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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裔战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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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练初时还很淡定,但是当刘寄北跨出第一步时,他已经隐约感受到了眼前这个贼人一往无前的气势,禁不住心头电闪:莫不是我估计错了,贼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
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在刘寄北的气机感应之下,体内蓄积已久的“玄牝真气”陡然升腾,化作一股热流,充斥在奇经八脉之间,而手中拂尘末端的原本柔弱之极的麈尾竟然无风自动。
步似缩地,刀如流星,在刀法和步伐配合到极致的时候,刘寄北强大的气势也发挥到了顶峰。
刘寄北呆在长安这将近半月的时间内,他每日一有空闲便冥思打坐。由于他不骄不躁,毫无争强激进之心,正应了玄门“道法自然”的修行本意,不觉间已通过体内原先的“安明真气”的调和,把由獬豸和青龙处得到的内丹精气尽数化为一体,比进入长安之前的功力又有所增进,已然臻近玄门修真的“三花聚顶”的无上妙境。
强练双目的视野凝成一线,体内的真气也膨胀到了急于宣泄的地步,迎着刘寄北大气滂沱般的刀罡,抖起手里拂尘,一招“黄龙揽尾”,如灵蛇一般的麈尾激射而出,缠向刘寄北的宝刀。
强练出身于青城道门,他的师傅李练本是位不世出的大宗师,只因当年一场派内变故,李练为之丧命,而强练也在不得已的情形下离开青城山,辗转落脚于大冢宰府,成了宇文护最为倚重的护身高手之一。
强练所习的“玄牝真气”传自于青城道门的鼻祖青城丈人,讲究从“弱者道之用”出发,强调“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即是以柔弱胜刚强。
历数当今天下,习练“玄牝真气”而得其神髓的除了强练之外,还有他的师兄焦子顺。
焦子顺为人十分聪慧,而且懂得逢迎,在李练死后,由他继承了青城道门的掌教之位。
焦子顺武学天分极高,不但把“玄牝真气”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更是结合“玄牝真气”和青城道门其他的武学衍生出一套《谷神掌法》,靠着这两套出类拔萃的武学,焦子顺纵横一时,未逢敌手,与茅山宗的华阳剑派掌教王远知成为一时瑜亮,并称为“龙凤法主”。
强练在“玄牝真气”的造诣比焦子顺虽是略有不及,却也到了登堂入室之境,随着拂尘的使出,蓄积已满的“玄牝真气”宣泄而出,灌注于麈尾之上,嗤嗤作响,十分诡异。
就在刘寄北的宝刀和强练的麈尾将要交接的时候,忽然间大地剧烈的颤动了几下。这个无形中的突然变故,顿时乱了俩人交接的气场。根基不稳之下,俩人竟是错身而过。刘寄北一刀劈在了书房的墙壁上,而强练手中的拂尘则把书案扫个正着。
附着在“王霸”上的强大劲气,“哗啦啦”的硬生生把墙壁劈塌一个大洞,就在砖土四溅、烟雾弥漫之际,刘寄北把势不住,咧咧巴巴的由洞口穿了出去。与此同时,他耳轮中只听得身后响起书案的碎裂之声,紧接着又传过来强练陡然发出一声惊呼。
当刘寄北向前连抢十余步,站稳身子回头去看时,却见墙壁顺着破损的洞口迅速裂开了一条大大的缝隙,数息之间,书房开始不住的颤动,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大半间书房就在他的面前崩然倒塌。
刚才大地的震动已是引起府里不少人的惶恐,如今再加上书房的倒塌声,大冢宰府顿时开了锅,就在人声鼎沸之中,不少的家将和仆人闻声赶来,一时间人头攒动,叫嚷纷纷。
刘寄北不知道强练是死是活,看到有人奔这里而来,知道此处不宜久留,连忙趁着慌乱窜入到了暗影之中,就在未明夜色的掩映之下,悄然离开了大冢宰府。
回到了杨府,刘寄北见到各处已是掌起了灯,有不少的丫鬟仆人呆在了院落里,三五成群,不时的小声嘀咕着,看神情大多有些惊恐,禁不住心道:看来刚才的确是发生了地震,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如此神色异常。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主意,刘寄北早已摘去面帕,装作无事一般回到了杨忠的书房。刚一进屋,等候多时的杨坚便迎面奔了来,一把抓住他关切地说道:“大哥可回来了!小弟着实为你担心。”
刘寄北看得出,杨坚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心里颇感温暖,回应道:“有劳兄弟牵挂,哥哥我还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脱离杨坚的大手,环顾书房,见到除了杨坚之外,还有三人,杨忠和达奚武相互挨着坐在书案之后,另有一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达奚武身侧,此人他可不认识。
达奚武见到刘寄北神情无恙,便欠着身子脱口问道:“刘壮士可否拿到那封奏章?”
