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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盗混元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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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想说，你是皇帝的干儿子，你的小师哥也是皇帝的儿子，这可真巧。话到嘴边，后半句愣给咽回去了。
完颜宗燊没多想，接话道：“对，我那小师哥也算是皇帝的干儿子了，将来长大成人，徒儿我出面，绝对能帮他讨个一官半职。”
此话一出，陶双城把脸一沉，面带不悦之色。
再看宗珠儿，也是面沉似水。
完颜宗燊心说坏了，说错话了！赶紧回头看惠宁，意思是让她帮忙想办法，打个圆场。
这两口子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惠宁会意，立刻说道：“当官有什么好？你净知道你是大金国的人了，就忘了本儿了吗？”
“对对对，我岂能忘记？”
于是完颜宗燊赶紧把自己的身世简单说来：
完颜宗燊的生父，本是大辽国的大奸臣——耶律乙辛。耶律乙辛久有不臣之心，于是给儿子取名“耶律燊”，因为辽国皇帝登基之时要举行“柴册礼”，就是要烧一堆木柴，木上生火，就是这个“燊”字。
耶律燊一岁之时，身染重病，就是天花病，又因他是怪胎——没耳朵，便被耶律乙辛遗弃。幸被一位隐居深山的老僧救活，就一直养在山中。
等到耶律乙辛东窗事发，被朝廷诛杀，要抄灭满门，这时候想起来耶律乙辛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儿子。于是大辽国挖地三尺，要斩草除根。耶律燊这才潜逃出破庙，过上了流亡生涯。
一日，遇到了以打猎之名进山勘察地形的一队女真人，领头的就是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二人不打不相识，这才结拜为异性兄弟。
耶律燊对大辽国恨之入骨，在金国起兵抗辽的军事斗争中，勇猛无畏，屡立奇功，备受老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垂青，这才赐之国姓“完颜”，更是赐他行辈字“宗”，由此，他才得名“完颜宗燊”。
完颜宗燊曾经在金国名将完颜娄室手下听用，生擒辽天祚帝，亲手终结了大辽国。报了国仇家恨，立下旷世奇功。之后便一直在完颜宗弼账下为将，灭辽之后，又参与到对宋的征伐之中。
因他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又屡立奇功，故而人称“女真第一勇士”，现在是金国大元帅完颜宗弼的左膀右臂。
惠宁就批评他了，说当官有什么好？你忘了你亲爹的故事了？还没看清朝廷的丑恶嘴脸吗？世外桃源，咱们得道升仙，在这儿修行多好，别说当官儿了，给个皇上都不当。
陶双城这才挑出大拇哥，“对喽！有这份儿觉悟就对了。”
完颜宗燊赶紧表示悔悟，说：“是啊，当皇帝有什么好？您瞧大辽天子，如今沦为囚徒；大宋两个天子，也在北国坐井观天。”
“行了行了，别说了……对了，还有一个茬儿，我后院还押着一位呢。一个叫什么黄蛤蟆的，他兄弟金满堂偷了我的神枪，我苦追三年，干脆，我给他偷了一个人……”
宗珠儿上前一把拧过陶双城的左耳，“你还敢在外面给我偷人啊？看姑奶奶我不抽你！”
“误会误会，不是都说了嘛，是偷回一个大活人，男的，长得可丑了，比燊儿还丑呢！”
完颜宗燊苦笑一声，“还是师父向着我呀。”
“哎呀松手，快松手，当着孩子……”
宗珠儿给他左拧三圈，右拧三圈，“哼，谅你也不敢！”
“吴老哥哥，我还得麻烦您一个事儿，帮我找个地儿，把黄蛤蟆看住了。不能让他跑了，也别委屈了他。长得虽然丑，但他也是个好人，挺实在的，就是嘴不干净，爱骂人，好家伙，这一路上臭嘴就没闲着。”
吴老侠手捻银髯，微微一笑，“哎呀，想不到，‘金刚燕子’不仅会偷盗窃取，更是会绑票儿。”
“老哥哥过奖啦。我是看他有灵性，有慧根，想要渡化于他，”陶双城说着，瞅了完颜宗燊一眼，“跟你一样，天生有造化，多好的苗子！却被俗世所累，如果好好渡化，日后加以修炼，顿悟之时，就能修成正果。”
