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光头的江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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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哪怕是对手，寡人也不得不承认，燕王的确是了不起。也罢，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

　　　　萧四海负手而立，朗声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失去的地方夺回来！”

　　　　“臣等愿为大王赴死！”

　　　　……

　　　　北地苦寒，许多地方都是没有办法行走的死地，到如今能与北元畅通行商的道路只有两条，一天路窄难行，许多商队便以此出关。

　　　　另一条则通畅宽广，但常年重兵把守，根本不允许普通人靠近。

　　　　位于大周最边界的平城，是直面北元的第一道防线。可以说，要想南下，这座城必须拿下。

　　　　然而此时，在燕王将大军撤走，只留下几百名城位维护秩序时，百姓们慌了。

　　　　一时间城里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更有些读书人，大骂燕王是乱臣贼子，为了一己私欲，便罔顾天下人死活。

　　　　许多有权势的人家，已经开始撤离，然而对于百姓来说，搬离一个生长的地方，是十分艰难的绝对。

　　　　故土难离不是玩笑话，而是扎根在每个人心里的想法。

　　　　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富商大贾拖家带口的离开，城门一片拥堵。

　　　　而留下的城卫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对于出城离开的人并未阻拦，只是在场维持秩序。

　　　　这也形成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画面，出口处人满为患，进城处却冷冷清清。

　　　　这天中午，平城入口处来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大的是光头，小的是个孩子，被牵着手，眼睛四处观望。

　　　　进城检查时，卫兵见王羽带着孩子，便说道：“最近不太平，你们还往这里跑，不是找死吗？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哪里来回哪里去，等北元蛮子打过来，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了。”

　　　　王羽笑着摇了摇头，“走不得，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去做。”

　　　　卫兵见此也不多言，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王羽带着王葱花进城，街上行人大多惶惶不安，若是平时来，道路两旁必定摆满了摊位，此时却只有零星几个商贩，还在卖东西。

　　　　而且他们年纪大多很大，年轻的几乎没有。

　　　　“肚子饿吗？”王羽问道：“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王葱花点点头，两人朝路旁一个小面摊走去。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眼睛有些浑浊，正在擦拭桌子，见到有客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二位吃面？”

　　　　“嗯，两碗牛肉面。”

　　　　“好，好，不过客人，最近成里粮食涨的厉害，你看这价钱…”

　　　　“那多少钱一碗？”

　　　　“十文钱。”

　　　　王羽听了脸上露出个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在桌上，“多放牛肉。”

　　　　老婆子拿起银子，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神色更加热情起来，三两步离开桌子，去煮面条了。

　　　　王葱花来了陌生地方，有些害怕，紧挨着王羽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来往行人。

　　　　没过多久，老婆子端着面条过来了，放了很多葱花盖在牛肉上，看着很喜人。

　　　　王羽摸了摸王葱花的小脑袋，“吃吧。”

　　　　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小女孩脑袋猛点，抄起筷子吃了起来。

　　　　老婆子看着两人吃面，神情很慈祥，随即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拿起抹布，又开始擦拭桌子。

　　　　王羽很快将一碗面吃完，见其一直忙碌不断，便问道：“老婆婆，我看这里生意也不怎么好，你为什么不休息会儿？”

　　　　“做了一辈子，闲不下来。”

　　　　“哦？您老身边子女还在吗？”王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老婆婆愣了愣，露出个笑容，带着些许自豪道：“有啊，客人您进城时，还见过他呢。”

　　　　王羽想到了那个城卫，“原来如此，那您老好福气。”

　　　　老婆子摇摇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老头子当年为了这座城死了，如今儿子也要为它去死，只能说都是命，没得办法。”

　　　　“不会的，这座城不会有人死。”王羽轻轻的说了一句。

　　　　老婆子眼神不好使，耳朵却很灵，听了这话后叹道：“老身年轻时见过北元蛮子，他们走过的地方，无一不是尸横遍野，哪里会给人活路？也不知道燕王殿下怎么想的，曾经的话都忘了吗！”

