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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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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谁?”白云手执神荼指向那两个黑衣人,厉声问道。
木胜将适才打头阵的黑衣人牢牢制爪在地,目光又投向另外两个前来支援的黑衣人,大胆揣测道:“他们该不会是天龙会的人吧?”
话刚落音,房门噼啪破开两半,又是一拨如疯狗般的黑衣刀客扑咬过来,此时被木胜压在身下的黑衣人趁机挣脱制爪,一把将木胜推开,倚仗着半个身位的优势,一手抓起脱落的大刀,猛地抡了个弧度后劈向毫无防备的白云。
虽说大板牙木胜平日人微言轻,干起活来又是拈轻怕重的主,可在武路上的悟性却不容小窥,当初在飞来峰一众弟子中,他可是紧跟着碧绣后头迈进入弦境的飞来峰第二人,就连李峰也赠言内敛锦绣,这可让木胜嘚瑟了好一阵子,对付眼前这些黑衣刀客,不过是煮菜勾芡手到拿来的活,要不是破门而入的黑衣刀客分散了他的注意,那个被他牢牢制爪的黑衣人又怎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木胜宛若一阵吹入客房的清风,无声无息贴近那黑衣刀客,一拳砸在那柄企图栽向白云的刀刃上,余波沿刀身蔓延至那个黑衣刀客的手腕,只听得铮地一声,清脆如琵琶断弦,刀刃折成了两半,木胜顺势抬膝一踹,黑衣刀客如断线纸鸢踉跄跌出,把房内的木桌砸了个稀巴烂,栽落时那柄断刀贯穿了他的胸背,死绝了。
从门前涌入的黑衣刀客如潮浪拍岸,白云双眉一轩,执剑鱼贯跃出,一入一出,那拨黑衣刀客通通倒地,好些个负了伤势的黑衣刀客跳窗逃窜。
白云与木胜打消了穷追不舍的念头,他们所在的房间与唐大里等人不过一墙之隔,这头与黑衣人激战不休,掀起了如此大的动静却不见有人前来支援,莫非其他人也正深
陷泥泽?
情急之下,白云与木胜夺门而出,可前脚才迈出房门,便看见数个黑衣刀客从李峰的房内飞出,二楼勾阑霎时被砸得七零八落,那数个黑衣刀客好似被甩出的包袱,径直就摔下了一楼。
此时,唐大里与碧绣等人纷纷从各自房中夺门而出,约莫也刚经历过一场仓皇的恶斗,云髻凌乱,衣衫不齐,当他们经过白云与木胜的房间时也是一怔,里头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刀客的尸首。
“这些黑衣刀客到底有何来头?”李馨儿心有余悸地问道。
“竟然趁着夜深人静出其不意地偷袭,也就只有天龙会才能使出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木胜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峰却没有急着去下定论,这些黑衣刀客到底是不是天龙会派来的杀手,结果与否固然是重要,但他隐隐约约觉得青玄剑派之危的深浅没有想象中那般浅显易见,天龙会煞费苦心剑走偏锋,去围剿一个味如鸡肋的青玄剑派,其中的隐晦说不明道不清,大有推敲的余地,可饶是如此,李峰却仍是找不到可顺藤摸瓜的线索,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诺大的青玄剑派葬身火海,当下只能见步行步,但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峰这趟涉险入蜀,除了匡扶正派惩恶锄奸,多多少少亦念及肖大掌门的情面份上,在替青玄剑派破局以后,他还得领一众徒儿星速赶回髻霞,血云当头玄武出世,青叶子的预言几乎全部灵验,且不说青叶子所言的浩劫究竟谓何解,但气运命数丝丝相扣,下山前髻霞山的气运一夜枯颓大半,若这回又一个不留神踩中坑坑洼洼,难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栽上大跟斗。
李峰走近一具断绝气息的黑衣刀客尸首前,蹲下身子,挽起那黑衣刀客的衣袖,却发现黑衣刀客的手腕处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李峰想要寻辩的蛛丝马迹。
林学书也走近那句黑衣刀客的尸首,极为讶异地说道:“竟然没有天字刺青,难道这些黑衣刀客不是天龙会派来的人?”
唐大里疑惑道:“可除了天龙会之外,还有谁会对咱下此狠手?”
