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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地狱边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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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们事发后痛下杀手,翻脸无情。”白无常一改往日温和的语气,威严的在一旁补上一句。

    “你做好还阳准备吧,过两天就走。”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说。

    果然,没过多久,黑白无常来带苏玲上路。临行时,苏玲拉着白无常的老婆泪眼汪汪,欲走又舍不得,动情说道:“嫂子,谢谢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嫂子。”白无常娘子在苏玲的感染下,眼圈泛红,哽咽道:“妹子,相识就是缘分,你要照顾好自己。”

    黑无常则在一旁不麻烦的催她快上路:“行了,你走再远,也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想见面,容易的很。”苏玲一听这话,才高高兴兴随黑白无常去了。

    一间破旧老屋,屋内,只有一张床,说它是床,其实也就是几块砖头上面放着个木板,木板上一条破棉絮胡乱堆成一团。一个三十来岁的懒汉坐在一张破桌子前喝着酒,桌面上放着一盘萝卜干和几粒花生米。

    懒汉名叫田九,生于腊月初九,父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文化,儿子出生时也不懂给他起个什么好名字,思来想去,就直接用了出生日子给宝贝儿子起了个名。原本父母给他起名字叫初九,后来在重新登记户口做身份证的时候,他自做主张把初字去掉,原因是他认为初字太俗,不适合他用。

    在他五岁的那一年,父亲下地干活,脚板扎进一颗生锈的铁钉,当时也没流多少血,就吐了口口水抹了抹,没当一回事。这在当初的农村,遇到这样的事是非常普遍,每个人都是如此处理。

    哪知没过两天,父亲的脚板丫却肿的跟烤熟的大地瓜似的,人也发烧说起胡话,没等送到医院就一命归西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一直到后来才知道是生锈的钉子引起破伤风死的,

    母亲没再改嫁,勉勉强强总算把他拉扯大,岂料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读三年级时跟着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下河摸鱼,差一点没被淹死,休了几天学,后来索性不上了。那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思想观念,不看重文化知识。母亲心想,不读就不读吧,反正有力气,也饿不死人。

    田九从十六开始,就在外面赚钱养活自己,偶尔也会拿点钱回家孝敬母亲。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种庄稼,母亲自己在家耕种几亩薄田。农忙时,田九也会回家帮忙。原本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也能慢慢富裕起来,田母盘算着再过几年,让媒婆上门给田九说门亲,再生个大胖孙子,这样自己死后也能有脸去见她那早死的老公。

    谁曾想到,田九跟着外面几个狐朋狗友学会了吃喝嫖赌。本来赚的也不多,把自己身上的钱败光后,又回去败家里的,房子卖了,田也抵了赌债。母亲连求带骂,终究也未能改变田九的劣根恶习,没过几年,竟活活给气死了。

    田母死后,田九就更加肆无忌惮,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实在没钱时才会打点零工换点酒钱,偶尔挤出点钱赌上两把,但几乎是赌一次输一次。

    左邻右舍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一样,都绕道走,远房亲戚更是避恐不及。他也懒得搭理别人,逍遥自在,独来独往。所以,像他这种人,生死存亡根本无人理会无人在意。

    田九自斟自饮,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只见他喝着喝着突然酒杯一丢,双手使命按住喉咙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惨叫声,面前的破桌子以及酒瓶盘子在他痛苦的挣扎下,碎了一地。没几分钟,双脚蹬了几下,蜷缩着身子,一命呜呼。

    田九贪杯,又没钱买酒,只能花点小钱买了用工业酒精兑水的假酒喝,常年累月的喝,最终喝多把自己给毒死了。

    随着,黑白无常带着苏玲的魂魄飘然而至。白无常的哭丧棒往田九身上一指,田九的阴魂就自身子剥离出来,摇摇晃晃飘立在一旁。

    黑无常指着田九的身子对苏玲示意道:“上去吧。”

