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异人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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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明光才知道没什么全家为她接风洗尘这回事，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好吧，姑娘你就一个小辈，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一家人聚到一起等你归来，已经是看在赵、沐两位份上了。

　　　　老太太坐了上首，洛宴斋坐在左边的位置，下首坐了洛明玉、洛明黛和洛霄。而丘氏则站在老夫人身后伺候。

　　　　洛明光听苗嬷嬷讲过，婆婆用饭的时候，媳妇是要站在后面伺候的，这叫立规矩。但厚道的人家也就媳妇过门意思两天，之后就免了。也有那重规矩的或者存心磋磨儿媳的，做媳妇的就且有的熬了。

　　　　她不由有些同情起丘氏来，摊上这样的婆婆真是她的不幸。

　　　　而老太太已经开吃，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丘氏冲她颇有些无奈的笑笑，老夫人不等她丘氏显然也没办法。

　　　　洛明光回一个眼神表示知道，祖母不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幼就知道。实则今日能在府里等她回来已经很让她惊讶了，原当会以什么借口出门，好摆明车马表示不喜欢她呢！

　　　　其余人则还没动筷，显然是在等她。

　　　　洛明玉和洛明黛中间空着个位置，洛宴斋很是亲切地招手：“二丫头快来，就等你了！”

　　　　洛明玉也招招手，很熟络一般叫道：“二妹，坐这里！”

　　　　洛宴斋看到跟在洛明光身后的风十四娘，眼神一闪，又笑道：“风姑娘也来，四丫头、冲儿，往那边坐些。”

　　　　洛霄小名冲冲。

　　　　洛明黛和洛霄原本就已经站起来迎二姐，听父亲的话，往右边去了点，腾出来一个位置。

　　　　洛明光道声谢，扭头招呼风十四娘，风十四娘完全不懂客气与尊卑是什么东东，旁若无人在腾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伸手取箸，也不管众人，径自开吃。

　　　　洛老太太一怔，完全没料到客人会不等主家就先动筷，连个场面话都没有。

　　　　心中不快，慢腾腾将手中的玉箸往桌上一搁，耷拉着眉，拿着架势慢条斯理道：“哪来这么不懂事的野丫头，你父母没教你规矩吗？”

　　　　在洛家，老太太就是规矩，没人不敢不讨好她，没人不敢不照她的规矩来。几十年来早已养成唯我独尊的性子，哪里能看到别人在面前放肆？

　　　　洛明光扶额，风十四娘这样的人，纵横天下我行我素，哪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姑奶奶就是规矩！

　　　　但入了世就得按世俗规矩来，总不能还像从前一般想怎样就怎样，想着闲时还要跟她说道说道。

　　　　先起身向老太太赔礼：“祖母请勿见怪，孙女代十四娘给祖母道歉。十四娘长于山野，不懂规矩，孙女空了请苗嬷嬷教教她。”

　　　　“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就该跟不懂规矩的人一块儿，我洛家的门，也不是什么路上随便捡的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老太太拿帕子沾沾嘴，拿腔拿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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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掀桌

　　　　这话可有点连洛明光一起打击了的意思，洛明光心道这才是老太太正确打开方式才对，她要是突然喜欢她了，她还要想想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呢。

　　　　洛宴斋笑着打圆场：“母亲，风姑娘没爹没娘的孤儿，也怪可怜的，母亲别跟个苦命孩子计较。”

　　　　因老夫人停了箸，丘氏便只管眼观鼻鼻观心站着，一句话都不说。

　　　　洛明玉眼珠子转动，嬉笑着起身去摇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风姑娘好歹是二妹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给二妹一个面子，好歹让风姑娘吃完这顿饭。今后不行就让人另做了送去二妹的院子不就行了？为了这个不值当祖母生气。”

　　　　这是想卖个好？可后半句嫌弃风十四娘又是怎么回事？就像先前在一家人面前，这位长姐既想让自己在人前悄悄儿给她磕头弯腰，事后还装傻充愣做好人。她明明很想贬低自己，却处处又想讨好，这矛盾心理让洛明光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

　　　　十一岁的洛明黛一双眼睛乌溜溜乱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被丘氏使个眼色却不多话。

　　　　洛霄却是饶有兴致看着仿佛大家争论的不是自己一般的风十四娘。

　　　　是的，风十四娘充耳不闻只管吃自己的，仿佛老太太说的不是她，别人也不是在为她求情。

　　　　老太太看得脸上越发不喜，索性站起身来，冷冷淡淡道：“不吃了，跟个少家失教的人一桌吃饭，没的让人恶心。”

