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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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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再次失去她的踪迹,庄祈抽出匕首,抬手狠心插在马腹,马儿吃痛后嘶鸣一声,箭一般向前蹿去,眨眼便以与最前面的昭离的马并驾齐驱。
两马快速奔跑之际,庄祈忽然放了缰绳,侧身向昭离扑过去,两人一起跌下马背,那两匹马里的其中一匹向前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其中一匹马却早已力竭,立刻轰然倒下,如同山崩。
“小姐!”碧奴见两人滚下马鞍,连忙勒住缰绳停下。
庄祈抱着昭离滚了数十圈才好不容易缓了势头,连忙察看她全身有没有伤到。好在雨后地面湿软,除了一点小擦伤之外并无大碍。他便一把抱住高速旋转之后还未回神的昭离,哑声道:“阿昭,别走。是我混蛋,我不该前后两次都不相信你,我错了,你别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已经有很久不曾听到他如此细声软语的对自己说话,蓦然听到,昭离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泪。
如若太子启落水之后,他选择以如今的面目来面对她,而不是像当初那般的冷酷无情,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是,事实不容假设。已经发生的事情又该如何忽略它的存在?
昭离在他怀里静静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情绪后,才道:“对不起,阿祈。”
庄祈闻言更紧的抱住她:“不,阿昭,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这样的,阿祈。”昭离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定定看着他,道,“我不是要听你道歉,也不是任性赌气让你来求我原谅,我是真的打算离开。”
庄祈闻言顿入万箭穿心,却只能问出一句:“为什么?”
“事已至此,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们间的裂痕已经无法修补,我只能在我们彻底反目互相伤害之前离你而去。”
“不!”庄祈痛苦的道,“这都是借口!阿昭,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昭离红着眼,深深看他,似乎要看到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然后她什么也没说,起身向远处走去。
“阿昭……”庄祈见她又要走,原本打算起身拉住她,才要起身,却忍不住一声痛呼。
原来方才他落马时紧紧护住昭离,自己却被地面的一茬断木划伤了腿,刚才他急着留下她,才没感觉到自己的伤痛,此刻才移动便牵动伤口,鲜血自划破的裤脚汩汩流出。
昭离停步转身,看见庄祈浑身是水,一身锦袍沾满了泥水面目全非,淋湿的头发耷拉在额间,小腿处还添了伤。他就那么坐在原地,身后是莽莽苍苍的灰色山脉,而他像个迷途的孩子般无助。
轰隆隆一声惊雷,灰色的苍穹之上再次落起了雨。雨势渐大,在天地间连成一线,汇成一卷雨幕隔在两人的视线之间。
昭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站在那里。
庄祈悲伤而又祈望的望着她,道:“阿昭,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就因为我爱你而你不爱我么?这真是不公平。”
他说完昭离就动了,并且是向着他走过来,然后她蹲下身子抱住他。
庄祈欣喜若狂的回抱住她,想说的话断在喉间,终于没能说出来,因为昭离已经一记手刀砍在他脖颈后,他立刻晕了过去。
昭离扶住倒在她怀里的庄祈,轻声道:“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离开。”
那时候的庄祈不知道昭离为何要离开自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可是等到他明白了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已经彻底覆水难收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章 回家
将庄祈放在一处山洞里,为他简单包扎了伤口之后昭离便再次上路了。两日后,她们抵达了沧国的边境线,再走几里路,过了山海关便是颉国境内。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他们,昭离顿如头上天空一般雨过天晴。
她松了口气,却见前方一队人马向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们近前,车辇上的六翅玄鸟图案明晃晃的耀着人眼。
一个气度沉稳的男子自当先的车上下来,昭离看清他的面目之后就哽咽了:“哥哥,你怎么会来?”
百里煜走过来抱住她,笑道:“我来接我的妹妹回家。”
昭离闻言伏在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她知道如今颉国形势不稳,变法的一切又都少不了哥哥,想必他如今忙得焦头烂额,居然还会在知晓她要回国后亲自来接她,她怎么能不感动?
