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异人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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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做我的媳妇儿

　　　　“后来沐大公子和范百户上山找您，小的怕他们遇到杜虎眉一行，叫人把他们引着下了山，现在大约沐大公子以为您已经不在山上了。”

　　　　“嗯，这样做很好！”赵衍夸赞一句。

　　　　那声音又道：“天光亮的时候，杜虎眉一行不知怎么转了出来，留守人在山口把手，回了客栈稍事休整，立刻又上山搜寻爷您。赵统领派人严密监控着，就等爷的命令了。”

　　　　蹲了这么一会儿，洛明光腿有些发酸，略微直起点腰身活动一下，哪知一动，左腿关节处突然轻微“咯嘣”一声。他连忙去看赵衍，尚未看清，便见一条黑影大鸟一般扑来，一把擒住她。

　　　　她连忙大叫：“是我是我！衍哥，哎呀，衍哥你轻点、轻点，疼！”

　　　　其实赵衍扑过来已经看清是她，手下也没多重。

　　　　他一只大手提溜着她，轻轻松松像提只小鸡仔。

　　　　掩映在树后的那人探出身子，满眼好奇的表情看过来，然后干脆往这边走了几步。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黝黑的脸膛，浓眉大眼，神采飞扬。他挑着浓黑的双眉看过来，双目闪着光打量她。

　　　　赵衍轻咳一声，把提溜着她的手下滑，变成扶着她的手臂，问道：“听了多久？腿麻不麻？”

　　　　“麻了，麻了！”洛明光忙道，想想不对，腿麻了说明偷听很久了，连忙又改口：“呃，不麻，不麻，一点都不麻，我刚到！”

　　　　对面那年轻人“噗”一下乐了，被她看过去狠狠瞪一眼。

　　　　赵衍再次轻咳，依旧扶着她，向那年轻人道：“转告阿昀，天晴后让他自己上路不用找我，直接在前面赵州城汇合。去吧！”

　　　　年轻人双眼停留在赵衍扶着的洛明光的手上，眼中都是浓浓的不可思议，嘴里大声应是，脚步却没挪动。

　　　　赵衍脸一肃，道：“还有事？”

　　　　“呃，没了！”那年轻人再次扫一眼赵衍扶着洛明光的手，弯腰拱手转过一颗大树后消失了。

　　　　洛明光讪笑转移赵衍注意力：“那个我出来找吃的，呃，衍哥你饿不饿？我发现了成熟的八月炸，喏，就在那里。”

　　　　洛明光忙指指发现八月炸的地方，又道：“太高，我够不着。”

　　　　赵衍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顺着她看一眼那藤蔓，又回头问她：“能自己走吗？”

　　　　“能，能，好好的，真没麻！”她眨着无辜的双眼忙不迭道。

　　　　只要不追究她偷听的事就好，话题还是围绕着吃安全些。

　　　　赵衍明显不信地乜她一眼，抬脚走向八月炸，双脚在崖壁旁轻轻一点，身体借力跃起，抬起手臂摘了两只八月炸。

　　　　洛明光忙小跑过去，两只手接过来。赵衍反复几次，她的双手已经拿不过来，索性撩起裙摆，把果子都兜在里面。

　　　　又摘了两次，洛明光的裙摆里兜了有二十来个，忙叫道：“够了，够了。”

　　　　这东西甜是很甜，一两个很可口，吃多了该腻了。

　　　　赵衍便停了手，过来跟她一起往回走，手里抄了一个果子翻来覆去看看，问道：“这东西怎么吃？”

　　　　“剥开外皮就能吃，就跟芭蕉一样。”

　　　　看着赵衍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剥着八月炸，她却双手顾着兜裙子，吃不成果子，眼馋得紧。

　　　　赵衍眼角余光看到她的神情，肚里暗笑，剥好果子凑到她唇边示意她先吃。

　　　　洛明光毫不客气咬了一大口，香甜的滋味瞬间充斥满嘴巴，没等她惬意喟叹，突然发现赵衍竟然跟着咬了一口。

　　　　她惊得忘了咀嚼，那是她刚刚吃过的！他不嫌弃吗？他们这样的公子哥不是最讲究的吗？

　　　　赵衍仿佛忘了这只果子她曾咬过一口，三两口吃完，短短的路已经走到了头，两人进入洞内，洛明光一口果子才食不知味咽下去。

　　　　她把果子堆在草垫上，心道，算了，大约是他一时没注意。

　　　　赵衍已经开始吧洞里剩下的干柴捡过来架到一起，他出去的时间久了，虽是毛毛细雨，身上也打湿了。湿气侵体易生病，他还有大事要做，需善加保重身体。

　　　　一边生火，一边状似不经意道：“方才你都听到了吧？”

