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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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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地方还挺宽敞。

    入得内室,打了个黑灰色的布帘子,一眼便见到躺在床上养病的袁形。

    还是那高高壮壮的样子,他躺在那不太宽的床上,一个人就占了大半边儿,像一座隆起的小山包儿似的,一脸的络腮胡子像是更浓黑了一些,只是面色瞧上去红润了不少,显然这几日病养得好,精神头挺足。见到夏初七与李邈进去,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就要起身。

    “两位可算来了坐坐坐”

    夏初七赶紧过去制止了他。

    “袁大哥,使不得你躺着,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就见外了啊。”

    袁形知道李邈是个女的,却不知道夏初七也是个女的,那眼神儿在她与李邈之间来回了好几次,才豪爽地吩咐。

    “二虎子,还不给贵客上茶。”

    那个领他们进门的人便是二虎子了,笑嘻嘻地应了,便泡了两盏茶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晋王府里被赵樽养刁了嘴巴,夏初七只微微抿了一口,哪怕她只是一个不懂茶的外行,也不得不感叹,还是晋王府里的茶香啊。

    放下那茶盏,她关心地问了几句袁形的伤势,又亲自坐过去把了一回脉,见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吩咐了几句,就急急地扯上了她关心的正题。

    “袁大哥,你叫我们来,可是有了我家傻子的消息”

    袁形是个性子豪迈的汉子,肚子里没有多少弯弯肠子,一问便点了头。

    “是的,有消息了。”

    夏初七大喜,“他人在哪儿”

    她问得太急,袁形愣了下,却是摇了摇头,“我也是昨日落晚时才得的消息,前些日子,我手下有一帮弟兄与盐帮的人合伙走了一趟私盐,在夷陵州渡口遇到一个事儿,说是有个傻子从船上跳下来了,后来又被人给捞了上去,当时那艘船上吵嚷得厉害,但我那些兄弟只是看了下热闹,却不敢靠近,因为那是一艘官船。”

    “然后呢袁大哥,确认了吗”

    “那人究竟是不是你们说的傻子我不敢确定,今儿天刚见亮,我便把那兄弟给找来了,听他说了下外形,确与你们的描述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据我那些兄弟说,那官船里的人,可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大人物,可是宁王”

    袁形微微一愣,目光闪了下,“那不晓得。”

    夏初七心中已有七八分的猜度,闻言随口笑了笑,并不急切的追问他。

    “那袁大哥,您那兄弟可晓得那艘船去向何处”

    看着她,袁形再次摇了摇头。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了然地从怀里掏出前几日赵绵泽给她的银票来。

    “袁大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找到了人,定然还会有重谢。”

    她原以为是钱财不到位,袁形故意拿乔,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要钱,一脸慌乱地挡开了手去,歉意地说,“兄弟,你与邈儿两个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等再生之德我袁形没齿难忘。如果这只是干系了我一人的性命,豁出去了也得帮衬的。但如今这事儿扯到了朝廷我不得不为手下那般弟兄们打算。鬼火都怕见亮,干我们这等营生的人,不好插手朝廷的事儿,想来你们能理解我的不易。”

    当然能理解。

    黑社会再厉害也不敢真与警察去火拼。

    夏初七收回银票,放入怀里,又抿唇一笑。

    “袁大哥客气了,您能告诉我这个消息就很重要。”

    “小兄弟是个豁达人儿。”袁形半倚在床上,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说到此处,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个事儿,我弟兄们先前在打探消息时,听闻有另外的人也在找那个傻子。”

    夏初七一怔,“另外的人谁”

    袁形像是有些不方便说,在她又追问了一遍后,才考量着压了声音。

    “好像是晋王爷的人,不敢肯定。”

    夏初七面色稍稍一变,半晌儿,又吐出一口气来。

    “那就好。”

    她的话李邈能理解,袁形却听得莫名其妙。

    “兄弟,你家傻子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引得宁王和晋王的注意”

