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明-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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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幼就开始跑江湖，红娘子绝对是见多识广之人，也因此对底层百姓非常爱护。

　　　　然而，从真正起事加入义军后，饶是她已经非常尽力，却是有无数的时候，根本就护不得麾下儿郎们的安全，随即也开始出现了麻木的状况。

　　　　但此时，徐长青却……

　　　　若不是此时条件不允许，她真的要飞扑到徐长青怀里，好好替这些儿郎们感谢徐长青了。

　　　　紧紧是徐长青这一手，至少保全了模范军数百上千的家庭！

　　　　赵增金、张虎、王洪洋等人也都有点无言了。

　　　　不是说好的杀鞑子、升官发财的吗？怎么到此时，根本就不用他们动手了……

　　　　……

　　　　后半夜，形势愈发明朗，已经先后有数部汉人奴才取得了胜利，成功反噬，俘获了上千人的真满洲。

　　　　而就算那些没有取得成功的汉人奴才，也是用生命带给模范军宝贵的信息。

　　　　眼见马上就要拂晓，天色即将放亮，模范军就要发动总攻了，南面，模范军包围圈边缘的一座山头上，罗洛欢和十几个心腹奴才，早已经恍如惊弓之鸟，惴惴不安。

　　　　罗洛欢此时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评价徐长青，徐长青绝对是给他的人生上了无比生动的一课。

　　　　谁能想到，这仗，居然还能这么打……

　　　　“主子爷，拼一波吧。不能再犹豫了啊。再犹豫，咱们恐怕真的出不去了哇……”

　　　　罗洛欢的心腹奴才舒伦拼命对他磕头。

　　　　其余众多奴才也忙是跪倒一片，拼命磕头。

　　　　“你们，你们……”

　　　　罗洛欢眼泪直流，却是下不定决断。

　　　　也不能说是他运气好，此时，他身边剩下的，皆是他的心腹奴才，都是他的阿玛岳托留给他的真满洲，所以他并不担心有人会出卖他。

　　　　可此时，他唯一的活路，必须要用麾下大半、甚至全部奴才的性命，去拖住模范军，才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让罗洛欢简直心如刀绞，根本无法下定决断。

　　　　为了拿下徐长青，他已经把他所有的牛录都带进来，老婆本都压上了，却是……

　　　　倘若这些奴才全没了，就算他能出去，恐怕也再不能像是以前那么如臂使指，乃至一辈子都要夹起尾巴做人……

　　　　若是那样，他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砰砰砰……”

　　　　舒伦等人磕头如捣蒜，铁打一般的汉子却是眼泪鼻涕一起横流，继续哀求道：“主子爷，不能再犹豫了啊，再犹豫，真的就晚了啊……”

　　　　终于！

　　　　罗洛欢一咬牙，点了点头：“舒伦，达班，阿赤哈……”

　　　　他一个个点着他的奴才的名字：“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你们可放心，只要爷我还有一口气在，必定照顾你们的家小一辈子周全！”

　　　　“爷，有您这句话在，奴才等万死也不惜了啊……”

　　　　很快，罗洛欢众人便收拾利索，准备突围。

　　　　他们此时的地形比之杜度那边要差不少，左右两边都有模范军的阵地防守，更是时而有模范军的巡哨值守。

　　　　唯一的机会，便是他们用人命同时拖住两边，让罗洛欢从中间逃入对面的密林，只要进入那片密林，就不再是模范军的控制范围。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舒伦、达班等人相视一眼，只把阿赤哈和一个年轻的奴才留在了罗洛欢身边。

　　　　旋即，两边人同时爆吼而出，自杀般杀向了巡守的模范军将士。

　　　　“有鞑子，灭了他们！”

　　　　模范军儿郎岂能允许他们如此挑衅，片刻间，凄厉的鸟铳嘀鸣便是响彻起来，两边同时有人被击中，却是强撑着不倒，依然拼了命的往前冲，拖延时间。

　　　　罗洛欢不争气的眼泪再次狂流。

　　　　他很想大呼一声，跟他的这些奴才们一起死，像是祖先们那样的勇士一样，战死在这片白山黑水间。

　　　　然而，他究竟没有做到。

　　　　旁边，阿赤哈两人也是死死的拽着他，不让他冲动。

　　　　终于！

　　　　舒伦两边人已经拉开了合适的距离，阿赤哈低吼一声：“主子爷，走！”

