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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悲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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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匹马掀起了滚滚尘土,为首一人用汉语道:“你们若是乖乖地交出此山,我们便放了那位姑娘!”萧让听他们没有提起昨夜劫营之事,心中略感放心。本来他们已经定好在此时决一死战,让蔡庆父子去劫营是他们不守信用在先,但这也显现了那辽军想要在此处占山为王。
萧让转念一想又觉得讶然:“他没提劫营之事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等虽为官府所迫,但都是堂堂的大宋好男儿,怎能将这一处险要地形让给辽人而成为宋国的心腹之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萧某就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想到此,萧让骂道:“败军之将,何来之勇,被我大宋挫败的撮鸟倒来寻晦气!”
徐晟也不答话,挺与那辽将战于一处。那辽将哈哈笑道:“南朝真无人也!一个小娃娃来与你爷爷打!”语气颇为轻蔑,但他与徐晟交上了手后,便不再笑了,抖擞了精神防住徐晟的招式。
两边擂鼓呐喊,站得几十回合,那辽将气力不加,转身拍马便走。萧让道:“还不乖乖地将三人都放了,便可饶你不死!”那人没仔细考虑他的话,回头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南蛮子你们等着!”
不多时,一阵更大的尘土遮蔽了众人的视线。为首一将领,虎背狼腰,手持一方天画戟冲徐晟二来,徐晟不敢松懈复与他战于一处。
徐晟感觉眼前此人比方才厉害多了,渐渐地处于下风。此时那辽将却不急着进攻,而是上下打量着徐晟,徐晟只感觉一阵莫名之辱,喝道:“贼人忒狂妄!看!”那人用戟抵住,二人在马上互相较劲,慢慢地靠近,看清了徐晟。
徐晟只觉得些许面熟,那人忽道:“小兄弟,还记得在下吗?”那人说这话时,手上暗暗运力,“乓”的一声徐晟手上的兵器被震落。那人也撇了兵器,拜道:“当日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徐晟恍然记起,那年在京师他和自己及廖三一起出逃。
那中辽军见到自己的头领忽然向一个汉人下拜,纷纷用辽语喊道:“将军,你……”萧让自是没有听懂,但心中好生奇怪:“徐贤侄施了甚么法子让那贼鞑子下拜?”他见徐晟支撑不住,正要抚须让埋伏在山后的邹润带兵前来救应,但眼前将领的这一举动让他举棋不定。
萧让走到徐晟身旁,问道:“贤侄,你认识他吗?”徐晟道:“萧伯伯,我和他当年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人道:“敢问小兄弟与被我们误抓的那位姑娘是甚么关系?”徐晟道:“她是我萧伯伯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那人道:“若是这样,我自当将人送还。”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正色道:“归还之后,你我两不相欠,还是敌人!”
萧让心道:“这个辽人倒也重情重义!”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我们的三人都放了!”那人惊诧道:“三人?”
这时只听得一声炮响,不远处早已听得多时的邹润策马叫道:“贼鞑子还敢狡辩,你若是诚心放人,为何只放一人。”那人怒道:“你们汉人好不讲理!明明抓了你们一人硬要多出两人!”邹润毫不理会他的话,挺起手中的朴刀与他相斗。
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上马,也顾不得拿起兵器,赤手与邹润斗到一块。邹润横刀砍向那人,那将官跳起后又双腿夹住马身稳稳坐住,一拳急向邹润的马股。邹润胯下的马似一个激灵,原地立起,将邹润甩在马下。
萧让拦住怒气冲冲的邹润道:“大哥莫要焦躁,看他的语气也不像说谎。”转身对那人道:“你真的只是抓到一个小女孩!”那人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一支箭,“啪”的一声折为两段,端正道:“以此折箭为誓!”萧让点点头,问道:“敢问兄长贵姓!”