　　　　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过分了，洛明光登时暗叫一声不好，这姑奶奶杀起人来比切菜还利索，岂是凡人可以指责的？

　　　　没等她出言缓和一二，只见风十四娘双眼陡然一抬，眼中厉色一闪，突然把手中的玉箸啪嗒一声往桌上一放。

　　　　伴着这一声，桌上杯盘呼呼啦啦作响，随着一张上好木料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桌上杯盘叮叮咣咣碎做一堆。

　　　　脆响同时，则是洛明玉的尖叫和洛明黛的惊呼和被踩着尾巴一般迅速跳起来的身影。屋里伺候的下人们也是吓得花容失色，碍于规矩强忍着没敢叫出声来。

　　　　老夫人倏然回头，惊讶地不知做什么反应。丘氏忙去把洛明黛搂在怀里安抚。

　　　　唯洛霄睁着圆溜溜的双眼看着风十四娘，满眼除了惊讶，还有点好奇，倒是没有害怕。

　　　　洛明光扶额叹息，呜呜，可不可以退货？这保镖用不起啊！

　　　　洛宴斋则是竖起双眉，脸上堆起怒色，张口欲斥。

　　　　却见风十四娘慢条斯理站起来，随着她的起身，浑身上下立刻充满一种危险的气机，仿佛一头凶兽气场全开，亟待要择人而噬。

　　　　洛宴斋的斥责顿时卡在喉中，一句也没敢再说。

　　　　室内突然安静一片，众人被这气机压得脸色发白，什么想法都没了，满心只剩下胆战心惊，生怕这凶兽突然发狂。

　　　　洛明光长长叹气，抹了把脸哀嚎：“十四娘”

　　　　风十四娘没让她说下去，淡淡道：“我没杀人。”

　　　　洛明光懂她的意思，当时答应她不随便杀人，但想让她看别人脸色，让她受别人冷脸，不好意思，她姑奶奶做不到。

　　　　“可是……”

　　　　洛明光可是了一声，人家却没让她可是下去，摆摆手道：“没吃饱，叫人给我送房里。”

　　　　然后挥挥手，身形一闪，众人只觉得眼一花，似乎有什么残影如风拂过，视线中已经没了风十四娘的踪迹，再看时已经到了门口。那身影在门口倏忽一瞬，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众人张大嘴巴，白日见鬼般半晌静悄悄不知该作何反应。

　　　　洛明光嘿嘿笑道：“祖母别怕啊，父亲母亲也不用担心，十四娘她……她是个江湖高手，脾气不好，但平时不随便杀人的……真的，我保证，她不随便杀人！”

　　　　她愣是睁着眼说瞎话，隐下风十四娘其实没有是非观，什么人都杀的事实。

　　　　老太太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看四周也没什么能抄起来仍她脸上的，再也撑不住慢条斯理的作态，戳指道：“滚出去，滚出去！带着那野丫头滚出洛家去！”

　　　　洛宴斋忙扶住老夫人的手臂，另一手放在背后顺气，“母亲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

　　　　“还不快给祖母赔礼！”洛宴斋回头斥一声洛明光。

　　　　洛明光：好吧，人是她带回来的，闯了祸她不赔礼谁赔礼？

　　　　哪知人家老太太不肯给她机会，颤着手指哆嗦：“谁要她赔礼？让她滚，让她滚出洛家！”

　　　　边说边往外走，一刻都不想看她的样子。

　　　　洛明光翻翻眼，好吧，正好不用赔礼了。

　　　　“祖母”洛明玉一张小脸好歹恢复点人色，一边跟上去搀扶老夫人，一边做足长姐的模样，回头提点她：“愣着做什么！快去祖母门外跪着，祖母气消了你不罚你了！”

　　　　还是这样！明着卖好，实则总想让她吃亏。看祖母的架势，岂是短时间就能消气的？这时辰了让她去跪着，是打算让她跪上一夜的吧？刚回家就在祖母门前跪一夜，下人们怎么看？弟妹们可还会尊重她？再说了，跪一夜岂是好受的？

　　　　她傻了才会去！

　　　　丘氏揽着一双儿女吩咐下人收拾残局，末了见她依旧尴尬无比的站着，笑了笑道：“先回去吧，明日再去给祖母赔罪不迟，你父亲会劝你祖母，放心，这是你的家，只管住着。”

