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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悲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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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纠纷管也管不完。我真想在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和你静下心来,走走华夏的名山大川,体验恬静的活。”文菁附声道:“咱们正如古人所说的穷则独善其身,只有你和我,岂不是好?”
徐晟肃然道:“我现在所学武艺甚少,也有大仇未报!”文菁小手扣住他未撑伞的那只手道:“晟哥哥,你在这里已经用了不少时间了――”“你不是说过么,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难道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么?我虽然是要去京师,但完全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娘亲被官府所害的仇恨已过去十年了,就算是几个月与之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徐晟止住她的话,慰声道,“况且在这里,我完全掉进了你给我的温柔之乡,要不是有事,还真不想走了!”
文菁欣然道:“现在这边也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明天一起北上,去京师好不?之前因为送玉芝公主回国未曾去得,之后咱们再去大名府,央我外公教你武艺,这样有你保护我,我便甚么都不怕了!”拉了他来到陌雪阁下自己的闺房中,开始一阵忙碌。
上一次文菁离家是因为违抗父命而听了方百花的建议去北方考验所谓的“指腹为婚”之人,一下子走得匆忙,而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整理。她打开木箱,徐晟见到了更多与“琴棋书画”相关的东西。文菁心中盘算:“若是路上乏闷之时,我会奏些音乐给晟哥哥听,或是与他下棋,抑或是作画之类的。”琴筝之类的弦乐器自然放不下,就顺手拿了几支管乐器放入包裹之中。徐晟奇道:“菁儿,这么多乐器你都会么?”文菁淡然道:“还算略通吧,要不然我房间放这些又有何用?”徐晟崇敬地望着她,心下暗想:“恐怕菁儿可不止精通‘琴棋书画’这样的说法,这里面每一样下面的若干分门别类也是信手拈来,这‘琴’字就代表了多种乐器!”文菁有些不好意思,指着曾吹奏给他听过的那支长笛道:“晟哥哥,你别小看了这支笛子,这可是方姨姨送我的宝物!”徐晟拿在手里,端倪了一下,要他听还算懂得欣赏,能够陶醉于其中,不过对乐理这块却是一窍不通,故问道:“这支笛子有何稀奇之处?”文菁道:“这世间的乐器拿来奏乐却都奏得出,要是拿一把差琴来给我也勉勉强强能弹出好听的声音,但这声音的境界却完全不一样了。你稍微回忆一下,这支笛子有没有给你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徐晟暗暗心道:“菁儿第一次弹琴时眼前的那一幅绝世美景和耳边的绝世妙音难以忘怀,而吹笛那次就音乐本身来说似乎更加给人以一种动如临的感觉。”便释然道:“似乎笛声稍好一些,但你两次弹琴也非常意境幽远啊!特别是第二次弹得比那位李公子听上去有感觉多了!”文菁指着桌上的古琴,解释道:“那是因为这张琴和那二位公子的那张琴虽不是什么名琴,但也不差了,并且琴有七弦,作出广陵绝唱的嵇叔夜曾经说过:‘众器之中,琴德最优’,作为乐器的代表,更易使人产安静悠远的感觉。”徐晟憨笑道:“若是你要我非分出个高低来,我只能说你弹得吹得都很好听!”“你说的也对,没必要非要分出个高低。”文菁晃了晃手中的长笛,略带得意笑道,“这只笛子唤作‘清辉竹畔’,曾与许先的那把‘雾中山’名琴二人合奏过,也是不遑多让的。”徐晟豁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有那名琴配名笛,方能相得益彰!”
文菁又放了一套文房四宝、两副棋具、几包茶叶、常见药材和一些必要的衣物,本来还想放更多的东西,但一想到在路上他必会怜惜自己而帮着拿包裹,只好割爱了许多。之前徐晟告诉过她没了盘缠的尴尬之事,这次她没有忘记,拿出一叠银票交与他,二人虽说不想也不会主动去分开,但说不定会发不顺如人意之事而暂离,需有应急之用。
正当要收拾妥当之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文菁道:“玉簪妹妹,你进来吧!”却是方百花的声音道:“小丫头,是我!”紧跟着她踱步走进,笑道,“在忙些什么呢?”文菁道:“姨姨,我正收拾东西呢,我们明天就动身去京师。”
方百花道:“你爹爹派人给你送来了一封信,叮嘱过信使不要让闲杂人等看到,所以我就没拿给玉簪,而是直接给你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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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物是人非往事悠(1)
“什么信?”文菁急忙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她虽然对父亲的武功有十分的信心,但也怕出了什么意外。
方百花见徐晟还在一旁,便道:“只怕是明教中的事,你爹爹不想要其他人看到。”徐晟听了这话,要自觉地走出去。文菁连忙拉住他,对方百花道:“姨姨你也真是的,若是明教中事,照理说我也不能掺合的,但我作为一个女儿的责任,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帮爹爹在总坛寻找典籍中留下的蛛丝马迹么?教中之事想必还和那宝物有关,况且晟哥哥不是什么外人,看到了又有什么?”
