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盗混元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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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给了他江湖美号——“飞天蝎”。

　　　　书中代言，“飞天蝎”这个绰号是很贴切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有功夫的人了，只不过埋藏的很深。到后来，“飞天蝎”就不单是指他耍无赖讹人的本事了，更是代指他过人的本领。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本领？这里先不说，后文书自有交代。您各位耐心听吧，等听到“三禽困兽”的时候，就要揭开谜团了。

　　　　“飞天蝎”，逮谁蛰谁，大伙都很怕他，都跟敬瘟神似的，远远地躲着他。

　　　　别人是能躲，坐商们可躲不了，总不能把店铺房子都搬了吧。奈何又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无赖的骚扰，这才推选出群众代表，要与狗友子摊摊牌。

　　　　一番客套之后，群众代表就奔主题了，“俗话说，好狗护三村，好汉护三邻。实话实说，我们几个老弟兄里头，有好几个是看着你长起来的，我们讨个大说，也都算您的长辈。”

　　　　李有子点点头，“这话不假。怎么，叔叔大爷们，今天是要可怜可怜小侄子我吗？这个月要给双份儿的？还是说要给我涨工资？我先谢谢各位长辈啦。”

　　　　“你缺德吧你就……是这样，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您是条好汉，可您近期所为，可有点儿不太厚道，您可别怪我们挑理。”

　　　　“哦？好呀，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咱不妨就敞开心扉，您就给我说说，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对了。说的出来，我听您的；要是说不出来，嘿嘿——我可跟您走，跟您回家，后半辈子就吃你们家了！”

　　　　“别介……话不能这样说……”

　　　　李有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该怎么说？告诉你，要不是我们家祖上修了这座桥，你们到现在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儿吃呢！哪有今天的富贵？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开饭庄子的、开赌场的……靠着我们家祖宗发了财，回头扔给我俩小钱儿，就当给个利钱还不成吗？你们找我评理呀，嘿嘿——这就是我的理儿！”

　　　　“是是是……所以呀，您看，我们谁也没说不乐意给呀——对吧？”回头问同来的其他人。

　　　　大家伙一致点头，“对，我们给的是心甘情愿。”

　　　　李有子可逮着理了，把眼一瞪，“那你们今天干嘛来了？”

　　　　“是呀，可说是呢……我们干嘛来了？对，是这样的，我们是有下情回禀——”

　　　　“讲——”

　　　　他还摆上架子了。

　　　　“您吶，少爷，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欺负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专捡软柿子捏。那有钱有势的，你怎么不去招惹？”

　　　　李有子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谁说我不招他们？告诉你，我头一个就是先招的我大爷，我……”

　　　　好嘛，差点儿说秃噜了，差点儿不打自招，把入室盗窃的案子翻出来，话到嘴边，赶紧改口。

　　　　“我是想招他了，他不是……没开店铺嘛。”

　　　　“是呀，再说了，您招的都是咱们李桥村的街里街坊的。您也知道，咱们村以前就那么十几户人家，慢慢发展成今天的样子的。这街里街坊的，相互之间都有亲戚关系，往上推三、四辈儿，都是一家人，您总不能老鼠扛枪——窝里横吧？”

　　　　混江湖的，或者说今天混黑社会的，甭管大流氓、小混混，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几句话，“窝里横”、“欺软怕硬”，太丢面子了。

　　　　“啊？”李有子一撸袖子，“怎么的？我这么大的好汉，竟然被你们说成是欺软怕硬？说我穷横？”

　　　　“您先别急。就算您混出了名声，也都是在咱们这些小地方，别人一打听，都是什么李桥村呀、这村呀、那村呀……辱没了您的名声。真要讲究闯名号，您得去大地方，进城！如果在县里、城里，也闯出了名号，那才是真英雄。有钱有势的，也都在城里头。您整天在村儿里，跟我们这些穷光蛋较劲，什么时候算一站啊？”

　　　　李有子握了握拳，“城里？”

　　　　“是呀，”看他的气焰下去了，大家伙的底气就足了，纷纷道：“之前咱们这地面上，有个叫黄蛤蟆的大英雄，了不起的人物字号，也是打遍街、骂遍巷，抓切糕、抢馅儿饼的英雄好汉——”

