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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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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安站在他花梨木的御案前方,向他讲述着先前在重译楼与北狄使臣相谈的政务。
重译楼的事情,赵绵泽与朝中重臣已经在正心殿商议过了,但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他仍是把兰子安单独召至了御书房。
作为他的心腹要臣,兰子安事无巨细,与他一一交代。可说完了,却许久未见赵绵泽吭声,他不由蹙了蹙眉。
“陛下,微臣以为,如今当以安抚北狄使臣为紧要,除了尽快抓住凶徒,绳之以法外,朝廷还应有旁的补偿,方能平息此次干戈。”
可说抓人,却是不易。
先前应天府衙都快把京师翻转过来了,还是未见那个侑酒女的下落了,着实令人头痛。而刚刚安定下来的大晏王朝,刚刚继位的赵绵泽,都不愿意再经历一场战争。
“兰爱卿,你先下去吧,朕再思量一下。”赵绵泽揉着额头,语气淡淡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的样子比兰子安预想中的冷静了不少。为君日久,经历的事越多,他身上的君王气度越重。
兰子安目光微动,应了一声“是”,人却没有退,而是接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今日在重译楼,微臣见着皇后娘娘了。还与娘娘说了几句。”
他猜赵绵泽是通通都知晓了,果然如他所料,听他这般说,赵绵泽丝毫没有吃惊,只是缓缓抬头看来,眸中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朕今日方才听闻兰爱卿以前与她是旧识兰爱卿瞒得朕好苦啊。”
兰子安心里一窒,赶紧撩袍跪下。
“陛下,初始时,臣未曾想到皇后娘娘便是当初在鎏年村的那人。后来臣怕说出来,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落人口实,便不敢再说,万陛下恕罪。”
“兰爱卿起来说话。”赵绵泽笑了笑,顿一下,“朕听闻在锦城府时,她竟是恋过你的还为了你被浸猪笼,差一点毙命。幸得你对她有情,又从水底将她救出,可有此事”
兰子安心跳快了一拍。
迎上赵绵泽的眼,他思量片刻,冷静地道,“回禀陛下,娘娘那时与臣并未有什么,只是臣见娘娘可怜,多有照拂,偏生拙荆性妒,见娘娘美貌,便胡乱生事,这才传出这般不堪的流言蜚语,当不得真。”
赵绵泽这人若说有什么心病,不是朝堂,不是江山,算来算去,如今只得一个夏楚了。这一点,兰子安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当初夏楚真的恋过他,他也不敢承认。更何况那时的夏草,与今日的夏楚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幸而当初夏楚跳下苍鹰山,变成了什么都记不清的夏草隐在鎏年村,除了他,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包括她自己。赵绵泽即便派人查实,应当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而在重译楼,他主动与夏楚搭讪的事,自是瞒不过赵绵泽,为了避免他多疑,他索性主动承认,并且借此机会搞清他到底知道多少。
御书房里,静谧了片刻。
听完他的急急分辩,赵绵泽并不多说,只是轻轻笑着,“兰爱卿无须紧张,朕别无他意。皇后天资聪慧,机灵性巧,惹人怜爱也是常事。更何况那时你不知她是谁,即便是真有其事,朕也不会怪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似在笑,不一定在笑,看似不怪罪,不一定没往心里去。兰子安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又是一拜。
“身为臣子,臣自会恪守臣子本分。而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旁人哪里能觊觎得了分毫”
伉俪情深赵绵泽自嘲一笑。
“说起情分,朕倒是想出一个主意。”
兰子安抬头,“陛下是说”
“北狄使臣之事。”赵绵泽轻轻低眉,端过案几上冒着热气的茶盏,吹了吹水面,没有抬头看他,声音温润,“北狄死了使臣,朕必得拿出诚意来,方能化干戈为玉帛,以免大晏再起战祸。”
