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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悲歌-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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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哭了。”
文菁将徐晟的左臂轻轻放到草堆上,又将他整个上身抱在怀中,凄然道:“薛伯伯,晟哥哥他……”说话的同时,她紧张地望着薛道源,生怕摇头或者说出“无法救治”这样的话来。
薛道源面色凝重道:“严重的内伤加上稍有不慎便会有断臂的危险,时间上却不允许深思熟虑,得马上想出有效的方案开始疗伤!”说罢,他坐在一旁,一边从药箱往外拿东西,一边想着如何救治。
“小丫头,你马上去你外公那儿!”得了空隙的燕青见事不宜迟,立马小声道。“不,我答应了晟哥哥,一步也不会离开他!”文菁紧咬着嘴唇,坚决地说道。虽然他的话让文菁想起了不去给外公祝寿是大不孝行为,但面对眼前更要紧的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徐晟而去。
燕青道:“小丫头,你外公那里――”“燕叔叔,给外公贺寿可以后面补上,但晟哥哥这一劫……如果这一次不能挺过去,只能我来陪他……”文菁打断了他的话。她的一切心思都在怀里的人,对别的一概不问。
燕青叹道:“如果你不去,那边所有人都会有危险!”“这是何意?”正在忙碌的薛道源忽然问道。
“因为,张千散播了谣言,让你爹和武松大哥打了起来!”燕青急道。“燕叔叔,你说什么?”文菁这才微微抬头,问道,双手尚贴着徐晟的脸庞。
“你爹和武松打起来了!”燕青又重复了一遍,道:“只有你才能阻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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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古稀贺寿呈酸楚(6)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文菁刚说了一半,泪水又在眼眶中转圈。薛道源心想:“若是这两个人打得两败俱伤,可真让张千坐收渔翁之利了!”便道:“小丫头,你就放心地过去一趟吧,这里有你薛伯伯在!”
“可是――”文菁依旧是一副迟疑的神色。“小丫头,薛伯伯向你保证,一定治好徐贤侄!”薛道源恳切地说道。
文菁又想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说道:“薛伯伯,那我去去就来?”薛道源缓缓点头后,见她又在徐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这才让他重新躺在草堆上。
文菁站了起来,跟着燕青朝外面走的过程中,还是不停地回头。直到出了庙门,她忽然又道:“我还是放心不下晟哥哥……”
燕青阻止道:“小丫头,我们快去快回!”文菁心中牵挂着,又是不肯迈步,道:“燕叔叔,你说他会不会在我离开的时候……”她不敢把这个心中想了无数次的最坏结果给说出来。
燕青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但小丫头你要相信薛神医,他承诺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办得到!”
燕青坚定的眼神给了文菁些许信心,这才决定跟他过去。关庙门时,燕青顺手将太阳镯还给了文菁。
两人一前一后,抄着近路朝西湖边赶去。文菁问道:“燕叔叔,你刚刚说我爹和武松打起来了,却是为何?”燕青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看样子还斗得很激烈,想来是张千在捣鬼!”
文菁跟上他,道:“我想,可能是张千告诉了我爹,我已经身死或者重伤。”父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虽然平时十分严厉,但总的来说还算冷静,除非真正触动到他的心底里。
“说得在理!”燕青应道,又加快了脚步。文菁施展轻功,紧紧跟着他,自语道:“如此说来,可能还真得我出现才能阻止他们!”她现在只能祈祷赶紧到那里,然后再回来陪着徐晟。
片刻之后,他们到达了湖边。燕青急急向船家招手时,文菁忽听得后面有人叫道:“文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听出是迟寅的声音,她心中一凛,没有回头,而是密切关注着船靠近岸边。
“文妹妹,还是这么地不待见你的未婚夫啊?”迟寅带笑的声音逐渐靠近,“这次家父可是带着我过来,正式向你爹提亲!”