　　　　说着，两人直接拉起罗洛欢，没命的朝着对面的密林里跑去。

　　　　“不好，有人在中间，他们想跑！”

　　　　“抓住他们！”

　　　　“砰砰砰……”

　　　　模范军的值守儿郎很快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却是为时已晚，只能看着罗洛欢三人狗一般窜进了密林之中。

　　　　……

　　　　一刻钟之后，徐长青这边便收到了罗洛欢逃走的消息，值守的儿郎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确定了罗洛欢的身份。

　　　　“艹他娘的，狗鞑子真是狡猾啊！”

　　　　刚刚轮换到徐长青身边值守的张虎不由狠狠啐了一口。

　　　　徐长青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围三缺一，差不多也就行了。真要把两红旗的骨血全都灭了，多尔衮那才要找我拼命了。”

　　　　说着，徐长青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来：“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动手吧！”

　　　　“是！”

　　　　各部此时早已经等候多时中的多时，随着璀璨的信号弹升上天空，激昂的天鹅声响彻天地间，模范军的总攻，开始了！

　　　　“砰砰砰砰砰……”

　　　　“轰隆……”

　　　　大局此时已经到了全盘掌控，模范军也不再吝惜弹药，不仅鸟铳兵儿郎们全方位火力压制，还有不少投手们以手。榴弹开路，这将大大减少模范军在山林战中的伤亡。

　　　　这也是徐长青与其他将领最不同的地方。

　　　　胜利已经在望，他的儿郎们即将要同他一起品尝那鲜美的胜利果实，他徐长青又岂能让他们在这个时节倒下去？

　　　　他徐长青的弟兄们，可绝不仅仅只是账面上的数字，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

　　　　战斗从辰时初打响，临近午时，基本上已经接近了尾声。

　　　　此时各大部的两红旗残留，基本上都被清缴干净，即便还留存在山林间的，也只能下几个、至多十几个的‘单蹦个’。

　　　　这些残留，已经无足轻重。

　　　　模范军此时也开始逐步汇总战线，朝着官道方向聚集，同时，各部的战果，也是飞速被清点出来。

　　　　此役，模范军仅是缴获的真满洲首级，便有一万两千余级，蒙古奴才四千余，披甲人两千余，汉人奴才六千余，合计斩首首级超过了两万四千余级。

　　　　另外，生存真满洲超过两千五百人，收拢投降汉人奴才超过四千人，另前面还有悲催的汉人奴才俘虏两千余。

　　　　其他的各种铠甲、兵刃、旗帜，简直无数！

　　　　就算不算其他，只算这些铠甲的价值，便足可以超过五十万两之巨！

　　　　而模范军的伤亡，却只有不足三千。

　　　　阵亡者甚至不到一千二。

　　　　还皆是之前从正面发动猛攻时的阵亡。

　　　　数字出来，模范军全军欢腾，人人振奋！

　　　　此役，模范军以不足鞑子十之其一的代价，彻底将两红旗的脊髓斩断，乃至是脖颈都扭断了一半。

　　　　大清国不说举国缟素，恐怕也差不多了。

　　　　这绝对是大明有史以来，最璀璨，最辉煌，最让人不敢置信的一战！

　　　　乃至并不逊色当年太祖、成祖直击漠北，剿灭北元的辉煌！

　　　　须知，那时的大明，可是最鼎盛的时期，举国之力，如臂使指，人才豪杰辈出！

　　　　而此时此役，完全是徐长青和模范军的儿郎们，以海城一己之力，生生达成了这个奇迹！

　　　　“模范军万胜！”

　　　　“万胜！”

　　　　“大帅威武，威武，威武！”

　　　　“哈哈，等回海城，弟兄们海城大酒店喝酒！”

　　　　“哈哈哈……”

　　　　看着漫山遍野间传来的无数肆意的欢笑与欢呼声，徐长青不由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边露出了无比释怀的笑容。