　　　　“嗳！”洛明光没心没肺应道，“多谢母亲，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屈膝行了个礼，再跟洛明黛和洛霄点点头，转身出门。

　　　　留下丘氏满脸无语，好么，瞧这欢天喜地的样子，感情压根没把老太太的怒火放心上啊！这要换了别个小辈，怕是诚惶诚恐不知怎么好了。

　　　　还有那位风姑娘，摆明了不是普通人，这刚回来的继女处处透着奇怪，难道这些年另有什么际遇？

　　　　洛明黛追在洛明光后面叫道：“二姐，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洛明光回头笑笑，等她过来，姐妹俩一起走出门去。

　　　　玉竹一张脸依旧白着，跟在身后一声不敢吭，她可真是被风十四娘吓坏了。

　　　　走了片刻，洛明光摸摸空空的肚子，心道，十四娘啊，十四娘，你再晚点掀桌多好，好歹让人先吃几口垫垫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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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夜劝

　　　　“四妹饿不饿？”她侧头看着跟她并肩的安静少女，“连累四妹跟着饿肚子了。”

　　　　洛明黛回头看看，玉竹离着四五步远，便小心凑过去道：“二姐饿了吧，等会儿母亲就让人送吃的来了，放心。”

　　　　洛明光见她双眼闪闪，里面调皮神色一闪而逝，笑一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饿怕了，在乡下时经常吃不饱饭，饿着睡觉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洛明黛想露出同情的表情，可眼前的二姐随意提起那段过往，并没半点感到屈辱，看样子并不如何放在心，所以她也跟着叽咕而笑，“其实我也半夜饿醒过……”

　　　　洛明光将一双眼睁地又大又圆，官宦人家的姑娘也会吃不饱肚子？

　　　　洛明黛赧然：“那时候不是有些胖嘛，被人家叫了几声小胖妞，不高兴了就回来不吃饭，打算饿瘦点儿。”

　　　　看到洛明光眼中笑意点点，映着两侧的灯笼，发出碎银般的亮光，心道她这二姐可真好看。

　　　　嘴却继续自己的黑历史：“后来被母亲揍一顿就老实了。”

　　　　洛明光愕然而笑，倒不是笑她被母亲揍，而是觉得眼前的小少女看着文文静静，原来这么有意思。

　　　　两姐妹正相视而笑，突然从暗处窜出个黑影来，吓了两人一跳。仔细看去，却是洛霄不知打哪蹦出来了。

　　　　“二姐二姐，”洛霄很热络地跟洛明光打着招呼，然后看看四周，再看一眼玉竹，站直身体，绷起小脸道：“你退后些！”

　　　　玉竹屈膝道声是，远远走开，避在甬道旁，微垂了脑袋。

　　　　洛霄撑起来的小大人模样瞬间破功，神神秘秘凑近：“二姐，那位风姑娘好厉害呀！”

　　　　洛明光眨巴两下眼：“恩，然后呢？”

　　　　“嘿嘿，”洛霄摸摸脑袋：“二姐，能不能……能不能……风姑娘收不收徒？”

　　　　洛明黛屈指在洛霄脑袋敲一下，“仔细父亲知道了家法伺候！”

　　　　洛霄揉揉脑袋翻翻眼：“不让父亲知道不就行了？除非你告密！”

　　　　洛明光微笑着看姐弟两个你来我往，出声道：“四弟只要说通了父亲，我就帮你求风姑娘教你功夫。”

　　　　她刚回家，家里的情况不了解，没有大家长的同意，她可不敢随意答应让家里的嫡子跟着风十四娘练功夫，万一人家怕风十四娘带坏了孩子呢？

　　　　洛霄眼神一亮，随即又一暗，时而皱眉，时而苦脸，半晌皱巴着小脸道：“好吧，我去求求父亲。”

　　　　完了背着小手，小老头似得走了。

　　　　老夫人的房里，母子两个遣走下人正在谈话。

　　　　“……你难道看不见她那张脸？别说乡下那地方，就算京城，可能找出几个更好看的脸蛋？生成那样狐媚子模样，怎么可能不让人惦记，刘王氏那贱奴能保住她？她还能是清白的？”老夫人一连串问道，话中的意思无不刻薄，不知道的还当是说别人，断不会是亲生孙女。

　　　　“也不能这么说，”洛宴斋毫无底气：“或许二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乡下那地方，没人见过。”