杨忠却是说道:“刘壮士一路辛苦,先坐下喝口水,歇口气。”
刘寄北隔着书案在一旁落座,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在下并不口渴,多谢杨将军美意。”
说罢,他瞟了一眼站在达奚武旁边的那人,温和的问道:“这位兄台姿仪不凡,不知是哪位英雄?”
达奚武瞥了一眼身侧之人,颇有些自得地说道:“他便是犬子达奚震,素与宇文神举交好。刘壮士今夜所为兹事体大,犬子也心中挂念,故而一并跟了来,在此守候刘壮士佳音。”
刘寄北仔细的看了一眼达奚震,心道:此人虽是达奚武的儿子,面貌却要文雅的多,大概是随他娘亲多一些。
达奚震见到刘寄北样子有些憨厚,心里也在盘算,忖道:宇文神举在信中对此人赞不绝口,今日一见哪里有半点英雄气概,分明便是一个山野村夫,看来宇文神举之言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他想到了这里,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鄙夷,随即将原本回应刘寄北的眼光移到了别处。
刘寄北目光如炬,感受到达奚震的不屑,心知他以貌取人,看不起自己,不由得暗自叹息,想起自己这一夜的劳碌奔波,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杨坚注意到了达奚震的倨傲,也看到了刘寄北的黯寂,心中对达奚震颇为不满,不过他比达奚震年纪小得多,对其一向以兄长事之,尽管暗自怨怼,却不好明言,只得装作无事一般在刘寄北身旁坐下,微笑道:“刚才大地震动之后,城内吵闹不休,尤其是大冢宰府方向,更是乱得不成样子,我们两家人都为之心生不安,翘首期盼,还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呢?”
杨忠也笑道:“正是如此,那时确实担心得紧,可见到刘壮士无恙归来,我们这些人才算松了口气。”
刘寄北性本豁达,见到杨家父子言语之间牵挂之情并非造作,便叹道:“其实也多亏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否则能否安然归来还真是未知之数。”
接着,他便把在大冢宰府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中间隐去了宇文护与和康居南的那一段关于《金书铁券》的对话。他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想着重隐瞒宇文护的野心,只是因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不想在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胡言乱语。
另外,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一人独处的时候,把那一摞盗来的书函看罢之后,再考虑是否把所有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
还有,对于宇文护和康居南最后说到的关于什么“昭武神兵”的事情,他也没有说出来。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先把“昭武神兵”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再告知杨忠等人,以免得这些人听了之后,胡乱做事,结果打草惊蛇,把自己听来的线索给打断了,若是那样的话,再想追查那些人,可就难了。
尽管他隐去了这段对话,还是让达奚武和杨家父子听得嗟叹不已。
刘寄北说完,便从怀里把杨敷曾递给宇文邕的那封奏章取了出来,递给了达奚武,随后说道:“折腾了一夜,在下也有些困倦,如无他事,可否容在下先去歇息,其余的事情便有劳诸位了。”
杨忠和达奚武相对而视,彼此间都知道刘寄北此举实属避嫌,于是杨忠笑道:“既然如此,刘壮士便去歇息,稍后,我们再去探望。”
他又转首对着杨坚说道:“坚儿带着你刘大哥前去安置,我和你达奚伯父还有些事情商量。”
杨坚心里十分钦佩刘寄北,嘴上答应一声,边起身边暗自想道:我的这位刘大哥,样子虽然憨厚,心里却是明镜异常,何时何地都能看清火候,一点都不遭人嫌。
