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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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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认识那黑衣?”
“那黑衣是天龙会的妖女。”为首的青衫语气凝重道。
“天龙会?”其余的青衫蠢蠢欲动,似乎对天龙会这三个字特别敏感。
“不许乱来!听见了没有?”卧蚕眉男子压低了声线怒斥道:“这次下山的目的可不是天龙会!”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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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把冰魂魄交出来?”彪飞鹰死死掐住白云的喉结,只要再稍稍用力便能将白云的喉咙掐碎。
彪飞鹰自觉十拿九稳,冰魂魄与绝情花唾手可得,可偏偏就在此时横生枝节,白云发麻的右臂忽地向上一提,猛地拨开彪飞鹰掐住喉咙的手,紧接着矮身错位,形如一道魅影摆脱控制。
彪飞鹰始料不及,他明明在匕首上下了麻药,那少年怎会相安无事?
须臾之隙,白云顺势出击,右手平肩抹过,手心锋芒毕露,那柄下了麻药的匕首如铁锹栽土,透穿彪飞鹰的右肩头。
“可恶!竟然敢偷袭我?”彪飞鹰不顾伤势,一手拔出匕刃。
“去死!”彪飞鹰目光如炬,电光火石间携风抬腿踢中白云的腰腹。
白云身上登时泛起一抹金光卐字,在吃下这一记重腿后仅仅倒退了数步。
“佛门心法?”彪飞鹰神情古怪,似乎没有料到白云还藏有一手,当即怒不可遏化掌追出。
麻药发作,彪飞鹰自尝苦果,心头又恨又怒,整条右臂逐渐地不听使唤,看似来势汹汹的一掌实则虚有其表,白云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
黑衣见状,身形晃动也加入了颤抖。
虽然只能以一手御敌,但彪飞鹰仍占尽了上风。
彪飞鹰对旁敲侧击试探虚实的黑衣视若无睹,攻势洪灌向白云,可连连攻势却徒劳无功。
彪飞鹰虽怒火中烧,却粗中有细,深谙并非是因为中了麻药的缘故才数次错失战机,眼前的少年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面对自己的猛攻得心应手柔韧有余,与在墓室中交手时截然不同。
思量之际,一道幽荧夺目而出,彪飞鹰忽觉后背凉风习习,回头一看黑衣已贴到了身后,那道幽荧一气呵成,深深栽进后背。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响彻江面,彪飞鹰忍痛转身,一手扣住黑衣的手腕,紧接着运劲于掌,没有一招半式多余的动作,直截了当地拍中黑衣女子的胸口。
滔滔气机如洪水猛兽,这一掌非同小可。
黑衣喷出一口浓血,整个人重重跌出,当即昏迷不醒。
“该你了!”彪飞鹰若恶狼顾望,两只缝长的眼眸杀机蓬勃,丝毫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口,缓步向着白云走来。
大笑和尚以大般若心经修得金光不坏之身,可见这套心法对经脉体魄大有裨益,故而适才于命悬一线之时,白云孤注一掷尝试驱动大般若心法散去体内麻药,没想到还真有奇效,只是驱动大般若心经并非易事,加之自身境界太低,导致经脉逆流,险些就要走火入魔,幸好黑衣女子及时出手解围,引开了彪飞鹰的注意,否则自己即便不被彪飞鹰杀死,也会因经脉逆流走火入魔而死。
江面有徐徐清风席卷,茂林随风摇曳,说不清的诡异扑面而至。
明月当空,林间有人影晃动!
“彪飞鹰!尔等摸金门败类盗人坟墓,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我等大内飞鱼卫特奉朝廷之命前来缉拿,快快束手就擒!”
