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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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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夏初七是清醒的,或许还能规劝他几句。

    可失恋人碰上失意人,两个人都醉得不行。

    夏初七扯着嘴巴“嘿嘿”笑着,重重拍他的脑袋。

    “傻叉,元祐,傻叉”

    “是,我傻,我傻叉啊”

    “聪明,你就是傻”夏初七呵呵笑个不停,肚子也灌了不少酒,那白皙的脸蛋儿,仿若涂了一抹胭脂,泛着粉嫩的色泽。酒精烧了她的脑袋,她也变得支支吾吾,声音带了哭腔。

    “可是表哥我比你更傻。呜更傻”

    低低喃喃着,她借着酒意,索性怯哭起来。

    “我连皇后都不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帮他生孩子,随他去北平他起兵造反,我便跟着他造反。他缺什么,我便帮什么。他肚子饿了,我便洗手做羹汤,他上阵打仗,我便去做医官”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哑巴丫头,一个处处与我做对的丫头,他竟赌气不理我,骂我小心眼,说我无理取闹呵呵呵,如今丫头都比我重要了你说若是来日他当真做了皇帝,我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呃爱的,我是爱的”元小公爷的回答,牛马牛不相及,分明就没有与她在一个次元。

    朦胧的醉眼眯了眯,夏初七看着元祐,重重推他。

    “表哥,你说皇帝可不可以只得一妇”

    元祐吃力地抬起头来,傻呵呵的看着她笑,“你,你傻了傻啦吧叽,做皇帝,怎能只有一个妇人这天下是他的,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不管他爱不爱,都要占有,都是他的,别人的也是他的”

    大抵想到了赵绵泽对乌仁潇潇,元祐语气里满是怨念可分明还是不在夏初七的频道上。

    但偏生夏初七每一个字都看明白了。

    假戏真做,这句话真真儿的击中了她的心脏。

    “是啊,最是无情乃帝王赵十九又怎能例外这江山,打来何益抢来何用哈哈我傻,也傻啊喝吧,喝醉了就不傻了表哥,我敬你”

    “喝喝”

    她大着舌头,元祐也大着舌头。

    她涨红了脸,元祐也涨红着脸,比她更醉。

    他大声道:“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打过泉城,杀了兰子安那狗娘养的杀入京师去把她抢回来抢回来。告诉她,是爱的,爱的”

    “”夏初七半眯着眼,摇头晃脑,似是醉得整个人都错位了,突然怪异地咯咯笑着指他,“哈哈,兰子安泉城嗝,表哥,你傻,你真傻”

    “是,我傻,打泉城入京师”

    两个人分明在鸡同鸭讲。

    夏初七歪着身子,“砰”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

    撑着凳子,她伸长脖子看元祐,“打兰子安做甚你可晓得,兰子安是谁的人谁的人哈哈哈傻啊,你们都傻,都被赵十九玩在股掌之中”

    元祐低头,提她胳膊,“起,起来说。”

    “我不起来”赌气似的甩他手,夏初七索性坐在了地上,“邬,邬成坤三十万大军,兵,兵败北平兰子安数次对晋军围而不攻赵十九为何打了耿三友那么多次打得他落花流水,兰子安还能保存实力哈哈哈傻子,你傻,赵绵泽比你更傻他怎会是赵十九的对手哈哈做皇帝赵十九要做皇帝喽”

    一个人醉醺醺的念叨着,她又去抓桌子上的酒。

    元祐摇了摇头,像是被她说得清醒了几分。

    左右看了看,他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嗓子。

    “楚七你小点声,胡,胡说八道什么”

    “滚懒怠理你。”夏初七拍开他的手,不耐烦的吼吼,“你以为我,我说着玩的傻得很,你们都傻得很”

    元祐眯着眼,“当真”

    夏初七诡异一笑,“嘘”地竖起手指。

    “军中机密,不,不要外传”

    “哦”元祐敲着自己的头,想了想,又指着她发笑,“你喝多了,一定喝多了。”

    “姑奶奶没喝多你才多”

    “我多是我多你也多来,再多一个”

    酒坛被他两个碰得“嘭嘭”作响。

    外面檐下的牛角灯随着夜风在摇晃,树木也迎着北风的节奏在呼呼的摆动。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窗根儿下面,隐隐有一个黑影快速地掠了出去

