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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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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喝酒别说这么多屁话。”对白云的疑惑,窦长安始终不肯道出一个字。
白云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把疑惑咽下,关于他的身世之谜,或许只能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找到答案。
一大锅炖三鲜几乎被窦长安一人饕鬄殆尽,桂花饮尽后又向渔夫要了几坛清酒,喝完以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一坛桂花下肚,白云的脑袋也晃晃荡荡。
恍恍惚惚之间,白云好像看见整座江面生出湛蓝的光辉,甚是玄妙奇异,于是提着剑踉跄走到江边。
开阔的长江水面如银河倒泄波光琉璃,只有倒影的银柔月色,哪里有什么蓝光。
白云翻上一块浑圆的岸边巨石,双手抱着后脑勺躺下身子,肆意感受着夹杂鱼腥味的清新凉风,沉沉睡去。
闭上双眼,四周只剩下流淌不歇的长江水声,淼淼奔腾。
静静听着江水淌过,倦意愈发深沉,不知过了多久,白云在半睡半醒间又看见江面中央有蓝光绽放,于是抵着困意站了起来眺望江面。
无边湛蓝从江底透出,整座江面仿佛一块温润透彻的美玉,荡魂摄魄。
蓝光愈发灿烂,江面波纹诡谲。
一记惊涛骇浪毫无预兆地拍派,把如同木桩子伫立在巨石上的白云卷入长江。
白云猝不及防,宛若一块石子被投入江底。
在冷冰冰的江水包围下,白云的困意顿时全无,又见江底映耀的蓝光如火绽放,不禁心生好奇,摆动四肢往江底游去。
渐渐地,白云发现越是靠近那道蓝光的源头,包裹在身边的江水就愈发冰冷刺骨,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冻感,白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神仿佛也在这一刻凝滞冻结。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果不其然,接踵而来的是一道道激荡的暗流,白云能无比清楚地感受到有一头庞然大物正徐徐靠近,那双猩红如血的巨大眸子,好像染血玫瑰突然在蓝光中盛放。
白云一改从容自若的神情,眉头相连成一条黑线,目光掠过视线可及的江底,却没有发现那头怪物庞大的身躯。
“不用看了。”恶蛟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的躯体还困在无尽虚空之中,我此番现身是有意无形的虚无。”
白云竭力平复心头的汹涌波涛,颇为不解地说道:“头三回你都是直接把我唤入无尽虚空,这回却为何要将我带入江底?”
有意无形的恶蛟笑道:“你没听过蛟龙涉水,能呼风唤雨翻搅四海云水?无尽虚空中的水,虚无缥缈,反观这从天上奔流而来的长江之水,才足矣藏龙卧虎。”
“你出现得如此突兀,究竟有何要事?”白云深感奇怪,他在江底竟然能张口自如地说话,与在无尽虚空中如出一辙。
“大无为浮生决在你体内生长得如何了?”这头曾叫天下九州闻风丧胆的恶蛟开门见山,语气中蕴藏着无尽的期待。
白云疑迟了一瞬,如实答道:“大无为浮生决在我体内筑基出一处广阔无垠的湖泊。”
有意无形的恶蛟双眸眯起,成了两道猩红的长线,令人不寒而粟的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激动:“湖上可是开满了紫金莲花?”
白云始终猜不透这条恶蛟的意思,摇头说道:“只有一株紫金莲花。”
恶蛟那双狭长眸子骤然消失,随即又猛地睁开眼,叹息了一声说道:“也是,你一个黄毛小子,又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证得浮生大道?”
白云听得云里雾里,正想开口追问恶蛟的来意,可还未吐出一个字就被恶蛟打断了。
“罢了,且先让我寄居在那片湖泊中先罢。”恶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意道。
“什么?”白云颇为讶异道。
恶蛟深沉的呼吸声在水中蔓延开来,它平静地说道:“你体内那座由大无为浮生决筑基的湖泊。”
白云匪夷所思地说道:“你要寄居在我体内?”