    轻轻笑了一下,夏初七装作不在意地说,“那还能是什么人啊就一普通的老百姓,大概是长得俊俏了些,那宁王和晋王不是都爱好男风吗估计看上了我家傻子,这人长得俊,就是太过危险。”

    “也是也是”

    袁形赞成的点头表示了同意,李邈却望向了房顶。

    两个人辞别了袁形,出得院子,夏初七还在抿着嘴儿自得其乐。

    要是赵樽知道她是这么说他的,会不会想要杀了他

    “楚七,你为何总是这么快活”李邈突然盯着她问。

    笑眯眯抛了个媚眼儿给她,夏初七嘿嘿一乐,“你来猜猜”

    李邈显然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去猜,抿着唇角不再吭声儿了。

    “你这个人啊,真是无趣不是告诉你了吗人生在世须尽欢”

    夏初七重重勾了勾她的肩膀,作出一副潇洒风流的小生状,笑弯了一双眼睛。

    “我为什么快活呢是因为晓得了原来他也在帮着我找傻子”

    说到这儿,她不等李邈回答,一个人突然顿住了,想了想,又诡异地摇了摇头。

    “不对,那货会有做好事儿不留名的时候他不告诉我,肯定想刮我银子来着。不行,我得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找到那么一个大活人,我不得以身相许啊”

    李邈怪异地扫她一眼,“他不刮你银子,我瞅着你也快要以身相许了。”

    瞄她一眼,夏初七又嘻笑着,愉快地翘起唇角来。

    “哎,为什么还不长大呢”

    “十五岁,可以婚配了。”李邈的脸上稍稍带了一点儿凉意,像是被冷风给吹的,又像是被某一种潜藏的情绪给扰的,“只是阿楚,表姐还是那句话,你得记牢了。要是他不给你名分,哪怕待你再好,你也不要把自己给了他,不然你这辈子就算毁了。女子家的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

    “晓得了,罗嗦婆。”

    恋爱中的姑娘总是快乐的。

    夏初七冲她瘪了瘪嘴,又歪过头去,偷瞄下李邈白得纸片儿一样的脸,有些心疼地叹口气。

    “表姐,我发现那个袁大哥,对你挺有那么个意思的,你是怎么想的”

    李邈没有因为她的话吃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没有什么想法。”

    夏初七点头,“也是,他一个刀口上舔血的人,跟了他也不得安生,还是算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李邈没有回答她。

    过了半晌儿,就在夏初七以为她又得发闷的时候,她却幽幽地道,“我并非嫌弃他的出身,只是心如止水,托不了别人。”

    “心如止水还在想你心里头那男人”

    对于李邈一直讳莫如深的“那个男人”,夏初七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寻思来寻思去,好奇心更是重了几分,“诶我说,你那个他,到底是谁你上回说没了,他是死了,还是怎么的了”

    李邈不再看她,迈开了大步走了,姿态十分洒脱。

    大概扮男人的时间长了,她也慢慢地也入了戏,越来越有男人范儿了。

    “喂”

    瞧着她飒爽的背影,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

    和往常一样,只要提到“那个人”,无论她怎么问,李邈只当没听见。

    她终于服气儿了。

    “怪人”

    好运凭风水,必将挤一窝。

    刚回到晋王府,那好消息又来了一个。

    东宫接夏初七去诊视的人来了。

    赵樽今儿没有在府里头,一大早便去了朝堂,她不需要向他请假了。

    今儿是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初六,各府部又都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他也跟着忙碌了起来。说起来,当今的老皇帝是一个勤劳得让各级官吏都暗自生恨的人,不仅休沐的时日少,除了早朝,还会有午朝和晚朝,各种杂物都亲力亲为,半点不肯分权与人。前些年罢了中书行省,废了丞相,只设六部,还没有把他累死,便足够他千古垂名了。