　　　　这乱糟糟的世道，生于平凡百姓家，美丽不是幸运，而是不幸，不知会遭到多少人的觊觎抢夺。这道理略微有点头脑的都知道。

　　　　洛宴斋想起沐昀和赵衍对她的看重，又道：“清不清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丫头能得赵世子承诺，能让沐大公子称一声妹子，咱们就不能慢待了……”

　　　　把去城外接洛明光时看到几位对她的态度都叙述一遍，又道：“母亲想想，采柏郎都对二丫头另眼相看，有了二丫头的关系，咱们府里跟顺义王府、大长公主府、翼国公府、韩尚书府便都有了交集，一来二去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洛宴斋被自己描绘的美好前程鼓舞了，强压住兴奋继续道：“有了这些关系，谁还不敢高看一眼？就是詹士府的官们也会对儿子另眼相待。说不定还能借势换一换衙门，往升一升。母亲不是不知道，太子……”

　　　　他下意识左右瞧瞧，压下声音：“太子是不成了，詹士府的人都急着找门路，不然等晋王入主东宫，一朝天子一朝臣，詹士府的人都要换一换，届时咱们作为太子的老人可就成了新太子的眼中钉，再无出头之日了。”

　　　　展望完未来，再掰扯掰扯目前的困境，见母亲仍是满脸不快，继续哄孩子似得温言惜语：“还是说母亲希望儿子被人撵出京城，去地方混个小县令当当？虽然出了京城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再想进入权利中心可就难了，母亲可是忘了，当初咱们为做这个京官废了多大力气？”

　　　　老夫人也许被这句话触动，脸色到底缓和些。

　　　　洛宴斋再接再厉：“京城里机遇比地方不知好多少倍，孩子们都大了，指不定哪天就能碰到个赏识他们的贵人好提携一二，在地方能有什么？也就衣食无忧，想有个前程可就千难万难。二弟在外做生意，因为有个做京官的长兄，所以走到哪里，地方官员都会给几分薄面。若京里没了倚靠，谁认识他是谁？”

　　　　“难道真要靠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才能成事？人家跟她顺道同行，不过也是个面子情，谁知道今后见了面还认不认得她是谁？”老夫人虽承认儿子的话有道理，但仍旧觉得孙女儿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母亲”洛宴斋再劝：“若真是面子情，只需要送回来就行了，沐大公子何必托长公主出面送人手？还有赵世子，母亲不了解赵世子，那可不是等闲什么人都能说得话的，可他怎么对二丫头的，他说……”

　　　　他学着当时赵衍的神情语气：“有什么难处让人去顺义王府禀一声。试问满京城有哪位姑娘得过赵世子一句承诺？可不单单是面子情这么简单！”

　　　　老夫人被儿子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没好气地道：“留下来可以，别让她在我眼前晃！还有，那个野丫头给我撵出去……”

　　　　似乎想起了当时风十四娘满身的杀气，机灵灵打个冷颤，“也太可怕了，家里有这么个人物，像是头顶悬着个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府里孩子多，她脾气来再伤了哪个，吓到哪个，后悔可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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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赵玉京的棋局

　　　　洛宴斋没接腔，而是端起杯子喝口茶，沉吟片刻才道：“儿子让她跟着二丫头在自己房里用饭，尽量少出现在母亲面前。”

　　　　看他老娘立刻要反驳，忙道：“母亲听我说，儿子看那风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也绝对不是二丫头所说的无家可归的孤儿，倒像是赵世子派来保护二丫头的。”

　　　　他想起赵衍临行前和风十四娘的两句对话，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强调一句：“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看来，不光沐大公子对二丫头看重，赵世子也挺看重的。他突然心热起来，若能跟其中一位结成亲家……说不定还是两位，若长女嫁了赵世子，次女嫁了沐大公子……

　　　　洛宴斋都快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在此之前，他哪里敢想自己一介五品小官能和顶尖权贵结亲，女儿给人家做个妾他都要笑醒了，陡然有这么大的机遇摆在眼前，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洛大人，你真的快要真相了！

　　　　好说歹说安抚下母亲，洛宴斋一路嘴巴咧到耳际回到自己房里。

　　　　顺义王府附近的罗府中，赵衍正在听罗克用回话。

　　　　“……瞿天佑是瞿茂兄弟的孩子，过继给了瞿茂。瞿茂没了子孙根，对瞿天佑是真心疼爱。那年自打见了花溪，瞿天佑着了迷似得，几乎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赵衍支在太阳穴上的手放下来，道：“花溪是赵玉京的手笔？”

　　　　罗天佑先赞一句：“爷明见万里！”然后才道：“花溪其实只是个清倌人，并不是什么落难千金，被勋国公世子买下来，作为施行美人计的棋子。”

