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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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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月光下的眸子里,有莫名的火花在跳跃。

    夏初七定定盯着她,突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

    “可你是一个女人,你应当有自己的幸福。”

    说到“幸福”,乌仁的胳膊微微一颤,随即她笑着拂开她的手,转而一弯唇,“我的幸福,便是让北狄再没有战事,让漠北草原上的子民有衣穿,有饭吃,不用再挨饿受冻,可以悠闲地喝马奶酒,唱蒙族长调”

    “乌仁”

    夏初七唤她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在后世的社会里,当爱情不在的时候,女人往往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那是一种心死之后的无可奈何。若是乌仁潇潇入宫为妃也是一种事业的话,她好像真的是为了事业而经营着。

    但她知道,肯定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因为乌仁是一个敢于追求爱情的女人,在她自愿入宫的所有因素里,至少有一条是她不想她与赵樽为难。她已经被许为了“晋王妃”,她若不想他们为难,想要改变自己的婚姻状况,除了嫁给皇帝之外,还能嫁给谁

    嫁给谁还能嫁给谁

    这个问题盘旋在脑子里,她的脑洞缺口猛地打开了。

    “乌仁为什么不是我表哥”

    这些日子元祐与乌仁相处时间最多,都说好女怕缠男,元小公爷又是一个长得好看,风流倜傥,还极会缠人的家伙,他对乌仁潇潇的好,更是有目共睹的,她还真就不相信乌仁潇潇是铁石心肠,对他当真没有一点情分。

    月光淡淡的铺开在乌仁的脸上,夏初七生怕错过她的话,目光一瞬也未离开她的嘴巴。可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听来一个有用的字。乌仁潇潇拢了拢衣裳,只笑着应道:“回吧,出来耽搁这样久,一会儿被人闲话。”

    夏初七狐疑地看她,觉得有些不对。

    以前她虽然讨厌元祐,到底也是肯说几句的,实在不行骂他几句那也是有的。如今为什么连提他一下都不愿了,这般急着想要回避

    看她要走,夏初七一把拽住她,“他得罪你了”

    乌仁潇潇手微微一抖,侧眸盯着她,“楚七,你我是朋友,你反复在本宫面前提起旁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若是让旁人听见,你让我如何在宫中立足。”

    小姑娘不得了,一句比一句厉害了。夏初七悲催的看着她,竟是无言以对。

    她叹一口气,把临来宫中之时准备的杂七杂八的“灵丹妙药”掏了出来,递到乌仁潇潇的手里,嘱咐她“别后加餐,注意饱暖”,自有一番情深意切。

    可乌仁潇潇显是不相信她的好意,把那些瓶瓶罐罐从小包里掏了出来,看了又看,犹豫半天又递还给她,只说了一句,“我怕付不起账。而且,不想你就这么还上了人情。”

    “算你狠”夏初七缓缓放开乌仁的手,仰天一叹,“你这是把一切栽在我头上,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而且还是一个永世都还不上的人情。乌仁,我这是多么悲催的人生。”

    乌仁潇潇轻笑一声,想到别日将别,再见面已不知何日,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光。

    “欠着吧。若有机会,定会找你还来。”

    看她如此,夏初七心窝里也一阵发酸。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不让我还人,都成。”

    “我不缺钱,只缺人。”

    看着乌仁飘然而去的“贵妃月影”,夏初七朝天竖了个指头,并不急着回麟德殿,她走到落雁湖边,找到那一块假山石,双腿抱膝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处在风口上,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刺入肌骨,冷得她瑟瑟发抖,但她却未避开,而是拢了拢衣裳,迎上了冷风。

    与乌仁潇潇谈过话,她心思浮躁,急需寒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天上的月光毛毛的,地上的冷风突然没有了。

    她察觉到风口气流的不对,突地侧过眸子。

    月光下的那个男人,一袭明黄的袍角被风吹得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窸窣声,可他的身子却一动也未动,背着光的脸色也瞧不太清楚,但总归不太友好就是了。

    夏初七心里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赵绵泽,尴尬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小的恭请陛下圣安”

    她朝他施礼,他仍是一动也未动。

    “风凉得紧,为何独坐在此”

