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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无敌道君)-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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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独孤静领命,接了玉苍手中信,同时抱走了那只匣子。

    玉苍气势一振,目露冷冽,旋即又气势一敛,大步走出了亭子,去迎接来客。

    院中长廊,步寻一身锦绣披风笼罩着里面的宦官长袍,连同牛有道、管芳仪站在亭子廊中避雨,身上不免有些许下车时沾染的雨丝,几名护卫分布周围。

    重回此地,目睹熟悉的景物,管芳仪心中万分感慨,这可是她住了几十年的家。

    长廊一头拐角处,玉苍现身,大步走来,遥遥拱手笑道:“大总管。”目光不免瞟向一旁的牛有道。

    步寻欠身回礼,“玉苍先生,又来叨扰,万分抱歉!”

    牛有道笑眯眯盯着来者,拱手见礼。

    “大总管言重了,若不是怕扰了大总管,老夫巴不得天天把大总管给请过来。”玉苍笑着客套一句,对牛有道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管芳仪身上,看站位不像随扈,问:“这位是?”

    步寻笑道:“这园子原来的主人,大名鼎鼎的齐京红娘。”

    “哦!”玉苍哈哈大笑道:“久仰久仰,能在齐京有个这么雅致的落脚地,沾了红娘的光啊!”

    管芳仪心藏警惕和紧张,表面微笑欠身,“见过玉苍先生。”

    宾客一番客套,由玉苍亲自引领,去了楼阁中坐。

    宾客落座,管芳仪自甘于牛有道身后而立,以下人身份自居,没有坐。

    玉苍也不主动问来意,故意在那东拉西扯,最终还是牛有道接受到端着茶盏的步寻瞟来的眼神,笑眯眯将话带入了正题,“玉苍先生,可否将令侄引来一见?”

    “……”玉苍瞬间哑口无言,心中猛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老弟不是不愿收学生吗?”

    牛有道,“我现在又想收了。”

    “嗯…”慢慢品茶的步寻差点没一口将口中茶水喷出来,强行压制住了才没出糗,有点惊为天人地看向牛有道,发现这位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点,有这样说话的吗?

    玉苍脸色一沉,佯装不高兴,“老弟,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牛有道:“实不相瞒,上次的话乃是推诿之词,诗词的确是我所擅长的。只是收学生不是小事,轻则教不出个好歹,误人子弟,重则学生自身品行有问题,有伤老师门风,想必玉苍先生招收学生时也不会连学生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能闭着眼睛收下。”

    “在下虽然年轻,但师生传教之心类同先生,皆是好意,绝无任何不敬,先生桃李遍天下,此心先生当能理解,不至于怪罪。上次离开扶芳园后,我便着手打听令侄品行,结果发现,令侄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品行优良,心甚慰,如此学生若错过,某必将遗憾终身,此番遂主动厚颜前来招收,望先生成全!”

    玉苍的脸颊略绷了一下,心中狂骂,狗屁的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品行优良,人与外界压根就少有接触,你哪打听来的狗屁情况,明明是你自己心怀不轨、胡说八道!

    然而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竟无言反驳。

    管芳仪明眸眨了又眨,似乎猜到了点牛有道的意图,又有不解。

    步寻低眉垂眼不吭声,心里却是一阵嘀咕,这厮嘴巴还真能说,明明是自己想通了反悔了又想回头攀玉苍这层关系,却说的煞有其事,自己先前若非听到了真相,差点也信了。

    玉苍瞅向步寻,徐徐问道:“大总管怎么看?”

    步寻放下茶盏,呵呵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二位自便即可。”

    你情我愿没有任何意见,那你又跑来作甚?玉苍目光闪烁,心绪百转千回,最终慢吞吞道:“如此甚好!”

    牛有道:“那就劳烦先生请令侄过来一见。”

    “此事尚需告知我弟妹,容我先去知会一声。”玉苍站了起来。

    牛有道微笑,“请便!”

