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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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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青山巍峨,抵消了那轮不肯消散的圆月。
‘当’的一声脆响,刀剑相撞。
计芙蓉的剑身恰如其分地抵住了孟然的刀势。
一推一送,两人徐徐分开。
剑随身走,如蛟龙横空。
刀随意行,如流星曳空。
孟然微微眯起双眼,深吸一口气后,身形跃起的同时,手中长刀划破长空。
明明是晨辉洒满人间的时候,可街道上方的空气中瞬时多了三轮明月,齐齐地照向计芙蓉。
计芙蓉只觉得心头多了几许压迫感,连呼吸都出现了一丝紧蹙,急忙将体内的真气不要命地输入手中的长剑,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反击。
她将手中长剑斜斜刺出,三轮明月的对面出现了一轮夕阳。
月光无匹,暮色正浓。
一声爆响。
明月与夕阳同时碎裂,两股无形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在不甚宽阔的街道上形成了一道三尺有余的瑰丽景象。
街道上方出现了一道三尺余的灿烂星河。
客栈二楼的围观者们被这道星河吸引了目光,纷纷定格在这转瞬即逝、昙花一现的瑰丽景象上。
那位轻浮的公子哥儿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喃喃道:“这两个怪物,弄出的动静比小宗师级别的打斗还要绚丽多彩,真是人才啊,我若是能将这两位收入麾下,一定会如虎添翼的。。。。。。”
此时临街的窗户已经开了数扇,除了年轻公子哥儿以外,还有几位江湖客也在围观这场战斗,不时地低声出言点评着。
星河消失,诸人纷纷挪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再要出招的少男少女。
此时计芙蓉只觉得浑身通泰,她方才的那一剑名为‘暮色残阳’,只在过去的演练中施展成功过一次,而今竟是在孟然的逼迫下一剑功成。
在过去的数年里,计芙蓉从未像今日这般挥洒淋漓,如此痛快舒畅地刺出一剑。
欢喜过后,便是一阵没来由的不安。
计芙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剑势已老,还在高高地刺向天空。
然而孟然已是收刀站立,此时的他挥出了一刀。
不过是简单的一招横扫千军,计芙蓉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悲鸣。
不待计芙蓉收回长剑,孟然已是连劈两刀,刀刀直中剑身。
计芙蓉握剑的右手一阵颤抖,险些拿捏不住自己的兵器。
震荡传去,她娇嫩的右手手背已是血花朵朵,虎口处多了十数道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计芙蓉的瞳孔剧烈收缩,堪堪反应过来,方才孟然竟是故意施展了那样的招式,引导她去施展暮色残阳的剑势!
一声清啸,计芙蓉手中的长剑向下斩去,比平日里修炼时候的速度快上了许多。
“晚了!还是太晚了!”
“慢了!”
二楼临窗而立的看客们发出轻声叹息,为即将落败的计芙蓉扼腕叹息。
捏着白玉扇的公子哥儿轻声慨叹道:“这小子真是厉害啊,竟然胜了计家的小妞。”
在诸人的眼中,这场战斗已经落下了帷幕,胜负已分。
只听‘当’的一声,计芙蓉的剑斩在了好整以暇、静心等待的春归刀上。
剑身本就比刀身薄脆,如此硬碰硬的撞击,显然是用剑之人更吃亏一些。
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叫,计芙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接连往后退了数步。
孟然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中又出了一刀。
刀势无声无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计芙蓉斩去。
这是天刀诀中去势最快的一刀,孟然乘胜追击,不愿此战发生任何的意外。
计芙蓉勉强抬剑抵挡,原本便有些偏斜的身形更加歪斜,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好似一个喝醉了酒的酒鬼。
孟然再出一刀,迅如疾风地斩向计芙蓉,打算将对手彻底击败。
“我岂会败在你这小白脸的手里!”