　　　　“没有！”洛明光刚剥开一个果子，闻言吓险些把果子扔到地上，矢口否认：“没有，我去的晚什么都没听到！“

　　　　赵衍突然绽开一个笑容，这笑容驱走了平素他脸上的冷肃，整个人恍若云破日出，刹那的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洛明光被他的笑容晃得双眼发直，一时忘了还要辩解。

　　　　赵衍再次笑了笑：“你说，你偷听了我的秘密，我该拿你怎么办？”

　　　　“灭灭口”洛明光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被美男轻轻一个笑容就昏了头，胡说些什么！

　　　　赵衍拍拍她的脑袋，“很好，你很明智，你选择哪种死法？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衍哥一定让你感觉不到半点痛苦。”

　　　　洛明光苦着一张脸，“衍哥你一定逗我玩的对吧？咱们兄妹到不了那一步吧？”

　　　　“你若不想死其实还有一种方法”赵衍盯着她认真道。

　　　　“什么方法，你说！”洛明光的双眼立刻亮了。

　　　　赵衍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你成为我的人，我的人自然不怕泄露秘密。”

　　　　“你的人？”洛明光撑大双眼：“做你的下属为你做事？需要歃血为盟不？”

　　　　赵衍一噎，几乎被她的神思维给给噎得吐血，缓了缓道：“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女人，我的媳妇儿！”

　　　　说道“我的媳妇儿”时，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激荡，仅这几字便让他突然心生温暖，突然心向往之。

　　　　洛明光手中剥好的果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张口结舌半晌，愣是不知做什么反应好。

　　　　赵衍再次笑了，索性坐到她身旁，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若杀了灭口吧，咱们一路同行，你也叫我一声衍哥，还真下不了手。不杀吧，我又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唯有你嫁我一途可行。”

　　　　洛明光忙举手发誓：“我对天发誓，绝对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绝对绝对保守秘密！你看，我当你是亲哥，妹子也是自己人，怎么会出卖你呢？”

　　　　赵衍有些心塞，他有那么招人嫌吗？这丫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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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循循善诱

　　　　“那可说不准！”赵衍摇摇头：“严刑拷打，或者用亲人的性命相挟，这些都不算什么，世间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届时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洛明光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

　　　　“若真的那样，我即便嫁了你也守不住呀？”

　　　　赵衍再次摇头，语气真诚道：“那不一样！我们做了夫妻，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我宠辱与共，夫妻情深，我必竭力护你周全，宁可自己丢了性命也不会让你落入敌手。”

　　　　洛明光被他一句“夫妻情深”给说的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又想他后面的话说的倒是感人，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那么深的感情了？

　　　　“其实衍哥你真的想多了，且不说别人想抓住我不是易事，抓住了也奈何不了我。就是抓了我的亲人要挟……我也没有亲人不是？京中的洛大人一家且不说是不是我亲人，即便是，与你相比我与他们的情分还太轻薄，远没到为了他们舍弃你的性命那一步。”

　　　　最后一句话说得赵衍心中一阵熨帖，但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路不通，他马改变策略：“咱们昨夜在山上呆了一夜，孤男寡女的，会坏了你的名声，所以只有你嫁我一条路了。”

　　　　“这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又不打算嫁人，名声不名声的我不介意。”洛明光立刻反驳道。

　　　　赵衍一愣，不嫁人？那可不行！

　　　　这姑娘对世间的规矩半点不通，生在一个大家族中，父亲在朝为官，她以为她能多自由，不想嫁人就不嫁人？叹了一声，当下先给她普及一下常识，什么父母对子女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家中长女不嫁会给下面妹妹造成多大影响，一个不婚女会对家族产生多大负面影响等等。

　　　　洛明光听的目瞪口呆，尼玛！搞半天连个不嫁人的权力都不行？

　　　　“那我不回家了，左右家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回不家都没关系。”洛明光索性说道，难道她没有家人好活不下去了？

　　　　“来不及了，”赵衍打击她：“阿昀早已写信回京，这会儿大约你的父亲为你准备住处已经收拾好了。”

