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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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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无多见宋子星就这样出了门去,心下不禁一阵茫然,他怎么像是被自己吓跑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抵不住倦意,倒头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过午时,腹中饥饿,便起了床。
        整理好后,出门一看,院里一个仆人丫鬟也没有,无奈只得出院去寻了人来帮她准备膳食。
        因天气闷热,花无多在院子里吃,正吃得津津有味,就听由远及近传来些许脚步声,细听之下有轻有重,俱是身怀武功之人。
        她一抬头,正见公子琪和公子翌当先走进院来,后面不远处跟着一群公子。花无多正满嘴的饭,一见院门外那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公子哥儿趾高气昂齐刷刷扇着扇子的模样,饭粒差点没从嘴里掉出来,再看自己身边伺候着的丫鬟一个个面若桃花,娇羞不已的样子,花无多满嘴的饭都忘了咀嚼了……这场面……无法不令人目瞪口呆……
        众公子中,独缺公子修。
        当晚,晋王又设下晚宴邀他们同去,花无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了不去,那群公子一听多多妹妹生病了,这还得了?围着花无多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关心问候求医问药殷勤得花无多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公子翌终于挺身而出,充分发挥了哥哥的作用,把这群心怀叵测一脸谄媚的色狼们先后拖出了门去,打发了先去赴宴。
        花无多正感激涕零私以为公子翌这是在救她,却未料公子翌转过头来第一句话便道:“妹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了脸上的面具透透气?”
        “……”
        花无多斜眼看着一脸不怀好意地公子翌,不理会。
        这时坐在桌旁的公子琪笑了笑,道:“多多,我们已经找好了一个和你身形差不多的乐妓,很可靠,凤舟赛献艺之事你不必烦忧了。”
        花无多闻言心下大喜,蹦跳着起身殷勤地给公子琪倒了杯茶,公子翌顺手把茶杯递过来,花无多却放下了茶壶,装作没看见,公子翌面色一沉。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
        花无多问起今日事情办得如何?二人闻言面色微变,却不多说。
        花无多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做了些什么,但隐约中还是知道几分。此刻见二人面色沉郁,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喜欢知道的,也不愿强人所难,便不再过问。
        公子翌、公子琪二人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去赴宴了。
        临出门前,公子琪对花无多道:“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花无多笑道:“什么事?我都忘记了。”
        公子琪轻轻一笑,恰似春风拂过,温柔而和煦,花无多看在眼中不禁心头一热,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掌突然伸过来捂住了公子琪的一双眼睛,连拉带拖的把公子琪拖出了门去,公子翌边走边对花无多道:“别看他的眼睛,这小子长了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是女人都抵挡不了。”
        公子琪笑着弹开了他的手掌,转头对花无多道:“早些休息。”
        花无多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出了门去,花无多随后关上了房门,却仍听公子翌边走边埋怨着:“可恶,我怎么就没长你那双眼睛。”
        又听公子琪笑道:“你埋怨这个干什么,要怨也要怨没长宋子星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眼才对,你没发觉吗?她从来不敢与宋子星对视。”
        “也对,那小子长得跟你不相上下,可迷惑女人的本事却比你还要略胜一筹,我真是恨啊……”公子翌夸张地仰天长叹道:“即生瑜何生亮!”
        “呵呵……”夜色中传来公子琪的轻笑声。
        躲在屋内的花无多也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道:这句话即便要说也要琪说才对。还有……她真的不敢和宋子星对视吗?
