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小郎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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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不必放在心上。”又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只是世道变迁，沧海桑田，不知天下还剩多少像你一样的天煞之人。”

　　　　一旁的三位小姐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明白爷爷的话，但看爷爷的脸色，小五应该不会被打板子。三位小姐正准备找机会带着小五开溜，康大善人却说出了一句让前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小五，从今往后，你就是老夫的干孙子！”
………………………………

第十九章　惊天大秘密

　　　　躺在康家内院的床上，李旭辗转反侧，哭笑不得，

　　　　自己潜入康家只是为了打探消息。谁曾想二哥没找到，自己却成了别人孙子。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没错，那个人见人爱的小五就是到达杭州之后不见踪影的李旭。

　　　　一个多月前接到康宅的消息，李旭便暗暗上了心，只是他们七个外乡人同时来到这长兴县，几个壮汉带着一个小孩子，着实有些扎眼，康宅又是这附近最大的富户，肯定耳目众多，于是李旭没有停留，继续往杭州赶去。结果在杭州将所有消息线索全部对过一遍，没有任何结果之后，李旭心中对康宅的怀疑越来越大。

　　　　二哥李睿来杭州府求学时，身边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还有一个护卫。而且为了安全，张氏在接到李睿要回家的信之后，还派了府上五个护院去杭州府接人。结果李睿居然能被绑架，而且李旭这一路过来，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只能说明，要么贼人的实力强大，足够在一瞬间将七八个军伍退下来的护院同时干掉。要么就是李睿肯定被骗了。

　　　　先不去想李睿被骗，只说贼人的实力强大。那么一路走来，李旭算来算去，只有康宅有这个实力。

　　　　康家是富户，在当地势力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在绑架后掩盖掉所有消息，而且还养着镖局，里面的镖师趟子手林林总总算下来至少有四百多人，实力也足够完成这次绑架。如果李睿是在回家的路上被绑，康家是唯一的嫌疑人。

　　　　李旭先让王成花一百两银子找了一个妓院的中年老鸨，假装成自己的娘，两人打扮一番，之后经过介绍找到了康家赵管事，老鸨按照王成的吩咐，向赵管事谎称李旭是自己在湖广老家的表侄子，湖广老家遭了贼，李旭便一路乞讨，投奔自己。就在赵管事唏嘘不已之际，老鸨又说自己身处烟花柳巷，实在不好收留李旭这么个男丁，拜求让赵管事给李旭在康家找个活计，看在袖子里多出的十两银子的面子上，赵管事答应了。

　　　　李旭改口称赵管家为表舅，最终得以顺利进入康宅做了一名小厮。

　　　　花了一个月时间，李旭让康宅上下对自己解除了戒备，整个宅子也差不多被探了个底朝天，现在只有两个地方李旭还没有去过。一个是家中几位小姐的卧房，一个是侧院内，康家的祠堂。

　　　　第一个李旭想也不想就过滤掉，就算二哥被康宅绑架，也不可能困在小姐房里，若是有个万一，几位小姐的清誉就全毁了。至于康家祠堂，康大善人严令，除了少数几个康家直系，其他人一旦进入祠堂，直接杖毙。本来如此严格的戒律很值得让人怀疑，可李旭想了想，也觉得不大可能。

　　　　试想要是把人质关在祠堂里，岂不是在祖宗十八代的眼皮底下作奸犯科？康大善人就不怕祖宗怪罪天打雷劈？何况据说祠堂内有一大两小三个和尚，天天为康家祖宗念经祈福，已经将近一年时间。有外人在，二哥应该不会被藏在祠堂里。

　　　　这么说来，康家上下应该没有藏二哥的地方，自己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应该退了。只是出走的方式还要布置一番，不能就这么直接消失，正好这时三位小姐提出要打造风铃，李旭觉得退出的机会到了。

　　　　李旭费尽心思为三位小姐打造风铃，顺理成章的让康大善人知道自己假编的身世。虽然在康家有好的名声，又能做出这般精巧的物件，康大善人舍不得赶李旭出门。但是李旭可是天煞，也就是家族横死，最后活下来的那人。传说这样的人是天煞星下凡，稍微走的近些便会受到牵连。天煞向来是大户人家的大忌讳，康大善人再惜才，也不会留下李旭待在康家。

