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荣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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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他蹙紧了眉头，叫过了稳婆。

　　　　“稳婆，奶奶的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胎儿，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生下了你伸手进去掏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救奶奶”

　　　　“什么怎么可能，刚刚我已经接生了一个，刚刚太太和奶奶都看到的哪里还有，这我可不敢伸进去掏”

　　　　“我是个男的，满屋子只有你懂这个，你不伸谁伸难道你要看着奶奶死吗”

　　　　“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敢那，那可是伤人性命的呀”

　　　　萧璃看着她的样子，气得心肺俱炸，她恨不得自己过去帮母亲一把，可是又实在太小，根本不可能有那力气。

　　　　“胎儿只怕此时已经没气了，他在里面不使劲，奶奶这又昏迷着，人参只能吊着性命，却无法让她生出力气啊”

　　　　“我来”只听父亲一生怒吼，便冲到了床尾

　　　　“沅儿不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样污秽的事，况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有那杀人的罪名了”祖母闻言赶忙大声阻止。

　　　　“可是燕宜她”

　　　　“不可，我说不可就不可”祖母异常愤怒。

　　　　“母亲如果燕宜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两个人都非常愤怒，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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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难产（下）加更

　　　　萧璃震惊地看向父亲，虽说满屋子除了稳婆别的丫鬟婆子都是被那血腥的场面吓得哆嗦，但是最后能挺身而出救母亲的居然是父亲，这不管怎样都是出乎萧璃的意料的。

　　　　此时红儿忽然走上前，“太太，三爷，让奴婢试试吧，奴婢在家曾帮着稳婆给母亲生过孩子”

　　　　祖母闻言大喜，“好啊好啊，红儿你快过去，咱们都出去等着吧，别在这里杵着碍事了”

　　　　父亲最终被祖母扯了出去，萧璃攀着双儿的肩膀煎熬地等着，祖母亲自抱着那先出生的婴儿，她只是草草看了一眼，皱皱巴巴的，没看出什么。

　　　　慌乱中，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却也来不及去问，那就是李太医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府中呢

　　　　过了好久，天色已晚，李太医方才从房中走出来，到得祖母面前弓着身子说道，“夫人，那胎儿落下了，已然殁了”

　　　　“燕宜呢”“三奶奶呢”父亲和文氏同时问出了口，你定然是盼着母亲死的，萧璃看着文氏恨恨地想到。

　　　　“三奶奶此番伤了元气，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晚了晚生会在府内守候。”李太医看向祖母，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萧璃再不顾其他了，冲进了产房。

　　　　此时母亲身下的床单已经换过，身上也被整理过，看上去不再那样憔悴，许是血崩止住的原因，脸色也不似先前的苍白。

　　　　萧璃走上前摸了摸母亲的手，好凉

　　　　“小姐，让奶奶好好睡一觉吧，我们回暖阁好不好”

　　　　红儿太累下去休息了，此时双儿轻轻劝着她。

　　　　“不，我要在这里陪母亲。”萧璃不容分说，便躺在了母亲身边，这一世，即使母亲要离她而去，她也要守在身边。

　　　　双儿如今已经知道了萧璃说一不二的性格，便不再劝了。

　　　　祖母和文氏并未进来，萧璃知道，文氏一定劝着祖母回去休息了。

　　　　哼，如今她没有心思了，如果母亲无事还好说，如果母亲出事她定然要了文氏的命

　　　　应该是安顿好了李太医，父亲缓缓走了进来，坐在了母亲身边，眼睛里仿若没有了神采。

　　　　萧璃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很复杂，如今她方才知道父亲是有多在意母亲，可是母亲知道吗上一世母亲死的时候父亲是否也是如此呢

　　　　想来应该不是吧，或者起码在旁人的眼中不是这样的。

　　　　上一世她并未亲眼见到母亲的死亡，但却亲耳听到了父亲在母亲死后扶正了害死母亲的人，是以这一世她从活过来起就是恨父亲的。

　　　　可是经历过今日这一遭，她开始质疑，上一世母亲的死亡究竟是什么样的细情呢

　　　　就算这一世，如今的她也知晓了，暗害她们的母女俩的应该不止是芳姨娘的，文氏可能才是最大的罪魁。

　　　　她如今的年龄要比父母大得多，以她冷眼旁观，父母绝对是互相都有很深的感情，不知中间有其他的过节还是被人离间，二人心里总有一些隔阂不能消弭。

　　　　萧璃希望母亲活过来，看到父亲的好，看到初生的弟弟，看自己怎样替她报仇，她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