就在这时,即将落败的计芙蓉怒喝一声,她体内散乱的真气忽然变得暴烈起来,很是蛮横地游走在奇经八脉之中,好似绝了堤的洪水一般,宣泄至握着长剑的右手。
白色的剑身上多了一抹诡异的赤红色。
就在计芙蓉即将挥出长剑的时候,她的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来人在计芙蓉的后背及前胸大穴上点了数下,原本暴虐疯狂的真气倏然停止流动,慢慢沉寂了下来。
………………………………
第一百五十三章…升州萧正阳
计芙蓉的身体如一颗被秋霜肆虐过的小菘菜般低迷颓唐,一头扎在来人的怀里,再无半点动作。
直到此时,孟然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一股疲惫的气息由内而外地散发。
观战的看客们皆是震撼不已,虽然早已在战斗结束之前就已断定孟然是获胜的一方,但还是忍不住惊叹。
一个籍籍无名的外地少年,竟然毫无悬念地击败了传承已久的世家大小姐。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都是一场值得学习的战斗,一个出自小门小户的少年,将习得道剑符经真诀的计家大小姐击败。
只有极少数眼光高远的人看出了另外一些东西,此战自始至终,孟然都主导着一切。
先以赌约激得计芙蓉失去了耐心,继而以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乱了计芙蓉的心志,再以身法躲避计芙蓉的攻击,使其失去了锐气。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孟然自出刀以后,在有意无意间诱导着计芙蓉的剑势。
照常理说,计家大小姐肯定比孟然这个外地人拥有更多的战斗经验,毕竟计家高门大族,门客仆役无数,平日里计芙蓉的比武绝不会少。
可在实际的战斗过程中,孟然展现出了与实际年龄绝不相符的丰富经验,以高超的手段击败了计芙蓉。
等街道附近重归寂静以后,扶住计芙蓉的身影清声问道:“小兄弟准备什么时候进我计家悟园?”
孟然想了一下,轻声说道:“越快越好。”
那道身影沉默了几息,道:“今日如何?”
孟然道:“好。不过我要等一个人。”
“可以,到时候你直接到计家悟园的门口,我们会在那里等你。”
那道人影说完这句话后,一把抱起昏迷的计芙蓉,朝着计家的方向走去。
等计家的人走远以后,站在二楼窗前的年轻公子哥儿用力地鼓了几下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道:“在下升州萧正阳,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孟然微微抬首,看了一眼二楼的公子哥儿,道:“杭州孟然。”
萧正阳哈哈大笑,朗声道:“相请不如偶遇,萧某想请孟小弟一起吃个早茶,可否?”
孟然和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其他欲要结交孟然的看客们在孟然进入客栈大堂以后,都有一丝后悔,觉得不该自矜身份,白白错过与这位少年俊杰结交的机会。
。。。。。。
孟然走入客栈大堂,找了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坐下,店小二灼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神中除了钦佩还有数不清的敬畏。
但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骄傲,一如从前的平静。
一阵踢踏声响起,萧正阳来到大堂之中,对着孟然颇为认真地施了一礼,笑道:“孟小弟天资卓越,此一战必定流传甚广,到了那时,整个苏州亦或者江南东道都会流传你的光辉事迹。”
孟然强打精神回了一礼,道:“萧兄莫要太过抬高小弟了,我只是一时走运,方才侥幸赢了计家大小姐。若是让我再来一次的话,胜败犹未可知。”
萧正阳笑了笑道:“孟小弟太过谦逊了,若是旁人大获全胜,必定会大张旗鼓宣告天下,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唯有贤弟如此谦虚,真是让人佩服。”
孟然轻轻摇了摇头,并未过多解释什么,此战之所以能够获胜,与他忽然破境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战斗都赢的很是侥幸,并非如外人所想的那般游刃有余大获全胜。
萧正阳看着一脸疲惫的孟然,轻声道:“看来早茶是喝不上了,我就陪孟贤弟在此坐一坐吧。”
孟然露了个感激的表情,慢慢合上眼眸,闭目养神。
微凉的秋风里,两个少年同坐一桌,彼此无言。
。。。。。。
京城。
在朝阳初升之际,京城已是一片沸腾,各座奢华府邸之间暗自流传着昨夜发生的离奇事件。
据说贵为武官之首的柱国张子仪张老大人,竟在昨天夜里私会晋王梁瑛,被皇。城。司的人抓了个现形。
当今皇帝陛下体恤朝臣,每三日举行一次朝会,故而今日没有早朝,所以诸多官员还在自家的府邸之中,尚未去各部衙门应卯。
因此,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飞速地流传开来。
韦府中,双眼通红的韦善会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一脸凝重地沉思着,欲要从获得的消息之中找到至关重要的线索。
柱国张子仪私会晋王梁瑛,这是皇帝陛下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仿若龙之逆鳞,触者必死。
一向不涉及党争的柱国老大人为何会这般行事,这明明就是取死之道,可他为何还要去做呢?
