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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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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石壁凿开,没有了回光返照楼,没有了那个承载过她生命最重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若回光返照楼,真的陷入了沸水,若赵樽真的死了,她又当如何

    神思一阵阵恍惚着,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洞口,她像是站在了野兽的面前,而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对准了她的脖子。

    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你冷”

    夏初七侧过眸去,对上了东方青玄极是深邃的眸子。他脸上没有惯常的笑意,但一如既往的好看,气度不凡,可惜,她却无心欣赏。

    “不冷。我觉得暖和。”

    “暖和”暖和怎会发抖

    “这是一个最暖和的地方。”她补充。

    “是很暖和。”东方青玄微微一笑。

    夏初七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听他,如同在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道,“世上,永不会有一个地方,像这里那般暖和。”

    东方青玄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三天,经历了一些什么,也无人知道,在那与世隔绝的三天里,她与赵十九之间的种种。这是她只有与他才能分享的秘密。旁人,永远无法得知。

    时间过得极慢。

    像是经过了一个长长的世纪,一道惊喜的长声,终是从洞口的地底传了上来。

    “凿开洞口了”

    那一道带着回响的声音,几乎是天籁。

    “陈大哥。”

    夏初七伸出头去,喊了陈景。

    陈景没有回答她,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很快就沿着铁链上来了。

    他没有说话,却向她伸出了手。

    夏初七感激的一瞥,走过去拽住他的肩膀,陈景微微抿唇,一只手揽住了她,另一只手攥着铁链,往石洞底下滑去。

    说是凿开了,其实只凿开了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

    洞口一开,里面全是湿热的浓重烟雾,铺天盖地地掠过来。

    钻入那洞口去,就着火把,夏初七怔愣住了。

    哪里还有那一个满是黄金,奢华无匹的回光返照楼

    她的面前,除了一个一米见方的黑漆漆甬道,外面已经被厚厚的硬土封堵。

    八室陷落,已不是以前的环境。

    看着完全被封闭的空间,夏初七瞪大一双眼,拔高了声音。

    “赵十九”

    没有人回答她。

    她脊背汗湿,紧紧攥住的手心,亦是湿滑一片。

    沸水,滚汤得像溶浆一般的沸水,热得灼人的感觉,似是又回到了身上。

    “赵十九”

    “赵十九”

    、第168章追债。谁欠谁的债

    若是她没得记错,如今脚下踩着的这个地方,就是她与赵樽分手的地方。但如今空间潮湿、闷热、高温依旧,她自己也依旧,就是那人不是依旧在这里等着她。

    胸口一阵闷痛。

    她难耐地躬下身来,喊得嗓子几乎破哑。

    “赵十九”

    一声,又一声。

    “殿下晋王殿下”

    一声,还一声。

    “天禄天禄”

    一声,再一声。

    无数人都看见了希望,放声呐喊,喊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可除了敲击铁锤榔头和凿子的“乒乓”声,再无回应。

    幸而夏初七确认了地方,众人有了挖掘的目标,精神了许多。陈景领着几个将士挥舞着膀子,拼命挖掘前面拦路的堆积物,一一挪动开来。

    这个地方大多是塌陷的土,里面夹杂着硬石,比先前纯粹的硬土和原石,容易得多。狭窄的甬道,越扩越宽。从天梯石洞中滑下来参与挖掘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人始终未见。

    人一多,百媚生的雾气,淡了不少。

    夏初七紧张地攥着手,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无力加入,她只能默默等待。

    往前挖了约摸两丈多远,仍是不见赵樽的人,如风终是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泥土,放大嗓子,声音在甬道里的空响,极是清晰。

    “大都督,大都督,不能再往前挖了。”

    “为何”

    东方青玄看着他,眼尾挑出一抹含着冷芒的不悦,丝毫不像往日永远噙着微笑的柔和,样子极为骇人。如风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开挖的甬道尽头。

    “大都督,这个地方,原是塌陷,填充物皆是由上头而来,土质松软,硬石不稳,若我们贸然往里开挖,定会再次塌方”

