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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尽笙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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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着梓笙脸上的倦容和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心疼的搂着梓笙说道：“方才・・・是寡人不好・・・”
“你也早些休息，寡人今夜留在这，就这样抱着你・・・”嬴政将梓笙抱上榻，自己也脱了外衫紧紧地拥着梓笙・・・
梓笙没有反抗，任由他拥着自己，看着外面的明月，梓笙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漫长，发生了太多事，死了太多人，川儿不在了、公子升死了、苒熙摔断了琴决定以后再不弹琴，好好的一场婚礼却被弄得血流成河・・・
这一次，梓笙才真切感觉到这个时代人命的卑贱，才真正知道嬴政为了天下这盘棋，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不仅牺牲了别人，也牺牲了他自己。看到走出历史的这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梓笙才真正觉得，原来人不仅在自然面前显得渺小，在历史面前同样显的渺小，自己在这里想救下一个人那么难，想杀了一个人也那么难，过去的就会成为历史，无论对与错，永远都不要妄想自己能够改变。
梓笙也终于想清楚，即使再爱，也终究要离开，自己始终都无法与这里的一切相容，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来，那川儿也不会遇到自己，公子升也不会有机会向嬴政下手，或许今日公子升也不会死，川儿也不会死・・・这一切的结果或许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这无形之间，又怎么说得清楚。
前方未知的路黑暗而崎岖，后背的温暖和无尽的温柔对自己来说已再承受不起，对于嬴政，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对于历史，自己又该怎样逃离？如何选择？那些真实却又虚幻的梦早晚有一天要醒来・・・可是梓笙也清楚自己这颗心早就遗失在嬴政身上，怕是再也无法带走・・・
身后的嬴政紧紧拥着梓笙，他何尝不清楚梓笙是什么人，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昏了头，看到她担忧着每一个人的样子，自己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让她只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一个人，只想着自己一个人・・・
方才听到她说想要离开的时候，自己是真的慌了，也真的怕了，从小到大，嬴政自问没有害怕过任何东西，面对嘲讽，面对生死，面对朝堂上的暗箭，亦或是朝堂外的明枪，他嬴政亦一一可以笑对，可是刚才却是真的怕了，他可以失去所有人，却唯独不想失去她・・・
嬴政要的不多，只想要脚下的江山还有臂弯中的她・・・想到此，嬴政收紧了搂在梓笙肩上的双臂，想要紧紧地抱住她，他怕一松手，梓笙就不见了・・・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拥在一起，没有说话，亦没有耳鬓厮磨， 就这样，各怀心事，在这有些清冷的夜里一夜未眠・・・・・・
………………………………
秦王政九年（四十八）
“笙儿，笙儿！”嬴政摸着旁边空荡荡的床榻，嘴里下意识的喊着梓笙的名字。见还没有人应答，便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来，“秦梓笙！”一声怒吼中却带着极大的不安和焦虑。
“梓笙上哪去了，这丫头不会真的走了吧？！”嬴政甚至连想也不敢想，鞋都顾不上穿，就快步往外面走去，刚一出内殿大门，就看见正端着粥进来的梓笙，嬴政停下了脚步，长舒了一口气・・・
梓笙看着连鞋都没穿的嬴政就那么站在那看着自己，散下来的长发遮挡住半边眼睑，清晨的风有些凉，簌簌刮过他的衣摆，梓笙从没见过这样的嬴政，在梓笙眼里，他永远是一个高高在上，霸气桀骜的君王，可如今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却显得那么落寞和无助，梓笙快步走了过去：“王上，外面凉，笙儿陪你进去！”