　　　　这是英雄好汉干的事儿吗？

　　　　“反正啊，从这儿起，一直到渡龙津，提起黄蛤蟆的名号，没人敢不尊敬的。他才是条真正的好汉！”

　　　　“黄蛤蟆？”李有子仔细一回想，“貌似以前还真有过耳闻。”

　　　　“对喽！您看，连您这么大的英雄，都久仰他的大名……这样，城里有家大酒楼，名叫‘一合酒楼’，那才是桩大买卖，东家特有钱，听说还是个练武的好把势。这么着，少爷，您要是能进城，把‘一合酒楼’给讹了，或者把黄蛤蟆给办喽，没说的，您就是方圆百十里的总扛把子！”

　　　　大家七嘴八舌、添油加醋、有枝没叶的这么一说，真把李有子说的动了心。

　　　　一见李有子有些心动，这伙人更是卯足了劲儿，起哄架秧子，“您要是把‘一合酒楼’或者黄蛤蟆拿下，在城里头标名挂号了，我们情愿每月的贡品翻倍，还要凑钱请客，给您大摆一桌庆功宴。”

　　　　“好！”李有子狠下心来，一拍巴掌，“那咱们，一言为定。”

　　　　“没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祝少爷您旗开得胜，是马到成功！”

　　　　跟大家口头约定好了，李有子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当天晚上，好酒好菜吃了一顿，算是给自己的践行酒。之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起来，天刚蒙蒙亮，“飞天蝎”李有子轻装上阵，过桥直接往南走，直奔北城门。

　　　　列位，精彩回目，“飞天蝎无理取闹常兴武馆，小二郎见义勇为一合酒楼”，是尽在——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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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改头换面

　　　　闲话少说，书接上回。

　　　　李有子不是对“一合酒楼”没有耳闻，方圆附近谁不知道“一合酒楼”啊？为什么叫“一合酒楼”？因为东家是石一郎，是个高明的武术把势，尤其擅长使枪，石家枪法声震武林。

　　　　石一郎人送外号“一合将军”，就是说跟他动手打架的，不出一个回合，就被他打败。没人能在他枪下走上一个回合，故而得美名“一合将军”。

　　　　他盖的这个酒楼，就取名“一合酒楼”。又叫“英雄会友楼”。酒楼分三层，越往上，档次越高，开销越大。

　　　　一层专卖穷人，顺便施舍掏不起饭钱的人；二楼招待武林人士、武术高手；能上三楼的，必须是有名的侠客、高明的武术把势。

　　　　您要光有钱，土财主、土包子、酒囊饭袋的富二代、官二代……对不起，您有多少钱，也没有资格去二楼、三楼，只能在一楼凑合着。爱吃吃，不爱吃滚。

　　　　所以，“一合酒楼”也是颇有名气，特别是武林人士，没有不知道这个酒楼的。

　　　　只不过近期出了点儿问题，不知怎么的，石一郎突然要转让“一合酒楼”，说是有急事，要凑盘缠。

　　　　谁接的盘呢？

　　　　不是一般人，也是当地一个有名的人物，兴盛镖局的总镖头，孙静渊。

　　　　具体是多少钱接下来的，他们谁也对外说。反正都是武林中人，石一郎不会漫天要价，孙静渊也不会着地还钱。肯定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实在价。

　　　　孙静渊的兴盛镖局，也是在当地数一数二的大买卖。孙静渊还有个得意的大徒弟，“下山虎”董虎，武艺最精，最得孙静渊老先生的宠爱。

　　　　兴盛镖局以下，除了新添的“一合酒楼”之外，还有两个主要产业，一个就是前文书多次提到的“盛春院”，属于娱乐行业；还有一个，就是“常兴武馆”。

　　　　孙静渊老爷子只负责镖局的生意，手下徒弟们帮忙打理着这几个下属分公司，这些年经营的是有声有色，财力雄厚。

　　　　大徒弟“下山虎”董虎，主要负责常兴武馆的生意。那时候的武馆，跟今天的武馆或者武术俱乐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简单说吧，他这个“常兴武馆”，类似于定点的打把势卖艺。主要是由兴盛镖局的徒弟们负责表演，半表演、半训练。靠这个表演呢，其实赚不了太多的钱，勉强混个场地费、人工费。

