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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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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是记载孟子及其学生言行的一部书。孟子名轲,字子舆,战国中期皱国,离孔子的故乡曲阜不远。是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孔子学说的继承者,儒家的重要代表人物。
孟子的出生距孔子之死大约百年左右。关于他的身世,流传下来的已很少,《韩诗外传》载有他母亲“断织”等故事,《列女传》载有他母亲“三迁”和“去齐”等故事,可见他得力于母亲的教育不少。据《列女传》和赵岐《孟子题辞》说,孟子曾受教于孔子的孙子子思。但从年代推算,似乎不可信。《孟子列传》说他“受业子思之门人”,这倒是有可能的。无论是受业于子思也罢,孟子的学说都受到了子思的影响。所以,荀子把子思和孟子列为一派,这就是后世所称儒家中的思孟学派。
和孔子一样,孟子也曾带领学生游历魏、齐、宋、鲁、滕、薛等国,并一度担任过齐宣王的客卿。由于他的政治主张也与孔子的一样不被重用,所以便回到家乡聚徒讲学,与学生万章等人著书立作。
孟子生活的战国中期较孔子生活的春秋末期更为变乱,社会更加动荡不安。同时,思想也更加活跃正当“百家争鸣”的时代。所以,孟子一方面继承了孔子的政治思想和教育思想等,另一方面又有所发展,形成了自己的政治和学术思想。同时,在与墨家、法家等学派的激烈交锋中,孟子维护了儒家学派的理论,也确立了自己在儒学中的重要地位,成为仅次于孔子的正宗大儒。随着儒家地位的不断提高,孔子被尊为“文圣”,孟子也被称为“亚圣”。
讲到这里,张先生手持戒尺,严肃说道:“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儒家学问,勿要懒惰贪玩。”
孟然恭敬称是。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孟然的学业日渐增多,所幸孟然天赋异禀、自己也认真努力,功课都完成的很好。除儒家经典外,琴棋书画的学习也各有进步,得到了先生们的一致赞赏。
十月中,立冬至。
庭院里美丽的银杏树叶,早已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散落成泥;西北风愈发寒冷凛冽了些,大约是冬季了吧。
一场大雨过后,惨白而又冰冷的太阳悬于九天之上,久违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也许会很应景吧,恰如诗中所写的那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时整个人间都将是一片雪白。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前人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最近一段时间,孟然总是疲倦感十足,不知道是因为学习太过劳累导致的虚弱感,还是因为季节而带来的疲倦,傻傻的分不清楚。总是觉得一觉可以睡到天荒地老,可在每个清晨总是很准时的清醒过来。
温度低了,孟然也愈发懒散,杂书也已经很少看了,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荒芜的阶段。
孟然的状态很是不好,父母问及,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推脱说是天气问题,也许入春了,也就好了。
临安的风愈发狂躁,气温也降得厉害,孟然似乎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了些。走出暖暖的房间,庭院里北风呼啸、落叶飘零,全身上下充斥着冰凉的感觉,孟然只想早些走完这段路,然后安静得坐在屋子里听先生授课、学习。
到这时候,孟然已将《孟子》的梁惠王篇、公孙丑篇学完。
见了张先生,孟然先是见礼,然后坐下,摊开书本。