韦善会想的有些头疼,两道斑驳的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上多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见到主人这般模样,一旁侍立的丫鬟立即伸出皓腕素手,轻轻地揉着韦善会的太阳穴。
韦善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青梅,可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青梅容貌清丽、体态丰满,嗓音有股独特的媚意,“老爷,据说柱国老大人病倒了。”
“哦?病倒了?”韦善会神情古怪地笑了一声,问道:“说是得的什么病?”
青梅说道:“张府递出的消息,说是老大人昨夜喝酒以后,趁着酒兴与张景岳切磋了一番,不小心引发了年轻时候留下的旧伤,昏迷至寅时末才慢慢苏醒,如今卧病在床,怕是好不了了。”
韦善会一脸阴森地看着身前书桌上面放着的军略图,双眼微微眯起,吩咐道:“好好查一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张柱国会出现在兴宁坊,为何会如此不合时宜地被皇。城。司的人看到。”
“是。”
青梅应了一声,准备出门去办主人交付的事宜。
“还有,把老二喊来,我有事找他。”
“是。”
青梅退下以后,书房中只剩下韦善会一人,他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叹息中带着一丝疲倦。
过不一会儿,韦敬仁敲开了书房的门。
见礼过后,韦敬仁一脸忐忑地站在书桌前面,默默忍受着父亲审视的目光。
不过须臾的工夫,韦敬仁的额头上已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副想擦却又不敢擦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韦善会乜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声问道:“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吗?”
韦敬仁轻声问道:“父亲可是想问昨夜我去了哪里?”
韦善会瞪了儿子一眼,斥道:“我用问你?如今京城有哪个不知道你昨夜去了神都苑?你告诉我,你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去那里?”
韦敬仁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知晓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私会陈氏老祖宗的消息,也就把悬起的一颗心慢慢放下,低声说道:“我昨夜出吴王府以后,觉得有些无趣,就去了神都苑游览。后来见时辰有些晚,也就没敢回家,怕打扰您老人家休息,宿在了外宅。”
韦善会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孝顺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为我着想?”
韦善会轻哼一声,换了个话题说道:“张柱国私会晋王的事情你听说了?”
韦敬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轻声说道:“听说了,不知父亲准备如何行事?”
韦善会说道:“无需搭理,静观其变就是,如今最头疼的只怕是皇帝陛下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蹊跷,却难以抓住其中的真相。”
韦敬仁接过话茬说道:“张柱国与晋王有旧,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十多年里,两人从没有过交集,为何如今会夤夜私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难道晋王从来都没有放弃那个位子?”
“慎言。”韦善会低声呵斥了一声,道:“那是皇族家事,莫要信口开河,咱们只需做咱们该做的事情。”
韦敬仁眼中多了一丝不以为然,只不过他掩藏的极深,在重新开口之际,已换上那副儿子面对老子时该有的敬畏,说道:“父亲觉得韦氏一族该何去何从?”