他想到了这里,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始终保持缄默的达奚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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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书谏(2)【恳请您收藏】
更新时间:201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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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寄北表述盗取奏章过程的时候,达奚震一直在侧耳倾听。初时他很不以为然,当听到刘寄北说今晚遇到了强练,他的心神才凝重了起来。
达奚震一边听刘寄北说话,一边暗自忖道:长安城内,独孤楷和强练一直是宇文护比较著名的两位护卫高手。独孤楷刀法名动天下,自是不凡,而强练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尽管后者很少与人动手,但听说强练的武功比独孤楷还要略胜一筹,刘寄北遇到了强练也能全身而退,确实是难能可贵,我是不是真的有些轻视这个憨厚的汉子了?再者,无论是宇文神举还是父亲都对刘寄北极为推崇,他俩位哪一个也不是爱打诳语之人,既然都这么说,那刘寄北一定有着人所难及的长处,如此看来,我今日大有可能犯了有眼不识泰山之嫌。
等到刘寄北起身告辞,杨坚看了达奚震意味深长的一眼后,达奚震更是觉得不安,不过他性子高傲,向来不会回桓使软,眼见着杨坚陪着刘寄北离去,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刘寄北走后,达奚武把手里的奏章看了看,见到封口已然开启,心知宇文护定然看过,于是断然打开奏章,放到书案上的烛火之下,叫过杨忠一起瞧看。
俩人看罢,相互对视一眼,俱都默不作声,长叹不已。
达奚震呆在旁边,也看清了奏章上所禀明的事情,见到杨忠和他父亲都不言语,便问道:“这奏章分明已将宇文神举等人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只要把奏章曾递给皇上,一切就可以昭然若揭,大冢宰纵是再多说辞,只怕也无能为力?”
达奚武瞪了一眼儿子,冷冷的回应道:“竖子多言,你知道什么?事情如果真这么简单,不用你提醒,我和你杨叔父早就这般做了,何须在此长吁短叹?”
杨忠见到达奚震面露疑惑,心知他没能完全明了事情的利害之处,既而叹道:“达奚侄儿稍安勿躁,我且问你,如果皇上问起这封奏章的由来,达奚侄儿将怎样回答?”
达奚震脱口说道:“是由大冢宰府内得来!”
话一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连忙改口道:“可以说是杨敷托人送于家父抑或是杨叔父处,由二位转交给皇上?”
杨忠微微一笑,瞧着达奚震说道:“大冢宰总领中外事务,杨敷有奏章不曾递给他,却交给我二人之手,岂不有违常理,这将作何解释?还有,既然是杨敷托付我和你父亲转交奏章,那么,奏章尚未交出,却已开启,这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吗?论律是该杀头的啊!”
达奚武顿时语塞,杨忠又道:“就算皇上知道奏章确实是从宇文护那里得来,可如果对簿庙堂,你以为宇文护能承认吗?他大可推说对奏章一事全然不知,进而诬陷我等私截奏章,到头来我和你父亲纵然心中无愧,也是百口莫辩,浑落得一身的罪名。”
达奚震一时无言以对,不觉垂下头来,暗自惭愧见识肤浅。
达奚武见到自己儿子受窘,心里当不得劲,于是掉转话题说道:“兄弟的话直说到我心坎里,我也是有着同样的顾虑,眼下奏章已然被我们得到,你且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办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得到手里的奏章却又全无用处啊!”
杨忠叹道:“义兄其实早已胸有丘壑,又何必问我?”
达奚武慨然一叹,笑道:“在你面前为兄直如赤裸着身子,丝毫隐晦不得,这叫我如何服气?”
杨忠也叹道:“此时已到了何等关头,亏得义兄还能说笑?”