　　　　此役，定了！

　　　　糟乱的天下大势，也即将被真正改写！


………………………………

第693章　失败的代价

　　　　临近傍晚，徐长青的战略目标基本被达成。

　　　　模范军各部主力，包括诸多真满洲、汉人奴才、蒙古人、披甲人俘虏，以及如山般堆砌的铠甲、财物，都被汇聚到了官道附近的狭长区域内。

　　　　周围各个山头上，都是依据清军的土炮台又构架起了新的瞭望塔，无数值守儿郎严密监视着周围的动向。

　　　　天空中，还有许多热气球在来回巡视，确保不会出现纰漏。

　　　　杜度、罗洛浑他们便是前车之鉴，徐长青怎允许自己再犯这样的失误？

　　　　此时在山间放火的成功率虽是不高，但究竟还是有着一定可行性的，万一代善这老狐狸真要狗急跳墙，徐长青也只能接着。

　　　　徐长青的中军此时也转移到了官道旁边一座最高的山头上。

　　　　大帐内，模范军各部主将齐聚一堂。

　　　　此时大家的兴奋都已经平复，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代善这老狐狸身上。

　　　　说白了，不论是杜度还是罗洛浑，份量究竟轻了些，若是能活捉到代善这只老狐狸，那，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看着一张张心气冲霄的熟悉脸孔，徐长青心中也止不住的欣慰。

　　　　此役，哪怕没有这么多的财物收获，也绝对是值得的！

　　　　最起码，儿郎们的精气神都被带起来！

　　　　后世有句玩笑话：“男人可以没钱，也可以不帅，但是一定要骚！”

　　　　这个‘骚’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更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能力，一种境界，一种只可意会、很难言传的根骨！

　　　　说白了就是男人一定要自信，要勇敢，要坚强，要敢打敢拼！

　　　　只要有这股精神头积聚在身，不死总会出头！

　　　　而此时远不是大清国后期，整个汉民族的‘精、气、神’，三方位都被他们抽空了，儿郎们，包括整个民族建立起自信心，还没有那么困难。

　　　　当然，要建立起这种自信心，注定要尸骨满地！

　　　　……

　　　　就在徐长青和主将们军议的时候，罗洛欢和两个奴才，终于是逃出生天，被代善部巡守的游骑发现，带回到了大营内。

　　　　“老祖宗，旗主，阿哥他们，他们死的好惨啊……”

　　　　饶是罗洛欢已经斟酌数次，回营后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先保住场面，可真正来到代善的大帐内，来到他的这个老祖宗面前时，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勇气，登时便烟消云散，直接崩盘。

　　　　忙是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拼命对代善磕头。

　　　　主座上，代善也早已经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华发更多了，老脸上也是一片死灰色，恍如已然失去了生气。

　　　　罗洛宏和一众两红旗残留的大主子们也都是如丧考妣，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本来是对徐长青的必杀之局，谁曾想，到头来，整个两红旗都崩盘了……

　　　　半晌，罗洛欢几乎快昏厥过去，代善这才有了反应，无比艰难的摆手，让人先把罗洛欢扶起来，长叹息一声道：“这是我大清国的国难之日啊……”

　　　　“旗主……”

　　　　“老祖宗……”

　　　　许多人都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却是根本无法表达太多。

　　　　两红旗在八旗序列中，本就没有什么优待，一直处在很后面，以前还好说，勉强还能撑着，可现在这……

　　　　代善究竟是枭雄，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悲痛中太久，很快便镇定下来，如同一具僵尸般，直勾勾的盯着罗洛欢道：“小三，说说，把所有事情都仔细叙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

　　　　罗洛欢这边已经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块糖，精神已经好了些，忙是仔细的把山中战事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对代善众人解释一遍。

　　　　“这……”

　　　　“果然是徐长青啊，徐长青果然在山里！这个尼堪，好歹毒的心，好歹毒的手段！杀人诛心，不外如是啊……”

　　　　便是罗洛宏的沉稳，此时却再也绷不住了，愤怒至极、又痛心疾首的低声吼道。

　　　　谁能想到，徐长青居然是用如此歹毒的‘蛊惑人心’之法，让他们两红旗的勇士，自相残杀……

　　　　众人也都是一片躁动，哪怕身处局外，却也难掩心悸之色。

　　　　太毒了啊！

　　　　也太狠了啊！

　　　　徐长青完全是将人玩透了，然后就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一般，生生把两红旗七八十号牛录生生给玩死的哇……