　　　　洛明光：“”还没确认好不好！

　　　　“有我、有阿昀，我们两人亲自护送回去，你即便不是洛大人的女儿，他也一定将错就错认下你，你懂吗？”赵衍趁势教导。

　　　　洛明光默然，她那还不知道是不是的爹官小位卑，能借着便宜女儿巴上长公主府，巴上顺义王府，不干是傻子！

　　　　她是不懂世情，不是蠢。

　　　　“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吧，”赵衍再接再厉：“你睡到半夜，做了个噩梦，突然抱着我不撒手，哭得上不来气，我没办法只好跟你躺在一起睡了一夜。咱们一张床上抱也抱过了，睡也睡过了，不嫁我你还能嫁谁？”

　　　　洛明光愕然，旋即低头捂脸，她一直觉得昨晚是做了一个梦，原来自己抱着他哭是真的，没脸见人了怎么办？

　　　　赵衍努力压下勾起的唇角，继续道：“你看，我长得不差，家世好，不沾花惹草，这样的夫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他所面临的危机就不说了，人生已经够黑暗了，若不找个温暖的光源，他怕他忍不住将这世间打碎给他和亲人们陪葬。

　　　　洛明光把脸埋在手心里，呻吟道：“可我真没打算嫁人，就是他们逼我也不行，不嫁人就是不嫁人，逼急了我剪了头发出家去！”

　　　　她当初遇到师父，师父教她异术，说她背负使命而来，必需完成使命才能回去，她觉得只要完成了使命就可以回去了。她把这里当光阴之逆旅，来过一遭就要离开，没想牵涉太深。嫁人就意味着生孩子，生了孩子就意味着一生，她可不愿把这一生耗在这见鬼的时代。

　　　　赵衍看这情形，知道不能再逼，只得打住话头，心想时间还长，使出水磨功夫，不信不能把这小丫头拐回去。

　　　　拍拍她深深埋着的脑袋，“你现在先别急着拒绝，日子还长，慢慢的总会想通的。”

　　　　她的头从手掌中微微抬起一点，侧过去看他，心中却长长舒了口气，不逼她就行，要知道拒绝这么个帅绝人寰的大帅锅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

　　　　赵衍靠近火堆，好让衣衫快点烤干，边道：“方才我跟听钟的话你也听到了……”

　　　　洛明光心道，原来那年轻人叫听钟。

　　　　“刺杀我的人不止昨晚一批，另有一批不知等在哪里动手，或者躲在暗处接应第一批人，所以我们要跟阿昀分开走，一来这样可以避免阿昀受牵连，二来也让对方摸不清我的行迹。”

　　　　他做出翻山绕道的决定，这两点因素微乎其微，真实原因却不愿她知道。他命令部属将杜虎眉一行格杀在这山上，然后继续以自己为饵，钓出杜豹飞，若能在这荒山野岭杀了对方，那么击刹司最难啃的两根骨头没了，意味着击刹司倒了半边天。

　　　　更重要的是，连老天都在帮他，这见鬼的地方恰恰有阴兵作祟，两只虎豹畜生死在此地那是再好不过，一切都可以推给阴兵。

　　　　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实力的时候，若让淳和帝知道是他下的手，必撕破脸全力对付他。他不是无坚不摧，京城里掣肘太多。所以黑锅扣给阴兵再合适不过。

　　　　至于那些阴兵已经被小丫头度去轮回这件事，除了他门三人，有谁知道？人们总要许久之后才会得知惊马坡再没阴兵作祟。

　　　　这些杀来杀去，阴谋算计的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可是，我可以自己下山跟昀哥一起走。”洛明光弱弱道，这样说是不是显得没义气？

　　　　赵衍听她叫昀哥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明明之前听着挺顺耳的？忍不住就皱皱眉头。

　　　　洛明光当他不高兴了，急忙表态：“当然，衍哥一个人走山路也不安全，有我在好歹可以指个路。”

　　　　说完又纠结，洛明光呀洛明光，你个没骨气的！

　　　　赵衍勾勾唇，这丫头心太软，容易吃亏，当然也容易被他拐到手。

　　　　赵衍揉揉她的脑袋起身，道：“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们还不知要困在山洞中多久，我去拾点柴回来先晾着，以免用的时候烧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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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全歼

　　　　洛明光也忙站起来，道：“我也出去找点果子备着，毕竟山上我熟悉。”

