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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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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她好一会,也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一眼自个身上冰冷冰的盔甲,蹙着眉头一一脱去,往她走了几步,又搓了搓手,放到炉火上,把掌心烤热了,方才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抱起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

    夏初七原本就是浅眠,激灵一下便睁开了眼。

    “赵十九你来了”

    打个哈欠,她稍稍清醒一些,流着泪摇了摇头,晃着脑袋换了一个说法,“不对啊,你怎的来这里了”

    平素赵樽是不会入她的帐篷的。在战争时期,为了给手底下的将士们做表率,他不仅不会与她同眠,甚至都不会在人前与她太过于亲热,永远绷着一张僵尸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她当成普通的兵士。

    这会子他脸上若有似无的柔波,还有眸底脉脉的温情,也只有在他两个私底下,夏初七才有机会看见。

    “为何不好好睡觉,坐在这里做甚”抚着她的脸,他答非所问。

    夏初七抹了抹呵欠带来的眼泪,看着他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晴,猜到他肯定是一宿没睡,不由心疼地皱了皱眉。

    “我么”

    拖曳着嗓子,她偏头朝他背后瞅了一眼,突然嘿嘿一笑,猛地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睨着他,换了一个不那么严肃的话题。

    “我喜欢这样睡,练坐功你懂不懂倒是你,晋王殿下,今儿钻到我的帐篷里来,不怕你那些属下看见了心里不舒坦,想女人想心慌了一溜烟儿跑了,不帮你打仗”

    原本是一件严肃的事儿,被她这么一说,就变了味。

    而这,也是夏初七独有的本事。

    赵樽哭笑不得,轻叹着拎她鼻子,“瞎说什么那叫军纪。军纪不严,如何带兵”

    “哼”一声,夏初七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求着你来”

    “阿七”赵樽迟疑道:“我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与他冷肃的眉眼一交流,夏初七登时正色了脸,“何事”

    “不好说。”赵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让他这般情绪化的事,会是什么

    夏初七脑子充血,激灵一下,脊背都僵硬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紧不放,“是不是宝音出事了”

    赵樽摇了摇头,冷抿着唇瞧她,一声不吭。

    不是宝音出事夏初七高悬的心脏,已经放下了一半。

    “那是什么北平城失守了”

    赵樽仍是摇头,目光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夏初七轻“喔”一声,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又枕着胳膊躺回了褥子上,“既然都不是,那只能是你更年期提前了。”

    更年期是什么赵樽显然不知。

    不过看她没了猜测的热情,他似乎也没了吊胃口的劲儿,为她掖了掖被角,他顺势躺下来,倒在她的身边儿,鼻声重重的一哼。

    “那睡吧。昨晚一宿没睡,我困了。”

    啥意思他专程睡觉来的

    夏初七不喜欢被人吊胃口,可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应当不是什么紧要的坏事儿,心下便释然了几分。可哼一声,她仍是侧过身来要与他理论。

    然刚转一个头,她纤细的腰身就被他勒了过去,紧紧扣入他怀,一股子独属于赵十九的温暖气息便从他的呼吸里轻轻柔柔地滑入她的脖子里,激得她身上登时冒出一串串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咯咯一笑,撑着他的肩膀往后退。

    “赵十九,你先把话说完再睡。”

    赵樽轻嗯一声,尾调破碎在她的发端。

    “困”

    一个字说完,他手臂又紧了紧。

    “喂”夏初七笑着推他。可手在半空中,便停了下来。

    那紧紧抱住她的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快要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肯定没有好好睡过,大抵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日子久了,他也神经衰弱,很难入睡,这才想要暂时放松一下,跑到她这里来找慰藉或者说,找一个他可以安心睡觉的地儿。

    夏初七心里又酸、又涩,又暖。

    她一直觉得,只要有赵十九在的地方,她就可以安生睡觉。

    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人不仅是她,他也一样。

    一种被心爱的男人需要的满足感,充斥在她的心窝里。她的手温柔地滑下去,圈在他的肩背上,一下下轻拍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中还紧蹙着眉头的男人,直到听见他细微的鼾声,自个才轻轻闭上眼睛。