　　　　李旭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今日本来一切顺利，眼看着就要被赶出康家。谁曾想到最后康大善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忌讳天煞，反而还要收李旭做干孙子。李旭连连拒绝，可架不住康大善人的强硬，以及三位大小姐的劝慰，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过两天直接消失。只是可惜了这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也不知道李增枝要是知道自己给他找了个干爹，会是什么反应。

　　　　金陵，李府。

　　　　李增枝回来了，正在劝慰已哭干了眼泪，嘴里不停念叨儿子的张氏。只是李增枝自己心里也难受。才去荆州府半年时间，上个月还看到了自己老三派来购置田庄的人。没想到转眼之间老二老三均下落不明，皇上恩典，召自己回来处理家事，今日方才赶回家里。

　　　　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张氏悔恨自己放李睿去杭州府读书，又冷言冷语伤了李旭的心。眼下一个多月过去。连个音信也没有。张氏觉得自己才是两个儿子失踪的罪人。

　　　　金陵，杨府。

　　　　文秀呆呆的坐在房里，芸香只是低头玩手指，宝儿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眼眶红红的。杨家小姐见到三人的模样，也只能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金陵，皇宫，右顺门内殿。

　　　　刚刚入宫觐见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单腿跪地，行了个军礼。

　　　　朱棣摆摆手，让纪纲起身。又让左右宫女太监退下，只留下身边的郑和。

　　　　“查的怎么样？”朱棣开口问到。

　　　　纪纲抱拳拱手：“回皇上，卑职已派人捉拿国子监监生十一人，户部员外郎一人，都察院御史三人，翰林院一人，各地士子八十七人。据交代，有人在他们房内留下纸条，要他们六月二十四日前往城郊方孝孺墓前祭拜。此事已传遍朝野，压不住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朱棣拿起御书案上的白玉镇纸便砸了下来，正砸在纪纲的身上。

　　　　“朕问你查的怎么样？你报抓了多少人干什么？向朕表功吗？朕问你，是何人在暗中串联？又意欲何为？”

　　　　纪纲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朱棣余怒未消：“给朕彻查，三日之内不查出结果，你给朕滚回北燕去。”

　　　　杭州府长兴县，康宅。

　　　　悠哉悠哉做了几天小少爷，李旭觉得若是没有二哥一事，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今日康大善人派了一个差事给李旭，要李旭去给祠堂里的几个和尚送饭。李旭也没多想，提着食盒向祠堂走去。

　　　　和祠堂门口的两名护院打了个招呼，推开门，祠堂的昏暗顿时被门口的阳光驱散开。李旭看了看祠堂正厅，却没看到人，又左右找了找，这才在左厅的厢房内找到那几个念经的和尚。

　　　　“几位大师请用饭。”李旭把食盒打开，却发现里面有鱼有肉，居然还是牛肉，是不是自己拿错了？这时一边的小和尚直接把盘子拿出来，放到桌上。先是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然后冲另外一大一小两个和尚点点头，说了一句话。

　　　　“皇上，太子殿下，可以用膳了。”

　　　　中头彩了，还是永乐朝最大的头彩。这是李旭此刻唯一的念头。

　　　　三个和尚，还称呼皇上和太子，另外一个和尚没有喉结，分明是个阉人。这样奇葩的组合突然出现在李旭的眼前，让李旭吓得现在只想骂人。

　　　　那个正在大嚼牛肉的和尚，居然他喵的是建文帝！

　　　　李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祠堂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旭坐在圆桌前呆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快跑。站起身正要走，却又停住了，迈出的一条腿慢慢收了回来。

　　　　给建文帝送饭是康大善人授意的，既然不怕自己见到建文帝，那肯定也不怕自己出去报信。只怕还没跑出康家，自己就已经被人抓住灭口了。

　　　　二哥被绑，难道真是康家所为？难道二哥也是发现了康家不得了的秘密，才被康家灭口？不对，且不说李睿不可能接触康家。就是接触之后被灭口，康家为何还要给李府送信？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康家为什么要隐藏建文帝？二哥究竟发现了什么？康大善人为什么要收自己做干孙子？为何要自己去给建文帝送饭？这一切疑惑让李旭头疼不已，却又不得不努力去想，若是想不出个头绪，二哥的命没了，恐怕自己的小命也没了。

