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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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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枪形状的东西握在手里都能杀人。但子房并不是一言不合就暴起的人,南老山十年敛去了子房的性子。当即摇摇头,想再夹一块。年毓文呵呵一笑:
“真是嘴刁!”
子房筷子一顿,没有坚持,收回了筷子,扒着饭,这鸽子肉也不过占了新奇二字,比不上刘奶奶的三鲜饼。倒是年老护军豹眼怒睁瞪了自家闺女一眼。
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子房也不甚在意,没想到那女子一摔筷子不干了:
“装什么大气?不就是有我爹给你撑腰吗?有种自己走个江湖试试?没二两本事就乖乖回你那穷乡僻壤呆着去!”说完饭也不吃就回了房。大概女子在心爱人面前总喜欢露出自己很有个性的样子,子房受了无妄之灾,摇摇头,还是部族女子好,面目和心里一样美。
老护军看了眼那黑酸枝剑匣,忽然就糊涂了。
“到底谁才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老护军抚着脑袋默默的想。
子房以为年老护军在头疼女儿的事,笑道:
“年老护军不需怪,兴是我哪里得罪了毓文姑娘,一会我就去给毓文姑娘道个歉去。”子房擦了擦袖口,生怕被油腻腻的桌子抹脏。
忽然叫王全的汉子一笑:
“你也配叫毓文姑娘?”
子房脸一红,似乎自己和年毓文并不熟,也不好叫她的名字。
晚饭后,子房问了后厨关于这乳鸽的做法,厨子是个胖乎乎的黑汉子,也不藏拙,大大方方教了子房,子房用一个半时辰亲自做了一盘,心道大概是这姑娘没吃到乳鸽生自己的气,这不做了一盘,子房的手艺确实不错,黑胖子也大呼子房是个做厨子的料。
子房走到年毓文房前,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敲了门却听桌凳碰倒之声,半晌,莫瑾瑜竟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是子房,冷哼一声,一掌掀翻乳鸽尽数洒在子房衣服上,甩手而去。子房低头呆呆的看着布满油渍的衣服,本来也不是不能躲开只是没想到里面走出来个莫瑾瑜。子房忽然笑了,望着莫瑾瑜的背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都说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到了第三次,纵你请来漫天神佛也难保你命。”
莫瑾瑜本来正要行鱼水之欢,忽然听有敲门声,心道莫不是年老头找了上来,现在还不能和那老头闹翻,慌忙穿了衣服,却见是徐姓混小子坏了自己好事,这要是在归下城,早就剥了皮了。当即一手打翻那盘乳鸽,甩手而去,心里已经为这小子想好了结局。可是一转身,却仿佛被一头恶鬼盯住,寒意从尾巴骨顶到脑后跟,又仿佛有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丝丝溢血。慌忙之下一转头,背后除了一盘子乳鸽,空无一物。
………………………………
第十八章:第一古道战马贼
第十八章:第一古道战马贼
莫瑾瑜皱了皱眉头,心道莫非是亏心事做多了生出心悸?于是没多想,对地上散落的乳鸽呸了一口回了自己屋。
到底不是老江湖,但凡风吹杂草动也得问问风从何来草往哪动,否则活的多半不会长久。
一夜无事
第二天马队再次启程,距开元城已经不到三百里,三百里已经算是安全范围,可以略微松口气,老护军也慢慢放开了心思,和子房并驾齐驱,不时开怀大笑。老护军的笑有股子豪迈气,比之部族里的汉子也不逞多让。
“徐小子,衣服怎的湿了?”老护军奇怪的瞥了一眼子房,初春走马汉子多穿的极厚,这小子穿了两层麻布衣也不嫌冷可以归功于练武,只是湿了衣服经风一吹练武的汉子也顶不住啊!
“昨个儿不小心脏了,自个洗了洗,小子走江湖没经验,不知坐马上一走竟如此冷。”说着揣着袖子吸溜了一声鼻子,憨厚笑着。老护军哈哈大笑,暗道还是个爱干净的小子。
“你小子要是没有婚约,干脆我就把女儿许配给你了!”