恶蛟深深吸气缓缓呼出,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今夜血月当空,数百年难逢一回,正是我离开无尽虚空的大好机会。”
冰冷的江底除了蓝光之外空无一切,看不见半尾游鱼,恶蛟虽有意无形,可江底之下仍有强大的暗涌翻腾倒斗,恍如恶蛟庞大的躯体正缠绕在周遭。
“我已经忘了我被困在无尽虚空多少年了,你就不打算帮我这个忙?”恶蛟丝毫没有半点恳求之意,反倒天经地义地说道:“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你早就到阎王爷那报到好几回了。”
白云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于大梦方醒,恶蛟是想借自己的手解除无尽虚空的封印,断然否定道:“不错,你的确数次救我于命悬一线,可你从前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那位木如寺佛陀以命相换,才合力将你封印于无尽虚空之中,虽如今时过境迁,可你给大地带来的那场浩劫余威犹在,若我就此帮你解除无尽虚空的封印,再给大地带来一场一模一样的浩劫,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么?”
白云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忙,恕我帮不上。”
谁知那条曾将神州大地拖入无尽水深火热中的恶蛟,不怒反笑道:“谁告诉你我要解封无尽虚空的封印?”
白云神色微变,默然不言,等待着恶蛟的辩解。
“不错,当初我确实是败在了那位佛陀的手上,可那是因为遭遇偷袭负了重伤,才在那场战斗中败下阵来,足足数百年过去,我早就缓过神恢复了元气,若我想破去封印,你真的以为区区无尽虚空能挡得住我吗?”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无尽虚空,寄居在我体内?”白云反问道。
犹如巨大灯笼的猩红眸子绕着白云转了一圈,由狭长变为浑圆,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想做天下第一吗?”
白云眉目缓缓敛起,注视着那双猩红的眸子。
“我可以帮你。”恶蛟阴森森地说道。
“你还是没有答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无尽虚空。”白云追问道。
恶蛟破天荒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时我初出混沌,涙气暴怒,才犯下弥天大祸,纵使不栽在那位佛陀的手上,终归也难逃天劫,反倒还因祸得福在无尽虚空内躲过了天劫。”
“在世人看来我就是嗜血成性天诛地灭的恶魔,在无尽虚空这些年,我反复思悟,当初让大地变成了人间炼狱的罪过,确实该受天雷轰顶灰飞烟灭的极刑。”恶蛟宛如一滩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地说道。
“但神仙也会有过失之错,更何况我这种历经数万年暴涙之气孕育出来的罪孽?佛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便能立地成佛,我既知回头可回头的路又在哪?又有何人愿意领我回头?”恶蛟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隐隐流动。
白云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是没有被恶蛟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恶蛟见白云不为所动,黯然道:“无尽空虚,太冷了。”
这一言宛若蝎子尾巴猛扎在心头,悬浮于冰冷江水中的少年有所动摇。
“你懂那种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的孤独吗?”恶蛟那双猩红眸子缓缓合上。
白云也闭上了眼,那种曾将他吞没在无边苦海汪洋中的孤独又直逼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神情痛苦不堪,他似乎能感受到恶蛟那种无穷无尽的绝望。
恶蛟悄然睁眼,盯着神色嶙峋的白云,眸子中竟有光彩绽放。
“我懂,那种孤独能将一切完完全全吞没殆尽。”白云咬着嘴唇说道。
恶蛟的双眸忽明忽暗,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快到子时了,数百年一遇的血月之象即将消失,罢了,从前犯下的孽障终归不让我有悔悟的机会。”恶蛟在说道悔悟二字时语气格外沉重。
从江底绽放的蓝光逐渐暗淡,那双猩红亦是如此,神消意散。
“我要怎么帮你?”就在蓝光迅速减退之际,白云突然抬头,直视那双毛骨悚然的巨大眸子说道。
“引动大无为浮生决,把藏在木珠中的冰魂魄吸入那片湖中。”
“冰魂魄之力滔天蓬勃,我又如何能消化得了。”白云问道。
“换做从前的确是不可能,可如今你体内筑基了大无为浮生决,湖底还有一座佛胎道根,绰绰有余。”恶蛟的喜悦不漏痕迹地一闪而过,此刻眸子中没有一丝涟漪。
“好。”白云心中默念大无为浮生决口诀,身上浮现出缕缕青光。
体内由大无为浮生决筑基的湖泊狂风骤雨,生出弥天吸力。
天旋地转,一片手指甲盖般大小的蓝色鳞片,从紫檀佛珠中分离出来。
鳞片光芒四射,如同烧红炙热的铁块烙在了手腕处。
紧接着,在白云的气海之中,一股滔天力量形如流星坠空,落入那片广袤无垠的湖泊。
………………………………
风起髻霞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扬州城
再次醒来,白云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块浑圆的巨石上,一切如常,明明被大浪拍湿的衣袍却半滴水珠也没有。
难不成是一场梦?白云不明就里地坐起,拨开袖口一看,右手腕间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龙鳞刺青。
不是梦?白云放下衣袖,望向水势湍急的滔滔长江,神思恍惚,自言自语道:“我把冰魂魄之力都吸入体内了?”
