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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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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高阳像是忽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事实:“哦?我倒是把你给忘了,当年带人去抓我的人就是你。不过,若不是你在堂上为我求情,我恐怕早就成了一具枯骨,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

    “属下惶恐,当年属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捉拿大人乃是奉了缉拿令。为大人求情也只是未免重刑会让国民们对刑法寒心。”

    “如此说来,你只是办事,对其他事一概不知?”

    “确实如此,请大人明察。”

    楚高阳低低笑了声,眼睛盯着他,继续咄咄逼人:“可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当年所有人都失去了踪迹,你却安然无恙,甚至如今还稳稳地坐在小司寇的位置上?”

    景雎面色不变:“职位迁降,全凭个人本事和际遇罢了。”

    “有理。”楚高阳似是终于放弃了,笑着道。“我之所以继续让你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因为你的能力。”

    “多谢大人的赏识。”

    “好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景雎躬身退下,关好门扇之后疾走几步,搓了搓手心黏腻的汗渍,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方才那个时候,若不能保持冷静镇定,一旦说错一句话,他的结果就是死。不过,似乎楚高阳并未相信自己的“清白”,但是为何他却不向自己发难呢?

    白襄看着手中的请柬,眼含轻愁,秀眉微蹙。

    这请柬是用轻而薄的木片制成,封套上刻着精美的花草纹饰,泛着淡淡的木香,拿在手中如同匠心独运的工艺品,她却高兴不起来。

    这是白未明派人送来的,收受人是百里煜,不过此刻他不在府中,这请柬便交给了她这个女主人。

    其实内容也没什么,只是说三日后在曲安城外的望江台有一场宴饮,招贤馆的众人想借此商讨下次变法的内容,特邀大司马到场指点。

    白襄之所以忧心,是因为上次两人已经有了一次冲突。

    那次是在招贤馆,众人正各自忙碌着,就见门口一队人马忽然停驻,当先是两列顶盔贯甲的士兵,来时如同一阵旋风,齐齐在道旁肃立,接着是二十名手提熏炉的侍女,粉面含春,裙摆在风里招摇,最后面是一驾华车,白玉为顶,黑檀做壁,四周缀着金色流苏,双开车门雕刻着生动的瑞兽。

    士兵和侍女都静立在侧,车夫慌忙架了木梯在车辕下,这才请出他们的主人,大司马百里煜。

    百里煜不喜欢摆架子,那次之所以弄这么大的排场,只是为了震慑住众人。

    果然,招贤馆内的人恭恭敬敬的请了他进去,他坐在北面的主座上,端了茶水,眼角瞥见在场诸人虽神情惶恐,但却并未行礼,口中不咸不淡的道:“怎么?各位说进入招贤馆是为了襄助变法,如今见了我这总领变法的大司马,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好歹他也是重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在场诸人没有一个官职比他高的,自然不敢托大,闻言便立刻下拜行礼。

    百里煜在馆内四处转了转,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陪同的人里面有个顶会见风使舵的,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他便随口一指,给了他一个不低的官职,还封了爵位,事后便施施然离去了。

    招贤馆内本就有许多人是为了名利而来,众人一见为大司马办了这样的小事便有这样令人艳羡的待遇,各自纷纷动了心思。这样一来,当初反对变法的口号也没有先前喊得那样响亮了。

    白未明回来后发现人心浮动,没忍住朝众人发了一顿火,大家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平日里敬他是白氏世子,畏他是颉国司士,此刻却如何能忍受这样的气,便纷纷叫嚣着要退出招贤馆,惹得白未明又是寒心又是生气,还好后来楚高阳及时请了百里申卿前来,才平息这场纷争。

    上次百里煜和白未明没有见面,这次却避免不了,她心中恐慌,唯恐两人发生正面冲突,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说定了要跟着自己的夫君,可临到头,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又怎能割舍的下?