　　　　“你们如果求饶的话，能活命吗？”王羽忽然问道。

　　　　“唉，能活的话，也不会这么多人想离开了，客人，我劝你吃了这碗面，还是赶紧走吧，用不了多久，北元蛮子过来，就走不了了。”

　　　　此时王葱花也吃完了，正竖起耳朵听两人讲话，老婆子说完，她反驳道：“我家公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不会死的！”

　　　　稚嫩的嗓音让这个老人神情有些恍惚，回过神后苦涩的笑了一下，摇着头没有说话。

　　　　王羽带着王葱花离开面馆，在附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付了钱后，准备住下来。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拳霸天下　2

　　　　客栈掌柜是个女人，很熟很熟的女人。

　　　　相比外边冷冷清清，这里却要热闹的多，许多人在喝酒聊天，神色疏狂。

　　　　王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在那里牛皮吹的震天响。

　　　　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北元蛮子过来时，谁杀的最多，掌柜的就和谁好。

　　　　此话一出，众人都兴奋起来，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将桌子一拍，起身道：“论杀人，你们谁比得过我？！你？还是你？”

　　　　他鼓起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如同有只老鼠在里面窜，看着有些唬人。

　　　　不远处坐着个精悍的剑客，他撇了壮汉一眼，“一身蛮力，去了也不过是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汉子大怒，抄起板凳就要上前理论，旁人连忙将其拦住，“可别犯混，忘了这里的规矩了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将凳子放下，转头看去，便见到女掌柜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看消停了，店小二带着王羽两人去了客房。

　　　　这里一层大堂供人吃酒，人很多，也很热闹。

　　　　二层却很冷清，一路走来，王羽只见到一个病怏怏的男人开着房门，在桌子上喝酒。

　　　　其他房间都锁着的，店小二见王羽在看，便笑着解释道：“北元人快来了，能走的都走了，此时在这里的，要么离不开，要么回不去，都是做好了与城共存亡的准备。”

　　　　“你们老板娘和你不是可以离开吗？为什么在这里等死？”

　　　　王羽神情平淡的问道：“换个地方开店，不是一样赚钱？”

　　　　“没那么容易的。”店小二不肯多说，将卧房门打开，带着两人进去。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桌椅板凳上几乎看不到灰尘。

　　　　“客人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楼道里候着，有什么吩咐，可以叫一声，我立马就过来。”

　　　　说完店小二躬着身子离开。

　　　　王葱花见他走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行礼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王羽此时几乎感受不到疲劳，所以并没有什么辛苦的说法，他笑着替王葱花按摩小腿。

　　　　一路上王羽经常这么做，小姑娘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太累，没按几下她便沉沉睡去。

　　　　将其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王羽叫来店小二，让他送一壶酒过来。

　　　　然而，端着木盘子过来的人，却是那个老板娘。

　　　　这个像桃子般的女人，一举一动都有股韵味在里面，也难怪楼下那群客人对她如此痴迷，至于为什么不敢行动，王羽就不知道了。

　　　　“客人带着孩子从外地过来，是省亲吗？”

　　　　放下酒水后，女掌柜并没有离开，靠在门上慵懒的问道。

　　　　王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头道：“不是，过来办事的。”

　　　　“燕王撤走大军，城里已经离开了大半人，剩下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你能找谁办事？”

　　　　她指了指楼下正在吃东西的众人，“别看我这里热闹，他们往日都是一些做了恶的家伙，跑到边境来避难的，所以就算逃了，也会被抓起来。”

　　　　“我要办的事和别人无关，所以哪怕只是空城也没关系，倒是老板娘你能让一群穷凶极恶的犯人，老老实实遵守你的规矩，好本事。”

　　　　王羽举起酒杯，朝她比了比，然后一口喝下。

　　　　女掌柜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看了一眼，笑着离开了房间。

　　　　一直将注意放在这里的客人们这才松口气，继续聊天。

　　　　等到天色暗下，人群散去，客栈变得很冷清，王羽带着醒过来的王葱花下楼吃东西。

　　　　女掌柜煮好了一桌菜，在大厅中央等候着，叫他们来了，站起身笑道：“此时还能相遇，那是缘分，一起吃吧。”