达奚武一怔,随即肃然道:“兄弟所言极是,此时宇文神举等人形势危急,我仍行嬉笑之能事,确实有些没心肝儿。”
达奚震低着头站在旁边,并没有看清达奚武说话的表情,只听他父亲少有的说出这等话来,也是不禁莞尔,暗道:父亲历来威严,没想到有时言语也是这般有趣。
达奚武并没有注意到他儿子脸上的笑容,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那一日,为兄由你这里得到讯息,知道杨敷有一封奏章可以替宇文神举等人洗脱冤屈,便急着和你商量怎样才能得到那封奏章。你我商议之后,觉得刘寄北是个最佳人选,结果他答应之后,我回到府中,左思右想,觉得此事还是多有纰漏。纵是得到那封奏章又能如何?只怕由于种种忌讳而无法公诸于众,所以,我就开始逐磨,怎样才能不冒风险的把这封奏章送到皇上手里?”
他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杨忠,见到杨忠浓眉上挑,连忙说道:“兄弟休怪为兄没和你商量此事,在不知刘壮士是否能拿回这封奏章之前,为兄纵是把心里想到的全盘托出,也只是凭空说辞,一旦刘壮士没能找到奏章,我的想法将是全无用处。”
杨忠眉毛舒缓了一下,释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义兄接着往下说,看一看我俩是否想到一块去了?”
达奚武继续道:“确如兄弟对震儿表述的一样,奏章拿到固然是好,但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处理得当,可解宇文神举等人的燃眉之急,否则不但救不了他们,还会平白的将我俩搭进去。正因如此,在拿到奏章之后,最为着紧的是需要物色一个人,代替我们把奏章呈递给皇上。此人不但要和我们全无关系,更是宇文护做梦也想不到的,而且还要与那杨敷有所关联,只有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才能办妥此事。本来,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还是一筹莫展,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如此恰当的人选,可是,现在我却想到了一个人。”
杨忠淡淡的说道:“又是刘寄北吧!”
随即他颇有感慨的接道:“此人外表憨厚,实则心思灵动,不但武功强悍,更是颇守承诺,我也比较中意他,只是不知他肯否再冒一次险,成全此事。”
达奚武微微一笑,说道:“我看刘寄北为人极具侠义心肠,而且和宇文神举等人颇有渊源,如果将此事知会与他,再由杨贤侄动之以情,我想他定不会拒绝。”
杨忠叹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办了。”
刘寄北回到了杨坚的书房,见到杨坚一屁股坐在交椅上,似乎并不想立即回去,便说道:“此时天已放亮,哥哥我一夜未眠,确实是有些困倦,兄弟还是先回去吧!况且,令尊和达奚将军定会有一番商量,你也过去听听,看一看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这不比干巴巴的陪着我强多了吗?
杨坚见到刘寄北一脸倦容,说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好生休息,过些时候,我会命仆人们送来酒食。”
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来叹道:“我那位达奚世兄性子乖张高傲,一向是眼高于顶,不过为人确实不错,如他有什么不妥之处,哥哥可不要介意。”
刘寄北坐在榻边,微微地点了点头,叹道:“我与他本不相识,今日算得上萍水相逢,纵使他展现出些许颜色,我岂会放在心上,兄弟尽管放心也就是了。”
杨坚叹了口气,再不多话,径直走了。
刘寄北说的并非假话,对于达奚震的生冷态度,他的确没放到心上。
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现在抑或是将来,在长安所有经历的事情,都将是一场梦而已。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大部分是因为想藉此找到陈顼,等找到了这位南陈的皇弟之后,借着杜杲和陈顼的关系,希望能够得到此人的帮助,从而为到江南寻找刘嵩创出便利条件。
另外,刘寄北深受春巴菍的嘱托,要他一定照顾好随同宇文神举等人前去长安的族人。如今,宇文护从中作梗,莫说是日客额和樊继能,就连宇文神举等人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这两个蛮左了,弄不好一个都别想回到长乐。此时着实让他头痛不已,哪里还会有闲心去理会达奚震如何如之何。
刘寄北劝走杨坚,从怀里将那一摞书函拿了出来,来到书案前坐下,开始一封封的看。等他将所有的看完之后,禁不住暗自感叹,天下间有野心的人并不可怕,怕的是有许多趋炎附势之人在旁边推波助澜。
在这些书函之中,除了最后的那四封之外,前面的几封书函大同小异,都有劝谏宇文护篡位的意思。
刘寄北看了看书函下面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周明帝驾崩之后的那几天,不禁心中想道:自古以来,献媚之人向能揣摩上意,看来宇文护早就有篡夺之心,要不然他的兄弟儿子以及手下大将怎能如此直言劝谏?
