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殁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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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老喜他们都笑了起来。这俩小家伙的话很容易产生歧义。路小璐马上明白他们为什么笑了，顿时一脸通红。仇战只是摇了摇头，他有点习惯这些人说笑了。

　　　　“仇战，你为什么懂这么多？”路小璐岔开话题问道。

　　　　“逼出来的……”仇战想了想说道。

　　　　“仇战，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路小璐看着他说道。

　　　　“他有什么故事？”杜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路小璐惊讶地看着仇战，良久眼睛里露出母性的光芒。原来他也象自己一样父母都死在鬼子的手里。她并不知道仇战一家人中还有两个妹妹。

　　　　仇战瞪了杜慧一眼，然后低头不语。这段历史永远是他心中的痛，他们都很少提这些事，或不愿意谈论这些问题，也不去追问其他人的过去。为的就是不想提这些伤心事，谁没有那种伤心事？

　　　　周家财不说，谢德庚不说，钟士铳不说，刘会土不说……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伤心的事情。也只有路小璐来到了队伍中后多了一些让他们提及往事的机率。谁叫女人都是好奇的动物。

　　　　“仇战，你……对不起，我不该问让你伤心的事情。”见仇战不高兴路小璐跑上去道歉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往前看，谢大哥，到了皖南山区后我要随你习武。”仇战看着谢德庚岔开话题说道。

　　　　“好呀，没有问题。”谢德庚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

　　　　“仇战，你又有了什么想法？”老喜问道。他发现仇战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有他的想法。

　　　　“我们……”仇战想了想，他还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设想所以要思考一下：“我们体力不行……我们移形换影的速度不够快……我们的枪法也有待于提高……还有潜伏也得要加强训练……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反正进入山区后我们也应该要休整一下。”

　　　　众人点了点头，老喜看了路小璐一眼。不错，他们的确需要有针对性地训练，同样也需要休整一下。这段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很累，特别是逃亡时的那种心里上的累，还有那些惨烈场面对他们心里所造成的震撼也需要时间来抚平。

　　　　到了中午，他们嚼了一些芦苇根之后仇战铺开了地图。然后找到了一条通往山区的路。这条路是芜湖与宣城之间的一条路。

　　　　从山区有一条小山脉伸向湖区，这种地形有利于掩护他们突破鬼子的封锁线。虽然明知道可能有鬼子在这一带布防，他们也必须要选择这条路。

　　　　虽然他们能化装混入难民的队伍之中。目前还没有难民回城，他们也无法化装成难民混过去。与其化装冒险，还不如携带武器武装突破鬼子的封锁线。手里拿着武器心里更踏实一些，这是军人的习惯性思维。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开始改道，由东南转而向南而行。这一带的村子开始有人活动，也有很多难民在这里活动。

　　　　他们在村子里买了一些吃的东西，经一打听这些村民中很多也是刚从湖里返回来的。有大队的鬼子刚从这里离开两天，他们是在确认这一带没有鬼子停留之后才慢慢地从湖里回到家里。

　　　　粮食都被他们藏得严实，所以他们才能拿出粮食来供应给这些难民们。这里才慢慢地恢复了一些人气。

　　　　地图上从朗溪分出一支军队从这里进攻当涂，然后渡江抄南京守军的后路。这是一支奇兵，所以他们也没有占领的军事任务。

　　　　在南线进攻宣城芜湖的那个师团才重点担负着占领和控制任务。他们会以这些平原上的据点向山区进攻，攻占几个县城封锁山区出入平原的道路，从而形成一种三角形支点的军事布置，在军事上形成一种以进攻来代替防守的态势。不过这只是鬼子后期的攻略。

　　　　而且这里将来一定会成为国民军和鬼子争夺的重点，因为国民军出入山区进入平原活动就必须要控制住宣城。

　　　　正因为他们明白鬼子的意图他们才选择了这条道路。对于他们来说鬼子进攻芜湖，自然会在后面造成一定的空虚，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战争总会死人，这里的老百姓虽然逃避了鬼子，但这天寒地冻地在外面逃命，仍然要死人的。人回来了，尸体也回来了。人气有了，但气氛却很压抑。