    她六神无主的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渐渐平定心绪,做出了一个决定。

    望江台在曲安城南三十里,位于芙蕖河汇入伊川的入口处,那里地势平缓,江面开阔,两岸多野生芦苇,时节若是秋天,成片成片的雪白芦花在风中摇曳,大群野雁自上方轧轧飞过,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望江台临水而驻,取得就是这番于无人处独自品赏落日芦花野雁的趣味。

    这两日,宁静的望江台变得喧闹了许多,再无以前落日余晖野雁低飞的闲情,人来人往人进人出,都在忙着准备三日后的宴饮。

    贵族们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宴饮用的菜肴、食案、坐席、酒器食皿、歌舞音乐无不是曲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唯有如此,宾客们才会吃得尽兴玩的开心,举办宴饮的主人才会觉得有面子。

    正因为如此,白未明尽心尽力的指挥着侍从侍女们摆设食案、张挂帷幔,偶尔才得空擦擦汗。夜幕降临,他好不容易松口气,一旁侍从来报:“世子,长小姐来找您了。”

    他手中动作一顿,阿姊怎么会来这里?随即迎了出去,果然在门口见到那个熟悉的倩影,他展颜微笑:“阿姊。”

    白襄下了马车,看见多日未见的弟弟还是如以前那般,便放下心来,过去拉着他的手道:“未明,看你这样想必过得还不错,我也可以放心了。”

    白未明脸上带着只在亲人面前才有的温暖笑意:“阿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操心了,还来关心我。”

    白襄嗔他:“你是我弟弟,哪有姐姐不关心弟弟的道理?”

    两人一同携手进入里间,说了些体己话,白未明却话锋一转,道:“阿姊今日特地跑到这里来,不仅仅是来看我的吧?”

    白襄脸上笑容淡了些,眼中蒙上一层忧郁:“未明,你非得要和阿煜作对么?”

    白未明笑容一滞,转开脸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想?”

    “招贤馆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阻挠新法实施,你如今在里面领袖群伦,不是摆明了要和阿煜作对么?”

    白未明低头一笑,笑容里含着无法察觉的苦:“好,即便如此,阿姊,他百里煜总领国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父亲这个丞相都被排挤在旁,我作为白氏的世子,能怎么办?”

    姐姐一震,似是没想到这层,弟弟继续道:“难道要我做他的追随者,心甘情愿的顺应新法,交出族权么?”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知他者

    “这和族权有何关系?”

    “百里煜已经将自家的私军解散了,你猜下一步,他要对谁动手?”白襄一怔,白未明依然牵扯着脸上淡极的笑容,“我白氏是颉国四大家族之一,百年来屹立不倒,从未成为任何一族的附庸,他要变法,难道我这个世子为了被人称一句‘识大体’,就可以置自己的家族于不顾么?”

    白襄脑子里很混乱,如今的事体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她只是模糊的觉得自己夫君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她也一直坚定不移的同他一起走向那个光明的方向,可如今,为了走向那个渺茫的方向,竟然要牺牲她的家族么?

    她一下子想起族居中那颗生长了百年如今已经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想起族中长辈们或严厉或慈爱的笑容,想起她和弟弟一起在书房内做晚课的场景,难道这一切,都要化为梦幻泡影么?

    她一时迷惑了。

    白未明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阿姊,将来我一定会和百里煜刀剑相向,那个时候,你会站在哪一方?”

    白襄抬首看着面前有着与自己五分相似的男子,他们是一母双生,在很小的时候,他曾拉着她的一角哭鼻子,而她柔声细语的哄着他;她曾因为心上人的冷淡而暗暗垂泪,而他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他曾在那棵银杏树下练剑,而她则抚琴相伴。

    可那个稚嫩的孩子,终究成了能顶天立地担起一家之主责任的男子,而曾经天真烂漫的她,也嫁为人妇,为着自己的新家奔忙。

    曾以为是距离疏远了彼此的关系,却原来,他们早就天涯相隔,再也握不住彼此伸出的手,听不到彼此孤单无助时的呐喊。

    “未明。我不能背叛我的夫君。”白襄定了定神,终于说出艰难无比的那句话。

    白未明眼底的光芒陡然暗下去,他合上眼睛,又睁开。笑容重现:“阿姊,我知道你是个从一而终的好女子,所以当初你铁了心要等百里煜,父亲母亲都反对,我却鼎力支持你,百里煜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相信你会幸福。”