“嗯……如此说来，我倒真想见他一见。至于羁押之处嘛，倒是有一处，就在升龙谷以东，卧龙湾西北角。只是，渡人难渡心。等他幡然醒悟之日，也就无需你我费心啦。”
“老哥哥见教的是。”
陶双城和完颜宗燊搀扶着吴老侠，宗珠儿领着陶媛，惠宁在后面小心伺候着，一行人就转到了后院。
这里，何生正与黄蛤蟆玩耍。
………………………………
第十二章 黄蛤蟆
一行人搀扶着吴老侠，领着陶媛，转身形，往后院走。
完颜宗燊就给吴老侠打预防针，说这位黄蛤蟆呀，人虽是好人，却时常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轻者提娘带祖宗，重者满口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老侠客爷不要往心里去。
吴老侠微微点头，是笑而不语。
绕过影背墙，只见黄蛤蟆被绳捆索绑着，牢牢地固定在一把太师椅上，小何生就在他身边玩耍。
何生初见完颜宗燊，被他的丑陋面容吓跑，跑来跑去，就来到了后院，看到了后院多出来的这个摆设。
黄蛤蟆的嘴巴上塞着一团破布，因为来时的路上，黄蛤蟆是一路走一路骂。陶双城怕打扰了吴老侠的清修，临近升龙谷时，扯一团破布头，把他的嘴巴堵住，又吩咐两个小仙童，务必将他牢牢看管。
黄蛤蟆的长相也挺丑陋，也是大秃脑袋，红里透亮的皮肤，矮胖的身材，络腮的胡须，随便揪一根下来，能当绷弓子用。最可怕的，就是他的眼睛，只有右眼是完好的，左眼眶里没有眼珠子，黑洞洞的。
这一会儿，黄蛤蟆正在闭目养神。折腾了大半天，也累了。而且现在也没得折腾了，身子也动弹不得，嘴巴也给堵上了。
何生一开始还挺害怕，心说今天来了这么多丑八怪的秃瓢？再一瞧，这人睡着了，而且是被绑着，嘴里还塞着东西。身后又有两位仙童看管。
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轻步上前，就来到了黄蛤蟆身边。
黄蛤蟆毕竟是练武之人，睡着了也保持着警惕，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有异动，心说不妙，赶紧睁开了眼睛，正瞅见面前的何生。
“小孩儿？”黄蛤蟆活动了一下心眼儿，冲何生“嘿嘿”傻笑，拿眼神往身后领他，意思是让他转到自己的身后观瞧。
何生果真就转到了他的身后。
黄蛤蟆赶紧动弹手指，要引起何生的注意。
他的手指之间，被塞了小竹棍，是怕他自己偷着解绳子扣。
黄蛤蟆心说，只要孩子把这几个小竹棍给我抽出来，手指头稍微能活动一下，我就能把绳子解开。
所以，他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晃动着手指头。
何生看看他的手指头，又抬头看他的脑袋，“玩儿？”
黄蛤蟆赶紧使劲点头，喉咙里“嗯嗯”的，心说孩子太聪明了，对，我陪你玩儿！
何生看着他张开的手掌，以为他要玩儿“剪子、包袱、锤”的游戏，伸出两根手指，“剪子！”
黄蛤蟆心花怒放，“嗯嗯！”心说太对了，赶紧拿剪子去！
何生“哈哈”大笑，“赢喽，赢喽！”随后拽着黄蛤蟆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攀爬，站在黄蛤蟆腿上，扶着肩膀，伸手指头弹了黄蛤蟆的秃脑壳一下，然后再爬下来，“剪子！”再爬上来，弹一下……
把黄蛤蟆气得，心说哪儿来的小兔崽子？
俩人玩儿的正在开心之时，一行人赶到了。
宗珠儿见儿子在人质身上上蹿下跳，担心孩子受伤，赶紧喝止。
何生玩儿得正入迷，忽听有人喊喝，心中一害怕，脚下一滑，就从黄蛤蟆身上摔下，脑袋冲下，正好磕在地上，顿时是“哇哇”大哭。
陶双城赶紧把孩子抱过来，抚摸着脑袋，带他认爹、认妈。
吴老侠埋怨两位仙童，“你俩怎么不护着小少爷？该打。”走到黄蛤蟆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又满意的点点头。
黄蛤蟆拿眼瞪着他，嗓子里“呜呜呜”的。
“哎？怎么把嘴堵上了？拿下来吧。”
“吴老哥哥，他……他嘴里可不干净。”
“不碍的，不碍的。”
小仙童把他口中的破布头取下，黄蛤蟆先大口喘了几口气，“呸呸呸”往地上啐了好几口吐沫，“他娘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眨一眨眼的，不算条好汉！”
完颜宗燊在后面暗挑大拇哥，“行，能说出这话的，就是条好汉。”
吴老侠“呵呵”笑道：“放心。我们既不会杀你，更不会剐你。”
