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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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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
“你自然不懂,你若是懂了,你也就不是你了。”耿护院幽幽说道:“朝廷为了维护自己的体态尊严,自然不会承认此事。他们派了最懂稽查之事的鹰犬,却也只是得出了一个‘贼寇行凶’的结论,事后他们将一伙儿百多里外的山贼枭首,借此结案。
但明眼人都知道,真凶依旧逍遥法外,死的只是一群替罪羊而已。”
听到如此黑暗的事件经过,自幼学习儒家思想的孟然,觉得他的内心深处,有个什么神圣不容侵犯的东西破了一小道口子,再也不是白玉无瑕,而是一件有了瑕疵的东西。
林木稀疏,点点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虽有树荫遮蔽,但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别样的燥热萦绕在大地上。
两人闷声不响地继续前行,过了好久,孟然都没有说一句话,耿护院有些担忧,不由回头问道:“少爷,你还好吗?”
“恩。。。”孟然只是嗯了一声。
“少爷,我给你讲这些,只是想让你懂得人性的黑暗,并不是要你对这个世界失望。好人常有,坏人不绝,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无需太过难过。”耿护院宽慰道。
孟然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还是有些难过,都是一样的性命,有人却杀人如麻不知悔改,有人却只能做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啊,此去无量山,你一定要学出个名堂,莫要让自己失望,也莫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耿护院道。
孟然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我会努力的,总要学成个样子,不能浪费你们的一番心血。”
“错了。”耿护院否定道:“是不要浪费了你的心血,少年之人,自当勤奋努力,莫要浪费了自己的年华和岁月。”
孟然颔首,随即问道:“耿叔的道理真是不少,年轻的时候想来也是有过作为的。”
耿护院打了个哈哈,嘴里说道:“有个屁的作为,也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如今年岁渐长,很多道理都在胸腹之间慢慢成熟,也就能这么胡吹一番。”
孟然哑然失笑,“耿叔太谦虚了,您的这番道理,可是胜过世间成千上万的虚度之人,何来的胡吹。”
耿护院摆了摆手,面上并无得色,一副唏嘘不已的样子,嘴上轻声说道:“不过是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若是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孟然伸长耳朵,使劲儿地听了一番,却没有听出个一二来,只得开口问道:“耿叔,你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大点声儿说。”
耿护院并未继续,只是牵着他的坐骑默默地走着。
………………………………
第十八章…皇城司鹰犬
树影寥寥,打眼望去,只见荒草萋萋一片,一条笔直的驿道斜斜地坐落其上,道路上有着赶路的稀疏人影。
道路尽头,有着一道不甚高大的土墙轮廓,耿护院与孟然对视一笑,翻身上马,向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在这条被无数人踩踏的驿道上,马蹄声哒哒响起。
跑了一阵,城门上方的字迹已经可以清晰映入眼帘的时候,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轰隆隆地极为震耳,孟然就要回头观看的时候,被耿护院止住了,他低声喝道:“少爷,赶紧让路。”
孟然颇有些不情愿地调转马头,来到驿道边缘处的草地上,他回头一看,只见驿道上奔驰着五道人影,带起了漫天的黄土,风驰电掣地朝着城门狂奔而来,即便是看到路上奔走的行人,也并不减速,径直入了城门。
一直等到那五道人影跑远了,路上的行人才开始张嘴咒骂。
孟然则是轻磕马腹,来到耿护院的身前,低声问道:“耿叔,那一伙人什么来历,如此飞扬跋扈。”
耿护院冷笑一声,“岂止是飞扬跋扈,你说的有些少了,后面应该再加上草菅人命、目无法纪、残害忠良、毫无人性之类的词语。”
孟然看着眼前神情变幻不定的耿护院,不由有些担心,他轻声问道:“耿叔,他们是什么人?”
“你看到他们的衣着了吗?”耿护院反问。
“他们疾驰而过,只看了一个大概。”孟然如实说道:“只看到那一行五人一片黑影,别的就看不清了。”
耿护院点点头道:“他们一身黑色衣袍,身下的坐骑也是黑色,又跑的很快,你看不清自然是正常的了。只怕这新市镇不得安宁了。”
过了数息的工夫,耿护院的脸色变了又变,缓缓说道:“怕是奔着清风观而去。”
“什么?”孟然一脸茫然地问道。
耿护院回了回神,慢慢说道:“那一行骑士身上披着黑色大氅,头顶带着黑色帷帽,虽是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想来就是‘名震天下’的皇城司了。”
孟然有些不大相信,“耿叔,这么快的速度,你就瞄了一眼,怎么敢如此肯定?”