　　　　王羽点点头，拉着王葱花走了过去，不一会儿，隔壁房间那个病怏怏的男人也下来了。

　　　　他没说话，直接坐到凳子上，抄起筷子就吃东西。

　　　　掌柜撇了一眼，然后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皱着眉头离远了些。

　　　　店小二没上桌，拿着碗筷蹲在角落里吃。

　　　　或许是因为北元大军即将到来，他们都没什么心情说话，饭桌上气氛很沉闷。

　　　　老板娘吃了几口后，直接离开，男人见她走了，这才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将目光直愣愣的看向王羽。

　　　　“为什么盯着我？是觉得我比你好看吗？”王羽神情平淡的说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葱花觉得这人怪怪的，往他身边躲了躲。

　　　　“你不该这个时候来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送死。”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听着让人有些皱眉。

　　　　王羽不想再解释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些客人之所以如此老实，是不是因为你？”

　　　　“没错，他们都怕我，所以他们得守我订下的规矩，而我怕老板娘，便听她的话。”

　　　　男人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别打她主意，不然…”

　　　　说道这里，这个病怏怏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潮红，“我就吃了你。”

　　　　王羽闻言忽然抬头，“你还有这爱好？”

　　　　男人嘿嘿笑了起来，“不止一个。”

　　　　砰！

　　　　一声闷响在客栈里响起，角落里店小二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嘴巴还在下意识的咀嚼着饭菜。

　　　　那个病态的男人，半个身子被直接打成了血雾，只留下半身还站在原地，滋滋的往外冒血。

　　　　王羽擦了擦溅到王葱花脸上的红色，牵着她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小二时，冲他道：“打扫一下，别影响你们老板娘做生意。”

　　　　说完便直接回了房间。

　　　　店小二等他走远，才一激灵站起身来，将嘴巴里的饭吐了出来，跑到女掌柜房间。

　　　　推开门，却发现她正瘫坐在地，脸上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悲伤，眼泪不断的往下流淌。

　　　　“死了…死了好啊。”

　　　　她笑了起来，声音很凄厉，如同杜鹃啼血。

　　　　小二默默的退了出来，将房门重新关好，走到桌子旁，把那半截身子拖出了客栈，扔到不远处的泥沟里。

　　　　此时外面月色大好，为整个平城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他看着此情此景，露出一个笑容。

　　　　“真好…老天没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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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拳霸天下　3

　　　　第二天，又是那批人到了客栈，有些敏锐的客人发现了异常，因为地面上有些没有打扫干净的暗红。

　　　　加上每天都会下来吃早饭的那个男人，今天没有出现，他们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店小二神色轻松的走了出来，大声叫到：“诸位，我们掌柜的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酒水随便喝，饭菜随便吃，但有一点，想吃什么自己做，她不会动手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怎么回事！一向抠门的禾娘今天改性子了？”

　　　　“难不成…难不成…”

　　　　“我猜肯定是禾娘有喜了！”

　　　　“呸！有那个男人在，谁能接近她。”

　　　　就在他们不解时，王羽带着王葱花走了下来，店小二见了立刻走上前，躬身道：“客人，咱们掌柜为了答谢您的大恩，特地吩咐了，接下来几天，就给您一个人做菜。”

　　　　“那我就愧领了。”

　　　　王羽点点头道：“煮两碗牛肉面吧，多放牛肉。”

　　　　店小二笑着应了一声，朝后厨走去。

　　　　昨天那个壮硕的汉子不服气，想找王羽麻烦，但立刻被旁人拉住。

　　　　他们虽然有矛盾，但毕竟认识这么久，多少也有交情。

　　　　“傻啊你，你觉得禾娘口中的大恩是什么？那个男人今天怎么没出现？真是蠢猪，你这么上去，只会找死。”

