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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无敌道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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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唐牧身形一晃,分心之下居然被脚下台阶给绊的摔倒在了台阶上,同时噗一声呛出一口血来。
唐仪大吃一惊,凭父亲的修为怎么可能这样,迅速闪身而去相扶。
靠近后闻到了父亲身上不轻的血腥味,触手袖臂发现是湿的,还有点黏糊糊,抬手借着屋檐下的灯光一看,才发现是血迹,不由大惊失色道:“爹,你受伤了?”
唐牧微微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
外面天寒地冻,山上气温更冷,但屋内却是温暖如春,一个硕大的铜炉,类似炼丹炉的东西镇在厅内中央,人站在炉下需要仰望,里面全是燃烧的炭火,靠近能感受到炙热,将整个屋内烘烤的暖烘烘,热气直通内部的各间里屋,敞开着大门也难减屋内暖意。
将父亲扶入内坐下,唐仪一脸焦虑,要给父亲检查伤势。
唐牧抬手阻止,沉声道:“立刻通知三位长老和内门弟子前来见我,我有要事宣布!”
唐仪着急:“爹,您的伤…”
唐牧喝声打断,“快去!快!”
唐仪银牙咬唇,明眸中泛起泪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不得不旋转长裙,快闪而去。
没多久,有数名内门弟子快跑着先到了,见到唐牧的样子皆震惊,灯光下明显能看出唐牧是受了重伤。
弟子们迅速上前查看,尤其是唐牧的亲传大弟子魏多,更是急的不行,“师…师傅…您…怎么伤…伤成这样了…弟子为您…疗…疗伤!”他是个天生的结巴。
唐牧摆手,示意退开,不让他们管,一脸憨厚的魏多急得跪在了一旁不起。
唐牧闭眼,似乎已无精力跟他多说什么。
稍等了会儿,上清宗居于后山的三位长老飞落门外,联袂而入,两男一女。
三人分别名叫罗元功、苏破、唐素素,皆显年迈,苍老度胜过掌门唐牧,本都是唐牧的师叔,唐牧接掌上清宗后,三人便退居长老之位。
尽管三人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了唐牧的状况还是吃惊不小,三人上前一起动手检查。
不比下面弟子,唐牧不好拒绝,只好任由。
三人施法为其检查过后,脸色都显得极为凝重,知道了唐牧不让救治的原因,因为救不了了,伤的太重,五脏六腑毁的差不多了,全靠一口真气吊着不倒。
三人大概也猜到了唐牧急招大家来是要宣布什么。
“谁干的?”唐素素有些愤怒地问了声,她是唐牧的亲姑姑,当年唐牧进入上清宗也是她一手引荐进来的,后唐牧能坐上这个掌门的位置她亦出力不小,自己的侄子成了这样,叫她如何能不怒。
唐牧徐徐道:“等人到齐!”
众人只好等着。
直到唐仪回来,将上清宗留在的内门几十名弟子全部唤来了,在厅内尊卑有序站了几排后,唐牧双手抓着扶手坐直了身子,声音清晰有力道:“我因身体原因,无法再执掌上清宗,今内门弟子皆在,听我法旨,人人为证,我正式将上清宗掌门之位传于师弟东郭浩然,听令者不得有欺,上有门规,违者严惩不贷!”
一群弟子还好,只是互相看了眼,三位长老却是吃惊不小,传位于东郭浩然?
按照上清宗的门规,上清宗掌门只能由内门弟子担任,由上任掌门来指定,若掌门出了什么意外不能指定的话,则从其弟子中选一人出来继承掌门的位置,由所有内门弟子来推选。除非掌门连弟子都没有,才会从旁系来选择。
东郭浩然是唐牧的师弟,自然算是内门弟子,也符合掌门指定的接掌人选,可从唐牧这一系来说,却是选了旁系的人来接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从某种角度而言,东郭浩然并非合适人选。
唐素素第一个绷不住了,厉声道:“还请掌门三思,东郭浩然和宁王商建伯眉来眼去已久,商建伯异想天开,惹得天下修士不满,正是介于此,师兄当年欲传位于东郭浩然时才被师伯师叔们拦了下来而传位于你,如今你又绕了回去,岂不知东郭浩然一旦上位会给上清宗惹来灭门之祸,如此大事岂能儿戏!”