多思无益,白云压下一切泉涌而出的念头返回农舍,可心情仍久久不能平复,将恶蛟从无尽虚空中救了出来,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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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攀升,待窦长安酒醒,两人继续往扬州城赶路,这一路上窦长安又犯起了话痨的毛病,白云却眉头深锁一声不吭,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
“小子,你昨晚去江边做什么?是想乘着酒意搓把澡?”窦长安调侃道。
这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中年男人,在昨晚饱餐了一顿长江三鲜,并且解了酒馋后,似乎是心情大好,伸出手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扬州城了,你还愁什么?”
白云六神无主地转过头,支支吾吾道:“前辈,我做了一件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事。”
“什么事?”窦长安兴趣蛊然地追问道:“你小子昨晚该不会是偷偷乘船,顺江到扬州城的青楼逍遥快活了一把吧?”
白云没有与窦长安贫嘴的心思,摇头说道:“昨晚你倒下呼呼大睡的时候。。。。。。”
话未说完,窦长安便打断道:“胡说八道,才那么点酒,我怎么可能倒下了!”
白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看见江面异象横生,蓝光透天映耀,好奇之下便走过去一探究竟,可走到江边时蓝光却消失不见了,当时醉意和困意同时涌上头,我便在一块岸边巨石上躺了下来小息一会,可是倦意太重沉沉睡去,半睡半醒间又见那江面蓝光大盛,紧接着一个大浪把我卷入江底。”
“你是喝多了在做梦罢?”窦长安没好气地说道。
“在江底下,我看见了那双猩红眸子,原来是那头恶蛟。”白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头恶蛟的警告,所以在此之前从未提及任何关于那座无尽虚空与那头恶蛟的事情,但昨夜的遭遇越想越是蹊跷,如今那头恶蛟寄生在他的体内,两者生死连成了一条线,他不信它会做出什么损人害己的事来。
这回窦长安没有胡乱出言倒斗,略微诧异地看向白云,静候下文。
“它让我趁着血月之夜把它救出无尽虚空。”白云如实说道。
窦长安眉头一轩,反问道:“你把它放出来了?”
白云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解释道:“它如今寄居在我体内,那座由大无为浮生决筑基的湖泊中。”
说罢,白云挽起袖子露出碗口,一个指甲大小的鳞片图案清晰可见,深深印在手腕内侧。
沉吟片刻后,窦长安冷哼了一声道:“这头畜生真狡猾,他知道以你如今的境界,根本不可能破除无尽虚空的封印,所以暂借你为躯壳先行离开无尽虚空。”
白云恍然大悟,一手紧紧抓住腕口懊悔不已,他竟然将一头惊世骇俗的怪物放了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收起嬉皮笑脸的窦长安格外肃穆,比起那私塾里头动辄书尺伺候的老夫子还要严厉:“你记住了,若是那头恶蛟故技重施,你可决不能动恻隐之心。”
能让这位自视甚高,傲气横秋的剑神如此忌惮,白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于是猛地点头道:“我绝不会放它出来的。”
“那头怪物还有说什么吗?”窦长安眯起了眼问道。
“它说它会帮我做天下第一。”白云神情古怪,暗暗低下头说道。
窦长安目光深沉,点头说道:“它没说谎。”
白云抱住裹布神荼,满脸愕然。
窦长安摸了一下他那团抢眼的丸子发髻,双手插袖说道:“若真有冰魂魄之力相助,说不定你还真能入太封天罡,只是。。。。。。”
