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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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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耿护院,心里很是着急,却又没有好的主意,只是轻声安抚道:“耿叔,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
耿护院干裂的嘴唇咧了咧,嘶声说道:“少爷,大不了就是个死,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孟然狠狠地点头,低声说道:“可是让我死在这种品性卑劣的人手里,我做鬼也不甘心。”
“呵呵,要不要拼一下?”
“怎么拼?”
耿护院用眼神瞟了一眼那位公子哥儿,孟然的嘴角微微翘起,由心夸赞道:“好主意。”
接下来的几息时间,折冲府军士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孟然挥着单刀霍然向前俯冲,一副就要冲下楼梯拼命厮杀的模样,那几位与孟然对峙的军士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孟然趁着这个机会,拖着耿护院上了好几层台阶,此时的他们已经站到了楼梯端部,几乎就要跨入走廊上了。
那几位折冲府军士的脸色微微变黑,沿着木质楼梯慢慢地往上挪,孟然与耿护院并不阻止,只是一脸凝重地看着那几人。
就在这时,耿护院朝着走廊深处跑了过去,孟然则是奋身一跃,跳到了大堂里,‘咔嚓’一声,孟然竟是将一张实木桌板直接踩碎了。
他并未在原地停留,落地以后便足底发力,直接朝着那位公子哥儿冲了过去,两道人影堪堪交合的时候,冷冷的刀刃已经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了。
“你让他们住手。”孟然说话的口气没有带任何的感情,好似一副冰块做成的身躯。
那位公子哥桀桀一笑,“你不敢动我。你若是动了我,我让你全族死光光。”
孟然没有继续废话,只是平平地丢出一拳,直直地打在公子哥儿的胃上,那张俊朗白净的脸颊瞬间扭曲,英气十足的眸子里流出了两行眼泪,口里吐着酸水儿,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柔软,就要摊倒在地上。
孟然将他扶好,大声喊道:“楼上的折冲府军士听着,快速退到楼下,不然我就宰了这位公子哥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楼梯上以及已经冲入走廊的军士缓缓顿住了身形,慢慢地回到大堂里,将孟然团团围住。
其中一位十分精干的中年人上前几步,劝说道:“少年郎,你若是放了周公子,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胆敢继续顽抗,谁也救不了你。”
孟然呸了一声,“少放屁,你们立刻退到街道上,马上出去!”
那个中年人眼神阴鸷,冷冷地看着孟然,语气冰凉地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放了周公子,我保你不死。”
孟然冷笑一声,“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杀了你们折冲府好几个人,你说不死就不死?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火长而已。”
话音一落,孟然右手轻轻用力,刀刃瞬间就割破了周公子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缓缓流淌。
孟然淡淡地问道:“你们走还是不走?”
那伙儿军士对视了几眼,极其缓慢地挪出了客栈。
孟然搂着周公子慢慢走向那座木质楼梯,刚踏上几个台阶,孟然对着躲在柜台后面的客栈账房喊道:“算账的,给我送两壶好酒,不然的话。。。”
说完他冷冷一笑,继续半搂半拖地将那位周公子请到了二楼。
二楼走廊里,耿护院坐在地板上,身体靠在房门上,一副就要不行的样子。
孟然用刀背直接砸晕了周公子,然后健步跑到耿护院的旁边,取了他背后的包袱。他颤抖着手指将包袱打开,掏出里面的金创药,哆哆嗦嗦地撒到耿护院的伤口上,然后直接将衣服下摆撕烂,用那些细长的布条为耿护院包扎伤口。
衣服下摆用完以后,他把包袱外皮也撕扯开来,将耿护院的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耿护院声音微弱地说道:“别浪费力气了,反正都是一个死。只是可惜啊,我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孟然红着眼眶,哽咽道:“对不起,耿叔,都怪我,是我不好。。。。。。”
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孟然赶紧擦干眼泪,神情警惕地走了过去。他刚到那位周公子的身旁,就看到楼梯口冒出了一个脑袋,看那样子应该是客栈的账房了。
“公子,您要的酒。”
“送进来。”
“我。。。我不敢。”
“快点,不然我宰了这位周公子。”
账房哆嗦着身子出现在孟然的视线里,他刚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堪堪抵达二楼第一间客房门口的时候被孟然叫停了,“你就站在那儿吧,放下酒壶,然后自己下去吧。”
账房将酒壶轻轻放下,慢慢转身离去,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有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正是孟然的声音。
“酒里没毒吧?我得先让周公子尝尝。”
账房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孟然的视线里。
孟然对着空空如也的楼梯口看了几眼,就听到外间的街道上传来阵阵的吵闹声,想来是折冲府的其他军士到了。
他先是将耿护院搬到一个房间里,然后又把周公子拖了进去。
孟然递给耿护院一壶酒后,将门窗关上,轻轻地坐在地上,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一脸的淡漠,好似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消一会儿,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应该是折冲府的军士冲了上来,孟然也懒得搭理,只是怔怔地看着虚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跳进了屋子。
孟然回过神来,略略抬了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人呵呵一笑,露出了他的面孔,正是孟然之前见过的那位皇城司玄狼卫总旗马顺。
马顺瞥了一眼屋里的情形,低声说道:“小子可以啊,两个人就将十几个折冲府军士打得七零八落,实在是不错。”
孟然又看了马顺一眼,重新低下了眼帘,并不搭理他的夸赞。
马顺遭遇无视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孟然的身前慢慢蹲下,嘴里问道:“你不想活着吗?”