唐牧平静道:“来的路上我已听到消息,商建伯遇刺身亡,所以商建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商建伯死了?宁王商建伯可是燕国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大司马,统领燕国兵马大权,能征善战,真正的位高权重,居然遇刺身亡了,这得是多大的事,这边居然没收到消息?
仪态老迈的唐素素抬头挺胸道:“我反对!”
唐牧斜目视之,问:“为何反对?可曾有违门规?”
唐素素:“不曾有违,但上清宗自建立以来,掌门之位按惯例都是传于亲传弟子,还没有传于旁系的先例,掌门座下弟子中并非无人,何故传于旁系,总得有个理由吧?”
唐牧闭目叹道:“此番跟随我外出的弟子皆已罹难。”
众人略默,见到唐牧伤成这样回来,又不见其他随行弟子,心中大概就有了猜测,如今得到证实,一个个不禁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素素又指向魏多:“魏多是你大弟子,掌门岂可无视?”
唐牧无动于衷道:“魏多忠厚老实,可为贤辅,不适为主,担不起掌门重任。”
这个说辞倒也没人反对,加上魏多结巴,做掌门的话的确有损上清宗形象,就连魏多自己闻言都低下了头。
唐素素又指向唐仪:“唐仪呢,上清宗可没有女子不能做掌门的道理。”
唐牧:“唐仪是我女儿,上清宗又不是我家私产,我身为上清宗掌门岂能暗藏私心自家代代传?”
唐素素大声道:“举贤不避亲,谁敢不服?”
唐牧淡然道:“不妥!”
唐素素怒了,“说到底,掌门就是想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东郭浩然,究竟是为什么,可有见不得人的企图?”
唐牧霍然睁眼,目光扫去,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上清宗的门规对唐长老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
“……”唐素素凝噎无语,双拳紧握,气得瑟瑟发抖,没想到自己至亲的侄子居然会当众这样说她,头回对她如此强硬,当着众弟子的面令她颜面无存。
“我意已决!”唐牧摸出了掌门令牌,递向就近的罗元功,“师弟东郭浩然不在场,按门规,掌门令牌由几位长老联合代为保管,师弟回来后,掌门之位正式转由东郭浩然接掌,上清宗上下弟子为见证,不得有误!”,。
………………………………
第四章 牛有道(庆百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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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元功双手接了掌门令牌,表达了该有的尊敬,归位时看向唐素素和苏破,忍不住叹了声。
没办法,此时的唐牧压根不惧任何压力,就算联合宗门上下所有人反对也没用,指定掌门继承人是门规赋予掌门的权力,唐牧临死前非要这样玩,谁玩的赢他?
“诸位谨记,我死之后,秘不发丧,否则易给上清宗惹来大祸!”唐牧又当众颁下一道遗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意思?几位长老眼神碰了下,都有忧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稍候,其他内门弟子散去,厅内只剩三位长老,还有唐仪和魏多。
此时长老罗元功才沉声问道:“掌门,你和东郭浩然先后率领座下弟子离去,如今你又伤成这样而归,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谁打伤的你?”
唐牧硬挺在那平静道:“我精力不济,有什么疑问等师弟接掌掌门之位后,你们再问他吧。”
唐素素寒着脸道:“最近外面有传言,说什么商镜重现天下,难道掌门和东郭浩然是因与人抢夺商镜而弄成这样?”
