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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悲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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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我李纲曾因说话得罪了不少人,两位少侠不要见怪!”文菁转身惊道:“你刚才说你是?”那人道:“在下李纲。姑娘还不肯原谅老夫的出言不逊吗?”旁边的儒士道:“伯纪(李纲的字)兄,你这张嘴能少得罪人么?”李纲道:“这位叫邓肃,表字志宏,与老夫是朋友。若不是刚刚正好经过这儿听了姑娘的一番话,几乎误会了两位。”
文菁却拉了徐晟敛衽道:“晚辈文菁、徐晟拜见李大人、邓大人。”邓肃摆摆手笑道:“我只是村头老儿一名,可不是什么大人,伯纪才是!”李纲道:“两位为何突然向老夫下拜?”文菁道:“晚辈曾听爹爹提起李大人,爹爹说,做官的要是都如御史李大人,那么天下则太平矣。不知大人为何身在这荒无人烟的琼岛?”李纲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老夫闲居在此已有五年之久了!”
原来李纲曾上疏天子而引起龙颜不悦,谪监琼州,成了一个有职无权的闲官。他初时被贬至此非常抑郁,后来渐渐心灰意冷,但为人处世变得更加刻薄起来,只跟本地的一些读书人有些交往。
文菁天真无邪,本能猜到他是被贬至此,只是她不相信这样一个万民拥戴的好官也会流落天边,所以才出言相问。李纲淡然一笑道:“老夫虽然被贬,但从当初误会两位到今日成为忘年交,也不枉在的琼岛五年了,两位是否介意到寒舍共饮两杯水酒?”
徐晟道:“那晚辈多有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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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笑谈夷险路(1)
晟、菁二人牵了那出骨墨龙驹,走过一段曲折的幽径,跟着来到李纲简朴的家中。(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李纲招呼了妻子为两人准备了一点小菜,徐晟道:“给李大人添乱了。”李纲道:“天涯觅知音真乃人生一大幸事,看文姑娘之相必是大家小姐,能够芳驾莅临,使寒舍大大生辉。”文菁道:“李大人刚正不阿,必有一天能大展宏图,区区一陋室算得了什么?大人之邀更是我们莫大荣幸。”
客套一番,四人坐下,徐晟问道:“晚辈有一事不明,为何当初大人见了文姑娘就……”邓肃道:“原来是这样,伯纪兄,这小姑娘有何过错,谁又斗得过你的唇舌剑?”文菁带些难为情道:“惭愧,我当初怕李大人不送我们去暹罗,故特意出了威胁那个小孩的下策!” 李纲笑道:“我李纲被贬就是因一女子而起,所以当时想也没想,就出言相撞了姑娘。”徐晟奇道:“因一女子而起?”邓肃道:“我原先只是以为伯纪兄借历史之遗训来告诫当今,难道《减字木兰花》真有所指,而且就是讽刺那位女子?”
李纲道:“正是!并且此人还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花魁!”文菁问道:“莫不是汴京李师师?”李纲问道:“姑娘听说过此人?”文菁道:“李师师想来必是貌美无比,当今天子都不顾身份出入**,传闻太后曾恼怒责问天子:‘为何放着后宫三千,而着迷于一个**女子?’天子答道:‘要说她的与众不同之处,后宫三千与师师站在一起,朕一眼就能挑出她来!’”