只见张先生说道:“孟然少爷,如今已经十一月初了,再有一个月也就要休课,我打算在年前讲完《孟子》的滕文公篇。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
“好。那继续吧。”
是年腊月初三,这天的夜晚降临得格外早。亥时一刻,临安城忽然一阵燥乱,家畜嘶鸣不安、鸡飞狗跳;已经冬眠的蟾蜍和蛇类竟然爬到了街头,只是此时天色已晚,无人在意此等异常。
亥时末,万物俱息,除了城中少数某些寻欢作乐的场所尚是一片灯火通明,其余人家俱已漆黑一片。
只听闻,有声自西北起,殷殷如雷,其声渐近,直达窗棂,顷之,屋宇摇动,墙壁欹侧,有倾圯之势。
自子时至丑时连震五六次。既而复震,地底如擂大鼓,良久乃止。
整个临安城一片慌乱,有成百上千人大声呼叫、成百上千的小孩啼哭、成百上千条狗汪汪大叫。其中夹杂着北风呼啸、房屋倒塌的声音、木质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几百种声音一起响彻整个城区。
全城的人都在慌乱中穿衣戴帽,出门四处奔逃,惶惶不安。
孟府,孟浩在慌乱中穿戴完毕,吩咐家仆做好家里的救灾工作,自己则赶去衙门,组织全城百姓进行救灾。
到了衙门后,孟浩给县衙六房的典吏、书办分工,随后逐级划分任务。
很快,衙门的各类差役出发,各自组织相关人马开展救援。
一部分人扒拉倒塌的房屋,解救被困的人群;一部分人运水灭火,扑打着火的房屋;一部分人安顿受伤的百姓,就地包扎或者送至医馆。
一番忙碌,救援工作至尾声时天已大亮。
所幸的是,临安的灾情并不严重,房屋倒塌数量有限,只倒塌了十数间房屋;只是引发的火灾灾情有些严重,烧毁了好几十间民居;至于人员伤亡倒还算少,只可惜的是本县县丞王伯英因公殉职。
孟浩在衙门里将伤亡人数、毁坏房屋数量、家畜伤亡情况统计好之后,拟定灾情奏折,命人火速送至杭州府。
一直等到下午的时候,众人的情绪才稍稍安定,哭喊声渐渐停息。
此时,饥饿充斥了整个身体,代替了恐惧。房屋完好的人家自是劈柴烧饭,炊烟袅袅;而那些运气不佳不幸遭遇房屋倒塌的人群依旧流落在街头。
知县孟浩组织城中富户,各自在家门口煮粥,为遭灾的家庭贡献一份力量和同乡情谊。
此次天灾,孟府无甚大碍,是以孟府诸人在整理停当后,就在自家府邸门口,摆好柴火、食材等,砌了个简单的灶台后,煮起了粥。
小莲陪着孟然守在煮粥的锅前,看着锅里翻腾的热气。
孟然盯着锅里翻腾的水看了一会儿,转身问道:“小莲姐,为什么地龙会翻身?”
小莲翻了个白眼:“我哪里会知道。”
孟然讨了个没趣儿,也就不再问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锅中的米粒儿翻腾,粥香四溢。孟府的仆人开始舍粥。
遭了灾的乡邻纷纷上前,一边道谢,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白粥。
看到这幅情形,孟然的鼻头有些发酸,一个人小声嘟囔着:“没事儿翻什么身子啊,你看把这些人害得,真是个惹祸精。。。。。。”
小莲听到孟然的嘀咕声,面带疑惑地看着孟然,问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呢?”
孟然猛然停了嘴,耸了耸肩。
渐渐地,锅要见底的时候,来喝粥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孟府也就开始收拾残局,准备晚上的煮粥事宜。
孟然看了没趣,自是拉着小莲回了自己卧室。
之后的几天,县衙将房屋损坏的灾民纷纷安置在城中各处,分发各类生活用品以及过冬所需的衣物棉被。
临安城的百姓很快从灾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
第二十章…县尉到任
就在临安城一片平静安稳之际,各地的灾情纷纷传来。
原来那日夜晚,地龙翻身是在庐州开始,渐次传至各地,是以临安的灾情并不严重。
只是,王县丞殉职,杭州府特意下发抚恤公文,以示表彰。
其后,孟浩带领主簿、县尉以及县衙六房的典吏、书办、差役,出城下乡视察灾情。
各地视察结束后,已至年关。
各家府邸均在准备迎接新年。
这一年的新年,为了祛除灾祸的晦气,临安的百姓将全城挂满红灯,炮竹声从除夕夜一直响到了初一正午。
正月大朝会上,皇帝改年号“太平”,传旨天下。
二月初一,张先生来到孟府,继续给孟然授课。
孟然对着先生行礼、问候。闲话说毕,授课开始。
张先生开门见山,“孟少爷,我原本打算在新年之前将《孟子》的滕文公篇讲完,不曾想天降灾祸,以致误了课程,今后还得加快进程,不然会耽误下半年的学习计划。你可有问题?”
