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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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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江南道这条一马平川的官道,三人在田野间狭窄泥泞的小路穿行。
窦长安双手负于身后,泥路两边是农家引水浇灌稻田的小沟,小路只容一人行走,窦长安却走得步履如飞,他顾望左右答道:“估摸着得两日的光景。”
话未落音,走在前头的中年男人又补充道:“放心,长生镇有一条小道也能直插江南腹地,比走江南道还要近上些许,只是路况崎岖不便于行人赏景,所以走的人少罢了。”
“前辈,昨夜听你嘀咕,你去过长生镇?”
“去过。”
“是和那位女子去的?”
“多事”
有风吹过,吹起田野上的尘埃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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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终于能遥遥看见长生镇的轮廓。
窦长安说长生镇本不叫长生,长生镇的名字由来与一位老神仙有关系,相传在大宋年间,有位老神仙在镇上证得长生并且飞升入圣,那会恰是腊月隆冬飞雪漫天,老神仙的飞升却让万物逆境生长,白皑皑的城镇竟出现了万物复苏的景象,枯颓老树生根发芽,落花万紫千红,让这座籍籍无名的江南小镇名声大躁响彻了大宋,神仙飞升万物逆长成了名动天下的佳话,故而有了长生一名。自那以后,许多游人慕名而来,只为了一堵这座仙气蓬勃的小镇,想沾一沾镇上的仙气,后来大梁赵室入主中原,取代大宋成为天下之主,由于长年累月的战乱,长生镇的昔日辉煌已不复往昔,但长生镇这个名号却被沿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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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髻霞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冷府
来到长生镇时已是傍晚,但镇中的南国风情却有增无减,又像是恰好碰上了什么节日,每家每户张灯结彩,门前都点起了一只大红灯笼,约莫是傍晚前后的一场小雨,镇子里头升起了薄雾,好似裹上一缕轻纱,白云与张雨若随着窦长安走过主道,拐过一座石砌的拱形小桥,忽闻得远处有人抚琴弹奏,琴音如高山流水渐高渐低。
下了石桥,琴声渐柔,薄雾散去了许多,四周亦随之明晰了不少,石桥下是一条江南城镇别具一格的狭窄河流,与其说是河流倒不如说是贯穿整座小镇的水路,流水潺潺,河畔一字铺开泱泱摆柳,只是此时深秋袭人,柳叶已是黄了大片,有乌蓬小船在河中穿梭,船头一律挂上了昏黄的灯盏或是灯笼,有赏景游乐的旅人,也有在开阔水域打渔归来的渔家,其乐融融的江南柔情诉之不尽。
天色悄然入夜,依着河道而建的阁楼瓦房零零散散地亮起灯火,将整座河面映得粼光琉璃。
小桥流水,灯火流溢,三人沿着河畔而行。白云忍不住问道:“前辈,那拨青玄剑派弟子到底在何处?”
“冷府。”窦长安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语气平静道。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可语气中却藏不住她心头的忧虑道:“那拨青玄剑派弟子此时定在冷府中,如此明目张胆只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先寻一家客栈,摸清楚那拨青玄剑派弟子的行踪,再等机会偷偷换掉那封天龙会密信方为上策。”
窦长安负袖而行,不予回答。
前方不远,有一座远离小镇喧嚣,依邻河畔的高墙府邸,在江南雷同一律的瓦房阁楼中,这座高墙府邸显得格外入眼,门前悬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红芒如同虹光洒落大门前,奇怪的是这座府邸门前横梁上却空空如也,不禁让人生疑,寻常的大户人家门前通常会悬起府中主人的姓氏作门面,诸如陈府、王府,适才途经的一些的高大府邸皆是如此,为何唯独这座依邻河畔的府邸鹤立鸡群。
袅袅琴音正是从府中传出。
白云暗自赞叹,是谁于府中抚琴,琴律变幻流转,悠扬婉转生动明快。