耿护院面色有些凝重,缓缓道:“你只需仔细观察他们腰间的佩刀就行。”
孟然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光看他们的衣着了。”
“无妨,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需要仔细观看,勿要放过任何一个边角,因为有可能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见耿护院神情严肃,孟然也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唉,真是个多事之秋啊。”耿护院又慨叹了一句。
孟然轻声问道:“耿叔,那我们还去清风观吗?”
“还是别去了,皇城司既然出现了,自然是有大事发生,我们淌不起这道浑水。”
“恩,知道了。”孟然的声音里不无遗憾。
耿护院安抚道:“比起风景胜迹而言,还是性命重要的多了。”
孟然嗯了一声。
两人调转马头,缓缓地进了新市镇。
颇为繁华的街道上有着形形**的各样人群,孟然穿街而过,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现面部狰狞一脸凶相的人不在少数,只觉得这地方好似并不安全,不过碍于是在大街上,也就没有直接向耿护院开口问及。
两人坐在马上沿着街巷缓缓前行,拐了两道街口以后,看到了一家客栈。
马蹄在青石板上哒哒地踩踏着,惊醒坐在客栈门口打瞌睡的店小二,他立刻起身,向着耿护院及孟然二人小跑过去,一脸谄笑道:“二位客官远道而来,可要吃点东西?蔽店的饭菜可是本镇一绝,酒也是十里飘香的好酒,两位可要来点?”
耿护院看了孟然一眼,随即回道:“好,就在你们这儿歇下了。”
店小二很是高兴,当下就抢过二人手中的缰绳,双手各执一道,牵着马匹往前走。
到了店门口,等耿护院及孟然下马以后,他先是将马栓在门口的柱子上,随后请了二人进去。等二人在一楼大堂坐下以后,他先是上了一壶清茶,随后便报了一长串的菜名,以及店里最好的酒名。
耿护院摆了摆手,“不用报了,只需上几道店里最拿手的菜品就好,再来二斤酱牛肉。至于酒嘛,来一壶花雕就好。”
小二微笑着点头,“得嘞,二位客官稍等。”
等店小二给厨房报完菜名以后,就忙着去伺候店门口的两头牲口了。
孟然环视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他俩以后,轻声问道:“耿叔,你刚才在街上有没有看到那些人?”
“你说的是那些一脸凶相的行人?”
“恩。”孟然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新市镇未必安全,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耿护院笑了笑,“也许是少爷看错了而已,每个人的面容都是天生的,或许有人就是天生长得有些凶而已。”
孟然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耿叔,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看错,那些人一看就是手上沾过人命的。”
耿护院心底咯噔了一下,脸上却笑容不变,道:“那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需要好好吃饭,然后住店休息就好了。”
“可是,万一。。。。。。”
孟然正要说下去的时候,被耿护院以眼神止住了,只见他微微皱眉,眼睛却撇向别处。孟然也就明白过来,并不多言,只是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口热茶。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酒菜上齐,两人尚未动筷的时候,耿护院主动给孟然倒了杯酒,倒酒的时候,他对着孟然使了个诡异的眼神。
孟然有些不解耿护院的意图,又不便问询,只得面无表情地继续坐着。
耿护院端起酒杯,轻轻一笑道:“少爷,我们喝一点儿吧,洗洗风尘。”
刹那间,孟然明白了耿护院的意图,推辞道:“耿叔,我不行,一喝就醉,还是算了吧。”
耿护院再次邀请道:“少爷,反正我们要住一晚上呢,喝点儿吧。”
“那好吧,就一点点。”
孟然端起酒杯,与耿护院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吃了不过几口,两人又碰了一次杯。
三杯以后,饭菜尚未动上几口,孟然就叫着头晕,想要回房休息。
店小二上前帮忙,与耿护院一起将孟然扶到了楼上。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嘴里轻声嘟囔着,“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吐得满地都是,真的是。。。。。。”
这时有个瘦瘦高高的客人招了招手,示意店小二过去。小二到了跟前,那人递了几枚铜钱过去,低声问道:“那两人都喝多了?”
店小二微微点头,“那位少爷一沾床就睡了过去,至于年纪大的,酒量也不怎么行,吐了一屋子不说,还要继续吃喝。”
那人微微颔首,店小二也就去了孟然他们的桌子,将饭菜收拾一番,送上了楼。
等店小二关门离开以后,原本躺着酣睡的孟然、醉眼朦胧坐在椅子上的耿护院全都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轻轻走动。
“耿叔,到底怎么回事儿?”
耿护院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门口,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后,这才返回桌前,慢慢说道:“刚才大堂有个人一直盯着咱们,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孟然神情一凝,略微吃惊道:“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扫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样,是不是您看错了?”
