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大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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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大家都摸清了他们的脉门，也乐于参加这种分蛋糕的活动，正是这种固定的模式给了外界提前将各个奖项“对号入座”的可能。

　　　　哪怕在入围主竞选单元的二十部电影里做比较，《密阳》也是水准顶尖的，但这部电影的制作方一栏是新生集团旗下的新生娱乐，一个拍了几十部风月电影的制作公司，而发行公司则是名不见经传的cinemaservice，都没法给电影冲奖提供支持，大奖基本上是不用想了。作品的水准这么高，金棕榈奖甚至评委会大奖又拿不到，势必会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所以也就最佳女演员的奖项比较靠谱。

　　　　全度妍是有影后气质的，《密阳》里的那段哭戏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表演，电影试映之后专业的影评人无一不感叹她的演技之强大，哪怕语言不通还是能够从她的每个表情与动作中接收到足够的情感传递。自身的演技实力超卓，选片的眼光又十分独到，拿不下一个影后就只能说非战之罪了。

　　　　作为电影的导演，梁葆光也最希望帮全度妍拿下戛纳影后，他这么想不是更愿意成就别人，其实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因为素来只着眼于文艺电影的关系，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项对于导演们来说分量并不怎么大，毕竟再厉害也就是个拍小众电影的，赚不了大钱也就入不了电影巨头们的法眼。但是戛纳影帝、影后的头衔对演员们来说就非常有诱惑力了，演员可不分文艺商业，只要梁葆光成功将全度妍推上戛纳影后的宝座，以后演员们会上门求着他合作的。

　　　　“努纳你就放心吧，这一届的戛纳影后不敢说百分之百是你的，但起码也有七成把握。”对于那些潜规则梁葆光心知肚明，别看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但以他的成长经历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

　　　　“那《蓝莓之夜》有机会拿大奖吗，王家卫导演可是拿过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人，在这里应该很受认可吧？”看到裘德�9�9洛，全度妍就想到了他主演的《蓝莓之夜》，王家卫作为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的代表导演之一，在韩国还是有很大认知度的，那时候的韩国本土电影不给力，几乎所有人都爱看港片。

　　　　“噗，那电影难道你没看过吗？”梁葆光毫无形象地笑喷了，但凡有一点鉴赏水平的人都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全度妍之所以会这么问，纯粹是被对方的名头给唬到了而已，“这部《蓝莓之夜》结构支离破碎，剧情扑朔迷离，人物虚无浮夸，整体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电影，能拿金棕榈奖？”

　　　　“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吧，毕竟进了主竞赛单元的。”全度妍可不敢妄议王家卫这个级别的前辈导演，虽然她也确实觉得《蓝莓之夜》不怎么样，但人家偌大的名声摆在那里，万一就是她们鉴赏水平不够看不出优点来呢？

　　　　梁葆光可不像韩国人那样在乎先后辈关系，一个二三十年间上演了多次恩将仇报戏码的阴险小人，一个拿了奖就说是自己有所坚持扑了街就声称观众不理解他光影世界的沽名钓誉之徒，拿剧本骗到投资后就随意更改被阻止还要骂投资方过度干涉的反复无常之辈，光凭其恶劣的人品和低下的人格就没法获得他的认可，“你没看这几天的影评吗，那些说他矫揉造作的已经是看在他江湖地位的份上笔下留情了，要我来写不知所谓四个字更贴切些。”

　　　　“人家也拿过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好不好。”全度妍觉得戛纳电影节作为三大国际电影节之一，颁发的奖项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然后呢？”梁葆光笑着摇头，有些问题见仁见智，但也有些问题不该存在分歧的。

　　　　有些人说王家卫的电影总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反应了那个时期港人的内心世界，但这些为了吹捧随口下结论的人却说不出王大导演80年代末拍摄的电影跟他千禧年后拍摄的作品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难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港人的内心世界跟他的电影似的一点变化都没有？梁葆光表示不管港人的内心如何，反正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当然，电影这东西就跟喝饮料一样，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不同的喜好，大家都说可乐好喝，但有些人就爱喝雪碧，还有些人就是认为东方树叶清新脱俗有股难以言喻的文艺范，喝一口哔格都提升了不少。

