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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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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去的时候,那个八岁的小女儿正赤脚站在湿滑的山洞里,张嘴喊饿,对自己哥哥的死去完全不了解,只说他是忽然不见了。

    她说的时候神情天真。他却不忍卒睹,不忍卒听。

    秦楼越正在子午岭这处派发粮食,恰好遇见他们。他听闻了弄玉累到在伊川边上的事,对他致以敬意,后者却淡淡道:“无论是天灾还是*,受苦的永远是下层人民,我们这些上层的人,踏在他们上面,占尽了所有好处。原本就该在他受难的时候帮助他们。”

    “看不出来御史大人还有这样的仁念。”他道。

    弄玉一笑:“仁念?我可没有这种东西,若我也是一个庶民。遇到灾祸时只能两眼望穿秋水,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他这么说,倒是让秦楼越想起那年南方雪灾,昭离让他前来救济时曾说过的话。大约都是同样的意思。末了,他只道:“记得那年熠小姐为宗主,南部子午郡也曾受过雪灾,这年却又遭了洪灾。”话语间皆是说不清的感慨。

    百里煜吊死问孤,给他们送来粮食淡水、衣物,用言语安慰着他们千疮百孔的心。

    新任子午郡守已经去疏导伊川河水了,相信不久洪水就能退去。

    灾民们感恩戴德,一位老者道:“如今像大司马这样心系黎民的好官可不多了,昨儿个就来了一个呢。”

    没想到还有其他来救灾的官员。两人皆感意外。

    那老者续道:“也是个年轻人,说是楚氏的人,看那公子穿着官服。好像,是我们颉国的司寇大人呢。”

    百里煜惊讶的转向一旁的秦楼越:“你可曾见过他?”后者摇头表示不知:“我这几日也到过其他地方,大概是错过了。”

    “他不像是这么慈悲的人。”弄玉疑惑。

    百里煜沉吟片刻,道:“我们赈济灾民,用的是官粮,他救灾。用的却是楚家的粮食,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博得人心。”

    弄玉*的脸忽然一白:“如果他不仅仅是来博取人心的呢?”

    “你是说?”百里煜脑中灵光一闪,人心浮动,不正是动摇国民对变法信心的大好时机么?先送粮以取得信任,那么,楚高阳所说的一切,那些灾民们势必会奉为圭臬。

    “老伯,那个司寇往哪里去了?”

    老者并未听到他们对于楚高阳真正用心揣测,神情见满是欣赏和感激:“他呀,昨日在我们这处停留了很久,今早又去天柱峰了,那里种着祖祖辈辈靠着活命的子午茶,聚的人,更多呀。”

    “我们走。”百里煜毅然决然的转身往外走。

    一行人走到山洞口,身后老者还在自言自语:“那司寇是个好人,他身边的一个小吏看着也是好人,不过,他怎么糊里糊涂的交给我老头子一把小刀呢,还说山间野兽多很危险,叫我带着防身,可子午岭上明明就没有凶悍的野兽啊……”

    百里煜的步子猛地顿住,身后两个人也停住了。

    “怎么了?”弄玉问。

    “那个小吏,肯定是景雎,他想给我传递消息。”他喃喃。

    “刀出鞘,必然要见血,他的意思是,你有危险。”秦楼越道,“说不定,楚高阳在暗中谋划什么。”

    “阿煜,他是要引你去天柱峰,如今他肯定在山上布下了陷阱,等我们自投罗网。”弄玉的脸失尽了血色。

    百里煜望向灰暗阴沉的天空,视线里险峻的天柱峰凝成一团墨色,直直的,像要往人身上栽倒下来。他昂然傲立,重复了那三个字:“我们走。”

    “你还是要去?”秦楼越问。

    “当然要去。”百里煜负手而立,山洞口的风吹得他衣袍翻卷,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当年我独身赴朋来阁,我不曾怕过他,今朝我自然也不会怕他。况且,你们也听到了,天柱峰上的灾民更多,他肯定会以此相要挟,我不得不去。”