　　　　这一晚，萧璃努力睁着眼睛，与睡意抗争着，她特别怕自己错过母亲醒来的一瞬间，亦或是死去的一瞬间。

　　　　父亲也是一直陪在身旁，却如同石化一般，不说一句话，也不动一动，就是那样呆坐着。

　　　　丁香哭了太久，再加上母亲生产时一直在一旁伺候，此时累极了和衣睡在外间的榻上。

　　　　双儿陪在璃儿身旁实在难熬早已经低着头睡了好几遭，每次惊醒的一瞬间都看到萧璃一动不动坐在母亲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小的人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小姐，你睡会儿吧，双儿帮你看着，奶奶醒过来了就去叫你”

　　　　萧璃像未听到一般，仍然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双儿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夏末秋初，但晚上的天气也凉了，双儿拿过衣裳披在了萧璃小小的身上。

　　　　“动了”萧璃忽然的一声叫喊吓了双儿一跳，“动了，母亲动了”父亲一下子跳过来，像突然活了一般，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只是叫着“燕宜，燕宜”

　　　　双儿此时早已经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李太医李太医”

　　　　为了方便照看，李太医被临时安置在西耳房的书房里，此时听到喊声已经匆匆赶过来了。

　　　　丁香早已经过来将床幔放下了，待李太医走进来，母亲的手腕已经放置好，李太医坐也未来得及坐便搭上了脉。

　　　　许久，方长舒了一口气，“三奶奶已然性命无碍了”

　　　　满屋子的人听到都高兴非常，双儿和丁香紧紧搂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萧璃轻轻躺在母亲胸口上，听着她那微弱的心跳声，全身哆嗦了起来。

　　　　母亲，谢谢您能活过来，璃儿重活一世如若再失去母亲，璃儿定然是不要再活了，璃儿再次发下誓愿，这一生都不要再让母亲受任何痛苦困厄，不计任何代价的。

　　　　“可是燕宜为何还不醒来”

　　　　“这个，可能因着失血过多，或者太过疲累，一时醒不过来也是有的”

　　　　是啊，别说母亲了，萧璃此时也是累到了极致，终于支撑不住了。

　　　　“母亲，母亲”她嘴里念叨着，眼睛终于再也睁不开了，趴在母亲的胸口睡了过去。

　　　　“素姐儿，素姐儿”轻柔的呼唤下，萧璃睁开了眼，看到母亲一身白衣站在面前，脸上满满的怜爱。

　　　　“母亲，你好了”萧璃扎挣着要起来抱母亲。

　　　　母亲却轻轻按住了她，“素姐儿，母亲无事，母亲只是累了睡一觉，你好好的，照顾好弟弟，还有你父亲”

　　　　这句话听上去好生奇怪，萧璃忽然觉得心好痛，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母亲，你不和我一起照顾弟弟和父亲吗”

　　　　母亲坐了下来，低下了头，侧颜绝美，忽地又抬起头，依然是温柔的笑，“素姐儿，你这一世再不会受尽困厄，自有人助你，只是，母亲希望你不要过于自缚，一切自有命数”

　　　　“母亲，你知道我是重生的了”萧璃忽然说了这一句，多少次她都想告诉母亲自己是重生来的，此时终于如释重负。

　　　　母亲笑意渐浓，细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璃儿，这一世没有你，就没有你弟弟，保护好他，不要怪你父亲”

　　　　萧璃听了这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把拉住了母亲的手，“母亲”

　　　　只有虚空，萧璃睁开了眼，便看到了站在身侧哀哀哭泣的红儿和双儿。

　　　　“母亲，母亲”她扎煞着双手便要下地。

　　　　“六小姐，三奶奶她”

　　　　红儿一把扯住了双儿，也是满面泪水，却强自撑着笑，“六小姐，三奶奶出远门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萧璃想起刚刚的场景，那一定是梦了，不要一阵血脉上涌，她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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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戳穿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姑苏州自古以来便是人间天堂，骚人墨客齐聚，大月朝最当红的诗人才子都喜欢游赏姑苏，以期邂逅美景佳人。