李纲狠狠道:“在下因上疏天子要洁身自好,虽引起皇上不悦,却不至被贬至此;定是那个祸水吹了枕边风才使老夫流落此地!”文菁摇摇头道:“我看未必!李师师人称‘红妆季布’不该是这样小人!”李纲道:“不是她还会是谁?老夫未见过李师师,不过当初第一次见到文姑娘,便认为凭姑娘之貌,必也能做到倾国倾城,所以就不分青红皂白……实是惭愧!”他却不知自己确是因刚直在朝中结下不少梁子,很多奸佞之臣都想弹劾他。
邓肃道:“伯纪兄,你却不知,我也在京师呆过,见得李师师几面。以邓某的了解,可以以人身担保,李师师决不是伯纪兄所说那样的人物!”说罢,将手中的一小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李纲道:“志宏贤弟,我可从未听说你去过京城啊?”邓肃摇头笑道:“当年曾在太学,写了几首劝诫花石纲的歪诗,被屏出学!不提啦,不提啦!”文菁心中一凛:“我曾听说爹爹说过花石纲,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这李、邓二人却都是敢于说真话的正直之士。”
邓肃说到不愉快的事,李纲也不好多问了。一时间,四人沉默了下来。
三杯酒下肚,李纲慷慨激昂道:“皇恩浩荡!老夫愿再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觉潸然涕下。接着又喃喃自语:“‘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屈子雄文,其中有深意存焉,唯逐臣能体察之!”他一唱三叹,涕洒滂沱,一颗忠君国之心自然流露于表,绝无半点造作之情。李纲的妻子在一旁道:“先是贬至南剑州,心中愤懑,再上书无用,反而又贬至这里,自此他说毫不在乎,却每天都在叹息,五年了!”抱着一叠纸过来,说道:“这些是他五年来的一些愤懑之言,今天拿出来也不怕几位笑话。”
李纲道:“我大宋从李后主手中得到南唐土地,本应以此为戒,天子却处处以后主自喻,悲哉哀哉!朝中大臣都居安以求自保,大宋岂能不弱?”
当下李纲将心中的郁闷一抒而尽,邓肃自是不住地给他加酒,双双醉倒。晟、菁二人翻了一下李纲的诗词文章,又看到他们二人酩酊的样子,亦深深地感动。
待到晌午,二人向李纲告辞离去,因李纲一番倾诉,徐晟有些闷闷不乐,文菁道:“晟哥哥,有甚么不开心的?”徐晟道:“为何自古以来都是忠臣受挤?”文菁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等到到了京师,我们去问问那李师师不就得了;刚刚不是还有邓学士的话为证么,说不定还能让她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呢!”
徐晟欲到旁边集市上再买一匹马。文菁道:“晟哥哥,买帷帽和纱巾让我戴着吧。”徐晟想了想,怕是她因为容貌出众而引起过多人的注意,便问道:“菁儿,你以前行走江湖时都是女扮男装的?”文菁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不是啦,我们去暹罗时经过江南,人较多的地方,我都是躲在轿中。这番去京师,又进入江南一带,明教的人多了起来,岂不有可能被认出来,把我‘抓’回去了?”徐晟叹了口气,却是依着她的话做了。
两人扣辔向北,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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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笑谈夷险路(2)
一连几日,晟、菁二人遇山绕路,遇水搭船,昼行夜宿。(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这一日,已到岭南地面,晌午时刻,进了路旁一座酒店。
酒店座落在林边的空地上,前面一小片绿莹莹的草地,店后的山崖下一条清清的山泉从石隙中欢腾地流过,绕过店侧,往岭下而去。溪岭两岸,生长着一簇簇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徐晟自是松了口气,与文菁下马步入店中。
酒家很小,布局也很简单,疏疏落落地坐着五六个人,靠窗户已经做了两个白衣女子,看上去上首的一个二十出头,下首的那个却不及二八,身上都配着长剑。
不一会儿,两名男子进入店中,一进来,就大声嚷道:“快给爷爷备最好的酒菜!”徐晟看时,一个汉子满脸横肉,似是凶神恶煞一般;另一人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后生,身配一把弯刀。那大汉对那后生小声道:“公子却意外收获了两个美貌的雌儿。”
由于徐、文二人靠窗而坐,那二人已在外面瞧出文菁的身形是个女子,无奈戴着帷帽,又以纱巾遮面,是以无法探明她的容貌,进了店里,却发现了两个白衣女子。
尽管他已尽量小声,但由于粗声粗气的缘故,已被徐晟听见,徐晟皱了皱眉,心想那两人都不是甚么善良之辈。
徐晟道:“小二,上菜!”店小二大叫一声:“来了――”徐晟简单点了几个菜,正要酒时,文菁轻声道:“晟哥哥,你不要喝酒,好么?”她说这话时声音格外小,要是徐晟不在她身旁,根本就听不清。