老护军半开玩笑的说,抚着胡子想自己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岁。
“老护军,小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子房郑重的说,不接老护军的打笑。
后面的莫瑾瑜面色一寒,年毓文早就被莫瑾瑜视为囊中物,岂能由这老头胡乱许配?年毓文叹了口气,老爹好像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把自己嫁出去了谁照顾你?真当没心没肺的女儿不知你夜夜难寐?再说,自己对徐姓小哥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好感欠奉,长的虽然好看,但连个花架子也没有更别说真实学了。
老护军望着刮了自己一眼的闺女打了个哈哈说就是随口说说。
老护军拉着子房东扯西扯,无所不谈,甚至说当年鼎阳王朝建立其实是迫不得已,要镇压什么东西。据说皇宫龙脉上刻三百六十一镇不止是为了凝聚气运……
这些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不一会就有一堆汉子骑马过来听的津津有味。
众人放松了警惕,没料想还真的有劫径的蟊贼。
子房以为剪径截货的蟊贼都是大大咧咧砍棵树横路边,吊着嗓子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刀疤汉子,没想到真正的江湖悍匪,都是舔血走刀尖的人物。
老护军刚刚挺直腰背提起铜锤,怒目圆睁还未吼出声,旁边树丛就射出数十根长矛,短距离偷袭,长矛比弓箭杀伤力更恐怖,顷刻间就倒下近二十人,更有近十根长矛单独射向老护军,这些长矛皆是由臂力惊人的悍匪掷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长音,老护军肌肉如同虎贲奋起,四十斤铜锤单手舞的密不透风,隔开四五把长矛,长矛带有极大的力量,和铜锤相撞,钝声骇人,毕竟是战场上击溃头盔的兵器而不是走巧力的兵器,击开四五把长矛之后就有力竭的的状态,那群悍匪时机把握的极其巧妙,老护军力竭的时候眼见就要被穿胸而过,近五十悍匪在一蒙面男子带领下有条不紊的从路旁树丛鱼贯而出,丢出一颗颗狼烟球,围住剩下的不到八十人。
狼烟球名为狼烟,其实是干湿马粪混杂桐油点了,这本是烽火台点狼烟的手段,而真正的狼粪难点燃而且无烟。
子房一拍马鞍旁王全未解下的粗劣铁剑,铁剑出鞘入手,子房脚轻轻一点马背,如同飞燕一般越过众人,手中铁剑一旋,剑剑点在长矛气穴上,靠近年护军的长矛皆被挑飞。
魏老夫子常说,用剑的高手到最后往往弃了剑,为何?手中无剑,眼中无剑,心中也无剑,那剑从何来?
揽手引月槐,
荡鞘听花开。
破敌杀心起,
剑从天上来!
一口剑气吐出,也能斩去百十头颅!
魁首是用剑高手,对此很不屑,说毕竟是用剑的人,无剑有剑,木剑铁剑绝世好剑握在手里都是个不同的情况,七百年前剑仙种子凉和第一仙王芷芸决斗时,那种子凉不早就到了无剑之境,可面对第一仙还是弱了胆气,匆匆借了把铁剑才敢上城楼对决。这世间天才太多,第一仙这女子拔得头筹实在羞煞无数男儿。
老护军看傻了眼,别人眼中这徐姓小子就是拿了把剑轻胡乱点了几下,但是在老护军眼里就不一样了,老护军从没见过这么巧妙的剑式,直来直去,蓄力暗含,就像是在往外递一把枪一样,那些个长矛就被一剑剑挑飞,而且老护军亲自参与的围猎犯禁的江湖高手的战事不少,体会的到那种气机连绵不停不断的可怕,自己是杂家子出身,没什么武林秘籍,就拿着几本低等武术粗本练了几十年也不过二甲子实力,但这徐姓小子展露的一手已然惊了老护军。
老护军定了定神,握紧铜锤,情不自禁想起了女儿那句“穷乡僻壤”,嘴里只剩苦笑。但老护军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心道自己和徐姓小哥非亲非故,况且女儿一路挖苦,莫公子也不待见徐姓小哥,还被马队里其他人冷嘲热讽了一路,小哥不翻脸就走已经是天大的修养。自己和小哥儿聊了一路也许攒下了些许人情,但此时还能出手相助已经用掉了一半人情,就算小哥继续出手帮自己也差不离是点到为止,要想渡过这一难还得靠自己。