　　　　也有一些老人坚持留守在家，都被鬼子无情地杀害了。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的送葬队伍，一路上没少听到哭声。那种凄凉的感觉是那么的沉重，一直压抑在他们的心头。

　　　　通过老百姓他们了解到鬼子的一些动静之后，果断地直接向南穿插。正如他们所猜测的一样，因为鬼子在重点进攻芜湖，这里的鬼子只控制了一些重镇、县城和交通线和交通要道。同时让二狗子出面安抚百姓。

　　　　一路上仍然可以看到一些战争的创伤。那满目疮痍的场景有点象蝗虫过境一般。鬼子也需要粮食，那些村庄除了被炮火摧毁就是被摧残得不象样子。

　　　　晚上，他们已经靠近宣城通往芜湖的公路边。都是计算好的，利用晚上时间穿越鬼子的封锁线。在一片林子里，仇战他们改换装束。被子变成了行军包，武装带重新系在了身上。所有枪支全部拿在了手中。

　　　　老喜走到路小璐的面前替她整理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丫头，你是我的福星，继续跟在我后面。”老喜这是在鼓励她，象鼓励仇战一样鼓励她。

　　　　“嗯。”路小璐有点兴奋地点了点头。经历了一场战斗，她的心理已经成熟多了，也有了思想准备。但那种临战前的激动还是有的。

　　　　“小路，在我们没有开枪的情况之下，你一定不要率先开枪。”仇战很严肃地说道：“这可关系到我们十个人的生死问题，这也是原则性的问题。”

　　　　“我知道。”路小璐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没有再反驳仇战，从他们在南京外冲过桥时的战斗中她了解到了一支队伍行动中作为一个整体的重要性。

　　　　“嗯。下面我来做行动安排……”仇战开始做战斗布置。他与老喜曾经穿越过鬼子在公路建立的封锁线。对于穿过封锁线还是有经验的。

　　　　重新做出了调整。杜慧小组和谢德庚小组在前面侦察，仇战和老喜两个小组居中，陶建佳小组负责断后。他做出这样的调整是准备摸了鬼子的哨兵和驻点，所以把谢德庚小组调到了前面。

　　　　十人按仇战的布置沿着山坡缓缓地向前摸着走。制高点就是鬼子的哨位，他们可不想再冒着的枪口穿过公路的危险，杀出一条血路对于他们来说更安全。

　　　　穿过公路就是丘陵和山区，鬼子要围困他们就很难了。他们也不敢孤军深入山区，谁知道中**队会不会在山区设伏。仇战他们借用这种优势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们潜伏在一个山坡上等待着前面的杜慧和德庚传来讯号。良久周家财过来了，他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六个人跟了上去。

　　　　淡淡的血腥味，果然谢德庚他们已经摸了鬼子的这个哨点。既然鬼子在这里布置了哨点，那么说明鬼子应该在附近有一个驻点。

　　　　仇战和老喜带着袁百昌潜行到前沿。老喜和袁百昌举起了望远镜进行观察，仇战则用瞄准镜进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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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歪把子机枪

　　　　山坡下有几幢房子，房子里灯火通明，可以看到一些鬼子岗哨和活动的情况。在房子的不远处就是公路，宣城通往芜湖的公路。

　　　　驻点中是一个鬼子小队的编制，也就是说下面有五十多个鬼子。没有伪军和汉奸，作为鬼子后方的运输线鬼子并不敢掉以轻心。看来鬼子是用重兵在这里把守着。

　　　　仇战开始观察对面，他突然皱了皱眉头，鬼子在斜对面也驻有一个小队，而且还有一些阵地。

　　　　错了，他们的决定错了，幸亏这种错误是可以纠正的。正因为这里是山区，所以鬼子才会重点防犯，为的就是避免中**队的偷袭。也许从平原丘陵地区穿过公路更容易一些。

　　　　“看来这里并不适合我们潜过去，对面的防御应该不是表面上那样，这里至少有一个中队以上的鬼子。他们的兵力主要是朝南部山区布防的。”老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只要观察到敌情就能马上清楚这里适不适合他们穿过去。