　　　　建和十四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姑苏知州带着家人去西郊寒山寺上香祈福。

　　　　听说知州的大小姐年方十四岁，美丽无比，便有那好信爱做媒的媒婆们去凑热闹，只为一睹芳容，顺便给自己一直巴结的金主们先相看相看。

　　　　这一日天气晴朗无比，万里长空竟看不到一丝的云彩，寒山寺坐落于无稽山的半山腰，夏日里是一个绝好的纳凉去处。

　　　　此刻将近正午，无稽山脚下，已见人山人海，相携上香游玩的，约聚祈福谈生意的，无比惬意自得。

　　　　通往寒山寺的一条宽宽的山道两旁的开阔处早已被那有眼光的商人们盘踞了，鳞次栉比地开起了茶馆、客栈、酒楼，路边角落也是小摊子一个接着一个，上面摆满了时兴的小玩意。

　　　　摊子后面或站着个包头巾的小哥，或是岁数大些的妇人，看到客人都是一样的笑脸相迎。

　　　　只是那些客人里，他她们最关注的不是一个两个相携的走路的人，而是那些坐在轿子里的太太小姐们。

　　　　姑苏人有钱，腰缠万贯的巨商们比比皆是，而他们的内眷们最喜来这寒山寺上香祈福，顺便可以出院子透透气，毕竟大月朝最讲究名誉礼节，哪怕是商贾之家一样是太太小姐们轻易见不得外人的。

　　　　那些摊子中间跪着个女孩儿，头上插个草标，毕竟是七月，骄阳似火，哪怕是山上也是热得慌，可是女孩儿却是跪在一点阴凉也无的空旷处，一旁摊子的摊主们都三五个聚在周围比较近的树荫下，见了主顾上前才会过来招呼一声。

　　　　日头愈发毒辣了，小女孩也似乎进入了昏睡状态，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脸上的汗珠滑落，倏地钻入膝下的尘土中，再不见踪影。

　　　　忽然，一个硕大的黑影整个覆盖了她瘦小的身子，小女孩终于动了，抬起头看向前方，一顶官轿停在身前，周围一撮撮聚着的人们也都齐齐拧着脖子看向这边。

　　　　轿帘微动，出来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脸上覆着面纱，轻轻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拿起地上早已写好铺就的大号宣纸，扫了一眼后莞尔一笑，虽然只看到露出的双眼弯了起来，竟也让四周的人恍然间失了魂魄。

　　　　一阵山风袭过，吹得那女子的裙裾飞扬开来，再配上那动人的笑眼，周遭本还有些喧闹的散落的人群都静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主子你演得很像，只是，他这写字习惯出卖了他”

　　　　说罢拿着宣纸转过头复又上了轿子，那轿子便继续向山上走去。

　　　　“小姐”

　　　　“别说话”进了轿子，女子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帮轿子内的女子正了正胳膊，只听那女子呲着牙嚷了一声痛。

　　　　“撑一会儿，到了山上，半夏会帮你疗伤”

　　　　“唔”那女子点点头，闭上眼，嘟囔了一句，“小姐，我觉得你长得越来越像三奶奶呢，回京后红姐姐见到你一定也会这么说的”

　　　　此人正是萧璃，受伤的是珠儿。

　　　　此时萧璃并未答言，帮珠儿擦了一把汗，又转身掀开轿帘的一角向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了那小女孩的背影，她抿嘴一笑便放下了轿帘。

　　　　寒山寺后院一处净室，纤尘不染，萧璃扶着满头冷汗的珠儿坐下，一身材高挑眼睛细长的黑衣女子女子已经走过来大喇喇地扯过珠儿的胳膊。

　　　　“呲”珠儿冷汗冒得更甚，求饶地看向那黑衣女子。

　　　　“半夏，你轻点”

　　　　“哼，早知忍不了这个疼，还去不去逞那个能”

　　　　萧璃称呼“半夏”的女子仍是不管不顾，用剪刀将珠儿的手臂上出血的地方剪开，拿来干净的细布轻轻擦拭了后，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这才说道，“无毒，还好，只要养上三五天应就好了”

　　　　说罢，在伤口上撒了些白色的药末，又将一块长长的白布条缠好了，便站起身去一旁的水盆旁洗手了。

　　　　主仆二人同时轻舒一口气。

　　　　“今儿我可听说几个媒婆都要来寺里堵你的，大好的姻缘找上门，你如今是什么心情啊”

　　　　萧璃扶着珠儿躺倒在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这才转过身，看了眼半夏，“你自从与我五叔分开后，可是没少拈花野草，待之后见到他看来我得说些什么了”

　　　　“别别”半夏听得萧璃这样说，赶忙跑过来，狗腿地挽着萧璃的胳膊，仿佛她才是那个要被提亲的羞羞大小姐，“璃儿，你最好了，我可是一心一意只为了来保护你的”