    这是要与她寒暄的意思搞得好像两个人很熟。夏初七换了一个方向,以便更好的观察他的面色,也顺便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装出很冷的样子,“是有些冷,呵呵。陛下在这赏月,那小的就不污染空气了,告辞”

    她说罢,抬步就走,赵绵泽默不作声,也未阻止。

    走了几步,没有感觉他跟过来,夏初七长吁一口气,宣布躲过一劫。

    他的身后,赵绵泽转过身,看着她幽幽吐了一句。

    “夏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夏初七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停下来,很严肃地告诉他“是肉做的”,可是她听不见,一点也没有听见。听不见,她的脚就不会停。她的脚不会停,样子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她的目中无皇帝,就很容易引起愤怒。

    于是,她正好端端走着,还未反应过来,胳膊突地被人拽住。

    “做什么”

    她偏头刚问了一句,那人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七让我抱抱你,就抱一抱。”

    耳朵听不见的人,真是可怜警觉性直接降低了无数个等级。夏初七无奈地想着,狠狠推他,可他却似是受了刺激,勒紧她的腰,头便低了下来,凑向她的唇。

    强吻夏初七大惊失色,脑袋猛地一偏,那带着他愤怒与激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赵绵泽你疯了”

    她生气得很,猛一把推开他,揉了揉脸颊,嫌弃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喝酒么如今倒是习惯了喝酒乱性啊”想到顾阿娇的事儿,她嘿嘿干笑两声,“但我可不是您的宫女,我是晋王爷家的人,陛下你还是顾及点彼此的脸面才是。”

    “狗屁朕是天子,这天下的人,都是朕的。”

    赵绵泽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也会爆粗,是夏初七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他一击未成,又抱了过来,那混合着酒味儿的粗重呼吸与明显压抑在崩溃边缘的情绪,任谁也知道,这厮有一点失去理智了。

    与失去理智的人对话,很难说得清楚。

    软的不吃,得上硬的了

    夏初七敛着眉头,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冷冷看着他。

    “我警告你,再乱来,我可就认不得你是皇帝了。”

    赵绵泽身子一僵,圈在她肩膀上的双臂,稍稍松了松,重重呼吸着,似乎也冷静了不少,但是他仍然半圈着她,似乎极欲靠近,不舍得放手。

    “你别怕,我不动你,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互望着。

    赵绵泽看着她月光下清秀俏丽的小脸儿,依稀记得那一日她为了与赵樽私会,径直落湖逃离的事情来。那一晚,他跟了她一路,追到这里,竟没有勇气上去质问。如今再一想,他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身怀有孕了。可到底是怎样的决心,可以让她不顾一切为了他,她在宫中举烛要挟他,为了他,她十八般武艺用尽,也要逃离这座宫殿

    不过,想想,这宫殿真的没什么好。

    不是困于此间的人,又怎知繁华下的寂寥

    “小七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眸中的火苗,夏初七心里一悸。

    “赵绵泽,你莫不是反悔了”

    赵绵泽呵一声,目光微闪,“反悔又如何朕是天子。”

    夏初七冷笑一声,“那可不但是你不要忘了。在乾清宫里,你亲自答应了洪泰皇帝,而且还发了毒誓。反悔的话可是会天诛地灭的。你们不都信这个”

    “天诛地灭”赵绵泽突然出口的自嘲声,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里化不开的阴云,层层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来,“天诛地灭又如何你以为朕如今的日子,比天诛地灭更好过”

    这厮到底要做什么夏初七心里一跳,本能地推他想要后退。

    但没有想到,她的手刚一使力,他却率先放开了她,以一种她完全料想不到的冷漠语气,轻轻说了一句,“你走吧,远远的走,不要再回来。”

    奇怪的“咦”一声,夏初七挑高眉梢。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远去北平,再也不要踏入京师半步”赵绵泽突地加重了语气,以一种极为癫狂的姿态,以致于她耳朵听不见,也能从那逆动的气流里判断出来这厮吃**了。

    夏初七真想一个巴掌扇回去,让他先滚。

    但是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是皇帝。

    是可忍,孰还得忍。

    她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笑着大剌剌的离开了。赵绵泽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终是放松了许多,目光里隐藏的火焰,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乍一看上去,先
………………………………