“学生没有,请先生授课。”孟然恭敬答道。
戴盈之曰:“什一,去关市之征,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
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
西院传来张先生清亮的读书声,其后是孟然的稚子声。
话说这一日,孟浩在衙署中办公,正在为缺了县丞而心忧,忽有杂役前来通报,“知县大人,衙门外来了一人,说是前来上任的。”
孟浩眉头一紧,旋即松了开来,说道:“速去请来,想是新任的县丞来了。”
那杂役一听,快步跑到县衙外面,请了那人进去。只见那人生的很是魁梧,浓重的眉毛下面,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
那人未见衙门里有人来接,只是杂役传话请自己进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眸中布满寒意。
杂役带着来人进了知县孟浩的公房后,行了一礼便迅速退下了。
那人站在案牍前方,顾盼自雄,也不开口说话。
孟浩抬头看着这个高大、却又像个大公鸡一样的男人,问道:“阁下是来上任的?可有文书?”
那人不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了鱼符、告身、敕牒,随手递给了孟浩。
孟浩也不气恼,接过文书,打开就看。
其上曰:杜亮在职,奉法守正,迁为临安县丞。
孟浩随后又查验了告身,比对了一下相貌特征。
看毕,起身作揖,道:“杜县丞到,本尊甚是欢喜,终于有人可以为我分担一些事情了。”
说完就喊来杂役,“去把六房的主事都叫来,杜县丞今日上任,都来认识一番。”
吩咐完杂役,孟浩走上前来,要拉杜亮就坐,以示亲近,不曾想,杜亮将手一把甩开,自顾自得坐下了。
孟浩闹了个尴尬,心里想着:“这下好了,来了个有意思的,只希望日后公务能够顺利,不要发生什么矛盾冲突。”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杂乱响起,主簿、县尉及诸典吏、书办一起来到了孟浩的房间。
孟浩眼看人到齐了,就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县丞杜亮,今后就是大家的同仁了。”
众人一齐行礼,却被杜亮闹了个没趣儿。
只见那杜亮大刀阔斧得坐在那儿,对于众人的行礼,丝毫没有反应。
众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全都把目光对准孟浩。
孟浩心里窝火,不由冷冷问道:“杜县丞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赶路太过劳累?需不需要本尊帮你找个大夫瞧一瞧啊?”
杜亮哼了一声,“多谢孟大人的好意,不必劳烦。杜某一身风尘,想先去休息,明日再来办公。”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杜亮走后,众人对他就是一阵口诛笔伐、愤愤不已,一副恨不得吃杜亮肉、喝杜亮血的样子。
孟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众人也就停下了嘴中的污言秽语。
这时,主簿单文拱手说道:“大人,您看这杜亮,一来就不给您好脸色看,这以后可得了?这临安县现在可是姓孟!”
孟浩神情一紧,“单主簿,慎言。也许是杜县丞初来乍到,与我等不熟悉,故此板着个脸,诸位不要介意,也不要气恼。”
其他人皆拱手称是。
诸人也就散去了,独留孟浩。
孟浩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杜亮什么来头?这么大的脾气,只怕是日后不好想与。不过也无妨,只要不误了公务,即便是发发脾气也无所谓。”孟浩如此想着。
一直挨到放衙,孟浩才慢悠悠地回家。
孟浩到家,刚换好衣服,正待坐下喝杯茶,门房来报,说是单主簿上门拜访,孟浩挑了挑眉,随即说道:“有请单主簿,我在书房等他。”
孟浩到了书房,喊来小厮春生,“春生,一会儿客人来了就直接请进来,上完茶后,你在门外守着,勿要让人靠近。”
春生点头出去。
随后,门房带着单主簿到了门口,春生将人请进屋子,随手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孟浩与单主簿见礼,各自坐下。
正待寒暄,春生推门进来,上了两盏香茗便退下了。
孟浩伸手道了句,“单主簿,请茶”,随后便捧起自己眼前的那杯茶,稍稍斜放茶碗盖,透过缝隙嗅了两下茶香,掀起碗盖,轻轻拂去茶叶,小口地啜饮。
一盏茶尽,孟浩放下茶杯,随口问道:“单主簿,上门拜访所为何事?”