    待玉苍远去后,步寻淡淡一声,“有了玉苍先生这层关系,今后在外面行走可就方便了,恭喜了。”

    牛有道摆了摆手,客气道:“玉苍先生的弟妹还没同意,毕竟是人家的儿子,同不同意还要看母亲的态度,现在说恭喜未免有些过早。”

    步寻嗤了声,懒得跟他废话,这事摆明了玉苍先生自己就能做主,否则当初焉能向皇帝陛下开口,若做不了主还开那样的口、甚至动用了校事台在全国找人岂非拿陛下开玩笑?玉苍先生答应了自然就没问题。

    等了那么一阵,玉苍回来了,还领来两个人。

    一个环佩叮当身着迤逦长裙光彩照人的美妇人,是个少见的绝色。

    另一个是位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略显拘谨的十五六岁少年。

    见此,不但是牛有道,连步寻也站了起来,猜也能猜到那妇人便是玉苍的弟妹,岂能无礼。

    “这位是齐国大内总管步寻,这位是便是诗词绝艳的牛有道。”

    玉苍没介绍管芳仪,说到底还是因为管芳仪的名声,不太适合与正常人家的女人来往,回头又为牛有道等人介绍母子两个。

    妇人名叫庄虹,少年名叫夏令沛。

    忌于某些原因,玉苍是极不情愿让庄虹出来抛头露脸的,可是没办法,儿子拜师,做娘的哪能不出来答谢。

    双方见礼,客客气气一番,请了步寻当见证人,夏氏母子奉上束脩,夏令沛就此拜了牛有道为师。

    之后牛有道当众宣布了教规,要求夏令沛近身侍奉他三天,要把夏令沛给带走。

    玉苍自是不能让他轻易把人带走。

    你教学生有这样的规矩,别人是不好说什么。

    你要求学生入门便侍奉老师三天也不算过分,学生侍奉老师天经地义。

    但是没必要带走,扶芳园不缺院子,在这里就好。

    可牛有道说,这三天师长为尊,学生眼中只能有老师,不能受家中其他熟人干扰,这是门规。

    反正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门规,门规想怎么说都是他说的算。

    他回头又问步寻,能不能在外宾馆提供间院子,让夏令沛修身养性渡过这三天。

    这种事,步寻不会小气说不行,只要这边没意见,这都是小事,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就这样,双方暗中角力之下,牛有道几乎是强行把夏令沛给带走了。

    玉苍要派护卫,牛有道也拒绝了,说自有教条,让这边不要干扰,摆出了怎么教老师自有打算的架势。

    就这样,扶芳园这边眼睁睁看着牛有道把人给带走了。

    待到旁者退下,独孤静有些急了,“师傅,此贼心怀叵测,您怎能答应让公子做他学生?”

    玉苍脸颊抽搐,“你当步寻闲着没事干,能为这反复之事跑两趟?必是此贼透露了什么,步寻定是来观望的,此贼说的在情在理,步寻在旁盯着,你让我如何强词夺理去拒绝?”

    独孤静扼腕急切道:“那也不该让他把公子带走啊!”

    玉苍咬牙切齿道:“难道你要让我为他胡诌出的合情合理的弟子规和他争执起来不成,让步寻怎么看?步寻能执掌校事台,是傻子吗?岂能看不出端倪?这厮死皮赖脸、有恃无恐,摆明了就是想戳破给步寻看,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坐实,惊动三大派高手围剿,咱们谁都别想离开这,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

    明知有问题却不敢和牛有道争执,他刚才就差点憋出内伤来。

    独孤静跺足道:“公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师傅如何向那些老臣交代?”

    玉苍仰天长叹:“此獠果然难缠,当初悔不该阻止苏照下手!”

    更后悔的是,当初扯什么拜师啊,还弄出那么大阵仗,搞的话都没办法往回收,如今真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第五四六章 晋图天下策

    来扶芳园时是一辆马车,离开时是两辆,扶芳园派了辆马车护送夏令沛过去。

    前面一辆马车内端坐的步寻看看右边坐的管芳仪,又看向左边坐的牛有道,忽不冷不淡地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牛有道回头,貌似诧异道:“什么?”