孟然轻哼了一声,“自然是想活的,只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房门就被人粗暴地踹开了,瞬间就冲进两个虎狼之士。
那两位军士扫视了屋子一眼,大声喊道:“人在这里。”
只听外面齐刷刷的脚步声全朝着这个房间走来,那两人很是忌惮地看着马顺,却并没有急着开口。
过了一小会儿,门外走进了一道很是雄壮的身影,他扒开挡路的军士,直直地走到房间的正中央,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靠墙而坐的孟然以及他身前的马顺。
那人的声音很是雄浑,开口说道:“我是杭州折冲府第四团校尉楚常存,不知阁下是?”
马顺站起身来,声音平淡地回答道:“皇城司玄狼卫总旗马顺。”
楚常存很是敷衍地行了一礼,“马总旗,这两人涉嫌当街行凶,残害我部军士,一定是反贼无疑了,现在我要将两人带走,不知马总旗有没有别的意见?”
马顺瞥了楚常存一眼,“我自然是没有意见了。不过这件案子我会如实禀告上级,到时候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马总旗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折冲府的人无事生非?”
冷冷的话语背后隐藏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敌意,还有着淡淡的杀气。
马顺的嘴角微微翘起,“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楚校尉一意孤行,将来怕是有苦头要吃了。”
楚常存冷冷一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随后楚常存对着身后的军士暴喝一声,“还不将这两个反贼拿下!”
立刻就有四名军士上前,将孟然与耿护院捆绑起来,未喝完的酒洒了一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等孟然、耿护院及那位周公子被带走以后,楚常存对着马顺抱了抱拳,“马总旗,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您了,先行告辞。”
马顺幽幽说道:“楚校尉,今日你痛失同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对于你的傲慢无礼我也可以不去计较,但我奉劝你,一定要对那少年郎手下留情,不然你的仕途以及身家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楚常存面色一僵,转身定定地看着马顺,嘴里说道:“我不管那小子有什么样的背景,不管他身后有谁,他杀了我的兄弟,就该偿命。谁来了都没用,我楚常存说的。”
马顺耸了耸肩,“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楚校尉到底怎么选。”
楚常存眯缝着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气,却又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冷哼一声出了房门。
留在原地的马顺微微一笑,嘴里念叨了一句:“有好戏看了。”
………………………………
第三十六章…牢里有怪人
孟然被折冲府军士带出客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被就地正法,然后横尸街头。不曾想却被带到了昏暗的牢房里,那些军士给他上了手铐脚镣以后,就默默地走了,也没有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他闻着难以入鼻的酸臭气息,踩踏着东一团西一团的枯草,听着每一个动作都会引发一连串的锁链叮当声,他并没有像其他犯人那般声嘶力竭地喊叫,只是在牢房里安静地转了几圈,随后就躺在那张皱巴巴的草席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没有问那些人为什么只是把他关起来,也没有问他们耿护院去了哪里,他只是想睡觉,因为他太累了。身体上的疼痛他还可以忍受,但心灵上的创伤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够黑暗了,但没想到,那些折冲府的军士当街给了他一个教训,那些人竟然敢公器私用,以军卒逞个人威风,携重器而报私仇,这些都打破了孟然心中的底线。
他想象中的世道黑暗,最多不过是有贪官污吏,有纨绔偶尔欺凌一下百姓,或是官员在暗地里与贼寇勾结,这些已经是他作出最大让步的以为了,但没想到,竟然会有保一方安宁的军士,在不问青红皂白的情况下,就要当街斩杀他人。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王法了吗?难道律法只是存在于书籍竹简之间?