“不会的。那人虽是竭力装作普通江湖客的模样,但他的佩刀暴露了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
“皇城司的鹰犬。”
“什么?”
孟然险些叫了出来,被耿护院一把捂住了嘴。
过了几息,耿护院伸手食指搭在嘴上,对着孟然嘘了一下,孟然点头,他也就轻轻地松开手。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孟然一直眨巴着眼睛,一副想要问问题的样子。
耿护院的嘴角扯了一下,轻声说道:“少爷想问什么?”
“皇城司的人怎么会盯着我们?”
“我也不知道。”耿护院摇了摇头,“或许是在盯着我们,或许只是盯着外地来的过客。”
孟然微微颔首,他想了一下,问道:“耿叔,那个盯着咱们的人,他的刀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还记得城门口遇到的那五人吗?”
孟然点了点头,“记得。”
“那五个骑士一袭黑衣,并不容易分辨,但他们腰间挂着的佩刀比寻常的单刀短了一寸、也窄了几分,黑漆鎏金边的刀鞘上刻满了花纹,刀柄则比寻常武器的握手长了半寸,故而我能一眼认了出来,也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至于一楼大堂的那个家伙,他虽然用破布将刀身紧紧包裹,却暴露了一点更重要的特性。他放在桌上的佩刀与寻常刀具颇有不同,他的佩刀刀身弧度较浅,更加趋向直刀,这也是流风刀的另一特点。”
“流风刀?”
“对。”耿护院点了点头,“流风刀是皇城司的专用佩刀,旁人无权使用,一旦被人发现,就是造反的罪名。”
孟然哦了一声,又开口问道:“那流风刀还有别的特点吗?”
“有的。流风刀除了刀身弧度较浅外,还有轻巧的特点,刀锋极其锐利,刀刃却很轻薄。既能单手使刀,亦可双手挥舞,不仅利于步战,也能适用于马战。”
孟浩眼中直冒星星,恨不得现在就能拥有一把流风刀。
………………………………
第十九章…算计对算计
看到孟然如此反应,耿护院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低声道:“少爷,你是想要一把流风刀吗?那估计是难了。”
“为什么?”孟然问道。
“除非您甘愿成为鹰犬走狗,做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勾当,不然的话,您这辈子都没机会正大光明地佩戴流风刀了。”
孟然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泄气道:“算了吧,还是不要了,我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
耿护院微微一笑,“没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
两人又悄悄说了几句,复又回到了自己先前所在的位置,孟然躺下假寐,耿护院则是倒在地上眯缝着眼睛,两人静静地等着,等待客人光临。
时间在一呼一息中过去,起初孟然还觉得躺着很舒服,可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难受起来,肚子咕咕地叫着,还不能自由翻身,真的是很像一名被监禁的囚犯,毫无自由可言。
地上的耿护院更不用多说了,那倒下的姿势不会比孟然舒服,再加上地板有些冰凉,更是度日如年。
所幸的是,二人的坚持有了良好的结果,其实若说是好的结果,不如说是更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房门被人轻轻地扣了两下,旋即又没了声息,过了一会儿,又被敲了一下。
这一次,屋外的人没有久等,敲过以后,就推门而入了。
‘吱呀’一声,有道影子走到了屋子里,他先是看了看一趟一卧的两人,轻声‘嘿’了一下,随即开始翻动两人的包裹。
孟然感受着一旁的动静,想要起身迎敌,却有诸多顾忌。耿护院并未招呼他,也并无动作,是以他不敢动;另一点,他学习儒家经典要义,心底虽是看不上这些皇城司的鹰犬,却也不想冒冒然就与他们发生冲突,毕竟他们是朝廷的爪牙,一旦起了冲突,就是违法乱纪的事情。
是以他一直敛气屏息,动也不敢动,紧张之下,身上竟然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耿护院倒在那里,用眼帘之间的微光观察着那个人,只见来人瘦瘦高高的,看他面容,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双手空空。
那人搜过两人的包裹以后,轻轻地抹平那些痕迹,随后走到两人跟前,扫视了一番,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悻悻地走了。
他出门以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到了这时候,屋里的两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刚从水里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殊不知,此时房门外面,那个年轻人正在侧耳倾听,正好听到了两道明显加重的呼吸,脸上不由泛起一股得意,随后轻轻地离开了。
屋内自以为已经安全的两人走到桌前,开始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耿护院与孟然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想来是撞的极其结实。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来人走到桌子旁边,轻声冷笑道:“嘿,真以为我的仙人醉是吃素的啊。”说罢,他就要上前将两人拿下。
当他的左手尚未触碰到孟然肩膀的时候,被一只忽然横空出现的手掌狠狠地捏住,他一愣之下,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拔刀。
在他堪堪摸到刀柄的时候,右手也被人抓住了,这样一来,他就只能用脚了。
‘咔嚓’一声,有凳子碎裂,桌子也倾翻在地,桌上的杯盘碗碟哗啦啦地全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至此,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已经被耿护院和孟然制服了。
那年轻人竟是一脸不惧,嘴里冷笑道:“好你们两人,竟然是早有准备,看来真的是有事在身啊。”
耿护院一脸讥讽道:“哪里来的毛贼,竟然将主意打到我们二人身上了,忒是不知死活了。事到如今,竟敢威胁我们,看来是要把你送到官府了。”
那年轻人微眯着眼睛,一脸寒芒道:“我就是官府,还不快放了我?”
