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盗混元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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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宝塔碗？

　　　　三只碗呈三角形并排做底儿，第四只碗架起来，这算一组。左手一组，右手一组，头顶一组。他是十二只碗。

　　　　三人的旁边，摆着几个大箩筐，藤条编的箩筐，都是空的。陶双城也托举着三只碗，踩着箩筐的边缘，游走自如。

　　　　一边走，还一边给三个徒弟看着功，“不要憋气，呼吸自然、放松！”

　　　　黄蛤蟆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哟，玩儿上了？也带我一个，我也来。”

　　　　说着话，跳起来，就往箩筐上蹦。

　　　　“哗啦——噗通——哎哟！”

　　　　双脚刚一碰到箩筐的檐儿，就把箩筐掀翻了，连人带筐，摔了个清脆。

　　　　他皮糙肉厚的，就是擦破一点儿皮尔，把箩筐给压坏了。

　　　　“哎？怎么回事？他……他脚底下的，是给钉在地上的吧？我瞅瞅。”伸手就掀陶双城踩着的箩筐。

　　　　他这边刚一抬，陶双城一个纵身，就跳到旁边的箩筐上，继续转圈游走，那箩筐是纹丝不动，就跟落上一只蚊子似的。

　　　　黄蛤蟆把这个箩筐掀起来，“怪了……他不会是拿绳子吊着的吧？”举着箩筐，就往陶双城头顶上比划。

　　　　来回地切、割、撩、扫了几下，再一瞧，“人呢？”

　　　　就是把箩筐一举、一落的工夫，面前的陶双城已然不见了踪影。

　　　　黄蛤蟆举着箩筐，可就愣住了，“我练成了？我不知不觉地，就会大变活人了？”

　　　　正纳闷呢，就见蹲马步的那仨人冲自己这边乐，顺着他们的眼神往上一瞧，只见自己高举的箩筐上，单腿立着一个人，正是“金鸡独立”的陶双城，手上、头上仍然托举着三只碗，碗里满满的水，一滴也没洒出来。

　　　　“啊？这位大哥，我服您！”

　　　　完颜宗燊急了，“叫爹！好嘛，我没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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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牢笼

　　　　前文书讲到，黄蛤蟆罹患“选择性失忆症”，回归了本真，忘记了仇恨杀戮，也忘记了一嘴的脏话。同时，他的小聪明也更加地不加修饰。

　　　　说要跟大伙一块儿练武，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马步蹲的时间还不如陶媛蹲的长。

　　　　“哎哟喂，累死我了，胳膊腿儿的都不会打弯儿了，我先休息休息。”往前挪了两步，一撩衣袖，直接席地而坐，给自己揉脚、捶腿。

　　　　人家根本不管他，该怎么练还怎么练。

　　　　看黄蛤蟆坐地上休息，陶媛也撑不住了，收了势，也坐过来跟黄蛤蟆玩闹。

　　　　完颜宗燊偷眼看何生，只见他脸上的汗都汇聚到下巴颏，滴滴答答往下流，还依然坚持着。心中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孩子日后必成重器！

　　　　黄蛤蟆休息的差不多了，又站起来，伸胳膊踢腿，“行啦，你俩也活动活动吧，别风化喽。哎，看我——”就在二人面前又蹦又跳，连嚷带唱：“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又危险，一再重演……”

　　　　陶媛在他屁股后头拍手大叫：“好听，好听，再来一个！”

　　　　练完桩功，当然也要活动一下手脚，“来，孩儿们，玩儿跳坑的游戏。”

　　　　地上有新挖的小土坑，小腿上绑沙袋，从坑底往上跳。刚开始，坑的深度也就在膝盖处，腿上的沙袋也就一二斤左右。

　　　　土坑一天比一天深，沙袋一天比一天重。

　　　　练到最后，沙袋跟训练者本人体重相仿，土坑也跟他本人一样深，就算一个阶段完成了。

　　　　之后，手上、头上还是要托举三只碗，也如同站桩一样，先开始是空碗，再往里逐渐添水。要求是跳上来之后，满碗的水不能洒出一滴。

　　　　黄蛤蟆高兴，说自己的两条腿根本不用使劲，只需攒劲儿放一个屁就行，两层楼的高度还有富余。

　　　　反正也没人跟他较真儿，跟着一块儿玩儿吧。

　　　　黄蛤蟆抖机灵，给自己挖了一个长方形的深坑，跳了半天也没跳出来，索性就往坑里一躺，“嗨，正好合适！我这就叫自掘坟墓了吧？哎——河神，来，填土！”