嬴政看着走过来的梓笙，低下头不再看她，自己转身走了进去，梓笙一时错愕，慢慢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看着转过身去的嬴政，梓笙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嬴政转身的背影深深留在自己心上，那个高大却有些孤寂的背影，那个自己深爱至骨血里的男人，永远未曾模糊・・・・・・
梓笙进去的时候就见嬴政已经坐在案几旁开始喝粥了，“王上，笙儿亲手熬得粥怎么样？”梓笙坐下来轻轻问道。
“你亲手做的？”嬴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声。
“嗯，是啊，味道怎么样？”
“一般・・・”嬴政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梓笙本想听他夸一夸自己的，可没想到嬴政的反应这么冷淡，梓笙也只好知趣的闭了嘴。
不一会，梓笙就听见赵高在外面高声喊道：“陛下！”
“赵高，你进来！”嬴政放下喝完粥的碗，让赵高进来说话。
“陛下，齐王启程来秦，想要面见陛下。”赵高小步进来，弓着身子说道。
“哦？”嬴政挑了挑眉，嘴角玩味的笑了笑。
“陛下，今早使节来报，两日后齐王就会上殿面见陛下。”
“寡人知道了，你下去吧。通知众人，寡人身体不适，今日早朝作罢。还有，叫李斯，王翦，和蒙恬过来。”
“诺。小人这就去知会众人。”赵高说完便转身下去了。
“过来，侍候寡人更衣！”嬴政看着一旁满头雾水的梓笙。
“王上，你刚才不是说今天身体不适，不上早朝了吗？”梓笙疑惑的看着嬴政，还是伸出手帮嬴政更衣。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嬴政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梓笙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拥着梓笙，小声说道：“什么时候你才会真真正正只属于我・・・”
“王上・・・”梓笙有些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嬴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面对如今的嬴政，自己何尝不想留在他身边，自遇见他的那一刻起，身心早已沦陷，沦陷在那个与后世人眼中截然不同的秦始皇身上，沦陷在那个名叫嬴政的少年君王身上。
“王上，你的伤怎么样了？”梓笙避开嬴政刚才的话问道。
“不碍事了，笙儿，等我回来。”嬴政低下头望着梓笙的眼睛，轻轻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梓笙叹了口气，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喊了一声：“川儿，还有粥么？”
“・・・”
“川儿？”梓笙见没有人应答又叫了一声。
“秦姑娘，您忘了，川儿已经・・・”旁边的侍女小声的提醒着。
“・・・哦，对了，川儿已经不在了，我都忘了，我都忘了・・・”梓笙低下头，一时间有些恍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般，本以为一觉醒来就可以重新回到原点，原来不过是自己骗了自己罢了・・・
“秦姑娘，刚才的粥都被陛下喝光了，小人去厨房给您拿了些点心，您吃一点吧。”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放在这吧，我这就吃。”梓笙拿起一小块点心往嘴里送，本想今日再去王家看看苒熙，可是却莫名的害怕，害怕见到苒熙，害怕见到王翦和王贲，也许过一阵再去会好些吧・・・
永安宫的偏殿内，嬴政和李斯几个人围案而坐，嬴政开口说道：“此次齐王来秦，诸位可有什么看法？”
“回陛下，臣以为，齐王来秦，定会就田升一事要挟陛下，让秦国给他一个交代。”蒙恬一想起昨天，那田升竟然用自戕来反咬秦国一口，就气得直拍桌子。
“诶，蒙将军息怒，李斯可不这样认为・・・”李斯拍了拍蒙恬，笑着说道。
“大人以为何意？蒙恬洗耳恭听。”
“陛下，二位将军，在下以为，此次齐王来秦，非为问罪，实乃修好・・・”李斯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大人，此话何解？”一旁的王翦听了之后也有些疑惑，连忙问道。
“陛下，二位将军，此次齐王非但不会问罪，反而会极力与秦修好，虽说那田升是死在我秦国境内，但却也是他咎由自取，与我秦国无关，再则，田升本为齐国公子，却在我秦国行间谍之实，乃是他齐国理亏，此次齐王来秦，若是与我秦国讨说法，那他一点便宜都讨不到，反而还会被人落下口实，虽说那齐王上了年纪却也不傻，他若真是想要保全齐国，只有与秦修好这一条路可以走。”李斯嘴角微微噙着笑，眼睛里精光闪烁，动若水发。