等她哭好了,百里煜擦干她脸上的泪,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神情语气,一如既往的熟悉。
“哥哥就会笑话我。”昭离破涕为笑。
“好了,没事了,弄玉琪瑛他们听说你要回来,吵着要来接你呢!”
“他们……都听说我的事了么?”昭离有些怯怯。
虽然她在名义上是自贬,可事实上却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出妇,而且外人又传言她失德,说出去怎么都是不好听的。她就是怕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都听说了。”百里煜笑容不变,“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清楚,可大家依然待你如初。你放心好了。”
“嗯。”昭离这才展演一笑,忽而看到他身后的浩浩荡荡的人马,有些疑惑,“哥哥,你这……是不是太张扬了?”颉国的人见了她这个废后,少不了会议论纷纷,她不想看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我的妹妹。即便是做了出妇,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百里煜淡淡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度,这也将昭离自怜自哀的心情打散了一些。
“谢谢哥哥。”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说了,我们走吧。”
昭离笑着答应。两人才一转身,就听到身后马蹄声骤起。单人单骑骤风般到了他们一箭之地前。
却还是庄祈。
因了腿上有伤,他下马时脸部明显痉挛了一下,却咬牙忍住痛,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向着昭离走过来。
昭离怔楞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追上来,并且他们都快越过国境线了,他一人不肯放弃。
然而不过片刻,她就向后退了一步。
百里煜看了妹妹的神情变化,知晓她心里的意思。沉声吩咐:“拦住他。”
离开便有十几个身手矫捷的侍卫上前,将庄祈挡在圈子外面。
“我们走。”百里煜拉住昭离的手,向马车走去。
庄祈不会剑术。也不会阵法,他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被人拦着,看着昭离渐渐离自己而去。于是他只能绝望的唤了一声:“阿昭――”
那一声呼唤响彻天地,似乎要穿过沧颉两国茫茫的边境线,抵达昭离走向他的初始地、如今却要背离他而去的目的地――颉国。似乎要穿越两人之间如今巨大的裂痕,穿越现下两人间的一箭之距。抵达昭离的心底。
可是,她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马车。
在她的左脚被车帘遮住的那一刻,庄祈放弃了挣扎抵抗,终于绝望的瘫倒在地,放声大哭,就像个丢失了最重要的玩具的孩子。
昭离坐在车里,眼泪像有自己的意志般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马车颠簸,带着她向颉国绝尘而去,远离了她度过七年光阴,曾经笑过、哭过、恨过、爱过的伤心之地。
从沧国至颉国的一路,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明明都是看过几遍的景象,此次重走一趟,她却满心凄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无可言说。
直到马车离百里家门前的十四座牌坊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
熟悉的青石广场,熟悉的风灯,依旧伫立在台阶上的熟悉的正厅,以及,熟悉的笑脸。
琪瑛一见她就涌上来抱住她:“这么多年不见,想死我啦,阿熠。”他早已成了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褪尽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坚毅,这几年都帮着牧姑姑还有白襄打理族中事务。
昭离和他抱了抱,笑他还是个孩子,一点没变。
弄玉也还是老样子,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眼波流转之间动人心魄。他笑着嘘寒问暖:“一路上很辛苦吧?饿了没?热不热?要不要先歇息会儿?”
昭离一一应答,眼眶早已红了。这样温暖的、熟悉的、窝心的感觉,只有家人才能给予。
进了大门作为女主人的白襄就迎了出来,道:“饭菜都布好了,阿熠累不累?是先休息还是先用饭?”
