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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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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惊为天人的往事,一字不漏地从这位儒圣的口中道出时,俨然只有难得道得清楚的惊世骇俗。
这群不曾领略过江湖秀丽的僧人莫名地感到五味杂陈,这种黯淡在一众木如寺长老的脸上不漏痕迹地疾闪而过,好似形单只影的蜻蜓掠湖,只生出不痛不痒的玄妙浮波,可又不足以让整座湖泊为之一颤。
“三入长安杀不了那狗皇帝,那我就四入长安,若四入长安还是杀不了那狗皇帝,那我五入长安六入长安,直到我能亲手割下那个狗皇帝的头颅为止。”白衣儒生渐而高亢地说道。
灰袍老僧悄然举起禅杖又轻轻放下,禅杖底部撞击到万佛坪的青砖地面时,发出一声清澈浑然的声响,犹如晨钟一响当头棒喝,叫人神息清醒,随即一道清风以灰袍老僧为中心嗖地扩散漫开,席卷而起一道弥漫的沙尘。
连万胜笑了一笑,淡然地笑道:“敢问慧平主持,这等心魔孽障治得好么?”
“阿弥陀佛。”灰袍老僧摇了摇头,一手握住禅杖一手置于胸前成掌,说道:“连施主,既然你自觉心里头的魔障治不好,又为何要问贫僧呢?”
白衣儒生把手徐徐负在背后,语气中好像带着些许意味深长,说道:“连某自认读遍世间八万字,却唯独读不透心里头的魔障,若连某看得透治得好,又怎敢要劳驾方丈呢?”
慧平主持连连摇头说道:“连施主仇恨入骨,只怕是用尽黄河长江之水亦难以洗得清施主心里头的仇恨。”
白衣儒生只觉得好笑,嘴角弯起一道弧线,说道:“慧平大师的意思可是说连某已无药可救了?”
这时,在一众木如寺长老身后,走出一位身穿灰袍的年轻和尚。
面对着眼前挥一挥手,便能让整座木如寺翻天覆地的白衣儒生,年轻和尚始终双手合拢置于胸前从容自若踱步走到慧平僧人的身旁。
同时,一头长相骇人的黑虎忽地从海会殿上跃下,宛如一道黑影横空出世,落地后伏坐在一老一小的跟前。
“阿弥陀佛。”法愚对着白衣儒生先行一道佛礼,继而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连施主得的是心病,那自当是要自行解去心中的疙瘩,方能去除心魔打破孽障。”
“小师父可有办法可解去我心中的死结?”白衣儒生面无表情,目光落在那头怒目相对的黑虎身上。
“连施主大可以皈依我佛受佛祖沐泽,斩去心中的七情六欲,耳根清净修习佛学禅理,待功德圆满之时方可去除心中魔障。”法愚如是说道,的一字一句间平静得不生涟漪:“除非连施主的心魔除了报家族血仇外还有别的什么。”
连万胜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后啧啧说道:“观人心术不可怕,可怕的是用
心去观人心。”
白衣儒生松开负在身后的双手,长袖贴衣下垂:“连某早听闻慧平大师座下有一位非比寻常的徒儿,除了修习天下间最难以开花结果的天道之外,还天生懂得观人心术,如今一见果然非池中凡品,也难怪吴王绞尽脑汁也要谋划此局,势要把木如寺连根拔起。”
(本章完)
………………………………
风起髻霞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平平无奇
“阿弥陀佛。”灰袍老僧波澜不惊地往前踏出一步,行至与黑虎并立,一语道破‘天机’:“连施主说了这么多,还把心中魔障直言不讳地拿到了人前,难道当真是想让木如寺替你解开心结?还是说别有用意?”