　　　　何生还真听话，小孩儿懂什么呀？拿铲子还真往里铲土。

　　　　填了三下两下，陶双城就把黄蛤蟆一把拽了上来，“你不要命了？小孩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黄蛤蟆“哈哈”大笑，说：“你懂什么？他那土填得慢，他扔下来一把土，我浑身一抖擞，往上一滚，那土就垫到我身子底下了。有那么三五个时辰，就把我垫起来了，哈哈，听过乌鸦喝水的故事吗？”

　　　　陶双城哭笑不得，心说你真行！好家伙，三五个时辰？你受得了，我儿受得了嘛！

　　　　咱们简单举这两个例子，简单描绘一下几人的训练场景，您就知道这位黄蛤蟆有多顽皮了。当然，何生还是管他叫“秃巴尼”，他管何生叫“河神”，这个茬儿是砸瓷实了。

　　　　话说这日，宗珠儿在院中晒粮，有几只麻雀偷食，被她逮住一只，拿竹子编了个小鸟笼，中午送饭的时候，就带到了岛上，哄俩孩子玩儿。

　　　　俩孩子很是喜欢，拿着树枝树叶，不停地逗笼中鸟。

　　　　没有经过驯化的麻雀，在笼子里惊恐万分，拿脑袋撞笼，羽毛扑腾腾掉了好几根。

　　　　宗珠儿还叮嘱孩子，小心不要被啄伤了。

　　　　黄蛤蟆也蹲在跟前儿瞅了半天了，摇头叹道：“本该翱翔天地间，奈何囚笼毁容颜？”

　　　　陶双城望着笼中鸟出神，过了一会儿，伸手摘笼，把笼门打开，引麻雀站在手掌心中，说道：“有形的笼子，容易打开；无形的枷锁呢？”

　　　　说罢，托着麻雀出了笼。

　　　　麻雀一看，出了牢笼，大喜过望，赶紧扑腾翅膀，蹬腿要起飞。

　　　　就见陶双城不慌不忙，随着麻雀的蹬力，把手掌微微往下一沉，把它这股蹬跳之力轻松化解，麻雀居然没飞起来。

　　　　就跟咱们跳高一样，必然是往下一蹲身子，使劲一蹬，才能跳起来。物理学中，也叫“反作用力”。

　　　　陶双城眼疾手快，功力深厚，手掌上下左右的晃动着，小麻雀一连扑腾了好几下，愣是没飞起来。

　　　　“算啦，走吧，”陶双城猛地往上一丢，麻雀这才得以借力飞走，“天地之间，本身就是一个大牢笼，困住世间万物；人心，本身就是一个小牢笼，困住你我。”

　　　　一句话，让一旁的完颜宗燊陷入沉思。师父以前就对自己说过，最大的牢笼就是自己的内心，最大的枷锁就是功名利禄。什么时候能想通了、看透了、放下了，也就能冲破限制，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师父之前所说的，将黄蛤蟆“困”于此地，其实是在帮他“逃离”；而之前放任自己闯荡江湖、建功立业，实际是把自己关进了大牢。

　　　　困龙岗，果然是个修行顿悟的好地方。

　　　　完颜宗燊暗暗点头，心说自己一定要在这里，跟着师父用心修行，不再离开半步。

　　　　转眼间，就到了第四十九天头上。小仙童们轮番念超度经、往生咒，已经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陶双城一家师徒老小，来到吴老侠长眠之处，再次祭奠。

　　　　宗珠儿把白玉降魔杵拿出来，说这是吴老哥日常佩戴之物，理应让它陪伴老爷子长眠地下。

　　　　陶双城忍住悲痛，说大可不必如此。皆因为吴老哥在世时，曾经言讲，说此物应当赠与有缘人。如今看来，小儿何生，可以当做是吴老哥的“有缘人”。

　　　　“另外，其实……这东西……它本是一宗兵刃……”

　　　　宗珠儿“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真傻？真会把它当簪子？哼，女人嘛，该傻的时候，就得傻一回，”回头看一眼惠宁，“记住没？”

　　　　“人活七十古来稀。按说起来，七十岁以上的人去世，就该算‘喜丧’。吴老侠已享千年之寿，驾鹤西归、羽化飞升，你我应当高兴才对。”

　　　　反正人死不能复生，只能互相说几句宽慰的话。

　　　　陶双城眉头紧锁，萦绕在心中的，是眼下另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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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出岗

