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剑霜-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窦长安抿了抿嘴,收回视线道:“长生镇才多大?冷府昨夜如此热闹,这些星斗小民估摸着是以为老神仙重归故里,都争破头想来沾沾仙气。”

    白云面露讶然,像是听见了一个极其荒唐的笑话:“沾仙气?”

    窦长安冷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长生镇因那位老神仙证得长生闻名天下,老神仙亦因此为长生镇带来数百年的大运,籍籍无名的长生镇一跃成为了风景胜地,引得来往的游客数不胜数,镇上的本地人便乘机做起了生意,个个都肥得流膏油,即使是在梁宋相争时期,硝烟也不曾蔓延至这座小镇,可这长生镇的人却不懂知恩图报,连供奉老神仙的庙都舍不得修一座。”

    窦长安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凑热闹的人更是可笑至极了,平日里眼角都不曾瞧上一眼这口荒废枯井,见昨夜长生镇横生异象,神仙下凡这一出人云亦云,便都信以为真,若是那位老神仙真要下凡,看见了这副情形,多半是要被气得半死不活,虽说那老神仙早就位列仙班,当然也不会惦记着这几串香火,可饮水思源,这些人如此势利如何能不叫人深思。”

    “或许这便是人情冷暖吧。”扎了一束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猛荡衣袖,不再去看那口热闹的枯井一眼,径直走开。

    ——————————

    离开了长生镇后,两人继续往江南腹地深入,只是一路上,窦长安不再像往常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安静得一言不发,想来仍是对冷清寒的死耿耿于怀,二十年不见的故人相逢却成了最后的道别。

    没了窦长安在耳边滔滔汩汩,白云的耳根子自然是清净了许多,可又甚是不惯。

    “窦前辈。。。冷府主说我长得很像他的一位故人。”白云忽然开口问道。

    走在前头的窦长安怔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哦了一声。

    “我以为你也认识那位故人。”白云说道,语气中掺杂着些许失落。

    窦长安清了清嗓子道:“他多半是老眼昏花了,他说的那位故人是剑神,难不成你也是剑神?”

    白云哑然,脸上浮起一丝落寂,但一闪而过,片刻后又点头道:“也对,多半是冷府主认错人了,我从小在大辽北嗍长大,在大梁无亲无故,也是拜入髻霞山以后才有了根,又如何会与那位剑神有关系。”

    窦长安默默前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白云神思恍惚,目光好似一滩映着月色的湖水,回想昨夜与黑衣人的交战,攥紧了拳头,声线低沉地问道:“前辈,你昨夜与那黑衣人过招,可有摸出什么端倪?”

    窦长安放缓了步子,像是有意等白云并肩同行:“昨夜那场激战,那黑衣人早有预谋,故而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将冷氏南宫氏两脉家主一锅端了,可你胡乱掺和以命相博又是为何?”

    其实窦长安昨晚便看了出来,那黑衣人乃白云的心魔,但其中的来龙去脉,他还是想捋个清楚。

    白云脸上极力保持平静,却始终淹埋不住发自肺腑的恨意,老井生涟地道出八个字:“弑师之仇不共戴天。”

    窦长安微微抬头,神态古井不波道:“那黑衣人戴着这么大张面具你都认得清?”

    白云咬牙道:“他即使化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窦长安眺望远处的风景,白云的回答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不见神情起伏地说道:“小子,不是我说你,就凭你这股撞上了南墙不回头,还得把东西北墙通通撞到才罢休的劲,还想做那天下第一?”

    白云不语,澄澈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层阴霾。

    人生在世,最煎熬的莫过于大彻大悟后又作茧自缚。

    “看样子你多半是又重新钻仇恨眼里去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心魔发作换谁也救不了你。”窦长安一字一句地说道。

    “诶,你可别误会我其中的意思,我可不是古道热肠,也不是那些读圣贤书的王八蛋,我向来不爱讲大道理,可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心胸也不如那汪洋大海宽广,骑快马喝烈酒杀仇人,爱恨分明这才叫做江湖。”窦长安语气稍作停顿,看了眼神魂恍惚的白云,又说道:“师仇得报,不报那是孙子,只是等你做了那天下第一再去报也不晚,反正你现在也打不过那黑衣人,纵使你能借大无为浮生决,以入弦生出太封之象,也无济于事,真要打起来毫无疑问是白白送死,人家还巴不得你把冰魂魄双手奉上呢。”