“不杀，又不放，把你爷爷我带到这鬼地方……啊？该不会是他娘的想劫色吧？哎，老杂毛，老变态，你他娘的究竟是何居心？”
陶双城就开始脱袜子，“我说得把他的嘴给堵上吧？”
宗珠儿骂道：“难怪你少了一个眼珠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睁眼瞧瞧，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长寿老神仙，有生之年能看一眼，都算你的造化！”
黄蛤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头，见他须发皆白，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倒像是有修行的人，“哦？说真格的，老头，你他娘的今年多大岁数了？”
吴老侠手捻银髯，笑道：“多大岁数呀？记不清了，反正是姜子牙封神那年，我七岁。”
黄蛤蟆“哈哈”大笑，扯着破铜锣般的嗓子，说道：“放你娘的狗屁！爷爷我也不管你是哪个水坑里爬出来的老王八，你们到底想把爷爷我怎么着吧，给个痛快话。”
吴老侠不急不恼，回头看一眼陶双城，说道：“只皆因你天生的有慧根，而今又浊气缠身，难以飞升。老朽我打算渡化于你……”
“我不乐意，行吧？体内有浊气呀，爷爷我憋几个屁，给它放出来不就得了？”
吴老侠笑道：“孩子，这就由不得你啦。”
“嘿——你他娘的这叫逼良为娼！告诉你们说，不错，如今爷爷我失手被擒，尔等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尔等宰割，千刀万剐、剖腹挖心，爷爷我也无有半句怨言。倘有半点怜悯不忍之心，就快快放我回去，爷爷我还有正经事要做。不杀不放，像个娘们儿一样，絮絮叨叨，我看你们是枉费心机！”
完颜宗燊近前说道：“黄老贤弟，不要误会，我……”
“呀——呸！手下败将，这里哪有你放屁的份儿？”黄蛤蟆抬眼一瞪吴老侠，“看你慈眉善目，修个清净之所，殊不知却是藏污纳垢之所在！你可知眼前这花斑无耳大秃瓢，残害了多少人命，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欺世盗名的不死老贼，我把你……呜呜……”
后面更难听的话就被陶双城的袜子给堵住了。
………………………………
第十三章 不食周粟
完颜宗燊好心规劝，惹来黄蛤蟆的冷嘲热讽。退到后面，不再言语。
这黄蛤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黄蛤蟆与“一合将军”石一郎、“盖世神偷”金满堂，三人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金满堂“二盗神枪”，把枪丢在白沙湖，就把消息传递给了他们俩。
之后，金满堂引着陶双城继续奔逃，黄蛤蟆和石一郎就踏上了进入困龙岗寻枪之路，期间还与完颜宗燊搭伙，两伙人相伴而行。那时候，黄蛤蟆就曾屡次耍小聪明、出阴招，三番五次地暗害完颜宗燊。
后来，进困龙岗不成，两伙人才各奔东西。完颜宗燊归国，随金军南下；黄蛤蟆和石一郎先投岳飞的岳家军，后经岳飞推荐，转而投到韩世忠账下。
期间，两人各立奇功，小回目“石一郎计赚耶律余睹，黄蛤蟆锤震完颜娄室”。金国名将、开国元勋，完颜宗燊的老上级——完颜娄室，就死在黄蛤蟆手上。
等到黄天荡阻击战时，黄蛤蟆更是一人独退金国三杰，手上一对盘龙滚金锤，直叫金国人闻风丧胆，是望风披靡。留下了千古佳话，“梁红玉擂鼓战金山，韩世忠激战黄天荡，三杰斗蛤蟆，地煞会天罡”。
等金军狼狈渡过长江，前边有岳飞的伏兵，后边就有黄蛤蟆和石一郎的追兵掩杀。大宋军队要前后夹击，把金军残部一块儿包了饺子。
就在这个时候，黄蛤蟆被获遭擒，连同完颜宗燊一块儿，被陶双城带进了困龙岗的升龙谷。
您说，黄蛤蟆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吗？叫誓杀金贼，精忠报国。与金国人势不两立，一心要夺回失地，迎回二圣，恢复故国基业。
吴老侠与陶双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领着众人到前厅用餐。心说黄蛤蟆心气儿正高，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就那么凉着他，过段时间就消停了。