提到‘商镜’这东西,在场诸人神色皆动容,紧盯唐牧的反应。
实在是‘商镜’这玩意的来头太大,如今天下虽是七雄并立,但说到底还是武国的底子上来的。当年修行界第一高手商颂本可逍遥一生,后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突然掺和进了俗事,费尽心力一统天下,建立了武国,自己也当了武国皇帝,一直压制着天下修士,美其名曰避免修士与凡人争利。后来商颂为了求长生,有违初衷,将天给捅了一个窟窿,造成灵气大量从天外泄入,令修行界想不繁荣起来都难。商颂的夫人也就是武国的王后离歌,不忘初衷,因此补天,结果夫妇二人双双不知去向。
夫妇二人消失后,分封天下的数百个诸侯国再也无人能压制的住,诸侯开启了战乱,一直持续至今。
传说商颂炼制了一套法宝,共八件,商颂破天和离歌补天都是凭借此宝。武国崩盘,神器外流,八件宝物也在诸侯国之间流转不停。随着小国不断被吞并,天下最终形成八强割据的局面,八件宝物也分别被八国所掌握,被各国视为镇国神器。而这‘商镜’就是秦国手上的镇国神器,传言‘商镜’乃是破天和补天法宝的引子,乃八宝之首,因此引得修士介入,令秦国被灭。秦国国朝崩溃之际,‘商镜’却下落不明,各方势力寻找皆不得其踪。
问题的关键是,传言武国王后离歌补天时并未将天给补全,仍有漏缝。有人因此认为天下修士过多与此有关,修士一多就免不了与民争利,认为修士不断插手俗事令天下战乱不断,于是有人想集齐八件法宝补全天之漏洞,断绝灵气来源,如此一来自然就得罪了天下修士,燕国大司马宁王商建伯就是此中代表。
偏偏上清宗有不肖弟子和宁王商建伯眉来眼去,譬如东郭浩然。
最近外界突然风传‘商镜’重现天日,唐牧和东郭浩然又在这个时候带着弟子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闹成这样,想不让人怀疑二人的行踪和商镜有关都难。
一国的背后站着多少修行门派?而商镜却是能引来灭国之祸的东西,试问若是上清宗招惹上了这东西的话,能不让人担心吗?上清宗已非早年兴盛时期的上清宗,早已式微,经不起狂风暴雨。
唐牧缓缓闭眼,“你们想多了,只因遭不明身份的人偷袭而已。”
几人算是看出来了,唐牧压根不想说出真相,他这个样子,随时会倒下,谁也没办法逼他……
次日天明,庙门嘎吱开出一条缝,一只眼睛在门缝内往外溜了几眼。
门缝渐渐打开,道爷脑袋伸了出来左顾右盼。
门再开,道爷探脚轻轻侧出身子,踮着脚尖轻悄悄落步,不敢发出声响,继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出到外面绕着小庙转了圈,竖着耳朵听,睁着眼睛看,小心观察着四周。
似乎隆冬季节,外面天寒地冻,草木枯黄。
到处扔了几块石头探路,也不见什么反应,发现好像真没什么危险后,庙外站在山坡上的道爷方放松挺直了因保持警惕而猫着的身板,再次从怀里摸出了那只镜面打磨的光可鉴人的铜镜,唉声叹气地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照了照。
镜子塞回怀里,看到了山脚的小溪,一溜烟地跑下了山。到了溪边,跳上溪流中的一块石头,看着倒映在溪水中的自己的影子,“唉!”又是一声长叹。
之前在庙里借着外面的光线照过镜子,结合自身目前的情况,差不多搞明白了那老头为什么称呼他小兄弟,喊他小兄弟一点没错,还真是小兄弟,发现自己成了个小小少年郎。
慢慢蹲在石头上,对着清澈溪流顾影自怜了会儿,肚子“咕咕”叫,饿了。
不管这少年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饿肚子的感觉却是由他实实在在承受着,起身四顾,得想办法找吃的。
无意中看到隔山的地方似有炊烟袅袅迹象,跳过溪流,找到一条好像正通往那边的野径,一路保持着警惕摸了过去。