“好，先生所言，也正是嬴政心中所想，田升虽死，可依当今秦齐两国的实力来看，那齐王绝不会轻举妄动，此次前来想必也是与秦修好，既是如此，三位有何高见？”嬴政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身边的三个心腹之臣。
嬴政话音刚落，王翦拱手说道：“陛下，王翦以为，齐王此次若是求和，那我大秦也理应以礼待之，臣愿替陛下归还田升棺椁于齐王，以彰我大秦风度。”
“嬴政也正有此意，王翦，田升棺椁一事，就暂且交由你负责，虽说那田升是齐国间谍，却也颇有气节，断不可亏待了他。”嬴政看着案几上那卷齐王来秦的竹简，若有所思的对王翦说道。
“诸位，如今我大秦正是如日方升之时，统一六国是历代先祖之遗愿，亦是我嬴政之志向所在，而今，大秦虽有一统六国之资，可时机却尚未成熟，先王所提之远交近攻之策绝不可废，齐国此次前来正是为我大秦的下一步作了准备，寡人还要多谢他齐王呢，哈哈哈・・・”嬴政起身在偏殿里踱着步，看着那悬挂在墙壁上的七国地图，目光灼灼。
“陛下明断，臣等定当竭尽所能！”李斯，王翦，蒙恬，一同起身，齐声说道。
“三位乃是我秦之栋梁，寡人自当惜之敬之，今日已无其他事，李斯你暂且退下，蒙恬和王翦留下，寡人另有要事。”
“诺。”李斯作了揖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良久，蒙恬和王翦见嬴政迟迟未说话，二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蒙恬想要开口询问之时，就听嬴政说道：“蒙恬，今日正午之前将苏儿送到清扬宫，这么久了，也该让苏儿回来小住几日了，笙儿想必也想念苏儿了・・・”嬴政的声音不大，话语里却透着股怜惜和心疼。
“诺，蒙恬这就去办。”蒙恬一拱手便火速离开了。
偏殿里如今只剩下王翦和嬴政，听到嬴政提及梓笙，王翦心里满满都是担忧：昨天的婚宴上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身边的川儿还是齐国间谍，不知道梓笙现在怎么样，哪怕见她一眼也是好的・・・
“笙儿很好，你放心・・・”良久，嬴政突然小声的说道。
“陛下，臣……”王翦怎么都没想到，嬴政居然会对自己这么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嬴政打断道：“苒熙现在状况如何？”
“回陛下，苒熙的状况还好，只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话，也不怎么吃东西，所幸还有王贲陪在身边，让陛下担心了。”王翦如实说道。
“那就好，昨日之事也是在寡人意料之外，苒熙和王贲大婚也是被寡人给毁了，等过几日，寡人自当当面向他们二人赔个不是。”嬴政转过身来，看着王翦说道。
“王翦代苒熙和王贲先行谢过陛下。”王翦拱手说道。
“不必了，这些日子就有劳你了，下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示意王翦退下，看着王翦离开的背影，嬴政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梓笙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嬴政何尝不知道王翦对梓笙的感觉，自他们第一次相遇起，嬴政就注意到王翦看梓笙的眼神，自己与王翦从小一起长大，王翦生性内敛却颇有头脑，从不会轻易让外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是那种看梓笙的眼神在嬴政看来，未免太过明显，嬴政不想失去王翦这个百年难遇的帅才，更不想・・・更不想失去梓笙。
嬴政自信比得过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可是他也知道，这辈子自己比不过王翦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王翦可以用整颗心去爱梓笙，他嬴政不能，他有要爱的臣民，肩负着六百年秦国嬴室的兴衰荣辱，他有要去完成的使命，承载着七代秦国君王的未酬壮志。
于国，于民，于这天下，嬴政无法做到一整颗心都给梓笙，只是嬴政知道，自己的这颗心，除了天下便是她・・・
………………………………
秦王政九年（四十九）
“梓笙姐姐，梓笙姐姐···”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梓笙被这清亮的喊声拉了回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梓笙就见可爱的小扶苏飞快的向自己跑过来。
梓笙俯身抱起苏儿，笑呵呵的说道：“呀，苏儿最近是不是胖啦，我都快抱不动你啦！”
“梓笙姐姐，你快放苏儿下来，苏儿已经长大了，不用人抱了···”小扶苏有些着急的上下挥着小拳头，想向梓笙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哦~~~真的吗？那我放你下来，看看你有没有长高长胖。”一看见小扶苏，梓笙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笑着俯下身子，将小扶苏轻轻放到地上。