单文满脸着急道:“我的知县大人啊,您还有心思品茶。这姓杜的来者不善啊。您要是一再容忍,这以后的临安县就要易姓了。”
孟浩慢悠悠道:“急什么?难不成他一个县丞还能骑到我头上?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家伙嘛。”
单文一脸无奈,闷声说道:“知县大人啊,您要是不出头,谁还敢出头?那姓杜的再怎么说可也是县丞啊。”
孟浩拍了拍单文的肩膀,示意单文安心,“先不去管他,观察观察再说,说不定他只是性格有问题呢。日后办起差事来,只要不出差池,也不用管他。”
单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大人,等日后姓杜的羽翼渐丰,您再想动他可就不这么简单了。您不如现在趁他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党羽,就此架空他,以绝后患。”
孟浩笑着摇了摇头,“无需如此,我等为官只求为百姓谋福祉,何须如此勾心斗角。”
许是这话伤了单主簿的心,单主簿也就不再言语。
闷闷坐了一阵子,单主簿一口饮尽冷茶,就要告辞离去。
孟浩再三挽留,“单主簿,难得来一次,一起吃个便饭吧。”
“不了,属下府上还有人等着呢,就先告退了。”单文说完,抱了抱拳,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孟浩只能起身相送,一直送到大门口。
直到单文走远了,孟浩才返身回去。不知是幻觉或是真实,孟浩听到从巷子里传来一声悠悠叹息。
孟浩不及细想,就有仆人前来催促,说是夫人催着开饭。
饭毕,孟浩一人坐在书房里,仔细回想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知为何,总觉着今日单主簿的态度有些问题,虽然我二人平日里亲近些,但也从没有如此露骨的在背后议论他人。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单主簿想要做这个县丞?只是县丞一般由举人、恩贡、拔贡副贡考取除授职衔,单主簿并不够资格,他只是由胥吏累功迁升为主簿,即便日后再如何尽心尽力,也只能老死在主簿上了,那他为何如此这般呢?
另外这杜亮其人,甚是奇怪,从未听过有人上任之初就与主官发生龌龊,难道他就不怕我给他穿小鞋、使绊子亦或者架空他?或者他是另有依仗?只是这临安小县,虽然有些繁华,但也不至被哪位大人看在眼里,又何必安插人手呢?”
孟浩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这县丞一职是用以辅佐县令的。县丞设有自己的衙署办公,其下是主簿、县尉。县丞辅佐知县,分掌一县之粮马、税收、户籍、巡捕等事务。主薄和县尉才各有专职。县丞的地位高于主簿、县尉,逼近县令。
杜亮自上任以后,不分大小事物,俱要过问,凡是由他署名的文书,俱要了解清楚。
在熟悉临安县的具体情况以后,杜亮先是拉拢杂役,其后慢慢接近各房典吏、书办,经常在放衙之后,带着众人吃喝玩乐。日子久了,众人也都与杜亮私交甚好。
毕竟守着一个迂直、清高的知县大人,众人虽没吃着什么苛责,但也并未捞着什么好处。如今来了个精通人情世故的县丞,众人自是顺梯而上。
到最后,整个衙门,除了孟浩、单文外,其余诸人皆与杜亮称兄道弟,私交甚好。更有甚者,有人以杜氏门下走狗自称。
孟浩对于这些,虽有听闻,却并不理之,任由其发展,他只做好自己每日的分内公务。
后来,实在看不下去的单主簿找到孟浩,“孟大人,可曾听闻过《蓝田县丞厅壁记》,难道您要步崔斯立的后尘?”
孟浩只是摇头,“只要认真做事,就算他们结党又如何?结党,只是私交,于公事何干?”
