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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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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忙捂住自己的嘴:“你听错了。”罪过罪过,他居然不小心把昭离也抖了出来,万一这小子也跟阿煜一样是个记仇的主,到时候去找昭离算账,昭离非得把所有的账都算到自己头上不可。

    “你们这么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景雎快要抓狂了。

    “景雎,你知道的,我们没有恶意。”弄玉忽然郑重的唤他的名字。

    景雎怔了一下,他说得对,他能感觉到百里家的人对他没有恶意,若不是如此,他今日就不会出现在弄玉面前。

    “阿煜身为大司马,总揽国政,从此颉国兴衰荣辱系于他一人之身,他一个人担不起这个重任,你不是想看看他究竟会把颉国带往何方么?那么就站在他的身边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景雎愣愣的问,石牢里那一番对答,他在愤怒之下对百里煜坦诚了心中所想,但弄玉又不在场,他怎么知道的?

    其实百里煜和他说起景雎对自己有期待时,他还有些不明白,后来看了昭离的来信才豁然开朗,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其实有时候心思比那些关宇尔虞我诈的朝臣们简单得多,毕竟,他还未被世俗名利消磨胸中的豪情,尚且保留着一分为民请命的使命感。

    弄玉一笑,却说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一个小孩子的想法,有什么难猜的。”

    景雎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恶疾

    看到曲安城内张贴的新法内容时,景雎心下一震,终于对贵族们动手了。他立在告示板下良久,才骑马赶到了大司马府,门吏没有任何迟疑,问清楚姓名便将他往国事厅领。

    方绕过影壁进了院子,就见百里煜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往外走,神色颇为耐心,见到他,百里煜一笑:“小司寇大人可是稀客。”说着让门吏扶着老者走了,自己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景雎倒也不客气,跟在他身后进了主厅后的书房,开门见山的道:“新法有漏洞。”

    百里煜微微一笑:“跟我来。”说着又将他往西边领,带进一间叫做“出令厅”的屋子,那里面对折一堆堆小山一样的竹简,他随手一翻,密密麻麻的刻字映入眼帘,有些还很熟悉――那是以往新法的条文款项。

    百里煜绕到一处小山后的长案后坐下,执起笔道:“你说。”

    景雎也不再犹豫,一口气说了好几处自己认为不妥的地方,百里煜也一一照样记下,然后就自己的见解与他商讨,这样下来,等他们商议完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留下来用饭吧,当做是今日的谢礼。”百里煜揉着酸痛的肩,笑着道。

    “不必了。”

    说实在的,景雎今日收获很大,见惯了那些贵族官员对庶民颐指气使的样子,今日的百里煜身为大司马却亲自扶着老者出门,而且他似乎从不讲什么排场和架子,素来是一身普通布衣,也从不拿身份和官职说事,对于自己的意见能虚心听取,若有别的见解也会提出来,然后共同商议,这样的大司马,虽说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似乎也看得顺眼。

    原本百里煜的邀请是好心,不过景雎从来不是一个能这么快就和人亲近的人,说了声告辞转身就走。反正他也不是特意为了他而来的,有什么好谢的?

    “希望明日也能在这里见到你。”百里煜道。

    景雎转头看见他诚挚的眼神,有些疑惑的道:“什么?”

    “这里,”百里煜指了指这间屋子,笑着道,“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原本?”景雎挑眉,“多久之前?”

    百里煜笑:“大司马府修建好之后。”

    他的笑容把景雎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他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到今日的事了!也就是说,他早已在那时候就开始打他的主意!难怪所有的副厅里面都有人有序的忙碌着,唯独这里堆这么多竹简却一个人都没有。他分明是下好了套等着他来钻。

    自以为料事如神的景雎再次在百里煜手下尝到了被人耍的滋味。

    “我不会来的。”景雎愤愤的往外走。

    “你气的人是我,这与你来大司马府的目的又不相干。”

    “我不想见到你!”景雎果然是气急了,居然说出小孩子闹脾气时才会说出的话来。

    百里煜笑着看他离去,脸上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这个年轻人,既精明又能干。可惜锋芒太甚了,他要他为自己所用,那便要收服他,先前设局降他的职是打,叫他明白不是所有的朝臣都是可以让他不放在眼里的,现如今叫他到大司马府来做事是拉,又打又拉。不信他不服。

    反正他已经降为小司寇,不再是重臣,到大司马府来没什么委屈的。而且,他对那些抓住法令漏洞以逃脱制裁的把戏了解十分透彻,更难得的是他出身贫寒,在下层吃够了苦。对贵族有着切齿的痛恨,也知道颉国旧法的流弊在何处,日后肯定会是变法的利器。

    “来人啊。”他忽然高声道。

    有侍从应声出现:“大人。”