白衣儒生平白无故地扯了扯嘴角:“连某是说给听得明白的人听的。”
灰袍老僧作势顾望四周,说道:“可是这里并没有连施主要找的人。”
白衣儒生衣袖生风,鼓荡四野,他双鬓的发丝如万千触手起舞。
“他要是听得明白那就最好,可他要是装作糊涂也没有关系,我连万胜素来都是恩怨分明之人,夺了我连氏家族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口性命的是那狗皇帝不是他,连某断不会学着那狗皇帝那般昏庸残暴,株连无辜,只是想让他心里头清清楚楚,连某今夜为何要连根拔起整座木如寺,天下间的一切病根皆因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所赐。”纵使是杀机暴涨,连万胜的姿态气魄依旧是温文尔雅。
白衣鼓舞摆荡,风流至极。
这位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白衣儒生如古松屹立于万佛坪,他踏出一步,整座木如寺山头狂风大作,飞掠的山风穿过密林楼阁化成呼啸的厉音,冲天咆哮。
突如其来的狂风给万佛坪上的众人吹了个猝不及防。
一众长老衣袍飘摆身形摇曳,但为了不让这位引得天地共鸣,步步走近的白衣儒生看轻,几乎都在奋力稳住身躯,怎无奈狂风排山肆虐,境界平平无奇的木如寺长老纷纷后退了半步。
站在当头的法愚更是如此,清瘦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阵狂风的折腾,径直被吹翻到一众灰衣的后头。
纵使是白云这般入弦境界的武者,也被这阵大风吹得形意涣散,而身形如同竹竿般枯瘦的灰袍老僧,此刻衣袍飘荡身子却纹丝不动,任由风吹涌动愣是不曾后退半步,引得白云瞠目结舌。
白衣儒生踏出第二步,气机如同潮起潮落之时,江面上滚滚袭来的浪涌一线铺开,轰然溅射而来。
横排成一字阻挡白衣儒生前进的一众灰袍,顿时好像被无形长棍横空扫飞,没有半点预兆猛地倒后飞出,重重摔倒在地面后把青砖砸出一寸寸裂纹,纷纷吐出腥红渗人的淤血。
白云分明感觉到了这股横空疾扫而过的气机,可即便早就有所防备,仍是被这股气机推出了四五步的距离才稳住了身子。
法愚更是被吹翻在地,这股所向披靡的气机犹如漫天剑气,将法愚那件布满补丁的灰袍撕扯出一道道口子,就连在万佛坪一战中如天神临世力挽狂澜,硬生生扭转颓势的大黑虎,亦经不住连万胜这弥天盖地的气机侵袭,硕大的虎躯好似一块巨石,在青砖地面上忽地向后移出,就差
没在青砖上留下一道泾渭分明的痕迹了。
白云竭力平复心神,紧紧撰住神荼长剑的手不曾松动半分,侧过脸避开气机飞溅的余波后,视线重新回到那一袭步步走来,儒雅得无可挑剔的白衣身上。
“窦前辈,你一定要赶得及。”面对这位当世第一儒圣,白云深感无能为力,心中再次念过窦长安的名字。
下一刻,让白云闻所未闻的是,当这一记气态巍峨的气机飞削过后,弱不禁风的灰袍老僧竟仍如泰山坐顶般岿然稳站。
不知何缘何故,适才迎着气机剧烈摆动的衣袍也于咫瞬间静止,在老僧的面前恍似有一道肉眼难以寻辩的无形高墙,替他挡去了千军万马。
白云目光炯炯,就像是一块千锤百炼后的金子,盯着那两位在江湖上名声如雷贯耳,又在各自学域登峰造极的圣者,可当白云看见老僧周遭的衣物,竟然在如此猛烈的气机袭扰下静止不动时,颇有树欲静而风不止,可山欲静风怎奈何之意,气机愈是来得迅如潮水,老僧便越是安稳若山峦。
江湖上的绝世大能,无不是弹指吹灰间便能引得地动山摇,孔道人能双手撼昆仑,镜月长老因爱成恨,一剑削去泰山子凌峰一角,剑白堂一剑卸去三万甲,窦长安在途经旧地怒沧峡,向天借剑斩出洪荒一剑破去水系玄甲,引得江面水浪高达百丈轰轰不息,怒沧峡亦因此由三面成峰剩余两峰相矗,可如慧平老僧这般‘山是我,海亦是我’者却万中无一,‘我不去撼人,人也别想来撼得动我’。
说来好笑,怒沧峡那惊世骇俗的一剑,本是窦长安斩去心结之举,却让这位沉寂江湖潮涌将近二十年的剑神,一举重归天下武评榜第十位,一切一切皆因一剑,这让多少削尖了脑袋豁出了性命行走江湖,就为了在武评榜上占上一席之地,想着光耀门庭的江湖草莽所崇仰折服,江湖讲究的不仅仅是实力,行头门面一样的重要,当年窦仙儿青衫长剑睥睨江湖之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柄穿云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当年的窦长安俨然就是那座江湖派头最为登峰造极的剑神,不知被多少妙龄女子推崇为如意郎君,亦是那座江湖里头大大小小形形色色人物的景仰偶像,窦仙儿之所以凭借怒沧峡一剑再次名震江湖,实力自然而然只是占去其中三分,名气派头却占去剩余的七分。