萧让见眼前辽人如此义气,以顾不得他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不知不觉地称他为“兄长”。那人道:“在下唤作耶律大石。”萧让抱拳道:“小女顽劣,还请耶律兄归还。之后你若是想要占据此山,咱们再次兵戎相见。”
耶律大石在马上说道:“最多一个时辰,我便派人将那女孩送回,我们明日再战!”说着,带了这数百人二还。邹润疑道:“那蔡贤弟和蔡贤侄是去了哪里?”萧让自言自语道:“论路径,这炉峰山一带他们父子二人再也熟悉不过了,绝对没有道理会迷路……他们究竟是去了哪儿?且待桑柔回来再做打算。”
众人依着耶律大石所说在山下左顾右盼,直到太阳西斜,一个人影也没见着,邹润恨恨道:“我就说过,那些贼鞑子没有一个是甚么好东西!明日邹某一定不会饶他们!”直到戌时,依旧无人,邹、萧等人只得怏怏回山,徐晟惭愧道:“都怪小侄不好,误信了这个忘恩负义之人!”萧让喟然叹道:“人心之险,岂是我等所能预料!”
次日晌午,炉峰山早早地埋伏下了弓箭手在四周,只等着耶律大石的到来。不久马蹄阵阵,耶律大石喝道:“尔等谁出来受死?”忽然看的林中皂旗闪动,一支箭向他射来。耶律大石伏鞍躲过,骂道:“暗箭伤人,算得什么英雄?”山前早转出一队兵马,为首一人,正是独角龙邹润,大喝道:“鼠辈无义!也须得认识梁山泊好汉邹爷爷!”只把手一挥,几百支箭就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耶律大石用辽语急道:“兄弟们小心!”翻身闪动,手上早绰了十几支箭,回头看时,早有不少军士中箭落马。
耶律大石不忿,急挥手中方天画戟袭向邹润,邹润不敢懈怠,忙举刀相迎。耶律大石使出戟中“缘”之法,冲铲、回砍、横刺、劈刺,邹润刀在手中渐渐只有招架之力。忽一人叫道:“邹伯伯,我来助你!”正是徐晟挺着一杆钢来站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变“缘”为“胡”,横砍、截割二人,复与他们周旋。看那边士兵时早射翻了百十来个。
耶律大石举戟平钩邹润手中的朴刀,戟的末端如白虹贯日般抵住徐晟手中的,骂道:“你们为何暗算?”邹润气道:“须得问你自己!”手死死地抓住刀不放。三人一时纠缠在了一处。
忽听得山后一阵响,一彪军马而出,把三人看得面面相觑。为首一员战将,乃是大名府都监大刀闻达,哈哈大笑道:“尔等还不快快受死!”
徐晟一时怔住,顾不得许多,忙撇了耶律大石来战闻达。闻达笑道:“黄毛小孩,受死吧!”
幸得闻达一把刀使得不精熟,徐晟暂时无碍。那边邹润却渐渐不支,口里依旧不停地骂着。
这时,听得林中喊将起来,炉峰山的那一些埋伏的喽啰且战且退地跑了出来。那伙好不容易躲过弓箭的辽军与他们战与一处。一时间,山野上下,呐喊声、厮杀声交织在一片,形成了混乱的局面。萧让心中感到不妙:“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敌军,而且还有大名府的官兵?”忙来到耶律大石和邹润二人身旁,低声叫道:“而为先别斗了,请听小弟一说。”耶律大石早看到来了一伙官兵,连忙架开了邹润;而累得气喘吁吁的邹润这时才得以看清四周的形势,问道:“萧贤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让道:“你们这样斗下去,恐怕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的人马和辽军先退到山间再做打算。”由于他此时对耶律大石尚且不太信任,只是迫于眼前不妙的形势而提出的缓兵之策,所以只是说退到“山间”。
邹润指着耶律大石怒道:“都是你这个贼鞑子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看招,又要与他再战,被萧让拦住。耶律大石忽然变了脸色,接着抬头仰天,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长啸:“各位兄弟,退到山上!”他这句话分别用汉语和辽语说了一遍,把在一旁的邹、萧二人震住了。
再看山野时,炉峰山的军士和那一队队辽军都井然有序地往后退,虽然两拨人马互相仍旧带着敌意,但是由于高处自己的主将策马停在一处,所以互相之间不再厮杀,而把戈矛对准了那些官兵。
徐晟了个破绽,与闻达且战且退。待到闻达叫弓箭手准备时,却见山间那些士兵已集到一起,一拨箭雨从天而降,逼退了官军。
耶律大石道:“你们真不知好歹!昨日送那位姑娘回来的几人不但为你们无故扣押,还一上来不由分说就射箭杀伤了我的这么多兄弟。”萧让心中已经略微明白了几分,缓缓说道:“我想,大家之间产生了误会!而从中作梗的便是那些官兵。”
………………………………
第三回 深山寒暑(6)
耶律大石本依着约定,派人将萧桑柔送回,不提防半路闪出一队官兵,将几人一同劫去。而那些官兵经过那一次劫营后,认为辽兵已在深山活动,加紧了寻探。大名府派来的官兵中,有个唤作“小张良”的,就自作主张想把他们一举歼灭。还好萧让及时发现,避免斗得两败俱伤而让官府获利。