    “我身为卫尉,职责就是护卫你的安全。”秦楼越道,他的意思是,他也要去。

    百里煜对他笑了笑,目光转向弄玉,后者眼波荡漾,笑得欢快:“上回去朋来阁没带我,这次去天柱峰可不能撇下我。”

    雨水倾泄如注,噼里啪啦的打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遮雨棚上,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周围侍立的侍从护卫皆是身形狼狈,唯有楚高阳衣衫整洁,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眼睛望着茫茫雨帘后蓊蓊郁郁的茶树。

    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开怀的事,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就连这样恶劣的天气和处境,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半分。

    “终于等到今日了呢。”

    隔着几步远站着的景雎听到他这句话,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阴郁,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到底在等什么?

    等洪水?等来到子午岭的这日?还是,等百里煜?最有可能的,就是最后一个可能。他知道楚高阳一直不曾忘记百里煜带给自己的屈辱和痛苦,一直在伺机报复。

    可是,对于他究竟要如何对付百里煜,他猜不透,也没办法贸贸然的去刺探。不知道百里煜得知了自己传出去的消息没有?如果知道了,他还会来天柱峰么?

    正想着,雨幕里忽然冲进来几个身姿矫健的侍从,其中一个附耳到楚高阳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他闻言笑容缓缓绽开,表情愈发开心了。

    景雎正疑惑,他忽然看向自己,笑着道:“天柱峰下发生暴乱,百里煜被‘灾民们’群起而攻之了呢。”

    “什么?怎么会?”景雎猛然立起,然后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心中一寒,“是、是你布的局,是你引起那些人的怨恨的,你就是等着百里煜来,然后利用灾民们的愤怒将他置于死地。”

    “不错。”楚高阳毫不避讳的承认,“不仅如此,我还在灾民们里面,混进了我的人,这样一来,百里煜就算不死,也要被折磨的够呛,他怎么知道,哪些是真正的灾民?哪些,又是我的人呢?”

    景雎拳头一紧。如果百里煜自卫,伤到了那些真正的灾民,传出去也会对他的声名有损,楚高阳这招,还真是阴毒。

    想到另一点,他心里一惊:“你现在告诉我这些……”

    他话还没说完,楚高阳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你说呢?”他缓缓起身,踱步到他面前:“你很聪明,百里煜没有看错你。”

    景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一脚就往他腹部踹去,虽然他手废了,可这些年栾无咎一直在训练他的腿,所以,如果这招中了,楚高阳肯定会痛不欲生。

    然而他的攻击落空了,旁边的一个护卫抢身到两人之间挡住了他的腿,小腿骤然受痛,痛至钻心,他及时后撤一步,楚高阳脱离了这个圈子,周围所有的护卫缓缓包围上来。

    他凝神看着面前的敌人,二十七个,正思考着该如何脱身,左右两名护卫便已上前,招招攻他双手挡不住的死穴,招招致命。

    人太多了,他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了下风,被打翻在地。

    一名护卫死死锁住他,面前的一个则举起了刀对准他的面门。冰冷的刀风泛着死亡的寒意。

    那一瞬,他感到死神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心脏,冰冷,致命。

    他想起了百里煜,本来想去给他通风报信的,现在不可能了。接着他又想起了栾无咎,那个爱着自己的人,他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来不及,他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一句遗言。

    过往的许多画面一一在眼前浮现,他为了他伤心饮酒的模样,他为了他痛不欲生的表情,他为了救他而向百里煜妥协,他说出“为我洗手作羹汤”时的小心翼翼,以及被拒绝后的淡淡失落。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落泪么?

