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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终南望-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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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那个令人窒息又压抑的停尸间,往楼上走去。
从地下二层走上一楼,在楼梯转角看到一个女医生站在那儿抽烟。
陆南望本想就这么走了,转身的时候却觉得侧脸眼熟。
再看
裴永安很快将烟在窗台上掐灭,双手别在背后,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学生一样。
四目相对,裴永安多了几分躲闪,倒是陆南望,眼神很淡。
“还有烟吗?”陆南望问。
裴永安从口袋里面将烟盒拿出来,陆南望整包都拿了过来,抽出一支,“打火机。”
裴永安再把打火机给了他。
两人站在楼梯口的转角,陆南望一个人无声地抽了两支烟,等从烟盒里面将第三支抽出来的时候,问道:“你怎么了?”
裴永安知道陆南望会出现在这边是因为陆正国手术失败,遗体此时放在地下二楼的停尸间。
她?
“我刚结束一场手术,病人昨天早上还跟我说,她相信手术一定能成功。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的生命停止在手术台上。”裴永安道。
“学医,还是脑外科,早知道会时常面对死亡。但每次看到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你眼前,而你,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很无力。”
“我以为你们医生,心都是麻木的。”陆南望淡声说道。
不然,怎么做到冷静?
“我也以为。”裴永安道,“安慰你的话,我说不出。那些话其实对病人家属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有用的,是尽力在手术台上抢救。
八月份的天,四五点的时候,东边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楼梯间这边闷热,只有热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的确,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把安慰的话说得天花乱坠,躺着的人也永远不会醒过来,还有什么意思?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葬礼应该会很麻烦。”
陆南望把还剩一半的烟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当中,并不打算还给裴永安,“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
“我连续失眠好几天,睡不着。没时间去找心理医生,请你帮忙。”
“你是我见过最不配合的病人,而且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未必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你有时间直接联系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
“星辰爸爸!”裴永安似乎并不想接下陆南望这个不配合的病人。
“烟没收了,女人最好别抽烟。”说完,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离开闷热的楼梯间。
等陆南望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许多。
手机上是时安先前发来的酒店和房门号。
他开车直接去了酒店。
时安一直没怎么睡,到了酒店之后就给陆南望发了消息过去,他回了好。
后来,时安就一直等着,等到实在是困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之后,时安睁开眼皮子,看到是陆南望。
“回来了?”时安醒了不少,伸手环着他的脖子。
“怎么不在床上睡?”陆南望将时安抱回床。
他身上混杂着医院的消毒药水,烟草味和汗味,他肯定很累。
“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下。”时安到底是心疼陆南望。
“恩,我先去洗个澡。”陆南望话很少,只是将时安放在床上之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澡。
时安不知道他这几个小时里面经历了什么,但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他会不会饿了,会不会渴了,会不会
还是等他洗好澡出来,先休息一下,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陆南望洗澡很快,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拿着条毛巾在擦头发,擦得差不多就把毛巾扔到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边上了床。
“你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会头痛的。”时安捡过他刚才丢在床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陆南望很累,好不容易眼皮子累,脑子也累,想要睡一觉。
也许,这一觉就能睡成功。
他没阻拦时安给他擦头发,他伸手环着时安的腰,将脑袋靠近她小腹的位置。
时安听到男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好在他头发比较短,随便擦两下就差不多了。
她放下毛巾,将房间里的总开关关掉。窗帘是遮光的,所以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在灯光暗了之后,时安轻轻躺在床上,随即,陆南望将她拥在怀中,闭眼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八点钟的时候叫我。”如果,他能一觉睡到八点的话。
“恩。”时安将脑袋枕在陆南望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听着他渐渐趋于均匀的呼吸声,入睡。
时安先前也没有休息好,一直在担心着陆南望,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是不再担心。
但男人细小的动作还是让时安感觉到,就算他面上风轻云淡,但心里肯定压抑着许多事情。
到底是男人,不可能在遇到亲人离开的时候,痛哭一场就算当做是发泄。
时安怕的是陆南望把那种情绪憋在心中,万一哪天憋出病来了怎么办?时安害怕看到那种情况的出现。
无形之中,她往陆南望身边靠了一些,想要以此来安抚他焦虑不安的心。
感觉到扣着自己的手腕,力道似乎又大了一些,似乎是想要将她融进骨血一般的那种力道。
时安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时安。”
“恩,我在。”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倦意。
“没事,就想叫叫你。”陆南望道,只是想确定,抱在怀中的人,的确是时安没错。
之前那么激烈的争执,甚至以为此生再不会想见,但是此刻,人在他的怀中,不相信是真的,也实属正常。
所以陆南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确定时安还在。
“时安,别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一直粘着你。”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是啊,陆南望怎么可能会不要时安。
他那么早就喜欢了她,后来她家道中落,捡了个便宜将人带在自己身边照顾。太过小心翼翼,太过在乎,以至于导致了五年的分离。
好不容易再在一起,他怎么会不要她?