    “替我去庸台族居,把秦将军请过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

    “弄玉,你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坏人呢?”颉公躺在软榻上,手中捏着一片黄色的叶子。

    弄玉闻言暗中叹息,又来了。最近颉公身子不大好,将养了好久,夜间寒气上来的时候还是经常咳嗽,气色也很差,不似以前那般威武,反倒显得颓唐,似乎病了一场人就老了十岁。

    还好太医说了,只是小病,君上底子好,用不了就会痊愈,可惜颉公似乎并不作此想,动不动就爱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人死了会去哪”,“是不是每一个人来到尘世其实只是做了一场梦,死了梦就醒了”等等,身为近臣的弄玉苦不堪言,每次都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还好颉公从不深究。

    “这个……”弄玉支支吾吾,他并不是那么善恶分明的人,“也许,做好事的就是好人,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的就是坏人吧。”

    “若有一人,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而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你还算是好人么?”

    “……算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若有一人,他恶贯满盈,罪行罄竹难书,可是在危急关头,他却以自己的命救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是坏人么?”

    “这不可能,我可没见过这种幡然悔悟的人。”

    “你没见过,不代表世上没有这种人。”颉公道,“你还没回答我。”

    弄玉抓耳挠腮想了许久,终于哭丧着脸投降:“君上,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颉公笑了笑,又问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弄玉一怔,这个国君权利欲极盛,对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明里暗里防着太子少商,醉酒后凌辱太子妃百里依,导致百里依跳楼自裁,事后为了欲盖弥彰又牺牲了宫闱内三百多名宫娥内侍的性命;然而在朝臣们争权夺利的时候,他却总是在幕后掌控朝堂的动向,做着平衡权利的角色,因此,有人说他昏庸,有人道他深藏不露。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包容着弄玉的过失,像是老鹰护着自己的雏儿一般护着他,所以,无论外界对颉公的评价是什么,弄玉却是不讨厌他的。

    所以,弄玉的回答是:“好人。”

    “看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杖责二十棍,你还会不会这么说。”颉公笑着道。

    “君上可不舍得。”弄玉笑得狡黠,眼底的水光潋滟如一池春水。

    一片完整却变黄的树叶随风飘过露台边缘的栏杆,落在汉白玉的地砖上,颉公一笑,转头去看章华台外一层一层渐变渐深的苍黄色树木,脸上却不再有任何表情。

    弄玉也沉默了。近日来颉公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常常说着说着就突然不再说了,虽然他作为近臣待在君上身边那么久,在这种时候却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原本是权利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却突然将几乎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了百里煜,自己却在宫中颐养着,他也会像有些人那样揣测,君上莫不是年老体衰,已经力不从心了吧?

    可他不能深想下去,他会害怕,那样威风霸道高高在上的国君也会有不在的一日么?他会借此想到自己的父亲,百里拓去世后君上几乎代替了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些时候他会变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那个时候君上总是迁就着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是人都会生出感情来的,他不希望君上死,就像他不会希望自己的父亲死一样。

    他打断脑子里莫名的念头,叫侍女端了一盏茶过来,自己送到颉公手边,笑眯眯的道:“君上请用茶。”

    颉国伸了手来,才触到茶盏的边缘,也不知是为何,那茶盏却突然一歪,失去支撑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弄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忙跪在地方道:“臣下该死,是臣下没有等君上抓稳就放了手,请君上责罚。”

    颉国伸出去的手却还停在半空,如同一句未说完的话。半晌,他挥挥手叫宫娥内侍全都退下,才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这样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无奈的笑了笑,“连端茶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么?”

    弄玉闻言脸色惨白,没错,他是感觉到彼端的无力,可他宁愿相信那是颉公一时失手导致的,而不是他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还想继续争辩,勉强笑着道:“君上在说什么傻话?明明是臣下的错……”

    颉公挥手打断他:“罢了,我实话跟你说,太医都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还记得少商大婚之日我昏倒的事么?那时候身子就有微恙,太医说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后来愈发严重,逐渐遏制不住势头,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

    “这不可能……”弄玉跪着喃喃。

    “百里煜才刚开始变法,我是支持他的后盾,我若已死,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恐怕颉国也会大乱,所以我严令那些太医们不准透露半句。”颉公道,“只是如今,恐怕我不能支撑那么久了。”
………………………………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有孕

    弄玉抬头望着他,眼底有了泪意:“君上……”

    颉公笑着拍拍他的肩:“你这眼泪是真的,也不枉我这么疼你。”

    弄玉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颉公却闭眼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歇会儿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退出来,心中一片哀意,连自己走到哪里了都不知道,忽而听见有人叫他,他抬起头,看见殷少商。

    “御史怎么了?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无事,太子是去找君上?”弄玉勉力扯出一个笑容,道。他觉得殷少商是个很好的人,那么多外人说他是君上的男宠,可殷少商见了他还是那么有礼有节,而且他也是一个孝子,君上生病的日子,殷少商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去病榻前侍奉,所以他才不想将刚才的坏消息告知他,他会承受不了的。

    “是啊,君父在章华台么?”