孟然想了一阵,眼皮已经重的抬不起来,他也就不再勉强自己,进入了那种混混沌沌的睡眠之中。
过了一会儿,一道还算沉稳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偶尔夹杂着老鼠啃噬东西的声音。
隔壁的牢房里坐着一道枯瘦的人影,蓬松的灰白头发覆在脸上,看不清他的面容,隐约可以看到他的手腕、腰部、脚踝上缠着婴儿小臂粗细的铁链。
在孟然睡着以后,那个人影霍然抬头,露出乱发下的脸颊。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他的脸颊深陷,有着一双神光内敛的眼睛,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孟然,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他看了孟然一阵,慢慢低下头颅,回归之前静止不动的模样。
过了好久,孟然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以后,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下意识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黑啊,都没人点灯吗?”
随即他想起来了,这里应该是嘉兴县的大牢,哪里会有人为他这个囚徒点灯。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知道耿叔去了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嘿,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还有心思想别人。”
“谁?谁在那里?”孟然霍然站起,朝着四方扫视,可惜的是,他只看到一片黑黝黝的空间。
声音又在孟然的周围响起,“别白费力气了,在这黑暗中,你就是瞎子,看再多遍你也见不到我的。”
孟然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抱了抱拳,恭声说道:“小子见过前辈。”
那人一声长笑,“你这小子,到了这般地步,还如此多礼,难不成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酸秀才?”
孟然在黑暗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回道:“只是读过几年书而已,尚未考取功名。”
那人明显有些诧异,“哦?既然是个书生,怎么会来到这牢狱的最里层?”
“最里层?什么意思?”
那人咦了一声,略带好奇地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然点头又摇头,“这里应该是嘉兴县的大牢吧。”
“不错。不过咱们所处的地方不只是大牢那么简单,这嘉兴城的县衙大牢共分三层,最外层关押着一些临时犯人或者刑期短的囚徒,中间一层关着一些刑期较长,但还能重见天日的囚犯,至于最里层嘛,就是咱们这里了,一共有五间房,目前就咱们两个。”那人对着孟然解释道。
孟然的表情瞬间凝重,浑身的生气在这一刻停滞,仿若一个失去魂魄的傀儡一般。
“怎么?这就承受不住了?”黑暗中的那人语气清淡地问道。
过了一会儿,孟然才缓缓回神,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嘴里说道:“与其在这里被关押一辈子,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就这么想死吗?”
“死不死的倒无所谓,只是一想到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心里总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不甘心吗?你过来看看我。”
孟然怔了一下,随后循着声音缓缓地走向牢房之间的圆木栅栏处。到了那里,孟然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摸着那些木制栅栏。
这时候,对面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
“别站的那么远,往左边来一点。”
听了这个声音以后,孟然很是听话地往左挪了几步。
孟然的脚后跟刚碰到地面,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有一双苍劲有力的手破空而来。
听到风声以后,孟然下意识地想要闪躲,他的肩膀微微晃动,尚未挪动腿部的时候,就被人捏住了脖子。
一股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孟然的全身,他开始呼吸困难,脸颊涨得通红,大脑因缺氧而变得空洞。他下意思扭动身躯,双手胡乱抓挠,两脚用力蹬着地面。
但一切都好像于事无补,面对这样有力而平稳的手掌,所有的挣扎都好似一个笑话。
过了一会儿,那人缓缓松开手掌,孟然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嘶嘶的喘息声,过了许久,他开始大声地咳嗽。。。。。。
等孟然恢复正常的时候,他慢慢坐了起来,嘶声骂道:“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那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就这么急着去死吗?人世间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情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你为什么来了这里?”
“关你屁事。”
那人冷冷一笑,语带讥讽道:“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放屁。”明知道那人是在激他,但孟然还是大声解释道:“我是看不惯一个当街强抢民女的纨绔,与他起了争端。。。。。。”
“哦?你宰了他?”
“那倒没有。”
“没有?你没有杀人怎么还进了这里?我看你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难道是被人砍了一顿丢进来的?”