        王府的丫鬟仆人大多去前殿伺候了,剩下的几个也被花无多打发走了。她一人留在屋里,闲来无事,便整理自己的东西,拿起兵器“十指金环”摆弄时,自然而然想起了宋子星的腰带,那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腰带,那会是什么兵器?花无多百思不得其解,记忆中竟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条腰带。
        月半当空,夜风清爽,花无多整理好了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离开,毕竟宋子星看到了她的真面目,虽然没出什么事,可心里终究有些忐忑。可她一时还不想就这么离开。
        夏季屋内闷热,她一时犹豫不决便吹熄了屋内烛火,出门一个纵身飞上了院内的桂花树上,花香袭人,令人陶醉,她选了最高的枝桠躺下,仰头望着星空,偶尔随着枝桠上下摆动,自顾悠然自得起来,渐渐地忘却了心里的那丝隐忧和不安,决定还是静观其变,随遇而安好了。
        心情正渐渐好起来之时,突然惊觉对面房顶有人影一闪而过,只见那人身法轻灵,一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花无多犹豫了片刻,方才趁着夜色随后追去。
        那人并未走多远,便在一处偏僻的墙角停下,那人十分警觉,四下里看了许久,待确定无人跟随时,一闪身,窜入了对面的一个小门,花无多远远俯身在屋檐上,不敢动弹,见那人消失,方才随后靠近了些许。
        花无多乃习武之人,尤其擅长暗器,所以耳目要比常人灵敏许多,当下,她深知黑衣人武功了得,未敢跟随黑衣人从小门入,而是跃上了附近的一棵高树,向墙内张望,却见墙内是一片小树林,其中一棵树后隐约有人影闪动,似有两人,均看不见面目,侧耳倾听便听一人轻声道:“凤凰碧月的下落属下已经探听到了。”
        凤凰璧月……花无多双眼骤然发亮。
        爹爹曾道:“百年之前,江陵白头老人炼制了一对半月弯刀,可隐可现。一把日下如凤凰,一把月下如青月,名为凤凰碧月,此兵器世间罕有,乃当今天下兵器排名榜上第三名。相传,得此刀者,可得一世美好因缘。可惜爹爹寻了半生也未能找到,否则定当送给吾儿为及笄之礼。”
        爹爹之语言犹在耳,面前二人竟探得凤凰璧月的下落,花无多心里此刻像是有爪子在挠,不得不垂涎,不得不心痒难耐。
        方家以制造兵器闻名天下,花无多从小耳濡目染,自幼便酷爱兵器,而今得闻凤凰璧月的下落激动得险些没从树上跌下来。
        “哦?”另外一人低声问道:“在何处?”
        那人声音更低。
        花无多凝神也只隐约听到“西南……翠竹茶……河边。”
        言罢,那二人突然分兵两路消失在了夜色中,花无多没有去追。
        她偷偷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平心静气下来,暗忖事情有点蹊跷,不知方才听到的消息是真还是假。思虑半响,方才决定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冒险探上一探。
        可现下的身份去哪里都很不方便……
        花无多拿出面具挑选着,忽然想起了宋子星今天用手指甩面具的样子,灵光一闪,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当晚,花无多一直在屋里忙。
        公子翌和公子琪回来时见她屋内灯光仍亮着,公子翌便走过来在她窗边问道:“在忙什么还不睡?”
        花无多从里屋走出来,回道:“睡了一天了,睡不着。”
        月色如水,他似有些微醉,靠在窗边,懒洋洋的,显然他今天又被灌了不少的酒,花无多忽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与他初见时的情景,满园菊花,幽香醉人,他一人独坐廊下,一边看书一边品酒,半闭双眼,心情似乎极好,阳光半照在他的身上,似佛光流水,悠闲自得,可就在他一转头,一抬眼之后,一切的美好都被瞬间打破,那狂傲放肆的言行举止还有他手中的那本春宫图……彻底颠覆了她对他最初的好印象,至今为止,一想起来,仍想撇嘴。
        公子翌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目光一闪,拂袖转身而去,边走边打了几个哈欠,语气似有点不耐烦道:“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
        “哦……”花无多望着他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远处,公子琪从窗口看着公子翌和花无多,目光淡淡。