走近府邸,琴音骤停,三人在那座“无名无姓”的高墙府邸外停下步子,就在髻霞山二人疑惑不解之时,府邸厚重的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除了窦长安波澜不惊外,两人都是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一位相貌绰约的华服丫鬟从府中碎步走出,先是来到窦长安的面前施了一道万福,笑颜如花地说道:“窦前辈,我家老爷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说罢,这位姿态曼妙的丫鬟又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站在窦长安身旁的白云,看了眼负手而立的中年男人,又移动视线偷瞟了一下美艳丫鬟
,心底雾水层层缭绕。
白衣的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但她隐隐能猜出这座高墙府邸为何会没有门面,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这座府邸的主人是有心隐匿门户大隐龙方蛰。
窦长安抬头扫了眼空无一物的正门横梁,点头说道:“领路罢。”
踏入这座高墙府邸,大门随即咯吱关上,一座简朴的正厅率先出现在眼前,绕着屋檐一圈的细致荷花木雕,是唯一让人赏心悦目的装潢,除了若无其事的窦长安,白云与张雨若皆被悬于正厅上的一副牌匾所震惊。
冷府。
穿过正厅东侧的回廊,府内别有一番洞天。
一片绮丽的湖泊在星空的点缀下熠熠生辉,恍如有粼光从湖底升起,湖边是黄了头的依依杨柳,随风摆荡,有杨柳枝拂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湖面上架起一条笔直木桥,两边都点上了昏黄的青盏,目之所及犹如长龙掠湖直达湖心,绮丽玄妙。
在木桥的尽头有一座水榭,若不仔细瞧上一眼,便如同轻舟飘于湖心。
衣着华美姿色天人,与寻常丫鬟有云泥之别的女子,领三人踏上那座直透湖心的木桥。
木桥并不高,好似浮于湖面之上,盈盈湖水一直荡漾到脚边,被灯光映黄的涟漪又缓缓散开,就连清逸如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张雨若亦心神震撼。
沿着木桥走近水榭,白云才发现早有一人在亭中等候,可水榭四周的纱布帘子飘忽不定,难以看清亭中人的样貌。
“他备好酒了?”窦长安忽然开口道。
美艳丫鬟嫣然一笑:“早已备好清酒等着窦剑神大驾光临。”
白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窦长安又在做那故弄玄虚的行径,看样子他与墨家冷氏府主有着不浅的交情,难怪明知那拨青玄剑派弟子就在冷府中,前脚才踏进长生镇,后脚就要来冷府。如此一来,张雨若与白云先前的忧虑便一扫而空,若冷氏肯卖给窦长安面子帮上一忙,取密信一事几乎是手到拈来。
走下木桥,华服丫鬟轻轻掀起水榭的帐帘,一位与窦长安年纪相仿的锦衣男子,正独坐于水榭的圆石桌前。
定眼一看,男子方脸大耳,英武绝伦,只是两颊髯须经不住年华的洗涮微微泛白。
男子见众人走入水榭,嘴含温醇笑意起身相迎,等众人坐下,他又点了丫鬟一眼,身份不乎寻常的华服丫鬟心领神会,给水榭内的客人分别斟上一杯清酒,尔后退出水榭后,轻轻放下帐帘,倚着水榭的朱红柱子而站,守在水榭外。
嗜酒如命的窦长安,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举起酒杯,小呷了一口清酒。
有风吹过湖面,帐帘起伏,带来沁人心脾的醉人桂花香。
窦长安放下酒杯,啧啧回味道:“酒是好
酒,可清酒入喉不畅快,我说冷清寒,你我都不是初入酒场的雏儿,喝清酒如何能尽兴,老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地你这当府主这般抠门吝啬,就舍不得拿出一坛地地道道江南桂花酒?”
冷清寒,听到这个名字时,白云与张雨若几乎是同时侧目,看向这座高墙府邸的主人。
冷氏府主冷清寒呵呵笑道:“桂花酒也算清酒?”
窦长安没有半分犹豫,脱口而出道:“算。”
“你窦仙儿从前不是说江南的桂花酒,尝起来比北方的酒还要烈上几分么?怎地二十年不见老树开花了?”冷清寒笑道。
窦长安揉了揉额头说道:“那会年轻气盛,心肠烈,与酒无关,识不得好货,这二十年馋得舌头根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要是有珍藏的江南桂花倒是拿出来几壶,好让我这徒弟也尝一尝这江南一绝。”
冷清寒转头看向白云,略带惊讶道:“哦?你何时将这个髻霞弟子收作了徒弟?”