    塌方在这般深的洞底有多危险,东方青玄自是明白。

    他微微眯了眯眼,径直越过如风走到前面,仔细看向兵卒们在躬腰刨土的地方。果然,此处与上面的硬土不同,塌陷下来的土里杂着石块,沙砾,确实松软,无法支撑甬道。

    “大都督,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方青玄的脸上。

    赵樽要救,但旁人的性命也不能不顾及。若里面大面积的松土,这般挖掘不仅救不了赵樽,还是在拿旁人的小命去玩。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人为赵樽陪葬在里面。

    四周安静了一会。

    元祐看了看夏初七虚弱的样子,伸手扶住她,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可她却推开了他的手,静静地走到了东方青玄的身边儿。

    “下面有黄金,很多很多的黄金。八间偌大的屋子里,装满的都是黄金,珠宝,各种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低低喃喃,听上去情绪并不多。

    但是地面的人却热络起来

    “黄金天啦”

    “难道藏宝就在里面”

    有人抽气,有人低叹,有人不太相信。

    东方青玄瞥了一眼她苍白的小脸儿,凤眸微微一暗。

    这时候的她,眸子很淡,情绪很凉,平静无波样子有一些可怕。可她眼下故意说有黄金的意思,他又岂会不懂胸口莫名锉了一下,他唇角扬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出一丝寒意,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诸位可有听明白黄金,只要挖开这里,找出晋王殿下,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黄金,足够你们享用一生,你们还怕死吗”

    “可是大都督真是不能再挖的,危险”

    如风低低的辩白,声音略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错。但是这里除去赵樽本人的亲信人马,别的人也都有父有母有妻有子,并非都愿意为了“听得见却摸不着的黄金”去送命。而更紧要的是,在大部分人的心里,像这般大面积的整体坍塌,力量如此之大,赵樽在里面也被活埋了,过去这么久,活着的可能性太小。

    “大都督,诸位兄弟”

    夏初七清了清嗓子,红肿的眸子浅眯着,望向了众人。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挖掘有危险,但即使还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放弃殿下的性命。我也知,胡乱挖开松土容易造成坍塌,但我们可在这处岩石壁为基础,慢慢往里扩大,一边往里搜救,一边将松土运出,一边筑牢甬道,速度虽是慢一点,但比什么都不做强。”

    顿了顿,她咽了咽唾沫。

    “当然,得以大家的性命安危为紧要”

    她嗓子早已沙哑,但一席话说得却很诚恳,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出声哀求,就是这般平静的样子,才更是让人瞧着揪心。

    “挖罢”元祐第一个出声,狠狠拽过一名兵士手上的榔头,率先开动,“放心,出了事,小爷担着,你们谁若送了命,你家父母,小爷定会为你们养老。”

    “挖”

    陈景二话说,冲了上去。

    “弟兄们,开挖大不了,为殿下陪葬”

    响应着元祐与陈景的话,几乎就在他们上前的同时,赵樽的近侍们和元祐手底下的金卫军们也都纷纷行动。而剩下来的一些人,犹豫不决,一阵寂静,面面相觑着,似是在等待东方青玄的意思。

    东方青玄沉默了。

    夏初七也沉默着看他,目光蕴含了热切。

    站立点已经没有了赵樽,那么很大可能是被沉下去,这般大的面积,靠少数人的力量,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挖开的。但时间多拖一刻,赵樽便多一刻的危险,她需要东方青玄的帮助。

    二人目光在幽暗的空间交接一瞬,他轻缓柔和的声音终是响起。

    “都照她说的做。不然,回京我等也无法向陛下交代。”

    “是。”

    在这样的地方挖甬道,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这属实是一个要命的活汁。可有了黄金,有了命令,众人商议了一下较为安全的筑牢甬道法子,终是艰难地往里探行。

    这一回,提着心,吊着胆,除了铁器与硬土石头的撞碰出的“铿铿”声,再无人随便说话。气氛沉寂得令人心脏扼紧,呼吸微窒。

    “报”