白云的目光扫过死气沉沉的客栈,众人只顾着穷根揭底这些黑衣刀客的来历,却忘了这间客栈的营生如火如荼,住满了风尘仆仆的途人旅客,可适才的打斗如此激烈,却不见有一人出来吃瓜凑热闹,着实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白云浑身猛地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洪水猛兽直逼心头。
果不其然,二楼廊道的另一头,前去打听状况碧绣胆颤心寒地啊了一声,飞来峰众人前去一看,无不嘴唇煞白面如死灰,半掩的客房中血腥淋漓,无辜的住客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白云一股脑地推开其余客房
的门,其中的惨象如出一辙。
那个天底下最蛇蝎心肠的女子曾说过,天龙会从不滥杀无辜。
白云双目深寒几乎咬破了下唇,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天龙会。。。”
客栈一楼的情景亦是如此,里里外外被血洗了一遍,老掌柜与那俩还未领略过人生甜酸苦辣的伙计也难逃厄运,客栈旁的马厩传来一声声凄凉的啼鸣,片刻后又戛然而止,一切变得阒然死寂。
白云正要前去一探究竟,可脚还未迈出客栈门槛,便听见有嗡嗡啸响传来,几欲刺破耳膜。
白云心神一俱,急忙向后翻滚出大段距离,一柄大刀哐啷地栽进客栈门前,随即而来的是大片黑影堵住了门口,又有黑衣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团团围住飞来峰众人,人数占绝对优势的黑衣刀客看似胜券在握,可哪里禁得住飞来峰众人的一阵冲杀,汹汹来势霎时泥牛入海,李峰还未曾出手,这拨乌合之众便尽数气绝倒地,而剩余一退至客栈门口的黑影正欲逃窜。
“留活口。”李峰点了眼唐大里。
唐大里眼疾手快掠向门口,如苍鹰搏兔般逮住那黑影,一掌拍去他手中的大刀,抡了一大圈后把那落入掌网的黑衣人甩到众人跟前。
黑衣刀客好似一块天外陨石,接连砸碎数张八仙桌椅,直至滚到李峰脚边才停下,黑衣挣扎着爬起,木胜拾起一只散落在地上的木饭勺,扬手就赏了一大暴粟,那黑衣噗通地又栽在了地上。
这些十恶不赦的黑衣人血洗了整座客栈,本该受千刀万剐,李峰之所以让唐大里留下活口,是想顺藤摸瓜揪出这背后的种种隐晦。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李峰沉声问道。
黑衣人瞥见脱手的大刀就落在不远处,想起行事前主子千叮万嘱不可暴露身份,而如今自个又落在这行人的手上,为了顾全全局主子断不会见死不救,便想着先拖延着时间,等主子出手再借机逃脱,于是眼珠一转,照着主子所叮嘱的那般,装出一副战战赫赫的模样说道:“我乃天龙会之人。”
唐大里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天龙会的余孽。”
李峰却眯起了双眸,以手中的青锋伫地:“为何要血洗这间客栈?”
黑衣人清晰能感觉到来自青锋的气机,霎时慌了神,生怕眼前这个两肩出尘的男人当真会一剑削去他的头颅,心想怎么主子还不动手,再这么下去可磨不了多少时间,黑衣人竭力平复心神,装出哆哆嗦嗦的样子说道:“不知,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李峰陷入了沉思,那黑衣人却趁他不留神之际飞扑而出,捞起落在不远处的大刀。
一道飞荧从门外激射入客栈,如春耕种苗,直直栽进黑衣人的脖子,原来是一柄匕首。
当啷。。。黑衣刀客刚捞起的大刀从手指间松脱,清脆地跌落,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一脸错愕,艰难地转动身子望向客栈门外,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的一切盘算都只是一厢情愿,那个隐匿于油桐花树林的凤眸男子根本没打算救他。
黑衣人踉跄地往前走了半步,瘫软倒地。
当众人追出客栈外,那个在暗中杀害黑衣刀客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
李峰脸色凝重,微微颌首望了眼漆黑深邃的油桐花树林,本以为能通过那个天龙会刀客拨开层层疑雾,却想不到暗处还潜藏着操舵手。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青袍道士