这道声音洪亮如钟,飞鱼卫三个字如雷贯耳。
彪飞鹰脸色突变,嘴角抽搐,目光凌厉地扫向周遭的茂林。
他冷哼一声,表情极为不甘心。
“你们等着!这次暂且留你们狗命,冰魂魄和绝情花可保管好了,彪某随时回来取!”彪飞鹰看了眼瘫倒在远处的黑衣,一挥衣袖,如同狡兔逃窜扎入漆黑一片的茂林。
不过是数息的光景,林间又同时掠过数道身影,往着彪飞鹰逃窜的方向追去。
白云颓坐在地,恍如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稳住心神后扶起黑衣,只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含着缕缕的血丝,环顾四周,尽是了无人烟的荒芜之地,便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月色之下,白云背着黑衣沿江直下。
黑衣女子连连咳嗽,白云分明能感觉得到她的身体愈发冰冷。
岸边由茂林渐渐变为陡峭迥异的崖壁,崖脚下是大片的碎石滩,崎岖不平,曲折难行。
黑衣的咳嗽愈来愈烈,甚至将淤血喷到了白云的耳边,过后呼吸声虚弱萎靡。
情急之下,白云只好寻了一处略微平整的地势,将黑衣小心地倚靠在一块大石上,犹豫了片刻,借着月光轻轻解开黑衣胸前的衣裳。
一对傲人玉峰一览无余,在黑衣胸口向上三个手指的地方有一片黑如墨斗的淤青,白云直觉得脑袋冒烟,这是他头一回见识女人的胴。体,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掌,柔柔地按在黑衣的胸上,紧接着驱动内力,想借内力将黑衣女子胸口处的淤血逼出,约莫是内力游走进入黑衣体内的缘故,白云的手掌与黑衣胸前的肌肤间生出微妙的热感,好似丝丝缕缕的春风魂梦萦绕。
白云缓缓挪动手掌,将内力从下至上逼入,谁知手一滑,不慎落在女子挺拔柔软的双峰之间,白云大气都不敢出,索性扭开了头。
噗!黑衣吐出了一口卡在喉咙的乌黑淤血,终于恢复了神识,却仍是虚弱不堪。
“你。。。你。。。”
黑衣醒来后发现白云的掌心正贴在她挺拔的胸脯上,可这回虚弱到了极点,哪里说得出话来,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嘴边。
………………………………
风起时 第一百零三章 上善若水
见黑衣伤势有所好转,白云也不作多余的解释,利落地将黑衣女子胸前的衣裳扣上,重新将她背起,沿着江边匆匆而过。
他深知黑衣的伤势,淤血入骨,用内力强行逼出淤血乃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可这四处又了无人烟,哪里找得到大夫,适才用内力将黑衣胸口处的淤血逼出,实属无奈之举。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泛起层层鱼肚白,远处传来余音袅袅的钟声,白云背着黑衣行进了一夜,无疑是在无边汪洋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寻着钟声去,竟是一座建筑于奇山秀水间的寺庙。
这座寺庙叫雷隐寺,为沟壑环绕,约有二十来名僧人,规模不大,比不上香火鼎盛蓬荜生辉的大佛寺,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起初白云心里头也没底,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寺庙不像木如寺那般的泱泱巨擎,佛门规条世俗包容,黑衣虽是负了重伤,可毕竟是女儿身,出家人素有不近女色的规矩,怕会有所不妥,谁知庙里的和尚见黑衣的伤势如此重,还哪里管什么出家人忌讳,马上将两人迎入寺内,并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客房。
“多谢师父收留。”白云将黑衣搀扶到床上,双手合十还礼道谢。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和尚又说道:“施主,你这位友人的伤势可怠慢不得,恰好主持精通医术,要不小僧去请他老人家来察看一番?”
白云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寻辩的喜色,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有劳师父了!”
半盏茶的光景,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年迈古稀的老僧快步入内,他背态有些佝偻,脸上枯瘦褶皱,说是这雷音寺的当家主持,但衣着上与其他僧人并无不同,都穿着一身褪色暗灰长袍。
白云先是一怔,并非是被这位主持的装束所震惊,而是这位身形枯瘦的老僧让他有所触动。
灰袍老僧脸色凝重,推门以后径直来到床边,没有与白云寒暄客套半句,也没有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当即就为黑衣把了一脉。
“大师,她的伤势如何?”白云眉宇间掠过一霎焦心。
老僧缓缓摇头,神色沉了几分:“淤血入骨,伤及了五脏六腑,怕是熬不过午时了。”
“午时?”白云身躯一颤,看了眼屋外愈发明亮的天色。
历尽人间风霜的老僧目光黯淡,吐出一口浊气:“生离死别难逃缘起缘灭,施主节哀罢,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就趁早跟她说罢。”
灰袍老僧合掌起身,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离去时也不忘替白云轻轻扣上房门。
屋内只点起了寥寥两根蜡烛,阴暗昏沉。
白云沉默了下来,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黑衣。
“你走吧。”黑衣闭着眼睛用极为虚弱的声线说道。
白云默默为黑衣盖上被子。
黑衣女子又连连咳嗽了数声,面如土灰,话里有话地自嘲道:“你忘了我是天龙会妖女?”