        夜半,公子琪和公子翌已经睡下。
        花无多却身着夜行衣出了门去。到了王府的浣衣房乱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宋子星的衣服,嘿嘿一笑,撕下了一小块布料。
        次日,花无多一早便偷偷出了王府,待公子翌和公子琪起床时,她已经返回了。
        又过了一日,待公子翌和公子琪出了门去,花无多方才起身,打发了所有仆人。在一番打扮之后,方才出门,一路大步走在王府中,路过的丫鬟仆人全都恭敬地唤上一声:“宋将军。”
        花无多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一路向王府马厩走去,要了匹马后直奔西南河边。
        她虽无宋子星高,相对而言也略显清瘦,但外貌举止声音都一丝不差,平常人等很难一眼看出她是假冒的。自然都以为是宋子星所为,她更是早已探听好了,宋子星从昨天开始一直都不在王府,便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
        出了城门,一路快马疾驰,跑了近一个时辰,便远远看见路边有个翠竹搭建的茶棚,一些路人正在里面歇息喝茶,夏季闷热,花无多口干舌燥,便策马向茶棚奔去,尚距百步之远时,她忽然眼尖地看到一人含笑回首向她望来,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换了贫民装束的宋子星。花无多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勒马,马儿长啸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竟险些将她掀落下来。待稳住了马匹,却惊见宋子星已在眼前,突然翻身坐于她身后,扯过了她手中的缰绳,并同时附耳在她耳畔笑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来的可真迟。”
        就在花无多惊觉自己中计之时,却听见一个过路的拄着拐杖的老婆婆道:“凤凰,快看,一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一旁搀扶着老妇的老人家回道:“碧月,你明知道我现在眼睛花了,看不清啦,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花无多脑袋嗡地一声,原来是这么个凤凰碧月……一个老头,再加一个老太太……
        这时,又听宋子星在她耳畔笑道:“你要找的,找到了吗?”
放飞肚兜
        花无多全身都僵在那里。后背那人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让她郁闷之极,她梗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微微扬起一侧额角,斜眼向背后的宋子星满怀敌意地盯去,却见宋子星一双凤目正看着她似笑非笑,在与她的目光相遇后,眸中似刹那点燃了什么,就在她即纳闷又奇怪宋子星那是什么狗□神时,他的唇突然覆在了她的额角。
        她惊住!以难以置信的神情怔在那里,竟忘了应该反击或者挣扎,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种温热地柔软似已烫伤她的额角。本是侵犯,却莫名的觉得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
        只轻轻一触,宋子星的唇便离开,他垂下眼眸看着花无多,只见她张着嘴,目光呆滞,却只在眨眼之间,似突然反应过来,刚要面容扭曲,他却再次迅速低下头去,这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这时,一旁尚未离开的老妇突然开口惊道:“凤凰,他们……他们……”
        一旁眼神不太好的老者急忙问道:“碧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妇喘息了几下,方才颤抖道:“他们!……他们……”
        老者颤抖着追问:“他们怎么了?”
        老妇忍耐似已达到了极限,方大声惊道:“他们在亲嘴!他们是断袖!”
        那一声亲嘴让花无多如五雷轰顶。只觉得自己崩溃在即,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从马上仰面栽了下去,狼狈跌在地上,正疼得呲牙咧嘴,就听头顶有人轻笑道:“你下次还敢扮成我的模样吗?”
        花无多想都没想,咬牙切齿立刻大声地回道:“敢!”