世人只知,当年窦长安与一位万象山上的奇女子相好后,便以彗星扫掠之势急流勇退。这位曾叱咤风云的剑神,与那位身份玄之又玄的女子相濡以沫于江湖,几乎是在一夜
之间销声匿迹,于江湖上再无半点涟漪波澜,不知让多少人为之叹息,也让那座本该风起云涌的江湖为之失色,虽然在后来的江
湖中也曾出现过后来居上的剑道神仙,却无一人能如窦仙儿这般风流独绝一档。
剑道一脉素来人才辈出,可真真正正能够踏上剑道云霄,跻身洪荒神仙境界者却又是的的确确地屈指可数,剑道一脉又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凡是在剑道跻身洪荒神仙者,大多都如昙花一现,惊艳世俗以后又迅速枯萎,先有窦仙儿后有那位风姓剑神,唯独甲子高龄的剑白堂老剑魔一人,得以在剑道洪荒神仙境界稳坐半甲子之久,在西蜀城头上一剑让三万甲士齐卸甲的壮举九州震撼,淋漓尽致地诠释了何谓洪荒神仙境界的剑仙,也给窥觊江湖试图打破江湖庙堂互不相干规条的庙堂势力当头一棒。
万佛坪上,灰袍对白衣。
灰袍老僧虽然没有还以一招一式,可这一副泰山崩于眼前,滚石千里仍然稳站如钟的姿态,以不变应万变无招胜有招,深有大能神仙指山山去填海,指海海去淹山之恢弘气魄。
将万佛坪上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内的白云,何止是大吃了一惊这般简单,简直有豁然开朗的顿悟。
白云曾在林学书那听闻过慧平僧人的星点往事,作为木如寺当今主持的慧平僧人,据说佛法道行造诣都与他那法号如出一辙,慧平,慧根平平无奇。
天下五大巨擘中独有木如寺以超然佛法占去一席的说法,其实并不全然,木如寺曾几何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远不近,二十年前木如寺就曾出过一位实力超俗的灰衣僧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僧人宁愿舍去万人敬仰的天下第一佛陀之位,用他的话讲就是宁愿远遁中原也不当那烦人的木如寺主持。
后来一心舍武向佛的木如寺,在佛法禅学的钻研上火候成色愈发精深,木如寺的名头也因此远播至荒凉的大辽漠原,原本佛光稀疏的大辽境内亦开始有佛光星点蔓延之势。
有人说木如寺之所以彻底抛弃武学根底,专心致志在佛法禅理上添柴加炭,全因那位资质平庸的慧平主持所谋,这些年木如寺在武学上能拿得出手的成色发黯淡,木如寺甚至把拳腿套路之法从早课中移除,整座木如寺俨然是一副崇禅疏武的气象。
在外人看来其中的原因无根可寻,但是在亲身历经了木如寺之会这一大劫后,白云似乎深有感触,眸子里头也渐渐地看清了事实,天下藩王割据林立,以江南吴王的实力最为庞大,坐拥良田沃土不计其数,带甲精锐数十万,以长江为天险隔江而治,俨然是除了长安城之外江南一隅的小朝廷,木如寺即为大梁天下的五大门派之一,自然而然是不会掺合到吴王一手打造的江南小江湖之中,可天下之事哪有两全其美,木如寺恪守江湖庙堂互不相干的规条,可偏偏到了江南这片沃
土上,这道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默默遵循的规条,也就变得半点也不值钱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在吴王的虎视眈眈下,木如寺所处之势无异于峡壁缝生,有谁能容得下一枚锋芒毕露的钉子,直勾勾地倒钉在枕边?故而慧平僧人才下定决心行崇禅疏武的险要路子,一来告诉吴王木如寺无意牵涉于争端之中,二来能明哲保身以佛学为根沉淀这座天下第一佛门的精髓。
如今看来,吴王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甘休,更要藉着这次木如寺之会的契机,将木如寺连根拔起。
白云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眯成了一条缝隙,喃喃道:“吴王要撼山,殊不知慧平主持就是山,这等造诣当真是平平无奇?”