    这是他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六杀无赦

    里煜和弄玉站在一名护卫撑着的伞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场拼杀。

    一方用的是剑,招招式式皆有章法可循,一方则用的是柴刀和锄头之类的农具,只是红了眼,拼了命想要伤到敌人,但很明显的,其中有些人身手灵敏,奔跑突杀得心应手,显然异于常人。

    因为主的命令,护卫们都留了后,并没有要将灾民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样一来,未经训练的庶民反而占了上风。

    弄玉越看越着急,他本想加入战局,但却被里煜阻止:“我们不好跟他们动手,你去了反而容易被伤到。”

    里煜冷眼旁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了许久,忽然走出伞下,抽出腰间长剑,手一扬,右手剑锋在左手割开一道口,鲜血淋淋沥沥落下。

    弄玉和那打伞的侍卫齐齐一惊,看他举着流血的左手,一字一句道:“这些愚民,不停劝解,听信谣言诋毁新法,还妄图刺杀大司马,如今更伤了御史弄玉,我下令,黑羽出动,强力镇压,有反抗者,杀、无、赦。”

    黑羽被调离了里家,却并未真正解散,他们一直在秦楼越手下,虽然名义上归国府管制,可实际上,那是属于里煜的私军。此次出来赈灾,让黑羽随行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排上了用场。

    当然,如果要调动黑羽,还需要秦楼越的同意。

    此时他就不同意以黑羽镇压这些灾民。他一边和几个人缠斗。一边大喊:“黑羽是国府军,护卫国民是国府军的职责所在,若用黑羽对付国民。会伤了他们的心。”

    里煜不为所动:“先君有言,大司马之令即是我之令,阻碍变法者皆可诛。秦楼越,我命你出动黑羽。”

    场中护卫不多,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秦楼越无法,只得亮出令牌:“黑羽第一、二、卒听令,将这些人四面围住。收缴武器,不得妄动。”

    名黑羽雷霆出动。立时将混乱不堪的人群围住,长剑统一对内,并令所有人交出武器。

    里煜冷冷扫视这些被困住的人一眼,那些原本勇猛无比的“庶民们”忽然间手无寸铁。失去依仗,顿觉他的眼神寒冷如刀锋,骇得人心纷纷一抖。

    他原本是来安抚劝慰这些人的,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和上一批灾民的不同之处――情绪激动,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而且明明是逃难,身边却带着农具。虽说是日后活命的工具,可这些农具随时可以变为伤人的利器。

    变法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过程中难免会有牺牲和阵痛。这些人不单不了解他的苦心,反而受人鼓动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失望,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来申辩。

    会因为他人的小恩小惠和言两语就反过来对付他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吧。

    “你想怎么处置这些人?”弄玉问。

    “把他们关押起来。”里煜仰头望着天空,雨水噼里啪啦的浇在他脸上,他浑然未觉,他已经不想再分辨究竟谁是无辜谁是罪有应得的了。“但我们的粮食不能给他们,国府的粮食不能给是非不分的人。”

    “可这里面有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弄玉试图劝阻。

    “先关着以后再说吧,我没时间了。”里煜淡淡看他一眼,“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楚高阳是真的想杀了我?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

    弄玉一怔:“你知道他在哪?”

    “世家弟高傲的自尊,是不容折辱的,从这点来说,我们是同样的人。那年在朋来阁的事,我没忘,他更加不可能忘。”里煜转头看着上方弯弯曲曲消失在视线里的泥泞山,“欲与天公试比高啊,他肯定在天目峰上等我。”

    弄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山绕山腰而上,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似一条蛰伏的长蛇,既然起了杀心,那么这条的前方,想必更加凶险。

    刀锋挟裹着刀风向景雎的面门刺下,他闭上眼,听到了血肉撕裂的钝声,还有温暖的液体溅在了脸上,但是不痛,一点都不痛。

    原来死亡可以这样宁静。

    不对,他猛然睁眼,看见自己面前那个拿刀的护卫双眼圆睁,脖上一条狰狞的红色伤口,正哗啦啦的往外冒血。

    所有人都听了动作,惊讶而恐惧的看着雨棚外的人。

    景雎侧头,看见栾无咎持刀立在雨中,身边跟着劲装的亲兵,一身的杀气凝而不发。

    “你敢动我的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口的话想说质问,又像是陈述。

    楚高阳心中一跳,他居然到这里来了,然而下一刻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暗暗打着手势让护卫们退下:“上将军误会了,我只是派人和景雎切磋切磋罢了。”

    栾无咎的瞳孔忽然收缩,细小尖锐如针,被这样的眼神扫到的人莫不胆寒。他提刀往雨棚内走:“切磋需要动刀?”