文菁心中更是着急,暗道:“姓迟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转过头来,见迟寅依旧是一把折扇在手,悠闲地朝着这边靠近,旁边一言不发的显然是迟述宗。
文菁生气的表情已溢于言表,没空回他的话,很快就转了回去。迟寅一个横步,挡到二人身前,这才发现她旁边站着的是燕青,微愣过后,仗着父亲在,则是一副肆无忌惮,洋洋得意的神情。
迟寅轻佻道:“文妹妹,怎么不见那个臭小子,看来是回心转意,要和本哥哥在一起了吧!”文菁不与他对视,头又偏向了另一边。
船已经渐渐靠岸,见迟寅兀自挡在前面,文菁道:“迟寅,你让开!”迟寅继续调笑:“要我让开也可以,文妹妹只需要叫我一声‘迟哥哥’就行!”
文菁心急如焚地想着如何能摆脱他的纠缠。迟寅见她并不答话,将折扇一收,道:“既然文妹妹不说,那恕在下不能放你们走。”
文菁见他胡搅蛮缠,想从一边绕过。迟寅瞧出她的意图,又是折扇一挥,横跨一步,再次挡住。
燕青冷静道:“小丫头,你先走,我尽量拖住他们父子!”已经忍无可忍的他一个箭步,使出迷踪拳中极快的一招“白驹过隙”,朝迟寅的肩膀袭去。
要是往常,文菁可能还放不下燕青的安危,在这要紧关头,她已经顾不上许多,跳到船上,吩咐开船,朝着湖心岛而去。
离岸几丈远后,她再回头看时,燕青已经和迟寅交上了手。迟述宗站在一旁,在胸前缓缓挥手,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文菁惊呼道:“燕叔叔小心!”再看迟述宗,接连跳了两步,已经到了燕青的身前。
正在危急时刻,又是一个瘦弱的光头闪出。那人左突右闪,身形轻快,拳如流星,腿如风火,使得是“罗汉拳”,只一招就将迟寅打翻。
文菁认出了来人是塞外侠僧,心下放心。又听得他的声音道:“我老和尚要给光祖兄去祝寿,赶时间呢,你们父子俩一起上吧!”
侠僧的第一招毕竟没有使出全力,迟寅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哪里来的老和尚,竟然不知死活,知道我爹是谁么?”“哼,我闯荡江湖的时候,迟述宗还是个毛头孩子呢!”塞外侠僧轻蔑笑道。
父子二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俱是一惊。迟述宗见他的身形着装,猜测道:“前辈莫不是鼎鼎大名的塞外侠僧?”
侠僧道:“算你识相――”话未落音,手形一变,似虎豹一般又是朝着迟寅而去。迟述宗不敢怠慢,马上使出了天亟掌中的“女娲补天”,两手交汇到一起,重叠着朝侠僧胸口拍来。
侠僧却是巍然不动,迟述宗心中暗喜:“这老和尚托大了,竟然敢不躲避,看来真的是找死!”脚下滑步到他跟前,眼看着就要拍中时,却不提防侠僧的身体如泥鳅一般,滑不溜秋地擦着手掌而过。
侠僧躲迟述宗的招数时,手上的“虎豹抓”依旧在酝酿着,很快就出现在了迟寅跟前,把他整个人都抓在了空中。
侠僧手腕一扬,就将迟寅扔了出去。“扑通”一声中,并伴随着巨大的水花,迟寅落到了水里。迟述宗无暇顾及他,更加精神抖擞地朝侠僧扑了过去。
文菁见燕青已经完全脱身,思量着他一会再觅船坐,就转了回去,遥望着逐渐靠近的湖心岛。
没多久,文菁就听到了岛上各种声音。突然之间,响起了齐声的呐喊:“杀了他!杀了他!”她心中一惊,见湖心岛已经很近了,便胡乱拿了两粒碎银给船家,来不及道谢,就施展轻功,跳到了岛上。
穿越一小片树林,呐喊声越来越近。抬头一望,看见父亲正站在高台上,手中拿着一根比手臂还粗的锁链。她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脚步,又看到锁链被高高地抛起,挂到了房檐上,锁链的一端竟然倒绑着一个人。等那个人倒着被提来起时,她才看清,此人正是武松。
原来,文范嵩和武松的打斗之处几乎跑遍了整个湖心岛,直到千余招之后,依然是难分难解。最后,二人缠斗到了湖边,已接近精疲力竭。在一处高地上,文范嵩忽然一个失足,就拖拽着武松,一起摔到了湖中。如果说,在岸上两人还是势均力敌的话,那到了水中,完全不会水性的武松哪里还是世代居住江南的文范嵩的对手。
武松头刚没入水中,就接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文范嵩跟着潜入水下,本来准备一掌直击胸口,但一想到自己女儿冤死,这样哪里能泄恨,就拦腰抱住,让他继续在里面呛水。直到武松快失去知觉时,文范嵩才把他提了上来,让陈箍桶等人从屋里拖来一根锁链,将整个人吊了起来。
文范嵩从不远处马背上抽来一根鞭子,用力地打在武松的身上,怒喝道:“武二,我不把你们梁山余孽一个个抓来,就不是明教教主!”