　　　　“看来我们只能换个地方了。”仇战看了看后面山头上的方向说道：“在子时前我们必须要穿过去，一旦鬼子发现我们摸了他们的哨位，一定会加强警戒。”

　　　　“好。”老喜点了点头问道：“我们是从芜湖方向还是从宣城方向离开？”

　　　　“宣城方向吧。”仇战想了想说道。地图就在他的脑子里，那一个方向更适合他们活动他心里最清楚。

　　　　“走。”老喜站了起来说道。他们从山中退了出来，改变队形由仇战在前面带路。他们直接从林子中出来，然后向东潜行过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林子并不安全，鬼子也会选择以林子和山地为掩护来阻击偷袭他们交通线的中国武装力量。反而田野里对于仇战他们来说更安全一些。

　　　　一直到一个镇子出现在他们的左前方时，仇战才在一片油菜地里停了下来。其他人都聚了过来，谁也没有质疑仇战的决定，只是看着仇战做出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他们知道仇战正是利用鬼子不担心有人从村子外通过的心理来安排计划的。这并不是冒险，反而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仇战观察了一下镇子里的情况然后示意他们潜伏下来。此时一支车队从镇子中出来，缓缓地开向芜湖方向。

　　　　车队过去，仇战并没有马上带领他们离开。在不熟悉敌情的情况之下贸然行动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第二支车队从他们的前面通过。仇战看了一眼老喜，老喜点了点头。仇战和袁百昌一跃而起，快速地通过了公路冲入对面的田野之中，紧跟着是老喜和谢德庚通过公路。

　　　　接下来是陶建佳小组，最后才是杜慧小组通过公路。他们出奇顺利地通过了公路，对于他们来说后面将会越来越安全。

　　　　就在他们通过公路一会儿，又是一个车队从镇子里出来。不远处的仇战看着公路上的鬼子车辆他笑了笑，鬼子这种准时的活动给他们很大的方便。

　　　　十人保持战斗队形快速离开，前方就是林区和丘陵。只要进入林子他们就安全了。可是在此时仇战突然示意他们爬下来。十个人都爬在了油菜地里。

　　　　仇战做了一个前方可能有埋伏的手势，然后再做了一个绕过去从田野里移动的手势。老喜点了点头，但想到要爬上一千多米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路小璐。她是一个麻烦呀，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女孩子能坚持得了吗？

　　　　老喜把她的枪拿了过来，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路小璐点了点头，她明白老喜的意思。因为仇战已经在前面匍匐前行。

　　　　十人借着田里的油菜地沟向前匍匐前行，路小璐满头大汗地跟在老喜的后面，这种方法太辛苦了，没有看到鬼子的影儿，她恨不得马上站起来跑过去。但她知道仇战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这样做是不想让十个人暴露成为鬼子的靶子。

　　　　再苦她也得要坚持下去。一会儿她就已经满头大汗，不过她仍然坚持着，咬牙坚持着。很快他们就要通过两片林子中间的狭长地带。

　　　　“砰！”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就从路小璐的身边飞了过去。十人都爬在了地上不敢乱动。路小璐吓得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她知道自己有可能被鬼子发现了，如果再出声那么他们就会完全暴露。

　　　　而对于老喜这些老兵来说，知道鬼子只是开枪试探一下。如果对面有不正常的反应，他们会马上扑上来。

　　　　良久鬼子仍然没有动静，老喜退了过来安慰着路小璐。在这种情况之下路小璐没有被吓出声音完全出乎于他们的意料之外。路小璐紧紧地靠在老喜的身边，身体微微颤抖着。老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保持冷静。

　　　　杜慧改变了一个姿势与仇战锁定了刚才开枪的地方。老喜示意其他人再向前移动。十人再一次交替掩护着向前面移动。不过在确认侧翼有鬼子的情况之下他们小心多了。移动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才移动了三百来米，他们的后方突然来了一小队鬼子，人数在十三四人左右。后面的陶建佳发出警示。仇战移到老喜的面前做了一个冲的手势。