他想要她,一直都想要。
就算身心俱疲,也想要。
都已经那么累了,都已经到手了,难道还要放手?
不,他不甘心。
“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成功,我为你鼓掌。你失意,我为你加油。你难过,我安慰你。因为我爱你呀。”
陆南望将时安扣进怀中,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焦虑不安的心,安抚了他从落地开始就糟糕的心情。
很难想象,他要是一个人,该怎么度过。
“时间不早了,睡吧。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陆南望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那时候时安没有注意到,不是每一个“我爱你”之后都会跟着一个“我也爱你”。
奥克兰。
海风拂面,陆南希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有些凉,但她没有回房间。
昨天和宋怀玉的谈话历历在目,她解释了以前为什么不把柳静姝的信件给她看的原因。
无非就是那时她还过早地接受这些,对她的成长并没有好处。
解释合情合理。
宋怀玉来,为隐瞒她这么多年来道歉的。
她接受了道歉,但没说原谅不原谅。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之后,都会有一句没关系。
后来,宋怀玉让她跟她一起回海城,陆南希拒绝了。
最后,宋怀玉走了,始终是带着遗憾离开的,没有将陆南希一起带回去。
彼时,沈长风走出来,将桌上已经冷掉的一杯红茶换掉,又给她拿了毛毯出来,担心她一直这么垂着海风会感冒。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每天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看着而外面的四季交迭?”沈长风没想到陆南希竟然选择这样一种看起来极为消极的生活方式。
以为她总得要做点什么,至少不会让生活变得过于无趣。
但是陆南希的确就是起床之后吃了早饭就坐在椅子上,吃了中饭继续坐在这,估计等到吃好晚饭,还得继续坐在这儿。
“我觉得挺好的。”陆南希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觉得很好。
节奏很慢,不需要担心今天陆氏的股价降了,不用为合作谈不成而忧心。
她现在最大的担心莫过于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你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再说吧,为什么要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陆南希以前就得规划下个季度该做什么,下半年该做什么,明年,后年,五年之内
现在不做计划,陆南希才觉得以前做计划的时候,多烦人。
“刚才晋迟打电话过来说,你爷爷已经没了。”沈长风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南希,她总得知道。
陆南希做子啊椅子上,一时间没有开口,许久没有开口。
总觉得时间像是静止在了这一刻一样,在脑海中将沈长风那句“你爷爷已经没了”翻译过来,用她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就就是陆正国已经去世。
已经去世
“是吗?”她淡声道。
但声音中的颤意沈长风听得出来。
………………………………
第214章 糟糕
清晨,陆南望惊醒,做了个噩梦,吓出了一身的汗。
时安睡得浅,他一个动作,她就醒了过来,看男人半坐在床上,脸上身上都是汗。
她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给陆南望擦汗。
在触到他的那瞬间,他下意识地避了一下,紧皱的眉头在宣告男人此时的情况很差。
时安再次拿纸巾过去,可能意识到旁边的人是谁,陆南望这次才没有避开她的动作。
“做噩梦了?”时安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
陆南望却只是抓着时安的手,回过身来将她抱在怀中,他身上很热,热量不断地隔着时安的睡衣传递到她身上。
很少看到陆南望这样心慌的模样,时安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想要借此安抚他焦躁的心情。
可能时安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她能给陆南望的,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没事的,我还在呢。”时安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落在她脖颈上的吻,像是急于发泄什么一样,陆南望将时安压在床上,扣着她的双手举过头,另一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将衣服推高。
她睡觉没有穿胸衣的习惯,睡衣之下干干净净的。陆南望的吻就这么直接而又急促地落了上去。
滚烫。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还有时安忍不住发出来的低吟。
很热,两人都热。
汗水黏在身上,格外难受。