耶律大石带着辽军休息了半个时辰见宋军已经远去,就下山了,在十里之外依旧扎营。宋军却也驻扎在山脚下不远处,萧让派喽啰随时关注着两拨人马的动向。
往后几日,宋军与辽军打了几仗,互有胜败。邹、蔡二人却只是持观望态度,耶律大石和小张良越来越感觉道炉峰山的重要性,虽然山上的人马不多,却因为有地形的优势而不容小视。
小张良气恼地想起了那几个俘虏,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些话来,便带了蔡庆父子来问话。他深知契丹人倔强,不用刑是决计不会有甚么好脸色的,就准备了火盆吓他们一吓。小张良问道:“你那辽贼共有多少军马?”蔡庆骂道:“谁是你那爷爷辽贼?老子是堂堂汉人,要杀便杀,何来这么多废话?”
小张良一下子奇了:“辽人一向以民族为重,今日怎么会自称汉人起来了?”唾沫乱飞叫道:“你要做汉人也不难,只要你乖乖说出又多少人马,梁大人有的是赏赐!”蔡庆猛地一脚踢飞了旁边一个士兵骂道:“直娘贼,老子看你才像个辽狗!”这一下让小张良确定了眼前抓的几人都是汉人,又唤来了萧桑柔问道:“你这个婆娘是汉人还是辽人?”萧桑柔见了蔡庆、蔡梁二人,失声叫道:“蔡伯伯,蔡大哥!”蔡庆安慰道:“萧侄女,你没受甚么苦吧,你被辽人抓去,怎么在这宋兵的军营的?”萧桑柔道:“本来那鞑子已经要放我走了,半路上又被一伙人劫到这里!”
蔡庆转身对小张良道:“你听清楚了!你爷爷和这两个孩子都是炉峰山好汉!莫要把我们与辽狗扯上关系!”小张良大笑道:“原来是炉峰山的反贼!一样是死!给我带下去!”蔡庆叮嘱道:“萧侄女莫怕,你爹一定会来救你的!”
小张良听了他这话,一个想法忽然从他脑海中升起,急忙快马加鞭回了大名府城中谒见梁中书。梁中书问道:“剿匪的事情完成得怎么样了?”小张良禀道:“托大人您的福气,那股不成气候的贼人已被我们团团围住,插翅难飞,只是……”
“只是甚么?”梁中书面色闪过一丝不悦,问道。小张良躬身道:“只是,小人有一策,可以更好地剿灭敌人!”梁中书道:“有话快讲!何必这么啰嗦?”
小张良道:“辽军骁勇,这是我们共知,若是我们能联合炉峰山那一伙贼人,必能借他们之手消灭辽军!”梁中书脸色忽然由晴转**:“你是说,让我招降那伙反贼!”小张良恭敬道:“小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怎么做?”梁中书问道。
小张良道:“小人的意思是,一旦消灭了那伙鞑子,就马上翻脸将炉峰山的那伙贼人一举消灭,岂不是好?”梁中书面露喜色,笑道:“你不枉称作小张良,本官马上写一份‘招降书’让你派人送给他们。”
当下,梁中书便写了一道“招降书”。小张良带了这一封书,回到军营,请上被抓的几人,道:“本官不与你们一般见识,现在放你们回去,烦请这封书信带于你们首领。”他不知又几个护送萧桑柔回来之人真是辽人,一并将他们都放了。蔡庆心道:“这伙欺压百姓之人到底在捣鼓甚么?”但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考虑不到其中缘由,都旁若无人地离开军营回山。
那几个辽人走到半路都折走了,蔡庆对萧桑柔道:“萧侄女,你把那封书信读来给我听听!”萧桑柔将纸一抖展开读道: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事从顺逆,人有贤愚。吾皇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尔等啸聚山林,劫据郡邑,本欲用彰天讨伐,诚恐劳我生民。今本官前来招降,原免本罪,共诛辽贼。事必成后,既往不咎,拆毁巢穴,率领赴府。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尔等追悔莫及。
她还未读完,直把蔡庆笑得前仰后合,萧桑柔道:“蔡伯伯,你笑什么?”蔡庆道:“那伙鱼肉百姓之徒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想到了招安。走,且先回山,也让你爹和邹伯伯他们得个笑料。”
山下守着的喽啰认识他们,早飞报让邹、萧二人得知。二人下山迎接,邹润道:“贤弟出了甚么事?可急死我俩了!”萧桑柔此刻依旧记着,不去看萧让,萧让无奈道:“桑柔,你先去看你娘吧,她可急死了。”萧桑柔飞着跑上了山。
邹、萧二人这才得知他们父子二人劫错了军营,萧让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官府搞的鬼!我们倒真错怪了那辽人!”蔡庆笑着拿出那封书信,展开给二人道:“这可把我给笑死了!”萧让看过之后,道:“蔡大哥,你若是知道这几日的形势,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萧让简单分析了一下,蔡庆道:“原来那官兵也有些头脑。”停了一会,又对邹润道:“大哥,我们该不该联合官兵去对付那辽军?”