(本章完)
………………………………
风起髻霞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光活佛
白衣儒生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古怪,眸子中那一抹不为人知的惊讶亦随之被深深掩藏。
与此同时,白衣儒生身形轻巧如梭,又往前踏出一步,蜻蜓点水一般的不痛不痒,却牵引起弥天态势。
何谓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数不清看不见的气机在连万胜迈出身子的一刻,与山岳压顶如出一辙,铺天盖地般轰然炸开,这座曾有万佛朝宗壮举的圣地佛坪也为之一颤,犹如地壳腾挪引得震感欲裂。
除去姿态如山的灰衣老僧外,万佛坪上‘落花流水’,企图阻挡白衣儒生步伐的众人溃不成军。
严阵以待的白云被这道气机溅射开来的余波掀翻在地,混沌之余只觉得周身背痛难言,不由得心生感悟,想要阻挡这位当世大儒的步伐无疑是痴人说梦。天罡杀太封好比拎鸡杀猴,纵然是要杀一群太封,也不过是多杀几只无足轻重的鸡猴罢了,更何况此时此刻挡在白衣儒生面前的只是一群天成入弦境界的蜉蝣。
蜉蝣撼树终归是天方夜谭,白衣儒生尚未出手,只不过是引动气机,万佛坪上便倒下一大片。
神态清逸的白衣儒生双手探袖,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这一回气机蓬勃大盛,尤胜上一步所引动的气机半分,被掀翻在地的众人在青砖地板上翻滚后仰,惊呼撕喊混成了一片。
慧平老僧一手执十方禅杖,一手合拢置于胸前,如同海会殿二楼佛海的神像一动不动,周身上下生出星稀斑缀的金色流萤,渐渐的这些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汇聚成光芒映耀的金色佛光,几乎在同一时刻,这些星星点点的金光聚拢成一道道佛光卐字,彗星扫尾般环绕着慧平僧人徐徐旋转。
一众木如寺长老看见此番情形,无不面面相窥,讶然不已。
白云心头一紧,眼中尽是匪夷所思。
唯独法号为法愚的年轻和尚不见有任何诧异之色。
佛光加身,普照众生,慧平僧人这一身佛光映耀,正是木如寺的独门心法大般若心经,可瞧着灰袍老僧身上流溢的灵气,怕是早已在这一门心法上登峰造极了。
慧根平平,却能稳坐天下第一佛陀之位,使得木如寺能在狭缝偷得一线生机,天资平平,却能在大般若心经这一门玄妙法门中登峰造极。
江湖所言,木如寺当代主持慧平僧人慧根平平天资平平,故而木如寺愈发平淡无奇,此时听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白衣儒生露出一个洒然透彻的微笑,但并没有因此停下步调。
又迈出一步。
白衣儒生脚下的青砖尽数如瓷碗崩裂,万佛坪地底下好似有恶龙作祟掀起惊涛骇浪,青砖碎裂之势轰然扑向灰袍老僧。
青砖一路碎裂,宛若有一条恶龙正从地底穿梭而过,
地表横生杂乱荆棘,场面骇然十分。
灰袍老僧依旧面不改色,灰袖稍稍上扬,四方禅杖离地两寸,继而灰袖又陡然下压,禅杖往青砖地面轻轻一拄,当即响起一声若晨钟鼓鸣的清澈声响。
如沐春风当头棒喝。
旋即,这股声响响彻整座山头,有微微山风漫过,青砖龟裂之势在灰袍老僧脚下戛然而止。
一道金色佛光以灰袍老僧为中心画地为圆,金光如同游蛇在脚下娓娓游刃,更加让人咋舌惊绝的是,灰袍老僧的周遭除了索绕旋转的卐字佛光,浑身上下竟如镀金箔,像极了一尊活脱脱的金佛罗汉。
见此一幕,一众木如寺长老顾不得身上磕磕碰碰的伤势,目光五味杂陈泫然欲泣,之所以如此,绝非是忌惮白衣儒生会将整座木如山杀个干干净净,而是看见慧平僧人如一尊金佛罗汉下凡万佛坪,故而喜极欲泣。
当初那位木如寺老佛陀引万佛朝宗下万佛坪,驱散三十万意图鸠占鹊巢的葫芦口溺水亡魂,传为后世美谈,木如寺也因此声名鹊起。
多少年了?