    苏玲瞪大眼睛惊诧的叫道:“就他?”她真不敢相信,黑白无常竟然会为她挑选这么如此不堪的一副男人身体。

    黑无常撇了撇嘴,翻着白眼,道:“哦,你还想挑具好的。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你要还阳,必须具备无亲无故,无任何社会背景,生死无人过问无人理会的单身。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的生活在阳间而不会被人识破。就这么一具躯体,还是等了许久才等到。”

    苏玲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抗拒,但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本身是个女人,如今要还阳成男子,还是一个这么肮脏,邋遢的懒汉。

    黑无常在一旁催促道:“你上不上身,再不上,过一会尸斑出来了你想上也上不了。这以后还能不能找上一具合乎条件的躯体可就不得而知了。”

    苏玲一咬牙心一横,往前一步,魂魄一飘进入田九的躯体,不一会儿便人魂合一了。

    躺在地上的田九打了个激灵,身子挺了几挺,爬了起来,拉了拉衣襟以及抖落身上的尘土,举手投足间全是女人的姿态。

    白无常一瞧,乐了:“这不是挺好的嘛,其实,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外表好坏,不在于躯体而在于思想。从今往后,你行为举止端正,你的形象自然也就会随着改变了。”

    黑无常也告诫她:“你现在不同与正常人,你有一双阴阳眼,阳间阴界来去自如。人世间的一切生物皆有定数。俗语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千万不可强行逆天行事,任意妄为。要多行善事,好自为之,也不枉费我们一片苦心。”

    苏玲点头答应:“请黑白大哥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绝不会逆天行事,不给你们添麻烦。”

    黑白无常跟苏玲反复交代清楚后,勾着真田九的魂魄飘然往冥界去了。一路上,只听白无常问道:“黑子,我们把她这么放出来,真的不会出事吗?”

    黑无常一脸轻松,乐呵呵应道:“放心吧,放她出来比呆在地府安全多了。在地府里,日子久了,难保不被哪个夜叉发现。我们放她出来,一是真田九的魂魄被我们勾走了,了结了他的一生。苏玲的躯体没了,生死薄上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记载,从今往后任谁也追查不到什么。二来,她始终在我们眼皮底下晃悠,如果她敢乱来,我们要抓她,手到擒来,绝对安全。”

    白无常经黑无常这么一解释,也就放下心来,两人晃晃悠悠地勾着真田九的魂魄回地府交差去了。
………………………………

第六章囊中羞涩举步维艰

    苏玲等黑白无常离去,才有了时间打量整个房间。她这定眼一看,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哪是家,这比乞丐窝强不了多少,家徒四壁不说,还肮脏破烂不堪。

    唯一一张破桌椅也已在刚才真田九垂死挣扎中支离破粹了。苏玲想收拾一下屋子,但实在无从下手,她走到床前拉了下棉絮,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她像触到电似的急忙甩开。

    “这房间怎么住人啊。”苏玲恨不得立刻扭头回地府找黑白无常诉苦,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害怕到了地府后就再也回不了阳间,她不喜欢那种暗无天日,毫无生机的地狱生活。

    阳间多好,明媚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花草树木青山绿水・・・,这一切令她是如此的渴望,如此的神往,哪怕再苦再难都不能放弃活着的机会。

    苏玲仔细的搜寻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出点值钱的东西。

    这个懒汉实在太穷了,所有的家当就是床铺底下的一个破纸箱,纸箱里放着一条黑色的长裤、一件灰色的衬衫,一张身份证和几十块钱,这些东西看来是这懒汉唯一最值钱的家当了。

    苏玲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着身份证,这会儿才真正认识了自己。身份证的大头像看起来眉清目秀的还不算难看,出生于1976年8月13日,姓名田九。好了,我从现在开始不再是苏玲了,我叫田九,生于1976年8月13日,这就是我的新的身份。苏玲调整了一下心绪,尽量强迫自己接受新的身份。

    苏玲,不,从现在开始应该是田九,小心翼翼的把身份证和几十元放在床铺上,走出房间,屋外有一口水井,趁着夜深人静,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彻彻底底的洗得干干净净。从今天晚上开始,他要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新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