    一道曳长的喊声,从天梯洞口传来。

    “大都督,右将军,北狄的阿古将军求见。”

    听到是北狄人,元祐就没有好气。

    “何事这般急”

    那人道:“阿古称,是为皇陵之事而来,带着北狄皇帝的手书,要与大都督和右将军商谈”

    很显然,挖皇陵不再仅仅只是救一个人的事情。

    而是已然上升到国与国的政务高度。

    前朝的太祖皇帝的陵墓,他不仅是北狄的祖先,还是他们的尊严。

    北狄阿古率人来阴山,如今这算是先礼后兵了。

    歇息了这般久,若是再一战,又将要血流成河。

    另一方面,时人皆遵从死者为大。

    即使前朝已覆灭,大晏军这般大规模的公然盗掘太祖皇陵,也不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传出去会让天下人戳脊梁骨,写入历史,也得遭千秋万史的后人唾骂。

    有一些不想挖掘的人,松了一口气。

    可看了东方青玄一眼,元祐却冷笑着,重重一哼。

    “挖便是挖了,小爷管他娘的那些破事东方大人,我上去会会阿古,你带着人继续挖,无论如何也得把天禄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事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元祐急匆匆的离开了。走前,他红着眼走过来,要安慰了夏初七,但她仰天看了他一眼,牵了牵唇,神色却极是淡然。

    “哥,你去吧,我没什么事。”

    这个时候,她脊背站得很直,但血却是冷的。

    战与不战,旁人的死活,她已然提不起力气去关心。她知道自己自私,眼下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偏执念头,也只关心赵樽赵樽他如今在哪里,他是不是等着她去救他那个满载着黄金的回光返照楼,是否随着他一起,还深埋在地下,他又能等待多长的时间

    阴山的天,冷入肌骨。

    驻军大帐里,元祐与几个大晏军将校一起,与北狄的阿古将军围炉叙话。彼此本就是宿敌,打仗也是多年。如今又因了太祖皇陵被挖掘一事,气氛一僵,自然更是谈不拢。

    尤其元祐与阿古。

    一年多前,他二人曾在卢龙塞外的药王庙打过交道。当时是与北狄交接公主乌仁潇潇。大概心疼他们的公主殿下,阿古一见到元祐出现就没有好脸色。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将北狄皇帝的文书递了上去。

    “右将军,这是我们皇帝陛下亲笔所写。”

    懒洋洋地接过北狄使者递来的信函,元祐粗略地看了一眼,其上内容无非是要南晏停止盗取他北狄祖宗的皇陵,并指责这种行为有多么的不耻和遭世人诟病。末了,又说,若太祖皇陵被盗,祖宗不得安生,北狄与南晏将会永久宁日,北狄举全国之力也将复此大仇,哪怕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也写要与南晏拼个你死我活。

    元祐唇角冷冷扬起。

    又不是没有打过仗,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

    更何况,赵樽还未找到,他如何能答应这事。

    “前朝都已覆盖,哟,你们还敢自称皇帝呢”

    他略带讽刺地挑了阿古一眼,“唰”的一声撕毁了手书,在阿古和几个北狄人变色的目光瞪视下,笑吟吟地弯着唇,坏坏地继续说,“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蝼蚁勿要与雄狮争锋,北狄还是消停点过日子罢。自然,要打也并无不可,小爷我就在阴山等着。至于这个坟墓嘛扒也得扒,不扒也得扒,管他是谁的”

    元祐此人向来没个正经,尤其此时说话的腔调极是气人阿古腮帮一鼓,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岂有此理”

    “我如何什么是理,什么不是理”元祐挑高俊朗的下巴,一双凤眼斜斜地睨着阿古,眸光流波间全是杀气与怒气。很明显因了赵樽之事,他的心情阴郁得已然憋到了极点,正愁找不到人来发泄,脾气又怎会好

    “阿古,我还就告诉你,若不是小爷我心存仁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凭你这又拍桌子又骂人的德性,小爷我立马要你们血溅三尺,再也回不去你们的北狄狗窝”