邹润道:“辽军盘踞在此终是一患!”萧让道:“难道邹大哥忘了宋公明大哥了吗?”三人沉默不语,没有宋江的招安,梁山众多兄弟也就不会客死异乡,最终仍旧落得“反贼”的名号。
正在举棋不定之时,又听得喽啰来报,又有一封书信送上山来,萧让展开读道:“辽国运衰落,臣耶律大石苟全于世,冒犯贵土。今走投无路,但求合连,共伐无道,以绝心腹。若侥幸成,必当西去,勿扰中原。”
读毕,萧让问道:“二位哥哥,这事如何?”蔡庆道:“真教人好生为难,看来这炉峰山真是一块宝地。”萧让道:“邹大哥是一山之主,还请定夺。”邹润道:“我们怎能与辽人联合起来?”萧让道:“可那梁中书的诚意并不见得能够超过辽国将领!”
邹润思考良久,道:“如果那辽将果然像他自己所说,突破重围之后便自行西去,倒也可以。”萧让沉吟道:“我知大哥对他尚不放心,这好办。昔关云长单刀赴会东吴,我们不妨也以此试他一试。”邹润道:“贤弟的意思是……”萧让道:“我们当即回书一封,就说让耶律大石一个人来共谋大事,看他敢还是不敢?”蔡庆道:“此招甚妙,若此人真是值得信赖,必然会来赴约。”
萧让便回书一封,约定子时到炉峰山,派人送去之后,只等对方动静。
又一次夜幕笼罩了山头,三位头领早早地站在山间等候。夜半时分,一马一人由远而近,邹润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对方冷冷地回道:“辽将耶律大石!”萧让唤人点亮了几个火把,大声道:“请!”
耶律大石抱拳道:“请!”三人看他器宇轩昂,表情毫无惧色,不由得肃然起敬,此人若不是异族,当是真好汉也。
耶律大石进了大厅,萧让道:“你单身至此,就不怕我们将你给擒了报官吗?”说着,拿出梁中书的书信,示给他看。耶律大石笑道:“你们要抓我,为何还把这封信展示给我看?再者,你们也不一定能擒住我!”四人相视,同时报以大笑。萧让展开了一张炉峰山周边地形图,挑灯之后,坐下夜谈……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山头后,小张良接到一封回信。信上说他们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大宋风范,对梁中书的招降举动感激涕零,并马上带兵归入云云。小张良看后自觉喜气洋洋,只待贼人的投降。这一下,他对炉峰山便无所顾忌,排兵布阵竟然依托着山峰。
耶律大石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未等宋兵出击,蔡梁一马当先,从山上冲下,与辽军一副将“乒乒乓乓”打了十来个回合,那辽将佯装败走。小张良带兵追杀一阵,辽军溃败而退。
小张良得意笑道:“得众位好汉相助,那辽狗必死无疑!”另一方面,心中却盘算着:“等辽兵一退,你们通通给我玩完!”萧让谏道:“大人,我们不妨一鼓作气,将辽军打个落花流水!”