翻过山岭躲一棵大树后面观察,见到了一座村庄。
村子显得有点狼藉,似乎被火烧过,不少妇孺哭哭啼啼,村民们正在清理凌乱的村子。
道爷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脏兮兮的麻布鞋破洞处露出的大脚趾翘了翘,有点惨不忍睹,不过和村民们的打扮相符,也让他有了底气露面走了出来,带着几分心虚走向了那个村子。
刚进村,便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跑了过来,鬼哭狼嚎地抱住了他,“道哥儿,你还活着啊,还当你被那些杀千刀的兵匪给祸害了……”
一个时辰后,道爷明白了,这个村子昨天遭了乱兵洗劫,死伤了一些人,他出现在那破庙估计是因为躲避乱兵。
炊烟熄灭,村里吃了个半饱不到的男人们开始进山找吃的,主要任务是去挖一些根茎植物或猎捕一些野兽供村民熬过这个冬季。至于村里的粮食都被兵匪给洗劫一空,刚才一点吃食还是谁家藏起来的没被兵匪发现的,这点东西糊不了全村的口。一点吃的暂时供应给了要干体力活的男人,老弱妇孺得忍饥挨饿继续收拾狼藉一片的村子,等到男人们去山中将吃的找来。
寻找食物的男人中,道爷也稀里糊涂的成了其中一员,小少年也当成了男人用。
如今不叫道爷,在这个村里的本名叫牛有道,不知是否是时也命也,和他‘道爷’的称呼正合。
牛有道就牛有道吧,道爷倒也不在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牛有道。
对这种奇事,他虽然惊奇,却也不算太难以接受。他这种干‘考古’出身的人,死人的身后事见的多,稀奇古怪的事不少见,对这种魂魄寄人体躯的事,各种古籍传说也见过不少,别人当迷信,他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确认自己的状况后,心态还好,能坦然接受。
总之在这里不算是不明不白的人,有个合理身份,道爷自己也决定了,就叫牛有道吧。
就近寻找食物的事交给了少年们,远行寻找较为冒险的行程则交给了那些成年人。
打着找食物的幌子,牛有道跑了单,没去找食物,而是回了破庙。
庙里一块悬挂的破布幔被他扯了下来,裹了老头的尸体,背下了山,来到了老头说过的河边。
钻进竹林挥舞柴刀放倒了一些竹子,修掉枝叶,长短做了截取,找来枯藤之类的东西泡水,编造了一个相当扎实的三层连体的大竹排,阔气宽敞稳当。凭他的生活经验,编造竹排是很简易的事情,费不了什么事。
竹筒垫底当滚轴,编好的竹排轰隆推入水,老头的尸体放了上去,还搜罗了一堆枯柴堆积在上,又从小河边找了块扁平的大石头放上竹排。
一支简易船桨,一根竹篙,一起带上了竹排,从村里带来的锄头也扔了上去。
一刀砍断拴着的枯藤,竹篙岸边一撑,竹排载人离岸。
撑着竹排,借着水流的流向,慢悠悠荡开碧波而去。
至于为何没有留下跟村民们一起重建家园,首先对这些村民没什么感情,而这些窝在山窝里的村民们也没什么见识,他装傻充愣问了好些,结果村民们连外面什么局势都搞不清楚。他不愿窝在这里种地,很好奇这里的世界,更好奇那内力精深到吓人的东郭浩然所说的上清宗是怎么回事。他还是道爷的时候就喜欢这种修炼的东西,经常从古墓里寻找类似典籍,有着去上清宗见识一下的强烈。
其次是这鬼地方经常遭匪兵洗劫,自己这少年躯的家人早就被那些匪兵给祸害了,村里类似他这种情况的不少,他孑然一身,走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也不愿久留,趁着跟村子里的人不熟悉尽快走,怕留久了和村民们有了感情后难以割舍,于是悄悄走了。
一饭之恩,将来有条件自当报答,虽然连半饱都算不上。
而带上东郭浩然的尸体是因为觉得多带个证据去上清宗要稳妥点,是不是也显得有诚意一些?