见兰子安不解地看过来,他又道,“今年的端午射柳,因宫中诸事繁杂,朕未令筹备。如今看来,倒是有必要举行了。一来以贺大晏与北狄的和议,算是一乐事。二来邀请北狄使团参与,也顺便让这帮胡子瞧瞧我大晏将士的厉害,以彰显我天朝威风。”
兰子安微顿,“陛下所言极是。可臣却未明白,这如何算得我朝的和议诚意”
赵绵泽笑着看他,“射柳自是为了震慑胡子。除此之外,朕准备把我大晏朝最尊贵的梓月公主赐给北狄太子哈萨尔。难道说,这还不够诚意”
就在定安侯府春风暖意,而宫中御书房里冷气森森时,锦衣卫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魏国公府门。
夏初七看着门口通亮的灯笼,松了一口气,“如风大哥,辛苦你们了,你请回吧替我给大都督带声好,道个谢。”
“属下会的。”
这回如风没有多话,行礼告辞,便带着一群锦衣卫驾着马车离开了。
夏初七理了理衣襟,伸了一个懒腰,左边眼皮忽地跳了一下。
夜里风凉,光线昏暗。
她四周看了看,除了跟随她的人,这里啥动静也没了,更不会有赵十九。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幻觉了,叹了口气,目不斜视地入了府。
她走得很快,并没有看见青砖砌就的墙角阴影处,一身黑衣脸蒙黑布的高大男子。
他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和黑幕般的背景仿若已成一体。从始至终,并没有喊住她,冷锐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尾随着她的身影入了府邸,直到那扇朱漆大门关上了,仍是一动未动。
“爷,回吧。”
身边紧随的丙一低低说道。
他蹙眉。
再瞅了一眼那紧闭的府宅,没有说话便转了身,与丙一一起隐入了浓重的夜幕中。任谁也不会知晓,他也曾从重译楼一路跟踪她,就为了护她与孩子的周全。
夏初七入了楚茨院,见里头烛火未灭,便知都还在等她。
想想今天做了这样多的事,她打了个哈欠,不免有些疲乏,揉着肩膀,她迈入门槛,在暖黄的灯火下,微微一愣。
夏常正坐在里头等她。
这些日子,因了道常高僧的话,还有夏初七的有意回避,夏常并不怎么来楚茨院。今日到底是什么事
她眯了眯眼,慢慢过去,笑了笑。
“大哥还未安息”
看到夏常面色一变,她心下“咯噔”一下,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累得胡说八道了。我是想说,你还未休息”
夏常笑了笑,似是不与她计较,但笑意里,却有一种说出来的古怪,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看得夏初七越发觉得累得慌。
对于这个大哥,她没太多好感,但也无恶感,见状冲他一揖。
“大哥有事便说吧,你我兄妹,不必忌讳太多的”
夏常眸光敛住,掠过她满不在意的脸,清雅的脸色略有踌躇,看了看她身后的一干人,压低了嗓子。
“七妹,为兄有事想与你单独一叙。”
夏初七回头看一眼晴岚和郑二宝,示意他们退了下去。待屋子只有他二人了,夏常才走上前来,深深躬身道,“七妹,大哥有事相求。”
夏初七挑高眉,“何事这么慎重”
夏常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个金漆屏风,语调变得更为低沉。
“没有旁人了,你出来吧。”
夏初七心脏忽地一跳。
屋子里的香炉点着,有香气袅袅在飘荡,就在她的视线里,一个姿态婀娜的姑娘从屏风后绕过香炉走到她的面前,盈盈拜倒在地。
“楚七,救我”
、第210章乌鸡公主
夏初七微微一怔。
她怎么也未想到会是失踪许久都找不到的顾阿娇。看她单薄的身子在烛火映衬下微微发着抖,面色苍白,似是仍在心有余悸的模样儿,夏初七不解地瞄一眼夏常凝重的脸色,方才过去扶她坐下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些日子你哪去了”
一连三个问题抛出去,顾阿娇却只是白着脸抽泣,紧张得像是说不明白话。这模样看得夏初七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楚七”顾阿娇哽咽着,话未说完,眼泪顺着眼眶便滑了下来,那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倒是很配得上她的名儿,“我杀人了,我杀了人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夏初七很想搓搓自己的耳朵。
突然地,她觉得耳朵痒痒得厉害。
顾阿娇会杀人她静默一下,脊背冷不丁蹿上一股子冷意。
“重译楼”
顾阿娇微着眼睑,点点头,“是。”
“你怎会在重译楼”