油桐花树林的官道上泥水飞溅,一道青影犹如横亘天际的闪电,众人一时弄不清来意,纷纷执芒相对,谁知那道“青电”在客栈前戛然而止,竟是一名温文尔雅的青袍道士,身后背负一柄以白布包裹不知为何物的长型兵器。
“是他?”白云瞳孔一缩,想起那座气象万千的仙山,眼前的年轻道士正是万象山首席弟子周慕云。
客栈门前悬挂的两只大红灯笼明灭不定,青袍道士没有理会“如临大敌”的飞来峰众人,望了眼血肉狼藉的马厩,目色死沉如烬,他移动步子走近客栈,可就在迈进客栈门槛的一刻身子如石桩僵硬。
“还是来晚了。”青袍道士双目无光,看见客栈内惨绝人寰的景象,身子禁不住地晃了一下,手扶门框才稳住了身子。
青袍道士回过神,目光落在飞来峰众人的身上,眼中恢复了些许光彩,他走近那个手提三尺青锋的出尘男人,拱手深深一拜:“晚辈见过李峰师叔。”
虽然万象观与髻霞山相去甚远又素无交集,但既然同为三教道庭,青袍道士喊李峰作师叔合情合理。
李峰没有答话,目光先是拂过青袍道士的衣束,最后落在他身后的裹布兵器上。
青袍道士正要抬起头时怔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躬身一拜:“晚辈乃万象山首席大弟子周慕云。”
李峰眼中不见有波澜涌现,他轻轻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说话,像是在静候下文。
就在众人百思莫解那青袍道士的来意时,他的目光却与白云相接,但如蜻蜓点水一点而过,白云的心头不禁跳了一下,其中的缘由还得从头一回下江南讲起,他回到山上后并没有跟李峰说起过万象山上的奇遇,更没有告诉李锋任何关于冰魂魄的波折,幸好白云与那青袍道士心有灵犀,谁也没有出声寒暄,当做两不相识的陌路人一般,周慕云深知李峰之所以能站于剑道之巅,少不了一副玲珑透彻的“火眼金睛”,参剑参心无所不能,若是白云借用冰魂魄替万象观开启浮生洞一事漏了马脚,于白云或是万象观而言都不是好事。
周慕云收敛神色,打开天窗敞亮话匣:“晚辈此趟入蜀是为了解青玄剑派之危。”
李峰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化,眉头微微敛起:“你如何得知青玄剑派陷入泥泽一事?”
周慕云的神情有些为难,却仍是如实说道:“说来也不怕李师叔白眼相待,青玄剑派退出正派五大巨擎,余下一空缺,万象观自然是想藉此契机与其余四大门派一同看齐,怎奈少了一座能让万象观一鸣惊人的楼梯,而山上的三位老天师同时算出蜀中即将有巨变,故而让晚辈入蜀寻找大机缘,好让万象观能顺理成章跻身正派五大巨擎,不巧这路上
碰见了蛰伏剑阁的天龙会余孽,晚辈心想扎根江南的天龙会怎会无缘无故出现于蜀中?便本着顺藤摸瓜的心思追查一番,想不到竟让我意外揪出天龙会企图血洗青玄剑派的惊天秘密。”
对于万象观的野心李峰听而不问,水往东边流人往高处走无可厚非,青玄剑派退出正派五大巨擎后正派实力大损,若此时万象观能接过青玄剑派的旗帜,扛起正派第五巨擎的名头,于江湖于正派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至于万象观有取代髻霞山之心,成为天下第一道庭的闲言闲语,李峰多多少少有过一些耳闻,只是向来对这些空穴来风的蜚短流长不置与否,这座江湖暗流激荡,能于其中浮沉已是莫大的万幸,野草有根而春风吹又生,松柏志坚而不惧风霜,总而言之这江湖里头没有谁是真正的自由自在,要想枝粗叶茂就得对症下药晾衣取材,万象观之所以能在江南腹地狭处缝生,正是把这个道理拿捏得炉火纯青,要知道剑走偏锋只要稍有错失便等同引火自焚,即便万象观当真有取而代髻霞之心,亦是大势所趋不得不行,哪里有什么是非对错。
李峰暗自行观气之术,可那青袍道士似乎有意收敛气机不让他瞧出门道,只是这一招小伎俩在李峰跟前根本就不起作用,李峰在周慕云的身上寻辩出隐隐流溢的道家内力气机。
周慕云对李峰行观气之术若无其事,在刻意收敛气机之后,甚至有意敞开气海,希冀着这位髻霞山上大名贯耳的剑道大能,在寻根摸底的同时能指点一二。
周慕云当然明白李峰此举的用意,天底下任何一门内功心法皆有迹可循有法可依,他虽是自报了家门,但仅凭三言两语便想让阅历老练的李峰深信不疑,简直就是哄孩儿吃糖,胡闹。
在确定了周慕云的身份后,李峰的眼神稍有缓和:“除了天龙会围剿青玄剑派这一秘密外,还有别的收获吗?”