“只是什么?”白云听见有机会入境天罡,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头恶蛟天生暴涙嗜血,又有着一副狡猾绝顶的心肝,它断不会甘心给你当嫁衣。”窦长安微微颌首道:“它在无尽虚空中隐忍了这么多年,断不会甘心就此寄于人下,它定会想方设法破去封印重获新生,逃出无尽虚空寄居在你体内不过是其中一步罢了。”
白云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感情自个是被那头恶蛟当作了木头傀儡戏耍了一把,下意识撰紧拳头。
“如今冰魂魄之力寄居于你体内,说白了就是两刃剑,有益亦有弊。”窦长安娓娓道来:“益处或许真能使你的境界陡然暴涨。”
“那弊处呢?”白云心境跌宕,目不转睛地问道。
窦长安摇了摇头,极为认真地看着白云说道:“或许会让你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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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外,人潮如织。
白云与窦长安并肩而行穿过人潮。
扬州城雄厚的城墙挡在跟头,白云看了眼悬挂在城头上的石匾,扬州城三个字飞龙走笔,积压在心头的山丘终于轻松了不少。
木如寺位于扬州城郊的木如山上,只要横穿过扬州城,从城东再走上个把时辰便能到达木如山。
窦长安在城门外的小摊买了一斤橘子捧在怀里,丢了几颗到白云的怀中,剥开清香的橘皮大块剁耳。
橘子汁哗哗直流,窦长安拂袖擦去,又用肩膀撞了一下木讷呆滞于人群中的白云,没好气地说道:“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甜得忒腻了,你小子不尝尝可就不地道了。”
白云回过神,蓦然回头道:“前辈你说什么?”
“我叫你吃橘子。”窦长安拿起一只剥干净皮的橘子,正要送入口中,却也抬头看了眼城头的石匾。
“你该不会是怕到尿裤子了罢?”说罢窦长安把整颗橘子塞入口中,瞥了眼白云的裤裆,往城门走去。
白云嘴角抹过一丝无奈,拿起一只橘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也往城门走去。
扬州城崇墉百雉,墙高壕深犹如森森铁壁,单单是墙身就厚达三丈余,袤延连绵数看不见尽头,一些初到扬州城的游客纷纷惊叹,如此漫漫雄关,飞鸟也插翅难过,真不愧是仅次于长安城的天下第二雄城。
走近城门,两队甲胃鲜亮的筑城守卫在城门处八字排开,形成一道威严的守关拦障,对出入关口的可疑行人言查细辨。
两人步履如常通过城门,并没有遭到守卫的盘查,一些甲胃的注意力倒是都落在白云手中的裹布木剑上,至于窦长安,这些守卫扬州城的甲士更是不屑于瞧上一眼,扬州城中藏龙卧虎,大官商贾如云,比比皆是,这些甲胃鲜艳的士兵,私底下素来以保卫扬州城居功自傲自视甚高,谁会浪费功夫去关心一个平淡无奇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饶是深秋已至,却依旧挡不住扬州城的满城姿色。
素雅的石墙屋瓦,几乎涵括了这座在天下六大雄城中,占去第二位的奇城色调,泛黄的柳絮如烟摆荡,没有烟花飞漫,照样是凌波荡漾,楚楚动人。
长街十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路边摆摊的小贩吆喝声、小孩的哭闹声、妙龄女子的婉婉细雨更是为这座扬州城锦上添花。
两人沿长街走过,跟着人潮往东,逐渐能看见许多飞阁流丹的建筑群,这里约莫是扬州城中最为繁盛的地段,身着锦衣绸缎的公子美婢相随,青楼客栈声色犬马,随处可见,热闹非凡,不时有观光马车踏雷而至,路上的行人都是纷纷避让,尔后又如潮水般重新填满街道。
在扬州城的西侧,一座七层宝塔拔地而起耸入云端。
白云向西望去,这座巍峨屹立的玲珑宝塔如参天柱子,底下四层清晰地映入眼帘,矗立云端的顶头三层始终缭绕着云雾若隐若现,朝阳照下,那团笼罩于塔顶的云雾仿佛有光影婆娑,颇有佛光普照之象。
“那是扬州城的玲珑浮屠塔。”窦长安指了指那座巧夺天工的宝塔,淡淡地说道:“里头供奉着一位木如寺得道高僧的舍利。”