马队其它人马还没空注意这的变化,皆已被悍匪死死围住,别看五十人对八十人,这五十人皆是从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亡命之徒,八十马队不过是拉货走道的疲乏汉子,就算没倒下那二十人,战局都是一边倒的地步。
年毓文和莫瑾瑜被围在马队中间,两人看不惯子房和老护军谈天说地,所以刻意落后一截,这时候反而救了两人。悍匪冲出的时候,年毓文担忧老爹,在马背上朝着老护军那望。走江湖的遇暗箭飞矛第一件事就是下马,防止被当成焦点,小姑娘哪里晓得这个,只是咬着嘴唇目露焦急的四处张望,幸亏莫瑾瑜也在旁,瞄向两人的飞矛都被一个混在人群中的佝偻矮小中年人轻轻拨开了。
年毓文这么一抬头,恰巧望见徐子房如燕子一般飘飞点开五六根长矛的飘逸劲儿,当下张开樱桃小口目瞪口呆。
莫瑾瑜瞧见这一幕眼神更加阴鹜。
悍匪头子,那个蒙面男子指着老护军和徐子房的位置,做了个下切的手势,立马分出二十人无声无息的靠近徐子房和老护军。不怕悍匪人多,最怕他们纪律严明,行动统一,老护军一看默默躬身靠近的二十悍匪便知是扎手点子。
让年毓文和年舒华更加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他们眼中瘦弱不能缚鸡的徐子房一声长啸,口中心气儿吐出四五丈远,吹开周身风雪,气机骤长,用近乎疯狂的姿态提升气势,压的风雪一顿,俨然一副认真起来的样子。这些天瘦削的小哥儿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一副和气的样子,一旦认真起来竟然如此可怕。离得近的如老护军能清晰看见一缕缕白气绕着子房旋转,从七窍涌出钻入。子房朝老护军咧嘴一笑,继而身形鹊起鹞落,手中粗劣铁剑竟被舞出大开大合之式,在二十人中如龙戏水,这景象,好像猛虎脱了闸。
老护军轻叱一声,身子一沉,胯下乌血马双蹄一跪,老护军起身直直杀入包围圈,手中铜锤打个周旋击在一名藏在人群里的悍匪脑袋上,霎时间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耋耄老人连停都不停,普通武夫的二甲子只是初步触摸到气机这一说,这种状态玄而又玄,徐姓小哥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展露气机运行之法,未尝没有点拨自己的心思,否则那一口心气儿不必吐。武夫对决很少将气机全面绽放,反而会消耗自己的气力,此消彼长之下难以为继。老护军一叹,这一来,剩下一半人情也用尽了,走江湖,真金白银都不好使,一点人情足以大过天。老护军尽力抓住那一丝玄妙,活了七八十年,武学基础和眼界也许没什么提高,但累积了这些年的招招式式,一朝厚积薄发,老护军不由得老泪纵横,瞬间破二入三。一般自负的武林高手,谁人去教一个走马的糟老头子气机运转之法?谁人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的气机?
悍匪手中是仿照鼎阳军队的制式弯脊厚刃长刀,开甲破体最为顺手,普通铁剑在这种长刀面前根本无力格挡,更何况子房手中铁剑比白铁片子也好不到哪去。
就偏偏是这不过二尺多长的白铁片子,到了这瘦削小哥手里,仿佛是丈长的玄铁长枪,轻轻一抹一撇如臂挥使,周围数丈悍匪竟不能近身!可恨的是他一直单手握剑,另一只手负在背后。而且这小子竟自负到无一招一试是守式,剑剑强攻,偏偏无人能破防。
子房眯了眯眼,这二十人倒下三个,人群中还有一个是二甲子五品高手,气机阴冷,伺机偷袭。子房轻笑一声,步伐风格突兀一变,竟如那鬼魅般的仙人魂魄一样,后背一仰躲过一把横劈而来的长刀,扭腰贴着冲上来的这位悍匪的侧身,屈膝一顶,将悍匪的步子顶个趔趄,那悍匪反应也机敏,左手肘击侧面徐子房脑袋,手中长刀挽花反切腋下,子房轻笑一声,一直背在后面的左手握拳缓缓推出,拳式缓慢犹如推涛而行,却瞬间迎上那匆匆而来的一道肘击上。
撼江山!
这一拳偷手于魁首的撼江山,破骨而过,参差白茬。
“那小子一拳把一个悍匪的手撕下来了!”眼尖胆大的马队汉子指着子房嚎叫。
待那悍匪感觉到痛感,切于腋下的一刀已经被震开,一剑穿胸而过,子房身形隐藏在悍匪身后,那一剑穿透悍匪身体遥指前方,那里正是那二甲子高手。子房双足点地,推着悍匪前行,剑也不曾拔出。
带尸杀人!