    、第330章刺激

    临近午夜,雕花楼食客都散了。

    除了二楼夏初七与元祐那间雅包,到处都已熄灯。

    那个黑影从窗棂外面绕过,跳入院子,便借助院中高大的树荫遮掩,悄无声息地靠近矮墙,纵身一跳,兔子似的翻过半人高的围墙,快速隐入黑暗的深巷之中。

    “咀”

    鸟鸣似的哨声,响在黑夜,略有凄意,也引人注意。

    哨声过后,深巷的黑暗尽头慢吞吞走来一人。

    粗布的衣裳,头戴斗笠,与沧州城中游荡的游侠没有区别。

    “鱼入江湖。”

    “趁水和泥”

    一人问,一人答。二人对过暗号,慢慢走近。

    他们对视一眼,摊开了手心。

    两只手上托着一模一样的鲤鱼哨子,闪着玉质的微光。

    从雕花楼出来的黑瘦男子,急声道,“传言陛下,兰子安已降晋逆。”

    “消息可靠”那斗笠男似有吃惊。

    “可靠”黑瘦男子点头,强调,“千真万确,七小姐亲口所言。”

    “七小姐”斗笠男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黑瘦男勾勾手,两个人头碰着头,小声低语着。

    这时,深巷的墙边突地传来一道窸窣声。

    斗笠男一惊,拔刀侧身,逼近过去,“谁在那里”

    除了墙上一道顽童贴的门神纸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没有人回答他。

    斗笠男与瘦子互望一眼,一人蹲身,一人踩上他的背,就要攀上高墙查看究竟,黑暗里却“喵”了一声。一只大黑猫从墙头落下,屁滚尿滚的从他肩膀踩过,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夏初七今晚喝得确
………………………………

第434节

    实不少。但俗话说“酒醉心明白”,究竟她特种兵出身,这更是必要的素质。

    从雕花楼头重脚轻回营时,她身子软得几乎整个儿倚在元祐的身上,一步一摇,踉跄不已,看得营房守卫心惊胆战,生怕她与晋王矛盾扩大,火烧到他们的身上。

    元祐比她喝得还要多,比她醉得更厉害。

    但小公爷到底醉卧酒场多年,比她耐酒性更强。

    营门口,晴岚拿着斗篷快步迎了上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歪歪倒倒地走着,夏初七没听见她说什么,大声唱着,“如果说你真的要走,把我的钱先还给我,留在身上也不能用,我可以把它藏起来”

    “这,这到底怎的了”晴岚听她胡言乱语,急得想哭。

    夏初七嘻嘻笑着,倒过去挥开她相扶的手,唱得更快乐了,“什么先欠一欠,只是随便说说。你欠我多少钱,你也说不出口”

    “姑奶姐,别唱了。”晴岚叹气,“你没看爷的脸快黑成锅底了。”看夏初七烂醉如泥,唱得颠三倒四,晴岚心疼地拿衣裳裹紧她的身子,把她扶过来靠在自己身上,“真是作了孽了。”

    晴岚刚感叹完,怀里就空了。

    只见元祐一把将夏初七扯了过去,风流眼满是深情。

    “是真的我喜欢你的,我爱你,爱的”

    “”晴岚看着一本正经示爱的元祐,不知原委,简直要急疯了。

    “这是都醉了啊银袖,还有你们几个,站着做甚快来帮忙扶着啊”

    几个小心翼翼观望的侍卫,生怕听了不该听的会倒霉,先前不敢上来,看晴岚急得发火了,这才涌过来强行把元祐架开,扶了他回去。晴岚松了一口气,与银袖两个一左一右架着夏初七,往她房里走。

    “唉,这是喝了多少”

    夏初七听不见,眼前一阵发花,只顾着唱,“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你爱我哪一点你也说不出口。你欠了我的钱,却想要抛弃我你说你缺德不啦啦啦啦啦”

    “还唱,还唱姑奶奶,你要闯大祸了”

    晴岚扶着她,走得香汗淋漓,都恨不得给她跪了。可夏初七难得失态的醉一回,醉生梦死也好,借酒装疯也好,反正酒醉后大唱大闹嘶吼的放松状态,能够发泄情绪,她半醉半醒地一路高唱爱的初体验,鬼哭狼嚎的吼歌,响彻了整个晋军大营,闹了个乌烟瘴气。