窦长安的伎俩白云早就滚瓜烂熟,这回对他将认自己作便宜徒弟的言辞充耳不闻,倒很是好奇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冷氏府主,怎会知道他们是髻霞弟子。
窦长安自斟自饮了一杯清酒,没有回答冷清寒的问题。
“窦仙儿重出江湖,我冷府可是最先收到消息的啊,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谁会闲得将怒沧峡削去一座,还在其中一座岩壁上刻下冰儿的名字。”
冷清寒对髻霞山二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两位少侠不必多虑,想必你们也知墨家后人分为南宫氏与冷氏两脉,两位的身份是我从安插在南宫氏中的眼线口中得知的。”
“别扯这有完没完的,到底是舍不得?”窦长安低头看着酒杯,不耐烦地说道。
冷氏府主神秘地摇了摇头,挽起帐帘目光点向满湖粼光。
窦长安后知后觉,使劲嗅了嗅湖面吹来的桂花香,神情僵硬道:“你该不会是把府上的桂花酒全倒湖里头了吧?”
冷清寒放下帐帘,敛了敛笑意点头道:“你也知道江南桂花与寻常的酿酒不同,寻常的酿酒越陈越淳,放上好些年头喝起来才有味道,而江南桂花酒却恰恰相反,讲究的是时节,江南的桂花佳酿之所以能独占江南三绝的鳌头,不但是因为它的味道独一无二,还与时节有脱不了的干系,深秋时节一过坛酒难求,初秋酿深秋饮才能品出桂花酒的芬芳醇厚,若是放久了桂花原本的清新香气荡然无存,转而变得与寻常的陈酿无异,如此一来还哪里称得上江南一绝?我府上的桂花佳酿皆存放了好几年了,早就没了滋味,还不如通通倒掉,吹起风来闻得舒心。”
白云听后偷偷咋舌,冷府内的这座湖泊少说也有方圆半里,要让整座
湖泊溢满桂花香着实是让人难以想象,那得倒上多少坛子桂花酒啊?
窦长安一脸沮丧道:“本以为能在你这喝上一趟桂花酒,罢了罢了。”
约莫是凉意浓重,冷清寒坐直了身子,双手插袖道:“到了扬州城,你还怕喝不成这江南一绝么?”
窦长安问道:“你怎知我要去扬州城。”
冷清寒笑道:“你窦仙儿披发入林二十载,忽然间重出江湖,别人可能不知道当中缘由,可我冷清寒却能猜出个七八分,扬州城即将风起云涌,以她的性子又怎会袖手旁观。”
窦长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趁着帐帘被风吹起的间隙,目光飞掠过湖面,话锋一转说道:“你这个冷氏府主倒是当得清闲,外头风起云涌都要波及你悉心浇灌的世外桃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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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髻霞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下第一矫情
冷清寒轻抚着泛白髯须,双指夹起酒杯轻轻摇晃,心神似乎也随杯中酒液起伏不定。
窦长安不顾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神情闲淡地托起腮,静候下文。
冷清寒笑容全无,放下酒杯后吐出一口浊气道:“那拨来捎信的青玄剑派弟子就在府中。”
白云与张雨若心头猛地一抖,魂魄宛如瓦片碎了一地,当即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可水榭的帐帘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水榭外的状况。
冷氏府主微微挺直了腰,轻叹了一声说道:“刘未已想把我拉入这趟浑水,想不到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把我当棋子使。”
窦长安嘴角勾起,并不打算当那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人,冷嘲热讽道:“何乐而不为?既能让冷氏取代南宫氏靠上天龙会,甚至是吴王府这艘大船,又能让刘未已那头老狐狸对你感激上几分,如此一举两得的美事千载难逢。”