　　　　吃完了饭后梁葆光就回酒店了，娜塔莉�9�9波特曼是先离开的，晚上还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番，她也有些看不惯裘德�9�9洛的傲慢做派。不过梁葆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目前可没心情跟一个演员置气，记了几个让娜塔莉�9�9波特曼查的号码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餐厅吃早餐的梁葆光刚坐下不久，全度妍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葆光，你看看新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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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加拿大人

　　　　全度妍所说的新闻并不是法国当地的新闻，而是韩国那边的新闻，前一夜她跟梁葆光吃饭聊天的时候，不远处那一桌坐着的一男一女正好是中央日报的外派记者。这两人本来单纯是为了公费私用**一顿才去那边就餐，却没想到遇上了大新闻，回去之后添油加醋胡编了一通，就变成梁葆光这个天朝人缺乏对前辈的尊重，不像韩国人那样尊老敬贤。

　　　　在韩国那种严苛的长幼有序制度下，私下议论同行的大前辈是很犯忌讳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传开了很可能会被整个社会否定。全度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而梁葆光却没怎么留情面，但他是个天朝人不受韩国那一套的制约，所以韩国那边的媒体没有揪着他的言论不放，而是特意把他天朝人的身份拿出来说事儿。

　　　　梁革生当年加入韩国籍是组织上安排的，为了让他更好地取信于人尽快打入敌人内部才不得不这么做，但梁葆光就不需要了，他一直保留着天朝的国籍并且没有丝毫改变的想法。老子入伙了儿子却没有，显然是瞧不起韩国绿皮小本子，梁葆光的态度在狭隘民族主义泛滥的韩国显然是要刺痛他们脆弱的民族自尊的。

　　　　韩国人这么敏感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另一部电影《呼吸》也参与了2007年戛纳电影节的奖项角逐，以他们爱yy的性格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曾经有过“张震或者河正宇拿下影帝，电影夺得金棕榈大奖”的预测，因为在他们看来《呼吸》是一部比《密阳》更有深度，也更有艺术性的电影作品。

　　　　因为都入选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密阳》跟《呼吸》就成了直接的竞争对手，以韩国人的立场来说他们当然希望《呼吸》能赢，毕竟那部电影是金基德的作品，上面只有韩国本土的烙印。但现实太过骨感，20天过去之后《呼吸》的跑分在20部入围的作品里垫底，而《密阳》名列第三，所以他们对梁葆光的敌意才这么大。

　　　　“这点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梁葆光嘴上说得很轻松，眉头却一直展不开，找个对象撒撒气固然是必要的，但任由这些人在新闻上搬弄是非他很可能就要失去一块自留地。以韩国人的排外性格恐怕不会让一个外人轻易得势，之前没有人可以点出来还好，但现在被人借机炒了一波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当然了，世事无绝对，韩国人也不是对所有的外人都排斥，那位永远的哥哥就是个好榜样。

　　　　反正暂时也不会回到韩国去，没必要在乎韩国人想些什么，再说就算有事情发生了也是梁革生去处理，于是他也只是稍微头疼了一下就将事情抛诸脑后了，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才是他要准备的东西。

　　　　直接贿选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走走关系却并无不可，梁葆光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还是拿出了迈克尔�9�9巴克的名片打了过去。电话里梁葆光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只说他现在手里有一部比《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以及《密阳》质量都高的剧本等着开拍，奈何名气不够招揽不到好的演员来拍摄，希望索尼经典电影能在资金和演员方面给予一点帮助。

　　　　迈克尔�9�9巴克是个明白人，梁葆光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让他帮忙运作一下戛纳电影节的奖项，报酬就是将那部新的电影交给索尼经典电影发行。那部新的剧本质量如何迈克尔�9�9巴克不清楚，在奥斯汀的时候只是听梁葆光说过一些大概的信息，放在两周以前他绝对不会考虑为一个没看过的剧本动用资源，但现在的梁葆光却已经有资格让他投资。