白云收回视线,继续沿着长街前行。
长街一侧,一卖豆腐脑的小贩大声吆喝:“豆腐脑,豆腐脑,甜的咸的辣的。。。”
窦长安突然拉着白云背向长街坐下,跟小贩要了两碗甜的豆腐脑。
白云一头雾水,余光却看见一行提剑青衫从人潮中走过,顿时心中了然。
待那行青衣走远,白云眉头紧锁语气沉了几分说道:“那行青玄剑派弟子也到扬州城了。”
窦长安喝着热腾腾的豆腐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白云神意凝结,望着扬州城外那座轮廓模糊的山岳恍如入定。
………………………………
风起髻霞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吴王府
人来人往,一城中年青来到小摊,跟老板要了碗咸辣豆腐脑,紧挨着在两人坐下。
那人坐下以后轻轻叹了口气,手里把玩着一个雕纹奇特在大梁难得一见的手镯。
窦长安捧起盛满豆腐脑的瓷碗狼吞虎咽,余光瞥了眼坐在旁边垂头丧气的男子,端着碗的手蓦然停住,紧紧盯着男子手中的手镯。
白云把神荼请放在桌面上,侧目望去,那是一只雕有西域曼陀罗花的木手镯,惊觉这朵曼陀罗花的样式竟如此熟悉,与窦长安那条曼陀罗项链几乎一模一样。
窦长安缓缓放下瓷碗,目光由始至终都停留在那只手镯上。
白云心生好奇,窦长安曾说过那位在万象山种下漫山遍野山楂树的女子,对西域曼陀罗花情有独钟,而那条被窦长安如珍收藏的曼陀罗花项链,也正是那位女子留下的饰物,可为何这个年轻男子会有一只雕花相似的手镯?
窦长安亦有相同的疑惑,放下瓷碗后挪过身子,轻拍了下那个黯然神伤的年轻男子肩头。
年轻男子气态昏沉,回过头后先是看了眼窦长安又看了眼白云,疑云道:“有事吗?”
窦长安挤出一个微笑,摆手说道:“没事,就是看你手里头的玩意好看,想问问你在哪里买的。”
年轻男子苦叹道:“你要喜欢,送你罢。”
窦长安的笑容渐渐平复,故作惊讶地问道:“小兄弟,这只镯子花纹奇特,是难得一求的宝贝,送给心上人岂不美哉,为何这说不要就不要?”
年轻男子把手镯放在桌面上,倒起了苦水:“前些天到西塘镇跑了趟差事,恰好在路边的小摊上看见了这只手镯,我见这手镯的雕花如此独特,美不可言,便买了下来想送给心仪之人,可我喜欢的女子是那胭脂风月场里的风尘女子,镯子再好看又能怎么样,给她送钱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哪里看得上这等不值钱的货。”
灰心丧气的年轻男子低着头怔怔发呆,无精打采。
窦长安细细端详着手镯,平静地说道:“那是她不识货,风尘女子能有几个出于污泥而不染的?有哪个不是利欲熏心扎到钱堆里头的?难不成她还指望那些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给她赎身还债?白日做梦!到了风月场打滚的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主,可笑的是戏子配着演戏倒还真入了戏。你实在不用这般难过,你用真心换不回她的芳心,是她吃了大亏你走了运。”
年轻男子似乎是觉得有理,拍了下大腿道:“说得对,是她吃了大亏。”
窦长安又问道:“卖你镯子的人是男是女?”
年轻男子回忆了片刻,答道:“好像是个女子。”
年轻男子又揉了揉下巴补充道:“说来也奇怪,那位女子的摊上就只有这只镯子,卖给我以后就收摊离去了,还说什么替这只镯子找一位有缘人。”
“西塘镇?”窦长安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
“镯子送你罢,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豆腐脑早已凉透,年轻男子囫囵吞枣地喝完,在桌上留下一个铜板,扬长离去。
“小子,你可能得自个去木如寺了。”窦长安把镯子收入怀内,吐出一口不明不白的浊气道:“我得去一趟西塘镇。”
白云由心一笑道:“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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