武松被倒吊着,先是不与他分辨,忽然怒目圆睁,大笑道:“反正不管怎么做,你女儿总是死了――”“啪”的一声,文范嵩一鞭抽在他嘴边,渗出几丝鲜血。
武松伸舌拭了拭嘴角的鲜血,冷笑道:“我若喊疼,便不是打虎武二郎!”话刚落音,又是一鞭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文菁喊了一声“爹”,怎奈围着的人太多,声音嘈杂,前面的人如何能听到?她只好一边说“麻烦让一让”,一边从人群中往前走。其中偶尔有认识的,一边惊异她没死,一边主动给让出道来。
周侗走到前面,指着武松道:“武二啊武二,你也是出家多年的人了,原想早已沉淀了心性,为何还如此鲁莽,下此狠手害了老朽的外孙女?”恳切的言辞之中,他已是老泪纵横。
武松开口道:“师父――”“你如果还认为我是师父,就应该马上自裁,省得我来清理门户!”周侗完全没有理会要说出“我没有杀人”的武松,打断他的话道。
“我武松向来不怕天不怕地,只对周老侠敬重!既然师父如此说,我只好自裁来谢师!”武松波澜不惊地说道,“至于文教主你,且到钱塘江里去找你女儿的尸身吧!”说罢,他哈哈大笑,却让旁人心中发毛。
不远处的张千心想:“若是武松就这么死了,梁山那伙贼人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让南派少了这么一个劲敌倒有点遗憾!”他脸上不动声色,瞧着武松单手抬起,慢慢蓄势,看来是真的要自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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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古稀贺寿呈酸楚(7)
刹那间,一枚石子直飞而来,力道虽然不大,却正好打在武松的手上,让他稍微分心,暂停了蓄势。周侗和文范嵩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如此敏锐的他们却没有在意。看得清楚的张千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人群中赫然站着文菁。
张千心中一动,暗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一掌袭去。右手举到腰间,准备好了寒刃手。看了一眼周围,见周侗、文范嵩和白行之三大高手都在,出手了就算能一击毙命,再想离开就难于登天了。想到这里,他收了手中的力道,反而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人群之中退去。
周侗看到武松停住了,正自疑惑之际,忽然瞧见地上的一粒石子。他心中一怔,怀疑自己是老眼昏花了,再仔细看时,没错,一定是外孙女。
周侗张望了一下,见人群之中的文菁正朝着这边赶来。他又惊又喜,收了眼泪,身形一跃,就来到她身旁,问道:“菁菁,你没死?”
文菁轻轻点头,忽然变得泪眼婆娑,哭着扎进了他的怀里,啜泣道:“外公……我没事……是晟哥哥替我挡住了那一掌!”周侗道:“他挡住了,那他――”如果徐晟身死,他同样不敢想象下去。
文菁接着哭道:“我倒希望重伤的是……是我自己……替晟哥哥来……来承受所有的苦痛!此刻他危在旦夕……快……快去救救他……”周侗道:“他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紧接着,以中气十足的声音朝着人群大声道:“大家都让一让!”
文菁止住了哭泣,道:“就在钱塘江边的破庙里,薛神医正在照顾他,我们赶紧去!对了,打伤晟哥哥的也不是武松,而是张千!”