徐晟自小都是喝酒习惯,一时不解道:“为何?”文菁小声道:“晟哥哥,你若是习惯就算了。”徐晟道:“你叫我不喝,我便不喝了吧。”文菁道:“我自小对酒敏感,最多只能喝得一两口。”徐晟想起自那日初见面之后若是喝酒她每次只是以杯沿碰唇而已,便道:“菁儿,以后若非应酬,平时我就不喝酒了。”
徐晟忙叫店家将酒改茶,文菁感激地看了看徐晟。
二人只听得那靠窗的两女子谈道:“也不知小姐在哪里?北方找不着,庄主却叫我们到南方来寻。”“庄主了明教的各个分坛,却听说大多没见过小姐,只好描述成一个十几岁不打扮却是容貌极美的小姑娘,一时间各个分坛派人来报告说是见到云云,一去看都不是。庄主只好说是平生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孩,然后却是杳无音讯了。”“教主也不管这事,却是庄主坐不住了。”“也难怪,庄主先是知道小姐去了大名府,可是后来再派人去寻竟然找不到。哼哈二将曾说在京师附近见过,他们俩一天到晚都是嘻嘻哈哈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庄主深信他的话,一直在汴京附近寻找,却还是寻不找。”……
徐晟听着有点不对,虽不知道她们说的庄主是谁,但也隐约猜到要找的人就是文菁。再抬头看时,见她脸色微微泛红,惊道:“她们二人也是明教中人,前来……”文菁忙点头并以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
徐晟说这话时,声音就有点大了,两个女子齐刷刷地向他望来。二人起身过来道:“这位公子怎知――莫非见过我们描述的那少女不成?”徐晟一时没了主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此时,跟着晟、菁二人进来的那个后生却缓缓过来道:“两位姑娘描述的那个姑娘在下倒是见过。”那年纪小的女子道:“哦,敢问这位大哥在哪儿见过小姐?”那后生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文菁听了心里一阵慌乱。那女子朝戴着帷帽的文菁道:“小姐,若真的是你的话,就拿了帷帽吧,庄主一直都在找你……”文菁心中一股暖流,正欲拿掉脸上纱巾。徐晟抢道:“她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小姐,是我同门师妹,小时候因病脸上留下伤痕,是以……”文菁心道:“晟哥哥,你这不是欲盖弥彰么?”没等他说完,那后生道:“看来姑娘是误会我意思了,在下是说平生未见过的漂亮女子不正是姑娘你自己吗?”
那女子一听这轻浮的语气,知道这个年轻后生不怀好意,却依旧不露声色微笑道:“多谢公子夸奖!”后生道:“这儿虽是荒村野店,不知二位是否肯给在下赏个脸……”那二十出头的女子道:“赏什么脸?赏你两个耳光么?”另一女子道:“姐姐莫要动气,这位公子既然给了我们这个情面,就不要推辞了吧。”二人自忖有些武艺,就受了邀请。那后生重新点了,不免对店家埋怨一番没有上好酒菜,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却守到门外,只许出,不许进。
徐晟小声道:“菁儿,我刚才差点‘害了你’。我们趁现在离开吧。”文菁道:“我们现在走的话,玉簪妹妹和凤仙姐姐就会更加怀疑了,只需不紧不慢吃完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文菁轻轻叹道:“我却不知大家都在找我,我们先回趟苏州好不?”徐晟本想这样劝她,听她如此一说,极力点头称是。
再看那边时,徐晟却发觉那店小二与那后生正在挤眉弄眼,不觉疑心。文菁道:“晟哥哥就等着看好戏吧,那点小伎俩是骗不了两位姐妹的。”
只听得那后生道:“在下任恬,两位妹妹都是仙女一般的人物,不知能否饮酒?”玉簪道:“公子有什么好酒尽管拿来,你可不一定比得上我们姐妹俩。”任恬道:“敢问两位姑娘芳名?”玉簪柔柔笑道:“公子,你猜!”任恬笑道:“有趣,有趣!姑娘要我猜,实在是难。”玉簪道:“猜不出来,便要自罚三杯。”任恬听了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笑道:“姑娘说得是,在下先喝了三杯。”说着,一口气饮了三杯酒,道:“这下姑娘可以说出芳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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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笑谈夷险路(3)
玉簪道:“我叫玉簪,这位姐姐的名字你自己问好了。”任恬见凤仙一脸愠色,不敢多问,脸上却依旧笑道:“原来是玉簪妹妹,真是好名字!”玉簪道:“敢问任公子,这名字好在哪里了?”任恬一愣,却是一时答不上来。玉簪道:“公子莫不是骗小女子吧?”任恬道:“在下怎敢欺骗玉簪妹妹?”玉簪笑道:“说不出来,又要罚酒三杯。”任恬不得已,又一连喝了三杯。徐晟心道:“这些话分明不都是在捉弄任恬么?”