    白云平复心神,自嘲地笑了笑道:“要做天下第一谈何容易?公认的天下第一西蜀剑魔剑白堂,一剑出便要三万精锐齐卸甲,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能耐,也才谦虚自诩天下前二甲,我天资平庸,到死的那日若能摸得着天罡境的边,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窦长安瞧见路边有根甘草根,顺手拔起一根丢入口中,细细咀嚼片刻后说道:“你这小子是脑子不灵光还是记性不好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不叫天资平庸,该叫内敛芳华,不易显山露水,再说了习剑这条路得一步一个脚印,想要入天罡境还是得看你的造化和机缘。”

    白云低头看了眼乌黑木剑,喃喃自语道:“还得看造化啊?”

    窦长安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甘草,纳闷了起来:“不过那黑衣人使的刀法倒是浑然天成,惊艳至极,可我愣是想不起这是哪门哪派的刀法来着?”

    白云皱起眉头,回忆了片刻道:“此前我在龙首山曾遇上一拨落草为寇的山贼,头目乃血刀门的嫡传弟子,那黑衣出手阴险毒辣刀势刚柔并济,九招刀式开山劈地威力无穷,与那血刀门弟子所使的刀法如出一辙。”

    白云接着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曲断魂刀法。”

    窦长安敛了敛神色,自言自语地说道:“血刀门的人?”

    白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曾听一位博学多才的师兄说过,九曲断魂刀法乃天下第一刀法,血刀门也曾是声名显赫,盛极一时的北方大宗门,可在二十年前却因勾结天龙会,遭到大梁朝廷的打压迅速坠落。”

    窦长安一拍脑袋,哦了一声道:“我记起来了,这套刀法起源于西域,乃一位刀术出神入化的洪荒神仙所创,当初。血刀门老祖赴西域游历,恰好得到那位老神仙的指点,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把整套九曲断魂刀谱带回中原,更凭这一刀法在崂山剑冢外斩去一条养气成精的恶龙,这套九曲断魂刀法一时间威名无两,名震九州,故得天下第一刀法的美誉。”

    白云听得入神,吞吞吐吐了半天却没道出一个字。

    窦长安斜看了眼张口结舌的白云,继续说道:“赵室借着二十年前的梁辽大战,以勾结天龙会为罪名,清洗了一遍北方一众别有用心的大小门派,当然,也不忘给这前朝的江湖龙头来上一刀子,血刀门盛极而衰一夜灭门,继而江湖上都盛传这套刀法失传了。”

    白云把神荼抱在胸前,挠头说道:“有一事我仍琢磨不透,那黑衣人要借冰魂魄之力重振血刀门,可又不想张扬行事,让整个江湖都知道冰魂魄落在了血刀门手中,所以在北嗍一战他不顾一切至我师父于死地,这尚且说得过去。”

    白云捋了捋语序继续说道:“但是血刀门与墨家同病相怜,又是前朝举足轻重的大宗门,何不干脆珠联璧合重振门庭?黑衣人此番出手,在除去两脉家主的同时,还将天龙会煞费苦心的布局搅得七零八落,天龙会断不会善罢甘休,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窦长安吐出那根咀嚼得索然无味的甘草,摇头说道:“江湖浪涌滔滔后浪拍前浪,这些年血刀门销声匿迹,不曾见有任何厚积薄发之势,而我披发入林淡出江湖二十载,着实是看不出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

风起髻霞 第一百五十七章 穿云式

    爹!当心!”一位相貌与冷清寒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公子失声喊道。

    话未落音,冷清寒便感觉到来自后背的森森寒意,急忙回身探手却为时已晚,一个邪魅黑影将乌黑大刀送入了他的腹部。

    年轻公子含泪赶至,怎奈他无半点武学根基,黑衣人大袖一挥,便将他甩出十余步之外,年轻公子吐出一口浑浊的淤血,双手苦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走向黑衣人,但没走出几步又栽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把大刀送入他爹的腹部,又唰地抽出,眼泪如狂风骤雨浸湿脸颊。

    冷清寒反应不及,目睹那柄冷冰冰的大刀深深栽进下腹后,又迅然拔出,速度之快甚至没有一丁点的痛楚。

    弹指须臾,他目光扫过黑衣人的脸,结果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位神出鬼没的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张阴森森的玄铁面具,面具上有云纹交织,古怪诡异。