文范嵩和方百花等人看到了文菁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样是喜出望外,明白了其中必有误会。让他们奇怪的是,祖孙女二人并没有停留,很快拨开了人群,朝外面走去。
“从中,此事和武松无关,不必绑着他了!”传来的是周侗逐渐变远的声音。方百花一来没看到徐晟,二来见周侗和文菁如此匆忙就走了,知道肯定有其他要紧事,说道:“教主,这边就麻烦你们来收拾残局了,我且跟着他们!”说罢,顺便叫上了玉簪,去旁边林中牵走了才赎回来的出骨墨龙驹和转山飞。
祖孙女二人回到西湖边上,文菁却是不见了塞外侠僧等人的身影。一路上,没有半点停留,很快就回到了破庙中。
一推开破庙门,首先映入周侗眼帘的是正在忙碌的薛道源,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个人,生死未卜,想必就是徐晟了。
文菁关切地唤道:“晟哥哥,你怎么样了?”地上的徐晟已经昏死过去,无法回答她的话。“薛神医,这孩子情况怎样?”周侗问道。
薛道源摇摇头,正准备说话时,却听得文菁哀求道:“薛神医,我求求你了……”周侗道:“菁菁,你且不要着急,先听神医说!”
薛道源解释道:“世侄身上两处伤中,让他昏迷不醒的是胸口的内伤,会让五脏六腑燥热不已,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最后就会似焚烧般的感觉;而手臂这处,被极冷无比的寒刃手切断了一大半,想要保住这条手臂,必须马上进行缝合术。缝合需要在较冷的条件下进行,也正是因为中的是寒刃手,才能过一夜手臂还有机会保住。”
周侗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要先处理手臂,尔后才治内伤,便试探着问道:“那如果不保手臂呢……”薛道源道:“内伤极热无比,需要先冷下来,然后再缓缓运功疗伤,让他回复过来。所以说,不管保不保手臂,都先让世侄处于寒冷的环境中。况且,只要有一线希望,还是要保住这条手臂的,是不是?”
已经六神无主的文菁还有什么主意,只能喃喃道:“薛伯伯,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只求你能够让晟哥哥活下去。保不保左臂也是在治好前提下考虑,别说是失了手臂,就算全身瘫痪,我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周侗却问道:“既然是先缝合手臂,怎样才能保持寒冷的条件?我们两个不似张千,都不曾练过阴冷的武功,对此可是无能为力啊!”“冰!”薛道源脱口而出道。
“薛伯伯我知道,虽然现在已接近夏天,但明教后山有一处极寒之地,一年四季都有冰块!”文菁急道。
“怎么回事?”随着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方百花和玉簪二人。“那就麻烦周老侠跑一趟了。”薛道源无暇回应她们,对周侗道。
文菁道:“外公快去快回!”“骑外面的宝马去!”方百花道,她虽然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徐晟,就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周侗应声点头,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文菁又是一头靠在了方百花身上,说道:“姨姨,晟哥哥遭此重伤,我……我既不能帮忙,更不能替他承受哪怕一点点疼痛……”说完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方百花无言应对,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薛道源随口吩咐道:“小丫头,替我把世侄手臂上的布解开!”姨侄女二人都没有听清,一旁的玉簪走上前去,伸手要去解布。
尚自哭泣之中的文菁余光察觉到了玉簪的动静,急忙上前去,一把推开,道:“我来!”由于心急的缘故,这一记却是不轻,玉簪被她推到一边。
文菁又连忙致歉,道:“玉簪妹妹,是我的不对,在这个时候,我得亲自照料晟哥哥,对其他人都无法放心,还望你能了解!”玉簪劝慰道:“文姊姊,我能理解。我和庄主在一旁待命着,若能帮上其他什么忙也是好的了。”
文菁低下头去,一手将徐晟的左臂捧在怀中,另一只手无比耐心和温柔,一圈圈地将布慢慢解开。由于后半夜冻住的缘故,手臂上早已止住了流血,直到现在才逐渐消融完毕,只剩伤口处血肉模糊的一片。
薛道源递给她两把银镊子,道:“菁菁,既然你细心,就来给他清理伤口吧!”文菁将徐晟耳朵左手重新放到地上,俯下身来,一手用镊子慢慢掀开一块破损的皮肉,一下子呆住了,迟迟不开始。
薛道源道:“不必怕!”文菁轻声道:“我并不是怕,而是不忍心下手。晟哥哥手臂都这样了,我怎能……”薛道源正声道:“不清理干净,我怎能给他缝合?”