当着夏常的面,顾阿娇表情痛苦紧张又羞窘,攥着半天袖角才吭吭哧哧讲出原委。
“因了那回在东宫里,我未有承认与你合谋陷害太孙妃,然后他们迁怒于我”
许是为免夏常难堪,她未有提及被夏衍侮辱那一段,只接着道:“被舅母赶出济世堂之后,我与爹爹没处可去,为了节省银钱,便暂时寄宿在离京师约十里地左右的小周庄一户农家。那户人心善,只收我们少许银两,便让我们住下。我爹先想着在小周庄替人看病也够我父女维系生计,不料,为了那事我爹气极攻心,当夜住下来便病了”
说到这里,顾阿娇更是泪如雨下,抬袖拭泪不止。夏初七看着她,安慰几句方才问,“然后呢”
顾阿娇吸着鼻子,声音喑哑不堪,“我爹老实,这些年攒下的家当都让舅舅帮忙存在钱庄,说以后等我成亲用。离开时,我们没带多少银钱,爹爹看病没多久就花光了。我去济世堂找舅舅讨银子。没曾想,舅舅不在家,舅母不认账。我等了三日,实是等不起了,舅母便说有一个法子帮我赚些药费。”
“她与教坊司的司乐极熟,说我琵琶弹得好,可以去做乐工没有想到,入了教坊司,那司乐却让我去侑酒。”
“我走不了,也得罪不起他们,想着爹爹要银子救命,听说侑酒女只是斟酒侍候,与大户人家的丫头奴婢也差不多,我便认了。”
夏初七听她说了许久,大多都是她在教坊司里被那些人欺负的经历以及她对舅母的憎恨。唏嘘之余,她仍是转到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重译楼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提起杀人之事,顾阿娇苍白俏丽的脸蛋儿便出现了明显的惶惶之色,她绞着手帕,声音都在打颤。
“自打北狄使臣住在重译楼起,我便时时被叫去侑酒作陪。楼里的姑娘都怕他们,说他们是北狄胡子,又野蛮又没人性,谁都不乐意去我们的主事红姐平素最不喜欢我,便每每指派了我去。”
“那个叫巴布的大人,我进去时,他并未多看我,却突地退了下人。我有些害怕,我原以为他会对我有甚企图,未曾想,他却是把我支使到了外间,不让我进去。我不知他一个人在里头如何,倒也是庆幸躲过一劫,直到我在外间听到内室传来一阵酒器桌椅的碰撞声,这才推门一探究竟。刚好看见一个女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女子”夏初七一惊,“什么样的女子”
顾阿娇泪水未干,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并未看清她的模样,只觉身形瘦高我当时被巴布大人的样子吓坏了,他瞪圆着双眼瞧我,面颊发颤,双手颤抖不已,像是呼吸不过来。”
“我害怕,唤了他一声,刚想要叫人,他颤歪歪地冲了过来,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像是要掐死我我说不出话来,也挣扎不开,为了自保,我便拔出头上的发钗胡乱戳他”
抬了抬眼皮,她泪水汪汪地看过来,不等夏初七询问,便惊恐地摆手,“我原是没有想要杀他的。我只是害怕,我只是不想被他掐死楚七,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看她紧张成这样,夏初七扶住了她的肩膀。
“没事,不要紧张,你慢慢说。”皱了皱眉头,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那重译楼到处都有守卫,北狄人更是不少,你杀了他们的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魏国公府。”
顾阿娇抽泣着道,“我当时就一个想法,我杀人了,我得逃跑我想到那个女人是从窗子跳下去的,我便跑向窗户,可房间在二楼,我爬出了窗户,却不敢往下跳。后来我看见了晋王殿下那个侍卫”
夏初七脑子激灵一下,猜测道。
“二鬼”
“是叫二鬼。”在清岗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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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
时候,顾阿娇常去驿站,回到京师之后,夏初七与顾阿娇也素有来往。这些事,一直随在赵樽左右的晏二鬼自是知情。夏初七抿了抿嘴,思量着,听见顾阿娇又道,“我求他救我他没问什么,便让我跳了下去。是他在楼底下接住我的”
这一回,夏初七没吭声。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爹如今还重病在小周庄里,我身无分文,又杀了人,还是杀的北狄胡子,回去只会连累他我想找地方躲起来,可我在京师举目无亲,我只想到了你。楚七,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说到这里,转过头来,拿一双水汪汪带泪的眼注视着夏初七,眸底全是殷勤的恳求。