    “混蛋,欺人太甚”

    说话的人不是阿古,而是先前一直侍立在他边上的一个小个子黑脸侍卫。他圆瞪着一双眼睛,像是气到了极点,就要冲上前去与元祐理论。

    可还未出例,就被阿古拽住了手腕。

    他朝那个小侍卫递了一个眼神儿。那小侍卫终是带着恼恨退到了他的身后。阿古松了一口气,放开手,抱拳朝元祐和座中的将校施了一礼。

    “南晏既然一意孤行,我等便先行告退了。只是,你南晏不仁,就怪不得我北狄不义。届时,两国兴兵,生灵涂炭,谁胜谁负还未有定数”

    “哎,可算吓住我了”

    元祐不冷不热地嗤一声,看着阿古的背影,
………………………………

第218节

    又笑了。

    “我大晏堂堂天朝上国,也不是不讲理的,你们若只是来拜祭,并无不可,喜欢怎么跪怎么跪,喜欢跪多久我们也不会理会。至于其他阴山是我大晏的地盘,还轮不得你们说三道四。”

    阿古顿住脚步,没有回头,重重一哼,扬长而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沉闷潮热的甬道里,来来去去已不知多少人。

    每挖开一个地方,夏初七都会冲上去看去喊。

    可每一次给她的都是失望。后来越挖挖深,她再想上前,东方青玄就不许她再靠近了,她只得等着那一处坚硬的石洞边上,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送来了食物。

    将士们吃了东西,又接着挖掘,不停换着人的挖掘。

    第一批挖掘的人,都因百媚生离去了。只有夏初七一直不肯走。旁人吃,她就吃,旁人挖,她就看。整个人镇定地蜷缩在一处,若不是火把光线下的面色太过苍白,几乎看不出她有半点异样。

    “仔细甬道要塌”

    突地,有人吼了一声,人群开始后退。可他话音未落,只见头顶一处土烁突地松动,一块夹杂在土中的巨石因底部的松动,忽然失去平衡,带着沙砾泥土当空栽歪下来。

    “咚”一声,有人惨叫。

    只见那块大石头,砸在了一个人的腰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他当场晕了过去。

    “大都督”有人厉声喊,“不能再刨了,全是松土”

    “对啊,大都督,若是晋王在下面,只怕如今也”

    这人的声音不大,可说出来的却是大家的心里话。

    东方青玄神色一凛,抬了抬手,瞥向那个被砸晕的人,“将他抬下去。”说罢他凤眸微微一斜,冷哼一声,轻轻道,“即便只是一具尸身,也得给本座挖出来。不然,等回了京师,你我拿什么给朝廷交代不照样掉脑袋”

    这一唬,那些人纷纷噤了声。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晋王是王爷,他是皇帝的儿子,就算他死了,就算只能找到一具尸体,就算他们为了一具尸体,必须牺牲掉无数人的性命,也不得不这般做。

    “大都督”

    东方青玄话音刚落,外面突地又传来一声。

    “大都督,乙字号甬道发现一人。”

    乙字号甬道是紧挨着甲字号甬道往里挖入。

    可皇陵地底的机关复杂,虽说赵樽先前在这个地方与夏初七分开,虽说回光返照楼的位置确实是在这个地方,但谁也不敢保证,那设计陵墓的人,还有没有后手,会不会把原本在这里的人,挪动到了旁边的地方。

    这一回,夏初七抢在了东方青玄的前面问。

    “是不是殿下”

    那个报信的兵卒摇了摇头。

    夏初七心脏顿时收紧,失望地垂下了眸子,却听见他又说,“那人的样子瞧着极是高大,但身上受伤极重,衣裳和脸都已瞧不清我等无法辨认。”