小张良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大为赞赏道:“好!《战国策》有云:‘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以是之故能立功。’只有趁着胜利的形势继续追击敌人,才能扩大战果。”萧让心中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狗官还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的知识。”
小张良下令全军不休息,往前开路。几千军马在郁郁松松的丛林中前进,转过几个山谷,来到一个平地。小张良见此处地势低平,四周净是高山,不由得起了疑心,急忙唤了一队人马四处察看有无埋伏。
萧让抚须大声道:“天兵到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只听得一声呐喊,山头忽然涌现了无数辽兵,发喊着冲下山来。邹润、萧让等人一齐发作,小张良指着萧让惊恐叫道:“你……你……”尚未说完,邹润一刀将他剁为两段。
官兵如困兽之斗,但此时都成了些无谓的抵抗,不过一炷香时间,几乎全军覆灭,余下的不多人都在跪地求饶。萧让下令停战,本着自愿去留的政策饶了那些宋军。
双方的将领又走到了一起。突然,耶律大石旁边一将挺起手上,向邹润心窝里刺来。邹润猝不及防,身体右侧。耶律大石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彭”的一声将震开,抓住那人的衣领道:“你干什么?”
那人怒吼道:“将军,此时不夺山,更待何时?”由于他俩用辽语在说,邹润想过去质问他们,却见他们如此激动,只好暂时立在一旁。
又有一偏将道:“宋人勾结金兵灭我祖国,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流落南朝。将军为何还要和他们守信?”耶律大石正色道:“我既然答应了他们,消灭官兵之后自当西去,此刻必然履行诺言!”
先前刺邹润的那将听了此话,绝望地喊道:“将军!”一把抓起地上的,往自己腹中刺去,已然气绝身亡。邹、萧等人看了,无不大为惊骇。
旁边那偏将跪下叫道:“将军!”耶律大石毫不动声色,肃然道:“如果连这点信用都不能守,何谈复国大业,何来从金人手中夺回江山?这等为人所不齿之事以后再也休提!”满山辽军听后无不信服。
耶律大石转身用汉语说道:“这位副将刚才欲刺杀头领,我已命他自杀!”又拱手道:“官兵已诛,我等西去,就此作别。”
未等萧让答话,辽军纷纷牵了马匹,缓缓向山林深处而行。萧让再一次赞叹道:“我今日才知大宋为何一直打不过辽兵,正是少了这等慷慨悲歌之士!”遂下令全军回山。
炉峰山一役,梁中书损失了四千兵马,只有大刀闻达率领少部分残兵回去。梁中书不敢上报朝廷,后三五个月,竟不见辽人为患,又重新上奏,称自己破敌有功。朝廷下诏拨放金银以犒赏不提。
………………………………
第四回 年少心相慕(1)
人在山中,不觉寒暑,徐晟盼着的终于到来了。这个新年一过,他向三位头领禀道:“三位伯伯抚养之恩,小侄无以为报。小侄身负家仇,须得暂行下山,望乞恩准。”萧让心道:“徐贤侄怎么还记得八年前小乙哥的那句承诺,真的要下山学武?”邹润道:“也好,你们终究是要出去闯荡江湖的,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炉峰山。”萧桑柔忙道:“邹伯伯、爹,就让我们出去闯闯吧。”她心中想的是到外面的世界去玩耍,却没有把徐晟的报仇之事放在心上。
邹润笑道:“好!你们出去之前,先到山下历练一下!”萧桑柔问道:“怎么个历练法?”萧让在一旁道:“就先打个伏击,劫点财物吧。” 三人应允,邹润又道:“你们第一次劫财,切记不要杀人。”
三人带了一百喽啰,取道下山,在两边丛林埋伏着。等了半日,突然有一队人马经过。萧桑柔性急,催促着蔡梁从丛林里跳出,自己也跟着出来。早有几个喽啰同时跳出,大声喊道:“要想活命的,都乖乖地给我留下买路钱!”那伙人先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人便挺了朴刀来斗蔡梁。两人一来一回斗了十余合,那人气力不加,正欲逃走,蔡梁大喝一声,一刺中那人小腿。萧桑柔不禁为他鼓掌。
蔡梁正想刺死他,突然一支勾住了他的,自然是徐晟。徐晟道:“蔡大哥,临走时邹伯伯说过,只要钱财,不要害人性命。”萧桑柔道:“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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