这天寒地冻的,他觉得保鲜应该还可以,带着不麻烦。,。
………………………………
第五章 别不识好歹
竹排飘出小河,融入了大河,牛有道收了竹篙,任由竹排随波逐流,去向想必东郭浩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理由骗自己,倒不用多疑。
坐在竹排上,用柴刀片出了一些小竹条,扯了点事先准备的枯柴,摸出火折子在那扁平的大石头上生了一小堆火,将小竹条进行着烘烤,烤出汗青,直到烤的韧性足够了,又将小竹条截断成了小段。从怀里扯出了之前在村里准备的麻线,用手绷了绷,确认了结实程度应该足够,遂将小段竹条分节点绑在了麻线上,绑的位置在竹条中间点上。
又从怀里扯出一根麦秆,截成小小段,将韧性十足的小竹条卯弯,小段麦秆将绷在一起的小竹条两头给套住了,让小竹条无法弹开。手到破衣洞里一阵掏,摸出了一小把麦粒,这是他在村里泥地里一粒粒扒拉出来的,估计是匪兵抢粮时洒落的。捻一粒麦粒塞进了绷住小竹条两头的麦秆孔眼中,如此作为,在一根麻线上连做了十几个简易机关。
随后麻线入水,一头拴在了竹排上,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牛有道也不管了,一截竹筒从河里取了水,慢慢咽入口中捂热再咽下肚子,坐在竹排上烤着火,欣赏着河道两岸的风景,眼神中明显有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坐下竹排有点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拽动,神色一喜。动静不断传来,他却坐那没动,没等多久动静就消停了。
竹排后面拉起麻线往回收,很快便见水中拖出了一只两三斤重的鱼。两边鱼鳃已经被弹开的竹条给撑开了,才一会儿工夫这条鱼就已经半死不活了。别小看这小小而又简单的捕鱼机关,鱼鳃乃是鱼在水下的呼吸系统,呼吸产生了障碍,就算是在水下生活的鱼也得被水给淹死。这竹条有弹性,鱼一下两下也挣不脱,加之缺氧在水下很快就没了力气,一旦中了就很难跑掉,鱼钩钓上的鱼反而能在水下较劲许久。
当然,这小机关也有缺陷,大鱼难搞到。
没办法,村里条件有限,没有食物给他携带,他只能因地制宜随便拾点东西凑合一下,一路上总得想办法果腹吧。
将鱼摘下一扔,又重新绷上小段麦秆装上诱饵再次放入水中。其他麦粒已经泡涨,他估摸着诱鱼几率已经大大增加。
捡起半死不活的鱼,摸出匕首将鱼开膛剥腹在河里稍作清洗,重新点上火,棒棒将鱼一串,就在那自得其乐地烤了起来。既然能抓到鱼,看来这边的生态环境还不错,他准备吃喝拉撒就在这竹排上了,听说这边兵荒马乱的,估计还是呆在竹排上安全点。
鱼刚烤熟,烫着双手吹嘘的牛有道还没啃上几口,竹排下面又有了拉扯的动静,牛有道乐了。
与此同时,远处岸上,一辆马车正在颠簸狂奔,后面一队人马疾驰追着。很快追上,两边冲过的骑兵扬起弓弩朝着马车内一阵乱射,惨叫声传出,马车也迅速被控停。
竹排经过时,慢慢啃着烤鱼的牛有道亲眼目睹士兵从马车内掀落几具尸体,有一人似乎没死,正跪地求饶,一将拍马靠近,手中枪一枪刺出,将跪地之人刺倒。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对经历过另一个世道的牛有道来说,有点过分,最重要的是之前村庄的见闻,令他对这群官兵先入为主,没什么好感,却也只能是冷眼旁观。
拔回枪的将领也注意到了牛有道,稀奇,竹排上烤鱼?
牛有道也发现这群官兵注意到了自己,遂假装良民,忙自己的,从竹排后面拽上麻线,又收了一条鱼上来。
那将领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神色,对一旁手下道:“隆冬季节,破烂寒衣,却有办法果腹,这少年看着机灵,稍作训练也许是个好苗子。”说话是个女人声音。
下属会意,这是要将那少年抓来当兵,当即朝竹排上的牛有道呐喊:“那少年郎,快些靠岸,有话问你。”想骗过来。
牛有道哪敢靠岸,当做没听见,衣服上随便擦了下手,拔了插竹排上的烤鱼,继续埋头吃自己的,有装聋子的味道。
哚!一支箭羽钉在了竹排上颤微微,就在牛有道身边,差点吓牛有道一跳,这要是射偏一点还得了?
怒眼抬头看去,结果发现正是之前提枪杀人之将。
对方坐在马背,持弓指来,喊道:“少年郎,过来!”
声音清脆明亮,还算好听,牛有道才知这是个女将,只因风尘仆仆穿着战甲看不出雌雄,顿时怒了,朝对方比出一根中指,另大声送出两字:“贱人!”
女将虽没看出他比出的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从对方的咒骂中也能判断出这手势绝对不是夸她,一普通小民敢正面骂官兵,胆子不小,有那么点意思,冷笑了一声。
她手下立刻有十几人张弓拉箭,对准了这边。
“我去!”牛有道怪叫一声,怎么忘了对方有弓箭,早知不该骂人惹怒对方,一个翻身,噗通钻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一连串哚哚声,十几支箭羽钉在了牛有道刚才坐的位置,火光跳起,石板上燃烧的柴火被箭矢射的翻飞。
女将“咦”了声,眼中愈发露出欣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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