剩下一十六名悍匪背后还有长矛,孤身刺入,子房也不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况且大队人马那战局胶着,已经倒下近三十人,年毓文等已经被逼的死死的。此时反应过来的悍匪已经抽矛掷出,长矛碰触子房衣衫的时候竟如指点水面,波纹点点,而后被瞬间弹开,被串胸而过的悍匪却如同气球一般鼓胀起来,距那人还有五丈之时,那位二甲子高手一甩手中铁鞭,竟不躲不避。
铁鞭克制长枪,一寸长一寸强连着以柔克刚,委实麻烦,但子房一开始就没有近身战他的想法。
子房一拍剑柄,铁剑整体透过悍匪胸前飞出,那人翻手一卷,铁剑被卷飞,却见这瘦弱小哥撕去尸体另一臂,抓起自己兄弟尸体往这信手一丢,口中轻道:
“仙人投井!”
李乔年原本是一破落官宦子弟,父亲战死于江南道,母亲改嫁南方一个杂号将军,这杂号将军对拖油瓶李乔年很不喜,经常殴打李乔年,一怒之下李乔年从了军,发誓要做到比那混蛋后爹还要高的官,但是谁料命途多舛,在军里角斗不小心杀了一个将种子弟,心知已是死罪,这才逃出军营拉拢了几十个弟兄做起了悍匪,按照军中法子训练,就连刀也是劫持了一个铁匠,用他全家性命逼他打造的。鼎阳境内,无论何人,仿制鼎阳甲和鼎阳刀,乃是死罪。本已无活路的李乔年早就不在意死罪不死罪,吃着有这顿没下顿的饭,也没多少后悔。去年的时候突然遇到同样落魄的身具二甲子实力的黄钱,截了他的道,阴差阳错不打不相识,结为异性兄弟。
前两天探子来报,说安马第一道来了队马帮,里面有个公子哥,气宇不凡,镶金戴玉,一看就是肥水羊,这才狂奔百里伏击这队人马。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李乔年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招式,把人尸体一丢,竟在空中碎成了无数碎片,好像每一片碎片都带着必杀的命令,带着骇人的撕开空气的嗡鸣声,那小子五丈之内再无活口,包括黄钱也被切成了碎片,李乔年不知怎的脑海飘过关于剑南襄屠戮皇宫的传说。
但再往北方走,有一场浩大的战役,拖下去战场横移,打到这来,自己这些个弟兄就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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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丹阳子力抗山河
第十九章:丹阳子力抗山河
李乔年晃了晃神,咬咬牙决定先不管头首的死活,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但是李乔年自己就是贼王,所以悍匪道上叫被宰的头子为头首。剩下不到三十弟兄如狼般游走,一茬茬的收割人命,蒙面李乔年每见这个场景都暗自得意,那些个天天扯着嗓子吼的响马哪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会叫的哪是狼?那是他妈的狗!
自己三十弟兄围猎八十马队跟玩似的!
莫瑾瑜脸色越来越难看,父亲安排的那人实力不济,渐渐就有力竭的样子,既要护卫年毓文和莫瑾瑜两人,又不能被悍匪瞧出是有隐藏实力的护卫,打斗的很是辛苦,眼见一根长矛飞来,莫瑾瑜天生凉薄的性子,抱着少一人拖累多一份生机的想法,错步后退,将年毓文轻轻往前面一推,不管年毓文眼中尽是惊愕。
却见一铜锤飞来,狠狠砸飞长矛,老护军在远处冷眼一瞥,呸了一口,空手夺过一悍匪手中长矛杀进敌阵。徐姓小哥一手丢尸杀人瞬间让围杀老护军的悍匪只剩九人,再看徐姓小哥竟未有一丝气力枯竭的迹象,当即脱离战圈朝着马队旁的围猎的悍匪杀进去,也正是这时看到了莫瑾瑜的阴狠手段。
年毓文跟着老爹出来走过几次马,也习得一些江湖习性,但对于老爹说江湖人万万不可轻瞧了去,一直不很在意。其实年毓文对这徐姓小哥谈不上讨厌,只是少女心性对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莫瑾瑜有些许好感,甚至是爱慕。书生面,英气,会逗女孩子欢心,大事面前临危不惧沉着如水,富家将种子弟,普通男子只有一样就能讨来女子欢喜,偏偏都被莫瑾瑜一人占了去。可是就是不知怎的,突兀出现的姓徐的小子,长的比莫瑾瑜好看也就罢了,还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姓徐的越是表现的风轻云淡年毓文越是觉着莫瑾瑜差了些什么,所以越是暗恨徐子房的气度修养,情人眼里出西施和这差不多个道理,既对自己喜欢的人百般爱慕,又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喜欢的人百般好。年毓文之前并不认为只一样儿气度就能让两人拉开差距,因为兴许那也不是什么气度,或许是软弱也说不定呢。但是当姓徐的负手单剑挑马贼的时候年毓文终于摸清这两人之间到底差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总隐隐觉得徐轩哪里压了堪称完美的莫瑾瑜一头,原是差了真实力,自己身边的莫公子压根不是临危不惧,而是没有功夫在身,不敢上前,当莫瑾瑜推了那一手的时候,年毓文终是对这个公子哥死了心。
可怜天下痴情人,多数看错了人,送错了心。
哪那么多恰逢其会的事情?