周慕云点了点头,他一直背着那柄重逾数十斤的裹布兵器,却不见有一丝疲态,伸出两只手指说道:“第一,在穿过剑阁后我行至巴山脚下,遇见了一行飞鱼卫,本以为青玄剑派这一趟浑水愈发扑朔迷离,便在暗中跟踪了许久,后来才发现是我多想了,这行飞鱼卫与青玄剑派之围风牛马不及,他们之所以入蜀,是为了血刀门失落已久的九曲断魂刀谱。”
白云与林学书几乎是同时对视了一眼,原来不久前经过客栈的那行飞鱼卫,并没有牵涉到青玄剑派之围当中,两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周慕云继续说道:“第二,天龙会之所以剑走偏锋,啃青玄剑派这一块无味鸡肋,全是为了一样东西。”
飞来峰众人面面相窥,一座末法枯竭的青玄山,竟引
得天龙会蜂拥而至,莫非还真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不成?
白云眉头不漏痕迹地皱了一下,想起天龙会曾不择手段夺取冰魂魄的往事,不禁心生好奇,除了冰魂魄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引得天龙会倾巢而出?
“什么东西。”李峰好似一棵古松,在这山雨欲来的蜀地替众人遮风挡雨,由始至终挺拔如山。
周慕云沉默了一瞬,眼中尽是难以言喻的深沉,缓缓开口说道:“青玄山妖晶。”
青玄山在青玄剑派立派之前,一直以来都是名声煊赫的妖山,相传是因为青玄山上有一处妖王的埋骨之地,故而青玄山妖气肆孽,后来青玄剑派的老祖宗在山上栽下一剑,这才镇住了山上的妖气,可自从刘未已为了一己野心,不顾祖宗的叮嘱将镇山宝剑青玄拔出以后,青玄山的妖气再次大行其道,正一点一滴地蚕食青玄山孕育数百年的气运。
“你是如何跟上我们的?”李峰又问道。
周慕云目色黯然道:“在放弃追踪那行低调入蜀的飞鱼卫后,我又撞见了一拨天龙会刀客,在暗中打听到师叔入蜀的消息,而那拨刀客正密谋着要血洗此处客栈对师叔你们下手,我本想将那些个黑衣刀客扫荡干净,却不料中了埋伏,无奈陷入了泥泽,在抽身以后生怕天龙会对师叔不利,便风风火火赶来此处,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不过万幸的是大伙毫发无损。”
众人想起客栈之中的惨象,无不默默低下了头。
“你莫要太过自责,天龙会丧尽天良,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一日天龙会会自尝苦果。”李峰言道。
白云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头不断掠过慕之桃的影子,她曾说过天龙会从不滥杀无辜,可眼前的惨象根本就容不下那仅剩的一丝信任。
“不管如何,我都要阻止天龙会。”周慕云咬牙说道。
李峰提了下青锋,像是在掂量斤两,视线又落在周慕云身后的白布兵器上:“万象山要借青玄山之围这一风陵渡口跻身五大巨擎无可厚非,可仅凭你一人便想解青玄剑派之围,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有何区别?还是说你留有后手?”
周慕云叹息了一声说道:“不瞒李师叔说,不是慕云目中无人,青玄剑派之围本来就是一盘死局,木如寺之会后各大门派自扫门前雪,如今青玄剑派的境地一落千丈孤立无援,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好比是打上了死结的绳扣,能以巧劲巧妙化解,独不能以刚制刚,万象观虚有天下第二道庭的门匾,可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资凛冽的璞玉,皆比不过髻霞山的一根手指头,也就只有慕云能担此重任替万象山揽下这场机缘,想要以一己之力抗衡天龙会当然是无稽之谈,可
慕云想来,既然青玄剑派之围全因那枚妖晶而起,不如干脆将那枚妖晶带出青玄山,那此举自然就不攻自破,天底下哪里会有人会愿意啃一块索然无味的硬骨头,李峰师叔你说对不?”