之前在炉峰山,徐晟已对她完全信任,此刻,她怎会因为不能泄密而不让他知晓?并且徐晟必当自有分寸,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文菁边打开信封,边对徐晟道:“晟哥哥,你还记得在岭南时我们无意中听到朱勔他们提到的关于明教宝藏的事么?”徐晟道:“我记得,定是你爹知道了有人别有用心地在打它的主意,不想让闲杂人等知晓!”文菁道:“前段时间,我被爹爹留在杭州就是为了这事,在卷帙浩繁的典籍中足足让我忙了个多月,直到线索基本明朗才让我回来的。”
说话之间,信已打开,她认得父亲的亲笔字迹,写道:东西锁定杭州西北,掘地三尺不见,到信速来!父留。方百花暗道:“定是寻那宝物时遇到了死结,只能把小丫头叫过去解谜题了!”
文菁看了信后,后退几步,坐到上,兀自道:“本来说好的明日和晟哥哥去京师的,爹爹却写信来叫我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徐晟走过去劝慰道:“你就先去杭州吧,咱们等几天再走!”文菁小声道:“若是和我一道去杭州,爹爹见到你必然会发脾气,把你赶走是小,说不准还会打伤你!”方百花道:“这样吧,你小子先出发,我和小丫头去杭州,到时我再带她北上与你会合。我有匹宝马,脚力快,你就先骑着普通的马北去。”
晟、菁二人虽不愿分开,但眼前也没有其他法子。若是教徐晟一个人待在百花山庄等她,倒不如先走。文菁凑到他的耳边,悄然道:“晟哥哥,你一路沿途就做些记号吧,让我想想——你就隔几里路画个太阳和月亮,并在旁边附上指示标记,好么?”徐晟点头答应。
文菁要从包裹中先拿出一些刚整理的东西,方百花道:“你反正还是要北上的,这些东西就先叫这小子拎着吧!”文菁用一个小包裹分出了一些衣物,将装着竹笛的绒布袋子挂到腰间,其余的递给徐晟道:“这样也好,一来我和姨姨回来时可以不回百花山庄,省下些时日,而晟哥哥就从扬州向北开始作记号得了;二来这些笙箫棋类的东西虽说不上名贵,但要紧时可以拿去典当些钱用。”徐晟摇头道:“你给我的银票已经足够多了,就算缺钱用,也不舍得拿这些去典当。”文菁边抽出银票边道:“晟哥哥,我已经把竹笛拿出来了,况且这‘清辉竹畔’遇上不懂的人也当不出好价,其他的都和市面上的好一点的无异,拿去典当无妨!”又分了一银票与他方才放心。
二人说定,文菁没有作过多停留,待方百花收拾好行装,就上路了。徐晟将她们送到城外,文菁心中虽有不舍,但也只能回头多望几眼,直至他的身影在城墙边缩小不见。徐晟自回百花山庄,准备午后北上。
文菁见方百花骑的马儿通体雪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心中暗想:“毛色单一的想必是匹好马,但凭着这个特征却很难看出是什么马。”蓦然瞧见马的四蹄突起,甚是健硕有力,恍然暗道:“这不是书中所说的‘转山飞’么?”眼眉如新月一般明亮,含笑道:“姨姨,你这虽说是宝马,但不见得比我这马跑得快!”方百花都没正眼瞧她的出骨墨龙驹,蔑然道:“你不是还要走得快些么,还找了这么一匹瘦弱的马,难道只是因为他带来的而已?”文菁道:“姨姨不要小看了,要不我们赛赛这马的脚力如何?”方百花呵斥了一声,道:“我这转山飞会输与你?”拉紧缰绳,“驾”的一声,那马四蹄风,向前疾驰而去。文菁也是不甘示弱,拍了拍马头上的鬃毛,跟在她的侧边。
姨侄二人在官道上轻轻地扬起一层细,那路上的行人只看到两骑白衣女子飞扬而去。本来就因为容貌而惹眼的她们此刻更是成为夺目的焦点,只道是一位青年美妇带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有急事要赶路。
盏茶时分,文菁已来到城外,方百花过了片刻才匆匆赶到,不禁翻身下马,仔细地瞧了瞧出骨墨龙驹,愕然道:“丫头,你这马——”文菁得意笑道:“姨姨,怎么样?你这转山飞行走崎岖道路自然无马能敌,但若是平路比比名马如何?”方百花道:“那世间名马平路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这转山飞却是只能走八百里左右;但若是走山路,那些马只能走五六百里了,而转山飞依旧八百不变!”文菁颔首道:“这就对了,这马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实则是马中翘楚,名为‘出骨墨龙’!”