“楚七,你帮帮我”
夏初七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脑子里风云变换一般转动着,眼睛却平静地看向夏常。
“阿娇入府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夏常摇了摇头,瞄了顾阿娇一眼,方才低声道,“是你身边那个侍卫带她入府的。”
“侍卫”夏初七想到先前在门口甲一的面色,狐疑地看向顾阿娇,眸带疑惑。
顾阿娇点点头,拭了下眼泪,“从重译楼出来,我说要去寻你,二鬼便把我交给了一名男子,我不晓得他是谁。是他把我带到魏国公府上的。”
能被二鬼找到的人,应当就是甲一了。
她曾经听赵樽讲过,他的十二隐卫是结义兄弟,曾歃血为盟,他们之间一直有一套联络的方法,可甲一却从来不肯告诉她。
想着这中间的逻辑关系,想到这会子天翻地覆找人的应天府衙门,夏初七蹙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又把问题丢给了夏常。
“大哥,你觉着如今怎办才好”
夏常为人心思敏锐,看她迟疑的表情,先前的笃定,却是有些不确定了。
“七妹的意思是”
“阿娇犯的事,是大事。是有可能会连累魏国公府的,你可有想好”夏初七试探地问。
夏常一只轻搭在大腿上的手,把袍角紧紧一攥,倒是没有踌躇,“七妹,阿娇会发生这等变故,说到底还是我魏国公府有愧于她。怎样偿还都是应当的。”
说罢见夏初七不语,他眸色微动,重重叹了一口气,“可大哥无能,即便是想救,也没万全之策。七妹,如今除了你,无人可救阿娇了。”
夏初七没有马上回答。
此事若是一桩普通的人命官司,还好处理一些,可这件事涉及两国邦交,岂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大晏朝廷若是交不出凶手,势必与北狄闹翻。战事再起,那将是生灵涂炭,白骨成堆的又一场人间惨局。
她虽不懂政治,可到底学过历史,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她所知,后世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萨拉热窝事件,便是因为使节被杀引起的。
“楚七”她停顿时眸底的犹豫,顾阿娇已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她声音更是凄苦了几分,“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我不想死,我爹一个人还孤零零在小周庄等着我回去,楚七,我知道你是最有法子的,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
“你先别急。”夏初七看她情绪这般,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道:“阿娇,很多事情,躲是躲不过的就如你所说,在你入内室之时,那个巴布明显不对劲了。那么他的死一定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你用发钗戳他,原本也属于正当防卫”
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正当防卫”一说,夏初七轻咳了一声,接着分析道:“我想,对南晏和北狄来说,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巴布,到底是不是为了挑起两国矛盾,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你虽杀了人,但也是最主要的目击者我们只有把这些事情搞明白了,才能寻到解决的法子,你才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若不然,你能躲藏一辈子吗”
听夏初七的意思,是要把她交出去,顾阿娇吓得面色更白了,拼命摇着头,抓住她的手腕就不放,“楚七,我不愿去见官,他们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没说让你去见官。”夏初七叹了一口气,见她惊慌失措,如同一只被打慌的兔子,不免又生出一些怜惜来,“这样吧,今天也晚了,你先在我这住着,我想”她自嘲一笑,“整个京师城,估计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楚茨院了。等明儿,我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愣了一下,顾阿娇破涕为笑。