    两个人相处这些年来,不论发生大小事情,都是赵十九在她的面前遮风挡雨。夏初七承认作为女人她是幸福的。而且,她也甘于这样的幸福。兴许在前世时迫于社会与生存的压力,她还有过女强的梦想,但直打来到异世遇上赵十九,她便甘于做他的小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辅床暖被

    这样的想法,她知道很没出息。

    可她就是心甘情愿。

    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叱咤风云的。尤其这两年来,她的心性变了许多,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曾经那些没心没肺,阴损邪恶的小心思,随着她为人母为人妻的生命进程也在慢慢褪变,身上那些尖利的棱角,也终于被一一磨去。有时候她回想起清凌河边,咬着芦苇凫水而下那个女人,都模糊得不像她自己了。甚至于,要不是看见那一把桃木镜,她都会怀疑以前的日子,仅仅只是一场梦。

    “阿七”

    腰上突地一紧,她抬头,看见了赵樽梦呓般的声音。

    “嗯。”她紧紧回搂着他,声音很浅,“快睡。”

    也不知赵樽到底睡着了没有,那眉目间蕴藏的冰霜似是更沉重了几分。一双紧搂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但他没有睁眼,做梦一般喃喃,“做了个梦。”

    这么短的时间,都做梦了还梦醒了

    夏初七有些想笑,凑近他的脸,仔细瞧。

    “梦见啥了梦中可有我”

    赵樽喔一声,似是思考了许久才徐徐出口,“梦见我母妃做的玫瑰糕了。在柔仪殿那个似水亭下,有一片玫瑰园,是父皇专门为她种植的。她人俗,就喜欢玫瑰,父皇也不嫌她俗,便为她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品种,每每玫瑰开时,那玫瑰园便风姿独绰,艳丽非常。”

    说到喜欢玫瑰的贡妃,夏初七便想到了喜欢牡丹的张皇后。

    帝王之爱是多么神奇他可以送结发妻子牡丹,以示尊荣,也可以给心爱的女人一片玫瑰园,代表他的爱情。可到底他爱谁,谁又能知晓

    想到远在京师的那些人,夏初七抚了抚赵樽的背,没有说话。

    他犹自道:“母妃会在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亲手把它摘下来,再把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放入精美的琉璃器皿里,等它风干做糕点父皇总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他说,等花快谢时,再摘不是更好何苦独撷于芳香时,可惜了。”

    在说这些话时,赵樽的面色很平静,除了眼睫偶尔眨动一下,那波浪不惊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只是在随意与妻子唠着家常

    夏初七心知,战事烽火中,他终是担心贡妃了。

    至于他有没有想念他那个心狠的父皇,她就不得而知。

    看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和事,不仅牵引着她,也有他。

    默了一会,她心绪复杂地紧了紧手,抱住赵樽精瘦的腰身。

    “你父皇问时,你母妃怎么说的”

    赵樽道:“她从来不对父皇说缘由,只是笑。”

    轻“哦”一下,夏初七微眯着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唇,笑道,“我猜她是联想到了自己吧女人如花,你母妃便是花中极品。有花堪折时便得折,花期如梦,谁知盛开时不摘,会不会被风吹雨打”

    她完全在胡说八道,东扯西扯,可赵樽竟是认同的嗯了一声。

    “阿七,等居庸关战事告一段落,你给我做玫瑰糕吃。”

    半带严肃半带请求的声音,夏初七不常在赵十九嘴里听见。

    也不知为什么,心脏微抽一下,这一刻,她非常的心痛他。

    曾经她听人说过,不管男人长到多少岁,骨子里都住着一个孩子,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做他们的女人,不仅要在受他们保护的时候,放下架子,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也得在适当的时候,安慰他,鼓励他,做他们母亲一样的女人,给他母性的温暖。

    她抬手,第一次抚上赵樽的头,像拍小宝音那般。

    “好。”