    步寻缓缓闭眼,不说话了。

    两辆马车直接到了外宾馆,在大门外停了,不一会儿负责此地的官员快步来到,步寻坐在车上拨开车窗帘淡淡叮嘱了几句。那官员连连应下,之后亲自领了牛有道、管芳仪和夏令沛入内,亲自做安排。

    夏令沛一路东张西望,既有好奇,又有几分忐忑的样子。

    他甚少与外界接触,一直在玉苍等人的看护之下,基本上还是头回离开扶芳园那边的一群人,单独离开更是前所未有之事。又不时偷偷看向前面那位刚拜的老师,感觉太年轻了一点。

    车窗后目送的步寻慢慢放手,车帘将车内的深沉目光渐渐遮掩。

    客院内安置了下来后,牛有道独自杵剑站在屋檐下,雨停了,天空渐渐放晴,屋檐还有偶尔滴答的水珠。

    稍候管芳仪来到,并肩低声道:“查探过了,不是修士。”

    牛有道:“联系五梁山的人手,和猴子他们碰头,把用不上的飞禽先送回去。”

    管芳仪现在明白了他回来的用意,也算是服了这位,花样真多,还能这样玩,胆子还真不小。

    尽管如此,她的担心未减,问:“收这个学生有意义吗?凭他能要挟玉苍?”

    牛有道:“把这孤儿寡母带在身边多年,以前认为是义气,现在知道了玉苍的身份,你难道还认为是义气吗?这些人的身份见不得光,不相干的人是能回避就回避,不可能带两个没用的累赘在身边,怎么看都可疑。我这学生的父亲名声不显,却能和玉苍这种人成为结义兄弟,怕是不简单呐。”

    这么一说,管芳仪细想想是有些可疑,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牛有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不过等着瞧吧,若不重要,他们会等三天期满,若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他们不可能给我充足时间做手脚,十有今天就会来找我!”

    管芳仪担忧道:“晓月阁若要硬来的话,外宾馆的防守怕是防不住晓月阁这帮人,你们单独在此,你就不怕有危险吗?”

    牛有道:“你以为步寻是吃素的?他一开始不明白,若到后面还察觉不到不对劲,还能是那个校事台的掌令吗?还能在当年皇权争斗的腥风血雨中襄助昊云图上位吗?我在扶芳园对玉苍的强势就是做给他看的,他若再不怀疑我二次收徒的目的,若还相信我之前的话,那才真叫有鬼了。这四周怕是已经布满了步寻的眼线,玉苍怕是也被他盯上了,你让晓月阁妄动一下试试看。”

    管芳仪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局看似只是简单的利用,实则内有精巧,局中套局反复交错,令这边看似身处险境,其实风浪难侵,不由白了他一眼,“你这人太鬼了。”

    骂归骂,实际心里清楚,这是典型的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人避开这风险还来不及,哪还敢主动往危险里钻,玩这手不但需要手腕,还得有足够沉着冷静的胆量来驾驭才行。

    清楚了,她也心安了。

    回头想想,若非做到了这一步,牛有道若是事先告诉她的话,估计要吓她个够呛,这种事一不小心就要出意外,简直是玩命,她搞不好要强烈反对。

    ……

    晋国皇宫,少有金碧辉煌,色调大多为黑。

    一座殿内,一名飞眉入两鬓、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幅地图前,一身黑衣,身材魁梧,一双盯着地图的虎目闪烁着。

    此人正是晋国皇帝太叔雄。

    一名宦官捧着一张纸,在他身后朗朗有声地读着:“……燕国自商建伯殁,军心不稳,乱象丛生,朝廷渐弱,只待君弱臣强之日,便是大乱之时。燕皇无能,宠奸佞,猜忌能臣,已无力回天。故东四国皆待宰羔羊,不足为虑!卫国,君上昏庸,玩物丧志,士大夫图安逸,邵观之,卫国虽富,实乃虚胖,不堪一击!齐皇乃雄主,却老矣,诸皇子皆蠢蠢欲动,皆暗藏取代之心,变故不远。”

    “陛下欲图天下,卫国乃粮仓,不可不取。横扫东方四国,齐国骏骑不可或缺。欲图天下,先取粮仓果腹。天无二日,人无二主,粮仓之地,玄薇牝鸡司晨,此乃进献绝色美姬蛊惑卫君,离间卫君姐弟之良机,定可一举乱之。铁骑之地,则可命精干之人前往助长皇子野心。一旦时机成熟,二国皆乱,陛下大军可直取粮仓,昊云图攘外必先安内,无暇顾及卫国,卫国唾手可得!东四国内部不调,无力仓促西进,齐国独木难支,难挡陛下兵锋,陛下可趁势一鼓作气横扫。”