汗珠更是顺着男人的鼻尖,滴落在时安的胸前,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肌肤。
时安觉得呼吸困难,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却在刚刚张开嘴时,陆南望的吻就覆了上来,重重地吻咬着她。
她的睡衣已经被男人轻而易举地脱了下来,他昨天晚上围着的浴巾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落。
房间里面的温度急速升高,时安用她仅存的理智想要将陆南望推开,她怀孕了,本就有过流产的征兆,如果继续,可能
但渐渐的,时安发现陆南望并没有要做的意思,到底是顾忌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除了亲吻她之外,再没多余的动作。
男人伏在她的身上,平息着刚才的焦虑和燥意。
“很难受吗?”时安轻声问道。
“嗯。”哪哪儿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时安的手顺着他肌肤的纹理往下,一直到
只听男人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拒绝。
九点,陆南望和时安洗漱完毕,准备往陆家去。
陆南望早上勉强睡了三个多小时,精神比之前看起来要稍微好一点,但眼中难掩倦色。
一路开车到陆家,陆家外面早已经围着许多媒体,比上次“陆南望”的葬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众媒体见到陆南望的车子开过来,恨不得将摄像机贴在他车子的挡风玻璃上。
平日里,陆南望还能和这些媒体周旋,但是近日,他情绪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有那么多媒体挡在他车子前面,半米都开不动。
“滴滴滴”陆南望的手重重地摁在喇叭上,想要借此让记者都让开。
可见惯了大场面的记者,在听到喇叭声之后,也没有移动,大白天的都开着闪光灯。
陆南望眉头紧紧地蹙着,手上的力道很大,恨不得将整个方向盘上的喇叭给摁坏!
时安已经觉察到陆南望的不对,看着他似乎要踩油门。
前面那么多人
“叔!”时安伸手,覆在陆南望的手上。
男人脸色极冷,表情都绷在一起,濒临爆发的点。
如果不是时安忽然间叫了他一声,恐怕油门已经踩上去了。
陆南望回过神来,看了时安一眼,脸上是说不上的情绪。
他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在,陆宅内的保镖尽快赶了过来,将如狼似虎的媒体挡在路边。
如果不是时安在车上,陆南望准一脚猛踩油门,将车子开进陆宅。
车子停在陆宅停车场,陆南望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拿了手机出来,他表情严肃地给周易打了过去。
“把陆宅外面的媒体都赶走,报警也好,找保安公司也罢,一个小时之内让他们消失。”陆南望冷声对周易说,然后挂了电话。
不难看出,陆南望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时安担心情绪糟糕的陆南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
“叔,你再去休息一下,葬礼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办。我不放心你这样,担心你出事。”刚才那些记者差点将陆南望惹急,如果待会儿还有什么事,陆南望压抑着的情绪是不是得爆发出来?
而时安觉得,陆南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陆家有那么多人,总有人可以去办陆正国的葬礼。
“我没事。”陆南望反手握着时安的手,“你待会直接去望园看星辰,我得去主宅。有什么事情,让李嫂过来找我。”
知道陆南望在硬撑,但时安现在完全没办法让陆南望停下来。
她也知道,他需要忙碌起来,才能忘记有些事情。
所以,时安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陆南望去主宅,时安去望园。
时安想到望园的星辰,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和女儿之间,以前是没有隔阂的,星辰对她也是格外的依赖。但那次事故之后,星辰醒来,就再没有提过她。
多少让时安心中没底。
但想着母女连心,星辰肯定会慢慢接受她的存在。
主宅,陆南望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遇到范叔,他说陆家的人一早就过来了,陆明哲去医院将陆正国的遗体带回来,这时候估计在路上了。
“这都几点了,南望连个影子都没有。老爷子病危,他还跑到国外去追一个女人,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二叔陆明杰的声音。
“反正老爷子早就把陆家交给他了,表面功夫也不用再做了。”小姑陆素娥道。
听着二叔和小姑的话,陆南望的眉头蹙得更紧,这个感觉不比在宋家的时候听到他们要分家产差。
“你们也别这么说,是老爷子自己住在医院,我们谁的面都不见。当时我们也没有守在医院,难道就该让南望一个人不分昼夜地待在那边?”小叔替陆南望说了一句,“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爷子的遗体马上就回来了,别让他听到。难道你们还想让他走得不安生?”