“谢谢你,楚七。”
说罢,不顾她的反对,顾阿娇径直离座,双膝一软,端正地跪在她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流着眼泪道,“你的大恩大德,我顾阿娇没齿难忘,即便是这辈子偿还不清,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得一二。”
她说得动情,眼泪“涮涮”下来了,瞧得夏常眉头皱起,似是心疼不已。而夏初七也不免唏嘘。
从清岗县到京师,她与顾阿娇认识三年了。
在东宫源林堂那一晚,阿娇即便吓得不行,但仍是在皇帝和赵绵泽的面前,一力为她作证。虽说她两个性子不同,价值观更是南辕北辙,怎么看都不是一道的人,但能帮人时且帮人,也算是积德。
“晴岚”
夏初七低唤一声,晴岚应声而入。
“七小姐,夜了。”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了,夏初七安抚的冲她笑了笑,又牵着顾阿娇的手,努了努嘴巴。
“晴岚,辛苦你一下,去安排铺陈吧,今晚上阿娇在这里过夜。”
不等晴岚回答,顾阿娇便慌乱摆手,“楚七,不免麻烦这位姐姐了你随便给我一条被子,我便可以的。”
“噗”一声,夏初七横她一眼,笑吟吟地道:“随便拿一张被子裹着睡,你这不是埋汰我们魏国公府待不起客吗”又看了看夏常,她笑问,“是吧,国公爷”
夏常微窘,尴尬的一哂,“七妹说得是。”面色微微一红,他看了一眼顾阿娇,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天太晚了,我在这里久了不便。七妹,我先走了,阿娇的事,便托付给你了。”
“大哥客气,她是我的朋友。”
夏初七戏谑地说着,冲他眨了一下眼。夏常窘迫更甚,低头看着脚面,没敢再瞄顾阿娇,只扛手一揖,说声“告辞”,便大步出去了。
待夏常离去,夏初七让晴岚领了顾阿娇去洗漱,这才由早有怨言的郑二宝扶着入了自家的房间。
如她所料,甲一静静地坐在门口。
示意郑二宝退下,她看着甲一平淡无波的脸色,摸了摸鼻子,玩笑道:“果然人生在世,走到哪里都得看脸,长得好看,办事就是容易。只不过,我却是没有想到,我们甲老板也会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来呢竟把人给我领到楚茨院来了。”
甲一撩她一眼,面无表情,“好酸。”
“酸”夏初七嗤一声,坐在他身边,严肃了脸,“你怎没有想过,这样做有多危险你晓得外头有多少人在找她吗幸而今晚阿记他们都跟着我去了重译楼,若是让他们发现,那还了得”
“若不是抽了这冷子,我会这么办”甲一反问,语气仍是平淡,说罢,还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儿,扫了她一眼。
夏初七翻个白眼儿,喉咙一噎,追问,“别扯闲的了,说实话吧,到底为什么我印象中的甲老板,可不是一个大善人,会在路边随便捡一姑娘就往家带。”
甲一眉梢微抬,看着她不说话。
她眯了眯眼,自语自语的“咦”一声,“该不会你真的是看人家姑娘生得貌美,就动了心思吧”
甲一皱了皱眉,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夏初七收敛神色,奇怪偏头盯视过去,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看过来。
“她是你的朋友,你忘了先前你找她那般久,我知道你是不会不管她,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这倒也是实话。夏初七心里头琢磨着,看着他严肃的脸,瘪了瘪嘴,没劲再扯谈了。
“好吧,你赢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罢她打个哈欠便往榻上走,甲一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你还未洗漱。我叫人来侍候。”
“不洗,累死老子了女汉子不必讲究这许多。”夏初七打个呵欠,眼泪都流出来了,她随意的抹了一把,便倒下去,“鉴于你今日的表现,等明儿赵十九来,我会告诉他,让他再扣你一年的俸禄。”
“你敢”甲一瞪过来。
“我有何不敢”
“你敢说,我便告诉他你不洗澡不洗脚便上床,看他还要不要你”
“你”夏初七抬头,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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