    白襄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白未明却笑着拉她起身:“好啦,天色很晚了,再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亲自送她上了马车。他唤了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还未说尽,最后却只笑着道:“你保重。”

    白襄听得心里一颤,这三个字,听着似乎是最后的诀别。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白未明转身进门,连上前请示的侍从都未理,直接进了一间屋子,躺在里面的一张碧绿竹榻上。

    屋内帘幕低垂,铜质瑞兽香炉顶端青烟袅袅,北面是大扇的连体立门,此刻大敞着。正面对着布满缤纷晚霞的天空,以及天空下长身玉立的男子。

    沉默片刻,伸展四肢躺在榻上的白未明才低低的道:“方才我姐姐来了,她劝我不要和百里煜为敌。”

    “你没答应。”男子没回身,依旧以背影对着他,面前是宽阔的水面和一望无际的白色芦苇。语气肯定。

    白未明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疲惫的道:“她如今心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又何曾体谅过我的难处?”

    男子一袭锦袍沐浴在晚霞之中,周身踱了一层暗色,增添了几分莫测:“我们这样的人。一身荣辱系着家族荣辱,做决定的时候由不得自己。”

    白未明忽然想起什么,道:“高阳,当年你被人陷害,我却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你被判刑,受了这么多苦,你怪我吗?”

    楚高阳看着平静的江面,负手而立:“谈什么怪不怪,没有谁有责任一定要为谁做些什么,况且当时的副审是弄玉,他背后的人是君上,正因为如此,叔父才会弃车保卒,你又能做什么呢?”

    三年里,风霜雪雨,远离了锦衣貂裘、华屋玉食、声色犬马,一开始的确心怀怨恨,族叔楚壁梁、百里熠、百里孟尝、景雎,当然也包括作壁上观的白未明,可是后来,严寒酷暑的锤炼使他变得冷静,洁身自持的生活让他变得清醒,仔细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明白的问题便豁然开朗,多了一分人情世故,一分精明强干,少了混沌糊涂。

    其实他有时候甚至会感谢那些联手让他服了三年劳役的人,如果不是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他可能依旧是那个膏粱子弟,不懂得权力斗争的险恶,不知何时无辜做个替死鬼,结束这浑浑噩噩的一生。

    白未明长叹一声,道:“高阳,你变了好多,以前的你,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楚高阳回首一笑,清癯的脸在晚霞的映衬下极为柔和:“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当然记得。”白未明与他相视而笑,“那时这望江台的主人要出售此处房契,你和我同时看中这里,都想买下来……”

    彼时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年少气盛,想要的东西从未有得不到的,自然不肯相让,卖主为难,便私下各自找上他们,谎报对方的出价,以便提高价格,两人上了当,互相角力,还是双方的侍从暗自嘀咕时发现了卖主的诡计,双方合力戳穿卖家阴谋,互报姓名的时候这才知道彼此都是自己早已听说过的人,只是未曾得见,两人互相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楚高阳得了这处望江台,再后来相谈甚欢,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只是如今,他们再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所争所夺,也不仅仅是是一处亭台罢了。

    三日后的望江台,野寂无人的芦苇荡再次被喧闹的人声打破,白未明是东道主之一,自然来得早,他四处看了看自己精心安排的宴饮,无论是锦绣的帷幔还是飘香的酒撰都让人赏心悦目,他脸上笑容徐徐展开,却在看见楚高阳身边的年轻人后僵住了。

    “高阳,你怎会把他也带过来?”将他拉到无人的地方,避开景雎,白未明又惊又疑的问,“你不是说,你怀疑他就是当年害了你的人么?”

    “不是怀疑,我肯定他就是。”

    “那你还对他如此信任?”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寇,如果不是身后有人,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那,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肆安君,还是百里熠?”