　　　　老喜想了想然后示意仇战安静下来。已经是午夜了，鬼子应该准备交班。如果鬼子是在交岗，他们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不能用语言进行交流，仇战有很多话想表达出来又表达不出来。他们在山上摸了鬼子的哨位一定会被发现，那么这一带的鬼子一定会全部被惊动。

　　　　鬼子果然是交班，然而交班后的鬼子突然转道向他们刚才发现路小璐的位置走过去。他们应该是要确认刚才是不是有问题。仇战心中摇了摇头，坏了，他们匍匐移动一路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痕迹。只要他们过去查看一定会发现问题。

　　　　“砰”

　　　　就在此时两枚信号弹从山上射入空中。顿时前面的那队鬼子举枪警戒。而刚进入林子中换岗的鬼子也出来了，向田野中的鬼子靠拢。

　　　　谢德庚动了动，仇战忙按住了他。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示意谢德庚与老喜靠拢。谢德庚马上明白了仇战的意思，他是要他与老喜两挺机枪集中火力消灭鬼子。他慢慢地向老喜靠拢架好机枪等待着开枪的时机。

　　　　两队鬼子在他们发现路小璐的地方汇合在一起，然后在叽里瓜拉地商量着什么，很显然他们发现了仇战他们的行踪。仇战示意杜慧向右翼警戒，然后他和袁百昌回到了断后的位置上。位置调整之后仇战向老喜点了点头。

　　　　“嘎……”

　　　　顿时两挺机枪喷出火舌，打了那些正准备寻找仇战他们下落的鬼子一个措手不及。二十多个鬼子象割禾一样倒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三十多发子弹在一个瞬间就全部打了出去。没有保留，以他们俩人的水平，六十发子弹绝对可以把这二十多个鬼子打残了。

　　　　“砰！”

　　　　……

　　　　仇战和袁百昌开枪的，他们负责的是扫尾工作。那些没有被击毙的鬼子正象苍蝇一样乱窜，此时成为了他们俩人锁定的目标。

　　　　“进林子！”仇战突然叫道。此时仇战担心右翼的山头上有鬼子，只能赌左翼的林子里只有这二十多个鬼子。

　　　　老喜拉上正准备开枪的路小璐就往林子里跑，谢德庚马上掏出手枪带着周家财跟了上去。陶建佳马上跟了上去。

　　　　仇战赌对了，林子里果然只有这两个鬼子班。此时对面的山头上朝他们这个方向开枪了。对于懂行的人来说就知道鬼子会做这种布置。

　　　　山地上是封锁阵地，而这片林子中是辅助性的侦察策应布置，以保证这条通道上没有死角。林子的东面还有一条河流，这个地方是一个小关隘。守住了就可以保证这条交通线不会被国民军偷袭。

　　　　子弹在仇战他们身边发出扑扑的声音。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良久对面的枪声减弱。仇战说道：“杜哥，你们先撤。”

　　　　“好。”杜慧他们马上冲入林子。接着仇战他们也冲入到林子中。几十米的距离也就是瞬时的问题。

　　　　“走。”仇战进入林子马上喊道。十人忙向南跑去，老喜示意路小璐跑前面，他自己一边走一边往机枪的弹斗里压子弹。

　　　　歪把子机枪的弹斗中是一道复杂的循环原理，移动中装弹要比捷克式麻烦。但精准度和射程优势，还有连续供弹的便捷都是优势，还有受供弹的影响可以控制子弹的点射次数也是一种优势。移动中装弹麻烦是让老喜最头疼的问题。

　　　　冲出林子又是一片开阔的田野。此时他们也顾不上是不是开阔地，一旦有鬼子追兵他们会很容易成为枪靶的危险。拼了命地在田野中奔跑，以尽快摆脱鬼子的纠缠。

　　　　一口气跑出四五公里，一直冲入一片林区中他们才找到个小山头坐了下来。都不停地喘着粗气，特别是路小璐脸色很难看，这一路上差不多是老喜拖着她跑，但也累得不成人样。

　　　　“我们应该安全了吧？”老喜看着仇战问道。他们已经算是进入山区了，这里的山头不高，但好在林子很密。这后面就是山连着山，又利于他们潜伏。应该对于他们来说是进入到了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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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必须的警惕性还是要保证。”仇战摇了摇头说道。杜慧主动站了起来向后面警戒。