    “三国连成一片,东北有沙漠之艰,东南有高原之险,只需派大军遏住要道,据险而守,占尽天时地利,四国想犯,亦有心无力。粮仓在手,铁骑在握,兵精粮足,只需略作休养,待内部调和两三年,大军便可觅良机东进……”

    盯着地图目光闪烁不已的太叔雄霍然回头转身,一把夺了宦官手中奏表。

    “……”宦官朗读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一看,只见太叔雄双手扯着奏表,来回踱步,低头续看表上的详细策略。

    太叔雄越看越兴奋,发现并非夸夸其谈的纸上谈兵,深具眼见和操作性,不禁自言自语,“好一个晋图天下策,难怪能以一州之地北抗韩国、南御燕国,果真非凡之人!”

    好一阵后,太叔雄霍然抬头,手上抓着奏表挥舞大袖,喝道:“开中门,孤王亲自迎他!”

    宦官一惊,上前劝阻道:“邵平波此人声名狼藉,陛下三思!”

    “他若是狼,孤王便是猛虎,有何可惧?能助孤王成就商颂霸业者,孤王岂可视而不见,开中门!”

    太叔雄声震大殿。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群人护卫着邵平波主仆来到了巍巍皇宫正门外。

    嗡!随着帝王出行的皇宫正门两边分开,太叔雄一袭黑色披风,龙行虎步而出,身后一群随扈。

    宫门外,太叔雄和邵平波面对面站在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

    邵平波弯下了腰作揖,“邵平波参见陛下!”

    太叔雄打量着这个年纪不大却已两鬓斑白的男子,亲自伸出双手去扶,“孤王与汝一见如故,何须多礼!”

    说罢又抓了邵平波的手腕转身,亲自拉着邵平波进宫。

    邵平波惶恐,挣扎了两下,太叔雄大步向前,却不肯放。

    反倒是邵平波挣扎了两下因血气不调,弄的自己咳嗽不已。

    太叔雄回头一看,停步,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当众披风一甩,亲手披在了邵平波的肩头。

    如此厚待,邵平波还真是受宠若惊,连连推辞,“陛下不可!”

    “孤王说行便行,孤王的话,你听是不听?”

    太叔雄坚持下,邵平波实在是盛情难却。

    裹着晋国皇帝的披风,又由晋国皇帝亲自把手入宫,众目睽睽之下,可谓风光无限,令最近如丧家之犬疲于逃命的邵平波着实感动,眼眶都红了。

    跟在后面的邵三省忍不住提袖抹泪,只有他最清楚,大公子这一路走来耗尽心血,是有多么的不容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成了!

    ……

    扶芳园,玉苍站在阁楼上,看着池塘边来回徘徊不停的婀娜倩影。

    儿子的突然离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情,令庄虹这个做母亲的很不安。

    独孤静来到楼上,低声禀报道:“师傅,派人仔细查探过了,外宾馆那边不好接近,暗中多了不少人手,有人认出了其中有三大派弟子,可能是陷阱,想强行下手怕是不行。”

    玉苍脸颊抽搐,“看来步寻果真是藏了心思来的,我们这边十有也被他盯上了。步寻代天行事,权势滔天,三大派也要让他几分,他能动用的势力太庞大了,在这京城,基本没人能是他对手,让下面人小心行事,不可露出马脚。步寻应该还没有证据,否则不会这般轻悄,只要我们不乱,他不敢对我乱来。”

    “是!”独孤静应下,“现在怎么办?公子在他手上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一旦公子出事,后果不堪设想,面对那些老臣,我们无法交代!”

    玉苍深吸了一口气,“我亲自去见他!”

    不多久,数人骑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出了扶芳园,直奔同芳园,也就是外宾馆。

    外宾馆之所以取名同芳园,有对外宾一视同仁的意思。

    玉苍先生的名气,打过招呼后,要进同芳园还是没问题的,坐骑和马车一起入内。

    同芳园有差役先行一步跑到牛有道那边打了招呼。

    牛有道给赏屏退差役后,对身旁的管芳仪笑道:“人来了,等不急了,看来我眼力还不错,还真被我抓到一条大鱼!”