李乔年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这耋耄老头上来就缠上了自己,老头虽说刚刚跻身三甲子,可手段老成眼光毒辣,游战经验比自己还强,招招式式都浸着一股子老军棍的气场,可怕的是老头一进三甲子就有近乎圆满的征兆,李乔年知道算是遇到扎手点子了,这也是个从过军的,比自己时间只长不短。
老护军强入三甲子,招式愈加圆满,终于摸到了天资高绝者在一甲子就能领悟的气机,也不再拘泥于铜锤,手中长矛虎虎生风,军中运矛三式是必修课,刺扎插,其实说的好听,就是连刺三下,讲究一个快字,战场人挤人,人踩人,能刺三下已经大不易。但是这三下在老头手里就有真威武。同为三甲子的李乔年起手无声,紧接着长刀掠起,崩、挂、格、削势如暴雨,一刀连一刀,刀光成片,如同一池子莲花乱绽,这是不小军功才换来的《叠莲刀》,花样极多。李乔年也是为朝廷立过真刀实枪换来的汗马功劳的,只是错杀一个纨绔将种子弟便被逼得不敢呆在军伍,落草为寇,这事谁对谁错不好掰扯,哪里能没有些腌臜事情?
老护军冷哼一声长矛直入,你舞出一池子莲花我就绞碎了你一池子莲花,持矛左右手在前都有讲究,老护军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这样招式变化更为顺畅,枪头挽了个花刺入刀光之中,一时间叮叮当当响成一片,老护军轻叱一声,左步突进,猛地下压成马步,右手狠狠一挑,李乔年手中长刀脱手而出。
此时子房也脱离战圈,二十人仅剩寥寥三人,却见子房身上连滴血迹都没有。
李乔年也不优柔寡断,长呼一声“扯呼!”几十悍匪手中刀子更狠,看似招招拼命,脚步已然往后错开准备逃跑。
老护军不去追,子房也不动身,只是解下剑匣轻抚了两下,山雀闻血已经有些暴躁。
老护军神色疲惫,轻声说:“穷寇莫追,既是怕逼急了也是怕走马的坏了响马的规矩。”
响马贼分两种,一种是马前挂铜铃,一种是出马前有一只响箭开道,虽然这蒙面男子不属于两种之一,但的确是心狠手辣的响马贼,响马贼最忌讳走马的对响马赶尽杀绝,否则天下道都不会让这马队走,若敢走势必要群起攻之。
老人拄着矛望着马贼逃去的方向久久不语,高大身躯在夕阳下拉的极长,逃过一劫的年毓文望着父亲老迈萧索的背影,总算知道为什么老爹最近几年总要自己一起来走马。
父辈功业,何以长存?
老人为何不太喜欢闺女和莫瑾瑜厮混?还不是明白一个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个统一的名字:
镜花水月
老头不敢转身,十年走马,兄弟过百,一夕之间十去其五,怎落魄二字了得?
“徐小哥,是老夫眼拙才委屈了你,传道之恩,相救之恩,老夫万万不敢忘,以后若是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头缓慢转过头,就要朝子房跪下,子房慌忙搀起老护军,不迭的说:
“老护军折煞我!一路和小子聊天解乏,小子自然应当出力,老护军何须如此!”老护军抹了抹眼,不多矫情,吩咐还能动的汉子把兄弟和响马贼尸首分开埋了,从货物遮盖蓬子上扯下数十白条布亲自系在柳树上。
“这些人死前有好有坏,现在还不是一样人死鸟朝天,埋了这些马贼尸首,也不过祈个以后身死异地能有人给咱也弄个埋骨处,不至于曝尸荒野。”老护军坐在马车旁低声说着。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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