    如果是在几年前,楚高阳一定会被他骇人的杀气逼得后退,但他还是忍住了,笑道:“实战中必然会有刀剑――上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我的出现坏了你的好事?”栾无咎不动,但他的人站在那就如一座山。

    “当然不是?”楚高阳勉强笑道,“我的好事可不在这,不知上将军?”他省去了下面的话,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栾无咎忽然不耐道:“不必你操心,你可以滚了。”

    楚高阳的脸上浮现一个莫测的笑容,恭敬的道:“既如此,我便先走一步,这处雨棚让给上将军歇息,我的人也会留一部分下来伺候您。”

    “叫你的人全都滚出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们。”栾无咎毫不领情。

    楚高阳笑容僵住,但最后他还是恭恭敬敬的退走了。

    栾无咎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挥手叫亲兵退下,而后转头问:“没事吧?”

    景雎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小伤小痛,立刻疾走几步到他身边,急急道:“栾无咎,你见到里煜了没?快,楚高阳要杀他,我要去给他报信。”

    栾无咎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衣袍,此刻早已被雨淋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他精壮的身形来。他闻言不语,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淡淡的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看我?栾无咎,你怎么了?”景雎奇怪的问。

    “你不问我为何在这?为何知道你在哪?为何能及时出现,还救了你?”他反问。

    景雎一怔,方才情况紧急,他又一心念着里煜的安危,哪里能顾得上那么多。此刻他一说,他凝神细思,事情的确蹊跷,怎么会那么巧,刚好楚高阳要杀他,刚好栾无咎就出现了?

    他想不明白,便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非但知道楚高阳要杀你,我还知道他在天柱峰一都布下了杀手和陷阱,要杀里煜。”

    景雎一惊,抓住他的胳膊:“什么?你知道?那你快去告诉里煜,叫他别往上走了。”

    栾无咎淡淡的看了他抓着自己的手一眼,问:“我为何要救他?”

    “他、他不是你的侄么?”

    “我早就被里熠赶出里家了。”

    景雎一怔,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栾无咎,算我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好不好。”

    栾无咎笑了,他的脸上终于带了点表情,像是自嘲,像是悲哀:“景雎,你从来没求过我,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里煜,来求我。”

    “我……”景雎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是不希望看到里煜死。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景雎再次怔住:“我爱上他了?你从哪看出来的?”

    栾无咎将手搭在他脖颈旁侧,眼睛对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心里去:“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来都不服输,可换了里煜呢?他叫你做什么你都心甘情愿,他可以揉你的头,可以叫你‘臭小’,甚至……”他顿了顿,眼中骤然深痛,心如刀割,“他叫你去楚高阳身边当细作,你都愿意。”

    “楚高阳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人?”他续道,“我知道你讨厌他,否则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判了他年苦役,可你为了里煜,居然愿意屈居于他之下。”

    “自从跟在他身边之后,你就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骄傲不合群的景雎了,你会和别的人有说有笑的,会主动融入到别的圈里去。”栾无咎抚上他的脸,神情又宠溺又心痛,“这样,难道你不是爱上他了么?”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楚高阳?”景雎还沉浸在他的话带给自己的震惊中,未回过神来。

    “他只告诉我,你可能变心了。我原本还不信,可我看到你跟里煜在一起的表情,我就知道我错了。”栾无咎继续看着他,道,“我真是恨他,为什么他要出现?如果他不出现,那你就还是我的你的心依然还在我这。”他恶狠狠的道,“里煜,这个人,还真是该死!”(未完待续)
………………………………

第一百百六十九章 血战

    景雎被他的表情所震怖,一下说不出话来。他后退一步,猛然间明白过来:“你和楚高阳计划好要杀了里煜?”