    “在的,君上刚歇下了,太子恐怕要稍等片刻。”

    “这倒是不妨事。”

    “那臣下告辞了。”

    “好,御史慢走。”

    两人各自行礼,然后擦肩而过,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弄玉是向着宫外走,这会儿他的步伐不像方才那么拖沓了,因为他想明白了,君上这么说分明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可他不能放弃啊,至少让他做些什么,哪怕最后依旧不能挽回。

    他大步流星的往大司马府赶,虽然百里煜不是神,但他相信他会有办法的,他和昭离一样,都能在山穷水尽之时另辟蹊径,所以他在自己六神无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想到他。

    “君上真是这么说的?”听完弄玉的叙述,百里煜长身而起,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些日子他忙于推行新法四处奔忙。却忽略了颉公的事。

    “千真万确,君上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君上是变法最强有力的支持者,目下不能少了君上。”百里煜右手握拳,捶打着左手掌心。在国事厅中走来走去,“可是什么人能救得了君上呢?”

    走到窗前的时候,他看见窗外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飘落,突然回身:“飞先生!飞先生一定能。”

    弄玉心下豁然:“对呀,飞先生连阿乐身上的痼疾都有办法延缓,未尝不能治好君上。”

    两人一合计,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庸台。

    落叶庭内,飞夷则正跪坐在竹席上,面前一个几案横陈着茶具茶汤,百里煜二人对她行礼。她淡淡一伸手:“坐,何事?”

    百里煜领着弄玉在她对面坐了,开门见山的说了君上病危并且请她解救的事,其实两人半点把握都没有,他们仍然记得这个女子在听闻颉公凌辱百里依的事之后单人单剑杀入王宫要取他性命的事。如今虽然时过境迁,可谁知道飞夷则会不会为了当年那件事而拒绝施救呢?

    “阿煜,你为何要救这个人?”

    “为了变法,君上还不能死。”

    飞夷则连眼皮都没抬:“除了这点呢?你还记得他酒后失德的事吧?这样一个君主,他有什么值得你救的?”

    她果然还记得当年的事,百里煜慎重思索后,答道:“君上是颉国的君上。也即是我百里煜的君上,做臣子的不能弃之不顾,就如同现今衰朽的颉国,若我去别国高就,未尝不能身居高位,但颉国是我的母国。我的亲族朋友在这里,我的根在这里,即便颉国真的已经岌岌可危,我也不能就此放弃。”

    飞夷则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你这话。真像是你父亲说的,恐怕他当年执意要回来,而不是继续游历,也是因为如此吧。”

    弄玉默然,百里孟尝去世后,飞夷则自从在葬礼上出现之后,便再无悲悼的表示,可谁知到现今她心里念着的还是他。他看着一片黄叶落在她宽大的袍袖上,想,若世间真有感情能超越世俗和时间的力量,他为何却遇不到呢?

    百里煜没有言语,飞夷则继续道:“我可以随你去王宫救治你的君上,不过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你,也并没有原谅颉公,我是为了你父亲,若他还在,他也会请求我这么做的。”

    事不宜迟,三人当即出发,飞夷则生活清贫,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谨慎起见,百里煜说自己要先去王宫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弄玉问。

    “飞先生此去王宫是为君上治病,可君上的病情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则颉国肯定会生动荡,因此我要安排一个隐秘的地方让先生住进去。”

    不想明明都已经答应的飞夷则却冷冷道:“我飞夷则一生做事磊落,从不需要掩人耳目,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若不能堂堂正正的踏进王宫,这病不治也罢。”

    “可……”百里煜想要出声劝阻,飞夷则却转身就往落叶庭内走。

    “先生请留步。”弄玉疾步趋近向她行礼,“飞先生,此事本来就是我们相求,先生不愿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也无可厚非,我们也可以答应。”

    百里煜闻言顿时急了,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她进宫?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颉公有疾么?弄玉却不慌不忙的续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飞夷则看了他一眼,道:“你说。”

    “请先生明里以教导太子剑术的名义,入宫为君上诊治。”

    百里煜恍然大悟,飞夷则之所以在六国闻名的因为她的剑术,而不是医术,若以教导剑术的名义进宫,何愁不能瞒天过海?

    飞夷则思索片刻,答了一个“好”字。

    百里煜和弄玉偕同飞夷则进了章华台,在阶下拜见,飞夷则却一动也不动,颉公斜倚在榻上,慵懒问道:“阶下何人?见到本公竟不行礼。”

    但他言辞并不如何严厉,想必并不是真的想追究。

    容颜清丽的女子一袭宽袍,昂首答了三个字:“飞夷则。”

    “所为何事?”