    次日清晨,阳光像金子般的洒进院子。田九站在院子里,经过昨晚的一番梳洗,再加上换上了唯一一套还算干净的黑长裤灰衬衫,模样已经焕然一新,与之前那个肮脏、邋遢的真田九完全判若两人。

    他昂起头张开双手,如饥似渴的迎接着阳光的普照。这种温暖的感觉仿若被母亲柔嫩的双手抚摸着,是如此的久违,如此的美妙。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像踩在琴弦上,无不跳跃着喜悦和兴奋。还是活着好,哪怕只有微小的一线生机,苏玲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苏玲决定放弃这个家徒四壁,破烂不堪的家。她穿上那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口袋里揣着真田九的身份证以及仅有的几十元,迎着朝阳,走出家门。

    从此时此刻开始,她要以田九的男人身份在人世间经营不一样的人生,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现在的身份是个举目无亲的懒汉,这大千世界是否还有她一席之地?

    这是个江南小镇,勤劳的小镇居民早已开始一天的劳作。街面上虽说人来人往,但一点也不吵杂喧嚣,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宁静,让重获新生的田九倍感亲切,仿佛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那座简朴、幽静的小县城。

    田九走在水泥板铺成的街面上,心情舒畅且兴奋,街道旁一条黑色的土狗拼命地朝他摇着尾巴。一阵微风迎面扑来,空气中夹带着一抹淡淡玉兰花的香味,街道两旁是一排笔直挺拔的玉兰树。

    这时,一个挑着剃头担子的老头摇着拨浪鼓在街对面朝着他喊:“小伙子,剃个头呗。”

    田九摸了摸头发,确实蛮长的,也不知真田九这懒汉有多久没有修剪自己的仪容,一头黑发像一顶黑皮帽盖在头顶上,又闷又重。

    田九立住脚问道:“大爷,理个头要多少钱啊?”

    老头一听,知道来了生意,急忙放下肩上的担子,甜甜的笑道:“不贵,就五块钱。”

    田九心想,五块确实不贵,在省城,没有个三五十元理不到一个头发。只不过他现在是囊中羞涩,五元对于他来说都已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老头瞧着田九犹豫不决的模样,担心这来之不易的生意泡了汤,急忙又喊道:“要不四块,你给个四块也行,让我老头儿先开个张,图今天有个好彩头。”乡下生意人有个习俗,早晨第一单生意,不管有没有赚钱,都得先做下来,只要一开张,这一整天的生意就好做了。

    田九不好再拒绝,况且头发确实很长,也该梳理清楚,口袋里有没有钞票别人不清楚,外表邋遢才是致命的要害。田九虽说改头换面了,但骨髓里的那份女儿心思却未曾改变,多年来业务员的生涯令他特别注重外表形象和言谈举止。

    田九坐到老头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别看老头一把年纪,手脚倒是很利落,没十几分钟时间,田九的一头长发都已落在脚下。

    “小伙子,我帮你把脸也修修,你就给个五块钱,如何?”老头眯着眼凝视着田九,像是很随意的提了个建议,但他这样反而令人不忍心拒绝。

    田九笑了,点了点头同意了,原本他也没想少给这一块钱。

    “大爷,咱们这个镇子离县城有多远,有车子去吗?”田九趁着老头回过身去更换刀具时,问道。

    “不远,也就二十几公里吧,镇西边有个小停车场,有小巴和三轮摩托车,都可以到。”老头低着身子闷声应道,大概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修脸的刀子有些心急,还好,翻找了几下终于找到了。

    “车费贵吗?”田九一直等他修完了脸,才接着问道。

    “还行,小巴20块,三轮摩托车15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县城。”老头如数家珍,他挑着剃头担子走南闯北早就走惯了这条路,对路途价格非常的熟悉。

    田九理完头发,整个人如释重负,罩在脑袋上的头发,像块柚子皮从头顶上给掀了开来,一下子舒坦多了。

    老头歪着头瞧了瞧田九,咧嘴笑道:“理完头整个人都变了,又年轻又帅气。”田九也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递给老头,说:“大爷,您可真会做生意。”