    整个晋军营地都晓得,晋王妃受了刺激,快要疯魔了。

    但赵樽营里却灯火未亮,似是无动于衷,没有出来安慰。

    如此,人人都觉得晋王大抵真的受够她了,快要变心了。

    “去去去,我自个能走小情郎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再来几坛酒,我都没事你们这里的酒算什么我们那酒,才叫酒呢”

    入了屋,夏初七胡说八道着,推开晴岚,瞪着眼睛找床。

    可床没找着,却看见了正襟危坐的夏廷赣。

    这老头儿平常比她还要疯疯癫癫,今儿却严肃着脸,难得一本正经。夏初七愣了愣,嘻嘻一笑,歪歪斜斜的走过去,手肘搭在他肩膀上。

    “爹,您中邪了你这武松似的样子看得我好紧张。”

    “语无伦次,不知所谓”夏廷赣板住脸,总算有了几分严父的样子,“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姑娘家,醉成这副德性在营大模大样的胡言乱语,丢不丢人”

    “嗝你在骂我”夏初七腻笑着,翻白眼,“我这么可爱,你还骂”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夏廷赣像是快要崩溃了。

    “丢丢丢丢你个去”

    夏初七手肘从他肩膀滑下,“砰”一声重重坐在凳子上,嬉皮笑脸地接过晴岚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灌着,然后拿袖子抹了一把嘴,望向夏廷赣。

    “说吧夏老头儿,你来找,找我有什么事”

    “老子是来教育你的。”

    夏廷赣武将出身,戎马倥偬,在军中待习惯了,说话也铿锵有力,生气时也威严十足。可他没有把夏初七吓住,只把晴岚唬得脊背一僵。

    微微一笑,晴岚上前打圆场,“爹,姐姐与殿下置气,心里头不舒坦,多吃了几杯,这会儿脑子糊涂的,她说了什么,你不要与她计较,赶明儿她醒了,定会来向你赔罪”

    “罪罪的人姓赵,我罪什么罪”夏初七不识好歹地瞪她一眼,拍着桌子呱呱乱叫,“小情郎,去,去把姓赵的给逮过来,让姑奶奶教训他一顿,让他有了新人忘旧人不,有了旧人忘新人不,这样说好像也不对”

    听她一阵叨叨叨叨叨,夏廷赣似是难以忍耐了。

    黑着脸转头,他看向晴岚,“晴岚丫头,你不必理会她,先回去歇着。我与她好好说道说道。”

    晴岚一急,“爹”

    夏廷赣虎着脸,“去。”

    到底是晚辈,晴岚不敢争辩,咬着下唇,同情地瞥了一眼醉意朦胧的夏初七,终是无奈地福身告辞,领着银袖一步一回头地下去了。

    一抹清凉的微风拂来,房间里的灯火,忽闪忽闪。

    只剩下父女二人了,夏廷赣却久久不说话。

    沉默一会,他看着夏初七半开半合的眼,抚须长叹。

    “小七,别装了没有外人了,就咱爷俩。”

    状似醉态地半趴在桌子上,实则上夏初七一直在拿眼瞄她老爹,猜测他留下来要做什么。见状心里“呃”一声,她像是刚刚睡醒般,使劲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地望着她老爹笑。

    “嘿,乱,乱说。哪个说我是装的”

    剜她一眼,夏廷赣不悦地哼一声,气得嘴巴上的胡子直抖,“还在做戏小七,你说你没事瞒着你爹做什么今儿晚上老子把菜刀都磨好了,要去砍了赵樽那小子,道常老儿才迫于无奈地告诉我,你们那个什么离间计”

    “”刀都磨好了夏初七无语地想:这件事回头一定得告诉赵十九,让他心里有个怕觉,也让知道知道她也是有老子撑腰的姑娘,往后不要随便欺负她,让心她爹的杀猪刀。

    转念,她哧哧一乐,“爹,我就晓得你最疼我。”

    夏廷赣受用地哼哼着,深深瞥一眼她醉成了大虾的粉脸。

    “我疼你,可你却不爱惜自己。”

    “我”夏初七咂咂嘴,笑得有些莫名,“哪有”

    夏廷赣深深看着她蕴了雾气的眼,重重一叹,“找兰子安而已,何须搞得这样复杂让我闺女又伤身,又伤心,气死老夫了。”

    夏初七一怔,“爹,您是说”