　　　　良好的出身背景，豪华的受教育经历，耀眼的个人才华，老辣的手段手腕，敏锐的观察眼光，冷静的思维方式……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年轻人将来必成电影节的大拿级人物，迈克尔�9�9巴克敢肯定地说，他现在花费资源将梁葆光绑上索尼的大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但他也没把话说死，“paul，既然你需要老戏骨，我就帮你找几个老朋友问问看吧。”

　　　　“谢了micheal，等我回美国一定好好感谢你，带一瓶法国产的好酒怎么样？”两人只字未提戛纳电影节，却已经通过默契定下了一切，接下来等待结果就可以了。梁葆光之所以找了迈克尔�9�9巴克，不是因为认识就随随便便贴上去，而是他看到了索尼经典电影在这两年爆发出的野心，而且2007年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里一部索尼发行的作品都没有，所以他才能开得了这个口。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随着戛纳电影节渐渐接近尾声，梁葆光的名字也开始被更多人所熟知，在韩国那边被再次热炒了一波，天朝方向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投了过来，而美国那边更是已经出现了一个他的粉丝俱乐部，主要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影迷组成。

　　　　2007年时智能手机在全球范围还没有大面积普及开来，天朝的某些人拿着手机也就是上个移动梦网看看1024等站（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陪同下进行百度）的图片，门户网站的客户主要是pc用户，那些人要么看小说要么打游戏，故而这些网站的影响力尚不算高，媒体的主体还是报纸跟电视新闻。

　　　　梁葆光本来还期待着会有左岸的记者来给他做个专访什么的，毕竟他是自己人，还在这么有分量的电影节取得了突破，然而事实证明他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王家卫那边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高冷脸还有人往上贴，娜塔莉�9�9波特曼只要出门就被包围，但他就在附近的海边遛弯都没人搭理，偶尔出现一两个韩国记者还尽问他一些“是不是玩够了金泰熙，才换了娜塔莉�9�9波特曼”这种无聊的问题。

　　　　颁奖典礼这一天终于到来，23岁的梁葆光跟33岁的全度妍在国际上都没有名气，论资历更加谈不上，所以入场得很早，站在红毯上只是随便摆了几个姿势就进去了。韩国的记者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有一部《密阳》进了戛纳电影节的最后阶段，却显得非常不重视，但他们在欧美向来把姿态放得很低，倒也不敢对主办方抱怨。被他们拎出来批评的是天朝同行，不少韩国记者都表示天朝同行们对《蓝莓之夜》的热捧是主观的，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到评委会的最终选择。

　　　　在美国人们总是对朝鲜半岛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神奇地域，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两国人？全世界看不起美国的只有朝鲜人，全世界看不起中国的只有韩国人，一个朝鲜半岛就把这个世界g1跟g2看扁了……这两国人永远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研究他们的心态真的是自寻烦恼。

　　　　“这个会场也不怎么样嘛。”全度妍参加过多次青龙大赏、大钟奖的颁奖典礼，韩国人自娱自乐的排场都比这里大。

　　　　剧院改的演播厅本身就小，舞台就更显得可怜了，加上评委会的所有成员在颁奖过程中都会坐在舞台旁边，就像是法庭里的陪审员一样，所以颁奖典礼真的就只是颁奖典礼，一点儿娱乐活动都没有，这一点倒是跟戛纳电影节所坚持的“纯粹”非常贴合。

　　　　“咱们今天是来拿奖的，又不是来看戏的，管人家会场的布置做什么。”梁葆光的轻松心态不仅放在了脸上，也体现在了他的穿着打扮上，穿着休闲西装进来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不像是来参加重要的颁奖典礼，倒像是去要好的朋友家里做客。