　　　　主要目的还是在于宣传，让大伙瞧瞧，我们兴盛镖局的能耐。

　　　　说白了，就是赔本赚吆喝。

　　　　顺便呢，如果有人愿意投身到兴盛镖局，这也算是一个面试的场地。

　　　　“一合酒楼”的石一郎和黄蛤蟆去哪儿了呢？列位，“初闯困龙岗”，这就不细表了。

　　　　总之，李有子知道，想要在城里立住脚，在江湖上标名挂号，就要拿最有威名的开刀。您讹一个水果摊儿有什么用啊？

　　　　石一郎、黄蛤蟆是走了，不是还有孙静渊吗？不是还有他的兴盛镖局吗？得嘞，不打不相识，就是你了！

　　　　“飞天蝎”李有子，进城之后，一瘸一拐，直奔一合酒楼。

　　　　他今天的穿衣打扮还是很体面的，这也是近几个月的“税收”工作取得的成效。不再是往日邋里邋遢的装扮，周身上下，穿绸裹缎，收拾的紧趁利落。

　　　　还真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西湖美景配洋片，狗带铃铛跑得欢。

　　　　李有子往大街上这么一走，要不是瞧他这条残疾腿，还真有人不敢认他。

　　　　“嘿，那是哪家的少爷？怎么吃饱了撑的，学狗友子玩儿？”

　　　　“甭废话，那就是狗友子本尊！”

　　　　“是啊？乖乖，这是在哪儿家成衣店讹的一身行头？”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瞎猫也能遇见死耗子。别忘了，人家祖上本来就是有钱人，说不定是从祖坟里刨出来的陪葬、装裹。”

　　　　大家躲路边街角议论着，就见李有子晃里晃荡，直接走进了“一合酒楼”。

　　　　门口的迎宾伙计也是新来的，不认识李有子，一见他这副富贵打扮，自然是满面堆欢、笑脸相迎，“少爷，里边请――”

　　　　李有子毫不客气，迈大步就往里走，正脸儿都不瞧门口的伙计，随口问道：“都来了吗？”

　　　　小伙计被问蒙了，心说哪儿跟哪儿呀？没头没尾的，先来这么一句，“都来了吗”，我知道您这是跟谁有约定呀，“啊……哎……”顺口搭音，含糊答应着，“那什么，少爷，您楼上雅间儿……”

　　　　李有子冷哼一声，“废话！楼下是人吃的地方吗？”

　　　　他说这句话也不知道避讳着点儿，周围几个邻座可就都听见了，外头一瞅，心说这是谁这么客气呀？“哟――”有人认出他来了，赶紧给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几人不说话，紧忙抓几个馒头塞了怀里，低头弯腰，溜了出去。

　　　　小伙计自然是迎合着他了，附和道：“是呀，一看您就是俊品的人物，有头有脸的少爷，哪儿能在这儿啊？上楼，楼上雅间伺候着。”

　　　　小伙计心说，甭管您在这儿跟什么人有约定，先把你让进来再说，让到二楼，二楼还有专门的跑堂伙计伺候着。

　　　　楼梯口的伙计一看门口的迎宾生冲自己招手示意，心领神会，也满面堆欢，往楼上迎让这位贵客。

　　　　李有子还是那副不爱理人的模样，走到楼梯口，伸出左手，“扶着我点儿。”

　　　　楼梯口伙计赶紧双手扶住了，心说我是得扶住您，好家伙，上到一半摔下来，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毕恭毕敬给搀扶到二楼。

　　　　李有子拿眼来回一扫，右手边就有间空着的雅间，就是今天饭店里的包间，“就这儿吧。”

　　　　“哎，好嘞，少爷，我伺候您坐下。”

　　　　楼梯口伙计一直把李有子搀扶着坐到雅间里，还不忘给自己邀功，“少爷您看，门口那小子忒不会办事！哪儿能让您自己往里边走啊，您看我伺候的怎么样？远接高迎，服务周到。”

　　　　李有子满意的点点头，终于给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待会儿，到柜上支五两银子，算你的赏钱。”

　　　　“啊？哎哟――”这伙计恨不能给他跪下，当场就磕两个，好家伙！五两银子？我的天啊！“哎哟喂，财神爷，我可得好好伺候您！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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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两趟茅房