    栾无咎没有否认:“他去沧国那次楚高阳就劝我动手,可我其实不想杀他,如果他死了,颉国肯定要发生很大的动荡,而且――”他深深看着眼前的人,“那次我过生辰,你醉酒后告诉我,你最爱的人,是栾无咎,现在我还想问你一次,你说的,是真的么?”

    原来自己醉酒后竟然说过这样的话,景雎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望着他,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期望和爱怜,这样低下的眼神,曾经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栾无咎,从来没有过。

    他望定了他,道:“是真的。”

    栾无咎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抱住他,在他耳边道:“谢谢你,到这个时候还肯撒谎骗我,让我不至于那么痛心。”

    景雎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然觉得背后的手松开了,他心里一惊,觉得他似乎要永远的离开,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升上心头。

    他反手紧紧抱住他:“栾无咎,你要去哪?”

    栾无咎沉默不语,如站立的石像。

    天快黑了,雨却还没有停。

    身上的取火工具全都被淋湿了,根本没法照明。

    冬青树苍郁的叶在雨里耷拉着,前方的黑沉沉的。只有植物影影绰绰的轮廓,沉默无声的立在雨中。

    为了防范可能出现的危险,秦楼越派了十名黑羽在前面探。但过了很久,整整十人没有一个人回来报信,也没有发出任何求救或呼叫的声音。

    个人都有些不安。

    “根据情报,楚氏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私军,最有可能的,是国府军出现了。”里煜沉声道。

    不然,那一个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秦楼越凝重的蹙眉:“上将军叛了。”

    “这怎么可能……”弄玉蓦然瞪大了眼睛。

    “万事皆有可能。”里煜冷静的道。“上次我去沧国,十叔就想动手了。不知为何后来却没有。”

    “十叔为何要帮楚高阳?”

    “我不知道。”里煜摇头,“十叔这个人,向来难以揣。”

    “那怎么办?原本一个楚高阳就够麻烦了,居然还有十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带了多少人。”弄玉道。

    雨声中忽然响起另一种声音,隐隐如天边沉雷。

    秦楼越挥手:“停!”

    所有人都停下来,侧耳聆听。

    最先变了脸色的,还是秦楼越:“是国府军的靴踏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且,来的人只怕不下八。”

    而他们所带的黑羽,不过四人,其中还有十人到现在为止都不知所踪。

    近了,越来越近了。黑色的制式铠甲在黑色的天光下暗沉沉的,那些人整整齐齐的,一排一排踏着整齐的步逐渐跑近。嘴巴里的呼喝如同死神下达的诏令。

    站在下方的所有人脸色凝重起来。

    秦楼越再次挥手,七十名黑羽同时拔出腰间长剑,锋利的剑刃反射出幽幽寒芒。

    里煜也缓缓拔剑,道:“会害怕吗?”

    弄玉散漫一笑,手移向腰侧:“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我很珍惜这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双方如同大山砰然相撞。一轮血战和厮杀开始。

    鲜血在雨中泼洒,滋润了这方从未沾染过刀兵的土地。又被大雨冲刷得毫无痕迹。有人惨叫,有人倒下,有人怒喝,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秦楼越从前就很佩服栾无咎的练军方式,他曾向他多次请教,也曾自己苦苦思案揣摩,怎样才能将散乱的一大堆人变成战无不胜的军队。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方法。如今的黑羽,如果以相等的兵力和栾无咎训练出来的国府军对敌,未必会输。

    可现在,双方人数实在相差大,即便那七十名黑羽想赢,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栾无咎似乎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九名士兵将里煜和黑羽隔绝开来,秦楼越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些士兵把他逐渐隐得离开他的视线。

    那些士兵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个中好手,弄玉对付的很吃力,还好里煜会向他伸出援手,然而一不留神还是被伤到了胳膊,他一声不吭的忍着,继续挥剑。

    剑锋刺入血肉,发出钝钝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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