    夏廷赣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像是陷入了某种空洞的状态。

    好一会,他抿了抿嘴巴,像是经过一番衡量与考虑,喟叹道,“不做也已做了,这般也好。但兹事体大,晋军成败也在此一举,马虎不得赵绵泽为人缜密,他会不会将计就计,放晋军入瓮,再关门吃掉,尚且不知。”

    顿一下,他眼神微暗,“为策万全,老夫会想法子前往聊城,说服兰子安,让他装聋作哑,由着晋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从他驻守的聊城直入京师。”

    老头儿的意思是要把“假降”搞成“真降”

    汗毛一竖,夏初七有种听了天方夜谭的错觉。

    “兰子安他又没疯,怎会听你的劝”

    “女儿”夏廷赣面有晦涩,怜爱地看她,“你果然把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年夏氏全家被问斩,爹用免死铁券保你一命,并嘱你前往清岗县找他,你也都忘了”

    前尘旧事夏初七确实所知不多。

    不过,那会子她也曾经疑惑过,南晏这么大,夏楚一个深闺女子,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去锦城府

    夏廷赣这么一说,她茅塞顿开。

    “这么说来,兰子安与咱们家,有些渊源”

    “嗯。”似是不太乐意提起夏氏灭门之祸,夏廷赣眉心皱起的“川”字更深了几分,语气几近叹息,“前朝末年,朝廷暴政,官吏政变,天灾**,民不聊生各地群雄并起,割地称王。兰子安之父,名叫肖同方,与洪泰爷一样,是那时起义大军的领袖之一。那时,我虽追随洪泰帝,但敬重肖同方是条热血汉子,与他也算知己”

    “实际上,当时肖同方所占地盘比洪泰爷广,手下兵马比洪泰爷强,他也比洪泰爷更先为王称帝但肖同方不若洪泰爷的心智,他性子急,为人浮躁,太过急攻近利,称帝不过三年,便率先挑起战争,最后大败于洪泰爷之手,身死异乡,帝王美梦化为灰烬”

    “肖同方兵败身死时,兰子安尚在他母亲腹中。念及往日情分,为父不忍肖同方断子绝孙为免兰子安母子死于流兵之手,为父抢在洪泰爷之前,暗地里派人将他母子送入川蜀,安置在锦城府清岗县的鎏年村,便嘱咐他们从此隐名埋姓”

    微顿,他叹,“为父那时没有想到,这小子竟有这般出息,连中三元,入仕为官,并得了赵绵泽重用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与肖同方旧部有联系,并因为那些陈年旧事,怀恨在心”

    往事,又见往事,夏初七听得都傻眼了。

    她,赵樽,赵绵泽,兰子安,东方青玄,李邈,乃至哈萨尔,晴岚,阿木尔,赵如娜,乌仁潇潇几乎所有的人,都绑在前朝上代的恩怨上或者说,他们始终在为上一辈的恩怨买单。

    怨怨相报的结果,后代,后代的后代,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为父在想,当年是否做错。”她在茫然,夏廷赣却突生感慨。

    “错在何处”夏初七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慢声问。

    “若非我救了兰子安一命,任由洪泰爷斩草除根,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甚至连你也不会有阴山之祸”

    “阴山之祸”夏初七心里一抽,目光微烁。

    夏廷赣看了眼跳动的灯火,有些遗憾地叹口气。

    “为父当年在东方青玄的兀良汗时,便从他之口得知了此事。女儿,当年阴山之祸,是兰子安借夏廷德之手做下的,引发阴山雪崩的火药,也是他差人所埋,引爆”

    她经历的阴山之劫,竟是兰子安干的

    与夏廷赣互望着,夏初七默不作声。

    当年若不是那场雪崩,东方青玄与赵樽不会在那番情势下贸然闯入阴山皇陵。东方青玄不会恰好断去一手,她与赵樽也不会有那样的生生分离,更不会有她后来的入宫报复。若不入宫,她还是景宜郡主,不会成为赵绵泽名义上的皇后一切的一切,好似因果循环,全部缠绕到了一起。

    错对巧合无从分辨。

    她幽幽问,“赵十九他可知此事”

    夏廷赣哼哼,“那小子他能不知”

    说到此,大抵是想到先前磨菜刀时的心情,或者想到了赵樽如此“折腾”他的女儿,夏廷赣老目微暗,看夏初七时,声音也有了变化。

    “小七,那小子终将为帝但你,心可泰然”