　　　　事至此时，这仗还怎么打？

　　　　便是两红旗中最骁勇的巴图鲁，也绝不敢多言半个字了。

　　　　徐长青这尼堪，简直就像是勾人命的魔鬼……

　　　　代善胸膛也不断起伏，不断的调整着他的呼吸节奏，可饶是他在拼命强撑着，老脸上却是止不住便泛起一抹病态的晕红。

　　　　本以为他已经足够高估了徐长青，却哪想到，徐长青居然是用的这种几乎‘兵不血刃’的方式，了结了他们两红旗主力……

　　　　这让代善都根本无法形容了。

　　　　哪怕是他的那个雄才伟略的八弟，恐怕也很难做到如此吧？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徐长青的心胸、筹谋、手段，已经不跟他们在一个层面了，仔细算算，两红旗这次失败，真的不冤……

　　　　好一会儿，代善这才稳住了心神，又恢复了老井般的沉寂，深沉的道：“事已至此，尔等，可还有什么思量？”

　　　　说着，他又补充道：“模范军此役虽是获胜，可他们粮草定然不多，且负载这么多东西，想出山可没有那么容易！”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接代善的话茬。

　　　　话的确是这么说，可~，那是徐长青啊，杜度、罗洛浑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尸骨都未寒，他们两红旗此时就剩这么点人了，难道，还要再去挑衅徐长青的威严？

　　　　更别提模范军船队的热气球，每天都飘飘忽忽的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再过来骚扰了。

　　　　“老祖宗，孙儿有话说。”

　　　　这时，罗洛欢强撑着大呼道：“老祖宗，徐长青此役虽胜，却不是大胜，甚至要算惨胜！咱们即刻向摄政王请求援兵吧？只要咱们能卡死出山到江面这段距离，只待援兵赶到，必然能将徐长青残部全歼于此，整个天下大势也可抵定啊……”

　　　　罗洛欢此言一出，帐内又是一阵骚动。

　　　　却还是一个模样，众人只敢议论，却是都不敢出来接这个话茬。

　　　　气势这东西就是这样。

　　　　此起彼伏。

　　　　模范军强了，两红旗这边肯定就要弱。

　　　　此时，模范军的气势俨然已经起来了，就算是这帮两红旗的大主子们，也再不敢轻易挑衅模范军的威严。

　　　　“老祖宗……”

　　　　这时，见罗洛欢还要不知好歹的继续逼迫代善，罗洛宏忙道：“老三，你少说两句！”

　　　　“额……”

　　　　罗洛欢一愣，瞬时也回过神来，他这话哪怕是非常对的，可此时，明显有点不是时候，忙下意识闭上了嘴巴，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看罗洛欢痛苦的模样，代善也有些说不出苦涩的闭上了眼睛。

　　　　他焉能不知，罗洛欢说的是对的，只要破釜沉舟，就算不能真的灭了徐长青，却也绝对能让徐长青好好难受难受。

　　　　然而！

　　　　他们两红旗，他们大清国，真的能破釜沉舟吗？

　　　　答案俨然是否定的。

　　　　甚至，到此时，两红旗主力被困在山中的消息，代善都没有报给多尔衮准确消息。

　　　　“哎……”

　　　　代善心里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

　　　　本来这次过来，是想给这帮子孙打下一番基业，哪怕他百年之后，两红旗的这帮小子们还能好好的活，不至于被排挤出权利中枢。

　　　　而罗洛浑、罗洛宏、包括罗洛欢这几个小子都不错，以后但凡有什么好机会，说不定，他们能比他代善更强。

　　　　可此时……

　　　　血淋淋的现实让他明白过来。

　　　　他们那时候，面对的都是大明的一群臭鱼烂虾，并不用怎么费力就可以轻轻松松拿到想要的东西。

　　　　可此时罗洛宏、罗洛欢他们这辈年轻人，面对的却是……徐长青这个妖孽啊……

　　　　“老夫有点累了，这样，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继续商议。”

　　　　“喳……”

　　　　一众大主子们谁都不傻，俨然明白代善要清静一下，好好思虑策略，忙都是乖巧的退出大帐。

　　　　很快，帐内只留下罗洛宏和罗洛欢两人。

　　　　“老祖宗……”

　　　　罗洛欢顿时有些心虚，忙是恭敬跪在了地上。

　　　　代善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和蔼的看向罗洛欢：“小三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惜，老祖宗老了啊，已经扶不了你太久了。”

　　　　“老祖宗……”

