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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春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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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菲微低下头,想想又问她:“那么,汽车夫也找不到吗?汽车夫的家里都问过了?”
她这些话着实问的突兀,却也新鲜。仲清高耸着小山眉,他们因为太过担心宛春,对于一同失踪的那个汽车夫却从没有过多关注,也不曾派人去汽车夫家里问问,他人是否回来了没有。此刻让陈芳菲一言点醒,仲清就忙在客厅里高声叫唤听差道:“猴子,猴子,你来,我有话问你。”
猴子就在客厅门外候命,闻声忙推开玻璃门进来道:“太太,你找我?”
仲清便急急嘱咐了他:“快,快去,你亲自去,问问门房今日陪同大少爷和四小姐出去的那个汽车夫是谁,家住在哪里。再找几个人去他家里问问,他今日有没有回家?”
猴子连声答应着,客厅里外都晓得从旧京来的四小姐在上海走丢了,一听仲清的吩咐,只怕是有眉目了。他也就不敢停留,脚底抹油似的跐溜钻出玻璃门去,在院子里喊了叫上几个人就往门房那儿问话去了。
仲清等人都在客厅里焦躁不安的等着,足过了一刻钟,侯升才独身回来,推着玻璃门就道:“太太,今日跟车出去的是新请的汽车夫王师傅,来了三月有余,住城南郊区。方才东子他们已经往他家找去了,要知道消息还得等会子。”
仲清踩着细细的金跟高跟鞋,在拼花的地砖上跺一跺脚,恨道:“我就说不要随便雇佣了外人,这新请的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若是个眼皮子浅的,见财色起意,伤了四妹妹分毫,瞧我拿住他不扒下他的皮!”
她乱的已经没有分寸可言,一丁点的消息都将引爆她的不安,真怕是宛春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
余氏和李岚峰也都焦急着躁动着,只是比仲清多活了二十多年,已经历练出容忍的能力,见事情牵扯到汽车夫头上,李岚峰便弹去了火星子上落着的一截烟灰,吐着烟雾道:“有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眼皮子浅的拿了钱就好打发,他心里头有数的,囡囡的身份在那里呢,他不敢乱来!绝不能够乱来!”因为言语太过慢条斯理,不像是说给别人听,倒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说完,那烟灰也落尽了,他便又道,“汝临,你再派一队人跟着他们去找那个汽车夫。”
谭汝临不等他吩咐就已经叫人跟去了,屋子里重新安寂下来,但已经不同于前时那种压抑。此刻的安寂里,多少透出一点希望,就像是去买彩押赌的人,原本已经要输个精光了,最后却骤然在钱袋子里发现还有一枚硬币,便将其掏出来再次押上去,屏住呼吸等待开奖一样。
耳边唯有时钟的滴答声昭示着屋里一切都还是鲜活的,仲清等得不耐烦,早已在沙发扶手上半倾过身子坐下了。她顺手拉着陈芳菲,使其在金丽身侧坐着,手肘借力撑在她的肩头,抵住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揉着。
陈芳菲一言不发的任由她动作,静默的像是一幅水墨画里画出的人物——也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供她说的了。谭汝临满月宴的时候只顾着招待他们衙门的那一拨人,后首听闻李玉君的噩耗,又只顾着自己伤神,倒没有认真打量过这个远房来的表妹。
索性眼下是没有别的事可以处理,除了等消息还是等消息,他就坐在对面的鸡翅木雕花漏背椅子上,稍仰起头,从半眯的眼缝中往下看出去,从鞋面、旗衫的下摆、滚缎镶边、柳叶盘扣,一直看到陈芳菲的脸上。与仲清的艳丽相比,陈芳菲的面容不免略显寡淡一些,眉毛弯是弯了一些,可惜疏疏朗朗的,不够明媚。眼睛不大,难得眸子点墨一样的黑,多少透出一点子灵光。嘴唇是淡薄的红,仿佛最新的胭脂膏子在水里浸过了才擦上去一样。