　　　　归云看到赵衍揉太阳穴的动作，知道主子赶了一天路，回到家不得休息，先进宫面圣耗费不少精力，后去给太妃请安，最后过来了解京城最新动向，马不停蹄的，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

　　　　赵衍的小厮中数归云最细心，默不作声站到主子身后，伸出双手帮着揉按太阳穴。

　　　　罗克用继续讲述：“晋王府妾室卓氏的娘家兄弟，就是那位京城有名的风流子弟卓昂，有次偶遇花溪，立刻就被勾了魂。瞿天佑已和花溪谈婚论嫁，岂能容卓昂染指？两人几番明争暗斗，卓昂脾气暴，几次下来就失了耐性，一怒之下闯进花溪家中，让从人绑了瞿天佑，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花溪剥干净侮辱了。”

　　　　赵衍嘴角扯出一抹讽笑，道：“晋王这些年野心越发不加遮掩了。”

　　　　卓昂之父不过是翰林院里一介小小侍讲学士，在修撰的位置上呆了多年，还是把女儿送给晋王做了妾，才从从六品升了从五品。

　　　　一介从五品的官员之子就敢对太子府大管事之子任意欺辱，无非是因为仗着其主子的势。

　　　　“花溪被勋国公世子做了个局，假做跳湖自尽，然后送出京城。瞿天佑虽心伤花溪之死，倒也是个能忍辱负重的，经了此事竟隐忍下来，却在事情过去几个月后，重金收买了个江湖上一个亡命之徒，趁着卓昂夜宿青楼时，将其杀死……”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卓父通过晋王给官府施加压力，但江湖人高来高去，做下的案子，凭那些酒囊饭袋，自然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结果。

　　　　赵衍对此事也有所耳闻，死一个纨绔罢了，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自然便不关注。

　　　　“瞿天佑身边有赵玉京的人？”赵衍问一句。

　　　　赵玉京用花溪布下美人计和离间计，成功让瞿天佑恨卓昂入骨，这中间若没人在瞿天佑身边鼓动，他如何能一步一步按照赵玉京的设想的步骤去做？

　　　　赵衍这种思维跳跃的人，也只有罗克用能跟上他的思路，笑道：“瞿天佑的小厮程成跟勋国公世子身边的金福都是避税逃出的家乡，上京途中一起走了段路，交情很深，无话不谈，金福给了程成不少建议。”

　　　　“赵玉京走这步棋是为了拿捏住瞿茂的把柄，好让其为他所用？”赵衍很轻易就看出了赵玉京费这么大劲做这件事的意图。

　　　　罗克用对他主子的精明早已生不出感慨来，闻言道：“勋国公世子拿住了瞿天佑的把柄，瞿茂为了保住瞿天佑的命，没奈何只得为他所用。爷您肯定猜不出，勋国公世子让瞿茂做什么。”

　　　　赵衍看他一眼，道：“瞿天佑杀卓昂是在淳和十六年，瞿茂是太子的大管事，太子生病也是在淳和十六年，太子的病跟赵玉京大约脱不了干系！”

　　　　罗克用对赵衍心服口服，将前段时间跟踪赵玉京小厮德全和瞿茂的事讲给赵衍听，“太子因为皇上杀了沈嶅而吓得生了一场病，后来一直缠绵，则是因为瞿茂每隔三个月下的毒。属下就是闹不明白，勋国公世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太子，跟太子有什么仇恨？”

　　　　赵衍沉思片刻，问道：“云阳长公主的死因可查了？若知道云阳长公主的死因，或许赵玉京所做的一切就能理解。”

　　　　“这个正在查，云阳长公主去世至今已有十几年了，想查清楚不太容易。属下正在查那年宫中到底发生的事，以至云阳长公主从台阶摔下，磕破脑袋而亡。事情太多，还没有头绪。”罗克用道。

　　　　赵衍点点头表示理解，云阳长公主是淳和三年去世，至今已经十七年，十七年的时光足够许多秘密淹没在尘埃里，想翻出来谈何容易。

　　　　“以华太妃的精明，亲生女儿的死因不可能一无所知，重点查一查淳和三年华太妃的永安宫里发生过什么不寻常和不合理的事。”赵衍吩咐罗克用。

　　　　“是！”罗克用道：“属下也这么认为，已经让咱们的人设法进入永安宫了。”

　　　　洛明光和洛明黛一起用过丘氏让人送过来的饭菜，洛明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