    老头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只够糊口饭吃。”田九笑着跟老头问清了停车场的具体位置,急匆匆往镇西的停车场赶去。

    镇西边的停车场,确实很小,大概只有两个篮球场大,场内停了部小巴和三辆三轮摩托车。

    田九刚走进停车场,两男一女便围了上来,争先拉生意:“坐车吗?我们的车马上就可以走,又快又便宜。”

    田九早已问清了价格,不想费多余的精力去与其他人搭腔,直接上了一部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三轮摩托车。三轮车的车主兴奋地跳上驾驶座,高声喊道:“走咯。”摩托车的屁股“突突突”喷出了一股浓烟,一溜烟驶出车场。

    摩托车主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的话,田九满怀心事,哪有心思与他调侃,只简单的应付两句,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也就到了县城。

    田九让摩托车直接把他送到县城的车站,镇上的人挺好说话,很爽快的答应了。

    到达县城的车站,田九直接奔往售票点,一打听,到省城的车票一张将近二百元。田九数了数兜里剩下的钱,只有六十三元,根本买不起回家的车票。

    田九沮丧地站在售票口,望着车子发呆,真是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田九如今是举步维艰,要想回省城,简直比登天还难,看来只能另想捷径赚点钱才行。

    赚钱,想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田九在这县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里去赚钱。太阳越升越高,车站的旅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辆中巴慢慢驶进站台,还没等车子停稳,七八个壮汉早已提着扁担跑了过去。车子刚刚停稳,壮汉们立刻围住车门,争先恐后的询问下车的旅客要不要帮忙挑行李。

    最终有五六个汉子接到生意,帮着旅客挑起行李走出车站,剩下二三个垂头丧气退回一旁等待下一辆车子进站。

    这是县城里靠体力活赚钱的一种行当,叫挑夫。帮助旅客挑行李到达指定地点,换取微薄的收入,旅客多时,一天下来也能赚个三五十元。

    田九眼前一亮,这不就可以赚到钱了!我别的没有,力气总归还是有的。正想着,又有一部中巴车驶了进来。田九快步冲上前去,挤在几个壮汉中间兜揽生意。谁知几番下来总是被人无端的挤开。起先他没在意,直到最后有个壮汉拦住他赶他走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也有所谓的地盘之争,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容不得外人插入。

    田九无奈至极,只好退出竞争,呆在一旁观望。看来这个赚钱的途径是行不通了。

    临近中午,田九蹲在售票口已有一段时间,内心焦虑烦躁。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远远看上去,仿佛是尊泥塑的雕像。

    他是那么迫切的想回到省城,回到那座生活了十几年的省会城市。不为别的,只为那里有他牵挂的儿子、眷念的爱人,一手筑造起来曾经温馨的家。虽然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们的身边与他们一起共同生活。但是,只要能回去,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他也心满意足。

    太阳渐渐西斜,田九实在无计可施,只好步出车站,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虽说这里只是个小县城,但由于它所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是个交通纽带,贯穿着周边几个旅游古镇。县城近几年的经济发展很不错,街边的商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迎来送往的场面每日都随处可见。随着旅游潮一浪高过一浪,居民们的平均收入也在不断的提高。

    夜幕很快降临,街边的商店灯火通明,逛夜市的行人熙熙攘攘的络绎不绝。田九找了家路边摊,要了碗混沌面吃。心里盘算着上哪找个休息的地方,一天折腾下来,浑身上下早已布满了灰尘,该找个地方洗一洗。
………………………………

第七章如家旅馆317客房

    一阵阴风,嗖嗖吹来,直吹得路边几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面摊老板拉了拉衣领,嘟嘟哝哝道:“奇怪,这天怎么突然间冷了下来。”

    旁边一吃面老头伸了伸脖子仰望着夜空,回应道:“像是要下雨了,今晚没什么人就早点收摊呗。”