    心可泰然夏初七一愣,“父亲是指”

    夏廷赣别开眼,揉了下额头,“小七,赵樽人品贵重,爹虽骂他,但不可否认,依他之才,开疆扩土,建不世功勋,成千古一帝,都是必然”

    “然而,但凡帝业在身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后宫三千为皇室开枝散叶,更是帝王之责,你爹虽不知你这些年有过何种景遇,又怎会变了性子,可爹看得出来,你不是能与人共事一夫的女子”

    夏廷赣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夏初七却懂得。

    她曾经以为赵樽夺得了天下,便是终点。

    可如今才知,对于他们的感情来说,也许那时才是真正的考验或说,也是一个终点。

    待他高倨帝位,必有三千佳丽,她该如何

    念及此,她情不自禁哆嗦一下,眼皮垂下,没敢去看夏廷赣的眼。

    “他说过的,此生独我一人。”

    “男子之言,如何信得”说完,夏廷赣方才想到自己也是男人,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道,“傻姑娘,你想过没有,你都为他生儿育女了,他可曾想过要明媒正娶你连陈景都知晓在出兵之前,大礼娶了晴岚,给她一个名分,而你呢人人都喊你晋王妃,可你也不过一个非妻非妾的尴尬地位。”

    “爹,那是因为”夏初七想到赵樽对她的承诺,心里一暖,绷了许久的情绪,又松懈了下来,并借着酒劲瞪了她爹一眼,“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晓得。赵十九,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一声,夏廷赣道一句“女生外向”,又审视着夏初七醉意的目光,正色一叹,“女儿,皇室之事,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即便赵樽独你一人之心,他也做不到。自古以来,皇室子嗣是否殷盛,关系到皇族大业的兴衰与延续。他同意,臣下也不会同意”

    夏初七打个酒嗝,摆手,不爱听了。

    “他是皇帝,还做不得自己的主可笑那做皇帝干啥不做也罢。”

    夏廷赣冷笑,瞥她,“若都像你这般想,天下就太平了。君权与臣权之间,看似君权在上,臣权在下,但臣权对君权的制约,古今皆同。为君者,并不自由,小七,你可懂得”

    夏初七默了。

    她知道,夏廷赣说的,都有道理。

    自北平起兵以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信念,真正动摇了。

    “可箭在弦上,也不能不发了,是吧”

    她微微一叹。只一句话,意识形态便发生了变化。

    眼前迫切需要要解决的事儿,才是正经。至于未来会怎样,她不想琢磨。在她那个法定一夫一妻制的时代,都有无数的夫妇最终分道扬镳,所以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更不是靠想象可以处理的。

    既然无法,那便先行搁置。走一步,算一步。

    “好,果然是我夏廷赣的女儿。”

    看她思路清晰,并不为儿女情事发愁,这老头儿不知穿越一事,把她所有的优点都归究到了自己强大的基因之上,很是得意的点点头,接着岔到了正事。

    “来之前,我与道常老儿谈过,兰子安如今所处的聊城,是固若金汤居的侧翼,虽泉城是局眼,但只要聊城松动,这天然风水局便会发生改变。”

    对风水之事,夏初七完全不懂。

    一眨一瞎地看着他爹分析,她只觉得这古人实在强大。没有仪器,没有科学实验,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样懂得的天文地理,还有那些流传后世数千年的兵法策略,经史子集真是不可想象。

    夏廷赣看她听得入神,目光隐隐还有崇拜,终于找到了身为人父的自豪感。清嗓子,喝口水,他继续喜形于色地描述,“风水之局,靠气运转,气也是风水形成之源。人气,地气,无一不是如此。当年道常老儿便观赵樽有帝王龙气,方才一意规劝于他,也辅佐于他。人的气,会影响皇朝气运。地的气,也会影响风水格局。那日你看过舆图了,固若金汤局从山脉与水源的延伸态势观之,仿若一只千年老龟,盘踞于此。老龟者寿,有它坐镇山东,南晏气数便不能尽”

    夏廷赣说得口干舌躁,停顿一下,期许地看着女儿。

    “可听明白了”

    夏初七回神时,就注意到“老龟”两个字。

    她考虑一下,点点头,“明白了。”

    夏廷赣眉头舒展,“孺子可教也说说你的领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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