“南望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有什么让你们不高兴的地方,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
陆南望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她现在不该在游轮上?怎么回来了?
更让陆南望胸闷的是,为什么要让母亲来承担他做的事的后果?
他到底做什么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指责他?
“大嫂,我们也不是要说南望。但一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这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不止是他,南希卖了陆氏的股份,到现在也没有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些孩子,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对,是我没有把他们教好。你们要怪,就怪”
“妈!”陆南望再也听不下去,几步走到宋怀玉身边,扶着她的肩。
陆家众人见陆南望回来,表情各异。
二叔看着陆南望,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到老爷子出殡那边,你都不一定出现!”
“二叔,您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妈身体不好,听不得人大声说话。”
“南望,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宋怀玉不想这个时候加深陆南望和家里的矛盾,“道歉!”
陆南望蹙眉,并无道歉的打算。
二叔坐在椅子上,以长辈的姿态压人一筹,等着陆南望口中的“对不起”。
然,陆南望听到刚才二叔那么和宋怀玉说话,“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二哥,现在南望是陆家的当家,就算你是长辈,人家未必把你放在眼里。以后,我们都是看他脸色活的人。”小姑帮腔。
“二哥三姐,你们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南望始终是小辈,怎么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小叔给陆南望使了个眼色,“南望,你跟你二叔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马上老爷子的遗体就要回来了,大家和和气气的,让老爷子高高兴兴地走。”
事已至此,陆南望就算心中再有气,也得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和二叔道了歉。
见陆南望道了歉,二叔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是再咄咄逼人,显得他这个长辈多么不近人情。
趁着陆明哲还没有将陆正国的遗体领回来,陆南望将宋怀玉带到偏厅。
去偏厅之前,陆南谨让陆南望去了书房。
“二哥,刚才我爸的事情,不好意思。爷爷刚去世,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请你谅解一下。”陆南谨代替父亲向陆南望道歉。
陆南望拍了一下陆南谨的肩膀,“没事。”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真的不去休息一下?”
“等葬礼结束之后再休息,现在不是时候。”陆南望眉头微微蹙着,“公司的事情我让晋迟看着,估计这两天那些股东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怎么也得等到爷爷葬礼之后。”
陆南谨点头,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很犹豫。
“还有什么事?”陆南望问。
“爷爷过世,葬礼之后必然会宣读遗嘱。可能,会有问题。”陆南谨说得委婉,没有直接说自己弟弟有了二心,“我承认你是陆家下任当家,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意。”
陆南望一下子明白过来陆南谨的言下之意,一想到陆家即将经历宋家那些事情,陆南望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陆南望谢过陆南谨的提示,便转身从书房出去。
离开书房的时候,陆南望的面色沉了许多。
不希望宋家的事情发生在陆家。
胸口,隐隐作痛。
感觉很糟糕。
望园,时安走进别墅。
心中忐忑。
这是星辰醒来之后,她第一次在现实之中见到她。心中做了很多建设,但是真的见到星辰,她陌生的眼神还是让时安心头狠狠的颤动着。
“哥哥,她是谁啊?”星辰抱着蓝胖子,问陆念衾,声音中带着一抹好奇,一双乌黑的瞳仁盯着时安。
时安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星辰的这句话。
而星辰,问的人也不是她,是陆念衾。
陆念衾是知道时安是星辰的母亲,但爸爸说过,星辰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想让她想起来,所以这时候没有回答星辰的问题。
“你自己问她吧。”陆念衾看了时安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时安,陆念衾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所以只能当成陌生人。
但他这种情绪,很快蔓延到星辰身上。
所以星辰就抱着蓝胖子,看陆念衾一个人在p上下飞行棋。
今天爷爷来吩咐过,他们不能出望园玩,李嫂把门关上的,他们人矮,开不了门。
时安怔在原地,心慌。
刚才星辰看她,前后不过几秒的样子,眼里没有对她的依赖。
只有好奇。
而那份好奇很快就被陆念衾p上面的飞行棋所吸引。
她转过身,仰头,才不至于让眼泪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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