小仙童也奉命给黄蛤蟆送来一份儿食盒。把黄蛤蟆嘴里的袜子掏出来，“您请慢用！”
黄蛤蟆把嘴一歪，“古有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今有绝食而死的杨无敌。今天，我黄蛤蟆也要他娘的效仿先贤。”
“杨无敌”是北宋名将杨业的美号，也是后世“杨家将”中的杨继业，杨老令公。在对辽的作战中，兵败被俘，绝食三日而死。
无论小仙童如何规劝，黄蛤蟆就是不肯张嘴。小仙童无奈，只得先去前厅，将此事汇报给老侠客爷。
完颜宗燊慌了，说师父，咱可不能真让他饿死，说好不害他性命的，想想办法，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陶双城放下酒杯，笑道：“我有办法。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到了后院，陶双城收敛了微笑，板着脸，面色稍显凝重。走到近前，手按黄蛤蟆肩头，“吃饱了好上路！”转身就走。
“啊？哈哈哈……好，这他娘的就对了。早就不该遮遮掩掩，虚情假意的。哼，早死了早托生，十八年以后，爷爷我又是一条好汉。娃娃——”外头喊旁边的小仙童，“拿酒来！”
黄蛤蟆心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临死之前也要多浪费你一些粮食，我他娘的吃你个小舅子的！
陶双城回来，大伙问怎么样了。
陶双城笑着一摆手，“放心。来，刚才聊到哪儿了？”
吴老侠说道：“正聊到了天下武功，三重九等。”
陶双城笑道：“在吴老哥哥面前，我哪儿有脸提‘武学’二字？只不过是要抛砖引玉，请老哥哥宣讲修道之法，我辈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
“这就不敢。呵呵，练武也罢，修为也罢，有道是殊途同归，这其中，确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修炼修道，也就是普通人所谓的长生不老，凡人皆有元气，元气旺则生长，元气亏则病衰，元气散则亡故。故而，若要长生，必修元气！”
宗珠儿拿小本儿记下来，划重点，“那要保持青春容颜，也要修炼元气吗？”
陶双城说道：“那还用说？你看吴老哥哥，这不就是童颜巨……呃……童颜鹤发嘛。”
完颜宗燊和惠宁使劲忍着，不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元气修炼，则生元神；元神修炼，则出元婴。什么时候能把元婴修炼到收放自如，也就是成仙得到之时了，那时节，也就是众人口中的长生不老了。”
众人点头，“那武学二字又与之有何相通呢？”
“问得好。天下武功，三重九等。这三重，就对应着元气、元神、元婴。九等，对应各自的修炼阶段。所以，常人练武，至多练满第一重，可以行走江湖而无遮拦；生元神，通二重，可以力挽狂澜、兴灭继绝，通天彻地；生元婴，万物归一，四海皆空，重铸乾坤。”
完颜宗燊和惠宁不住地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受教，受教。”
“至于长生不老嘛……”吴老侠“呵呵”一笑，“天地万物，有生有灭。阴阳相对，生死相衡。严格来讲，没有‘不死’的，只有‘永生’的。”
大伙就晕了，“‘不死’不就是‘永生’吗？”
“死而不亡者寿。”
宗珠儿似有感悟，问道：“凡人修炼元气，继而出元神、生元婴。元婴出窍，驻在魂魄形成的灵身中，这个阶段，也就是寻常百姓口中的‘平地飞升’，得道升仙。既然成了神仙，也就是长生不死了，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
陶双城又说道：“我曾记得，老哥哥说我儿何生，天生的具备元神，如此说来，此子可谓前途无量啊！”
“不错，若是用心调教，此子的修为必在你我之上。”
“好，那就这样吧，从今往后，您老人家就多费费心，我们师徒几人就在您这儿用功了。您是收徒也罢，教学生也罢，务必不要有所保留。”
吴老侠爱惜人才，对此是欣然答应。
如果何生就此拜师在吴老侠门下，用不了几年，便可扭转乾坤，重铸宇宙。好可惜，好事多磨，因为明天，就是吴老侠的——死期。
………………………………