　　　　“休息三十分钟，我们要尽快进入山区。”仇战看了看天色又说道。他抱着枪朝另一个方向警戒，其他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一边警戒一边休息。

　　　　“要紧吗？”老喜看着路小璐关切地问道。

　　　　路小璐摇了摇头，她现在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但她仍然坚持告诉老喜她没有事情。老喜看着她说道：“揉揉腿，尽量不要给自己留下伤痛。”

　　　　幸亏路小璐不是那种裹脚的女人，算得上是一个开放的新女性。要不然不要说战斗了，走路都是一个问题。

　　　　老喜告诉她的是经验。就算是他们这些老兵在高强度的行军后都会采取这种保护措施。路小璐也学着他们开始替自己揉脚。

　　　　一身汗，接着又坐下来休息，很快就感觉上寒意。老喜看着打了一个寒噤的路小璐说道：“仇战，走吧。这样坐着会着凉的，慢点走也行。”

　　　　“好。”仇战站了起来，带头向山区走去。

　　　　……

　　　　天亮了，他们已经完全绕到了宣城后面的山区中。重新换成难民装向山区走去。他们要保证进入安全区域，就必须要进入到真正的山区，进入到那连绵不绝的高山之中。

　　　　此时路小璐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由老喜背着她。老喜的行装则加到了周家财的身上。他们这个疲惫不堪的样子，与难民象极了。

　　　　刚刚交战结束，国民军早已退到了深山之中，远离了战区进行补充和休整。而鬼子又不敢进入山区，怕国民军有埋伏。无形之中给仇战和老喜他们提供了便利。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碰上什么麻烦。

　　　　晚上他们可以看到远处绵延的群山，老喜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在附近的村庄落脚，反而直奔山区。

　　　　一直到半夜里，他们才随便找到一片避风的茅草丛中躺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终于算是解脱了。从身体到心理上都松懈下来。

　　　　被鬼子追着跑了一个多月的路，排除他们所见的惨景对他们的心理影响，仅这被追着跑的感觉就让人难受。

　　　　小时候我常常做梦，梦见自己被什么东西追着跑……最后这人是被心理上的累和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感给惊醒的。

　　　　他们从十一人变成了十人，死了两人又带上了一个小女孩子，这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之境。那种感觉应该比自己的梦境中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应该更大吧。而且他们还有身体上的压力、生存的压力……

　　　　在梦境中，只要人醒了就会很快恢复过来。而他们却是在现实中，他们所面对的压力是真实的。如果换成是自己，也许能坚持下去，但更有可能会崩溃。这是一场真实的猎杀游戏，真实的！

　　　　对于这种辛苦不敢想象，更别说去尝试。人在没有经历时什么大话都能讲，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地去承受这种压力？至少现在的我肯定不能！

　　　　十个人有八个人进入了梦乡。太辛苦了，辛苦得让他们沾上地面就想睡觉。除了风声，就是安静的呼吸声。路小璐就睡在仇战的身边，因为老喜也躺在仇战的身边，所以不管她是依恋老喜还是仇战，她选择了在他们的身边。

　　　　仇战仍然在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没事他就这个样子。老喜也在思考。应该说他们已经安全了，但却作为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却要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决策。

　　　　今后怎么办？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们很茫然，特殊的经历让他们在做决定前要想的东西太多了。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仇战，你还没有睡吗？”老喜问道。

　　　　“没有，老喜。”仇战仍然看着星星答道。

　　　　“今后怎么办？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今后我们怎么办？”老喜问道。他想不明白就只能问仇战征求他的意见了。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仇战没有给老喜想要的答案。老喜没有在追问，他知道仇战越来越成熟，养成了一个喜欢思考的习惯，养成了在思考时慢腾腾的习惯。他应该有一个比自己更成熟的方案。

　　　　“老喜，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仇战良久说道：“我们太弱小了，仅凭我们十个人干不了大事。”

　　　　“你想找部队？”老喜问道。

　　　　“不。”仇战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