孟然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有那么废柴。”
“难道不是吗?你身上的伤口不是别人砍的?难道是你太过无聊,自己把自己砍了?”那人的话很是刺耳。
“屁,你就会放屁,而且还是大臭屁。”这是孟然说脏话最多的一次,骂完以后,他继续说道:“那狗杂种的确还好好地活着,不过我杀了好几个折冲府的军士。”
隔壁那人啧啧了几声,“少年有为啊,连军卒都敢下手,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孟然语气冷淡地说道:“没办法,为了活命而已。”
“讲讲?”
“凭什么告诉你啊。”
那人轻哼了一声,“只怕你是在吹牛,怕说了太多的大话暴露了事情的真相吧?”
“随你怎么想。”孟然并不上当。
那人嗤笑了一声,幸灾乐祸道:“你要是不说,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为什么?”
“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在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会好得了吗?我估计啊,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全身生疮,在痒痛之中暴亡。”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孟然呸了一声,随后声音古怪地问道:“你竟然能看到我?”
“废话。”
孟然试探着问道:“那你是习惯了黑暗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先讲你的事。”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催着孟然讲故事。
孟然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的起因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之后轻声感慨道:“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我当时就应该宰了那个狗杂种。”
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不错,有种,够狠辣。你之前杀过人吗?”
孟然嗯了一声,“来嘉兴的路上遇到了两拨贼寇,交过手。”
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大声赞赏道:“好小子。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个狗屁不懂的半大小子,整日里只知道放牛割草,喂猪劈柴,哪像你这般,已是初染风霜、满手是血。”
“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待在家里,不来见识这个肮脏血腥的江湖。”
那人嘿然大笑,嘴里说道:“就算你躲在家里,能躲多久?又不是一辈子都不用长大,等你长大的时候,总要成家立业,那个时候不还是要经历一番人世?与其等到那时,还不如现在就尝一尝这人间疾苦。”
孟然微微颔首,低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懂得再多的道理也没用。”
那人嗤笑了一声,“怎么?你后悔见义勇为了?”
“倒不是后悔,只是担心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哦?你倒是个孝子。你爹呢?”
“已经去世四年了。”
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倒是可怜。”
只是不知道这句可怜是说孟然还是说他的母亲孟夫人,亦或者说的是他父亲孟浩。
………………………………
第三十七章…怪人三两事
过了一会儿,孟然换了个话题,轻声问道:“前辈,您为什么能够看到我?”
“你猜。”
“猜个屁。”
那人呵呵一笑,“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满口脏话,真是有辱斯文。”
孟然没有还嘴,只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人顿了一会儿,缓缓问道:“想知道原因吗?”
“当然想了。”孟然很是雀跃地回答道。
“如果你是想和我一样能够在黑暗中明辨秋毫,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孟然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那人淡淡一笑,“我之所以能够看到你,是因为我的武道修为,而不是别的原因。”
“那我可以吗?”
“自然是不能呢,因为你是个菜鸟。”
孟然撇了撇嘴,说道:“既然您是高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过是自困于此罢了。”
“您有如此修为,何处不能逍遥,为何甘愿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那人幽幽长叹,“若是可以,我也想纵横天地间,只可惜啊,我无颜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您难道做了什么错事?”
“并非如此,做错事情的不是我。”
“啊?那您为什么。。。。。。”
“你想问既然我没有错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孟然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是对自己的惩罚罢了。”
“此话何解?”
那人凄然一笑,语带悲怆地说起了他的故事。
原来,这人的名字叫做李浩然,楚州人士。他本是一个乡下的农户,家里以种田卖菜为生,年少的时候一直在家里辛勤劳作。后来县里遭了灾,家破人亡,他也就离开了家乡,开始出门闯荡。
李浩然初入江湖的时候,在一个小城镇里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江湖人,后来得知了那人的身份,原来受伤之人是一个三流小门派的长老,他在与人比武较技的时候遭了暗算。
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李浩然知晓了更多的事情。他所救之人叫做叶新星,滁州人士,他所在的门派叫做大刀门,在滁州本地还算有些分量。
因为李浩然的悉心照料,叶新星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久之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养了一阵时间以后,叶新星觉得自己可以上路了,也就提出返回师门的想法,他问李浩然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李浩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去哪儿不是去啊。
之后,李浩然就跟随叶新星回了滁州的大刀门,并顺利地拜入了师门。
自此,师徒缘分便结下了。。。。。。
听到这里,孟然不禁感慨道:“这个世界上知恩图报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李浩然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恩,我师父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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