　　　　李旭开始将进入康府前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排列开，试图找到最有可能的那个点。最后，李旭想到自己编的那个身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旭鬼鬼祟祟跑到后院康大善人的卧房，康大善人正在和几个老人用李旭做的那副木头牌打马吊。

　　　　李旭上前，脸上带一副焦急的神情，扯了扯正在摸牌的康大善人：“干爷爷，干爷爷。”

　　　　康大善人笑着看着李旭，问到：“乖孙儿，有什么事吗？”

　　　　“干爷爷，快出来，孙儿有天大的事情要说。”李旭说完，在场几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指着李旭说：“你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边玩去，别打扰你爷爷打牌。”

　　　　康大善人倒是若有所思，然后站起身来，冲几人拱拱手表示抱歉，然后将李旭带到后面自己的卧房坐下来，看着李旭微笑着说：“孙儿有何事？”

　　　　李旭左右看看，然后贴着康大善人的耳朵，悄悄说：“爷爷，祠堂里那几个和尚吃肉！”

　　　　康大善人哈哈大笑，摸了摸李旭的头，笑而不语，李旭急了，又说：“爷爷，我见过寺庙的和尚，他们只准吃素，不能吃肉。那几个和尚肯定是假冒来骗爷爷的钱，爷爷快去抓了送官。”

　　　　康大善人听闻，一时间啼笑皆非，抱了抱李旭：“好孙儿，那几个和尚不是在骗爷爷，只是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等长大了爷爷再告诉你。”见李旭点点头，康大善人又说：“以后早晚饭菜就都由你送去吧，记得见到那几位和尚要恭敬，要像见到爷爷一样。明白吗？”李旭点点头。

　　　　终于混过去了，自己的小命暂时安全。只是还得想个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又过了几日，李旭跟康大善人说，自己爹娘的祭日快到了，想去寺庙给爹娘请一个灵位，等下月爹娘祭日，也好有个地方祭拜。康大善人很喜欢李旭的孝顺，于是派了祠堂的两个护院陪着李旭前去。

　　　　坐在马车上，李旭显得很兴奋，不停地拉着两位护院聊天，又指着周围的事物问个不停，只是经过一家客栈的时候，看见有个人影一晃而过，这才松了一口气，消停下来。

　　　　长兴县城的寺庙香火旺盛，只是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人显得少了些。一位护院进去将方丈叫了出来，李旭把假编好的爹娘姓名写下，又递过去二十两银子，剩下只等寺院这边刻好灵牌，然后开光了。

　　　　还没走出寺庙，李旭往路边撇了一眼，突然说：“我要求个签。”两名护卫相互看了看，点点头。李旭坐到一家算命摊前，抓起一边的签筒，手在竹签上拨了拨，这才哗啦哗啦摇起来。

　　　　待李旭一行人走后，算命先生冷汗直冒，连忙站起身，从摊子下面钻出一个人，抓起签筒就走，全程竟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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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尘埃落定

　　　　当看到李睿被李府家丁从地牢里搀扶出来，一脸虚弱的样子，张氏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李睿，呜呜的哭了出来，李宪和李旭正要上前劝慰一番，却被一旁的舅舅张信拦住。

　　　　“姐姐已经有二十多天没哭过，整天念叨你和李睿的名字，像是丢了魂一样。你们让姐姐好好哭个痛快，魂也就回来了。”

　　　　李宪有些疑惑，李旭倒是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对张信说：“谢过舅舅了。”

　　　　张信笑了：“还是你小子有本事，只靠六个小兵就能办到五千军士都办不到的事情。以后来舅舅这做个参谋，保你直上青云。对了，康家这好端端的，抓你二哥做什么？”

　　　　李旭这才想起还有一事没有解决呢，那可是顶了天的大事。连忙四下查看，看到远处的金吾卫将三个和尚抓住押在一边，并没有为难，这才放下心来。

　　　　李旭拉拉张信的腰带：“舅舅，把那三个和尚带去内院看押，我有天大的事情要给爹和舅舅说。”

　　　　张信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挥挥手，李旭走到三个和尚身边，说：“几位军士，我舅舅说让几位把这三个和尚带去内院卧房，严加看管，不可懈怠。”