身材上也没有多少嚼头,委实是那件旗衫太长了,像是裹脚布一般,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里头,让人陡然乏味。再则,旗衫的颜色如同碧玉釉一样,陈旧似古董,把她的年纪越发放大了几岁,幸而肤色倒白,说是二十岁人家也还是相信的。——他又想起了做月老的念头,没出阁的姑娘总是越看越耐看,便在脑海中过滤会有谁可以搭得上媒。
………………………………
第一百章 得手
屋里没有人说话,或许是错觉,仿佛时钟的滴答声是一刻比一刻响亮,从叮叮到咔咔,总不停歇。侯升来回跑了几趟,生怕不能第一时间把赶出去打探的人的消息传回来。跑得勤了,还真让他跑出一条线索。
只见他啪嗒啪嗒的从院子里一路奔驰到客厅里,大着嗓子宣扬道:“奶奶,有话递来了。门房那儿说有个人交了样东西过来,看样子很像是与四小姐有关。”
“那还不快把人拦下来,问个清楚。”
客厅里一阵乱响,推椅子的声音,踉跄的脚步声,交错而起,众人都是一叠声的吩咐,谭汝临也惊得猛坐起身,把目光收回来只看着侯升。侯升却道:“那人鬼精的很,隔得老远就把东西扔在了咱们的门槛下,还是门房关门的时候发现的――是条女士的项链。”
女士的项链?仲清等人面面相觑,也不去问侯升了,忙都动身往门房那儿去,一路上都道:“保不齐就是四小姐的东西。”说着,疾步一团风儿似的赶过去,门房手里捧着那项链还在门槛处呆站着,侯升赶回来报信,也没告诉他怎么处置这东西,他怕有瓜田李下之嫌,只得在寒风凄夜中等人来。
仲清当先迈步过去,一见那项链嘴里头呼的一声,脚下不觉疲软起来,这项链她自然见过,那是姑姑李岚藻送给宛春的见面礼。
想不到真是宛春的东西――东西在,人不在,必然是出事了。
金丽因为有一条和宛春同时买的项链,此刻她也认了出来,因为不懂得遮掩,当下就叫嚷着说道:“这是宛姐姐的项链,是她的!舅母。有消息了,有宛姐姐的消息了。”
余氏几度哽咽,从仲清手里接过了项链,仔细看了看,方冷下面孔道:“项链这会子被送回来,自然是有要求要提的,送东西的人为了确认项链无误送到,想来并没有走远,给我多多的派人出去搜,见着了可疑的统统抓回来。好好审一审,我不信找不到真凶!”
她认真办起事来,气魄丝毫不输丈夫李岚峰。谭汝临和伯醇仲清她们闻言都是一点头,忙叫人按照余氏的意思,出去沿附近的街道搜捕。
且说大乐园里项啸云让杜九挂了电话,很有些意外的笑着问他道:‘正是找你的电话呢,怎么。你很忙吗?‘
杜九其实在外头已经听了好一会子,知道是李家那边的人来问宛春的下落了,他对于这种情况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倒是不怕什么,便对项啸云笑道:‘忙是不大忙的,只是比不过二哥清闲罢了。如今也有闲工夫和人家打哑谜了。‘
项二不置可否,让出了身后的位置,自己却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太师椅上。将长衫下摆高高的撩起,翘脚坐下去道:‘你这两日是不是抓了什么不能抓的人,叫人家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
杜九佯装糊涂,伸出一只手把那电话的话筒拨过来拨过去,像是在找一个最好的位置摆正一样。片刻才笑道:“二哥你难道不知道我做事的原则吗?九弟我可从来不抓无辜的人。谁要骂,有胆子让他到我杜九面前骂。 也让我杜九听个新鲜。”
项啸云瞧着他无赖的架势,抵着眉头无声的笑。因为他刚从外地办事回来,对于上海的情况是当真不清楚,况且义父也言明这大乐园是交给杜九监管的,他不好在这里插手他的事情,惟有将此事略去。看他衣着白衫,外头罩了件银灰起暗金团花的马褂,不像是待客的装扮,就问道:“你从外头回来的吗?我还以为你在楼下处理李玉君小姐的丧事。”
杜九没有直接回答,把电话放好后,瞧见大玻璃窗的厚重天鹅绒帘子还没有拉上,就过去慢腾腾的扯着帘子,问项啸云说:“你回来的事儿除了我,大哥他们都知道吗?”