    失望的心,又一次升起了希望。她精神一震,无力虚软的双腿顿时来了劲头,几乎刹那,她就冲在了面前,要去认人。

    东方青玄挑了挑眉,使了一个眼神儿,让如风扶了她上去。

    再一次回到地面,夏初七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跑入安置营帐的。

    那确实是一个人。

    一个被深埋在土里狼狈得不成人样的人。

    他的身上和脸上都受了伤,血液凝固着泥土,面孔模糊不清,身上的衣裳破碎,颜色早已不可辨认。听人说,他是从乙字号甬道塌陷的泥土里刨出来的。从位置上来看,与他们挖掘的“回光返照楼”极紧,很有可能就是晋王殿下。

    然而,夏初七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赵樽。

    他是甲一。

    他身上的伤势极重,人已晕迷,奄奄一息。

    微微松开的手,一点点捏紧。夏初七的身子晃了晃,终是艰难的开口。

    “找老孙头来,帮我。”

    经过她的全力抢救,几个时辰后,大亮的天色再一次暗沉下来时,已然陷入深度昏迷的甲一,终是活转过来。他身上的伤口多不胜数,就连那一张英俊的脸上,也受伤极重,不知伤好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甲老板”

    夏初七长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他缠满纱布的脑袋,声音虚弱不堪。

    “你在下面,可有看见殿下”

    甲一眼眶青紫浮肿,唇角青紫一片,面上有些变了形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极是微弱。

    “我没”

    夏初七没太听清。蹙了一下眉头,她低头贴近了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他除了身上的伤势之外,声带似是也有损伤。

    “甲一,你可以说话吗”

    甲一点了点头,出口的声音细若游丝。

    “我没见殿下”

    他吃力的吐出几个字,夏初七总算听懂了。

    紧紧抿了一下唇角,她又干着嗓子追问,“那你从鸳鸯池跌落下去,可有见到一座回光返照楼”

    甲一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我没见我掉入了水里”

    心里一窒,夏初七念头一转,眼睛倏地一亮。

    “什么样的水里”

    甲一张了张唇,声音小得她几乎听不见。

    夏初七不得不俯到了他的胸口,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这才听见他道,“水很热发烫我脑子不太记清,水极深,我呛了水,喉咙喊不出来脚亦是触不到底,水里有铁链是,有铁链,我一直拽着铁链,知觉极弱后来地动山摇”

    说到这里,他润了润唇,像是想到了什么,裹着纱布的脑袋偏了偏,目光看向了夏初七近在咫尺的脸。

    “我我好像听见你与殿下”

    说到此,甲一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闭上了嘴。

    “什么”

    夏初七冷着眸子,这时候,她已然认同赵樽是她的夫婿,自是顾不得羞涩,也顾不得甲一听见的,是不是她与赵樽欢好的声音,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甲老板,你到底听见什么了”

    她不避讳,迫不及待的追问。但瞄了一眼边上的如风,甲一身躯僵硬了一下,低低道,“没听太清依稀有你们说话我意识极弱拽着铁链想爬起四周是石壁,爬不上我想喊也喊不出”

    夏初七涩然地一抿唇,大概明白了。

    甲一从鸳鸯池掉落,没有掉在回光返照楼上,而是直接掉入了沸水湖里,所以赵樽没有见到他。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听得见她与赵樽的声音。但是湖底的药性更浓,他的意识完全被百媚生控制,并不很清醒。

    想到他有可能听见她与赵樽做的那些事,夏初七耳尖稍稍烫了烫,但却来不及考虑这个,再次直入了重点。

    “沸水湖里,不是滚水,对不对”

    甲一蹙眉,摇了摇头,气息极弱。

    “我不知,沸水湖是何物水是很热,很烫烫得人好难受”

    他身上的伤势是孙正业帮着处理的,但夏初七也有经手,作为医生,她自是瞧得明白,那些伤势大多来自塌陷时的砸伤,绝对不是滚水的烫伤。

    甲一在沸水湖能活下来,证明水并非沸水。

    他都能坚持到现在,她不相信,赵十九会撑不住。

    喉咙哽了哽,她轻快地扯了扯甲一的被子。

    “你先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

    “回光返照楼”旧址上的挖掘还在继续。

    虽然危险重重,虽然随时会有飞沙走石,泥砖砾土,但人类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总能做出非常之事。此处,也再一次印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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