　　　　李有子大模大样地把屁股往椅子上一放，就把那条又长又弯、还没几两肉的残腿往桌上一担，斜着身子，几乎是躺在椅子上。

　　　　跑堂的伙计暗挑大拇哥，“这才是有钱人！太有样了。”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饭食儿？”

　　　　“哎哟，那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我们这儿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打住！爷爷我听过《报菜名》，少跟我贫嘴。”

　　　　“是，爷，要不然，我先把店里拿手的菜，给您上几样，您先尝尝？”

　　　　“好吧，那就多尝几样吧。初次来，没经验，不知道哪样菜合口。这次多尝尝，下次就有经验了。”

　　　　“爷，小的我多嘴问一句，您是要请多少位客人呀？”

　　　　李有子一瞪眼，“谁告诉你我要请客的？就我自己一个人。”

　　　　跑堂的赶紧赔不是，“爷您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里菜品齐全，种类繁多，我是怕菜上多了，您一个人吃不下去。”

　　　　李有子把嘴里叼着的牙签掏出来，往地上啐了两口，“废话，这叫吃一看二眼观三，知道吗？爷爷我就乐意一个人守着一桌子酒席，我就爱看。”

　　　　跑堂的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给李有子赔礼道歉，心说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浪荡公子，会花钱！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桌子的上等酒席，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儿……

　　　　好家伙，李有子可算逮住荤腥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似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吃了一个沟满壕平。

　　　　一桌子菜，还是满满的。人家伙计说的对，他就是每样菜都夹一筷子，一般人的饭量也就饱了。

　　　　拿着牙签剃了剃牙，伙计端碗清茶伺候着给他漱了漱口，又拿热水泡了毛巾，给他擦了把脸。李有子往后一仰，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跑堂的伙计也不敢打扰他，一手举着托盘，里面放着茶壶茶碗；另一手托着热水盆，里面泡着新的热毛巾，恭恭敬敬地站再李有子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伺候着。

　　　　按现在的钟点儿说，下午两点半左右了。

　　　　有负责打扫卫生的伙计，收拾雅间的残局。到了这屋一看，满桌子的残席，就要伸手帮忙清理。

　　　　跑堂的伙计赶紧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嘘――出去！”

　　　　“哦，客人睡着了？我先把这些撤下去，给他热一热，等客人醒了……”

　　　　“啊――嗨――”李有子用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醒了。

　　　　跑堂的赶紧把热毛巾、热茶递到面前。

　　　　李有子接过来，漱口、擦脸，“怎么的，我听说，有人要帮我热一热这剩饭剩菜？”

　　　　“哎，是，小的们伺候爷。”俩伙计全都随声附和着。

　　　　“混账！”李有子满面怒容，骂道：“谁让你们给爷热剩饭剩菜的？”

　　　　“爷，这菜都凉了……”

　　　　“凉了就全给我倒了！换新的，喊厨子，重新做一套！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规矩呢？你怎么当的差？会伺候人吗？”

　　　　好家伙，没鼻子没脸的把俩伙计臭骂一顿。

　　　　骂得两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是……是……”

　　　　跑堂的刚要给他撤换，收残局的伙计给他拉到雅间外边，压低了声音，“哥，这位爷在柜上压了多少银子？”

　　　　“应该不少吧……具体是多少，我可没问。”

　　　　“哥，你怎么糊涂啊？他这一桌，可够瞧的了，再来这么一桌？好家伙，够咱们酒楼半年的开销了。哪儿来的大财主少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打扫卫生的伙计这么一说，跑堂的伙计也有些犯嘀咕了，“可能是新搬来的吧……刚才我就搀他上了趟楼梯，他就给我五两白银，这出手可是够阔的……”

　　　　“五两？好家伙，哪儿呢？银子呢？”

　　　　“他说给……对了，他说一会儿等吃完了饭，让我到柜上支。看起来，他确实在柜上压了不少银子。”

　　　　打扫卫生的伙计琢磨了琢磨，“好吧，算我多嘴。不过我可没别的意思，可不是我瞧着您挣钱，眼红眼热。反正呀，您得多留个心眼儿。行了，您接着伺候财神爷吧，我忙我的去了。”

　　　　跑堂的伙计把残席撤下，没着急回雅间，先去了趟柜台，问账房先生，“哎，二楼雅间的，有没有在咱柜上存了银子的？”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头也没抬，“没有。”