二人为了图快,没有坐船,而是绕着太湖走。已过午时,见到路边有一小酒馆,便下马进屋中坐定。刚吃得一会,只听外面一阵喧哗,闯进几个劲装大汉,嚷嚷着坐下来,高声喝道:“按照老惯例,每人一两银子,都乖乖地呈上来!”
方百花见四周的客人都掏出一两银子放与那几个汉子坐的大桌上,不一会儿,桌上已经堆起了几十两银子,没有动作的是自己桌和不远处一个戴着较低边沿斗笠的行脚僧人的独桌。那店小二满脸堆笑地朝几个大汉点头哈腰道:“几位爷,不知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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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物是人非往事悠(2)
那领头的汉子怒瞪了小二一眼,拍着桌子,高声叫道:“还有两桌,不要不知好歹,这里谁不冲我岭南派梁四哥的面子!”说着瞧了瞧方百花这桌,由于文菁是背对着他们,他只看到方百花,见她秀靥赛花,不禁动了淫心。
文菁听了这话,心下暗道:“宁道长果然说得没错,这岭南派在这里胡作非为!”方百花听他们来时脚步沉重,就知只会一些外家功夫而已,亦没有正眼去瞧,只是心下暗道:“这岭南派为非作歹也得看看地方,倒从岭南嚣张到这太湖一带来了,果真当我明教无人了么?”
之前那岭南派在岭南一带欺压百姓,云霄派尚未得知,只是岭南人多家贫,虽无法无天,但收不到多少“保护费”。一些胆大的早听说苏杭一带富庶,便来到此地的一些荒村野店作这些勾当。
那为首的梁四哥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向那臭和尚讨银子!而我――嘿嘿”带着余下的三人朝方百花这桌走来。
那梁四哥靠近时,方见得文菁面目,一下子惊呆,朝另外一个方向的二人道:“你们两个也过来!这边的小雌儿更加漂亮,你们几个撮鸟去耍这个大的,嘿嘿老爷我就耍――”“这个小的”四个字还未出手,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茶杯飞入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嘴。方百花抽出腰中长剑,剑光一闪,梁四哥右臂被划出一大道口子,一股鲜血喷到了地上。
其余五人见自己的老大被打成这样,怒不可遏,朝方百花袭来。文菁拈了一枚石子早打中一人面颊,他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一双肉掌朝她挥来。文菁轻巧地飞身躲过,那人双掌重重地拍到凳子上,“哎呦”一声双手捂着叫唤。又是“啪”“啪”两声,文菁这次看清了,是那位行脚僧人拿了桌上的两个碗砸到两人的胸前,扑后便倒。与此同时,方百花也“唰”“唰”两剑划伤了另外两个汉子,她呵斥道:“都给我滚!”
那梁四哥为首的六人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逃走了。那僧人缓缓站起身来,鞠了一躬道:“各位施主且把自己的银钱拿回去吧!”经此一事,那些客人拿回各自的银两后,付了饭钱,也不敢在此过多停留了,陆续匆匆离开。只留下三五个胆大的等到吃完再走。
那僧人来到方百花跟前,正声道:“方施主,还认得老衲么?”方百花只觉得像是一段封已久的记忆正在重新开启,见那人摘了斗笠,露出熟悉的面容,只不过如今没了头发与胡须,换成一身僧人的打扮。
方百花欣喜道:“七佛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出家了?”文菁听了她的称呼,心中暗道:“难道他就是姨姨曾经提起的特使方七佛么?”