    “景雎这个人,言语刻薄,据说朝臣们无论官职高低,都被他骂过或者弹劾过,可是,唯一有一个人,他没有骂过。”

    肆安君百里申卿长期待在新野封地,很少出现在曲安,而当年涉及到案件当中的,除了他还有一个百里熠,那么,那个人,想必就是百里熠了。

    白未明说出自己的想法,楚高阳阴冷的道:“当年景雎奉命逮捕百里熠,我在街市上遇见他,却没有想到,如果他们没有勾结,景雎又何必替她遮掩?百里熠、景雎,这两个陷害我的人,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当年他无缘无故成了杀人主谋,他在堂上嚎哭申诉,指天发誓这绝非自己所为,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说的话,后来是三年的苦役,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每日都要搬运几十斤的石头,后背被炙热的阳光烧灼,大片的汗水滴落在黄色的土地上,每日下来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那样无望而又无尽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不堪回首。

    他续道:“听说景雎那日在大司马府前将百里煜痛骂了一顿,他回司寇府之后,完全没了以前那种嚣张的气焰,因为他和百里煜决裂了,他害怕被报复,所以只能依靠我这个司寇,还有栾无咎,如果能利用景雎在其中的关系,让栾无咎和百里煜相争……”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个狠戾的笑容,“那可是一场好戏,最好能两败俱伤,残局就由我们来收拾,百里煜倒了,百里家也就不成气候了。”

    白未明忽然间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我是不知道为何沧王要娶百里熠,可如果百里熠没有了家族支持,那她就什么都不是,听说在百里熠之前,沧王还有一个宠妃研夫人,自己的情敌落魄了,研夫人应该很想踩上两脚的吧?”

    楚高阳看着他,笑道:“未明,知我者莫如你。”

    想起离开时白未明脸上怀疑和不信任的眼神,景雎嘲讽的一笑。

    此时还早,不到宴饮开始的时候,但已经有许多趋炎附势的人到场了,大多是世家子弟,靠着祖宗的来的封地和爵位养着,最近传出风声,说国府要收回贵族的封地,私军,爵位也不能世袭,这些人心中惶恐无比,于是借着招贤馆的名义聚在一起,商讨日后该怎么办,听说今日大司马百里煜也要来,他们自然要早早到场,借着酒酣耳热的当口探探口风。

    楚高阳命人给景雎留了位置,他不喜欢和那些人搅在一起,便百无聊赖的坐着,眼风看似随意,却注意着四处的动向,忽然在嗡嗡的人声中间,隐隐浮现一个整齐有力的声音来,他侧耳倾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似金铁,似雷鸣。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市井小民

    周围是人也注意到了,纷纷转头往外看,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一条曲折的路上,忽然转出几个顶盔掼甲的士兵来,紧接着,依旧是持刀握戟的士兵,他们步伐铿锵,面色肃穆,呈一条长蛇逶迤而来,铁色的士兵队伍后面是一驾白玉为顶黑檀为壁的双开门马车,一人骑高头大马护卫在侧,正是卫尉秦楼越。

    车后是铠甲制式不同的步兵,他们同样不苟言笑,手中的青色旌旗在风里招摇,整支队伍十分整齐,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

    终于车队停下来,一个军吏上前打开车门,金色的流苏下,百里煜十分随意的躺在软靠上,仿佛是一个游山玩水的闲雅公子,可他在车门打开后忽然睁开眼,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瞬间以他为中心发散开来,令所有人心中猛然一跳。

    大司马不是来抓人的吧?他们这样想。

    景雎微微的笑,百里煜曾对他说过,仪仗是最能在人前体现权力的东西,他知道,现在他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不过是想要诱惑那些垂涎于权势的人。

    百里煜步下车辕,眼中气势一敛,换上平日的笑容,向众人打招呼,经过景雎身边的时候,笑道:“短短几月不见,小司寇就成了楚大人的得力助手,这份审时度势的才干真是令人佩服。”

    既然被他讽刺“朝三暮四”,景雎也以牙还牙,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大司马大人。”

    两人夹枪带棒你来我往一番,百里煜错身走过,楚高阳和白未明出来相迎,三人联袂进了前厅,美酒佳肴,舞姬歌女,亭台笙箫,觥筹交错。席间也有不死心的人问大司马变法下一步要变什么,百里煜饮尽杯中酒,道,变旧制。众人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陪同豪饮。

    喝到微醺之时,百里煜在众人的挽留声里起身告辞。

    秦楼越扶住步伐颠三倒四的人,轻声问:“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百里煜红光满面,眼中的光却沉静,“有什么发现?”