　　　　“啊？您再查查，翻翻账本，是不是忘了？”

　　　　账房先生停下手上的工作，从身后取下一个新本子，给跑堂的伙计翻着看，“你看，新本子，一滴墨都没有。甭说今天了，这半个月了，就没人往柜上压银子，兵荒马乱的，谁敢往外散银子？都是现吃现结的。”

　　　　跑堂的伙计脸都绿了，也不敢声张，拔腿就往楼上跑。再进到雅间的时候，小脸儿都是翡翠色的。

　　　　“爷……您……”

　　　　看李有子这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的人。跑堂的伙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真怕万一搞错了，会惹怒这位贵宾。

　　　　“怎么了？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哎，是。少爷，刚才那顿酒席，一共是……呃……十八两白银……”

　　　　“啊？”李有子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什么？十八两？怎么才这么少？谁让你们给我打折了？”

　　　　跑堂的伙计稍稍放下心来，“少爷，没打折……”

　　　　“那不行，太少了，一顿饭才十八两，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我上趟茅房还二十两呢。”

　　　　跑堂的一听，“啊？少爷，您那茅房里头有满汉全席呀是怎么的？上趟厕所要二十两纹银？”

　　　　“你管我呢？少爷我乐意。这样吧，你这地方怎么着，也比茅房强。”

　　　　“瞧您这话说的。太会夸人了。”

　　　　“这样，我看这桌酒席嘛，得值四十两――”

　　　　跑堂的高兴了，“好，值两趟茅房！”

　　　　“另外，给厨子们要五两的赏钱，再加上你的五两，一共五十两，怎么样？”

　　　　跑堂的“噗通”跪下，“小的谢过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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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霸王餐

　　　　李有子帮跑堂的伙计算了一笔账，一顿饭五十两纹银。把跑堂的伙计激动的都不行不行的了，直要给李有子磕头。

　　　　李有子摆摆手，“别介，我受不了这个。我是不方便过去搀你呀，你自己平身吧。”

　　　　“哎，爷，我谢谢您！你以后一定得常来！”

　　　　“放心，我肯定常来光顾。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再帮我个忙，到柜上给我取二十两银子，都要散碎的碎银子，我待会儿逛街，当零钱用，给那打把势卖艺的扔点儿。要是没有的话，也别难为柜上，下次再说。”

　　　　跑堂的伙计搀扶着李有子下楼梯，把李有子扶到门口，找个干净的位子坐下。桌椅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跑堂的伙计还要用袖子再使劲擦一遍，“爷，您在这儿先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那谁，小王，给少爷沏壶好茶，小心伺候着！”

　　　　小王，就是先前门口的迎宾伙计。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基本没什么客人了，他也就进来休息了。

　　　　跑堂的伙计，用现在的话说，类似于大堂经理，所以他能指挥其他的服务员，特别是闲下来的迎宾生。

　　　　小王沏好了茶，给李有子端了过来。小王有心眼儿，大堂经理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小心伺候，肯定是位贵客，自己也慢待不得，“爷，您的茶，新沏的，小心烫。”

　　　　李有子一努嘴，示意他把茶碗放到桌子上，先冷着，不着急喝，“我说，你叫小王啊？”

　　　　“哎，是，我刚下了学，他们都比我大，我岁数最小，所以他们都叫我‘小王’。”

　　　　“嗯，挺好，家住哪儿呀？”

　　　　“我老家在河南，我跟着一个本家叔叔，来这儿闯荡，就住隔壁。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住隔壁的集体宿舍。”

　　　　李有子点点头，“哦，隔壁……哎，你叔叔是老王吧？”

　　　　“对，我叔叔……爷，我叔叔是老王，麻烦您把那个‘吧’字儿去喽，听着别扭。”

　　　　俩人正聊得开心呢，就听“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二人一歪头，跑堂的伙计来了。

　　　　跑堂的伙计拿手一拍桌子，“你大爷！死瘸子，你害苦了我了！”

　　　　李有子手扶胸口，喘口大气，“哎哟喂，你吓了我一跳，小点儿声说话。”

　　　　“吓你一跳？吓死你都不多！”

　　　　酒楼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很安静，他这么一吵吵一嚷嚷，伙计们可就都围上来了，“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