    慢吞吞的,她抽掉他的发簪,解开他的束发,缓缓道:“不管外面发生什么,现在你啥也别想了。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你想吃玫瑰糕,我便为你做玫瑰糕,你想吃核桃酥,我便为你做核桃酥。这一辈子,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做你的厨子。”

    她的声音很温柔,赵樽没有睁开眼,但眼睫的眨动速度,却快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很是动容,一只扼在她腰的手,也动情地紧紧扼住了她。一个个细碎的吻,像融入了阳光的温暖,从她的发角开始,到眉梢,到眼围,到鼻尖,一点一点地吞食着她,触碰着她,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她,仿佛
………………………………

第414节

    在怜惜世间最为贵重的珍宝。

    “赵十九”

    被他这般对待,夏初七有些情不自禁。

    那出口的声音,仿若细碎的低呤

    “你别这般,外面有守卫。”

    赵樽嗯一声,呼吸杂乱无章,紧着她的手臂越发用力。

    “阿七”他不想做什么,只想抱抱她,解解馋,可一搂之下,从丹田处熊熊燃起的火焰,顷刻间便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怀里的女子,就像那惑人的茯百酒,闻之生香,触之上瘾,即便他那般用力地抱住她,还是觉得不够,不够,还想要更多,更多那针刺般的渴望蜇在心底,不做一些实际的事情,已是不能满足他的焦灼。

    他的手心捂上了她的嘴。

    “乖,别出声。”

    “嗯”夏初七瞪大了眼睛。

    不出声儿是个什么概念她还没有想明白,那原就辅在地上的褥子已是他翻腾得不成样子,褶皱成了一团,脑子嗡嗡的,嘴巴被他厚实温暖的大手捂着,在分明外头有侍卫有巡逻兵还有无数帐篷的情况下,她紧张得心尖绞绞着,怦怦直跳,反倒平添了一抹与往常不一样的感受,或说刺激。

    “阿七”

    他低低唤他,滚烫的肌肤切割着她。

    “你想我做皇帝吗”

    在这样的时刻问出这样严肃话来,夏初七微微诧异。

    这一边办私事一边谈国事,是他们的情爱之旅快遭遇滑铁卢了么

    她想抗议他的不专心,可被他轻捂着的嘴却不能说话,只能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瞪他,一直瞪他。他似有感受到什么,微眯着深邃的眼,与她对视着,气喘吁吁的声音里,突地带出一抹轻笑。

    “生气了”

    他额头一颗汗滑下来,滚入她的脖子里,她下意识哆嗦一下,嘴里唔唔有声,可口不能言,只能看着他无奈的拧动。他舒爽的嗯一声,沙哑的声音带着一抹叹息,突地冒出一句。

    “阿七,我不想做皇帝。”

    夏初七一愣,看着他,她想说什么,可口不能言,双手只能无奈地抓牢掌心的褥子,在他突然情绪化一般的情感暴发中,重重呼吸着,清晰地感觉着他的存在,也感觉着他与她同样的动情欢愉

    可喘声里,他说得仍是国事,“阿七,你我再无退路了,这乱臣贼子之名,我背定了,你会不会嫌弃于我”

    嫌弃夏初七身子一震,不解地抬头看他。

    他松开她的嘴巴,一双幽暗的眸底,闪着灼灼的光。

    “阿七,不管来日如何,我永是当初的赵十九。你看清楚我。”

    心里狠狠一窒,夏初七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一刻,在这与他契合的一刻,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她突然明白他了。在她看来打一个天下夺一个江山并不需要背负任何的公众道义,更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可是赵樽与她不一样,他从小受的教育,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与她都不一样。在他看来,他是在造反,他谋的江山,他谋的天下,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十九”

    她紧紧搂住他的肩背,与他深深相合。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么爱她

    回头已经无路,如果他的负疚感总是落不下去,如果这“造反”的叛逆之罪一定要有人来背负,她希望是她自己。做乱世妖姬也好,做千夫所指的红颜祸水也好,她都不在乎,只要他能稍稍轻松一点。

    “赵十九,我想你做皇帝,很想很想。”