　　　　“好了，珠儿不方便，你陪我出去吧”

　　　　说罢萧璃站起身，一甩洁白柔软的长袖转身向净室外走去。

　　　　呃半夏惊诧地看向她的背影，她竟然不戴面纱便走出去，这要引来多少是非啊，来不及细想，她便抱着面纱跟出了净室。

　　　　果然，萧璃走得飞快，半夏目测着方向应就是往人最多的大殿走过去的

　　　　看到这她的冷汗都快下来了，萧大小姐，哦不对，萧六小姐，虽说这姑苏人不知你出身国公府，但好歹也知道你是萧知州的女儿，这样招摇不好吧

　　　　萧璃却衣袂飘飘，脚步飞快，寒山寺因地处无稽山的山腰处，因常年吹着山风便不觉得热，再加上姑苏人偏爱丝质衣物，山风拂过，光滑的料子凉凉地四面翻飞，本人觉得清凉无比，别人看上去也仙气飘然。

　　　　已经有几个中年妇人注意到了走过来的萧璃，更有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笑呵呵地凑上来打起了招呼。

　　　　“萧姑娘，可还记得老身”

　　　　萧璃淡淡看了眼她嘴边的黑痣，摇摇头，便继续向着大殿走去。

　　　　待那些妇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便确定这美貌的白衣女子便是萧知州的女儿时，都一窝蜂地挤了上来。

　　　　站在大殿门口整理了一下一群，萧璃便迈开右脚走进大殿，里面虽然香客众多，却都寂然无声，萧璃远远看着那立在上方俯瞰众生的佛像，慢慢走过去，跪在拜垫上，接过一旁沙弥递过来的四柱香，拜了几拜，方站起身，沙弥接过那香插在了香炉里。

　　　　萧璃转过身，就见几个中年妇人站在大殿的门口，脸上挂着笑上下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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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流觞

　　　　她忽然感到头痛，心里也不适起来，脚步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哎，大小姐，老爷派人来接你了，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半夏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很具穿透力。

　　　　萧璃抿了嘴角，走上前来，那些妇人见她终于出来了，都围了上来，刚要说话就见有人上前来一把拉起萧璃的手腕向外快步离去。

　　　　她们赶紧扭着肥厚的身子追上来，“萧姑娘，萧姑娘”

　　　　半夏回过头，看着那些肥婆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便放开了萧璃的手腕，萧璃也回过头，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样围攻说亲的伎俩自己还是躲开为妙。

　　　　待终于上了官轿，就听半夏嘱托着轿夫，“赶紧送大小姐回府”

　　　　半夏这也算是忠人之事了，她揉揉眉头，昨夜一夜未睡，如今也是极困，想想珠儿应该无碍了，她便在轿子中睡了过去。

　　　　“长姐，长姐”

　　　　少年清亮的嗓音一声声唤着，萧璃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习惯性地搂抱过去，却楼了个空，这才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站着的萧琛一脸的无奈。

　　　　“琛儿，你做什么”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方才坐起身来，一把将萧琛扯过来搂着。

　　　　“长姐，”萧琛挣扎了一下，感觉好像没用，便认命地坐在床沿上，“今儿是我的生辰，你居然都忘了，还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萧璃放开了嘟着嘴的萧琛，眸色深了，怎么会忘，她今日执意要去寒山寺，父亲也未阻拦，自然是因为这个日子不仅是萧琛的生辰，也是另一个人的忌日

　　　　萧琛见她忽然沉默了，便轻轻站起身来，“长姐，你和父亲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我都九岁了，还不告诉我吗咱们不是马上要去京城了吗京城里有我们的族人是吗”

　　　　萧璃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晶晶的光，一只手抚上了萧琛的脸庞，“琛儿，京城里有我们最亲的人”

　　　　萧琛的脸上现出了震惊，“你是说母亲”

　　　　“琛儿，去了京城，多看少说，一切听长姐的安排可记得”

　　　　“长姐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琛儿记得了”

　　　　萧璃笑笑，绝美的脸上现出了红晕，萧琛看呆了，“长姐，珠儿总说你长得像母亲，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母亲”

　　　　萧璃闻言沉默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窗外的桂花开了，伴着微风，一阵阵香气飘了进来，母亲最喜桂花，做的桂花糕也是好吃得紧，只是不知自己何时能再吃上一口。