那僧人摇摇头,道:“方七佛已经死了,如今老衲法号了。”方百花喃喃道:“了了,七佛大哥你明明未了,要不怎会重新来到了这里?”了喟然道:“施主说得没错,老衲的这段确实无法了结!”
方七佛自起义失败后本想遁入空门,不再过问明教之事。但文范嵩接手明教之时,确实无人可用,亦封他为特使。他带着特使的名号出家,方百花不曾知晓,之后却对明教一直念念不忘,又履行了特使一职的事务。
了长叹一声道:“贫道此去杭州,一是要向教主报告我们几个特使在北方收集到的情报;二是要顺道拜一拜大哥!”他一提到“大哥”二字,也是触动了方百花的伤心之处,轻声道:“哥哥,今年的清明又过了,好几年都没去杭州了,现在才去看你,你不会怪小妹吧?”
方百花要了一小坛酒,和了对饮了一会儿。文菁虽然对这段故事所知甚少,但也知道是勾起了他们伤心的回忆,默默地给他们倒酒而不做声。
了这才仔细地望了望与她同行的这位小姑娘,见她甚是娴静,疑惑道:“这位莫不是教主的――”他只知道教主有个女儿,也是随口猜测。方百花点头道:“正是,她是文教主和周姐姐的女儿,单名一个菁字!”了见她一双纯澈的双眼慧中自若,蓦然想起那个当年在中军大帐谈笑却强敌的“千面女狐”来,而她举止投足间与教主亦有几分神似,更加感慨万千。
方百花知道自己还要赶路,急忙将故事搁到一边,道:“七佛大哥,既然你也是去杭州,那便同行吧!”了摇摇头道:“你们二人先走,我还要等一位故人。”说罢,独自一人对着窗外不住地给自己斟酒。
方百花也没问他,就和文菁翻身上马,朝杭州方向奔驰而去。两匹良马都是好脚力,苏杭之间的这点路对它们来说只在咫尺。果不其然,当太阳渐渐西斜的时候,她们已经赶到了杭州。
杭州是神州大地的东方都会。而她城市的规模与气势都不亚于苏州,像一个姐姐一样北望着自己身边娇小玲珑的妹妹,并一道成为了江南水乡的代表,共享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
方百花在这里活了将近二十年,此刻再踏到这片土地上,有一种难以表述的莫名之感。文菁虽对这儿不是太熟,但亦能看出与苏州的大同小异。二人刚进得城中,早有教中弟子引了她们来到杭州的西北之郊。
文菁远远地瞧见以父亲为首的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着,而地上也像是信中所说的那样“掘地三尺”,场面有些混乱。
文范嵩看见她来,点了点头,文菁轻轻地唤了一声“爹”之后从他手中接过一张泛黄的纸片,见上面写着“杭州西北,遇林而寻,遇殁而出,谨而得之,不慎则――”最后一个字却是空着没写。文菁左右翻看了这张纸,知道有些年头,又把纸张对着阳光看了看,最后一个字还是透不出,只能握在手中,跟着一个弟子走了几步,见前面一人正带着一些教众继续往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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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物是人非往事悠(3)
文菁边走边问道:“这张纸条是哪里来的?”旁边一名教众禀道:“回小姐,上个月在总坛发现那个密道之后,教主带人去探寻,在一个石锁后面发现的。”另外一位弟子补充道:“第一次大家什么都没有发现,教主察觉到不对劲,又细细地探索,终于根据典籍中的那些线索在石锁后面找到了纸条。现在这边大家又都一筹莫展了,便把小姐唤过来试试能不能找到。”
文菁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处处挂着水滴,明显是一场雨洗过:前面不远处是一排五颜六色的房子,左右两侧被树林环抱,便问道:“这些房子是谁在住?”一旁的方百花应声道:“这里当年也是一处分坛,现在应该是一些教众住着。”
说话之间,已来到挖的这群人旁边,方百花冲着为首的素衣男子道:“秀才,挖什么呢?”那名男子比她年纪略大,面相甚是斯文,文菁见他转回身来,忙道:“吕叔叔!”那人抬起头来,仍然紧锁双眉,他正是五行旗中年纪最小的锐金旗掌旗使吕锵。