    夏初七在总管田富那儿给赵樽留了一个话儿,便拎了医药箱带着李邈,坐上了东宫过来接她的坐驾。

    太子府邸就在皇宫里,太子爷与其他皇子相比,也算是另一个特权阶级。

    别的皇子在成年之后就得另外开府搬出去,而太子爷却不用,他可以继续住在皇宫里头。

    因太子的宫殿在东边儿,也被称为东宫,基本上就是文华殿的组殿。

    马车从东华门进去,有御林军查验入宫腰牌,过了东华门,右侧便是文华殿,也就是太子爷赵柘的办公场所。

    只不过如今那赵柘是用不上了。

    看着那红墙碧瓦,夏初七心里怦怦直跳。

    天空暗沉,宫阙深远,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

    可每走一步,她觉得离弄清楚“魏国公案”的真相又多进了一步。

    “楚医官,这边儿请。”

    踩着马杌下了马,那个叫安子的小太监便鞠着身子前头引路。

    比起晋王府来,东宫的戒备似乎更为森严,处处可见穿甲挎刀的御林军巡逻。

    在那一阵阵铿然的脚步声里,夏初七心里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让她的脑子除了亢奋之外,又格外清醒。

    背着药箱,她尽量走得洒脱,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出来她心里的情绪那些属于夏楚的情绪,随着她步入东宫,正在不断地澎湃和发酵。

    这里原是夏楚将想要嫁来的地方。她的伤心,她的委屈,她曾经仰望着这处红墙的面孔都深深刻入了脑海,每多走一步,就像多踩着一个伤感的点,那个傻傻的,安静的少女,好像又站在了苍鹰山上,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东宫红墙,然后像蝴蝶一样飞了下去。

    不要急

    镇定着,她默默安抚那些“意难平”。

    因为她知道,如今每踏一步,或许都是凶险。

    不过总有一天,她要让这里的人

    让那些负了心的,那些使了坏的人

    一个个被揭开虚伪无耻的面具,露出里面的丑陋来

    “楚医官,先请坐一会儿,等着黄公公来召见。”

    太子爷的捧场显然又大了许多,那小太监将她俩领入了寝殿的外室,请了座,看了茶,却还是需要候召。

    大概见他们坐着无聊,那安子是个讨喜的人,进去了一会儿,便抱来了太子赵柘的医案来,以供夏初七了解病情。

    医案已经很厚了。

    而亲手写下医案的人,几乎都已经没了脑袋。

    夏初七蹙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却没有找到任何有治疗意义的东西。

    因为以前
………………………………

第72节

    治疗的太医们,每个人似乎都在仿照上一个人的写法,写上了同样的病历,总结起来无非两个字“风寒”。可一个风寒真的可以让一个王朝的太子爷无法医治吗能让一个王朝的太医院数十位太医束手无策吗显然可能性为零。

    “怎么样”李邈低声问。

    夏初七放了医案在桌几上,漫不经心地望向她,眸底却跳动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想上茅厕。”

    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好在李邈早就已经清楚了她的行事风格,一般来说有些什么不方便出口的话,她都会这样儿扯东扯西,看上去就像没个正形儿的人。

    与她对视一眼,李邈看向那个等在边上的安子。

    “小公公,麻烦您问问,还要多久可见到太子爷”

    安子的态度很是友好,“得等着黄公公来传唤。”

    轻“哦”了一声,李邈又问,“那问下,茅厕在哪”

    太子府里的气候似乎比外面温暖了许多,没有那么的冷,地面儿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白雪的残影。在小安子的带领下,绕过一处回廊,夏初七与李邈钻入了茅厕,四周看了看,她便带着鼓励的拥了一下李邈的肩膀。

    “表姐,接下来,看你的了。”

    李邈表情淡定,只冲她点下头。

    “你且放心去。”

    浅眯起一双眼儿,夏初七冲他竖了下大拇指,又顺便撒了一泡“高级尿”,才往茅厕外头走。

    “楚七”李邈突然喊住她。

    她回头,却听她说,“小心着点儿。”

    夏初七没有说话,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李邈晓得那是代表什么,也慢慢地冲她比划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哈哈”