单文好气又好笑,却也只能说道:“属下言尽于此,望大人保重。”
孟浩只是默然。
………………………………
第二十一章…为官之道
“老爷,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孟夫人看着愁眉不展的孟浩,关切得问道。
“衙门里出了一些事。”孟浩捏了捏眉间,闷声说道。
“是棘手的公务吗?”孟夫人有些诧异,平日里孟浩几乎从不会带着情绪回到家中,今日很是奇怪。
“不是具体的事务,而是新来的县丞。”孟浩说得很是简单,但语气多少有些不痛快。
孟浩不痛快的并非是被县丞杜亮抢了风头、人气,而是觉得人心太过难以捉摸,实在是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可这个他却无法控制,毕竟人心隔着肚皮。
“老爷,那你是怎么想的?”孟夫人并未出现什么慌乱的情绪,只是沉稳地问道。
“我原本只是以为这位杜县丞有些脾气,不曾想,来了不到三个月,他就拉拢了全衙门的人。我起初并未在意,而今却已经隐隐掌控不住,甚是被动。虽是不影响正常的公务,但总是让人心里有疙瘩,不太舒服。”
孟夫人静静倾听,只是点头。
“况且,我为官也有十数载了,却一直郁郁不得志,光在临安知县这个位置上就待了好几年,至如今,虽是为了这一县百姓勉强维持下去,却难免磨灭心志。所以,我想。。。。。。”
孟夫人径直道:“你打算辞官吗?”
孟浩愕然,没有想到夫人竟然聪明如斯。
孟夫人却是接着问道:“辞官之后,准备做些什么?”
孟浩微微摇头,道:“而今还没想好,一切都还只是设想。”
孟夫人拉住孟浩的手,轻轻捏了捏,说道:“既然做的不开心,那就索性不用做了。这阖家上下也不缺你那点俸禄。”
孟浩哭笑不得,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家夫人洁白如玉的额头,调笑道:“大胆妇人,敢看不起为夫,小心家法伺候。”
孟夫人咯咯一笑,伸手在孟浩的腰间比划了一下,孟浩忙不迭得闪躲。
一番打闹后,孟夫人主动提及,问道:“要不要给然儿说一下?”
孟浩有些犹豫,“不用吧,他还小,又不懂官场上的这些门道,告诉他干嘛。”
“既然你有辞官的念头,早晚也是要告诉他的,难道等挂印回家了才告诉他吗?”
孟浩有些动摇,“好吧,晚些时候我跟他聊聊吧。”
孟夫人自无不可。
晚饭过后,孟浩叫上孟然一起踏着夜风来到了书房。
二人落座后,孟浩开门见山,“然儿,你听过前朝韩愈的《蓝田县丞厅壁记》吗?”
孟然摇了摇头,“父亲,孩儿没有听过。”
“那好,我给你讲讲这《蓝田县丞厅壁记》吧。”孟浩站起身来,双手负后,缓缓讲道。
县丞一职是用以辅佐县令的,对于一县的政事没有什么不应过问。其下是主簿、县尉,主薄和县尉才各有专职。县丞的地位高于主簿、县尉,逼近县令,照例为了避嫌疑而对公事不加可否。在公文发出之前,吏胥怀抱已拟成的案卷,到县丞那儿去,卷起前面的内容,用左手夹住,右手摘出纸尾签名处,像鹅和鸭那样摇摇摆摆地进来,直立斜视,对县丞说:“您还要署一下名。”县丞拿笔望着应由自己署名的位置,谨慎地签上名字。抬头望着小吏,问:“可以了吗?”小吏说:“就这样。”然后退下。县丞不敢稍稍了解一下公文的内容,茫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官位虽较高,实权和势力反而在主簿、县尉之下。民间谚语列举闲散多余的官职,一定说到县丞,甚至把县丞作为相互谩骂的话。设立县丞一职。难道本意就是如此吗?
博陵人崔斯立,勤学苦练,以积累学问,他的学问包容宏深,境界广阔,每天都有长进,并且逐步显露出来。贞元初年,他怀藏本领,在京城与人较量文艺,两次得中,两次折服众人。元和初年。他任大理评事,因为上疏论朝政得失而被贬官,经过两次迁谪,来到这里做县丞。刚到时,他叹息说:“官无大小,只怕自己的能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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