玉簪笑道:“任公子,我们姐妹二人的美貌真的是你平生从未见过么?”任恬点头道:“确实,在下可惜不会舞文弄墨,不然定能像本朝的柳三变一样写出几曲词来。”玉簪却是一脸委屈道:“公子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任恬急忙问道:“妹妹如何不高兴?”玉簪道:“柳三变的诗词甚么‘杨柳岸、晓风残月’、‘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不都是写给那些风尘女子的么?公子这样说莫不是看轻了我们姐妹二人?”任恬急道:“在下哪有此意?”玉簪米分面生威,一言不发。任恬忙道:“玉簪妹妹,我再自罚三杯,这下可以了吧?”
玉簪脸色由阴转晴。而再看任恬时,他由于一连喝了九杯,已经有些微醉。
玉簪指着窗外徐晟的白鬃马道:“任公子,你可知何谓‘白马非马’?”任恬笑道:“玉簪妹妹,这个你可难不了我!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玉簪道:“那么敢问公子,何谓‘马者,所以命形也’?”任恬道:“马只有一种特征,不同于牛、羊而已。”玉簪道:“白马非马?那么何马为马?这世上的马要么为白、要么为黑,总有一种颜色,所以说,世上无马耶?”
未等任恬反应过来,玉簪笑道:“照此道理,任公子为青年人,青年者大约命年龄也,绝非命人,而人者命人也,命年龄者非命人也,那么任公子非人,岂不是也成立了?”晟、菁二人听得清楚,心下偷笑:“这古灵精怪的玉簪却用谈笑风生化解了任恬的不怀好意。”
不用说,任恬又不得不再次罚酒……
任恬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此时已显得神智不清;反观二女,却是滴酒未沾。玉簪道:“任公子见了我们就请我们这么好的一顿,我们家小姐比我们美多了,那公子见了岂不……”任恬道:“怎会?两位妹妹定是最漂亮的。”凤仙道:“本姑娘警告你,若是你对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定饶不了你!”任恬两眼一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二人起身欲离开,守在门外那汉子道:“二位姑娘要到哪里去?”凤仙道:“你也不去看一下你们公子?”那汉子一看,任恬已卧在桌上,怒道:“两个不识相的婆娘,公子怎么了?”玉簪装作一脸无辜道:“是他自己喝醉了,可怨不得我们!”
那汉子身体一闪,横到二人前面,笑道:“二位想离开,可没这么容易!”玉簪装作惊讶道:“这位大叔要对我们两个弱女子动手么?”文菁见那店小二鬼鬼祟祟地站在二人身后,便悄悄对徐晟道:“晟哥哥,提防一下那个不怀好意的店小二;必要时可上前帮助两位姐妹。”徐晟点头会意。
此时,忽一人戴着一面具,身形稍胖,只留一双眼珠子在外,着一身袈裟,却是披头散发,从店外疯疯癫癫进来,大声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徐晟只觉得这“和尚”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店小二拦到那“和尚”面前道:“你这疯疯癫癫之人到这儿来做甚么?”
那“和尚”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又名万物之母。”徐晟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披着袈裟留着头发不能说是和尚,口中还念着《道德经》,难道是道士么?”
店小二喝道:“还不快滚!”那“道士”摇头晃脑道:“施主何必这般动气,老衲看施主这般动气,不忍化斋。”店小二心道:“原来是个化斋的疯和尚!”急急拿了一斗米想打发他走。
那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道看施主方面大耳有帝王之相。”那人转身离去,未及一刻又进店道:“贫道刚才一样东西忘在了店中。”店小二问道:“你忘了甚么东西?”那人道:“老衲掉了根头发在这店中。”店小二怒道:“你这头发我到哪里去找?”