“梓笙姐姐，你看，苏儿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小扶苏站在地上拼命地踮起脚想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梓笙看着也不禁失笑，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呀，是呐，苏儿都已经长这么高啦？哈哈，再过几年就要快超过姐姐啦，哈哈···”
“苏儿，你在蒙将军身边都学了些什么啊？”梓笙笑眼看着小扶苏问道。
“蒙将军教苏儿读书，还教苏儿练武，你看，苏儿给梓笙姐姐打拳！嘿哈！嘿哈···”说着，小扶苏就有模有样的开始打起拳来。
“蒙恬见过···”此时站在清扬宫门口刚要进去的蒙恬一回头，就看见站在身旁的嬴政，刚要行礼却被嬴政给制止了。
“嘘，别出声···”嬴政小声的和蒙恬说道。
“诺。”蒙恬压低了嗓子，拱了拱手回答道。
嬴政看着小扶苏生龙活虎的在给梓笙打拳，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洒在了他们二人身上，看到梓笙脸上洋溢着的幸福，那一刻，嬴政甚至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有着平凡的家庭，和梓笙安安稳稳的做着一对恩爱的平凡夫妻···
正当嬴政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时，院子里的小扶苏眼睛伶俐，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那的嬴政，于是拖着自己小小的身子就朝嬴政跑过去：“扶苏拜见父王。”小扶苏停在离嬴政不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梓笙看到嬴政和蒙恬站在清扬宫门口，也走了过来，微微福了褔身说道：“梓笙见过王上，见过蒙将军。”
“秦姑娘多礼了。”蒙恬拱手说道。
嬴政看了看梓笙，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抱起小扶苏说道：“苏儿，除了会打拳，还会什么？”
“父王，苏儿还学会了写字，还学会了念诗···”小扶苏自豪的说道。
“哦，是嘛？那父王考你一考如何？”说着，嬴政就抱着小扶苏慢慢的向屋内走去。
梓笙转过身向蒙恬行了礼说道：“苏儿有劳蒙将军费心，若是郑夫人在世，看到苏儿如今这般，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蒙恬听罢，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秦姑娘实在是多礼了，能够成为公子的老师才是蒙恬的荣幸，陛下能够放心把公子交给蒙氏，也实乃是对我蒙氏最大的信任，话不多说，秦姑娘，蒙恬退下了。”蒙恬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蒙将军慢走！”梓笙送走了蒙恬，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梓笙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院里的那棵梧桐已经金黄，小小的扶苏在嬴政怀里奋力的想要去摘树上的叶子，温暖的阳光稀稀薄薄的洒在二人身上，秋风轻轻刮过嬴政的衣摆，轻轻吹起小扶苏头上的红色锦带，轻轻摇晃着树枝上金灿灿的梧桐叶，刹那间，梓笙仿佛觉得这天地都失了颜色，只有眼前那个长身玉立的君王和他怀中那可爱的孩子···
“父王，父王，这是什么树啊？好高，好大！”小扶苏仰着头，小小的身子奋力向上够着。
“这是梧桐树！”嬴政将抱着小扶苏的手臂往高处托了托，磁声回道。
“梧桐？梧桐树？！那这上面会有凤凰么？”小扶苏听了，忽而老实下来，歪着头，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嬴政，稚嫩的问道。
嬴政笑了笑，却转过头看着梓笙，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眼睛里仿佛再看不见别处，满满的都是梓笙···
梓笙像着了魔般一点一点的向嬴政走去，看着他那双漆黑的双眸，梓笙觉得灵魂仿佛都被他吸了进去，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沉沦，梓笙缓缓伸出手放在嬴政手上，小扶苏依旧在高高兴兴的研究着梧桐树上到底有没有凤凰，而嬴政却在抓到梓笙手的那一刻起就紧紧握住，一刻也没松开过。
“苏儿，这梧桐树上有凤凰···”嬴政看着那棵高大的梧桐，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只握着梓笙的手也抓的更紧···