“大家为我这么操心,我真是……”昭离说着就要掉眼泪,白襄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回家了就该高高兴兴的,我们是你的家人,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昭离忙道:“长嫂说的是。”
收拾好心情,几人一同到百善堂用饭,席间言笑晏晏如同往昔。倒是弄玉琪瑛太过周到,惹得昭离好几次酸了鼻头。
用过饭,洗去身上风尘,满身满心的疲累,躺在榻上却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中想的就是沧国那边的事。沧国的日头比颉国落得晚,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她一定正和庄祈一起用着饭,不,他已经很久没有陪她一起用过饭了,。
无虞居里的一草一木看着和原来一样,其实却比七年前茂盛,毕竟隔了一层岁月,人都变了,何况草木?
她独自走过花廊,拐过小径,来到花园里的秋千下。
并排的秋千,空荡荡的无人问询,在夜里独自凄凉着。
与他相守七年,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个人,这样突然的分离,就像是生生从身上抽走一部分,太疼太疼,疼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只是,经年形成的积习,怎么也改不掉。她喜欢依靠他,悲伤的时候有他陪伴有他安慰,然而到了最后,他成了她悲伤的理由,她却还是习惯性的想着他。
就像此刻,明明看到的是幼年时就存在的秋千,她还是想起了他为了见自己而千里迢迢赶到颉国的事,那时候,他在这里,第一次吻了她。
昭离想,大约是那个时候,自己就陷进去了吧。
她走过去,静静坐下来。这么多年,习惯了独自强忍悲伤,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和他们谈笑如初,只是当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痛就会悄悄的爬上来,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眼泪不知不觉的留下来,被风吹干,再流出来,又被风吹干,这样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次,终至无泪可流。
“如果觉得太难受的话,那就去人多的地方呆着吧,那样,至少你会觉得不是一个人。”弄玉静静的出现在她身边,又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记得我和楚昧分开那阵子,就不敢一个人,怕自己承受不了。”
“不,我想一个人呆着,看着身上的伤口流血,这样看着看着,就习惯了,麻木了,也不会觉得痛了。”
弄玉沉默不语。这话真像是她说的,她从来都是隐忍的人,脸疼痛都是无声无息的。
两个人无言坐了半夜,到了后半夜,终于各自回房睡了。翌日昭离醒的很早,看着垂丝海棠上晶莹的露珠,真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用过朝食,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便在族居里散步,遇到的人向她投以鄙夷或不屑的目光,或明或暗,她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想想何必呢?她这么多年,遭到的骂声还少么?
她去了藏简阁,翻开曾经读过的书卷,心便沉静下来。
昭离在家清闲了不过一日,她的兄弟们便把她拉出去了,说是去乐游原踏春游玩,国君殷少商和子丝也会来。
许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昭离忍不住动心,便去了。
四月晚春,芳草连天乐游原上依旧是游人如织,白色的小花在微风中摇曳,蜂蝶在微醺的暖阳之下飞舞,一派静谧和睦。
一国之君殷少商比他们到的还早。他一袭常服立在芳草之中,笑容如旧日般温雅,只是眼角多了一丝风霜。
子丝一身贵夫人的打扮,见到昭离还是如往日一般亲切和善。
秦楼越姗姗来迟,身边跟着自己的夫人连若。
拿出了各自带的瓜果点心和酒水,铺好竹席,众人便笑着谈开了。
午后阳光慵懒,大家各自和身边之人散去,就连琪瑛也和一个贵族小姐谈笑甚欢,逐渐走远,只剩弄玉和昭离还坐在原地。
弄玉手肘撑地,懒懒的斜倚在竹席上,却忍不住哀叹:“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我们两个是孤家寡人啊。”
昭离忍不住失笑:“百里家的弄玉公子,还不至于无人问津吧?”
“当然了。”弄玉懒懒的道,“我弄玉公子的魅力,恐怕无人能挡。”他这么说着,眼睛对着左前方的两名贵族小姐斜斜一挑,那两人娇嫩的脸颊便立即染上红晕。(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两地相思
恰在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少女向着他们走过来,然后对弄玉行了一礼:“弄玉公子,我家小姐请你移步一叙。”
昭离看向她身后,见不远处果然有个女子立在那里,欲语还休,无限娇羞。
弄玉撑着头看了那女子一眼,也不起身回礼,笑着道:“替我多谢你家小姐的美意,原本我也想去,不过你和你家小姐难道没看见,我身边已经有人了么?”