    在大刀抽出那一刻,冷清寒借势出掌拍向黑衣人胸口,再顺势向后飘出,两人瞬间拉出约十步的距离。

    冷清寒脸色苍白,青蛇剑尖着地作支撑,一手按住血流如注的腹部。

    这时,一众冷氏子弟才缓过神,一拥而上围堵黑衣人。

    黑衣人肩扛乌黑大刀,环首顾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冷氏子弟,双手执大刀,力拔山河原地抡了一周,沙尘飞扬,刀势开山劈海,浑然天成,溅射而出气机让一众冷氏子弟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身负重伤的冷清寒抵不住这阵刀势,单膝跪倒。

    戴着一张玄铁面具的黑衣人,拖着大刀步步走近,刀背的九个铜环当啷响个不停,在形如废墟的地上拖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刀痕。

    黑衣人出手毒辣,一刀直接毁去冷清寒的丹田气海,任冷清寒再如何神通广大,却再无回旋的余地。

    豆大的汗珠不断顺着前额滑落,滴滴点点地落在地上,面白如霜雪的冷清寒干脆盘膝坐下,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心境跌宕,咳嗽连连不止,有浓血涌上喉咙他强行吞下,衣襟已是血迹斑驳。

    白云通红了双眼,恍如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恶虎。

    那个夜晚风雪如晦,伤城旧庙的往事如同奔流江水涌现而出,那柄乌黑大刀穿透灰衣老僧的后背,那个戴着玄铁面具的黑衣人,一切一切恍如隔世。

    有人持神荼贯出,踏步如踩罡,绵长的气机如江河直泄,骤成一线红光。

    有人境界攀升,入弦下境跃境入弦上境。

    黑衣人呆滞了一瞬,双眸骤放光华,但顷刻后又变得阴鹫沉沉。

    借滔天气机,养一剑之意。

    红光方寸之间有青莲盛开,有佛光普照,有清风如许。

    黑衣人大梦方觉,持一线红光纵身掠来的少年,

    竟以入弦之力牵引太封之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如针扎。

    不过在瞬息后,黑衣人由惊转喜,像极了一头饿狼碰上了侥幸逃脱的猎物,五指悄然成爪,整个身子拔地而起,跃向那道红光。

    接下来的一幕,让整座冷府为之一颤。

    红光狰狞,犹如天边的绮丽云霞,少年携夹太封之象惊涛拍岸,红光骤变一条巨大剑气,拦空斩下。

    戴了一张玄铁面具的黑衣人始料不及,撞上红光后陡然震开,失去了平衡连同九环大刀砸落地面。

    剑气消弭,戴着一张冷冰冰玄铁面具的神秘男子,毫发无损地从漫天尘埃中爬起,面具之下,只能看得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封之象一瞬而过,白云劈出那一剑气势惊天,可对黑衣人而言却是入皮不入骨。

    大刀铮铮拖过,刀背九个铜环当啷当啷,如奔腾的骏马踩踏平原,直扣人心。

    白云横剑迎上,一时间战得天昏地暗。

    面对这弑师仇人,少年怒不可恕。

    九记刀法浑然自成,每一记重刀劈下,皆若铁骑叩关,少年的脑中浮闪过一个鹰鼻身影。

    龙首山,独眼鹰!

    这套刀法正是九曲断魂刀。

    实力悬殊,太封之象逐渐崩塌,白云愈发处于下风,节节败退,但他通红的双眼却死死紧盯那张诡异面具,这张雕有云纹的冰冷面具,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黑衣人一刀挑开神荼,与白云脸贴着脸,用阴沉得令人发指的声线说道:“你要为那老秃驴报仇?”

    白云仰天长啸,心境受创,丝毫不顾展露破绽的危险,在咫尺之间强行递出一招苍松迎客。

    黑衣人大刀轮转,用刀腹当下剑尖。

    刀光剑影,黑衣发现了白云腕间那条紫檀佛珠,面具中那双狭长眸子大放光芒,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摘那条佛珠,瞬间中门大开露出破绽。

    白云当然不会错失这番良机,鲤鱼翻身打滚,依仗着所剩无几的太封之象,一脚踹中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硬扛下这一脚,连连倒了几步。

    通红的双眸丝毫不逊金刚怒目,白云不等黑衣人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神荼上下翻飞,力求一击必杀。

    虽被重重踹中胸口,可黑衣人却一副皮不痒肉不痛的模样,拍去胸前的灰尘,狰狞狂笑道:“你跟你爹可真是同一副模样,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还要笑着给人家捅第二刀的可怜虫。”

    白云神思飘忽,身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来。

    “李静溪没有跟你提起?”黑衣人笑得毛骨悚然。

    白云不作回答,捋了捋心境,想在黑衣人口中探出更多口风,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我爹是谁?”