刘寄北想到这里,忆及宇文护和康居南的对话,不由得忖道:如今周明帝死了将近一年,宇文护仍是没能篡位,大概是顾忌宇文泰留下的《金书铁券》,否则他早已付诸行动了。
想到了《金书铁券》,他又想起了于谨,心道:于谨身为八大柱国之一,本是北周军中灵魂一般的人物,现在虽然年纪渐大,可是大名依旧响彻南北。据杨坚说他这几年常在家中,很少过问政事,想来他定然已经看出宇文护的野心,如此低调,应该是不想过分招摇,避免引起宇文护的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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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书谏(3)【恳请您收藏】
更新时间:2013…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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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说他当年初掌大权的时候,很多人对此颇有意义,却是于谨站出来支持他,而今宇文护羽翼丰满,于谨又躲在暗处紧握着《金书铁券》时刻准备制衡他,由此可见,这位于太傅极有可能是宇文泰安排善后中最厉害的一枚棋子。
刘寄北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免不了一阵慨然,暗自惊叹宇文泰深谋远虑。
宇文泰将死之际,基业草创,尚未稳笃,很需要有一个人能秉承遗志,成就霸业,而这个人又必须与其血脉相连,否则将会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然而,那时宇文泰群子幼小,无以为继,只有宇文护这个侄子,既是有亲,又熟稔政事,由他代为摄政,自是最佳人选。
宇文泰和高欢俱为一世枭雄,老谋深算之极。宇文护跟随宇文泰征战多年,宇文泰自是对宇文护极为了解,知道有自己在世,宇文护定不敢做出悖逆之事,可在自己死后,由于野心作祟,说不准宇文护便会起意篡逆,也许为了防备这不测之祸,宇文泰才设下《金书铁券》制衡他。
《金书铁券》事关宇文泰所创基业的走向,必须托付于一位忠肝义胆之人守护,而这个人既要有一定的分量,又须极为宇文泰信任,于谨正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
刘寄北念及于此,终于悟通当年为何于谨支持宇文护,而现在却躲在一旁提防他了。明了之际,刘寄北暗自寒战,深感世道人心,估摸难测。
刘寄北拿起最后那封没有名讳的书函,打开一看,禁不住心里泛起了糊涂,原来纸上只写了“并读之”三个字。
刘寄北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弄清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把纸张重新塞回书函内,放到一旁,拿起另外三封书函看了起来。
首先打开的是庾季才的书函。对于庾季才他并不陌生。在嵩山的时候,萧若幽曾提起过此人,并且对他的才华极为赞赏。
庾季才为人很是忠义,饱读经史,尤擅星象之学。当年庾季才夜观天象,见到月掩太白,知有祸事发生,便提醒梁元帝萧绎,派重臣镇守荆陕一带,并且劝萧绎赶紧返回都城以避祸乱。结果萧绎刚愎自用,并没有予以重视。不久之后,西魏兵果然攻打郢州,紧接着攻破江陵,捉住了萧绎。
梁元帝是萧若幽的七哥,俩人感情很好。对萧绎的身死,一方面萧若幽很是伤心,另一方面也恨他咎由自取,不听良言相劝。由于,庾季才曾苦苦奉劝过萧绎,让他离开江陵,所以萧若幽对庾季才颇有好感,也正因如此,她才时常在刘寄北面前提起此人。
刘寄北看了一遍庾季才信笺的内容,见其所写于前面几个人截然不同。庾季才论证星象,讽古喻今,奉劝宇文护归政于天子,然后解甲归田,颐养天年。说辞虽然隐晦,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恳切。
刘寄北看罢,禁不住为庾季才苦心叹息,心想:以今时今日的宇文护岂会把这些话当成一回事啊?只怕你的这番心思算是白搭了。
刘寄北瞟了一眼剩下的那两封书函,见到一封是宇文宪的,另一封署名写着侯植。
对于侯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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