万佛坪上也不曾有过活佛下凡。
白云看得出神,心中好比巨石投湖震撼难言。
法愚翻过身子爬起,却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他望了眼化若金身罗汉的灰袍老僧,急忙双手合十朝前深深跪拜,嘴里也不忘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白衣儒生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世人皆说慧平主持平庸无奇,之所以能够坐上天下第一佛陀之位,全然是拜那位二十年前曾跻身于武评榜前五,风头一时无两甚有弥勒转世之称的李静溪李大高僧所赐。”
白云听后心头猛然一颤,几乎在这一瞬石化成一尊摇摇欲坠的石像轰然倒塌,那张天底下最慈祥的面孔,那袭最平凡简素的灰袍,竟曾是武评榜上天下前五的惊世大能?他好像忽地明白了在梦境蜃楼中,那位亦如金身活佛下凡的老僧说‘要做就做天下第一’的深意。
原来他曾是天下前五。
白衣儒生双手不曾探出袖外,微微颌首说道:“外里头的唾沫星子可真叫人难分真假,只是连某一直以来都对这些江湖上雷声大雨点小的闲言话语置之不问,连某深信不已慧平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天下佛头之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儒生敛聚目光,落在那尊金身活佛上:“古语有云投石落湖波浪高千尺,往湖里丢石头会溅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波涛,投出的石头越大溅起的余波便越是波澜壮阔,当然,前提是湖泊得够深够大才有容下巨石的谈资,当年李静溪高僧不遗余力地推助慧平大师你担任新一任木如寺主持,自然是经过思虑斟酌再三而行,山雨欲来风满楼,当今天下大势藩王割据,木如寺又恰
好于吴境之内,想要置之事外避过这场将至的暴雨根本不可能。”
白衣儒生又笑道:“想必李高僧正是看中了慧平大师这座盈盈不溢的平湖,这才放心把木如寺的基业托付于你,只是这一道死结就连弥勒转世的李静溪也尚且解不去,慧平大师就当真这般有信心能让木如寺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慧平大师想用整座木如寺当作赌注铤而走险,赌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朝廷出手解局的话,连某劝大师还是莫要寄予厚望了,长安朝廷比江南朝廷的吃相还要难看,巴不得把整座江湖都纳入囊中。”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白衣儒生开门见山大言不讳地指出大梁庙堂的种种不是,此刻金光流溢如若活佛降临的灰袍老僧却不予以同。
白衣儒生不以为然,继续直抒己见道:“或许在慧平大师看来,此时的木如寺与在狭缝求存没有什么两样,可在连某看来,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木如寺何不借此分上一杯羹,天下第一佛门的帽子不就更加牢靠了吗?吴王可再保木如寺百年兴盛。”
“阿弥陀佛。”慧平大师淡然说道:“连施主既然知道木如寺为天下第一佛门,就不必再这般先礼后兵了,也不必煞费苦心替吴王当说客,木如寺断不会再沾染江湖与庙堂之事,缘起缘灭皆是有迹可寻,木如寺得太祖恩泽兴盛百年故而成天下第一佛门,若是再受吴王恩泽延绵气运,这样的第一还能算是第一吗?”
白衣儒生终于探出袖内双手,沉声说道:“难道慧平大师存心包庇大皇子就不算是沾染庙堂之事了?”
此话一出,不知何故,所有气机在一瞬消散,万佛坪落针可闻。
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儒雅清逸的白衣儒生身上。
白衣儒生的宽大袖子向地下垂,没过儒生的双手。
“金刚不坏之身?”连万胜念道。
下一刻,杀机一线暴涨。
白衣儒生双袖陡然炸裂,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地震闷响。
狂风骤然肆虐,阻挡连万胜的众人几欲睁不开眼睛,一些天成境界的木如寺长老直接就被这阵大风吹入海会殿内。
风声鹤唳,白衣儒生步步逼近,万佛坪上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白衣儒生每走出一步,脚下的青砖便化作粉尘。
白衣儒生在里那尊金身活佛还有二十步之遥时,毫无预兆地止住身子,宽大的白色博袖横空拂过,大大小小数不清如锥子般的青砖若白雪浮空。
白衣儒生大袖一荡,青砖碎块如雨俱下,飞向那位被金光包围的灰袍僧人。
零碎的砖块像麻花拧成一团,在空中化成了一柄巨大石剑,直指那尊金光活佛。
离那尊金光活佛还有十步,巨剑的势头骤
然减缓,好似有一双无形大手阻挡着这柄巨大石剑长驱直入。
八步,石剑显露颓势。
五步,这柄石剑停了下来,如同白蝶悬停镜面,纹丝不动地浮在半空。
慧平僧人的周遭,流金佛光以脚下的圆圈为轮廓范围,形成了一座山丘般高大的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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