        宋子星的眸中划过一道光,嘴角一挑,转头提缰纵马而去,临行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马蹄在地上胡乱踏了一番,扬了花无多一头一脸的灰,呛得直咳嗽。
        ***************
        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耳间忽闻愉悦地口哨声传来,花无多极其郁闷地仰面躺倒,双臂双腿在空中发泄似地猛蹬了数下,突然瞄到一旁尚未离去仍盯着她目瞪口呆的“凤凰闭月”二人,手腿瞬间僵住,尴尬之余一个鲤鱼打挺立马站起身来,一甩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侧目一睨  “凤凰碧月”仍在发直的看着自己,一撇嘴,突然仰天大喊了一声,吓得“凤凰壁月”二人双双倒退数步,也引得不远处茶棚内的人向此处张望,当中有一人,二指狭杯正淡饮粗茶,闻声亦微一抬眼,身后侍候的两位妙龄佳人似已会意,一人低声问道:“公子……”,那公子轻摇了下头,佳人会意未再言语。那公子放下茶杯转头向花无多所在方向看去,正见花无多愤愤甩着衣袖双臂微张狠狠踩着重步而去。身后一佳人见状轻轻笑出声来,那公子眼中也有了一抹笑意,忽道:“那是个女人。”两位佳人闻言轻呀出声,想必都未曾想到。
        花无多心里从未如此烦躁过,被乌龟星碰触过的额角灼灼燃烧,一想起嘴唇竟然也被他咬了一下……目光就不由得变得恶狠狠。一路上走路的姿势,还有眼神,均令路人频频侧目。
        因后日凤舟赛就要开始,这两日全国各大有名的乐妓齐聚江陵,自也引来了无数风流才子,每日风花雪月酒醉勾栏,使得江陵之地遍地奢靡,入眼的繁华仿佛那些被驱逐到城外的乞丐和流民从不曾存在。
        花无多现下是宋子星的打扮,风流潇洒自不必说,但其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横着走的样子自然令她的风流潇洒大打折扣。花无多心里憋着一股火,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燕山馆。
        燕山馆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花无多此刻乃宋子星打扮,虽然表情并不友善但一看就是有钱人,燕山馆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一见到花无多还是笑着迎了上来,一声软语的“官人”二字,直叫得人酥酥麻麻。可花无多此刻心情糟糕之极,根本无心理会,匆匆而过,却在这时,一女子随后追了上来,边跑边喊:“公子请留步!”
        花无多怔了一下,便见一丫鬟装扮的女子手捧锦盒跑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丫鬟先向她做了个福,而后略有羞赧地说道:“公子,有位姓宋的公子托奴家交给公子一样礼物,还请公子收下。”
        姓宋的公子?!花无多一听这姓立刻想到了宋子星,微一迟疑,还是伸手接过了丫鬟递到面前的锦盒,打开来一看……不由得眼角抽搐,嘴角痉挛。
        一旁丫鬟也顺势向锦盒内瞥了一眼,看清里面东西,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不禁呐呐道:“公子……宋公子让奴家给公子传个话,宋公子说,宋公子说……”
        丫鬟似乎颇为犹豫,宋公子半天也未接下话去,花无多似也无心去听,目光阴沉,不理那丫鬟,狠狠抓住锦盒,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后,方才转身离去,离去的脚步似已隐隐有些踉跄。
        那丫鬟要说出口的话似乎极难,几番犹豫,也未曾说全,但此刻见她要走了,似已顾不得许多,忙断断续续地说道:“宋公子说……宋公子说……这肚兜非常……非常……非常的适合……你——。”丫鬟越说越小声,最后一个字几乎细不可闻,但以花无多的耳力却仍听得清清楚楚,丫鬟说完这句话后大概也看出些端倪,目光闪躲,大红着脸站在那里正有些不知所措,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响,不禁闻声望去,正见花无多与树撞在了一起,脸贴在树干上久久不见离开,随后,丫鬟又惊见花无多手中的锦盒一点点的被捏扁,丫鬟大惊,顿觉此地不宜久留,忙转身奔进了不远处的燕山馆。
        而此刻不远处燕山馆小楼的二楼,有一人站在窗边,正向远处眺望,一手拿着酒杯浅饮,一手摇着水墨折扇,白衣蓝带,清雅风流。
        此人向远处眺望的目光极副兴味,嘴角眼梢全是笑意,望着望着,不知突然看见了什么,蓦地大笑起来,身后坐在桌边正大口喝酒的粗壮汉子闻声微微惊讶,忙起身来到窗口向同样的方向看去,看后亦大声笑道:“哈哈!那是哪个傻子,大白天走路也会撞到树上。”
        白衣男子闻言笑看了一眼汉子,道:“你若看清她是谁,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那汉子不禁奇道:“为何?”
        白衣男子浅笑一下,却不回答。
        粗糙坚硬的树皮撞在脸上,疼!
        可即便再疼也抑制不住花无多此时此刻内心的怒火!