李峰目中有光,分明是对眼前的年青道士青眼相加,可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无论天龙会出于何种目的要取青玄山妖晶,他都断不会让天龙会的阴谋得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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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蟒衣宦官魏忠仁
思量寸尺,李峰忽地猛回过头,目光射向那条深不见底的油桐花官道。
与此同时,万象观首席大弟子周慕云也转过了头,眸子中藏蕴着难以言喻的讶然。
不明所以的众人顺着李峰的视线望去,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一股寒风肆虐而过,暴雨过后干净如洗的油桐花官道无风起浪,无数从枝头飘落的油桐花瓣胜若隆冬飘雪,纷飞落英,湿漉漉的泥泞地面如积雪消融,在寒风掠林的一刹干燥平整,如此惊世骇俗的画面呈现于眼前,就连李峰也不禁皱起双眉。
黑暗之中,没有滚滚如雷的马蹄声,也没有杀声四起的弥漫硝烟,只有一位眉发皆白的蟒衣宦官,他从令人窒息的黑幕中缓缓走来。
在客栈的四面八方,一拨趁夜潜行的佩剑飞鱼卫,形如贴檐蝙蝠渐渐靠近,其实李峰对此早有察觉,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些让天下重犯闻风丧胆的东厂虎豹,尤不及那位从黑暗中踩罡而来气定神闲的蟒衣宦官。
魏忠仁,一个何其巍巍英挺的名字,却叫天下君子谈虎色变,这位官居二品执掌东厂事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权阉,不仅奉皇帝之命手执生杀权杖,传闻更是太封上境的大能高手,长安城中那座偌大的紫銮金殿之所以能密不透风固若金汤,多次将江湖潮涌挡于墙外,除了守卫森严的禁卫军,少不了这位臭名昭著的权阉功劳,故而深受当今梁帝恩宠信任,御笔赐名九千岁。
不仅如此,魏忠仁手下的东厂飞鱼卫大名贯耳,自幼年便择优细选胚子璞玉,精心饲养成为皇宫鹰犬,皆乃入弦上境之上的高手大能,誓死效忠梁帝一人,即便是放在当今江湖,也能撑起一片不容小窥的天地。
传闻当初梁帝赵智衡初登皇位,不知多少风骨巍巍不晓得拐弯,指着赵智衡脑袋吐唾沫星子的读书人,以及蛰伏江湖观望乱世降临,以图一番黄图霸业的绿林好汉,皆死在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权阉手下,连万胜三入长安两回不见真龙无功而返,全因这位盖世权阉“从中作梗”坐镇皇城,一时间传为美谈,可让他始终耿耿于怀的是,那白衣儒圣在第三次入长安之时,竟无声无息避过了他这只人猫布下的天罗地网,轻而易举地摸入天子枕殿,与梁帝面面相对不过百步之遥。
身为大内总管负责大内安危的东厂厂公,这无疑是天大的耻辱,幸亏皇宫之内有圣人压阵,这才使得那白衣儒圣落荒而逃,要不然梁帝若少去一根汗毛,饶是猫有九命亦无济于事。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可拱卫皇宫的最后一堵屏障却因此而露出了马脚,虽说在事后梁帝并无多加责备,只是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天罡之高,太封过犹不及”,让他严整大内防
卫,往后多加上心便是。
天子念及旧情既往不咎,可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内厂公却问心有愧,自行领罪辞去大内总管一职,并打算将东厂托以后来居上的入室门生告老还乡,殊不知梁帝只许他辞去大内总管的高帽,却不许他告老归田,言道“魏总管乃朕左臂右膀,倘若归田故里,无异于断朕一臂”。
皇恩浩荡,魏忠仁知恩流涕,立下了毒誓“生乃皇门犬,死乃赵家鬼。”,不久之后,待余波风平浪歇,梁帝亲自下旨令魏忠仁重领大内总管一职,有人说魏忠仁大奸似忠,演了这么一出大龙凤,博得梁帝推诚相见言听计从,也有人说魏忠仁赤胆忠心,视权势如粪土,一心只为大梁呕心沥血,比起开国名门先烈过之而无不及。
蟒衣宦官走出了黑幕,耳畔的两道霜鬓迎风乱舞,两簇低垂白眉双飞入鬓,这位年逾五旬出头的当世权阉,却已是一副花甲老人鹤发童颜的容貌。
蟒衣粉红霏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平静得好似一面镜子,与世人口中那位声名狼藉亦忠亦邪的无情人猫有天渊之别,或许是有意收敛气态的缘故,往日那种毛骨悚然的阴鹫气态无根可寻,若不是身上那件蟒衣宦袍,简直就与寻常家翁没有区别,不过细细寻辩,仍是能从他的骨子里头找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凌冽气度似乎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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