　　　　一句话说完神情自在多了，去他的嫁不嫁的，她还当他是哥哥，毕竟身处陌生的异世，多个哥哥照顾，感觉还是挺好的。

　　　　赵衍朝她笑笑“趁着这会雨还小先找点吃的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洞口便分了两路，各自去寻找所需的物事。

　　　　赵衍边走边得意，他看上姑娘就是好，今日这状况换了一个人都不敢放她单独在山上乱走，碰上个狼虫虎豹他都得等着收尸，可放在这姑娘身上可就完全不用担心。

　　　　就是婆妈了点，想打个野物果腹都得避开她。

　　　　不多时赵衍先回来了，提着两只野兔，已经就着山泉洗剥干净，并用棍子串好。

　　　　把火堆架起来，两边做好支架，然后把串好的野兔架在上面烤。

　　　　不多时洛明光归来，裙摆里兜满了野枣野葡萄，当然，她的裙子已经不像样了。

　　　　看到正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就明白了赵衍不跟她同行的意思，她也没表露什么。不是她圣母，任谁能和动物沟通，恐怕都无法枉顾人家哀哀乞怜，狠心宰杀了下嘴。

　　　　赵衍左右看看，让她先等着，自己出去摘了几片较大的叶子，在洞中一角铺开，帮着她把野果子通通放到上面。

　　　　看到叶子，洛明光生出个主意，跟赵衍说一声，重新出去洞外，摘了一片阔大的叶子，就着雨水洗净，两头卷在一起，用叶柄固定，做成碗状，又用树枝搭成架子，把卷好的树叶架在架子上。如此炮制了三四个放在空地上，少时便有水可以饮用和清洗了。

　　　　赵衍在洞口看她，脸上带着微笑。每次看她忙忙碌碌，总能感到俗世烟火的味道，让人平白无故生出岁月静好来，或许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令他想把人拐回去的原因吧！

　　　　他帮着进来的洛明光把头上一片不知在哪里沾到的一点碎屑拿下，推着她去坐到草垫上，道：“先把衣服烤干。”

　　　　兔子烤好后，赵衍给她撕了两条肥美的后腿，自己去啃剩下的。洛明光正长身体的时候，尽管没撒盐，不怎么美味，吃完居然没觉得饱，又把另一只兔子的后腿啃了一只才算心满意足。

　　　　吃完烤兔子，再吃点山葡萄，喝两口洞外接的雨水，这一顿好歹能支撑到下晌了。

　　　　两人无所事事，赵衍便趁着这功夫给洛明光讲一些京城人家的规矩，以免她到了京城两眼一抹黑，处处闹笑话。

　　　　没多久她便犯了困，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打，眼里像汪了两潭水。毕竟昨晚上睡得少，这会儿喝足就有些撑不住。

　　　　赵衍叹口气，心突然变得软了，道：“你躺下睡会儿，睡醒了再讲。”

　　　　洛明光撑着一双迷蒙的眼，恹恹“嗯”了一声，道：“我睡一小会儿，等我醒了衍哥也歇会儿。”

　　　　赵衍看她躺下几乎闭上眼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失笑，真是个孩子，心里什么事都不装。

　　　　在他那一番“逼婚”过后，换了京城任何一个女孩子，恐怕都会又是欢喜又是兴奋，即便对他无意，怕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倒好，没心没肺，可就是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他却有一种想纳入羽翼下的**。

　　　　再次叹气，把外衣脱了盖在她身上，自己在一旁坐着想事情。

　　　　洞外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转成中雨，雨水溅在草木上发出簌簌声响，这不间断的、简单的韵律使他的心情无端沉静下来。

　　　　低头望了眼睡得双颊晕红，小猪一般的姑娘，心情变得奇异的平静。那冰冷绝望的人生，晦暗不明的前路，突然就如同拨云见日，一切清晰明朗起来。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仇恨与愤懑不平在这一刻慢慢沉淀，呈现的是有条不紊的筹谋，是淬炼后愈发坚韧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簌簌的雨打草木声中，隐约有什么声响传来，细听像是人的脚步声踩在山石上发出的“啪叽”声。

　　　　他飞快起身，两步跨到洞口探出头去查看。雨中一人淋得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身材。

　　　　他现出身形，冲听钟招招手。

　　　　听钟叫了一声爷，他忙回头看去，小猪依旧在呼呼大睡，显然那一声没惊扰到她。

　　　　转过头招呼听钟进来，觉察到他脸上神色有些低落，压低声音当先问道：“可是出了变故？”