第348节

    前那个暴怒得几不可抑的男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出来吧”

    落雁湖上,反射着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而今天晚上的这个银色世界里,无疑是热闹的。赵绵泽话音刚落,那一块假山石的背后,就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他今日未着朝服,一袭家常的便装,看上去清隽之气更胜,但脸上却憔悴了许多。

    “看陛下久未回席,臣有些担心,特来寻找。”

    赵绵泽看着他,一双眸子带着凉意,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赵楷身子僵硬着,越发不自在了,他才似有察觉,拂了拂袖子温和一笑,接着,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德仪殿淑妃谢氏,因忧心其父,不堪其痛,于正月十五晚殁了。”

    他说得轻松自在,就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家常之事,却把赵楷听得身子一震,耳朵嗡嗡直响,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然后,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慢腾腾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臣”

    他吞吞吐吐,赵绵泽却打断了他,“六叔,你不必多言。”

    “臣不知淑妃之事,请陛下节哀。”

    赵楷猛地叩首在地,手却紧紧攥住。

    看他还在装蒜,赵绵泽看着他,又像是没有看着他,目光落寞得如同那一地的波光,“你与她在未入宫前便已相好相许,但谢长晋为求富贵荣华,却把她送入宫中为妃,活生生拆散了你们。六叔,这世间,没有比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最苦之事,朕成全你们。”

    赵楷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也不敢猜测赵绵泽此举到底何意。

    他的这个侄子,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的侄子,他越发看不透。

    若说他知道了自己私底下受赵樽要挟做的事,应该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才是。若说他不知道,却无端端要把谢静恬给了他,除了释放“示好”的讯息之外,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不计较了

    他胡思乱想着,但赵绵泽却没有再解释一个字。

    “等淑妃下葬,你便把她领了去吧。”

    看他真的没有要挟自己,甚至也没有谈任何条件,甚至都没有询问半句他为什么会跟着过来落雁湖的话,赵楷的心脏,猛然一抽,整个儿的悬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帝王真的可以无视自家妃嫔与人有染

    赵楷心生惶恐,只怕秋后算账,但赵绵泽却像真的无意,只淡淡摆了摆袖,“皇城禁卫军,还是交由你来打理。六叔,这片天下,不是朕一人的,是赵家的,是皇爷爷打下来的江山。朕守护它,也是为了赵家的子孙万代,非朕一人之私。望从今尔后,你我叔侄,再无二心。否则,朕也容不得你了。”

    赵楷怔在当场,久久不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赵绵泽都知道了,包括他与赵樽的事。

    但是他却没有处置,反倒把淑妃给了他。

    恩威并用一个恩,一个威,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再一回到麟德殿入席的时候,赵绵泽面上带着微笑,不免多看了乌仁潇潇一眼。

    “爱妃,来陪朕喝一杯。”

    乌仁潇潇目光微微一乱,小心翼翼地过去,俯身为他掺了酒,对视一笑,酒还未入口,便听得他漫不经心地道:“今儿晚上,朕去爱妃那里。”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却足以让在座的人都听见。

    在正月十五这样的日子,若是有皇后,他是得在中宫里陪皇后过的,可如今赵绵泽没有皇后,去乌仁潇潇那里,算是给她的恩宠与面子。可他似笑非笑的话说完,乌仁潇潇却顿时变了脸,那明显的惊惶失措,登时显出了原形。

    、第259章外伤与内伤

    按说这是家宴,席上无宾主之分,说话轻松随意些也是有的,所以赵绵泽对乌仁潇潇说的话并不出格。但原本喜乐融融的气氛,却因为乌仁潇潇突然间僵滞的面孔,变得有一些诡异。

    慢慢的,歌留了,舞罢了,吃喝的人住手了。

    她明显失神的表情仿若一种令人尴尬的瘟疫,很快便在麟德殿里蔓延开来,皇亲国戚、妃嫔宫娥,互相交换着眼神,少不得为她捏一把汗,但谁也没有出声,一直到乌仁潇潇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句。

    “臣妾谢陛下恩典。”