　　　　“小姐，小姐，有人给别院递了帖子，别院的小厮刚刚送过来的”惠儿急急走进来，早已嚷嚷开了，看到萧琛才住了嘴。

　　　　萧璃揉揉额头，接过帖子，扫了她一眼，惠儿会意，回过头向着萧琛道，“少爷，老爷刚刚叫您过去”

　　　　“你又骗人，父亲无事怎会叫我必是长姐又有了什么好玩的，丢下我，这次我偏不走，如果你们不带上我，我就我就跟父亲说去”

　　　　萧璃抬头看看萧琛嘟着嘴生气的模样，原还有些郁郁的心情竟明媚起来，伸出手，萧琛眼睛微亮，走过去任由萧璃搂着。

　　　　“好啊，长姐明日便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玩上一玩。”

　　　　萧琛闻言差点没蹦起来，看着萧璃严厉的眼神这才吐了一下舌头，便低着头告辞出去了，萧璃看着他恨不得一蹦三跳的步子，嘴角便抿了起来。

　　　　惠儿甚少看到萧璃有这样愉悦的心情，这些年飘落姑苏，除了面对小少爷，外人绝难见到小姐的笑容，当然假笑除外。

　　　　“惠儿，明日穿那套蓝的”说毕萧璃复又躺了下去。

　　　　惠儿心下明了，明日看来小姐又要去参加那些清流的宴饮了。

　　　　第二日，又是个晴天，萧璃早早醒了过来，刚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过床头惠儿叠得整整齐齐的靛蓝色直身鞋帽，穿好。

　　　　便见萧琛欢喜地走了进来，看到萧璃的穿着打扮后竟无一丝奇怪，“长姐，你如是男儿身就好了，定然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萧璃回过头看着他笑笑，“那是因为你见过的美男太少，今日长姐便带你去见见，且这些人中最美者也不是长姐见过的最美之人”

　　　　“那长姐见过的最美之人是谁”

　　　　萧璃眼波微动，“你不曾见过，我也好久未见了好了，走吧”

　　　　萧琛便也不再细问，二人相携出了府门，外面已经有人准备好了一乘轻便的车轿。

　　　　一路穿街过巷，很快便出了城，向东又行驶了一刻钟，马车便停下了。

　　　　萧璃在前掀开轿帘跳下马车，回身接了一把萧琛，待他跳下车，帮他理了理衣襟，这才朝着前方的河滩走过去。

　　　　那里早已聚满了人，或坐或卧，有低头谈笑的，有高声争辩的，三三两两一伙，仿佛都在等着什么人。

　　　　其中一人偶然回过头，看到缓缓走近的萧璃萧琛姐弟，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柳公子来了”

　　　　其他人听得这一声都坐直了身子，转过头，见果然是萧璃，有的已经站了起来。

　　　　姑苏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柳家慕言公子风流倜傥，文采过人，只因家翁缠绵病榻多年，便一意侍奉床前，执意不去下场考试。

　　　　近日，听闻柳公子要举家乔迁，众公子们商议置办酒宴送行，有那清雅的便提议效仿古人做流觞曲水，远远的，萧璃便看见了这一段溪水的别致之处，果然是九曲连环，正迎合这些崇尚风雅的富家贵公子了。

　　　　大月朝商户的地位较前朝有了很大的提升，积年的大家族在地方上甚至可与州府的老爷公子相迎往来，只因萧璃的父亲自从做了姑苏的知州后除了公事概不见人，是以萧府的大院很少有人进去过，见过萧璃的更是少之又少。

　　　　是以偶尔有见的，出来都说萧璃是个天仙的样貌，只因无人验证，便传得玄之又玄了。

　　　　然而，萧璃的这个柳公子的身份却是被人广为周知的，只是无人知晓二人为同一人罢了。

　　　　萧璃含笑与各位公子爷见过礼，这才来到她惯常所坐的位置坐下。

　　　　操办这一次宴会的是姑苏首富家的公子万明，只见他此时已经端起了酒樽站起身，向着在坐的各位微微致意，又看着萧璃笑道，“今日各位齐聚于此，是为了送别柳公子，万某先敬一个，之后便可以开始流觞”

　　　　说毕一饮而尽，众人也都附和着饮下。

　　　　萧璃端起身侧小几上摆好的精致酒樽，身旁有童子专门伺候倒酒布菜，竟是不熟悉的，萧璃眯了眯眼，睫毛微垂掩盖下这些年历练出来的毒辣目光。

　　　　“柳公子，先介绍一下，这一位是京城来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