　　　　陶双城所虑是何大事呢？

　　　　就是吴老侠的身后事，升龙谷小仙童们的去留问题。这些人如何处理？

　　　　吴老侠走地很突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对身后事没有半点交代。升龙谷里的小仙童，有的是一心一意求仙问道，跟着吴老侠修行的；也有穷人家的孩子或者没人管的孤儿，在这里当家奴院工的。吴老侠走了，这帮小仙童怎么办？

　　　　陶双城再次走进升龙谷，先在禅堂里，给吴老侠的牌位行跪拜大礼，之后便把小仙童们召集到厅堂，一起商议升龙谷后事。

　　　　小仙童们推举了几个年龄较大的做代表，先阐明了他们的意思，“少侠，您与主人相交最深，升龙谷的日常开销，绝大部分也是拜您所赐，在我们心中，您就是升龙谷的半个当家人。现在，主人走了，升龙谷的一切事务，我们都愿听陶少侠差遣！”

　　　　人家先表态了。陶双城很受感动，心说这也就是吴老侠的升龙谷啊，换了旁人，早就树倒猢狲散了。亲兄弟又当如何？为了一点点的拆迁费，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各位小仙童，我陶某人何德何能，敢做升龙谷的主？不过，我与吴老侠相交不假，他老人家突然辞世，我也确实有义务帮他处理家务事。承蒙各位信任，我就斗胆献言献策，倘若有到与不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及时指正。这个……”

　　　　陶双城刚要说两句豪言壮语，却又一时语塞。

　　　　小仙童似乎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插言道：“主人平日待我们不薄，视如子孙，而今撒手人寰，我们也是痛苦万分。不瞒您说，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为主人服丧守孝，守坟三年。三年之后，再做打算。”

　　　　陶双城热泪盈眶，拱手施礼道：“好！三年之后，愿意留下的，一切照旧，饮食开销仍旧找我说话；愿意走的，我陶某人给安家费、路费盘缠银！”

　　　　把升龙谷暂时安顿好了，可就要说说陶双城了。

　　　　陶双城家中不置产业，唯一的收入，就是他在外面的工作——偷盗窃取。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他是受人尊敬的“侠盗”。

　　　　说“劫富济贫”，就是他这种人，跟金满堂一样。

　　　　当然，劫的得是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还有贪官污吏。白手起家、正经生意人，他也不偷。

　　　　他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流氓匪盗，做几个案子，只要够吃的了就行。除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吃穿，还要照顾升龙谷的饮食开销。所以，这位“金刚燕子”的日子，过得也挺紧巴的。

　　　　有道是，囊中羞涩，力不从心。胸襟是豪爽宽广的，手头却是捉襟见肘。一下子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遣散升龙谷。

　　　　您各位想想吧，他媳妇想要件首饰，都挤兑得他偷来吴老侠的白玉降魔杵，愣告诉媳妇说这是白玉簪子。都到这份儿上了，他有什么钱？

　　　　所以，小仙童们还是通情达理的，知道陶双城的苦衷，这才提出要为吴老侠守孝三年。暗含着，就是给他三年的时间筹钱。

　　　　回来之后，陶双城就跟大伙商议，该怎么筹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能亏待人家小仙童们，更不能让自己落个寒碜。

　　　　让陶双城出困龙岗，临时做几个大案？

　　　　不成啊！万一杀害吴老侠的凶手再次现身呢？谁知道他跟吴老侠有什么过节，又会有什么不利于升龙谷的打算？

　　　　陶双城必须留在这里，保护两个孩子，保护升龙谷的小仙童们。

　　　　完颜宗燊献计献策，说此时好办，“这样，我写几封书信，让愿意走的小仙童带着，去大金国地面。只要到了大金国，把书信拿出来，无论对方官职大小，见到此信，必然会奉献钱粮，蠢徒我随便写个数，他们无人敢不从！”

　　　　话说到一半，惠宁就在一边假咳嗽。

　　　　完颜宗燊也知道自己说的有违师父的圣训，但转念一想，这不都是被现实所逼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竹筒倒豆子，总比窝在心里难受强。

　　　　陶双城并没有责备他又动世俗凡心，只说道：“现如今，宋金两国交战正欢，势力版图是犬牙交错。万一孩子们拿着书信，没有到达金国，而是落在大宋手中，那你这封书信，岂不是把他们送上了鬼门关？使不得，使不得。”

　　　　一计不成，完颜宗燊又出一计，说道：“要不然就这样，我出一趟远门，或是寻摸几个为富不仁的赃官恶霸，或是找昔日旧友筹借……总之，不是有三年的期限吗？三年之后，师父于我就在渡龙津汇合，您再领我进岗。不就解决了吗？”