    就像从未发现她失态一般,赵绵泽脸上恢复了惯有的笑意,抬起手来宠溺地抚了一下她的发,“你久别故土,远离亲眷,又初入宫中,朕多陪你一些也是应当的。只是近来朕国事繁忙,若有照料不周之处,爱妃还得多多谅解。”

    这般温柔的话语,即便出自寻常男子之口,也能令女子心动不已,更何况赵绵泽是一个帝王。霎时,殿中众人表情各异,尤其他那些妃嫔们,不太友好的视线纷纷射了过去。

    乌仁潇潇窘迫的别开头,拨了一下发,只觉原本温暖如春的殿内,冷风吹得沁入了肌骨,“陛下玩笑了,臣妾不敢。”

    “朕疼你,是朕的事,你有何不敢”赵绵泽扫了一眼场上众人,也不知目光焦点在哪里,又一次将对她的宠爱发挥到底。只是这一回,乌仁潇潇沉默着,只睫毛轻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王与皇贵妃如此恩爱,顿时引来恭贺声一片。

    人人都以为乌仁潇潇得蒙圣宠,从此一步登天,成人上之人,定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可夏初七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却一阵悲凉,只觉那滋味儿如同割破肌肤。即便痛得滴着血,却不能呻吟一声。

    场面上的恭维之词,夏初七一句也听不见,她的脑子千回百转,一直在想着乌仁潇潇的事儿。可赵绵泽却早已换了话题,他看着众人,温声而笑。

    “这元夜,是建章年的第一个元夜,能与诸位皇叔皇弟共饮,朕心里很是舒坦,只是月有圆缺,人有离合,十九皇叔明日就要北上就藩,此去关山万里,再见也不知何日”说罢他举起金樽,态度极是和暖。

    “这一杯饯行酒,朕便提前敬你。”

    赵樽态度淡然,轻轻一笑,也是举杯向他,却不说话。

    “十九皇叔,前尘往事都留于今夜。往后,你我叔侄共铸大晏河山。”说这番话的赵绵泽,样子极是诚挚,与赵樽隔空而望的目光里,复杂、难测,颇有些耐人寻味,但他自始至终未再看夏初七一眼,仿若他与赵樽之前那些“前尘往事”,真的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众人的目光在他二人脸上徘徊,想看看赵樽会有什么反应。

    可晋王殿下留给人的,永远都是那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多谢陛下。”

    四个字,不多不少,不亲不疏。却滴水不漏。

    赵绵泽无声一笑,钦尽杯中之酒,与旁人又叙了几句话,又吃下几杯酒,深幽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侧后方一直贴着墙壁不动声色的夏初七。抿唇良久,他突地说了一句。

    “北方天冷,多带衣裳。”

    他大抵多吃了酒,眼睛有一些红,这句话是看着夏初七说出来。可却让众人不得不强行地理解为是对赵樽说的。包括赵樽自己,闻言,也只是皱眉道,“行装已归置妥当,劳陛下挂心了。”

    赵绵泽苦笑一下,借着喝酒的当儿,又看一眼夏初七。

    “朕的心爱之物,十九皇叔务必好好照顾。”

    若说他前一句话还可以“强行理解”,那么这一句话即便强行也会令人生出几分微妙的感觉来。到底是他的心爱之物,还是心爱之人知情者都心知肚明。

    殿内一时无言,气氛极是尴尬。

    每个人都低头喝酒,只当没有听见。可赵樽却似是未觉,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一下,冷眼看着他发笑,“陛下的心爱之物,陛下还是自家照顾好。微臣也有自己的心爱之物,恐会照顾不周。”

    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像一颗看不见的尖刺,刺得赵绵泽鲜血直流,却又不得不打了个哈哈,把此事抹和过去。他调转头,喊了他新晋升的太大监张四哈过来。

    “去看看顾贵人身子好些没有这样的良宵美景,她不来唱唱曲儿,岂不是可惜了”

    “顾贵人”与“唱曲子”这两个词放在一堆,好像有哪里不对

    众人心里微微生疑,但皇帝的话便是圣旨,谁也不敢说唱曲儿这种烟花之地的行为不适合宫中的贵人。张四哈应了声,低头去了。不多一会儿,他就领来了拖着妖娆长裙,迤逦艳艳的顾阿娇顾贵人。