    夏初七差点儿笑出来。她自个儿比划的时候不觉得,可看见李邈穿了一身儿古装比划“ok”时那严肃劲儿,到底还是憋住了笑了。李邈莫名其妙,她也不与她解释,出了茅厕,就笑眯眯地走向那个正拎着她医箱的小安子,将医箱接了过来。

    “小公公,多谢了。”

    “楚医官,您这医箱好沉的。”

    “那是放的东西多。”夏初七笑着,“我们走吧。”

    轻“咦”了一声,小安子往她身后瞧去。

    “楚医官,您那位侍从呢怎么不见人了”

    夏初七翘起唇角来,神神秘秘地冲他勾了勾手,等那小安子凑过耳朵来听时,她才低低地笑。

    “大号。”

    “啊”小安子不懂。

    “拉大的大便”

    小安子一愣,明白地点了点头,夏初七又笑着拍他肩。

    “他啊,每次上大号得花半个时辰,那拉出来的粑粑均合了,一次能浇开半亩地呢咱两个先走,不用管他了,免得一会儿太子爷召见,却是不见我的人,还得怪罪你呢。”

    一次粑粑浇半亩地

    那小安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夏初七没有想到,刚走到先前那个门口,太子爷还没召见,她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浅笑靥靥的,无比娇美的面孔,一袭高挑柔美的大红色身姿,像踱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光晕,散开的发丝轻搭在他质地精良的缎衣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冶之美。

    东方青玄

    活了两辈子,但每次见到他,夏初七还都想感叹这王八蛋是她见过长得最精致的男人,那皮肤好得让女人想剁了他。

    不同于赵樽的英武刚气,他简直柔媚漂亮得紧。

    “楚小郎,咱们又见面了。”

    很显然,东方青玄就是在这儿等她的。

    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夏初七眼睛眯得像一只狐儿。

    “大都督,您也在这儿今儿的公务不忙,得了闲儿了”

    东方青玄笑容极淡,声线儿极柔,“忙可本座日日念叨着楚小郎,还等着你来纳我入府做小呢,却始终不见音讯。今日得知楚小郎来为太子爷诊病,便前来追问一番,请问楚小郎,可是要对本座始乱终弃”

    干咳了一下,夏初七差点儿以为见了鬼。

    先人板板的,狗屁的始乱终弃呀

    丫脑袋一定被门夹了,而且指定不止被夹了一次,那得是一次又一次。

    “大都督玩笑了,楚某这等粗鄙之姿,哪敢肖想大都督您”

    勾了勾那一张粉嫩得让姑娘们都羡慕的唇,东方青玄眉头绽放了。

    “楚小郎恐怕还不晓得,本座看人,从来不看长相。因为天底下,再不会有人比本座生得更美了”

    自恋狂

    她正在心里头冷讽着,那东方青玄却是看都不看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安子,大红色的袖袍一挥,便将夏初七给勒到了身边儿,一直拽了好几丈远,才状似亲热地按着她旋一圈儿,便紧紧抵在了墙壁上,高挑的大半个身子遮住了她的,低下头去,放低了声音。

    “马上离开东宫,你还有活路。”

    夏初七当然晓得赵绵泽那个贱人请他来东宫治病没有安什么好心,可赵樽阻止她,她可以理解为关心,这个东方青玄又算是哪个意思

    一仰头,一抬眼,她笑得邪乎,问得却很干脆。

    “大都督的话,小子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

    微微直起身来,东方青玄依旧低着头,一只手撑在墙壁上,遮拦住夏初七的脸和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先前那一份慵懒妖冶的模样儿。

    “难道晋王殿下没有提醒你不要来出这个头”

    当然提醒过。

    但是她用不着告诉他。

    夏初七眨巴一下眼睛,觉得看他火红的衣服颜色,都快要把眼睛给看瞎了,不由有些恼火。

    一双手狠狠撑在他的胸前,她没好气儿的压着嗓子低喝。

    “你先闪边儿说话,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不回答她,东方青玄又妖娆的轻笑一声。

    “本座现在便派人送你回去,就说你突然发疾”