“你救了我。”白云没有理会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如实答道。
黑衣苍白地笑了笑,认真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云心头莫名如针扎,从襄阳城郊到大宋帝陵,她都从未问起过他的名字,却在将要香消玉殒之际忽然问起,可他是堂堂髻霞派弟子,她是天龙会妖女,尽管两人曾同历生死,可正邪有别,两人注定不可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倒不如当做萍水相逢,过后无波无涟。
“我叫慕之桃。”黑衣女子率先说道。
“我叫白云。”不知为何,白云脱口而出,告诉了黑衣自己的名字。
“白云,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黑衣收起笑容,连说话也要不停地喘气。
白云不语。
“能不能给我爹爹带句话?”黑衣的声线愈发虚弱。
“你不会死的。”白云目光决然,掏出一只精致锦盒,打开之后酸馊汗臭直扑鼻腔,白云伸出两只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污泥丸捏成两半。
“这是什么?”约莫是虚弱的缘故,慕之桃的嘴唇显得格外苍白。
“能救你的命。”白云平静地说道,将大笑和尚珍藏了十年的半颗佳酿放入黑衣的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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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邻着两人的一间客房中,蜡烛被轻轻吹灭。
“师兄,那个天龙会的女子好像受了重伤。”
“这可是动手的好时机啊!”
“对啊师兄!”
为首的青衫男子却始终不为所动,眉宇连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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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吞下污泥丸后,非但没有药到病除,反而发起了高烧,神识昏昏沉沉,庆幸的是她熬了过来,总算是拨开了一线阴霾,白云深知是污泥丸在鬼门关前头把黑衣拉了回来,便再次请来了雷隐寺的老主持,主持又为黑衣把起了脉,但这一把就是半个时辰。
“奇怪,真是奇怪。”老僧诧异万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大师,她的情况可有好转?”白云忧心如惔地问道。
“她的淤血明明深入了骨髓,甚至连心脉都支离破碎,何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呢?”灰袍老僧老脸开花:“施主,你这位友人算是熬过来了,可仍未痊愈,好生照料罢,待会贫僧会让人打些稀粥送来,你试试喂她吃些东西。”
“好的,多谢大师!”白云连忙道谢。
直到傍晚,黑衣才清醒了过来,白云去打了盘温水,将脸布浸湿拧干后敷在慕之桃的额前,整整一天他都反复如此,无意间,白云的视线落在黑衣的小臂上,那道如同刺青一样古怪图案再次卷入眼帘,上回慕之桃就险些因这道刺青丢了性命,约莫是黑衣负了重伤的缘故,这道图案变得死气沉沉。
“这莫非是天龙会为了操控她,故而在她小臂上留下的某种诅咒?”白云不禁生出疑惑,但这个猜测还未深入便被白云止住,她救了他一命,他也救回她一命,待她痊愈两人便再无相欠,她始终是天龙会之人,白云不想与她再任何交集。
屋外,数道青衫身影鬼鬼祟祟地贴近两人所在的房间。
为首的青衫男子蚕眉紧蹙,在纸窗上捅了个小窟窿,屋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屋内除了躺在床上疗养的黑衣,和那个端着脸盘的少年外便再无其他人,忽地,雷隐寺外马蹄声如雷,那拨青衫闻声迅速撤回住处。
白云亦闻得突如其来的马蹄声,雷音寺地界人烟罕至,远离凡尘俗世,能光顾的也就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像他一样借宿的路人,而另一种则是来者不善的山贼之流,听这马蹄声荡荡如潮,约莫不下数十人,若要借宿又怎会来小小的雷隐寺?