侍女闻言一愕,看了昭离好几眼,又不敢相信的看看弄玉,似是不敢相信他竟会为了一个年龄如此大又不甚貌美的女子拒绝她家小姐。
弄玉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侍女不甘的跺了跺脚,然后转身走过去附耳对她的小姐说了几句什么,那小姐望着这边,表情又气又恨。
弄玉见了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以拳捶地。
“你不必为了陪着我,拒绝人家的好意。”昭离知他是怕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很无聊。
“你想多了。”弄玉白她一眼,“我就是觉得她长得真的不怎么样。”
“随你。”昭离笑道,也不点破他的谎言。
“阿煜很不放心你,他知道你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也怕你想起来会伤心,让我多陪你说说话。”
“嗯,谢谢你,也谢谢哥哥。”
“谢什么,傻丫头一个。”弄玉笑道。其实他没有说的是。百里煜曾对他说,如果你能认真点,我就把妹妹交给你。
他那时笑了笑。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照顾别人?
那不是托词,他是真的这么想。
从小他就觉得昭离和别的女子有些不同,所以即便他待其他女子如何态度轻浮放浪,他待她永远是尊重的,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认为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男子来给她幸福。
即使如今她被休,她在他心里也还是原来那个阿熠。不曾改变半分。
但他只能作为哥哥陪在她身边,而以不是另一半的身份。
因为实在有太多公务要处理,殷少商和百里煜当晚就要赶回国都曲安,过了没几日。弄玉也要回去了。
走的时候,他提议昭离也去,熟悉的人都在那,和家人在一起与内心悲伤的她总会好些。
昭离想想也是这个理,便跟着去了。
琪瑛本来死皮赖脸的也想去,被弄玉无情的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你日后总是要**的,不能和从前一样总是跟在我们身边了。
马车辚辚,还是旧时的道路。却全然不似旧时的心情。城门门楣上遒劲有力的“曲安”二字逐渐清晰,是幼年时看惯的字体,当年颉威公所书。
高大的城楼之下人群穿梭往来络绎不绝。昭离忽然挥手叫停,弄玉诧异的看她,她只是道:“我想下去走走看看。”
他点头:“我陪你一起。”
两人登下车,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如同游鱼归入大海。从城门一路西行,过两条大街。便是闻名六国的二十四桥,巨石为墩白玉为柱。二十四座桥横跨芙蕖河面,大气磅礴如如长虹贯日。
昭离抚摸着略带风霜的桥栏,想起那年她初来国都的情景。那次也是弄玉带着她来的,两个孩子牵着马,笑笑闹闹的走过二十四桥里最宏伟的那一座,指天指地的说着豪言壮语。
岸边垂柳依依,他们脸上笑容纯美,口中誓言天真。
那时她十一岁,他也不过才十四岁,都是不知世情冷暖的年岁。
而今彼此再次并肩自这里走过,早已不是当初的年少心境。
终于从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孩子,变为在现实面前无言以对的大人。
两人一路走,一路沉默,黄昏时分终于回了弄玉的别苑。
早有侍女呈上丰盛的菜肴,备好热腾腾的沐浴香汤,铺好软绵丝滑的床榻,点好宁神静心的安息香。用过饭,沐过浴,躺在舒适的床榻上,房中安息香味道浓郁,她却还是睡不着。
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像是缺了一块。
她披衣起身,悄悄打开门走到庭院之中。因为弄玉的屋子就在对面,她脚步声放得很轻。
满庭月色融融,空阶上铺了一层萎落的花瓣,无人打扫。
却不想,明亮的月光下还立着另一个人。月华满身,那人无言而立,意态有些萧索,姿势有些寂寞。