    “从外表看来,这望江台并无不妥,我需要入内查探。”

    “这里的守卫如何?能做到么?”

    “今日宴饮,守卫很松。平常就不知道了,不过,以黑羽的身手,我相信没有问题。”

    “这三日之内,找个时间夜探。可以么?”

    “是,大人。”

    两人边说边走,已经到了马车边,百里煜正要上车,耳边却听到隐隐约约的琴曲,那琴曲破开望江台内浮杂的人声,如雨后清风。涤荡了人心里的浮尘。

    百里煜轻轻推开秦楼越的搀扶,往望江台左边走去,拨开人高的芦苇,果然看到一个素身着纱的女子静静坐在临水的露台上抚琴。

    那女子流瀑一样的长发越过肩头垂在腰侧,纤长的十指在晶莹的琴弦上起落,宛如在春风里坠落的兰花。轻拢慢捻,仙乐般的琴音便袅袅升起。

    这曲子有些耳熟,百里煜立在岸边静静的听,看着十几步之外的女子,觉得这女子也有些眼熟。可惜她以一幅素纱遮面,叫人欲睹其芳颜而不可得,生生遗憾。

    女子双手压住琴弦,余音犹自不绝,在百里煜心中荡漾,他躬身一礼,道:“小姐好琴艺,真乃妙手。”

    素纱女子回礼,却未言语,眼神清冷疏淡。方才她所弹的曲子带着淡淡的哀伤,又是在欢声笑语的背后,在盈盈一水间,想必她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么一个女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不知心中有何种愁绪,看了叫人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三分怜惜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百里煜想问她的名字,却又怕唐突了人家,正在犹豫间,那女子却转身进去了,他叹一声遗憾,转身走出芦苇丛,吩咐车驾往庸台去。

    秦楼越以为他是要回族居,谁知车驾到了街市上一间茶楼前,百里煜却吩咐停下,茶楼里三三两两的茶客,各自对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汤,偶有言语,也是轻声细语,仿佛唯恐惊了这里的安宁。

    湛子路招呼完客人,正从楼上下来,就见自己的茶楼前被一队黑甲士兵围住,他心中一惊,正想上前问发生了何事,就有一个男子挥手挥退了那些人,男子身旁一个人似是觉得不妥,说了句什么,也被他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回答了。

    转眼间似被一座黑色大山堵住的门口就只剩男子一人,湛子路翩翩上前,笑问:“公子可是来饮茶?”

    百里煜一笑:“听说陶然居的老板一手茶艺令世人惊叹,今日特地前来品尝。”

    “雕虫小技,不敢在人前献丑。”

    “湛公子何必自谦?陶然居在庸台可是有口皆碑的。”

    百里煜不再赘言,择了一间雅阁,上器皿火炉,湛子路坐在案后,便开始煮茶了。

    将水注入小鼎后,他问:“敢问公子可是百里家宗主大人?”

    端端正正坐在案后的百里煜一愣,随即笑道:“湛公子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出行能有那么大阵势的人,颉国除了大司马还能有谁?而且方才我问大人是不是来喝茶的,大人并未正面回答,所以我猜,大人此行有别的目的,子路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大司马大人屈尊到我这小小的茶楼来。”

    百里煜捻起一片翠绿的茶叶放在鼻尖嗅,眼底笑意莫测:“我听说,湛公子和舍妹有很深的交情。”

    “谈不上交情深,只是子路很欣赏当年的百里宗主罢了。”

    “湛公子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名号借给舍妹,为此还让自身惹上了麻烦,我心里很是感激,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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