“笙儿，我们进去吧。”良久，嬴政开口说道。
“嗯。”梓笙微微低了头，轻声应道，任由嬴政牵着。
进了屋内，嬴政放下扶苏，笑着说道：“寡人现在可要考你一考了。”
“嗯，父王尽管考。”小扶苏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说着，二人就到案几旁开始练起字来，梓笙看到这幅场景，不禁笑了笑，原来嬴政还有这么慈祥的一面，如果自己也和他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
梓笙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赶快摆脱这个可怕的想法，如果真的和嬴政有了孩子，自己又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么，如果最后始终不能逃脱残酷的结局，那还不如避免开始，这也是梓笙每次都会特别算好日子的原因。
“王上，我去给你和苏儿准备些吃的。”梓笙心底划过一丝落寞，却强打精神，笑着说道。
“嗯，快些回来。”嬴政笑了笑轻声说道。
正练字的小扶苏见梓笙走了以后，突然停下笔说道：“父王，苏儿有一个请求···”小扶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嬴政。
“什么请求？”嬴政也好奇，这孩子平时从来不会有什么请求的。
“父王，苏儿，苏儿想听梓笙姐姐弹琴，苏儿还想听父王弹琴···”小扶苏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嬴政，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好，父王答应你就是了。”嬴政摸了摸小扶苏的脑袋，眼里却闪过一抹春色。
三人吃过东西之后已经快傍晚了，小扶苏走到梓笙跟前轻轻拽了拽梓笙的裙摆，说道：“梓笙姐姐，你给苏儿弹琴好不好，父王已经答应苏儿了···”梓笙看着小扶苏红红的脸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嬴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正当梓笙刚要开口，一回头却见侍女已经把琵琶和秦筝准备好了，没办法，梓笙也只好应了小扶苏的要求，走过去，抱起了琵琶，款款落了座便缓缓地开始拨动琴弦···
听琴时的小扶苏特别的安静，梓笙特地弹了一首比较轻快柔和的曲子，微笑的看着小扶苏，却没发现小扶苏身后的嬴政已经悄悄在秦筝后面落了座，认认真真的在听梓笙琵琶的节奏，不多时，梓笙就听见一阵缓缓地琴声响起，虽有些生硬，却很好地在配合着自己的琵琶。
梓笙这才看见嬴政居然在抚琴，琴技虽谈不上很好，但是节奏和乐感很好，自从在郑夫人那里听说嬴政会弹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嬴政弹琴的样子，梓笙注视着低头拨弄琴弦的嬴政，又看看不远处的小扶苏，一股股暖流从心底流过，梓笙微微笑着，放下心中所有的顾忌和沉重的思虑，任自己沉醉在这温暖幸福当中···
“来人！”嬴政轻轻喊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侍女小声的问着。
“将公子抱下去吧，好生看着，你们也都下去，没有寡人吩咐，谁都不准进来！”嬴政将睡着了的小扶苏轻轻抱起，交到侍女手里小声地吩咐着。
“诺，小人遵命！”侍女抱着小扶苏，快速的走了出去，其他侍者们听到嬴政的话也都下去了。
“王上，为何将苏儿抱下去了，今晚我带他睡就好了啊。”梓笙起身放下琵琶说道。
“哦···那寡人怎么办？”嬴政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死死抱着梓笙，压低着嗓音说道。
等梓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嬴政死死抱住，根本挣脱不开，“王上，你抱得太紧了，先放开我。”
“不放！”嬴政斩钉截铁的说着，还一边收了收手臂。
“王上！”梓笙一个劲儿的在嬴政怀里挣扎，嬴政的力道实在有些重。
嬴政不管梓笙怎么说就是不放手，等梓笙终于不再挣扎，嬴政却突然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梓笙身上···
“王上？”梓笙费力的撑着嬴政，还顺势拍了拍嬴政的后背，嬴政就把头搭在梓笙的肩颈处，不断地吐着热气···
“王上？”梓笙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嬴政弄的痒痒的，不明白嬴政这是怎么了，就又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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