　　　　罗洛欢刚想说些什么，代善却吃力的笑着摆了摆手，转而看向罗洛宏道：“老二，这里没外人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罗洛宏满脸苦涩，忙‘扑通’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老祖宗，此役，咱们恐怕……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先退兵了。”

　　　　“这……”

　　　　罗洛欢还想挣扎着打断，罗洛宏却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道：“老祖宗，旗内现在没有多少力量不说，各人都已经被徐长青吓破了胆，徐长青此时虽是还没出山来，却必定已经在筹谋咱们。咱们没有强大火器支撑，若是不提早做出选择，恐怕，现在的局面都保不住了哇……”

　　　　“砰砰砰……”

　　　　说着，他拼命对代善磕头。

　　　　罗洛欢一个机灵，这时也想明白了许多。

　　　　对啊。

　　　　现在这种状态，他们两红旗又拿什么跟徐长青继续玩？

　　　　尤其是徐长青的妖孽，恐怕早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筹谋，万一，真的被徐长青再来一刀子，这事情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呼。”

　　　　代善长长呼出一口气，老眼中满是浑浊，嘴角边却是露出释然的笑意：“小二啊，老夫怕是撑不了几天了。不过，两红旗有你在，老夫总还有些欣慰。小三，以后，要多听你阿哥的话，不要贸然，更不能冲动。两红旗，老夫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说着，代善疲倦的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又招呼随侍奴才，“去取笔墨来。”

　　　　罗洛欢稍稍松了一口气，刚要退下。

　　　　却见他二哥罗洛宏登时目呲欲裂，急急道：“老祖宗，您，您要给摄政王写信吗？”

　　　　代善阴翳的看了他一眼：“此事，你休要操心，记得老夫的话，马上召集众人，赶紧收拾，咱们必须要连夜拔营！”

　　　　“老祖宗……”

　　　　罗洛宏嘴唇都咬破了，鲜血直流，却是终究没说出什么，只能是重重磕了几个头，缓缓退出帐外。

　　　　片刻后，罗洛欢也下意识跟着退出帐外来，却是忽然明白了他的老祖宗要做什么，顿时，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双腿没来由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控制不住的抱头呜咽着痛哭。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白，原来，失败的代价，居然会这么沉重……


………………………………

第694章　举国缟素

　　　　次日一大早，模范军便对山外展开了庞大的哨探攻势。

　　　　昨晚，徐长青和模范军众将已经制定了很完善的作战计划，必须要在三天甚至两天内，击溃代善部主力。

　　　　此时大局虽是落入了徐长青的掌控，但代善部还是拥有不弱余力的，尤其是骑兵的庞大机动性和冲击力，最适合应对模范军此时这种状态。

　　　　其实罗洛欢的分析非常正确，模范军此役人员虽是没有多大伤亡，却依然算是‘惨胜’，因为事情进入了模范军并不擅长的节奏，脱离了船队这个最强力的支撑点。

　　　　如果代善真要玩命，尤其是后续再有清军主力过来，就是要把模范军死死的围困在山里，那，徐长青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哪怕这个几率并不是太高，徐长青却必须要提前做好应对。

　　　　徐长青对代善的攻略非常清晰。

　　　　那便是骚扰、骚扰、再骚扰！

　　　　此时清军对模范军的热气球还是没有精确的认识。

　　　　代善部退到了鸭绿江岸三十多里处，模范军便并未再进行骚扰，并不代表模范军的热气球只有这个航行距离。

　　　　事实上，模范军热气球的航程突破四十里，乃至五十里都没有大碍。

　　　　这是徐长青预留的底牌之一。

　　　　只要热气球返航船队，各种弹药充裕的足够把代善部碾成肉渣！

　　　　然而！

　　　　诸多模范军夜不收们刚铺出去没多久，便是与船队联系上，也传回来一个让徐长青、让模范军众将都目瞪口呆的消息。

　　　　代善部，昨晚上已经连夜跑路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代善不是号称大贝勒吗？他此役吃了这么大的亏，非但不反抗，竟然跑了？？？”

　　　　赵增金嘴巴张大的能塞进皮球去，满脸不可思议，更是像是吃了翔一般的恶心。

　　　　什么玩意啊。

　　　　这就是真满洲的巴图鲁？

　　　　张虎、王洪洋众人也都是满脸不爽，便秘一般。

　　　　此役虽是大胜，但模范军各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