这吕锵不是别人,就是当年那个文弱的书吕将。打那些经历后,他回到京师太学,只学了年,心中越气不过,便愤然投笔从戎,加入明教,并将自己的名字添作金傍,改“将”为“锵”,取字仲鋐。明教中很多人知道他这一故事,依旧称他“秀才”,方百花虽不曾见过他做书时的模样,但也随众人一样的称呼。
文范嵩也踱步走了过来,问道:“仲鋐,有什么新发现没?”吕锵无奈地摇了摇头。文菁又把手上的纸条摊开,默默自语道:“遇林而寻这句话完全没错,遇殁而出——”望了望眼前的地上,挖之前就有一片已经荒废了的坟冢,暗道:“‘殁’对应死亡,也就是坟墓,照理说,挖这里也没错啊!”见附近已经被挖掘了一人多高,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除了被挖出来的烂泥和隐约可见的白骨,其他什么也没有。她心中一凛:“虽然已经废弃,但挖坟冢终究是不敬。”
“那后面两句话呢?”文菁自问道。方百花接口道:“谨而得之,不慎则什么?”文菁从袖里拿出明月珠,将纸张上空缺着那个字的地方贴到珠子上,道:“吕叔叔,方姨姨,你们一起帮我遮住阳光。”
吕锵、方百花二人俯下身来,四手相碰时表情却有些不自然。文菁察觉到这一细节,心下暗道:“这吕叔叔也不曾娶妻,难道他是方姨姨所说的心上人?”转念又想道:“那不可能,他们一个是护教右使,一个是掌旗使,既是门当户对,有很容易有媒妁之言,他们同在明教,又会有什么苦衷?”也不及细想,低下头去瞧黑暗中的明月珠,纸上被照亮的空白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来,说道:“什么都没有!”
方百花取好明月珠重新给她,文菁顺手放入怀里的同时,顺便说道:“找些水来吧!”
很快,有教众拿木桶拎了一桶水过来。她手指沾了些水轻轻擦过纸上的空白之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期盼着,只一炷香时间,纸上竟渐渐显像出一个模糊的字来。众人看时,是个“止”字。
方百花道:“不慎而止?什么意思?”文菁带些自嘲道:“不慎后面肯定不是个好结果,我原本以为是个‘坏’之类的字,但也差不多意思了。一开始就该尝试最常用的浸水方法的,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卡在了‘遇殁而出’这句话上了。”
方百花道:“这提示我们要谨慎地寻找,不然就找不到?”文菁疑惑道:“这当初埋宝藏的人还知道后人寻宝时是否谨慎?却是奇怪,况且寻宝之人肯定都很谨慎。”
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文菁虽然心中着急,想要快点解开迷题,但她得知干着急也没用,和方百花坐在林边的干草垛上,呆呆地望着夕阳,思绪有些茫然。
入夜后,文范嵩吩咐教众腾出一间房间给她们。文菁躺在上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方百花道:“小丫头,你不好好睡觉,做什么呢?”她再次翻过身来,面对着方百花轻声道:“我想他了!”方百花坐起身来,挑亮了油灯,道:“那你白天时候与他别后怎不见你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文菁也坐了起来,羞道:“白天的时候没工夫想。”方百花听了,有些哭笑不得,问道:“那怎办?难道我们连夜出发去扬州?”文菁道:“我睡不着了,姨姨你带了笔墨没?”方百花道:“我怎地会有?你爹那边想必有,你去问问他!”文菁穿好衣服,慢慢地走了出去。方百花见她的身影刚过屋边又退了回来,在门口吞吞吐吐道:“爹爹的房间油灯熄了,我不敢不敢去要!”
方百花也穿好衣物,道:“你只是去要笔墨,难道你爹会凶你不成?”文菁道:“我一走到爹爹的门前就打起了退堂鼓。”方百花笑道:“既然你想从你爹那边要笔墨来写写画画都不敢,那以后怎么向他提你喜欢你那哥哥的事?”文菁心下暗道:“有些该直面爹爹的事还是得去面对,可是”方百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帮她要来了文房四宝。
文菁感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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