　　　　几位看押和尚的军士点头称是，带和尚向内院走去。李旭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充满怒火的娇嗔：“小五，我恨你。”

　　　　李旭转头一看，原来是康家的三小姐。只见康家上下二十多口直系亲人，眼中都充满了惊诧和愤怒。

　　　　前几日李旭出门去寺庙拜佛，回家途中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算命的签筒中，一直留在长兴等候消息的王成看过纸条，连夜赶回李府报信。李增枝和妻子张氏，还有隆平侯张信调兵遣将，将还在搜山的五千军士全部集中起来，今日一举包围康宅，一番搜寻之后，终于找到了被困在康家祠堂地牢里的李睿。康家宅内的所有人也都被抓住，按照各人的情况分别看押在不同的区域，康家直系则是被押在这内院里。

　　　　李旭苦笑一声，摇摇头，转身走开，没有去管那边的事情。康家窝藏建文帝，还绑了二哥，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为康家出头。

　　　　回到张信身边，李旭低声说：“舅舅，知道刚才那三个和尚是谁吗？”

　　　　张信只关心自己的外甥，哪里去管什么和尚道士。摇摇头，表示不解。李旭没有明说，而是卖了个关子。

　　　　“舅舅去看看吧。”

　　　　张信只是好奇的看了李旭一眼，没有询问，直接向内院走去，李旭走到李增枝的身边，行了一礼：“爹。”

　　　　李增枝欣慰的看着李旭，万千话语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说那句更好，只是轻轻点点头，安慰了一声。

　　　　“你也长大了……”

　　　　正准备继续，却看见张信急匆匆从内院跑出来，狠狠拍了一下李旭的脑袋：“你这小子，天大的事情居然还藏着掖着，想被满门抄斩吗？”

　　　　李旭吓一跳，连忙躲开跑到一边，李增枝大奇，忙询问是怎么回事，张信悄悄说了一句话，李增枝原本好奇的表情立马变得阴沉不定。

　　　　“此事太大，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现在马上回城，找司礼监黄俨，要求即刻面圣，记住，此事不能泄露半分，只能你亲自告诉皇上，明白吗？”

　　　　张信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忘向李旭做了个示威的表情。一旁的李增枝却冷冷的喊了一声：“李旭，给我滚过来。”

　　　　李旭怯怯的挪到李增枝面前，低头顺眉，李增枝一把抓住李旭的手臂，低声道：“你小子胆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报，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可怎么办？”

　　　　李旭连忙回答：“这不是为了找二哥嘛，一时情急就给忘了。”李增枝一愣，松开手，想了想：“你娘这几月忽喜忽悲，大起大落，经不起什么事了。你带你娘还有老大老二，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派人去杭州府找个名大夫过来瞧瞧，待一切稳妥之后，再回金陵。”

　　　　李旭点点头，走到大哥身边，将李增枝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然后让李宪去安抚母亲，自己则出门安排客栈。

　　　　刚刚走进客栈，却看见王成快步迎了上来，李旭连忙作揖：“有劳王哥相助，李家上下感激不尽。”

　　　　“小哥哪里话。”王成笑眯眯的扶住李旭：“李二公子获救，小哥才是居功至伟，咱兄弟，不说这些。”

　　　　一番客套后，王成拉着李旭进房，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李旭：“完璧归赵。”

　　　　李旭接过来，数了十张，剩下的塞进怀里，把十张银票又递回给王成。

　　　　“此番随我前来救人，哥哥们吃了不少苦头。也帮了不少忙，这一千两银票，算是李家的谢礼。王哥辛苦一趟，和几位哥哥们分了吧。以后若还有事，少不得找王哥帮忙。”

　　　　闻言，王成到也没有客气，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抱拳拱手，行了一礼：“今后若有哥哥能做的事情，李小哥只管吩咐。”

　　　　晚上，一家人就在长兴县城的客栈里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张氏没什么胃口，却是一会看看李睿，一会看看李旭，生怕两个儿子再次不见了似的，一旁的李宪有些吃味，放下筷子，对张氏说：“娘，二弟三弟只是丢了一个月，娘就这般舍不得，儿子我可是半年没在家里，回来也不见娘有多想念，真是偏心。”