    管芳仪却谨慎道:“不要高兴的太早,小心人家硬来。”

    牛有道呵呵一声,“你就不要露面了,去守着我那位学生,玉苍若敢乱来,你立刻挟持人质,我倒要看他敢不敢惊动步寻来评理。”
………………………………

第五四七章 我就没打算放人

    话落,听不到回应。

    牛有道不禁回头看去,只见管芳仪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愕然道:“干嘛这样看我?”

    管芳仪叹道:“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玩越大了?你没发现这些恩恩怨怨的你越陷越深了吗?”

    “还能回头吗?说这些没意义,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继续往前走。”牛有道摇了摇头,又微笑调侃道:“话又说回来,玩的越大,钱也赚的越多,这不正合你意吗?”

    “我看是花的越多,我更怕有命赚没命花!”管芳仪鄙视一句,转身走了。

    客人来了,牛有道却没有出去迎接,而是坐在亭子里侍候小泥炉煮茶。

    搞的走到门口的玉苍等人进又不是,不进又不是。

    不管暗地里有什么恩怨,明面上他好歹是名士,起码的礼节还是要做做样子给人看的。

    “这里,进来吧!”亭子里的牛有道站了站,从遮掩的绿植后面露了头,招了下手。

    玉苍这才领着数人进来了,他和独孤静进了亭子。

    余者散开到了周围,已得到交代,这里有要事谈,不让人靠近。

    玉苍坐在了对面,看着拿根钎子挑拨炭火的牛有道,冷哼道:“好雅兴。”

    牛有道莞尔一笑,“刚烧上,水还没开,稍等。”

    玉苍看了看四周,“我那侄子呢?”

    牛有道:“自然是刀斧加身,命悬一线!”

    玉苍:“这就是你的为师之道?”

    牛有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就怕明月照沟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坐下来才能心平气和不是。”

    此话无异于承认了那颗送人头的信是谁寄予的,玉苍脸颊紧绷,“把人放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就当没发生过。”

    “口说无凭。”

    “你想要什么保证,可以商量。”

    “能有可以让你做商量的东西在手就够了,不需要其他的保证。你若真有诚意,这个学生让我带走便行。”

    “牛有道,不要不知好歹,把事情做绝了对你没好处。真要把我惹火了,我们这的实力你知道,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倚仗,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你下面那些人我可以一个一个给你搞掉。”

    “玉苍先生,我没开玩笑!我已经脱身了还能回来找你,就代表了我的诚意。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喜欢谈合作。先生若真有心妥协不追究了,咱们不妨把坏事变好事。我不妨明说了,区区一个南州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需要更多的助力,晓月阁的实力我很感兴趣,这就是我回来找先生的目的,难道先生真以为我只是回来收个学生出口恶气的?我在先生的眼里不至于这般意气用事吧?知道先生身份后,观先生以往种种,晓月阁似乎不想一辈子躲在暗处。晓月阁对北州的势力有兴趣,难道对我南州的势力就不感兴趣?”

    玉苍目光闪烁,冷哼道:“南州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去应付天玉门吧。”

    牛有道摇头:“天玉门不足挂齿,不日就要将他们踢出南州。”

    玉苍内心惊疑不定,眯眼道:“你在开玩笑吗?”

    一旁的茶水煮沸,牛有道伸手执壶,不疾不徐地倒了两盏茶水,不管对方喝不喝,都推了一盏过去,“这种事情无需解释,现在也不宜多说,先生不妨拭目以待。”

    他既然不说,玉苍也就不废话:“你嘴上说什么合作,手上却扣着我的人,算什么合作?”

    牛有道吹着茶汤:“不扣住人,你我也坐不到一块,玉苍先生也不会自爆身份跟我啰嗦,凡事总得有个合作的基础。”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怎样才肯放人?”

    “我就没打算放人!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玉苍勃然大怒,一旁的独孤静亦怒容满面。

    牛有道立刻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当然,合作也是真心的。”

    玉苍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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