第十四章 黑袍老头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大家都向吴老侠求教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方法，吴老侠也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无非是教导大家先去除杂念，洗涤心灵。
把体内浊气排除，才可以修炼、升华元气，继而得到元神、元婴。
功名利禄、美色邪淫，包括仇恨，都属于杂念。
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才能拿起；“无”能生“有”，而“有”不能生“无”。正所谓，满招损，谦受益。
比如说要渡化黄蛤蟆，就先要让他学会放下仇恨，远离征战厮杀的疆场。
昨日黄蛤蟆喝了不少酒，等他酒力过去，慢慢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来到了一座小岛之上。
这里就是吴老侠和陶双城为他寻找的修炼之所，升龙谷以东，卧龙湾西北角。小岛四周环水，河水与白沙湖相连。幽静而秀丽。
“嘿——行刑的方法，爷爷我见得多了，倒是头一次听说有把人饿死的。怎么，把我丢弃在这荒岛之上，要玩儿他娘的荒岛求生吗？”
陶双城瞥他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老神仙有心教你长寿之法，不但不知感激，还恩将仇报，口出不逊。真不知好歹。”
“长寿？就那个老杂毛？哼，有道是，老而不死，是为贼。谁知道那老贼肚子里憋的什么屁？”
“黄蛤蟆，老侠客好歹也有千年的道行，你就不能说两句人话吗？”
“呀——呸！千年王八万年龟，百年的兔子没人追。就他娘的那老王八蛋，领着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陶双城一跺脚，“我多余搭理你！”两肩膀一晃，蜻蜓点水，飞过小河，“到了饭点儿有人给你送吃喝。呆着吧你！”
黄蛤蟆心说到时候我就扣住送饭的小喽啰，让他带我离开这鬼地方，若有不从，“嘿嘿，我呀，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举头观瞧，四处张望，黄蛤蟆心说景色虽然秀美怡人，我可不是来旅游观光的，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眼前这条窄窄的小河沟子，还能困得住我？就算我不会游泳吧，扑腾几下也就差不多了。
黄蛤蟆脱下鞋袜，卷起了裤管儿，心说万一不到江心就要没顶，再返回来也就是了。
想的是挺好，可刚把脚丫往水里探，就觉得脚趾头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像是被针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咬了一下。
“哎哟，他娘的！”
黄蛤蟆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河滩上，抱过脚丫一看，整个脚前掌都红肿起来，又痒又疼。仔细翻看，却不见任何的伤口。
“嘿！他娘的，邪了门儿了。这水里有什么？是有食人鱼啊，还是有蚂蟥，或者是什么机关？好家伙，幸亏我不是一个猛子扎进去，悬一悬，我就没命了。”
再往水中观看，河水清澈见底，别说鱼虾螃蟹了，连水草青苔都没有。
“嗯，这就对了。水至清则无鱼。老杂毛肯定是用白开水浇灌的河沟子，里面准是布设了害人的机关，说不定呀，水里还掺杂了什么硫磺、石灰水呢。这老王八犊子，太狠了！”
骂骂咧咧地咒骂一会儿，就觉小腹胀痛，“得，爷爷我就把昨天的酒，如数奉还吧。”
撩衣裳，解腰带扣，双手叉腰往河边一站，“黄河之水天上来，嘿嘿，咱就来个小桥流水哗啦啦……”
再一低头，又道惊奇，“真他娘的邪了门儿了！”
只见尿液入水之后，并不散开，与河水并不是水乳交融的状态，而是泾渭分明。尿液呈现出一种半凝固、半膏状的状态，缓慢沉底，并且随着水流向下游滚动。
“哎哟喂，我的肾！”
这时候，黄蛤蟆就觉得后腰传来阵痛，连忙手捂后腰，缓缓蹲下，“完了，想不到，我堂堂的黄蛤蟆，一世的英雄，没能在疆场之上捐躯报国，却在穷山恶水之间窝窝囊囊地病死……”
就听身背后有人低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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