　　　　一桌子人笑了起来，李旭在一旁揶揄道：“真是稀奇，大哥居然也会撒娇，小弟倒是头一次见。”张氏在一旁接着说：“那怎么一样，你离家是去帮你爹，我放心的紧，老二可是被绑架，老三又潜入康家刺探，稍有不慎，两人的命就没了。”

　　　　停了一下，张氏又转过头，对李旭说：“旭儿，那日是娘一时冲动，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娘错怪你了。”

　　　　李旭摇摇头，正要说什么，一名军士匆匆跑进来，附耳在李增枝面前说了几句话。李增枝想了想，对李旭说：“康家老爷要见你。你见不见？”

　　　　李旭点点头，张氏却又火冒三丈：“不许去，那老头胆大包天，我没当场斩杀已是手下留情，还敢见旭儿，真当他是爷爷了不成。”

　　　　张氏此言一出，李增枝倒是脸色一变，尴尬不已，狠狠登了李旭一眼。李旭苦笑着摸摸鼻子：“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转而又对张氏说：“娘，既然康家老儿想见儿子，想来是有话要说，儿子去见见也不打紧。”

　　　　说完，见张氏没了声音，李旭站起身，跟着金吾卫走了出去。张氏没管李旭，却转头问：“那康家到底为何要绑架睿儿？”李睿在一旁摇摇头，李增枝则想起那三个和尚，也摇摇头，又扯开话题，跟张氏讨论起回家的事宜。

　　　　康家内院，灯火通明，只是能隐约听到底底的抽泣声。李旭走进祠堂，吩咐金吾卫将康家老爷带来。然后转身，看起康家祖宗的灵牌。

　　　　不多时，人已带到，跪在了李旭面前。李旭没有转身，只甩下了一句：“有什么事，说吧。”

　　　　“小五不认老夫这个爷爷了吗？呵呵。”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李旭猛的转身，双眼像尖刀一般插在康善人的脸上。

　　　　“如此情形，你还有心思认孙子？”李旭狠狠地说：“若是没话，我先走了。”说完，抬脚便走。

　　　　“等等。”

　　　　李旭停下，转身冷冷的看着康善人，一脸的不耐烦。

　　　　康善人轻咳两声，开口说道：“那日你说自己是天煞之人，老夫不在意，还收你做干孙，却不想真为家族带来了一个祸害。”

　　　　李旭向康善人身后的军士示意，军士有些犹豫，担心李旭毕竟是个小孩，怕有个万一。李旭笑了笑，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狠辣。

　　　　“放心，若康大善人不想株连九族，自然不会动手。”

　　　　两名军士点点头，转身出门。李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善人，说：“因果报应，天理循环，若不是你绑我二哥，干下窝藏朱允炆这等天大的事，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乃九五之尊，你竟敢直呼其名？”康大善人表情突变，恶狠狠的说。

　　　　李旭没有在意，只是擦了擦一旁凳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你真是不可救药，还念着朱允炆回去抢皇位呢？此番事了，朱允炆能保住他的命就不错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罢。”

　　　　康善人没有说话，面如死灰，身子也瘫了下去，李旭倒是有几个疑问想要知道答案。

　　　　“话说你们康家为何绑我二哥？”

　　　　“老夫有一孙子，与李二小子是书院同学，前日他大哥娶亲，便邀请李二小子来参加婚宴，只是没想到李二小子喝的多了，误打误撞竟误入了祠堂，与出来探风的太监打了个照面。老夫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绑了，免得走漏消息。”

　　　　“那为何不干脆杀人灭口？还要往李府扔勒索信？”

　　　　“老夫本欲灭口，只是老夫孙儿并不晓事，跪下为李二小子苦苦哀求。老夫只得将其监禁。只是李二小子失踪，李府上下必然全力搜捕，为了引开视线，老夫这才派人送信。”

　　　　李旭头皮发麻，一个不小心，二哥的命就没了。还好还好。想到这，李旭冲康大善人伸出四根手指。

　　　　“你那孙儿，还有三位小姐的命，我保了。”

　　　　康善人不怒反笑：“你不过一黄口小儿，居然连这样的大话也说得出口。你保？你有何资格保？”

　　　　李旭倒没生气，而是伸了个懒腰，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康大善人：“康老爷，激将法有意思吗？你不见我爹，不见我舅舅，却偏偏要见我，还不是想着我可能念在那点香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