项啸云摇摇头,拿了面前桌子上的钳子边磕着核桃衣子边道:“大哥还不知道,老三老四老五外派出去,都还没回来,义父去了南京,上海可以说得上话的唯有你在,我就只好先来找你了。”他磕了几下才磕出些零散的核桃仁,自己也不吃,磕出来就往桌子上的玻璃盘里搁着。
杜九拉上窗帘走过来,一低头瞧见,面上缓缓的绽出一抹苦笑,舌尖扬了几次,才摆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坐下去说道:“别磕了,她又不在,磕在这儿我也不吃它,平白糟蹋。”
项啸云拿钳子的手不期然怔住,自个儿愣了片刻,才自嘲般笑着放下钳子拍了拍手上的核桃渣儿道:“养成习惯,总不好改过来。你也是,不吃核桃,偏放了这么许多在桌上。”
杜九几乎失笑,指着装核桃的袋子说:“你自己看,到底是谁买来的?”
项啸云瞅着袋子上自己写的项字,突兀就哈哈笑出声,拍手道:“我这个脑子终究可以不要了,自己买的东西自己竟忘了个干净。”事关那个人,他总是会犯些不必要的糊涂。
杜九同他兄弟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苦处,点了一支烟夹在手里,看那烟头上余韵袅袅,半晌才对项啸云道:“该忘的就忘了吧,她现在毕竟是我们的大嫂,你总要……”总要顾忌着大哥的脸面。
他话说到这儿,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完全了,项啸云何尝不清楚?就因为太清楚,所以总躲着大哥他们,只是这样的让幺弟开导,总有点不甘愿,便反问了杜九道:“不要只说我了,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何曾放下过?”
杜九刚把烟放到嘴边,才吸上一口,闻听这句反问,当即呛得咳嗽起来,拿手指远远朝项啸云指点两下,仿佛在怪他不该提起这事一样。
项啸云摇头笑笑,人就是这么的矛盾,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两兄弟总有大半年没见面了,此次项啸云无声无息的潜回上海,杜九不免问他:“北地的事情都解决了?”
项啸云点点头,忽又摇摇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他跑到人家的地盘去办事,哪里会那么称心如意?但毕竟青帮声名在外,各路人马对于青帮的二爷还是会给些薄面的,项啸云便道:“不大顺利,老家伙太油滑,狡兔三窟,我们扑了个空,只找到了他的一个亲信,跟里跟外盯着罢了。”他口里的老家伙原是向少林的心腹,趁着他们弟几个不在,竟敢谋划刺杀向少林,妄图染指青帮大佬之位,不幸让手下的小弟走了风声,向少林防备得及时,才没叫他得手。
不过他跑的倒是快,知道事情败露,连夜就搭了船偷渡到英吉利,又从英吉利辗转偷渡回来,造成人还在国外的假象。项啸云追着他奔波大半年,总算是将他锁死在了北地,找到他只是早晚的事,这一趟也算是劳苦功高。
正说话时,外头有敲门声,杜九坐在黑皮沙发椅上,扬声命人进来。那敲门的保镖便向他躬身低声说道:‘九爷,郭麻子说梅小姐今日做了一件怪事,要问问您的意思该怎么处置。‘
‘梅小姐?哪个梅小姐?‘杜九一时拎不清,剑眉紧皱成川字问道。
保镖面色一僵,顿了顿才回他:‘就是咱们自家的梅若兰梅小姐。‘
杜九恍然,从梅若兰死心塌地留在大乐园之后,他一贯叫梅若兰为你,甚少称呼她的名字。时日一长,倒把人家的姓氏也给混忘了,这时让保镖提醒起来,便问道:‘她又怎么了?‘
保镖嗫嚅不敢讲,眼角只管瞥了瞥项啸云。纵然项啸云与杜九为结拜兄弟,但二人分工不同,总不好越矩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不等杜九开口,就知趣站起身笑道:‘你有事的话,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去楼下转会子。半年多没回来,也不知这里变样儿没有。”
杜九在其身后笑道:“变样儿倒是没变,只是来了几个新人,还需雕琢雕琢,二哥无事下去给我长长眼,能留就留,不能留的也别耽搁,趁早撵了也能换个清静。”
项啸云朝后扬扬手,表示接下了这个任务,就推开那两扇铁铸似的大门,安然走了出去。
保镖见左右都没旁人,方对杜九说道:“刚才跟着梅小姐做暗卫的郭麻子回来说,今日梅小姐行动古怪得很,自石库门出来之后,就奔着码头去了,找了个搬运的工人,塞给他一样东西,不知交代了什么。郭麻子存疑,就另派了人护佑梅小姐,自己跟着那工人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那个工人去的是枫桥官邸。怕离得近让人觉察,就没能够上去看看他递了什么东西到官邸,因为担心会出岔子,所以报过来问问九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杜九眸光暗沉,手掌在桌面上嗵的一声拍下去,直接问他道:“那个递东西的人呢?抓到了没有,抓到了就把人给我带过来!”