    黑衣人手一松,那柄乌黑
………………………………

风起髻霞 第一百五十八章 酸梅汤

    二十年,光阴如梭白驹过隙。

    有人说他早已跌出天罡太封境界,也有人问他你还会使剑吗?

    但他手中无剑,依旧剑开怒沧峡。

    窦仙儿仍然是那个睥睨江湖的剑神,只不过是换了副尊容罢了。

    这一夜,这个中年男人一改往常的谑浪笑傲,将穿云式倾囊相授。

    穿云式虽然只有一式,可化万剑为一剑,却是窦长安毕生剑道心得,落纸云烟玄妙莫测。

    白云自认慧根低劣,仅仅只是记住了一个大概。

    除此之外,他还记得窦长安只念出一句口诀,剑意便响彻风云涌动的苍穹。

    “穿云迢迢冲九霄,银汉直泄三千里。”

    气贯长虹,气吞山河。

    ——————————

    燕语莺呼,湖光山色是烟雨江南一绝。

    马不停蹄,两人终于踏上了扬州地界。

    “前辈,你送我到木如寺以后有何打算?”迈进扬州地界后,白云心境舒然。

    窦长安抬头看天,双手拂袖负在身后,沉默了许久说道:“断去剑路,去找她。”

    白云转头看向中年男人,此刻窦长安脸上的神色极为认真,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窦长安要倾囊相授穿云式了。

    窦长安的眼中阴晴难断:“她不喜欢我习剑,可我始终放不下手中的剑,所以她才走了。”窦长安竹筒倒黄豆,打开了话匣子:“这二十年我算是想透了,手里的七尺剑始终敌不

    过我对她的思念。”

    白云默然不语,静静这听着中年男人吐露苦水。

    窦长安轻叹一声,瓮声瓮气道:“人生苦短,若要让我再选一次,剑和她,我一定会选择她。”

    “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可别选错了。”窦长安目中波光嶙峋,郑重其事地说道:“莫要如我一样,发鬓花白才悔恨莫及,人世间最痛莫过于此。”

    白云听得出窦长安话里有话,但仍是不明就里,轻皱眉头道:“前辈,咱之间开门见山罢。”

    “张雨若和慕之桃,你会选谁?”窦长安挠了挠花白的发鬓,直言不讳地问道。

    白云张嘴结舌,窦长安这一问的答案看似显而易见,可不知为何白云心底却掀起万丈波澜。

    “一位是髻霞山上天赋凛冽的仙女,一位是无恶不作的天龙会妖女,在常人看来答案昭然若揭。”窦长安低头看了眼悬在少年腰间的牛皮水囊,呵呵笑道:“其实你心里也没有底,是不是?”

    白云眼光晃了一下,摆正了语气说道:“我与雨若之间只是寻常同门手足之情,并无多余念头。”

    窦长安没有不反驳,竖起耳朵听而不言。

    白云面无表情,可其实心里头却乱如麻花:“至于慕之桃,是,她确实救过我,可她不仅是天龙会妖女,还是天龙会盟主慕长生的女儿,正邪一向誓不两立,若不是误入大宋帝陵别无他法,才在无奈之下与她有了交集,我绝对不会与天龙会之人为伍苟存,可我与她早已不拖不欠,下一回见面谁都不会手软。”

    “你小子这般死心眼,是不是小时候被牛尾巴甩过脸?”窦长安又伸出二指,如家翁训导小儿,嗤之而鼻道:“寡情薄意。”

    窦长安唠上了瘾:“有句话怎么讲来着?一手捉不住两条鱼,一眼看不清两行书,你小子这死心眼的臭毛病,像极了那些才脱了裤子又要一别两宽的人渣沫子。”

    白云自知纵有七嘴八舌也掰不过窦长安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便干脆扭过头不再浪费口舌。