　　　　听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脸色有几分青白。

　　　　连日降雨，虽是夏季，温度也高不到哪去。在雨里淋久了，身体还是会受不住。

　　　　赵衍便招呼听钟凑近火堆，自己在洛明光身前一坐，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然后再次将火点着，一边把剩余的烤兔子架在火上加热，一边留心听他说话。

　　　　听钟在洞口便注意到赵衍仅着中衣，眼角余光看到他的外衣盖在早上见的那姑娘身上，双眼没敢乱看，蹲到火堆旁压低声音道：“爷的命令已经完成了，赵统领打发小的来禀告爷。杜虎眉一行受困一夜，没好好休息，体力不支，连同杜虎眉在内，一共十六人都被咱们的人杀光了，咱们兄弟折了两个，伤了三个，赵统领也受了点伤……”

　　　　赵衍双眉一拧，原来是死伤了兄弟，难怪听钟神情不大对。又想，不愧是击刹司里顶尖的杀手，被雨水泡一夜，临死一击还能有此威力！随即问道：“赵擒虎伤在哪里，重吗？”

　　　　听钟身上的水低落下来，说话的功夫已经在脚下洇湿一片，他往燃着的火旁凑了凑，道：“爷放心，只是胳膊上的一点小伤，不要紧。”

　　　　“嗯，”赵衍道：“死了的兄弟遗体就地烧了带回去，传令罗克用善加抚恤，务必让他们的家人生活无忧！”

　　　　“是！”听钟不顾地上脏就地跪下磕头：“小的代兄弟们谢爷恩典！”

　　　　赵衍招手让他起来，把加热的兔肉递过去。

　　　　听钟双手接过，却不忙着吃，又道：“松风有消息了……”

　　　　赵衍打断他：“先吃！”

　　　　听钟露出大大的笑容，“嗳”了一声，举起半拉兔肉大口啃了起来。

　　　　赵衍又把洛明光洗净的山枣递给他几个，然后拿长棍子挑着把柴火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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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画风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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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钟三两口消灭了兔肉，野枣没吃，拿在手里道：“松风传来消息，说杜豹飞果然是冲爷您来的，只是半道受伤了，在床上躺了几日。按松风提供的行程推算，早的话明日下晌，最迟后日早上他们必能赶到此地。”

　　　　“难怪”赵衍点头道。

　　　　难怪杜虎眉和杜豹飞一前一后一明一暗行事，照理应该前后接应，不会离得太远才对。若是杜豹飞受重伤路上耽搁了行程，也就能解释通昨晚的行动，为什么杜豹飞没有做那只捕蝉的黄雀了。

　　　　“爷，您定然猜不到他是怎么受的伤。”

　　　　见赵衍双眉微蹙，忙道：“是和爷您并称神都连璧的勋国公世子！”

　　　　“赵玉京？”饶是赵衍平素镇定功夫到家，也不由十分惊讶。

　　　　可京城谁不知道勋国公父子，二人都是大齐一等一的富贵闲人，完全一改先勋国公的武将作风，吟诗作画，沽名钓誉上无人出其之右。

　　　　平白无故的，一个文弱书生刺杀职业杀手，这事怎么听来都有些不靠谱。

　　　　“松风信上说，勋国公世子不知在哪里找了个找了个高手去刺杀杜豹飞，那高手身手极好，若不是杜豹飞带的人手多，恐怕就交代在那里了。后来击刹司的人一拥而上，江那高手双拳难敌四手，只好退走，临行给了杜豹飞一飞镖，打在他左胸，伤的不轻。”

　　　　“松风如何得知人是赵玉京找去的？”

　　　　“松风一出京就跟丢了杜豹飞一行，他担心他们也是冲爷来的，就一路向西三府找来，路上遇到勋国公世子坐着马车走的也是这条路。等追上杜豹飞等人时，他发现勋国公世子却不急着赶路，远远避着杜豹飞一行落在后面，而行刺杜豹飞的高手扮作车夫替勋国公世子赶马车。”

　　　　“杜豹飞可发现了赵玉京？”

　　　　“应该是没有。杜豹飞在前，勋国公世子在后，高手动完手直接走了，然后勋国公世子没有立刻离开，在当地假做会文，过后才返回京城。若非松风亲眼看到，都不会将刺杀的事跟他联系起来。所以，就算杜豹飞事后打探，知道勋国公世子曾经在附近出现过，估计也不会想到他身上。”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