文菁另一只手颤抖着,用镊子小心夹出了一块血块,问道:“疼么?”说完后,自觉明知故问,心道:“怎么可能不疼,要不然晟哥哥也不会昏过去了!”她虽然无法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却是心疼不已,每取一下心中都是跟着“咯噔”一下。
等到她清理完毕后,周侗也已经取来了冰块。并不停顿,几人将冰块置在了徐晟的周身。薛道源拿出各式大小的几种刀子,准备开始。他见文菁还盯着伤口,便道:“小丫头,先到对面去,接下来他可能会疼醒,你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文菁依言,乖乖地走到对面,见薛道源完全拨开了伤口,拿了一把刮刀开始刮掉骨头上坏死的肉。一种让人心碎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更是疼在心中。
果不其然,地上的徐晟忽然抽搐了一下,眼皮微动,看样子是要睁开。文菁急忙双手握住他的右手,弯下腰来,脸凑到他眼前,小声道:“晟哥哥,你忍着,一会就好了!”
薛道源没有理会他的醒来,顺口问道:“世侄,还能忍么?”徐晟小声嘟嚷了一小会,文菁侧耳细听后,说道:“薛伯伯,他说周身的冰极大缓解了疼痛,暂时还能忍住!”
薛道源心道:“不知道一会儿那一下能不能忍住!”又道:“甜煞星,你且把药箱里的装有调制好麻沸散的瓶子拿出来,一会儿可能用得到!”说着,手上加快了刮骨。变快之后,他手上的功夫依旧准确,只切除坏死的,只在毫厘之间的未受损部分却是毫发无伤。
迷糊之中的徐晟却是摇摇头。文菁看得真切,道:“薛伯伯,他意思不需要。”
过了一会儿,薛道源停住了,拿出一根两寸长的钉子,在受伤处比划了两下。其余几人望着他,皆是惊疑之色,不知何用意。
薛道源道:“贤侄,你忍着,这疼痛一下子就过去了!”手中突然一个运力,硬生生地将钢钉打到了骨头里。
几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惊呼。半昏迷状态的徐晟猛地感觉到一阵撕心的疼痛,一个激灵,双手抖动了起来。薛道源眼明手快,压住他受伤的左臂,沉声道:“忍一忍,不要动!”
文菁将他的右手握得更紧了,缓缓欠身下去,对着额头深深落下一吻。也许,最伟大的是这爱情的力量,等文菁坐正,将他的右手抵在自己的胸前时,徐晟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
薛道源拿起几个各式各样的瓶子,朝着伤口处撒了一些药,然后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道:“再忍一会而,缝完后接手臂这部分就算结束了!对了,甜煞星你们两先觅量马车来,一会要换地方给世侄疗伤。”
穿完线后,他顺手摸了摸徐晟的胸口,已经不觉发烫,想来是冰块起了作用,让全身都慢慢冷了下来。
薛道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正准备刺下第一针时,忽然心中一动,自语道:“手上损坏的皮肤太多了,直接缝伤口不容易愈合,得想办法借一块皮过来。”
文菁抽出左手,挽起袖子,露出修长白皙的玉臂,毫不犹豫地说道:“薛伯伯,就让我来给晟哥哥分担一点疼痛吧!”
薛道源笑道:“你一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还是用我的吧!”“薛伯伯――”文菁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见他拿起一把小刀,很快在自己手上削下一块皮。刀法是如此地精湛,以至于割下巴掌大的皮时,手上都没有渗出一丁点血丝。
薛道源把皮覆盖到徐晟手上,一针猛地扎了下去,很快穿过,紧接着又是一针刺肉。反复穿梭之间,徐晟却显得异常平静。文菁更是心痛不已:“相对于刚刚钉子穿骨的剧痛,晟哥哥也许已经麻木了!”
一阵忙碌之后,薛道源又撒上了药粉,再次包扎好后,长吁一口气,道:“手臂保住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恰逢方百花和玉簪已经回来了,点头示意已经找来了马车。
薛道源问道:“附近可有个无人打扰的安静之地,给世侄疗伤是个缓慢的过程。”“安静之地?”文菁拭了眼泪,道:“我师父许先生那里就行。”
………………………………
第二十九回 荒野孤村奋修武(1)
“许先生住在这附近?”薛道源奇道。“也不算太近了,他在湖州的双林镇,半日车程能到,不知道耽不耽搁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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