    赵樽身子微微一顿,再次暴发出新一轮的热情。

    她低低哦哦的声音,破碎一般被他碎在持续的亲吻里。

    一句一句,她说得很缓,也很不容易才出口。

    “你想啊你做了皇帝,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天底下所有的妇人都不如我尊贵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得看我的脸色,我说天是黑的,没有人敢说是白的,我说地球是方的,没有人敢说是圆的做皇帝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做皇后是好的,极好的,我要做,一定要做”

    “好。”赵樽吸气,沙哑出声,“做皇帝。”

    天明大亮的时候,晋军再次对居庸关发动了攻击。

    空中的孤鹰在悲切的哀鸣,天地仿若都卷在了阴霾之中。

    比起前两日的相互试探,这一次的攻击更为猛烈。火炮火铳、弓弩箭矢,弓兵,骑兵,步兵,盾兵,御着各自的阵型,铺天盖地地压向了居庸关的城门,那盔甲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一片,在清晨的霞光中带着嗜血的光芒。

    “鞑子小儿,唤你们大汗出来”

    兵临城下,赵樽却未直接进攻。

    “哈哈哈”

    城墙上的兀良汗兵卒,嘲弄的大笑。

    “赵樽,尔个鼠辈,有本事攻入城来,大清早的咂咂呼呼,有何作为不要说南下夺位,我看你连这小小的居庸关都打不下来。我呸”

    先前喊话的人是丙一,闻言不由怒目一视。

    “你个王八糕子,敢瞧不上我们殿下,老子”

    “丙一”赵樽呵止了他,摊出手,“拿来。”

    丙一愣了一下,打马过去,把一支神臂弓递到他的手上。

    赵樽紧紧抿着唇,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抬手,拉弓,射箭那身姿的弧度宛如天神临现,极是好看,只不过下一瞬,“嗖”一声响过,他手上的箭尖竟然飞上城墙,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啊”

    惨叫天,打破了寂静。

    那一道人影,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溅出一片狰狞的鲜血。

    赵樽收回弓箭,立于马上,杀了人之后那镇定的表情和平静无波的面孔,比煞气临人时更为可怖城上城下,所有人都屏紧了呼吸,气氛诡异得落针可闻。

    这般远的距离,换了旁人射不到。

    兀良汗那兵卒,正是算准了射程,方才那样大胆。

    哪里晓得,一时的口舌之快,会殒了性命

    气氛很静,落针可闻。

    赵樽看着那具尸体,淡淡道,“告诉你们大汗,我赵樽想做的事,无人可挡。今日前来,是为念旧,对他网开一面。三个时辰之内,若不退出居庸关,别怪我无情”

    虽说他刚才杀了人,暂时震住了一些人,可他的话还是让兀良汗的守将莫名其妙。如今的情形,分明就是他久攻不下居庸关,为何反倒过来威胁他们了

    一个大胡子将校摸了摸脖子,上前大声吼道。

    “晋王殿下神武,本将早有耳闻,可这席话未必太夸夸其谈,自视过高了。废话不多说了,不如就等你拿下居庸关再找我们大汗说道吧”

    赵樽看着他,突地一笑。

    是真的,他笑了,“居庸关已成一座孤城,不知关内的粮草,够吃几日不知你们大汗晓不晓得,那傅宗源贪财到家,在战前便把城中储粮倒卖一空依我估计,最多还能撑上十日不知届时,大汗拿什么来让你们活命”

    “啊”一声,那大胡子抽了一口冷气。

    “你胡说八道”

    赵樽一笑,冷冽的嘴角掠过一抹冷冷的肃杀。

    “三个时辰内,我只围不攻。让你们大汗赶紧收拾回老家。否则,我会让兀良汗的历史,再一次改写”

    、第314章穷途

    唰唰唰

    吃惊的、惶惑的、不安的、紧张的成千上万双不同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立于黑色战马之上,目光无波无澜的赵樽。

    他的话来得太突然,让人不敢置信。

    可他冷肃的神色,却让人不由得从心底里相信了。

    城中无粮,是真的居庸关已成孤城,也是真的若是不撤兵,被晋军困死在这里,那么兀良汗的历史将会改写,自然更会是真的。

    “快,快去禀报大汗”大胡子将校第一个反应过来,按着腰刀大喊一声。

    可他话音一落,台阶下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不必禀报了。”