        肚兜!一个红色的肚兜!一个绣着牡丹的红色肚兜!宋子星竟然送了她一个肚兜!不仅如此!还说这肚兜非常……非常……非常……的适合——她!!!
        花无多从未如此愤懑过,一路行去,直至快到晋王府门口,才发觉自己手中还紧紧赚着那个该死的牡丹红肚兜,一见此物,牙齿就咬得格格作响。正欲寻个角落丢弃,却恰好看到一旁有个卖纸鸢的,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摊位后面挂着一个醒目的纸鸢,纸鸢上画着一个绸扇半掩遮面的美人,纸鸢画工精致尤显得画中美人婀娜多娇,甚至美人纱衣下的牡丹红肚兜都隐约可见……
        想起自己手中紧握着的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昏时分,微风送爽。
        花无多此刻仍是宋子星打扮,手中提着一个纸鸢,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人潮最聚集的江陵大街。站在街中心举目四望,一眼锁定了不远处最高的城墙,突然纵身飞起跃过无数人的头顶直飞上墙去,此种行径立刻引来四周百姓惊呼驻足。
        花无多迎风立在墙头,一甩袖一回身顾盼之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街上众人被这突发事件均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都望向花无多看起了热闹。
        花无多目光一扫墙下围观群众,突然举起手中纸鸢沿城墙之上飞跃起来,其身姿俊逸轻灵,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帅气还有点被刺激后的疯狂,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手臂迎风高高举起,身后缓缓放飞一个十分耀眼的红色纸鸢,众人凝神仔细望去,赫然是一个牡丹红肚兜做成的纸鸢!
        全场哗然!
        这时,花无多一边施展轻功,一边高声言道:“江陵的各位父老乡亲,在下乃江南宋子星,近日来到江陵之地,见此地山美水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放眼望去尽是美人,在下不才,想用这牡丹红肚兜做成的纸鸢放于天上,寻我天定的姻缘。纸鸢落于谁人之手,宋某就将娶谁为妻,不分男女老少,一切皆由天定!”
        话音刚落,纸鸢之线忽断,纸鸢摇摇从天而降,众人四散奔逃……竟没一个想要接这纸鸢的。
        想来也是,首先,江陵百姓并没多少人识得宋子星,其次,花无多此等行为已属诡异,竟还敢当着这么多正常人的面说男女老少皆可娶为妻子!这种人不被当成疯子也会被人当成长得比较帅的疯子!
        能不逃吗?
        就在一片混乱当中,纸鸢坠落!众人稍安勿躁凝神望去,竟见纸鸢真的砸于一人怀中!四周蓦地静默下来。
        这时却见那人怀抱纸鸢,微一抬头与花无多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花无多禁不住一激灵,忙大喊了一句:“拿到纸鸢的那位公子,一定要来晋王府寻我啊!”言毕,身形迅速消失于江陵大街。
        花无多遁的太过匆忙,并未发现西边一角有两个熟人。其中之一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怒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欲追将上去,却被一旁白衣公子阻止。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白衣公子惊道:“哎呀,大家快看,这人和那疯子长得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周围百姓的注意。众人顺着那人所指方向看去,却见一位白衣公子,面相清雅贵气,腰系蓝带悬翠玉,于人群中卓然而立,左手轻扣一把折扇,折扇的一端正按压在魁梧大汉的胸前,看似并未用力,大汉却已上前不得。还别说,这位白衣蓝带的公子和刚才那位扬言男女老少皆娶的疯子真的很像,而且不是只像一点,简直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众人不仅对这位公子指指点点起来,疑似这人是那疯子的同胞兄弟。
        那公子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见这许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禁摇头失笑。
        公子身边的大汉目光凶狠地瞪向了方才说话那人,正欲开口,却又被那公子的水墨折扇敲在嘴上,那大汉虽气怒,但一看公子神色,便即收敛了几分。公子收回折扇,刷地一声在胸前打开,扇中水墨立现,却是一副寓意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水墨折扇,白衣公子似有些哭笑不得地轻声叹息道:“这个女人真的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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