    田九看了老头一眼,若有所思。阴气越来越重,田九明显感觉到,这附近肯定有阴魂出没。

    果不其然,街边那头,慢慢飘来一只女鬼,面色惨白如纸,表情木讷,身体僵硬如柱,双脚没有着地,顺着路边一间门面飘了进去。

    田九抬起头看了看门楣,那门楣的招牌上写着“如家旅馆”。

    那女鬼一晃眼,不见踪影。田九在地府呆过几年,知道这是一只孤魂野鬼。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想必在这里游荡应该有一段日子了。

    田九在地府时,曾经听白无常娘子说过,阳间留有许多孤魂野鬼,大多是冤死惨死的。这些怨鬼阴魂不散,孽气十足,躲过阴差的羁押逗留在阳间,到处寻找害他之人索命或者了却未了心愿。也有个别一些是穷凶极恶的恶鬼,生前危害社会,死后变本加厉,伺机逃出地府留在阳间四处作祟。总之,遗留在阳间的阴魂都不是什么好鬼,它们心中充满怨气,仇恨,杀戮,对付这些冤魂,除了羁押回地府接受惩罚外,就必须想尽办法化解它们心中的怨气和仇恨,才能阻止这些冤魂遗留在阳间为害世人。

    事实上,阳间有恶人才会有地府恶鬼。如果人们能明白事理,生时多行善少为恶,不管阳间还是阴界,处处都会一片和谐。

    阳间多一只野鬼,就是黑白无常和阴差们的失职,他们就多一份罪责。

    田九在地府里受过黑白无常不少恩惠,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们。今天既然让他碰见了一只游荡在外的野鬼,那么就助他们把这只野鬼赶回地府,也算是为他们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吧。

    主意已定,田九急忙拔腿跟进“如家旅馆”。一转眼的功夫,那女鬼早已不见踪影。

    踏进旅馆大门,田九仔细打量这家旅馆的布局。大厅里的摆设还算简单明了,没有放置什么杂物可以吸引阴魂附体。女鬼不在大厅,那么就肯定躲在旅馆的某一个房间里了。

    接待总台对着大门,靠门两边各放着一排沙发和一张茶几,供进出的旅客暂时歇歇脚。接待总台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壁钟,上面的指针显示在八点一刻,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

    田九靠近接待总台,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坐在柜内的靠椅上织着毛衣。

    田九身子靠上前去,道:“大姐,我开个房间。”

    中年女人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毛衣,满脸堆笑问道:“要单人房还是双人房。”自从旅馆闹鬼后,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这大晚上的突然有客上门,让胖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田九小心翼翼说道:“是这样大姐,我从外地到这里来办事,谁想不小心把行李给弄丢了,我身上就剩下几块零钱,你能不能随便找个地方,让我借住一晚。”

    中年女人一听这男子没钱竟想白住一宿,笑容立刻僵在脸上,顺手一把扔掉手里的笔,冷嘲热讽道:“东西丢了找警察去,我们这里又不是收容所,没钱装什么大爷,住什么店。”

    “大姐,我这人从小就胆大,常在荒山野地里过夜,别人不敢住的房间我都敢住,你可以安排我在这样的房间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田力说这话时,底气有点不足,他毕竟第一次向陌生人提出这样的一个近似无理的请求。

    估计那女人也听出点意思,她瞪大眼睛,面露惊恐之色,抖声斥道:“你别胡说,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样房间。”看来田九猜的不错,这女鬼定是早把这里搅得人心惶惶,否则眼前这个胖女人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惊慌失措。

    “既然没有,那你在害怕什么?”田九眨着眼似笑非笑道,面对这种势利眼女人,田九突然有种莫名的排斥。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我告诉你,你赶快走,要不我报警了。”女人神情越发惊恐不安。此刻的大厅,灯光似乎也比刚才暗淡了不少,街面上的行人突然间也减少了许多。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丝丝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鱼味。

    “今晚的灯光怎么这么昏暗?”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女人如遇救星似地迅速从接待总台窜了出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指着田九说:“他说要住房。”

    男人不屑的瞧了一眼田九道:“住就住呗,给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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