    时下正是深秋时分,长江以南的江南大地逐渐有了秋的气息,颓势蛊然,不再花开依然老树常青,可当下青黄连陇的风光却别有一番风韵。

    诗中言道,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不仅是整个江南最为繁华的地方,更是整个江南独占鳌头的重镇枢纽,与长安成、襄阳城、西蜀城,燕京城,洛阳城并称大梁六大雄城,得其一即可割据一方。

    古语亦云,若定江南,必先定扬州城,当年大辽犯境,内忧外患之际,梁帝为了压住风雨飘摇的局面,当机立断分封藩王,从此江南一地纳入吴土,扬州城之所以能在六大雄城中占去一席,除了长江这一天然屏障形成的易守难攻地势,以及扬州城历史悠远的底蕴外,便是城中盘伏着一头坐南望北的猛虎。

    扬州境人烟阜盛,在那位盘踞江南的吴王治理下,四方升平久安长治,白云与窦长安沿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形色各异的行人来往匆匆,有背上负剑的江湖之士,也有锦衣华服的商贾人家,后头还跟着奴仆家丁,也有领着小孩家外出观赏秋色的三口之家,其乐融融。郊野之外竟然有此番繁盛之景,让白云忍不住惊叹一番扬州的繁华。

    秋意浓郁风干物燥,两人走了一段路后,窦长安口干舌燥,四下张望,想寻一处阴凉酒家歇脚片刻,可纵观一马平川的官道,路上行人纷纷扰扰,却独不见在路边做买卖的人家,白云也纳闷不解,这一路上行人川流不息,是个傻子也知道是个做买卖的好地儿,但细细一想后好像又有些茅塞顿开,都说江南是占一方沃土的富庶之地,百姓腰包里头富得流油,约莫也是这个原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吃有喝衣食无忧谁愿意受风吹雨打的罪,在官道上摆上几条桌椅,每日多上几锭索然无味的银子,还不如到青楼转上几圈少几锭银子来得快活自在。

    白云的思绪很快便被打断,远处传来阵阵洪亮的吆喝声,两人顺着声响遥望,一白发老汉正挑着两个大桶沿着官道走来。

    “酸梅汤,冰镇酸梅汤!”老汉吆喝了数声又拈起搭在肩上的毛巾,轻轻擦拭去额前的汗珠,尔后又继续吆喝。

    望梅止渴,窦长安喉咙一动咽了口唾沫,双眼像看见了金子般熠熠生光,三步当做两步大步迈向前。

    “来两碗酸梅汤,要冰镇的。”窦长安倒腾出两锭碎银递给老汉。

    老汉没有接过银子,乐呵呵笑道:“客官,用不着这么多,我这冰镇酸梅汤一碗只要一枚铜板,你给我两枚铜板就够了。”

    窦长安干脆把碎银放到桶盖上,故作正经地说道:“口干舌燥得很,就当是把你的酸梅汤都买下了成不?”

    白发苍苍的老者挑着盛满酸梅汤的桶子,后背佝偻如小山,老脸开花道:“那成。”

    白云若有所思,平日里为了半个铜板的酒钱,能唠叨上一整天的窦长安,竟舍得花上两锭碎银买两碗酸梅汤。

    老汉眉花眼笑,在路边的树荫底下卸下担子和沉甸甸的桶子,掀开其中一只桶拿出两只瓷碗,接着又掀开另一只盛满酸梅汤的桶,缕缕寒烟跳升,老汉勺了两碗几欲满出的酸梅汤后,也不忘撒上两颗江南青梅。

    两人接过老汉秘制的酸梅汤,蹲在树荫下津津有味地饕鬄解馋。

    “畅快。”窦长安一口喝去了半个瓷碗的酸梅汤,赞不绝口道。

    白云喝了一口酸梅汤,冰凉之感直透脾胃,有种说不出的爽朗舒坦,可他盯着浮在碗中的青梅怔怔出神。

    窦长安给了白云一肘子,道:“发什么愣,难道是酸梅汤不够酸?”

    白云缓过神,摇头道:“我想起那回在飞来峰上习剑,炎炎夏日汗如雨下,我那师妹。。。。。。师姐也会煮酸梅汤送来。”

    白云又晃了晃瓷碗,笑成了一朵花:“味道像极了。”

    窦长安把瓷碗凑到嘴边,小呷了一口,将腌制青梅吸入口中,眼耳口鼻立即挤作一团,酸劲直透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