    “你才发疾,你全家都发疾”夏初七一张脸被他的大红袍服给罩得红扑扑的,想想又忍不住乐了一下,翘起唇角来,笑问,“大都督如此关心小子,真是让小子有些不适应。老实说吧,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儿这太子爷生病,天下臣民都满心系之,小子做为一名医者,自当以仁尽仁,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东宫是龙潭虎穴一样”

    “不是龙潭虎穴。”东方青玄眸子一眯,“却早晚会让你丢了小命。”

    “大都督没有听过胆小的人,福分也小。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治不了的病,我若治得了,那升官发财走上人生的巅峰也就指日可待了。”

    东方青玄冷笑一下,又敛住神色,一字一句。

    “治好,也是死。治不好,更得死。”

    还有这样的事儿

    夏初七突然间悟到了赵樽的意思。

    可东方青玄么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斜着眸子,淡定地打量他。

    “猫哭耗子,你他奶奶的少在这儿假慈悲你会关心我的生死得了吧,鬼才信。说吧,为什么”

    东方青玄淡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潋,带出一个浅浅的笑痕来,却难以掩饰那一抹极淡的嘲讽。

    “本座说过,你身上的价值,非你能想象。所以你死不得。”

    “既然我有过人的价值,既然我死不得,自然我就会活得好好的。大都督,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好好管管你自个儿吧,少出来祸害苍生必可功德无良。”

    “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

    “大都督,我只想笑着对你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一句话,东方青玄挑了挑眉梢,听得莫名其妙,夏初七却好笑地眯下眼睛,趁机一把推开了他,长长吸了一口凉爽气儿,原想再伸个懒腰,那头便传来小安子的咳嗽声儿。

    “咳,楚医官”

    夏初七侧眸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门口站了一个身材臃肿矮胖的老太监,像是看不惯他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做那等有伤风化的事儿,不悦地甩了一下拂尘,重重哼了一声儿,才尖声尖气地道。

    “太子殿下有请。”

    还未入太子寝殿,夏初七便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

    刺鼻,难闻。

    凭她天生敏感的嗅觉来判定,似乎还有熏过艾的味道。

    他们在消毒

    外头守卫那么森严,难道是隔离

    “传染病”三个字一入脑,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除了服过抗病毒的药物,还给自个儿整了个改良版的口罩和一副手套,多少能防住一些。

    隔了一层垂帘,她望了过去。

    只见雕工精美繁复的黄花梨木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她猜,那便是太子赵柘了。

    夏初七驻足帘外,人还没有靠近,那黄公公便不爽地哼。

    “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请安”

    又好久没有跪过人了,夏初七有些不习惯。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下跪,这个道理她非常懂。

    放下医箱,她先向那个病秧子行了个叩拜礼,这才起身在黄公公老鼠一样的眼睛盯视下,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靠床越近,那熏艾草的味儿越浓。

    幔帐已经拉上来了,锦被里面裹着的人,便是当今太子了。

    可是,只瞧了他一眼,夏初七便差点儿跳起来。

    一只瘦得脱了形的手垂在床榻边上,指关节凸起,像个老鹰的爪子,他的脸上,也没有半丝肉气,眼窝深陷,面颊凹落,整个人呈现出枯槁般的苍白。

    当然,她是一个医生,见过各种各样难看的病人,赵柘的样子虽惨了些,还不至于让她想要跳起来。

    真正让她吃惊的是,那孤卧于病榻上的人,有一张似曾相识的五官。虽然他苍白还瘦得不成样子,却让她几乎下意识的便想起一个人来傻子。

    没错儿,傻子长得像极了当今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尤其是那鼻子那额头那厚实的嘴唇,比赵绵泽与他还要像上几分

    宁王抓傻子,傻子像太子。会是巧合吗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之间若有所悟。

    难道是

    “还不快请脉,愣着做甚”见她不动弹,那黄公公低声一喝。

    歉意地一笑,她没再想那些,先屏弃了杂念,才坐在了榻边儿为她备好的凳子上,专心地搭上了那个也不知是睡是醒的男人手腕。

    默默探了一会儿,她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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