　　　　陶双城一听，心说什么赃官恶霸呀？说穿了，还不是要找金国朝廷索要吗？也罢，燊儿既是为他们卖命多年，换回俩钱儿使唤使唤，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三年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如果不动用完颜宗燊的人脉关系，还真怕无法兑现自己的豪言壮语。

　　　　“好吧，既是如此，那就宜早不宜迟。收拾一下，就动身吧。”

　　　　完颜宗燊再次来到吴老侠长眠之地，双膝跪倒，叩别吴老侠道：“弟子不肖，不能坟前守丧服孝。出岗寻那黄白身外之物，皆因凡间尘杂所累，实属无奈之举。老侠客英明在上，还望恕弟子不肖之罪。三年之后，弟子再来跪拜谢罪！老侠客爷安息！”

　　　　连磕三个响头，站起身来，随陶双城出岗。

　　　　困龙岗地势凶险诡异，像完颜宗燊这种道行的人，是无法独立进出的，必须由陶双城引领。

　　　　送出岗外，师徒二人洒泪分别，暂不细表。

　　　　您可记住了，这里送出去一个完颜宗燊，三年之后，他还要回来，这三年的见闻，日后还要细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陶双城时刻不敢耽误，快去快回，生怕困龙岗会有不速之客，节外生枝。

　　　　可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差错。这边陶双城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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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复命

　　　　闲话少说，书接上回。

　　　　上文书正说到，陶双城亲送爱徒完颜宗燊出岗，想到是快去快回，生怕会有歹人趁虚而入。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前脚刚一走，后脚就来了人。

　　　　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困龙岗人民的的老朋友，盖世神偷——金满堂。

　　　　他一定得来。

　　　　陶双城把黄蛤蟆扣为人质，羁押于此，正是为勾引金满堂来此。两人之间有偷盗国宝之嫌隙。

　　　　前文书说的明白，陶双城把黄蛤蟆抓来，一不打、二不骂，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跟金满堂斗气。哪曾想，节外生枝，仇人来找吴老侠寻仇，意外伤害到了黄蛤蟆，这就让陶双城解释不清楚了。

　　　　心里原本盘算着，等送走完颜宗燊，就要走名山、访名医，先给黄蛤蟆治病，等把他的病治好了，自己才有脸跟金满堂相见。

　　　　其实，金满堂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这话还要再往前倒些时日，才能说得清楚：

　　　　那一日，镇江前线，金满堂与黄蛤蟆合谋，将负责断后的金国大将完颜宗燊，诓骗到小树林中，要赚取他的性命，好让外围的石一郎继续追击金国残军。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陶双城出手搭救。金满堂一看是人家失主来了，吓得是掉头就跑。

　　　　一直跑到后方的宋军大营，找韩世忠搬救兵，心说只要援军一到，黄蛤蟆他们就得救了。

　　　　首先来说，凭你陶双城再有通天的本事，在成百上千的正规军面前，也是无力回天。你本事再大，也不是项生三头、背长六臂，面对前面的枪林、后面的箭雨，也休想全身而退。

　　　　再有，在朝廷正规军面前，还甭说动手比划，胆敢摆出架势、亮一亮手中兵刃，就等同于公开造反、对抗朝廷。这也有违陶双城的初衷，你不是不问政治吗？好家伙，宋金两国交战之际，你公开对抗大宋，帮助大金，你是几个意思？

　　　　来到了后方，才得到消息，说是韩世忠已经在激战中身中数箭，又被烟熏火燎，虽被救到后方，却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后方战事也于宋军不利，艨艟巨舰系数被焚，大宋水师更是伤亡惨重。哪里还能往前线派兵？