    几个字不轻,也不重,却有力而坚毅,在北风中传得很远,不仅吸引了兀良汗人的目光,也传入了城下数十丈开外的晋军耳朵里。

    “侍卫长”有人低喊。

    “他说的是真的。”那声音又道。

    兀良汗立在居庸关城墙上的将校和兵士自动让开一条路,由着那个个一步一步走上来,再走向城墙边,看着赵樽缓缓道:“晋王殿下见谅,我们大汗身子不舒服,无法见客,也无法撤兵,可否改日再说”

    他是如风。但在兀良汗,无人知晓他的本名。

    晋军里头也有不少人认得他。

    几乎霎时,下头便传来低低的抽气声。而那一日关于兀良汗的大汗阿木古郎与东方青玄极为相似的传闻,似乎也由此坐实了。

    赵樽目光冷冽地看着城墙上的如风,唇角一掀。

    “大汗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回兀良汗去养着这居庸关苦寒之地,缺医少药,可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如风皱眉道,“病来如山倒,谁也不想的。烦请殿下再宽限些日子。”

    北平府的硝烟都快要染红整个北边的天空了,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如风却说让赵樽宽限几日,对赵樽来说,这话与戏弄有何区别

    他冷冷一笑,握缰手紧了又紧,“若是大汗实在病得走不动,到时候,本王只能让人抬着他出居庸关了。”

    抬着出去的,只能是尸体。

    他话里的肃杀与冷意,如风自是懂得。

    “殿下”如风神色凉凉的,似是蕴藏了几分悲切,又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不待他说完,赵樽却已不耐烦地冷声打断了他,“只能三个时辰,给你们离开的机会。否认,便坐等饿死吧。”

    他不讲情面地黑着脸时,目光冷漠,杀气极重,所到之处,众人皆脊背生凉。如风垂下头,脸有些涨红。

    “殿下,大汗是真的病了”

    赵樽道:“他病与不病,与本王何干”

    冷冷的话一出,场上安静了下来。

    如风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言词的人,愣了愣,他看着赵樽冷漠无情的面孔,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里,带了一抹无可奈何,“既然殿下坚持如此,那我等确无出路,便只能听从殿下的安排了。”

    说罢他突地回过头,沉沉地道,“诸位将军,大汗口谕,从现在开始,你等都听我指挥,马上撤兵出北门,撤回居庸关外三十里驻扎。”

    “啊”场上一阵吃惊的抽气。

    如风的视线,不疾不徐地扫过他们不解的面孔,又补充了一句,“大汗还说,撤离之时,不得与晋军发生冲突。”

    兀良汗的将校都知道如风是大汗身边之人。

    可是大汗好不容易设计占领了居庸关,如今若是单凭赵樽几句话就被唬住,在一炮未放,一刀未砍的情况下撤出,完全不符合东方青玄的性格,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间,将校们面面相觑。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就这样撤兵,岂不是便宜了南晏那般畜生”

    小小的议论声里,有人终是向如风提了出来。

    “侍卫长,可否让我等面见大汗”

    如风抿紧嘴巴,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大汗有令,撤兵”

    那个腰牌是东方青玄的大汗之令,见它如见本尊。可撤兵这么大的事儿,即便如风有腰牌在手,那些人一时半会还是难以下决断。

    他们怔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反驳也不执行。

    “侍卫长,容我多一句嘴。”那个大胡子将校是个胆儿大的,见旁人都不敢说话,上前拱手道,“这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但兹事体大,我又不得不说。”

    顿一下,他看着如风微微变色的脸,蹙眉道:“人尽皆知你是南晏人,又与晋王关系匪浅,这种军务大事,若非面见大汗,由大汗亲口下令,我等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还请侍卫长原谅则个”

    大胡子这人看着粗莽,可话糙理不糙,一番话出口很快便引起了周围几名将校的响应。他们一致认为,要撤兵可以,但必须见到东方青玄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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