　　　　法语梁葆光是懂的，因为他在刚到美国后有过一个“好伙伴”，是加拿大新布伦瑞克省的圣约翰城人，在新布伦瑞克省法语才是使用最广泛的语言。那个姑娘叫michellelee，父母都是韩国人，不过她自己在多伦多出身拿着加拿大跟韩国双国籍，后来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时跟梁葆光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认识后在一起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王家卫的位置非常靠前，以至于他想要看梁葆光必须得回头，这几天他一直都有些不开心，因为被一个后辈扫了面子。放在以前，以王家卫的性格根本连理都不会理外面的新闻，在香港为了能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的都有，他早就见多了怪现象，但这次他却没法继续风轻云淡，因为《蓝莓之夜》确实很烂。

　　　　电影集结了四个好莱坞的准一线明星，加上他这个自认的大导演，合作拍出来的电影居然被一帮业余人士给盖了风头，这让王导情何以堪。输给科恩兄弟他无话可说，哪怕就是陈凯歌再来一次他也能认，可这个梁葆光是哪里冒出来的？

　　　　“2007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密阳》的梁葆光！”贾樟柯作为评委会主席，念出了纸上的结果。

　　　　“啊？”梁葆光听到了熟悉的法语，正追忆着当年跟加拿大人在白湖度假村三天两夜不眠不休大干快干的欢乐时光，忽然被点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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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匆匆过客

　　　　梁葆光脸上的惊讶神情不是表演，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自电影节开幕以来他一直都不是最佳导演的有力候选，所以压根就没期待过拿到这个奖项，在贾樟柯公布奖项获得者时听到自己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跟他先前计划得不一样。

　　　　“最佳导演”这四个字放在其他地方必然会是一等一的大奖，但在戛纳电影节的地位却有些不尴不尬，甚至连最佳编剧奖都排在它的后面发，论分量跟影帝影后更是没法比。梁葆光的打算是支持全度妍拿一个影后，然后凭借这一成绩低价招揽实力派演员，帮他完成下一部作品的拍摄。

　　　　以戛纳电影节分蛋糕的惯例，梁葆光拿下最佳导演后全度妍基本上就可以跟影后说再见了，他的那一串后续安排基本上也就用不上了。“最佳导演”跟“影后缔造者”比起来，明显是后一个更加有吸引力，演员们并不在意执导筒的导演拿过什么荣誉，他们只会关心自己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面对镜头时梁葆光还是很有分寸的，脸上难看的表情只是一闪而逝，立马换上了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站起身，跟身边的人握手拥抱。由于主办方的安排坐在他身边的都是韩国人，先跟金基德只是搭了一下手，借着跟全度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努纳，这次抱歉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你应得的。”全度妍难掩失落的神色，她也知道这次她怕是要与戛纳影后的头衔失之交臂了，却依旧给梁葆光送上真心的祝福，既然打定主意跟着新生走，那么梁葆光的前途越远大她们能获得的助力也就越多，“快点上台去领奖吧，不要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

　　　　在这之后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本来梁葆光是要直接上台去领奖的，但是路过第一排的时候娜塔莉�9�9波特曼却把他给拦住了，不但主动跟他抱了一下，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几分钟之前简�9�9方达刚这么做过，说不清她这样是致敬还是有其他的意思，弄得毫无准备的梁葆光差点丢人。

　　　　快步走上领奖台，梁葆光站定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然而脸上的激动和难以置信一直都消褪不下去。这些都是他的演技，他的内心其实淡定得很，隐隐还有些失望，不过拿了奖总不能板着个脸。没有任何斟酌，他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晚上好，戛纳。”

　　　　“我并没有准备获奖宣言，因为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获奖，在座的每一位导演都是非常优秀的，我会把这个奖项当成是一种鼓励和鞭策。”梁葆光开口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毕竟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导演，总共也就拍过两部电影而已，“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的老师们，是他们帮助我走上了这条道路，其次我还要感谢全度妍女士，她对《密阳》的贡献可能比我更大，最后就是感谢我的家人们，他们给了我莫大的支持，谢谢你们。”