韦善会脸上的疲态重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说道:“自然是好生辅佐陛下,做一个臣子该尽的本分。大梁新立,咱们家啊,只能做外戚权臣,别的,就不要想了,不然的话,这阖族的富贵啊,怕是就要到头了。
如今全天下都在观望陛下的态度,观望我的态度,可我哪有什么态度,不过是想将手中的权柄安然无恙地传下去。
即便是这样,眼热咱们韦氏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们就不想想,当年若不是你老子我拼命,何来高坐龙椅上的那位,咱们一族的富贵是应得的。
世人都说韦氏外戚干政,说你妹妹在宫城之内嚣张跋扈,可那又怎样?咱们只要将虎贲军捏在手里,咱们韦氏就还是高门豪族,就可以福祚绵延。
我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福没享过?什么东西没见过?就差没坐过那个位子了,但那是好坐的吗?那个位子烫屁股,坐不好就是全族消亡,与其做那没把握的事,不如为子孙后代谋一点权柄福运。
未来的日子里,只要你们不乱来,即便是整日躺在功绩簿上享福,那也没什么,为父就怕你们拎不清自己的定位,瞎搞一气,最终坏了陛下与咱们家的情分,弄了个凄惨下场。”
………………………………
第一百五十四章…八公主出京
内书房里,皇帝陛下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大太监鱼朝恩小心翼翼地站立一旁,生怕不经意间的动作惹得皇帝大发雷霆。
皇帝撇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没好气道:“你怕什么?难道朕会迁怒于你?”
鱼朝恩讪讪一笑,轻声道:“陛下一代雄主,岂会与老奴一般见识。”
皇帝冷哼一声,没再继续为难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太监。
你料皇帝陛下为何这般气恼?
昨夜皇帝忽然来了兴致,御驾甘露殿,宠幸了一位宫人。
兴致所至,一直胡闹到了半夜。
刚刚睡下的时候,便被前来传递密报的大太监鱼朝恩吵了起来。
浑身疲惫的皇帝陛下自然是勃然大怒,大动肝火了一番。
看过密报内容以后,皇帝陛下在宫人的帮助下,穿戴好衣服,径直前往内书房。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皇帝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到:“晋王倒是尽心尽力,这才两天的工夫,就跟柱国达成了共识,看来朕的这位弟弟还是壮志酬酬啊。。。。。。”
鱼朝恩听到这番话后,一脸的平静自然,好似神游天外一般,仿佛刚才皇帝陛下并没有出声说话。
皇帝又叹了口气,伸手示意鱼朝恩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捡起。
鱼朝恩拾起地上那本由柱国张子仪上奏的奏折,轻轻递给皇帝。
皇帝将奏折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忍不住吐槽道:“这个老狐狸,竟在朕最需要他的时候跑了,真是不可饶恕。”
皇帝放下奏折,沉声问道:“柱国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鱼朝恩低声说道:“张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柱国老大人酒后比武,导致旧疾复发,昏迷了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方才转醒,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皇帝陛下语气古怪地问道:“陈年旧伤最怕吃什么食物?”
鱼朝恩闻弦音而知雅意,轻声说道:“老大人不喜烧鹅,凡吃烧鹅必会生疾,此等禁忌朝野皆知。”
皇帝犹豫了数息,终是咬着嘴唇说道:“柱国为大梁鞠躬尽瘁,可谓是劳苦功高,特赐一只上好的烤鹅及美酒两壶。此事,你亲自去办。”
鱼朝恩并未急着离开,轻声问道:“陛下可还有别的交代?”