　　　　汉子听了顿时反应过来，脑门冒出细细的冷汗。

　　　　是啊，那么恐怖的家伙都栽了，他一个不入流的武夫算什么。对说话的人道了声谢，老老实实的坐下，不敢在动什么歪念头。

　　　　王羽没在乎他们，吃完面条后，带着王葱花离开客栈，往城头方向走去。

　　　　直到他离开，客栈才恢复以往的情形。

　　　　女掌柜从后厨出来，扭着腰回了自己房间，如果是以前，那些客人肯定会打趣几声。

　　　　但此时却没人敢说话，因为他们不了解王羽。

　　　　加上之前得了许诺，可以随便喝酒，自然不会有人再犯混。

　　　　王羽一路到了城门，想上城墙看看，却被拦住了。他也没在意，站在原地等待。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铠甲的小将走了过来，冲王羽道：“燕王殿下说的那人就是你？”

　　　　“没错，我想去上面看一看。”

　　　　“跟我来吧。”

　　　　王羽拉着王葱花上了城头，将平城尽收眼底。

　　　　“害怕吗？”他忽然对身旁的小将问道。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嘴巴上有一圈胡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

　　　　身材很壮硕，堪称虎背熊腰。

　　　　听了这话，小将冷硬道：“这里是我家，万一要是死了，也不算客死异乡。”

　　　　王羽点点头，眺望远处的风景，没有说话。

　　　　良久后，对方先沉不住气，问道：“你…真的能守住这里？”

　　　　王羽摇了摇头，“我不守城。”

　　　　小将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铁青，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鲜血冒了出来。

　　　　“燕王殿下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东西比北地千万百姓更重要！”

　　　　他咬着牙道：“也罢，死便死了，只希望到时候能多杀几个蛮子。”

　　　　“你不会死。”王羽轻声道：“没人会死。”

　　　　小将一惊，正要发问，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两人已经不见了，他连忙跑到墙边，只能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

　　　　“公子，你真的能护住他们吗？”王葱花忽然问道。

　　　　王羽摇了摇头，“我不是来保护人的，而是来杀人的。”

　　　　“哦…”

　　　　她不懂这里面的区别，但王羽这么说，便这么信就是了。

　　　　两人又在城里逛了几圈，所看到的大多是神情绝望的人，他们走不了，只能在这里等死。

　　　　王羽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回了客栈后，看到里面许多人已经喝的大醉，正在撒酒疯。

　　　　店小二也不管，呵呵笑着现在角落里，女掌柜更是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有眼尖食客的发现了王羽，酒壮怂人胆，之前不敢说的话顿时变得不吐不快。

　　　　他走上前，喷着酒气道：“别…以为…你…厉害，就能…活下来。等北元蛮子来了，千军万马之下，任你是天下第一的上官无敌，除了逃跑之外，也别无选择。”

　　　　这人越说，嘴巴越是流利，“赶紧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带着掌柜的走，她是个好人，只是太惨了些，不应该死在这里。”

　　　　说着说着，他忽然生起了气，指着王羽道：“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醉汉四处望了望，从桌子旁拿起一把凳子，狠狠砸了过来。

　　　　“我让你走啊！快走啊！”

　　　　可惜，板凳距离王羽还有一尺时，被一道青色光幕给挡住了，根本不能近身。

　　　　然而他却像是没发现，打着打着，将凳子一扔，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让你走啊，快走啊！”

　　　　店小二忙跑了过来，将汉子拖走，回到王羽身边时，带着歉意的说道：“这人以前没救成老婆孩子，因此受了些刺激，脑子不太好使，客人您可别见怪。”

　　　　“不会，没事我就先走了。”

　　　　王羽摇头示意没事，准备和王葱花上楼。

　　　　店小二连忙道：“诶，客人，我们掌柜的有请。”

　　　　“有事？”

　　　　“的确是有些事想和您谈一下。”

　　　　王羽点头，让王葱花先回房，自己则跟着店小二去了女掌柜的房间。

　　　　这个女人正半躺在椅子上，桌子让还放着一盘干果。

　　　　将人带了后，店小二就直接离开了，出去时还不忘将门给关好。

　　　　“找我什么事？”