“你怎么也没睡?”昭离出声问。
弄玉回身一笑:“睡不着。”
“坐坐吧。”她一指庭中石凳,弄玉依言过来坐了。
两人相对,却还是各自沉默。月光将彼此的容颜照的纤毫毕现,却照不澈他们眼底的伤怀。
都在怀人,不同的是,昭离怀的是爱人,弄玉怀的是故人。
他想起了龙简。想起那人带他去东郊大声吼出心底的伤痛,想起那人在自己掉入悬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想起那人红着脸傻傻的说着心底话开导自己。
那家伙,不知道在琼国过得如何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和琼侯犟着来,琼侯有没有气得要打他的屁股,他有没有带兵去边境和蛮子们相博。
大约今生今世,那人是最把自己当成珍宝慎重对待的一个,可他又何尝不知,今生今世,他们本就没有机会。
所以也只是想想就算了,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思念。
后来的日子,昭离慢慢的好起来,脸上笑容多了,食量增大了,夜间也不再无法入眠。大家都以为她已经从过往之中走出来。直到那一日,弄玉才知道,她心底的伤。根本就没愈合过。
那日是弄玉处理完事情自商行回来,顺带了一缸荷花。说是一缸,真的就是一缸,是有心人将玉立的荷花种在特制的玉缸里,再在水中放上碧绿的水藻和缤纷的鱼儿,送给他这个总事的礼物,虽然并不值钱。但胜在让人耳目一新。
马车将玉缸自门外拉进来,弄玉想逗昭离开心。便命人将她叫了出来。
她果然脸上有了笑意:“的确漂亮,有种将天地融于尺寸之间的意蕴。”
弄玉将手浸入沁凉的水,也笑:“说得这么文绉绉的。”丝滑的水自指尖流淌而过,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玩水的事。手上便一用力,水珠迸溅,袭上昭离的脸。
她抬手遮住,但衣袖边缘还是沾了水。她佯怒:“你要作甚?”
“玩水。”弄玉手上不停,再次一挥,一股水流直浇昭离脑门。
昭离惊叫一声,顾不得自己已经湿透,同样把手伸进那大大的玉缸,泼了他满身满脸。
弄玉也毫不相让。双手并用,一时间庭院里飞瀑四起,水花四溅。
水声、笑闹声、蝉鸣声掺杂在一起。他们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昭离毕竟是女子,动作比弄玉稍微慢一些,便落了下风,她全身浇透,便微恼的过去作势要打他,小时候弄玉也常逗她玩。她一恼便要打他,可手却从来没有落下去过。
弄玉知道她不是真要打自己。可脚下却生风一溜烟跑远了,昭离从身后追上来要揪他衣衫,他绕着玉缸跑,她便绕着玉缸追,好不容易够着他后背上的衣袍,她一把抱住他,大声道:“不准逃!”
她声音有些方才留着的兴奋,但却不知为何有些微的颤抖,仔细辨别,其实是哽咽。
弄玉便不跑了,他停在那,昭离一时没收住,从身后扑上来,直接撞在他后背,像是累极一般,竟保持着从身后抱着他的动作不动了。
他便不敢动了。因为他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之中夹杂着热意,那是热泪。
她哭了。
多少年没有见过她哭。那么坚强隐忍的一个人,手被弄伤了也不曾见她掉过眼泪,如今她却哭了。
这些日子还以为她已经好了,却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他慢慢转身,轻轻揽住她,柔声安慰:“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咳咳……咳咳……”东偏殿内断断续续的回响着清冷的咳嗽声。
第一百五十三次,高弥沉默无言的递上手帕,而庄祈同样也是第一百五十三次,头也不抬的接过来,擦了擦嘴便丢弃一旁,目光始终不离书简上的文字。
“我王,您生了病就别撑着了,昨晚熬了一夜,今早也没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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