耿护院与孟然对视一眼,也就撒开手脚,轻轻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问道:“敢问官爷是哪个衙门的?”
年轻人先是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块令牌,横在二人的前面,冷笑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家官爷是皇城司的。你们胆敢冒犯于我,是要吃刀子吗?”
耿护院拉着孟然一起躬身行礼,嘴里不住地讨好道:“真不知道是官爷您,若是知道的话,我二人怎敢如此呢?我们只以为是不长眼的小贼,也就警惕提防了一二。”
随后,耿护院悄悄地将一张银票递到了年轻人的手上,谄媚道:“请官爷喝茶消消火,我二人给您赔罪了。”
那年轻人耷拉着眼脸,冷笑一声,“哟,挺会做人嘛。”
随后一脸讥笑地走到一个完整的凳子旁,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一副审问的模样,“你二人哪里来的?”
“临安城。”耿护院急忙回答。
“去哪儿?”
“目前还没有定,只是北上。”
年轻人哦了一声,“具体要做什么?”
“陪我家少爷游历。”
那人一脸不屑,讥笑道:“效仿关中豪族年轻后辈的例行游历?”
耿护院微微点头。
一旁站立的孟然虽然做不到谄笑的模样,但也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并未因他人的讥讽嘲笑而愤怒。
那年轻人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家非富即贵了?”这句话倒是问向孟然的。
孟然并无得色,一脸谦逊道:“那倒并非如此,只是家父早亡,我想趁着现在还有空闲的时候去外面看一看,过两年好在家里侍奉母亲。”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说的孟然泪眼婆娑,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几要落泪。
那年轻人似是因此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面色有些和缓,轻声道:“那倒是有些凄惨。你们把路引给我看一下吧。”
耿护院连忙从怀中掏出两份路引,恭敬地递给了那人。
年轻人略微翻了翻,随后又问道:“你们是从德清县过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耿护院微微摇头,“不曾遇到,一路倒是安稳得很。只在新市镇的城门口遇到了一行五人,俱是黑衣黑马。”
那人微微一笑,随即将路引扔到了耿护院的怀里,就要起身离去。
到了门口,又扭头吩咐了一句,“近日恐怕有些不安生,你们俩小心点。”
说罢,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耿护院与孟然对视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少爷,你先坐着吧,我去招呼店小二上来收拾一番。”
孟然微微颔首。
耿护院出了房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只见此时的大堂里并无客人的身影,只有那个先前遇到的店小二,他此时正一脸郁闷地站在那里。
“小二?把我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
店小二扭身看着说话的耿护院,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之前的微笑了,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耿护院对着四周空旷的桌椅,试探着问道:“小二,人呢?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店小二就要开口大骂,却忽然闭口不言,一副恐慌的样子,想来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惊惧的事物。
过了几息,店小二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随后拿起抹布等物,慢慢地上了二楼。
到了房间里,店小二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动手打扫起来。只见那汤汤水水撒了一地,有碎木块分布在另一边,木块底下有着不少的饭菜,不知是人为撒下去的,还是后来的打斗所致。
孟然看着一脸沉静如水的店小二,心底多了几分愧疚,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些损坏的东西我们来赔偿。”
不曾想那店小二摇了摇头,嘶声说道:“不必了。”
之后不待孟然有何反映,又说了一句,“客官,我带你去别的房间,这里怕是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
孟然不是所错的时候,耿护院恰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急忙求助地看着耿护院。
耿护院微微点头,孟然也就顺从地拿着他们的行李,跟在店小二的身后去了新的房间。
安置好以后,孟然将行李等物重新归置一番,又叫了些饭菜大吃一通,随后两人便开始休息。
等二人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孟然的肚子传来了一阵咕咕的叫声,他一脸无奈地看着耿护院,“耿叔,你饿不饿?”
耿护院笑了笑,“自然是饿了。只是咱们要出去吃东西了。”
“为什么?”
“据说是厨子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下午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那好吧。”
孟然就要出门,被耿护院叫住了,“少爷,就这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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