………………………………
第一百零一章 决绝
保镖忙说了几个是字,一弯腰出去喊了两声,外头传来突扑突扑的脚步声,像是一群人涌了过来。保镖打开门,招招手,便看到一个麻脸的汉子同两三个小弟缚着一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工装男子走了进来,见到杜九皆是恭敬的唤了声九爷。
杜九点着头,向那麻脸的汉子说道:“老郭,问清楚送的什么东西了吗?”
郭麻子道:“问得清楚了,说是梅小姐吩咐的,送了一串项链到枫桥官邸。”
“谁的项链?梅小姐自己的项链吗,为何要送到枫桥官邸?”杜九连珠炮似的追问着。
郭麻子便踢踢那个被打的人,呵斥道:“九爷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那个人也实在是可怜,原本在码头搬运货箱搬得好好的,偏生遇到一位小姐,许给他丰厚的报酬,让他送一样东西到枫桥官邸。他为了这笔意外之财,也没有多加考量就答应下了,送了东西过去。谁知道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送完东西一转身就让这帮地痞流氓抓住一顿好打,几乎没把他打得吐出血来。
这种时候还要被拉过来问话,那个人心里又气又怕,只得趴在地上哆嗦着说道:“她没说是谁的东西,只要我把东西送到,亲眼瞧着人拿进门去,就算完成了交代,许我二十元的酬劳。”
二十元的酬劳?杜九神色冷凝,他知道梅若兰同李玉君表面上的关系很好,李玉君与镇守使谭汝临的瓜葛梅若兰心里门儿清,要是为了送李玉君的遗物到枫桥官邸,直接在大乐园找个小弟办去就好,何至于要高价惊动外人?况且,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也不是他杜九的作风。
那么,从这上便可知,梅若兰送的东西定然不会是李玉君的遗物,她本人与枫桥官邸也没有什么纠葛,要说有纠葛的便只余下一个――那个说要听她唱戏的李家四小姐,李宛春。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呀,他千防万防还是忘记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最危险,她竟敢说服了他的人去为她自己传口信。这丫头,连脾性都像极了他心中的故人。时刻地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杜九冷冷低笑两声,挥手命人把那个工人押出去,对保镖吩咐道:“备车。速回石库门。”
保镖领命而去,不多时杜九就带着一行人出来,分成两拨坐上车,直奔石库门里弄。宋姆妈正在院子里给槐树根做防冻的准备,不留神门口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水壶里的水登时洒了一鞋面,她嗳哟叫一声,抬着脚甩着水珠子道:“你们回来也不敲敲门,骇了我一跳哇。”
杜九顾不得许多,领了人直往二楼去,边走边问道:“姆妈。阿狼还在楼上吗?”
宋姆妈在楼梯下面仰起半个身子,圆胖的脸上堆着笑道:“他在楼上,还有那位小姐也才吃了饭睡下了。我收拾饭菜的时候,她睡得香呢。你们轻声点,别吵着了。”
杜九不再说话,蹬蹬蹬的上到二楼,阿狼在门口倚门垂首打着盹。一下午没有人过来,他找不到可说话的地方。唯有用打盹消磨时光。
郭麻子上前伸手推醒他,叫道:“狼哥,九爷来了。”
阿狼醒了困,揉着眼睛叫声九爷,又朝郭麻子他们笑道:“可算有人来,这一下午几乎把我闷死。”
杜九望一眼他身后的板门,呶呶嘴问:“屋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阿狼摇摇头,晃着那把大锁说道:“没有,方才姆妈进屋收拾东西,说是已经睡下了。这位小姐倒是沉得住气,知道出不去也就不闹了。”
“她当然不闹,不仅不闹,还得让你们看到她乖乖的样子,好以此放松警惕!”杜九说着就要生气,将那缠在门环上的锁扯动几下,便对阿狼喝道,“开门!”