冷氏府主分明是对这位极力挖苦的老友无可奈何,摆了摆手说道:“冷氏与南宫氏同为墨家支脉,肩头上都压着复兴墨家门庭的担子,可古话有言,光明正大走阳关道,鬼鬼祟祟趟独木桥,冷氏与南宫氏自分家以来一直各行其道,就不曾有过礼尚往来,南宫氏要逆水行舟火中取栗那是他们的事,至于日后碰上了惊涛骇浪,翻船溺死也早就心里有数,我冷氏光复墨家有自己的路子,不屑于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
此话一出,白云如释重负,冷氏府主这一席话挑明了与南宫氏及天龙会的立场,偷换密信一事或许要简单了一些。
“那位老神仙留下的绝学悟透了?”窦长安淡淡地问道。
冷清寒挠了挠花白的头发,黯然惆怅道:“那位老神仙在长生镇耗费了大半生证得长生,在证得长生前每日恪守己身深居简出,不曾走出过镇子半步,证得长生后又匆匆飞升入圣,只留下一段供后人茶前饭后闲聊的佳话,留下的绝学也如他人一般摸不着道,我钻研了二十年也不见得钻出个皮毛。”
窦长安毫不客气地一盘冷水泼下:“想借着跻身武评榜前十这条路子光复墨家,你还是甭想了,你压根不是习武的料。”
亏得冷氏府主脾气温和,才受得了窦长安的铜牙铁齿,约莫就连他也觉得窦长安话糙理不糙,竟然哈哈笑道:“所言甚是,花了二十年的光景我总算是瞧清楚了,我确实不是习武的料。”
窦长安想了想又说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你府上那尊金系五行玄甲,恰好被南宫氏那尊火系五行玄甲所克制,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人家南宫氏却未必是这般想的,给你提个醒,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天龙会密谋让冷氏取南宫氏而代之,若有风声走漏,南宫氏为了保
住自身的位置,势必会来斩草除根。”
冷清寒云淡风轻道:“此江湖早非彼江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时,静坐许久的白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冷府主,那行青玄剑派弟子如今就住于府上?”
冷清寒点头道:“不错,他们就住在府中的西苑。”
冷清寒看出了白云的忧虑,又补充道:“少侠尽管放心,西苑离这里有好些距离,我亦派出了府中的下人前去当眼线,纵是有顺风耳千里眼也摸不着这儿来。”
说到这,冷氏府主又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皮肤古铜结实的髻霞弟子来:“你曾见过南宫萧逸?”
白云点头道:“见过。”
“可有见到那尊火甲?”冷清寒追问道。
“见着了,那尊火甲还差些让我丢了性命。”白云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去拿起酒杯,但余光看见张雨若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便只好作罢。
白云知道张雨若不喜欢酒味,一路上窦长安喝了酒她总会刻意拉出一段距离,在江南道的茶寮处歇脚时便是如此,张雨若宁愿独坐于梧桐树下也不愿待在茶寮中,正是因为那晚窦长安风尘仆仆买来的黄酒,酒味浓郁的缘故。
冷清寒自言自语道:“差些?”
数息后,冷清寒又问道:“依你所见那尊火甲是何等境界?”
白云思量了一会答道:“约莫有入弦上境的实力。”
冷清寒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什么?只有入弦上境的实力?”
如坠云雾的冷氏府主如遇上了一堵云中高墙,百思不得其解,暖酒炉上有烟雾腾升,他也不怕烫手,拎起温到七分热的清酒说道:“我墨家这五尊五行玄甲,一旦同时出现便如洪荒神仙出世,即便是各自分开作战,每尊玄甲至少也有太封境以上的实力,可为何南宫氏那尊火甲只有入弦上境?”
窦长安挽起衣袖,伸手拿起酒杯悬停于眼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杯中酒说道:“不必细想便知是南宫氏急功近利,想让那尊火甲逆天改命突破天罡,却不料折损了那尊火甲的结魄灵魂,这才跌入了入弦境。”
斟完酒后冷清寒又重新坐下:“南宫萧逸给你设下圈套,定是为了夺你身上的冰魂魄,妄图借助冰魂魄毁天灭地的力量,唤醒其余两尊长眠于墨家地宫的五行玄甲?”