    “臣妾参见陛下,因身子不好来迟,望陛下恕罪。”

    她娇声燕语,跪于殿中,姿势极为曼妙。

    “爱妃免礼”

    与对乌仁潇潇的客气和爱重不同,赵绵泽对顾阿娇明显少了许多虚与委蛇的刻意,即便她美若天人,他也并不曾多看她一眼,只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抬了抬手,便嘱她把拿手的曲子弹唱几支,给这一个元夜增一丝颜色。

    这分明是把女人当歌舞伎使唤夏初七心里这般想着,目光一直未离开顾阿娇的脸,只是唇上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冷却了几分。

    一场婚礼,一次浩劫,似乎各人的命运都有了不同。

    只是阿娇,这般藏于深宫,即便有一座金屋,她能快活吗

    她心里的疑惑,此时的顾阿娇自是不会回答他。她羞羞怯怯的低头一笑,先调了调弦儿,便娓娓唱出一段碧云天来。还是那样一首哀怨的曲子,但是与当年她初入京师的官船上景况已是不同,声音也少了那时的凄凉,一张琵琶后面的脸儿,半遮半掩着艳色无双,声音亦是圆稳清亮,如同玉珠落盘,秋色连波,婉转悠扬只可惜,她一心注意着的那个男人,只与旁的王爷世子们言语着,根本就没有看她。

    看到这里,夏初七真是为她唏嘘了。

    男人这个物种骨头很轻,对顾阿娇这种服服帖帖的鄙贱之人,恐还真的看不上,至少不会真的上心。但如此一来,关于梅子口中那个“酒后宠幸,得封贵人”的皇帝逸事,只怕是另有蹊跷了。

    楚茨院里粘蝉的阿娇,你到底是粘的什么蝉

    夏初七心里凉哇哇的发寒。

    随着顾阿娇的到来,麟德殿的夜宴进入了**。宫女们穿梭其间,一只只羊脂白玉杯频频碰撞,琳琅满目的果盘菜肴,耀眼生光。袅袅之声,曼妙生姿,醉了一殿的人。

    这时,焦玉急匆匆入殿,径直走到赵绵泽身边,朝他耳语了几句。赵绵泽面色微微一沉,像是吃了一惊,眼神复杂地瞥一眼扮成侍从的夏初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朕有些急事要处理,先行离席。你们且吃着,不必拘礼。”

    赵楷慌忙起身,“陛下有要务办理,那酒宴便散了吧。”

    赵构早就想走,也是附合,“那便散了,大家都散了,来日还可相聚嘛。”

    赵绵泽正襟危坐,点点头,迟疑一瞬,又看向赵樽,语气似有愧疚,“十九皇叔,朕明日就不再另行为你饯别了。难得有这样一个元夜之日,朕也难得渥眷后宫,恐是不能早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可那话里面的含义,却让乌仁潇潇的面孔,再一次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笑容僵硬得如同木偶。赵绵泽岂会看不出她低眉顺目下隐藏的别扭但他只当未知,再一次差宫人斟满酒杯,与众同饮,便离席而去。

    从麟德殿步入御书房,赵绵泽走得很急,等听完焦玉带来的消息,他眸中一抹阴鸷的光芒闪过,竟是握紧拳头,像一头暴怒的老虎,气恨到了极点,猛地砸向御案,惊得上面的物什“呯呯”作响。

    “真是反了他了”

    “这一个个都敢给朕做对,果真是看朕好欺”

    “东方青玄好他个东方青玄”

    一连几句暴怒的话,响彻御书房。

    焦玉垂手而立,不敢看他盛怒的脸,只委婉道,“陛下先勿动恼。依属下看,东方大人只是行事乖张了一点,对陛下尚无二心,若不然他也不会”

    “你懂什么”赵绵泽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指节敲着桌案,“人心之险,胜于山川。东方青玄此人,向来诡秘难测,尤其这几年,锦衣卫组织越来越严密,越来越不受朝廷掌控你得知道,一个人的权力越大,野心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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