那人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贫道虽已出家,但也不敢掉落一根头发。”店小二不听他的胡言乱语,想要发作。那人却是依旧摇头晃脑。店小二气不过,叉开五指向那人挥去,那人稍微一闪,轻松避开。
那大汉跳起,冲那人道:“你这鸟人有何能耐,我来会会你。”使出一招“千斤坠”向那人而去。
这“千斤坠”是岭南派的招数,力大无比,防此之招,越是硬扛,受到伤害也就越大。那人道:“莽夫之勇,也配与我斗!”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向那大汉背部一掌,那大汉似纸鹞子一般向店外飞去。
除玉簪、凤仙二人外,其余食客都惊慌起来,急着四散逃去。文菁拉了徐晟的手边走边道:“晟哥哥快走,难道还要让阿哈认出来不成?”徐晟心道:“原来是当日在大名府见到的哼哈二将其中的那个胖的阿哈。”二人翻身上马,匆匆离开。
二人行得几里路,在确认没有人跟着之后,正想下马歇息。突然听得前面小道上有打斗声音,二人本想避开,但因距离较近,旁若无人地经过已无可能,只好将马栓在一旁树上,蹑脚走到旁边的草丛里悄悄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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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笑谈夷险路(4)
两伙人正在林中截住厮杀,只见一秃着前额的高瘦汉子,他行动敏捷,在人群中忽右忽左,一连发出几招“一指弹”,有几人胸口随即鲜血喷出,丢了手中兵器,摔倒在地,因过于疼痛在地上打滚叫唤。
“一指弹”为岭南派绝学,一般被弹到之人胸口会立即穿个小孔,鲜血马上从孔中喷射而出。岭南派在此地一向肆无忌惮,众人都得让着几分。
另一边一人不甘失败,以含势凌厉的剑法冲那瘦汉而去。谁料那瘦汉异常灵敏,轻轻向后一跃,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剑。
那瘦汉旁边一后生哈哈大笑道:“就你着三脚猫的剑法连我都刺不到,更别说掌门人了。”
那人见第一招剑劈不到瘦汉,又被后生嘲弄,剑锋一转,横向后生的腰部削去。那后生仰面翻倒在地,让那人向前冲去,忽的又原地拔起一手抓住那人左臂,只作一扭,只听得骨裂之声,那人便跪倒在地。那后生另一手又复一掌,那人躺在地上不动,似乎已经没了性命。
剩余的几人无不露出惊恐之色,那瘦汉微微笑道:“剩下的几个杂毛就交由你处置了。”徐晟小声道:“不想那‘掌门人’如此心狠。”
文菁柔声道:“晟哥哥,你从未行走过江湖,不知人心险恶,虽然那掌门是坏人,但另一方可能也不是甚么好人,如果贸然救了他们,说不准还会对你反咬一口,且在这儿看一会儿再做理会。”徐晟却没有她这一层考虑,心想当前只得如她所说。
那后生对剩余几人冷冷道:“你们也算光荣了,能让掌门亲自出手。”其中一人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由你便。”那人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充好汉!”又是一掌将那人打飞。
那后生道:“你们当真不怕死?” 又一人道:“任扩焘你这个老贼,我们斗不过你,自会有人来收拾你!”
此时,躺在地上那人忽然艰难站起,用尽最后力气拿起剑向那后生刺来。不料那后生早听得亲切,反手一招抓住那人手臂,只一扯,给予那人致命一击。
徐、文二人看了心中不忍,徐晟心道:“事到如今,哪还能估计他们是好是坏,总不能再见死不救了!”文菁也是拈了石子在手,待势而发。
却听见任扩焘朗声笑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出来吧!”那后生问道:“掌门,哪两个人?” 任扩焘指着二人方向道:“就在那草丛中!”
晟、菁二人说话声音还算较小,但凭任扩焘内力,初时还未察觉,后来渐渐听出。那后生道:“何方人士?你们再不出来休怪在下不客气!” 任扩焘轻轻推开他,以一招势大力沉之掌向两人方向而来。
文菁屏住呼吸,手指轻弹,石子迅疾飞出,正中任扩焘掌心。任扩焘手掌猛地缩回,不知中了什么暗器,只感觉一股火烧般疼痛,翻手一看皮肤没有破,知道只是擦伤,心中略微放心。
晟、菁二人身形一闪,舒展轻功,掠出草丛。与此同时,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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