果然,雷隐寺的大门在马蹄声戛然而止的同时被撞了个稀巴烂,数十个彪型大汉蜂拥涌入,两个想要上前阻拦的小和尚无疑是螳臂当车,被当场斩杀,老主持闻声而至,身后跟随着十余个灰袍弟子。
“老和尚!上回老子让你酬的银子你酬够了没有,我这些个兄弟可都等着米下锅呐!”一满脸虬须的彪形大汉发话道。
老主持看见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的小和尚,宛如竹竿般皱巴巴的手颤抖不止:“阿弥陀佛。”
“少来这一套,今日你若是交少一个铜板,我这些个兄弟就将你这破寺庙拆掉!再把你们通通丢到长江里头去!”那彪形大汉举起手里的大刀威胁道。
“施主,雷隐寺隐居山林,远离喧嚣凡尘,一来没有香油钱二来没有供奉品,又哪来银子呢?”
老僧脸色发青,倒吸了一口凉气,丝毫不惧那大汉手中的刀刃,直言不讳道:“佛祖曰上天有好生之得,施主滥杀无辜,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呸,还耍嘴皮子是吧,你们这些秃驴成天叽叽歪歪惹人心烦,平日穿金戴银大鱼大肉,怎地来跟你们讨个酒钱就推三推四。”彪形大汉勃然大怒:“好!没银子是吧?那就通通到江里头喂鱼去罢!”
一声令下,壮汉蜂拥而上,一些死命挡在主持跟前的和尚纷纷被砍杀,那虬须大汉挥刀砍向灰袍老僧。
就在此时,有一少年手持乌黑木剑飘逸绝尘,挡在灰袍主持跟前。
举手投足间,那群要在雷音寺大开杀戒的乌合之众倒了大片,后头的壮汉都停下了动作,似乎对这个少分忌惮十分,一些被撂倒的壮汉爬起之后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地后退。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老子的事。”带头的彪形大汉大喝一声,抄着大刀冲来。
白云面不改色,神荼一提便将大汉手中的大刀挑飞,接着神荼灵动出击,剑锋贴住大汉的脖子。
谁知那虬须大汉竟是色厉内荏的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饶道: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饶了他罢。”老僧哽咽不断,做出一个艰难至极的决定。
“多谢大师开恩!多谢大师开恩!”那彪型大汉连连猛磕了数个响头,连滚带爬地领着手下离去。
马蹄声如雷而至又如潮退却,雷音寺血流成河。
白云甚是不解:“大师,这些山贼杀了你这么多弟子,就这么放他们走?”
老僧闭起了眼睛,脸色惨白如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生怜心故而成佛,佛生善心故而普世,他们血染雷音寺,倘若贫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你放了他们,他们还会再回来的!”白云忧心道。
老僧不语,双手合十,像在超渡那些死去的弟子,静静伫立,如同一尊入定的佛像。
白云扫过血肉模糊的灰袍尸首,拳头紧握。
这就是出家人所说的大爱无疆,上善若水?
………………………………
风起时 第一百零四章 算命先生
老主持枯瘦的双手颓唐下垂,双目空洞无光:“一念山河生,一念百草霜。”
佛法禅理向来玄妙精深,身在其中尤是当局者迷,如清流触石愈发浑浊不堪,白云自觉慧根愚钝,百思不得一禅字的道理,可老主持所讲的道理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他,当至爱至亲之人倒在眼前,却选择以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带过,大爱无疆的爱字到底该如何写?上善若水的水字又该如何写?