    “救你性命。”

    颉公低低一笑:“你几年前想要取我性命,如今却要救我,真是可叹可笑。”

    飞夷则冷讪:“你也不过是区区一条与任何人别无二致的性命,若非你是国君,根本不会有人管你死活。”

    其余未出声的两人闻言胆战心惊,这个女子也真是放肆,敢当着君上的面就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颉公浑身一震,就在百里煜和弄玉以为他要发怒时,他却低低一叹:“先生说的是,我不过是占尽了世间最大虚名的一个人。”

    飞夷则不语,颉公又问:“可到底是这虚名主宰了我,还是我主宰着这虚名?”

    “为名所累,便是被虚名主宰;令虚名为自己的心奔驰,便是主宰了虚名。”

    “先生高见,请受我一拜。”颉公说罢当即下来在飞夷则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飞夷则坦然受之,百里煜二人却摸不着头脑。

    “把手伸出来。”飞夷则道,颉公依言而行,飞夷则搭上他手腕,凝神探了片刻脉,而后道:“可以延缓病情,不能根治。”

    “延缓多久?”百里煜问。

    “至多两年。”

    “再多活一日我都觉得满足。”颉公道。

    百里煜沉吟片刻,道:“两年够了。”转而向颉国拱手,“请君上将国政大事逐日交予太子,好让太子早日熟悉为君之道。”

    “我心中有数。”颉国挥挥手,“是该让他好好历练历练了。”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弄玉这才松口气,这下可解决了一件大事了。

    得知喜讯的那日是一个晴好的天气,万里无云,昭离坐在扶疏花木掩映下的高山流水台上抚琴,庄祈则坐在一旁静静谛听。

    这高山流水台上以八角亭为顶,是他转为她修建的,特取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意境,虽然王族子弟无不对李跃射御书数十分精通,但可惜庄祈的心思很少花在音律上,故而他虽然懂,可并不像公良乐那么懂,昭离有时会因此而有些小小的遗憾。

    亭台的一侧是小型的假山流瀑,清澈的溪水顺假山而下,哗哗作响,袅袅琴音与流水共鸣,听的人心旷神怡。

    一曲弹罢,一旁候着的宫娥上前,那是庄研身边的人,昭离认得她。

    宫娥对分别两人行礼,而后对庄祈道:“我王,研夫人请您过去霞飞阁一趟。”

    庄祈那时好不容易得闲,正优哉游哉的躺在竹席上听琴,此刻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你回去告诉她,我不想去。”

    按照平日的规矩,有眼力的宫人都知道此刻应该照着沧王的话去做,不想那宫娥依旧在亭外站着不动,恭谨道:“我王,昨日夫人身体不适,食不知味,今早去请太医过来诊治,太医说,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孕了,才会如此。”

    庄祈一下子坐起来,脸上神色惊讶又略带欣喜,还有几分难以信:“此话当真?”

    “奴不敢欺骗我王,还请我王移驾霞飞阁。”那侍女恭谨答道,即使如此,昭离也仍然看得见她暗含的一丝丝得意与炫耀。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曾经沧海

    昭离看着宫娥低垂的眉眼,想,原来是研夫人有孕了,难怪一个小宫娥脸上都有掩不住的得色呢。她记得的,自己不能生育,和庄祈曾经临幸研夫人的事实,都是她自己将他推出去的,才有了如今的结果,可为何,心底会有一丝小小的痛呢?

    闻言,庄祈就想立刻起身,却又停住了,他回头,看着情绪明显低沉下来的她。

    感觉到他的目光,昭离强笑着一推他:“阿祈你快去呀,研夫人恐怕都等急了。”

    “阿昭你真好!”庄祈兴奋的握了握她的手,说罢便匆匆走了。

    昭离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笑意,抬脚往寝殿走去。

    一路上花木扶疏,如荫的绿色遮天蔽日,像是绿色的穹顶,遮住了整个浅草堂,又仿佛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囚牢,将她囚禁其中。

    她伸手随意的揪了一片叶子下来,捏在掌心揉搓,又随手丢弃,那片被揉烂的叶子不复生机,面目全非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枯败的来临。

    消息传得很快,后宫里的女人们纷纷去霞飞阁贺喜,唯有息夫人到这清寂的浅草堂来。

    昭离很喜欢这位夫人,因为她有着别的后宫女子所没有的真诚,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经常相互走动,谈笑聊天,亲如姐妹。

    看到她来,昭离连忙去拉她的手,笑道:“姐姐来了。”息夫人其实年岁不比她大,只是入宫比她早,因而她以姐姐称她。

    息夫人也伸手与她相握,触手却十分黏腻,将她的手翻过来,摊开的掌心满手苍碧汁液,带着植物的辛香。

    “你这是?”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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