阿狼不知他这是为了何事,忙就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宛春在屋子里反正无事,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好使心情平定下来,想一想接下去的出路。这会子在屋里听到门锁的开动声,和杜九的呵责声,想着他那一回的恶作剧,不敢再睡下去,忙从床上坐起身,肃着一张面孔正对了门开的方向。
杜九寒着脸瞪她,身后郭麻子等人还想跟他一道进门去,阿狼急忙伸出手拦下来,只让杜九一个人进到门里,便悄无声息的将门轻轻关上了。
宛春梗起脖子,或许是知道杜九就是杜重光,她竟奇怪的不怕他了。眼见他目光凌厉,她便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这样娇蛮的小女儿情态,杜九看见她就想起死去的那个人,再多的气到了宛春面前也生不起来,只好强硬板起面孔,问她道:“你今日让梅若兰给你递的什么口信?”
宛春杏眸微睁,骤然就咬住了嘴唇。想不到杜九的防范这么缜密,竟能知道她和梅若兰串通一气,那么,项链到底是送出去还是没有送出去?她小心的觑着杜九的神情,想打探出一丝进展的痕迹。
偏偏杜九对她现如今的心理猜的十分透彻,看她不说话,干脆沉声道:“你别以为托她送了东西到你姐姐那里,就能告诉他们你现在人在哪里。我杜某别的不敢提,在上海藏一个大活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再不济,活人藏不了,死人总可以藏得住。你不要逼着我对你动手,最好乖乖的呆在这里,等到我们要的东西到手,自然会好模好样的放了你回去。”
他对待女孩子从除了哄劝和怠慢,从没有第三种态度,唯独面对宛春,才会使出这样恫吓人的下三滥手段。
宛春一耳朵听着,另一耳朵就倒了出来。不知道杜九是杜重光之前,她或许会被震慑住,知道以后,再看杜九的行为,心酸中又含了几分怜惜,就像是她母亲当年对待杜九的样子。
养了那么多日子,叫了那么多声儿子,纵然狠心赶他出家门,终归是放不下,所以母亲后来病中念念不忘的除了她这个女儿,还有杜重光。她想过要去找他回来,可母亲怕自己死后,她一个人管不住他,还怕他变坏会毁了她的将来,就一直嘴硬不要她去找他。
拖延到现在,宛春也不想二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且以这样的方式交谈。她沉默许久,情知眼下不是怀旧的时刻,及早脱身才是上上之策,便对杜九说道:“你总这样关着我,有什么意思呢?我今日传话失败了,还有明日,明日传话失败了,还有后日,你关我一日,我就要想一日的法子逃出去。只除非你让我死,要不然我不会任由你摆布的。”
她故意要刺激了他,打乱他全部的计划。果然,杜九最见不得从她嘴里说出死字,明知这个人只是长得像罢了,不会是原来的那一个,但总是舍不得。
她若是死,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同她像到骨子里――他舍不得。
知道这样的事实,杜九不觉又恼又恨,恼她这样不肯听他的话,不肯留在这里,恨自己没用,义父曾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限儿女私情。偏这两样都叫他占了,全是为了这个女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杜九几乎恨得牙根痒痒,可又不能对宛春怎么样,面上强行露着笑,仿佛对于她说的死字不在意一般,悠缓而低沉的说道:“四小姐,我杜某可不吃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一套,你不是要寻死吗?那好得很,窗户就在你身后,跳下去就是个死。可那样有用吗?你死了,我们照样可以拿你的尸身去要挟你们北岭你家,他们总不能够看着你死无葬身之地吧?”
宛春眸光半掩,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听得十分完全,倒是跳窗一语惊动了她。眼下从杜九身边逃出去是没有多少可能了,梅若兰的那条捷径只怕也再不可能走得通,唯有跳窗是个活路。――这里是二楼,纵高不过五六米,跳下去伤是会伤一些,却不会死。
只要她伤了,按照杜九对她的礼遇,该当即刻送她去医院才是,那样至少会离开了这里。到了医院,她自然有另一套打算。越想越觉得唯有此计可行,宛春站起身来,杜九只当她是有话要说,仍旧笔挺的站在原地,因为穿着长衫,双手一时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放,他便从怀里拿出一根烟来,又拿了取灯在手里,只是来回在指尖转动着,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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