皇帝陛下语气平淡地说道:“替朕转告他,要他好自为之。”
“是。”
鱼朝恩躬身退出内书房。
八月二十四日,征战数十载、被皇帝陛下称为帝国柱石的柱国张子仪溘然长逝,享年六十四。
皇帝特下恩旨,追封柱国张子仪为上柱国,允其葬于正在修建的建陵东侧,谥‘忠武侯’。
生前为万人敬仰的柱国,死后得以陪葬君王、获封美谥,张子仪可谓是生前死后都得到了最有力的嘉奖肯定。
太平五年的秋日里,柱国张府摘去了府门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换上了四盏白色灯笼,府中的一切喜庆颜色,均被白布覆盖。
阖府灰白一片,更衬的秋日凄凄惨惨,更添了几分凄凉悲伤。
恰逢秋风轻抚,细雨而至,好似上天都在慨叹一代名臣无辜陨落。
张府尽是披麻戴孝,哭喊声惊天动地。
。。。。。。
八王宅。
今日是永乐公主梁冰月出京的日子,她特来八王宅与几位兄长道别。
齐王府中,梁冰月与大皇子梁俶见礼后各自坐下。
大皇子梁俶看着这位性子温婉的妹妹,不由放低自己的音量,轻声说道:“八妹何必非要前往无量山,这等清苦的修道生涯岂是你能受得了的。不如我去求求父皇,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道宗高人去你府上为你传道授业,这样你既能修得道法,也不用过那种苦日子,如何?”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说的梁冰月感动不已,她摸了摸微红的眼眶,略带委屈道:“陈大哥不在京城,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去道宗静心修道,他日学有所成之后,还可以帮他的忙。”
到底是女子脸皮薄一些,即便皇族子弟都知晓永乐公主与陈北望之间的恋情,但梁冰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羞意,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帮忙那句已是微不可闻。
大皇子梁俶一脸讶异地看着妹妹,问道:“陈北望那小子出京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梁冰月轻声解释道:“在天现异象的第二日就离开了,前往北地游历,据说是李监正的意思。”
大皇子梁俶一拍大腿,恨恨道:“这个臭小子,走之前竟然不跟我打声招呼,等他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为你出气。”
梁冰月听到亲大哥要教训自己的心上人,立时有些心疼,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看到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大皇子梁俶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道:“八妹,我逗你玩儿呢,陈北望这小子可是你的心上人,我再怎么生他的气,也不会教训他的,你就放心吧,那可是我的未来妹婿,我岂会伤了他。”
梁冰月破涕为笑。
大皇子梁俶拍了拍广阔的额头,无奈道:“真不知道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介绍几个军伍出身的年轻俊杰,现在看看,还是算了吧。”
梁冰月笑着摇头道:“我有陈大哥就足够了,其他人再如何优秀出众,也与我无关。”
大皇子梁俶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道:“好了,长话短说,不然的话,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大哥不知道你今天要走,没有提前给你备下礼物,你莫要怪大哥,日后我一定给你补上。
你若是在无量山过得不舒心,亦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大哥,大哥一定星夜赶赴,为你出头。”
说到最后,常常念叨着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大皇子梁俶的眼眶已是一片红润,几要流出泪水来。
梁冰月再也忍不住离别之意,一把抱住大皇子,哽咽道:“大哥,你在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图一时痛快得罪朝臣,不要顶撞父皇,要好好孝敬母妃。。。。。。”
兄妹俩说了好一阵子的离别赠言。
最后还是大皇子梁俶主动松开妹妹的怀抱,笑着宽慰道:“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开心点,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梁冰月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即快速抹去鼻端的泪水与鼻涕的混合物。
在大皇子梁俶的注视中,梁冰月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齐王府。
。。。。。。
相较于大皇子梁俶的真情流露,二皇子梁儋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谨遵礼教的梁儋只是说了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至于四皇子梁倓的反应,更显淡漠,比二皇子的反应还有不如。
许是女子生来便会彼此妒忌。
安宁公主梁淑与永乐公主梁冰月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有些隐隐针锋相对的意思,故而与安宁公主亲近的四皇子梁倓与梁冰月的关系并不算好。
出鲁王府,入燕王府。
到了燕王府以后,梁冰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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