　　　　“最后我还要再说一句，就像今天一样，实际上每个电影人都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只有历经时间的考验我们才能知道，谁只是匆匆过客，而谁又是这个舞台真正的主人。”这句话霸气外露，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梁葆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台下某位戴着墨镜的大导演。

　　　　王家卫一直都不太想搭理梁葆光，之前的那些流言他也听说过一些，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急于出位的年轻人，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真的要是和对方卯上了反而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一直都当这号人不存在的，但是在颁奖典礼上被人这样说他就有些忍不住了，算上当年做编剧的经历，他已经做了三十年电影，能叫匆匆过客？简直可笑。

　　　　因为贾樟柯被推选为评委会的主席，所以不少媒体在很早之前就给这一届戛纳电影节的基调给定了下来：中国之夜。王家卫作为天朝电影的代表人物之一，来评奖自然是要受到氛围加成的，哪怕《蓝莓之夜》被很多人喷了，他也觉得金棕榈奖非他莫属，这也是他能淡定地坐着的原因。

　　　　奖项设置得不多，颁奖过程中间也没有穿插文娱表演，所以颁奖典礼进行得非常快，全度妍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就被点到了名字，戛纳影后的头衔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密阳》一炮双响！

　　　　之前并不是没有电影拿到多个奖项，但那些电影要么是有着本土背景，要么就是获得了大公司的发行支持，梁葆光跟他的《密阳》跟二者都扯不上关系，他只能去看贾樟柯的表情。也背后索尼也许是出了力气的，但他们顶多就是打个招呼而已，不可能真的花费多大的力气，能够促成这一局面的，很可能就是坐在台上的那位评委会主席。

　　　　全度妍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她如愿以偿了，她在半个小时里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奖杯到手之后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要是毫无波澜地拿下了影后，她必然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但就在梁葆光获选最佳导演后，她还以为这个奖杯真的要跟她无缘了呢，“谢谢，非常感谢大家。”

　　　　跟这边的得意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的失意，最后的金棕榈大奖被《四月三周两天》摘得，而评委会大奖的获得者是《殡之森》，特别设立的六十周年纪念大奖则被《迷幻公园》拿下，而《蓝莓之夜》颗粒无收。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无比确定这会是一次“中国之夜”，所以王家卫呼朋唤友叫了一大堆不相干的港星到戛纳来给他捧场，之前不管是宣传活动还是接受采访，他也一直摆着十足的主人公架势。如果能成功拿到金棕榈大奖，这次戛纳之旅就会成为一段佳话，是香港电影模式征服世界的证明，但偏偏前戏做得这么充分，最后他却只是个配角。

　　　　“贾导，谢谢您的支持了。”梁葆光等到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在庆功宴上就找到了贾樟柯，他能够获得最佳导演这个奖，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花了力气运作的，无论如何他都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那是你的电影确实出色，咱们天朝的电影可就指望着你们年轻人来扛旗子了。”贾樟柯对他自己的定位是非常清晰的，他选的那条路注定不好走，便希望能多出现一些主流导演来把控国内电影的发展方向。

　　　　“我自己的拍的电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梁葆光非常谦虚，丝毫没有发表获奖感言时的那份霸气，“不过有些人，怕是不清楚。”

　　　　梁葆光讽刺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贾樟柯也没装糊涂，事实上他对某些人也一样早就一肚子意见了，“拿着那种电影来参选本身就够奇葩的了，给他面子让他入围之后还不知道进退，到处乱表态不说还暗示媒体给组委会施压，简直不知所谓。”

　　　　“都说97以后没有好港片，是我们的审查害的，却没见他们在左岸之外又卖出过什么好成绩，本来韩国人还看一看港片，近年来嘛，呵呵……”其实不光是韩国，东南亚等地的情况更加严重，这些都是梁葆光亲眼所见。

　　　　港娱圈子里最大的毛病就是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可以做，其他地方大家至少顾忌形象，但在他们那儿为了出名或者赚钱什么都能拍。一些大导演或者成名演员，明明什么都不缺了也不知道爱惜羽毛，无厘头片、风月片、猎奇片来者不拒，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