　　　　王羽双手拢在袖子里，轻声问道：“男女之事免谈，要我帮忙免谈。”

　　　　“呵呵，你真有趣。”

　　　　女掌柜笑了起来了，笑着笑着，又流下了眼泪，“谢谢你杀了那个畜生。”

　　　　“不用客气，只是拍死个苍蝇。”

　　　　王羽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如果没事，我就要走了。”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她忽然说道：“连和我多说几句话都不肯？”

　　　　“你见过人和蚂蚁聊天吗？”

　　　　王羽反问了一句，“人是不会关心蚂蚁的喜怒哀乐的，不管是外面那些人也好，还是你也好，有什么故事都行，这与我无关。”

　　　　他说完推开房门，临走前轻声说道：“不过放心，在大屋没有垮塌之前，蚂蚁窝还不会被淹没。你们不会死，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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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拳霸天下　4

　　　　一连三日，往外逃命的人已经很少了，偌大的城池，只剩不到千人，其中还包括了四百多城卫。

　　　　这天清晨，在城里卖了几十年包子的赵老汉，正带着家小往城门处走，前几日因为家里出了事，导致离开的时间有些慢了，一大家子为这事儿吵过好几次。

　　　　不过总算能上路了，大二子二儿子推着独轮车，上面放着行礼，两个婆娘则带着孩子。

　　　　赵老汉老伴死的很早，他也没续弦，独自一人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

　　　　本以为这辈子在平城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临死前还要受奔波之苦。

　　　　出城在既，他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地方，长长叹了口气，“燕王啊…”

　　　　守城门的卫兵认识赵老汉，拖家带口逃命的事，他这几天见了太多太多。

　　　　然而，眼看着北元大军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出城，不是找死吗。

　　　　“老赵，你们可要想清楚，早几天前出去，不说全无危险，但好歹活下去的机会很大。”

　　　　这个城卫是个中年人，他看着被抱在妇人怀里的孩子，轻声道：“现在嘛，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啊？”

　　　　赵老汉还没有说话，他两个儿子儿媳慌了。

　　　　大儿子指着弟弟道：“都怪你婆娘，屁事儿这么多，耽搁这两天，咱们全家都陪着她一起死！”

　　　　二儿子是个老实汉子，任由大哥指责，不敢吭声。但他媳妇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受不得委屈。

　　　　“这事儿只怪我一个人？大哥你怎么不看看嫂嫂，要不是她非得给我争东西，咱们早就出去了。”

　　　　大儿子的媳妇自然不肯示弱，尖叫一声破口大骂：“什么叫我跟你争，那东西本就是谁见着是谁的，凡事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凭什么你说你要就得给你，脸大啊？”

　　　　两个女人站在城门前争吵起来，声音尖锐刺儿，话语恶毒，听得人直皱眉头。

　　　　赵老汉怒道：“够了，都闭嘴。这么多人在呢，你们不嫌丢人？走肯定是要走的，赌一把还有希望，不赌留在城里，只能等死。”

　　　　他在家里很有威严，顿时两个儿媳不敢说话了，又骂了儿子几句，这才准备重新上路。

　　　　出了城门，一大家子还没走多远，地面忽然颤动起来。

　　　　平城城头上响起了号角声。

　　　　赵老汉的大媳妇身子颤抖起来，地平线上，无数骑着马的北元蛮子呼啸而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神情狂热振奋。

　　　　“关城门！”

　　　　城墙上，小将怒吼着。

　　　　他们是边军精锐，所以反应的非常及时，立刻有十多个士兵跑到下面，合力将城门关上。

　　　　然而，赵老汉一行人还在外面，到了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门已经被关上了。

　　　　“爹，该怎么办？”

　　　　大儿子慌乱道：“咱们进不了城，肯定会被马蹄踏死的。”

　　　　“去求一下吧，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不会不管我们的。”

　　　　赵老汉喃喃自语，带着一家子跑到城门下，叫嚷道：“娃子啊，咱们不出城了，放咱们进去！！”

　　　　城墙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听到呼喊，却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