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只有大夫人看到苏宛不仅未曾中计还得到公主褒奖气的咬牙切齿。

    苏宛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对静雅公主施礼之后退了下去。

    坐回之后,大夫人微笑看着一边镇定自若的苏宛,即便是被长公主、房大人还有霍靖三人交口称赞,苏宛依旧面上毫无激动之色,好像这件事情本该如此。

    看看苏宛身后仍旧抱着画卷的竹茹,大夫人眉头微皱,随后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宛儿弹得一手好琴,只是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弹琴?什么时候学的?”

    之前大夫人跟苏宛都生活在威武侯府之中,虽然苏宛顶着一个名义上的嫡长女,但是只是空有名头,而无实权而已。

    大夫人在威武候府之中锦衣玉食前呼后拥,怎么会知道一个个已经失势的嫡长女到底会不会弹琴?

    听到大夫人的话,苏宛微笑颔首,“些许小事而已,不值得惊动大夫人。这些东西都是早年我在侯府之中无所事事之时所学的小道,今日斗胆献丑,倒是让夫人吃惊了。”

    看着面前的苏宛,大夫人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人绝不是之前的苏宛!

    之前的苏宛自己见过,为人懦弱,几次见到自己之后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可是如今坐在自己面前之人,那一身浅紫挑金的曳地宫装在灯火映衬之下竟然隐隐发出光芒,让人心中敬畏,不敢直视!

    大夫人心中清楚苏宛所说的定然是假话。这琴能排在君子四艺之首,非但对天分要求极高,就是平日也是得勤练不缀。最重要的是若非有名师指点绝对难成大器,可是刚才苏宛口说乃是师承京城琴艺大家陈先生,如此名声的人物进府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大夫人双眼微眯,脸上笑意更甚,“原来如此!”说着大夫人点点头,其后忽然话锋一转,“陈先生乃是京城名家,若是他上府中,我怎么不知道?”

    早已知道大夫人定然会对此发难的苏宛眼皮都未抬起,只是静静的看着右手之上的丹蔻,“如此小事自然不值得惊动大夫人。更况且先生每次进府都未曾报上真实姓名,只是跟门房通传一声便可,大夫人自然不会知晓。”

    听到苏宛口口声声说道小事不敢惊动自己,大夫人心中有气:这些都是小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

    不过随后大夫人眼珠微转,一句话便切中苏宛要害,“陈先生既然默默无闻在府上教你学琴,如此高风亮节实在值得钦佩。改日你我应当备下厚礼,一同谢过陈先生才是。”

    此时厅中又有一名女子上前,言道要为公主献上一副画作。打开画卷之后却见是一副写意山水,虽无出挑之意,但是有中规中矩之功,算得上是一副佳作。

    看着那画卷之上的墨色山水,苏宛唇边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大夫人言重。先生既然隐去姓名教我,自然是不希望此事被外人得知。”

    坐在一边的大夫人轻理裙摆,双眼微微看着苏宛。

    不希望外人得知?今日你在金钗宴上一鸣惊人,而且方才直言师承陈先生。此事明日定然是京城之中人人尽知,谈何不被外人得知?想来此事定然有蹊跷,所以苏宛才不敢跟自己一同去拜见陈先生。

    不过大夫人裙摆尚未理好,便又听到苏宛开口,“只是大夫人开口,我自然应该前去拜见一番,也不枉老先生多年教授之功。等今日宴会散了,还有劳大夫人多多费心。”

    正在整理裙摆的大夫人五指一僵,上好的锦缎被攥的不成样子。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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