老主持下了逐客令,神思絮乱的白云只好返回客房院子,期间注意到隔壁那座客房的门敞开了些许,但里面却空无一人,便不再留心,径直地返回黑衣所在的房间。
黑衣女子的伤势恢复得奇快,从白云赶走那拨大开杀戒的恶贼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此时已能自行盘膝坐于床上闭目疗伤,听得有人推门而入,慕之桃的心头一热,仿佛是期盼了许久,她徐徐张开眼,脸上仍是煞白。
白云神采黯然地走入房内,见慕之桃正盘膝坐于床上,面露讶然之色,但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缘由,大笑和尚没有忽悠他,那半颗陈年佳酿当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十年才有那么一小颗污泥丸,闻起来酸臭无比更别说放入口中,光想着都觉得恶心,起初白云也接受不了,可在听闻了污泥丸的来头后霎时如获珍稀,本想着留在日后遇上大瓶颈时再服用,怎料在黑衣性命攸关之时,白云毅然决定用半颗污泥丸救黑衣一命,只是在服用了一半后,余下的那半颗污泥丸便不再有拨云见日之效。
“走吧。”白云淡淡地说道。
慕之桃点了点头,艰难地挪动身子下床,白云见状便上前搀扶,走出了客房的院子,空旷处横七竖八地躺着灰袍尸体,七八个得以幸存的和尚分工合作,将这些尸体搬出寺外安葬。慕之桃的伤势虽然有所好转,但仍是十分虚弱,在白云的搀扶下约走了六里路便已满额冷汗。
“歇一会吧。”白云听见黑衣细微的喘息,便扶着她在一块山涧大石旁歇脚。
不知何时,黑衣那只造工精致的牛皮水囊到了白云的手上:“喝口水吧。”
黑衣脸上虽仍见不到一丝血色,但眼角含笑,缓缓伸手接过水囊。
白云由始至终都没有与黑衣正眼对视,默默在石头一旁盘膝坐下。
“谢谢你们。”慕之桃撰着牛皮水囊,沉吟了许久说道。
“不是你,我早死在彪飞鹰的手上了,还人情罢了。”白云有意避开黑衣的目光,拾起一块石子远远掷出。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白云的反应无疑于一盘冷水当头泼下,黑衣不再言语半句,莫名地有些失落,可事实确实如此,在帝陵之外如果她不出手,眼前的少年早就一命呜呼了,彪飞鹰误以为她与他有至深的交情,故而想借此一箭双雕,其实她根本可以不顾白云的生死洒然离去,一来可以先将大宋皇帝的宝物带回天龙会,二来以天龙会遍布大梁的眼线,想要找一个彪飞鹰轻而易举,到时冰魂魄自然是顺手拈来的事,但不知何缘何故,在彪飞鹰出击的那一瞬,她却义无反顾地出手替他挡下那一掌,没有一丝犹豫。
白云一筹莫展地眺望着远处,浑身上下尽失了往日那股精神气。
慕之桃善于洞察人心,她深谙白云之所以郁郁寡欢,除了不愿再与她有任何交集之外,多半是与血流成河的雷隐寺有关。
“你为什么不将那拨贼寇通通杀个干净?”
“我与你不同。”白云不假思索道,并未因这些天出生入死的经历,而顾及黑衣的感受,又或者说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慕之桃呵呵一笑,咳嗽了几声,语气沉了些许道:“真是荒唐可笑,该杀的不杀,你这叫做妇人之仁,你可有想过就这么将那拨贼寇放走,下回雷隐寺可就再没这般好运气了,多半是要灭门。”
白云不置可否,慕之桃所说的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在见过了这个所谓的江湖后他没了下手的理由。
“倘若贫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主持那一番话好似袅袅云烟,缠绕在白云的耳旁久久不散。
白云茫然呢喃道:“佛,到底是什么?”
不容他细想,嘀嘀哒哒的马蹄声仿佛长江之水从天上来,白云与慕之桃对视了一眼,当即转移到石头的后便,借着石头隐藏了起来。
马蹄声渐近,正是那群落荒而逃的山贼。
慕之桃向白云打了一个眼神,笑意阑珊地轻声道:“你们正派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替天行道么?这正是机会。”
马蹄声涌动,白云却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就在二人将全副心思摆在那拨渐而渐近的贼寇身上时,有道人影神出鬼没,像是忽地就出现在路中央,以至于白云与黑衣都大吃一惊。
一位算命先生,身形瘦削若薄纸,身着一袭暗蓝色布衣,手执一面白布幡旗,能隐约看清旗面上醒目的公孙二字,只见他捋了捋长至胸口的山羊胡须,波澜不惊地走向那拨来势汹汹的山贼。
云静风歇,那拨约二三十人的山贼人仰马翻,通通毙命。
白云与慕之桃纷纷咋舌,想不到那算命先生的道行如此之高。
尔后,那算命先生又向着两人走来。
白云心头一绷,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慕之桃亦是如此,虽伤势未愈,但此刻手里紧紧地握住碧玉匕首。
这位算命先生在离两人还有五步之遥时停住了脚步,他神情怪异地观察着白云,手指飞速掐捏,像是在推算着天时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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