当冷清寒道出冰魂魄的秘密时,白云偷偷看向张雨若,却惊觉白衣也正直视自己,两股视线瞬间碰撞在一起,白云感到张雨若的眼中带着深沉的冷意,如同冰锥子扎在了身上,便随即移开了视线。
大抵是师从缥缈峰明镜长老麾下的缘故,张雨若的性子像极了她那位一怒一掌削去泰山子陵峰的师父。襄阳城郊一战,张雨若洞穿了他佛
道双修的秘密,而在江南道那座简陋的茶寮里,白云也承认了佛道双修的事实,佛道双修犯了髻霞门规大忌,若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张雨若答应白云守口如瓶,已经是天大的容忍,可白云却从未跟她提起过有关冰魂魄的一字一句,此时她生怕白云还有什么触碰到她底线的秘密隐瞒着她。
白云却想着等日后有机会再与白衣解释,转过了头答道:“不错。”
冷清寒目光如炬道:“那五尊五行玄甲乃墨家的根,若单单以外力唤醒其余那两尊五行玄甲,不仅会损去那两尊玄甲的结魄灵魂,还会折损墨家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气运”
冷清寒话未说完,窦长安便打断道:“都二十年了,原来你还打算重新沾染这座江湖,我还以为你嘴里喊着复兴墨家只是说说罢了。”
酒至七八分,窦长安打了个绵长的酒嗝,湖面微微吹来的清风夹杂着淡淡桂花香,仿佛让这个闲淡世事的男人醉意嶙峋。
冷清寒打量了窦长安一番,这才后知后觉,有些讶然道:“穿云剑呢?”
“酒凉了。”窦长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冷氏府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亲自当起酒童,拎起酒壶放入暖酒炉,不再追问他口中那柄穿云剑的下落。
冷清寒温酒后微微一怔,他发现这个心事重重的男人身上,无缘无故地散发着弥天的气机。
气机盈满水榭,好似千百双无形触手掀起水榭的帐帘,窦长安徐徐站起身,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波光晃动的湖面。
冷氏府主低下头注视杯中酒,与披在身上的华服有着霄壤之别的厚茧左手,轻轻婆娑着酒杯,他喃喃道:“当年江湖上议论纷纷,背负穿云剑的窦仙儿能不能打得过剑白堂,天晓得呢?可若是论矫情,这家伙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窦长安走出水榭边上的砖台,如纱般轻盈的帐帘在身后摆荡。
水榭外仿佛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这座湖似曾相似。
一叶知秋,独不见苦情人诉苦情,亦不见有情人说有情。
说来好笑,那年深秋,这位意气风发,潇洒名气占去半座江湖的男人,与那位叫赵凝冰的女子同游江南,来到长生镇也是傍晚,本想寻家客栈住下,可恰好碰上镇子中的彩灯节,相传是为了祭祀那位为长生镇带来长生二字名头的老神仙,每家每户除了在门前悬挂大红灯笼外,长街上亦挂满了七彩纸灯,绮丽神霄。
女子都爱七彩云霓的事物,她像个七八岁孩童似的于流连街上花灯,他只好抱剑一路跟在身后,女子乐此不疲从长街的街头一路逛到末尾。
赵凝冰这个名字却与女子的脾性截然相反,约莫是女子温煦的笑容感染了他,素来只痴
迷于手中三尺长剑,对这些孩童玩意不感兴趣的他,竟忽地觉得整条长街吹起了蓦然春风,开始欣赏起这些他从前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花灯,可就在他思绪沿着街上花灯飘远时,走在前头手舞足蹈的女子没了人影,呆滞之际,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她,她情愫酝酿双手藏在身后,冷不丁地伸出一只手,给他那团丸子形状的发髻插上一朵邹菊,是她适才从街边小摊贩那买来的,她莞尔一笑后拉着他的手穿入赏灯的人潮中。
他和她,直到整条长街的花灯熄灭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可镇上的客栈早已住满了人,两人无奈之下只好沿着长街走去,走过镇上的拱形石桥,在河畔的杨柳树下女子停下了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城河,女子笑颜如花地跟他说,江南真美。
而就在两人情愫正浓之时,却有一英气神武的方脸男子大煞风情,他提着酒坛行过石桥,在与两人擦肩而过的电光火石间,蓦然收住了步子,如同老饕一般的目光,落在那位正倚靠着杨柳树的男子身上,他又稍稍后退了两步,终于看清楚了男子怀中的那柄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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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髻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剑开湖
方脸年轻男子嘿嘿笑道:“这位兄台,剑卖么?”
“不卖,滚!”那个与女子并肩而站,背靠着依依杨柳的男子头也不回地答道。
长相英武的方脸男子努了努嘴道:“不卖就算了,看一下总成吧?”
“不成”杨柳树下的男子斩钉截铁地答道,微微调整站姿,有意将怀中剑挡个严严实实,生怕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剐下他一块肉。
“不成就不成。”方脸男子转过身,打开酒坛仰头灌了一口,正要张腿离开。
杨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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