　　　　金满堂紧急求见梁红玉，也就是韩世忠的夫人，说是前线吃紧，石一郎、黄蛤蟆、刘平夷等将军被金军围困，命在旦夕，望速派援军接应。

　　　　梁红玉这才破例，派本部娘子军随金满堂前去接应，并且遵照事先的军事作战计划：倘若追击有失，宜当有序撤回，不可贪功冒进。

　　　　韩世忠他们早就有紧密的安排部署，韩世忠一部负责黄天荡水战，以及追击北渡的金军；北面还有岳飞的阻击部队。两军早有前后夹击之计划。

　　　　特别强调的是保存实力，不要恋战。说实话，大宋朝廷就这么点儿家底儿了，还不到拼命的时候。

　　　　金满堂这才领着百十来人的小股支援部队，火速向北进发。

　　　　等他们赶回前线，与石一郎汇合，才知道那陶双城已经救走了金国大将完颜宗燊，并且俘虏了黄蛤蟆。

　　　　依着金满堂的意思，就要继续追击，最起码也要把黄蛤蟆给解救出来。

　　　　可石一郎身负军命，不能因私废公。虽然拜把子兄弟被俘金营，也要遵从军令，“有序撤军”。

　　　　金军往北，步步为营，也是有序撤回；宋军这边，石一郎与刘平夷也率领残军，前队改后队，保持警戒姿势，找大部队汇合。

　　　　金满堂一咬牙、一跺脚，“你石一郎是朝廷的将军，我金满堂可不是。爷爷我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该有江湖人的办事方法。得，您走您的独木桥，我走我的独木桥……”

　　　　“那咱俩不就都摔死了吗？”

　　　　“错了，是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爱哪儿哪儿去！”两膀一晃，没了踪影。

　　　　金满堂要走，谁能拦得了他？石一郎只能无奈叹口气，心中默默祝愿他一路顺风。

　　　　搁下石一郎带兵撤回，暂且不提。单说金满堂。

　　　　金满堂尾随后撤的金军，窥探追查，终于查处了端倪：完颜宗燊并未归队。完颜宗燊与妻子惠宁，同时消失在两军疆场之上。军中更是不见有黄蛤蟆的踪影。

　　　　甭问，肯定是跟着陶双城走了。他们能往哪儿去呢？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肯定是困龙岗！

　　　　金满堂冷静下来，脑子一转，没有直接拍门去困龙岗，而是扭转身形，先回临安，回干爹那里报告一声。

　　　　他干爹是谁？秦桧。

　　　　那您说了，秦桧是坏人，是奸臣。没错。但金满堂拜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奸臣，或者说，他还没有暴露出奸臣的本相。

　　　　那时候，秦桧是以忠臣的面貌出现的，不仅是忠臣，更是贤臣，高宗皇帝更是视之为国之栋梁。这是为什么呢？咱们后文书还会有交代，这里先暂时搁下不提。

　　　　金满堂此次来到镇江前线，也是奉了秦桧的命令。

　　　　秦桧表面上是让金满堂到镇江前线，协助韩世忠抗金，同时搬请并收买石一郎、黄蛤蟆等人，实际上则暗含着监视韩世忠的意思。

　　　　临行之时，秦桧就交代了，说无论战事如何，都要他第一时间回府汇报，或吉或凶，他老人家都会有相应的计策，在朝廷中替他们美言、盘桓。总之，都是为皇帝分忧，为国家的生死存亡做贡献嘛。

　　　　这时候，金满堂就想起来干爹的话了。心想回去就跟干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请他老人家仔细斟酌打算。最好是能以朝廷的名义，或是给困龙岗发到旨意，或是直接派兵责问，起码先把黄蛤蟆给要出来。

　　　　要不然怎么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呢。金满堂这个江湖人，已经学会动用势力，压迫对方了。

　　　　甭管手段如何吧，起码出发点是纯洁的，只是想要回黄蛤蟆。

　　　　书不要麻烦。金满堂快似千里马、不输名马驹，夜行千里、日行一千五，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临安，见到了秦桧。

　　　　二人相见，又有怎样的故事？咱们是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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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说者无心

　　　　金满堂出门时，秦桧就有言在先，让他前线归来之后，要先来府中汇报。就是说，先来秦桧的家里，给秦桧汇报。

　　　　因为金满堂不是官人，不是朝廷委派。他是秦桧的门客，现在的话说吧，他是秦桧的私人顾问。他对秦桧负责，而不是对朝廷负责。

　　　　当然，在天真的金满堂想来，对秦桧负责，就是对皇帝负责，就是对朝廷负责。身为江湖侠义之士，他哪儿懂得跟这帮官场上的老油条咬文嚼字？

　　　　下人们安排他在门房等候，有专人进府中通禀。

　　　　金满堂还没把凳子捂热，就听院中有人高呼：“吾儿何在？吾儿何在呀？”

　　　　刚把脑袋探出来，身子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见秦桧披散着头发，没有戴帽子，身上倒披一件羊皮袄，里面仅穿内衣，光着脚，一溜小跑地跑过来，一把就将金满堂搂入怀中，“哎呀，吾儿来也，吾儿来也，想煞老夫喽！”

　　　　好家伙，金满堂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